一整天下來,雲菀總會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在晏風面前情緒潰決的事,如果再和他見面,會很尷尬吧?
當她又這麼想著時,門鈴恰巧響起,她心不在焉的打開大門--
“你……”她有點怔愣,才想著的人怎會就這樣出現眼前?
“昨晚睡得好嗎?”低柔語音輕輕拋向她。
她的心莫名一跳,彆扭和不自在同時襲向她,讓她不由得垂低視線低噥,“連這你也要管。”
晏風不介意的淺笑,極其自然的伸手輕拍她的頭,“你還是老樣子。我帶朋友來看你哦。”
才想抗議他沒經過她同意又拍她的頭,猛然教他另一句話引去注意力,他説他帶朋友來……
“雲菀姊。”
是晏靈,還有一位她不認識,但直盯著她看的成熟美麗女子。
“她是你好友的表姊--裘娜茵。”晏風替她作引介,然後轉向裘娜茵道:“別光顧著看人,你好歹也該打聲招呼吧?”
裘娜茵還是兩眼發直的盯著雲菀瞧--高雅、迷離,清純中有混沌,看似親近卻遙遠,美與傲並存……眼前的佳人當真如晏風所説,不可思議的融合這些特質。
“那件壓軸禮服,真的非你莫屬。”好一會兒之後她下了個再慎重下過的結論。
“那裘姊趕快讓雲菀姊試穿啊,人家就是想看雲菀姊穿禮服的模樣,才當跟屁蟲跟來的耶!”晏靈雀躍的説著,迫不及待打開腳邊一隻大箱子,拿出禮服來。
瞟了一眼那件禮服,雲菀略帶歉意的開口,“對不起,恐怕要請喪小姐另找模特兒。”
此話一出,晏風三人同時愣住的看向她。
“怎麼了?你不是早答應了嗎?”晏風疑惑的望著她輕鎖的眉心。
裘娜茵猛點頭,“答應的事不好反悔的,如果你是因為左手臂的傷,認為不方便,那不要緊,因為晏風已經跟我説過,可以在白紗布上系緞帶什麼的當是特別的設計。”開玩笑!她就是忍不住想讓雲菀試試禮服,才跑去纏晏風帶她來,現在讓她發現這麼契合她滿意作品的模特兒,怎麼可以就這麼放過?
“不是,是因為--”她微微抿唇才説:“我左肩上有疤。”
“我看看。”裘娜茵也沒多想,街上前就要驗疤。
“不用了。”雲菀敏感的向後退開,語氣有點冷。“抱歉,我之前並不知道禮服是裸露左肩的樣式,否則我不會答應充當模特兒。”
“你們兩個在客廳裏等一下。”對妹妹以及裘娜茵説著,晏風二話不説就牽過雲菀往屋裏頭走。
“你做什麼?放開我!”
他沒放,大手緊握她柔荑,直往走廊那側的房間走。
裘娜茵和晏靈怔愕的看著房門被關上,而後狐疑的面面相覷,“現在是什麼情形?”
房間內,晏風鎖上了門。
“你到底要做什麼?”雲菀繃著粉臉瞅著他。
“讓我看看你肩上的疤。”
錯愕住,她猛然跳離他。“不要!”
他緩步靠近她,“你已經答應幫忙,現在反悔,我和你對娜茵都不好交代。”
“我跟你朋友道過歉了。”她還是直往後退。
“臨時反悔,你總要讓人無話可説,肩上的疤,無論如何都要讓我看,我來決定能不能上台走秀。”
她頓住腳步,他跟著站定她跟前,知道她已把話聽進去了。他低問:“你要單獨給娜茵看嗎?”
“不要。”她不要又給人探究她的機會。
“我呢?”他給她考慮的時間。
抿著唇,她無語的垂下視線。知道她最多事情的人就是他,如果真必要袒露疤痕證明她沒説謊,那麼證人也非他莫屬,可是要她在他面前……
“小菀,”他託趄她滑細下顎,很篤定她不願示人的傷疤有隱情。“不然我請我媽來?”
“是不是要請一竿子人來看,你才甘心?”她瞪他,居然想驚動他母親?
“那麼就讓我看。”話落,他伸手就碰向她的領口。
“你--”
“聽話,別動。”
好温柔沉穩的嗓音,仿-含有魔力般催眠著她,雲菀當真就這麼站定,任他解開她兩顆衣釦,將衣服滑向她左肩,
當褐色的傷疤映入眼簾時,晏風雙眉倏凝,“是燙傷?”
