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點,凌紫優急匆匆駕車回到台北市區的住處。
她原該在父母家過夜,無奈她輾轉反側硬是睡下着,腦裏心間盤旋的全是他的身影。
她想見他!壓抑不下心底濃烈的思念,她在父母卧室門前貼張她有事先回住處的字條,就在深夜離開。
這是種很矛盾的心情,分明白天才在愛得愈深愈害怕失去他的惶恐中掙扎,入夜之後她想的、唸的,依然是他。
「夜恆!」
盈懷的思念凌駕理智之上,凌紫優此時根本無暇理會任何矛盾,回到住處,一個勁的直往卧房衝。
「夜恆--」嬌甜的喚喊再起,旋開門把進入房裏的身子猛然煞住,因她的房裏空無一人。
自從他們有親密關係,他就賴上她的牀,夜夜與她同眠,不肯再住到客房去。她房裏的電燈亮着……她猛地記起,廳裏的燈也點着,那麼他應該在屋裏。
豈料,她找遍屋子裏所有地方,仍舊不見他的人影。
她迅速撥他的手機,卻得到沒開機的訊息,沒有多想,她轉而撥電話到莫亞家裏去。
「喂,哪位?」鈴響沒幾聲,莫亞略細的嗓音傳進她耳裏。
「不好意思,莫亞,這麼晚還把你吵醒。」
「紫優?!」他微訝,「我還沒睡,怎麼這時候打電話來?」他偶爾會到婚紗會館找她串門子,可她從不曾在半夜打電話找他。
「夜恆在你那裏嗎?」她問得急促。
「薩奧斯?怎麼可能。」他是説過要成全他們,然薩奧斯實在太迷人,他對他的遐思沒辦法這麼快全部消散殆盡……
唔,等一下。「薩奧斯不是跟-同住,-怎會向我找人?」
「我剛從我爸媽家回來,沒看見他,以為他跑去找你。」柳眉蹙擰,她隨即又問:「他會不會到他叔叔那兒?」
「應該不會,下午靳總才託他幫忙一些公事,他説要帶回家處理。」那個家,當然是她的住處。
「對哦,我房間地上是擺了堆卷宗。那他到底跑哪兒去?」
「你們吵架嗎?」莫亞問出機率不大的可能,以薩奧斯對她那股令人又羨又妒的寵愛勁,他懷疑他捨得大聲跟她説半句話。
「沒有。只不過我沒答應讓他隋我回去見我父母。」愁凝的眉結又皺深幾許,白天他得知不能與她回家是很失望,但不可能因為這樣不告而別吧!
聽出她語氣裏的擔心,莫亞安撫的説:「放心,他也許出去買個東西,等會就回來。」
凌紫優也只能這樣想。然而當她結束與他的通話,在廳裏來回踱步十分鐘仍等不到靳夜恆的人,她心裏的擔憂惶怕直直上升,壓得她透不過氣。
他出事了嗎?不吉利的念頭閃過腦際,她渾身打顫的沁出涔涔冷汗,,顆心繫揪得幾欲爆裂。
突然,她聽見鎖匙轉動的聲音,心一震,跌跌撞撞的衝上前拉開門--
「你跑去哪裏了?」終於瞧見惦掛許久的人影,她劈頭就問。
「甜心!」靳夜恆驚喜萬分,有片刻以為自己在夢中。「-不是要在-爸媽家過夜,怎會--」
「我問你到哪裏去了?」她斷然攔話,沒注意他的聲音透着不尋常的乾啞,臉頰和鼻子凍得紅紅的,只想到他教她如此心焦如焚。
因她直衝的口氣愣了下,他直覺的回答,「我在公園裏找貓。」
在公園裏找貓?!
「你當我這裏是旅館?三更半夜跑出去,連個字條都不用留,你若那麼喜歡公園裏的流浪動物,今天晚上就到外面跟那些流浪貓、狗睡!」吼完,她不由分説的甩上門,將他關在門外,自己則蹲在地上,眼淚壓抑不住的直往下掉。
可惡!他知不知道她有多擔心他,居然莫名其妙跑去找貓。他是存心讓她焦急、讓她無助嗎?
