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送花好了。”
當季磊專心於手中企劃時,成蕎恩不知從哪飄出來,大聲建議道。
送花?
她不是每天替他送花給其他女人嗎?
這麼沒創意的意見,虧她説得出口?
“你不覺得很老套?”季磊道。
打從威脅成蕎恩幫他想辦法後,她就三不五時地突然出現,順便冒出個無聊至極又沒新意的建議。
她那小腦袋瓜,就只有這幾種老套制式的想法?
“怎麼會,這招對你以前那些女朋友都很有用……”
語未竟,成蕎恩隨即惹來一記白眼。
她即刻改口:“呃、我當然知道莫乃-和那些女人不一樣,那就不要送玫瑰,可以改送比較符合她氣質的百合….…”
“成秘書,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季磊沒耐心地打斷她。
“我是啊。”這還用問。
經他一問,她不禁垂眼看了一下自己傲人的身材。
“那你可不可以有點創意,試着以女性的角度認真想想,如果現在我要追的人是你,你希望我怎麼做?”他沒好氣地道。
這女人八成沒談過戀愛。
感覺竟如此遲鈍──
唉,或許要她愛上自己,並不如他想像中的簡單。
“什麼都不用做。”她直道。
他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讓自己有“一點點”喜歡他了,如果他真卯起來追她的話,她成蕎恩就真的永無翻身之日了。
“什麼都不用做?”
“嗯。”她呆愣。
仍沉溺於自己的思緒裏。
“成蕎恩,你耍我啊!”季磊朝她怒吼,不知何時已走近她身邊,還輕敲了她一記腦袋。
“我……”沒有啊。
她一臉無辜。
雙頰因他的突然靠近而逐漸酡紅。
“現在認真地看着我。”他霸道地拉近兩人距離。
“假設我是個欣賞你的追求者,請問,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愛上我?”
深邃的清眸牢牢鎖住她,令她動彈不得。
他相信只要她説出自己希望如何被迫求,然後再照着她的心意去做,他的“目的”一定很快就能達成。
“……”傻愣地看着他的俊顏,成蕎恩慌亂地説不出話。
連心跳也不規則地猛烈跳動,思緒開始因他迫人的氣勢紊亂起來。
即使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假設,她卻很有可能深陷其中,將它當成真的呀!
“蕎恩,告訴我。”極具磁性的嗓音,低低地在她耳邊蠱惑着。
他灼熱的氣息令成蕎思渾身一顫,臉瞬間通紅。
“總裁,你這個假設會不會太真實了點?”她小聲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點沙啞。
“成蕎恩。”他輕道,口氣平淡地有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忍住亟欲掐死她的衝動,以僅存的耐心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我剛才是説真的,只要你是真心愛她,即使沒有鮮花禮物或甜言蜜語,她一樣能感受到你的用心,進而被你感動。”
成蕎恩看進他深邃的雙眸,吶吶地説。
雖然表面上説的“她”指得是莫乃-,但她又何嘗不是藉此説出自己內心的渴望?
“就這樣?”他不死心再問一次。
“就這樣。”她肯定地點頭。
也只有真心才能打動她……不,是所有女人。
“你是不是愛情小説看太多了?”
“呵……”他怎麼知道?
她這些偉大崇高的愛情觀,就是融會貫通了市場上,所有言情小説而得來的!
真心?
哼,他季磊縱橫情場多年,什麼花招沒用過,就是從未付出過真心。
這女人未免太不切實際了。
原來她滿腦子想的淨是這種虛無縹緲、可笑的東西?
試問,在現實的愛情遊戲裏,有哪個男人會笨得像女人一樣,輕易交予自己的真心?
或許極少數想不開的男人會,但至少他季磊就不是。
永恆的愛情之於他如無物,真心是什麼,他也從沒見過,當然更別提她那可笑的下輩子承諾了!