她尷尬得直想拉回衣襟,他卻輕抓住她的手,另一手將她肩上的衣服又滑低一些。“是佟紀雍兄妹的傑作?”
那疤痕從肩上蔓延至肩胛肩,至少有十公分長。
“你、你怎麼知道?”她心驚的扯過衣服往旁邊退。
“他們是怎麼傷你的?開水?熱油?還是--”
“蠟燭。”她像在談論他人的事一樣,漠然的道:“我剛住進佟家那年,佟紀雍要我在他生日那天跟他説生日快樂,我死不開口的結果,就是他抓住我,要他妹妹拿著燃燒的蠟燭,將蠟油往我肩上滴。大概是我沒如他們預期的大聲哭嚷求饒,所以他們更拚命的猛用蠟油滴我,直到覺得無趣才收手。”
晏風聽得心口恍似被勒縛住。受著那樣駭人的凌遲,她竟然沒有哭喊?她的倔強堅強,是否就是從那時候層層築起的?
“你是不是也沒有告訴……大人?”包括她的父親,還有阿姨?
“沒必要。唯一和我相依為命的母親,已經不在了。再説那一點傷,咬牙忍忍就好。”
“因為你是有‘還魂草’之稱的紫菀,沒那麼容易死嗎?”
聞言,她猛地抬起頭,震愕的望著不知何時又走近她跟前的他。
她母親的日記裏確實寫著為她命名“菀”,就是要她如同有還魂草之稱的紫菀那樣,活得堅強。當時年紀小的她雖不明白什麼紫菀、還魂草的,但她知道,不被擊倒就是堅強。
“所以在你受傷出事時,你總以‘死不了’警醒自己,就算咬緊牙關,也要撐下去?”他心裏的不捨如漣漪般一圈圈泛開。
雲菀微顫著緊揪衣襟,在他完全看透的凝視裏傲然的挺直背脊,“別以為你什麼都明白,也不用你同情,我活得很……好……”
她全身一震,因他突地將她摟進了懷裏。
“要不要再哭一場?”輕拍她後腦勺,晏風心疼她這些年武裝的堅強。
“你當我愛哭鬼,老是叫我哭?出去跟你朋友説,要她另外找模特兒啦!”不願承認心裏有著莫名的撼動,她掙扎的推著他,
他卻文風不動的微笑,“不用,你還是最適合的模特兒。”
“裘姊,我還是搞不懂大哥在幹什麼,這是他第二次叫我們等一下耶。”趴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晏靈直盯著走廊那頭的房間瞧。
第一次“你們等一下”後,她大哥莫名其妙將雲菀姊拉進房裏,好一會兒終於出來,便要裘姊Call助理帶彩繪用的顏料過來,然後什麼也沒多作解釋,等顏料送到,又説了句“你們等一下”,就又進房去。
搞什麼啊?
“可不是,他居然一句也沒提到雲菀的疤痕,光拿著一大堆顏料進房。不過晏靈,你大哥和雲菀是什麼關係?怎麼他可以這樣自由進入家房間?”裘娜茵也是滿頭霧水,直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我只知道他比我早認識雲菀姊,她被狗咬時,是大哥送她上醫院的。”
“那不就是英雄救美,然後美人以身相許的關係?”
“以身相許?應該不是吧?雲菀姊看見大哥也沒有笑容啊,以身相許的人是這個樣子的嗎?”
裘娜茵這才想起,不愛笑的雲菀看見晏風時,好像也是一副淡漠的神情。“那他們現在究竟在幹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説我們不能中途打擾,有點曖昧。”
曖昧?不會吧?她可沒聽説過,談情説愛和彩繪顏料扯得上關係。
就在兩人努力和腦裏的問號奮鬥時,房裏的晏風正含笑望著全身緊繃的雲菀。
“放輕鬆,又不會痛。”他柔著嗓音説。
她被説得頰畔一紅,靈秀水眸含嗔帶怨的瞅著他。她當然知道不會痛,她在意的是為何自己必須聽他的,換上無肩衣服,坐在他面前讓他做人體彩繪?