門外,靳夜恆傻站在原地,俊臉上滿是錯愕。
現在的狀況是怎麼回事?
冤枉-!他並不知道她會突然回來,出門如何留字條?而且他也非閒來無事跑去公園找貓咪,一切純屬意外。
他匆促出門欲前往洗衣店拿她送洗的外套,誰知在半路遇見一名牽着故障腳踏車、在補習班補完習要回家的國中小女生,見她一人在暗巷中獨行不安全,於是他好心陪她走回家。這一耽擱,等他趕至洗衣店,已鐵門深鎖。
他沮喪的定回家,不意這回竟碰見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在寒風中尋找走失的貓咪,瞧見他,直拉着他幫忙尋找長年陪伴獨居的她、待-猶如自個孩子的黃色波斯貓。
一來她惶急的神情令人不忍拒絕,二來他想,這或許正是能感動她的善事,於是他捱着凜列冷風替婦人尋貓。
許久,他好不容易在公園一株七里香下找到凍得睡着的貓,那名婦人也終於欣喜的抱着愛貓離去。豈料回到家的他,會迎面承受心上人的氣罵。
真的很冤枉-,他都還未告訴她今晚做的善事感動她,結果就被關在門外。
舉手想敲門,但靳夜恆突然想到什麼的手勢陡然停住。她生氣的原閃是突然回來卻找不到他,着急,最後就變成氣怨了?
他還是別在她氣頭上時解釋事情的始末,以免弄巧成拙惹得她更火大。
依戀的望看門扉一眼,他轉身往樓下走。沒打算去跟流浪貓、狗睡,只是體貼的淨空心上人賭氣的空間,過些時候再上來,他可不願氣未消的她若打開門瞧見他仍在門外,增添不必要的氣怏。
不過,他身體好像愈來愈冷,額際的疼痛也愈來愈嚴重……
時間在寂靜中滴答前進。
凌紫優沒發覺屋外的人已離去,等她不知哭了多久,稍微平撫過度情緒化的反應,才發現被她關在門外的人沒進屋裏。
「他不會真去跟流浪貓、狗睡吧!」霍然驚覺他向來什麼都依她的,她連頰上的淚痕都來不及抹,忙不迭的打開門--
沒人,該在的俊挺身影已不知去向。
「那個傻瓜。」她在氣頭上隨口説説的話,他也給他當懿旨。
説着,她直往門外衝,冷不防又煞住腳步,回身進屋取過他的大衣,再匆忙出門找他。剛才他沒穿外套,今夜又格外寒冷,再不添衣,他會病倒的。
「夜恆!」
一下樓,瞥見頑長身影就佇立在暈黃的街燈下,凌紫優急忙跑向他。
「甜心?」意識有些迷茫,但聽悉耳熟的叫喚,靳夜恆強睜開沉重的眼皮。
「你幹麼這麼聽話,叫你出來你就出來。」嬌啐着,她將大衣披在他身上。
深邃雙眸直鎖住她藏不住關懷的小臉,「聽我説,其實我是幫一名婦人找她跑丟的愛貓,不是閒來沒事跑去逗公園的流浪貓玩,雖然我會幫那名婦人是有一點點私心……」
「有私心?」幫他拉緊大衣衣襟的動作因他吐露的奇怪話語停住,她不解的抬首看他。
「看-會不會因為我做善事而感動得答應嫁我。」
坦白方落,他突感一陣暈眩襲來,不由得摟緊懷中身子,將臉埋在她頸旁支撐愈來愈不舒服的身體。
「夜恆,你怎麼了?」無暇在意他又提要她嫁的事,凌紫優擔心的問。
「我……有點不舒服。」渾身忽冷忽熱。之前他就是怕有些昏沉的自己在樓梯間睡着,才站在街燈下讓冷風提振自己的精神,好在估算她氣消的時候,上樓解釋今晚的陰錯陽差。沒料到捱受冷風過頭,身子這樣難受。
微使力扳開他,小手熨貼到驚人的熱度,令她心中一窒,「老天,你額頭怎麼這麼燙?」
「沒關係,我們先回去。」忍住身體的不適,靳夜恆攬着她欲往屋裏走。外頭天冷風寒,他怕纖細的她再待下去會冷出毛病,更怕自己就快支持不住昏沉的身子,挺不住的反壓在她身上。