“跟你的建議相較起來,我倒覺得自己的方法實際有用多了。”他突然邪佞一笑。
黑眸如鷹眼般鋭利,緊緊鎖住她細緻無瑕的臉蛋。
“是什麼?”她心裏雖然直覺不妙,卻還是傻愣愣地問。
自己有方法幹嘛不早説,害她幾乎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下一秒,季磊硬是將她拉近自己,接着傾身在她嬌嫩的小嘴上輕舔一下。
“你……”成蕎思震驚地看着他,嚇得張大了嘴。
雖然只是短暫不到一秒鐘的親密接觸,卻有如觸電般,大大震撼了成蕎恩小小的內心世界。
她當場感到有股電流,從腳底直竄心裏。
“怎麼?是不是覺得這樣不夠?”他存心道。
沒想到她的味道還不錯……
季磊笑開了眼,意猶未盡地看着她燒紅的小臉。
不待她有所反應,他再度傾下身,綿密地覆蓋住她的唇……
他如火般熾熱的雙唇,霸道地汲取她的甜美,鐵臂緊緊鎖住她,讓兩人身體貼合地無絲毫縫隙。
像是非要她臣服於自己的魅力不可,不-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僅是重重地、狂烈地吻着她。
成蕎恩倏地腦中屍片空白,全身無力癱軟在他寬闊的胸前,任由他親吻自己。
嗯,很好,她沒有拒絕。
雖然她的力氣抵不過自己,但她卻連一點反抗的意願也沒有。
這個發現,讓季磊非常滿意。
久久,他終於放過她,給她一些時間呼吸新鮮空氣。
早知道這招如此有效,他一開始就直接霸王硬上弓了,省得浪費那麼多時間。
不過這樣也好,這種你來我往、一追一跑的遊戲,玩起來才夠刺激。
他的小秘書雖然稍微遲鈍、笨了點,卻又總是帶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奇。
“準備好了嗎?”
看着她被自己吻得紅灩灩的甜美雙唇,他不懷好意的問。
“啊?”成蕎恩仍是嬌喘着。
見她氣息稍微平復了,季磊像是欲罷不能,再度低首吻住她……
漫長的親吻結束後,成蕎恩還來不及問季磊為何吻她,他便因一通電話離開辦公室。
由他説話的口氣,她隱約猜到電話是莫乃-打來的。
季磊一離開,她原本混沌的思緒就更加煩亂。
明知他的吻並無摻雜任何喜歡的因素,也許只是心血來潮,或是因失意轉而向她索求一個安慰,但她還是因此淪陷了。
她不得不承認,經過那個突如其來的吻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對季磊的感覺,不光是她以為的一點點而已。
不知不覺中,她悄悄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已經多到自已有些不堪負荷了。
之前即使心裏覺得怪怪的,她還是可以笑着陪他去挑禮物,幫他們安排約會。
但此刻,她卻無法再繼續欺騙自己了。
當季磊接到莫乃-的電話時,立即拋下自己決定去赴約的那一刻,她只感到心好冷。
她覺得自己真是個笨蛋,明明什麼也不是,卻還是傻愣愣付出真心。
“蕎恩,原來你在這裏啊。”
鄭芷芳來到洗手間,便看到她站在洗手枱旁邊發呆。
“怎麼,有事嗎?”她輕道,迅速收起哀傷的臉。
“總裁剛才回來了,好像有事找你。”鄭芷芳拿起口紅邊補妝邊説。
“喔。”她應了聲,沒有離去的打算。
“蕎恩,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鄭芷芳關心問道。
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沒事,芷芳,我先回去了。”成蕎恩勉強朝她一笑。
深呼吸一口氣後,她才走向門口。
當她走到一半時,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回過頭來問道:“芷芳,你上次説的事情是真的嗎?”
“嗯?你是在問哪件事啊?”她滿臉疑惑。
不知怎的,她覺得成蕎恩的表情看起來相當認真。
“有關腳鏈的傳説。”她道。
上次在茶水間聊天時,她跟鄭芷芳提過,算命説腳鏈是自己的定情物一事。
當時鄭芷芳一臉訝異,不但直呼她真幸運,還高興地告訴她一個有關腳鏈的美麗傳説。
“我不確定耶,因為我是從電視上看來的。”鄭芷芳抱歉地看着她。
這典故是她從喜愛的韓劇看來的。
劇中,深情款款的男主角,將禮物送給女主角時,順便告訴她當一個男人送女人腳鏈所代表的含意。
其畫面拍得唯美浪漫又感人,讓她也好生嚮往,自己有天能夠擁有那樣動人心絃的戀情……
咦,對了,成蕎恩問她這個做什麼?