“告訴過你啦,將肩上疤痕用圖案掩飾住,穿上那件禮服就沒問題。”
“多嘴,我又沒問你。”
“你的眼裏有疑問。”
“誰説,你的眼睛有問……”畫筆忽地落上她的肩,帶起涼涼癢癢的感覺,她小拳頭一握,不習慣的微皺柳眉,“你到底行不行?”
“嘿,你不知道男人最忌諱女人説他不行嗎?”
一語雙關的含混話令她緋紅了雙頰。“你、你説到哪裏去?”
他邊彩繪邊欣賞她羞窘的嬌顏,依舊促狹的道:“我沒説到哪裏去,你是想到哪兒去?”
“你--”
“哎,點偏了。”她掙動身子,教他畫筆一個不準,錯點上她白嫩的鎖骨。
雲菀略垂下羽睫,細聲的嘟噥,“誰教你要亂説話。”
晏風好笑的看著她孩子氣的反應。“沒關係,多畫個圖樣就好。”
福至心靈的想到蝴蝶,將畫筆重新沾上顏料,他移站到她面前,彎身俯向她。
“你做什麼?”她驚問地將身子住後仰,心跳因他突然的靠近而亂掉節拍。
他立即伸出左手由她背後攬回她,“別動,我才有辦法畫。”
“你幹麼不像剛才那樣站旁邊?”他跟她現在幾乎臉貼臉耶!
“因為我要畫鎖骨。別動哦。”左手仍在她背後穩住她,他落筆在她性感的鎖骨處彩繪起來。
她渾身一僵,因為他託在她背後的温熱大手,以及他過分靠近的距離,讓她有種……有種很不自在的曖昧感覺。
“小菀,放輕鬆,不然畫起來圖案會打折扣。”他可以感覺得到她的緊繃。
“我不習慣嘛!”她手足無措的喊。
低嘆一聲,他突地抱起她,讓她跨坐他大腿上。
她本能地因他的抱動而將雙手放在他肩上,窘促得説不出話。
“把眼睛閉起來,這樣你會比較自在,否則晏靈和娜茵等到都睡著了,只怕我們還在這裏耗。”與她四目相望,他輕聞著屬於她的淡雅幽香。
一想起廳裏還有兩個人在等候,就算再彆扭、再不自在,她還是隻能乖乖依他,閉上眼睛。
晏風滿意的揚起唇角,只不過凝望著與他僅離數-的小臉蛋,他一時竟移不開眼,兩人就這樣膠著住視線。
他不是此刻才知道她剛柔相融的美,但她此時嬌怯容顏上泛著淡淡紅暈,又添染幾分迷人神韻,明眸輕闔的柔弱模樣,更宛如無言的誘惑……
“你到底行不……到底會不會畫?”遲遲感覺不到畫筆落在身上,她微皺小臉問。這個人究竟在磨蹭什麼呀?
盪漾的心緒霍地歸位,他沒為自己的心不在焉懊惱,反倒教她有所顧忌的問話還有嬌俏的嗔怨表情,惹得唇邊彎弧又翹揚一些。“放心,等會兒你就知道。”
凝斂起該有的注意力,他開始專注的替她彩繪。
終於,將近一個小時後,晏風打開房門,要晏靈和裘娜茵拿禮服進房。
在廳裏等得快睡著的兩人,聞言合作無間又迅捷無比的將禮服拿上前。
“大哥,你到底在幹什麼?和雲菀姊躲在房……天啊!”
裘娜茵的驚呼和晏靈的重疊,兩人目不轉睛的望著靜站著的雲菀--她光裸白皙的肩膀和左臂上,唯妙唯肖的彩繪著交相纏繞的紅薔薇與紫玫瑰,點綴著片片翠綠的葉子,而那細緻嫩白的鎖骨上,栩栩如生的繪著兩隻粉蝶,恍如一個不留意就要飛出來似。
“大哥真不是蓋的,畫得好漂亮。”
“原來你是在忙這個,你沒去當人體彩繪家真可惜。”
淡笑的接受恭維,晏風以眼神回覆窘促顱看他的雲菀--放心,她們沒發現你肩上的疤。而後對著只顧看彩繪的兩人道:“可以試禮服了,上頭的彩繪我已經扇幹。”
“對、對,禮服。”
“雲菀姊趕快脱衣服。”
“哎呀!我自己來……”
晏風只能嘆笑,很君子的自動將門關上。這娜茵和晏靈也未免太猴急,忘了還有他這位男士在場,就要對雲菀“動手”,他可以想像房裏那個大喊要自己來的小女人,大概已無措的羞紅雙頰。
走進廚房-了杯水,他才想拐進客廳裏--
“我的天啊!”雲菀房裏冷不防傳來尖聲驚嚷。
他心頭一窒,難道是雲菀莫名的心痛再起?“小菀--”他跨步就住房間衝,連門都沒敲便急急開門,擔心害怕的問話還在喉間,雙眸就教人眼的白色麗影定住。
好美!這件簡單大方的銀白禮眼,將她-纖合度的玲瓏身段完美的展露,全身散發一股清柔韻致。
“大哥,雲菀姊美呆了對不對?”