心思尚清醒的運轉,怎奈他才跨出步伐,無預警的暈眩又猛然襲向他……
「夜恆……」驚喊着扶住腳步明顯踉蹌了下的他,凌紫優心急的紅了眼眶,「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送你上醫院。」
「不必,上樓去,再吹風下去-會受不了的。」
「我不要緊,你--」
「聽話,甜心,先回家,我不想-傷風感冒。」若是那樣,他會心疼。
説完,擁着她,他繼續艱難的邁着腳步,只想儘快帶她進屋。
「你!」不爭氣的淚水漫上眼眶。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只顧着她。
就在凌紫優又急又無措的隨他跨步之際,一道刺眼的光線忽向兩人照來。
抬起頭看清下車的人,她如遇救兵的喊,「莫亞,幫我,夜恒生病了。」
凌晨三點,德廣綜合醫院某問病房內,傳來莫亞一聲接一聲的數落--
「你們兩個搞什麼?一個深夜在外頭遛達找貓,一個半夜趕人出去跟流浪貓、狗睡,搞到一個得急性肺炎,另一個差點嚇暈。你們沒事找事做啊?」
掛完電話後,他想想還是不放心,決定去看看薩奧斯回來沒,誰知會在巷子看見兩人。
薩奧斯坐進他車裏不消半分鐘即陷入昏睡,驚得他火速將人送到醫院。醫生診斷他得了肺炎,幸好,只是輕微型的。
然而原本今晚這場毛病騷動是可以避免的,卻教兩個不知在搞啥東東的小倆口,弄至上醫院的地步,因此病人醒來後的現在,他忍不住要罵罵人。
「就是説啊,紫優,我和方樺聽見-在醫院,差點沒嚇死。」孫鬱如跟着小小埋怨一下。
她和方樺會來,是莫亞用紫優的手機撥電話給她,説紫優在醫院,駭得她趕緊打電話給方樺,兩人快馬加鞭一起趕來。且很湊巧的,這家醫院剛好是她伯父所開。
「説到這個,莫亞也有錯,也不跟鬱如説清楚,害我們以為紫優出了什麼事。」方樺瞪向莫亞。靳夜恆得肺炎跟紫優得肺炎,對她和鬱如來講驚嚇度是有差的好嗎?
莫亞抗議,「這哪能怪我,當時薩奧斯昏迷,紫優淚流個不停,我着急他們兩個都不夠,沒跟孫鬱如講錯醫院名字,已經該偷笑了。」
説完,他將視線轉向他的好姊妹,大有都是「-害我」的意味。
「你們別責怪紫優。」靳夜恆終於插得上話,將始終垂首靜立病牀旁的甜心攬坐身旁。「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紫優的事。三更半夜麻煩你們趕來醫院,真是不好意思。」聽見紫優為他掉淚,他的心都疼擰了,自己終究還是讓她擔了好大的心。
「我比較好奇你做啥那麼晚跑去找流浪動物?」方樺問道。
「不是找流浪動物。」靳夜恆更正,簡略的將事情由頭説起。
「你很有愛心嘛,陪小女生回家,又幫人找貓。」方樺點頭贊同。
「如果-知道我這是有目的的愛心,大概就不會稱讚我了。」他坦白的説。
「什麼意思?」莫亞不明就裏。
「這……」靳夜恆瞟向心上人。他是向她坦誠過行舉手之勞的私心,但他不敢保證,若在眾人面前再説一次,不會惹來佳人不高興。
出乎意料的,她的聲音輕輕響起,「他希望藉由做善事感動我,好讓我答應嫁給他。」
「幫幫忙,薩奧斯,這種求婚招數實在太不羅曼蒂克,OK?男人不都會用送花這最基本又浪漫的一招。」
「你這招才老掉牙呢!紫優根本不希罕那了無新意的招數。」靳夜恆狠狠睨向對他翻白眼的莫亞。他曉不曉得送花會被罰在牀上倒立耶!