難道她是因為這種小事,才心情不好?
“是嗎?”成蕎恩失望地轉身。
鄭芷芳見她一臉落寞,立即停止方才腦中無聊的幻想。
“蕎恩,雖然我不知道這故事的可信度有多高,不過你也無須太介意,因為重要的是對方送你這個禮物時的真心。”突然叫住她。
“當然,如果那男人是因為知道它的含意,而送你腳鏈的話,我想,你一定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她最後説道。
雖然她並不知道成蕎恩為何問這些,不過看她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大概八九不離十,她正困在感情的漩渦裏、
看樣子,她的真命天子應該出現了吧!
“……芷芳,謝謝你。”她笑道。
鄭芷芳的一番話,讓她覺得舒坦多了。
只是,心裏的苦澀卻還是揮散不去……
因為她喜歡的男人,將那象徵幸福的腳鏈,送給另一個女人了……
原來,莫乃-就是那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季磊舒服躺靠在沙發椅上,唇邊逸出一抹自信的笑,氣定神閒等待他的小羔羊入虎口。
雖然剛才莫乃-極為不識相地中斷他的“好事”,卻也及時阻止了他的衝動。
沒錯,只要美女在懷,都能令他產生原始的衝動,更何況他的小秘書除了不靈光的腦袋外,可是道秀色可餐的極品。
若無那通電話的打擾,依照方才局勢的演變,及成蕎恩毫無反抗的意願來看,他一定當場將她生吞活剝、拆吃入腹了。
之所以臨時踩煞車,是因為他要成蕎恩先親口承認自己喜歡上他,這遊戲才算圓滿落幕。
從成蕎恩的反應看來,他斷定她已經喜歡上自己,只差沒説出口。
所以,他決定讓遊戲進行至最終目的──要成蕎恩乖乖臣服於他,親口坦承心意,再當場粉碎她那荒謬可笑的幻想。
到時如果她願意乖乖獻身,他也不會太虐待自己加以拒絕。
畢竟,他花了這麼多時間精力陪她耗,得到這點獎賞總不為過吧。
“聽説你找我?”成蕎恩輕輕開口。
方才敲門而入,就見他一臉快意的模樣。
想必他和莫乃-之間,有了好的進展吧。
“你跑去哪裏了?”他隨口問問。
心情顯得相當愉悦。
“送報表到業務部……她淡淡地説。
看他像是早忘了兩人在辦公室所發生的“事”,成蕎思的心頓時沉下。
“嗯。”季磊見她神色不對勁,習陽不以為意,反而接着説:“對了,剛才那通電話是莫乃-打來的。”
見她默不吭聲,他率先起了頭。
“所以你剛才是和她見面了?”即使已經知道答案,她還是再問一次。
“沒錯。”
“這次見面肯定有好消息吧?”成蕎恩勉強笑着。
“喔,何以見得?”他笑問。
“你的眼神告訴我的。”他滿臉春風,任誰都看得出他的好心情。
“我該稱讚你夠聰明,還是笑自己不擅隱藏心思?”他邪佞一笑。
其實他的好心情,可是因她而來的。
“是什麼好消息,説來聽聽吧。”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自在一些。
季磊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她決定接受跟我複合。”
為了達成目的,不在乎多扯一個謊言。
成蕎恩聞言微愣了下。
“那她下個月的婚禮怎麼辦?打算取消嗎?”她吶吶地道。
隨即懊惱自己問了句廢話。
莫乃-最後都已經選擇和他在一起,這些當然也就不構成問題了。
“她下禮拜就回美國取消婚禮。”他換了個姿勢接着道。
對她眼中的震驚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