“我這件禮服簡直像為雲菀量身訂作的,完美得不像話。”
絲毫沒發現晏風進門得倉卒,晏靈和裘娜茵只顧一逕的發表意見。
雲菀直教兩人説得困窘,想教她們別直盯著她看,卻見晏風雙目直勾勾地望著她,逐步向她靠近,她的心沒來由的急速跳動,連雙手都不自覺的在身前絞弄起來。他、他要幹什麼啊?
“這樣就更美得無人能比了。”他伸手抽起她的髮簪,她如絲般的長髮立即順肩滑下。
“你--”她完全傻住,料不到他會這樣動手。
一旁的裘娜茵和晏靈皆嘴開開,兩眼發直的看著長髮垂落的雲菀,簡直不敢相信有人連頭髮也可以美成這樣!
“你到底在看哪裏?”雲菀忍不住熱著小臉嬌嗔,後退一步。他直視的眸光已經夠讓她不知所措,誰知他的視線竟緩緩往下移。
“看你啊。”低答著,晏風的視線停在她鎖骨兩隻彩蝶上。從替她彩繪後,他就羨慕起這兩隻可以賴在她細嫩鎖骨上的蝴蝶,現在,他更羨慕它們可以如此放肆的膩著她。
“雲菀,我們可不可以打個商量?”裘娜茵忽地竄上前問。
雲菀疑惑的看向她,就連晏風也不得不把視線調向她。
“服裝展那天,可不可以不要戴面罩?”
“娜茵。”晏風連忙搖頭示意她別再説,否則難保雲菀不會不高興。
“可是這麼姣好的容顏,戴面罩遮住,好可惜。”
“我也這麼覺得。”晏靈在旁邊跟著附和。
晏風濃眉微凝,只因雲菀已蹙起柳眉瞅向他。“想説什麼?”他鼓舞的問。
她微咬了下紅唇才道:“我還是不想當模特兒,不是因為面具的問題我不高興想反悔,而是之前我一直沒想到,服裝展上勢必會有很多人,你們幾個這樣瞧著我我都覺得渾身不自在,更何況是在展出會上?就當我是個言而無信的人,找別人穿這件禮眼,好不好?”
“怎麼可以!”裘娜茵第一個反對,“這件禮服沒人比你更適合,晏風這個世界級服裝設計師可是在看見設計稿時就這樣説的。”
“世界級服裝設計師?”
晏靈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説:“我哥就是聞名世界各地,那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服裝設計師--Wind。”
雲菀一怔,他就是赫赫有名的Wind?
晏風唇邊有抹苦笑,他半句都沒説,底細就被掀出來,這下雲菀會怎麼想他?
“你設計我!”她邊説邊退離他。説什麼朋友需要她幫忙,她若反悔會對裘娜茵不好交代,他根本就是打一開始就將腦筋動到她身上。
“不是這樣的。”他有些心驚的拉住她,著急迎視她怒火跳閃的美眸,“我承認當初是拿話挑動你的內疚,好讓你答應當模特兒,但那純粹是因為這件禮服實在非常適合由你展出,並不是你想的存心設計。”
望進他眼底的坦然,雲菀知道是自己將話説重,可是……“就算是這樣,我剛剛説請裘小姐另找模特兒的事,仍然不變。”
他明白。所以--“娜茵,麻煩你多準備一副面罩。”
“咦?”裘娜茵反應不過來的睜大眼。
“我義務當你服裝展的模特兒。”
“大哥要當模特兒?”晏軒問得驚詫。今天是他固定回家探望母親的日子,才進門就教妹妹拉住,叨叨絮絮地告訴他,晏風要當裘娜茵服裝展模特兒的事。
“對呀,雲菀姊不敢一個人走秀,所以大哥要陪她,就是明天,二哥無論如何都要抽空去看哦!”晏靈笑嘻嘻地説,她光是想到大哥和雲菀姊一起走秀的畫面,就覺得很夢幻。
“你説的雲菀姊,該不會是你的英文家教老師吧?”