莫亞不信,方樺與孫鬱如倒沒有懷疑,因為不論他出什麼招,除非她心結已解,否則下場終歸無用。
「紫優,看在靳夜恆對-有心得都得肺炎的份上,-就答應嫁他吧。」孫鬱如趁機鼓吹好友。在她看來,靳夜恆比誰都愛她,這種人不嫁多可惜。
「嘿咩,就答應嫁嘛。」方樺也加入勸説行列,衷心期望好友獲得好姻緣。
凌紫優很想開口應允,只是心裏仍藏存着對過往情傷的疙瘩惶恐,令她裹足不前。
「我的好姊妹呀,不就是點個頭再加上一句我願意,有這麼困難嗎?-不是很愛薩奧斯?莫非-只愛他不嫁他?」莫亞看不過去的迭連丟出問題。若非薩奧斯要的不是他,否則他馬上説一千次我願意。
「我……」張開口又閉上,凌紫優欲言又止的不知作何回答。
不捨得見她愁眉陷入掙扎,靳夜恆儘管比任何人都希望聽見她允諾嫁他,終究不忍再逼她,輕摟她入懷。「沒關係,慢慢來。」
「什麼慢慢來?你明明就巴不得……」
沒讓莫亞把話嚷完,方樺與孫鬱如一人一邊架住他就往門口拖。
「人家小倆口巴不得我們趕快離開,別在這裏當電燈泡。」方樺開口。剛才紫優眉頭都快打死結了,還是別把她逼得那麼緊吧!
「就是嘛,病人需要休息,我們全擠在這兒會吵到他。」事情點開就好,孫鬱如也不忍將好友逼得透不過氣。
靳夜恆在房門關上前,不忘揚聲提醒莫亞勿將他住院的事告訴叔叔,以免他擔心。關於他是雪爾-凡賽斯亞洲分公司指定總裁這事,她們已從莫亞口中得知。
三人離開後,病房內總算安靜下來。
「再給我一段時間。」凌紫優的聲音由偎倚的胸臆間輕逸而出。
「什麼?」擁着她,靳夜恆不解她突來的話語。
「再給我一段時間,我……」她伸手環抱他的腰,「我會認真考慮嫁給你這件事。」她需要再多點勇氣克服心裏的障礙。
縱然沒有直接答應,這已是她首度給他的正面回答,靳夜恆心喜的輕撫她柔細長髮,低道:「雖然我巴不得現在就能將-娶回家,但,依-,再給-些時間做嫁我的心理準備。」
「對不起。」她忽又迸出一句道歉。
淺揚的笑意倏斂,他俯下頭問:「做什麼跟我説對不起?」難道她改變心意,又要説不嫁他了?
愁凝的小臉向他仰起,「如果不是我趕你出去,你也不會生病。」
原來是這事。「傻甜心,我會進醫院是我自己的錯,沒穿足夠禦寒的衣物就出門。打過針、服過藥,現在已經沒事了。」
「哪裏沒事,醫生説到天亮之前還是要小心,有可能再發燒--」
「放心。」靳夜恆將話搶回來,輕拍她擔憂滿布的小臉,「有-看着我,絕對不會有事。來,笑一個,我喜歡我的甜心開開心心的。」今夜的突發狀況嚇壞她了,他捨不得她又掉淚。
凌紫優定定的凝視他。今晚的情況若糟一點,也許他……心一凜,她不敢想象那教她心魂欲裂的萬一。
伸手摟住他的頸項,她主動吻住他的唇瓣。
「甜心,-……這樣會被我傳染病菌。」不明白她怎會突然主動吻他?然而他可不願見她跟着病倒。他伸手欲拉開她攀抱的藕臂,躲開她令人心醉神迷的撩撥。
「不會。吻我。」她現在只想感覺他唇舌的温熱,平撫剛才那教她膽戰心驚的萬一。
將他抱得更緊,她伸舌舔吮他的薄唇。
「噢,甜心……」搖搖欲墜的綿薄自制力全教她這誘人的舉動破壞殆盡,他反摟住她,靈舌勾纏住她柔嫩丁香,激情熾熱的與她共舞。
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吻再説……
冬陽在窗外灑照一片温暖,昨夜的涼寒彷佛未曾造訪過。