“沒錯,她人很好哦,我好喜歡她。”
“我看喜歡她的不只你一個。”意有所指的低喃,他記起他家老大要他去“找鬼”那天,提到她時,那眼底流露出的屬於男人對女人才有的疼惜流光。現在這個頂尖服裝設計師,竟還破天荒為了陪人家而答應上台當模特兒?
他那個隨緣的大哥心動了嗎?
“大哥呢?”他溜眼瞥向屋內,決定直接抓人來問。
“他載卡琳絲、瑞娃,還有法蘭克到裘姊那兒,他們是大哥在法國認識的模特兒朋友,明天要幫裘姊定秀。”
“這麼不湊巧?”算了,只好等人回來再問。
而將朋友交給裘娜茵去彩排明天服裝展的事,獨自離開的晏風,並沒直接回家。
這兩天他忙著招呼遠道而來的朋友,沒和雲菀見面,不知道她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心裏掛著她,他便開車往她的住處兜去。
同一時刻,出門倒完垃圾,正準備回家的雲菀,毫無預警的被人擋住去路。她定睛一看,黛眉緊蹙,跨步就往旁邊走。
“這麼目中無人,很-嘛。”佟瑋瑋一出口就沒好話。
懶得搭理她,雲菀繼續走她的。
“我爸兩個月後生日,我們是奉命來提醒你。”佟紀雍隨口胡謠,其實他們兄妹是來看這個對佟家財產有威脅的私生女“情況”如何,因為泰國那邊有消息傳來,那個降頭這幾日將再次啓動。
雲菀終於因他的話轉過身,眉問盡是不敢苟同。“可笑的‘奉命提醒’,他的生日與我無關,你們要找我碴的藉口,也未免太不高竿。”
“別忘了你可是佟家的私生女。”佟瑋瑋説得很輕蔑。
“這話你最好當著你父親的面説大聲點,好提醒他當年的行徑有多讓人不齒。”
“不要臉的是你母親,若不是她勾引我爸,這世上也不會有你的存在。”佟紀雍鄙夷的加入圍剿她的行列。
“住口,我説過不准你再侮辱我母親……呃!”心口突地劇烈又凌厲的刺痛起來,她禁不住撫陶悶哼出聲。怎麼回事?她的心臟怎會又疼得厲害?
佟紀雍兄妹質疑相視--搗著心臟?那不就表示……
只見雲菀站不穩腳步的連連後退,神情痛苦聖極。
“哥,你看她連嘴唇都咬破了,額上全是汗,不知道能撐多久,我看我們還是別待在這裏惹麻煩。”佟瑋瑋壓低聲音,有點驚駭原本好端端的一個人,竟會在眨眼間説心痛就心痛,那道降頭果然詭異恐怖。
若非親眼瞧見,佟紀雍也不敢相信阿曼耳的巫術真的如此高明。
“走。”放眼四周,不見其他人,兩人隨即快步離去。佟雲菀八成熬不過這一次,他們可得閃遠些。
根本無暇管佟紀雍這對專來找她麻煩的兄妹為何突然匆匆離開,雲菀直撫苦猛烈抽疼的心口,站不住的蹲下身,不明白自己的心怎會突然問仿-遭人千刀萬剮一樣的疼著。
而就在她緊緊咬牙忍痛時,剛將車子駛進她住處巷口的晏風,瞥見了與他錯身而過的人影。
“是佟家兄妹?!”驚呼著,他心底無端泛起不好的預感,連忙將車駛進巷子。那兩兄妹不會又對雲菀做出什……老天!他駭然驚見雲菀蹲在路邊。
倉卒停好車他就急奔上前。
“小菀。”輕輕扶起她,她臉上的冷汗、唇上的鮮血,還有那明顯忍著極大痛苦的神情,震撼他每根神經。
“晏……風?我--”胸口一陣劇痛,讓她連話都説不清。
他心底一揪,一把抱起她。“心臟又痛了?”
“嗯……”她極細極細的應聲,意識在消逝邊緣。
“忍著點,我們到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