靳夜恆靜倚病房窗前,臉上不住掛着俊儻的笑。紫優要他乖乖的待在房裏,等她辦出院手續。
他沒再發燒,身體也沒再出現任何不適,今日一早便拜託她請醫生讓他回家。
昨夜……唔,或者該説今天凌晨,他差點就在病牀上要了她,還是她先恢復理智,兩人才沒在病房裏做出不該在這做的事。
就説呀,她輕輕一個吻就足以撩撥起他全身慾火。幸好,早上他特地請護士幫她量體温,她沒因與他親暱而有任何不適,他此刻方能如此安心。
聽見敲門聲,他迅速旋過身,心想一定是紫優辦好手續回來。
「甜心……煥熙?!」他訝喊,開門而入的是他的好友褚煥熙,以及他妻子嶽筠。
「該驚訝的是我,才度完蜜月回來,就聽到你住院的消息,差點被你嚇破瞻。」褚煥熙走至他跟前,關心的問:「真的沒事?」
「真的。」他的急性肺炎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好奇的是--「你們夫妻倆怎會一回國就知道我在醫院?」
嶽筠接話,「我從國外買了些禮物要送表姊和方樺姊她們,跟煥熙直接到幸福婚紗會館去,才曉得她在醫院。」
靳夜恆將眸光調向好友,「很顯然的,你們知道了我跟紫優的事。」他才不信聒噪的方樺不會告訴兩人。
「沒錯,方樺説你是紫優的情夫。」乍聞這勁爆消息,褚煥熙險些教口水嗆到。
「你……真是表姊的情、情夫?」嶽筠問得彆扭。情夫兩字講起來有些難為情。
靳夜恆磊然頷首,「我的甜心還沒答應嫁給我。」
聞言小倆口面面相覷。當事人都親口承認,豈會有假。
褚煥熙挑眉淡笑的睞着老友,「看來你對嶽筠的表姊是來真的。」否則也不會甘願委屈的當情夫。
「從見到紫優的第一眼,我就決定來真的啦!」靳夜恒大方坦承。
嶽筠正猶豫是否要告訴他,關於表姊曾經有過的傷心過往,病房門陡地被猛力打開,一抹纖細身影像在躲避什麼似的急閃而入--
「表姊--」
「紫優,-聽我説。」一道男聲打斷嶽筠的話。房門在關上前倏地又被推開,一個男人竄進病房內。
靳夜恆濃眉微皺的望向莫名闖進來的高瘦男子。
這人是誰?為何認識他的甜心?
無暇驚詫度蜜月的表妹出現病房裏,凌紫優一心只想趕走她意外在醫院走廊撞見、這輩子她壓根不想再見到的男人、「出去!我們沒什麼話好説。」
男子依然站定她跟前,「紫優,我很抱歉當年那樣傷害-……」
嶽筠終於認出來他,驚嚷,「天啊!你是三年前在結婚典禮上拋棄表姊的韋映齊。」
什麼?靳夜恆與褚煥熙雙雙一愕。
「嶽筠!」凌紫優大喝。當年那段不堪的過往,她不想提及。
「可是他是那個差點成為我表姊夫的韋映齊沒錯呀。」嶽筠直盯着貿然闖入病房的不速之客。
「沒錯,我是韋映齊。」微點頭,韋映齊坦白身分。他見過嶽筠,卻不認識另外兩位出色的男人。
「你!」凌紫優氣得雙拳暗握。他這一承認,她難堪的人生污點豈不大刺刺攤在眾人面前,夜恆會怎麼想……
夜恆?心一驚,她的視線對上他,捕捉到他深邃眸底翻湧的震驚、怔愕、恍然……還有其他她心慌得不敢去細讀的複雜流光。
她只想逃!
「甜心--」靳夜恒大驚失色的要攔回猛地奔出病房的她。
「紫優--」韋映齊追人的想法同他一樣。
怎奈他的喚喊讓靳夜恆煞住腳步,回身拽住他的衣領,冷冷的道:「你沒資格追紫優,現在就把你當年傷害她的事源源本本給我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