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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進入洞房後,也還是漠然的看着丫鬟,無視自己娘子的存在,因為怕給了這個女人一絲希望,若纏住了自己,定會惹來麻煩。

    可此時此刻,他早已忘記之前的一切,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對向幼菡好,珍惜這一段來得太過突然的好姻緣,想來都是緣分二字作怪,不然自己怎麼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向幼菡猜不透他這突然轉變的心緒,只是覺得兩個人之間親暱得讓人羞紅臉,身體越發發燙,一句謹之怎麼都説不出口,心底百般糾結。

    這樣的一個妙人就在自己懷中,身軀微顫,香氣撲鼻,四目相對時,明眸亮晶像是琉璃般透明,巴掌大的小臉更是精緻的像天上的仙子。

    只見她櫻唇微啓,呼吸間就有馥蜜香氣吸入口鼻,讓慕晨玄心癢癢的,蟄伏的慾念洶湧而來,就連呼吸都沉重起來。

    “幼菡。”俯下頭聞着她髮絲的香氣,慕晨玄一向自傲的自控力完全崩塌,低迷的喚着她的名字,略顯粗糙的掌心已經撫摸上懷中的嬌軀,緩慢遊弋在青澀誘人的身體上。

    炙熱的手掌順着身體慢慢滑動,帶着完全陌生的感覺,讓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想要拒絕,整個人卻癱軟沒有一絲力氣,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向幼菡只覺得眼前一暗,那雙淡色薄唇已經覆上自己的唇瓣,輕輕吮吸。

    這……這算什麼,讓奶孃滿臉羞澀,言辭隱晦的洞房花燭夜,就是眼前的模樣嗎?好陌生的感覺,還有點奇怪,但是並不覺得討厭。

    順應着心底的感覺,向幼菡並不反抗,只是安靜感受那陌生的感覺一波波襲來,直到……

    “啊,你做什麼?”胸前突然一陣涼氣襲來,向幼菡從迷濛的情緒中驀然驚醒,雙手推拒着眼前的男人,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被他抱入牀榻上,正以一種羞死人的方式擁在一起。

    眼底的情慾越發濃烈,慕晨玄看着眼前驚恐護住胸前衣衫的向幼菡,低沉笑了,“傻瓜,洞房花燭夜我們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行周公之禮。”

    “你……你為什麼脱我……”雙手忙亂的扯着自己的衣襟,向幼菡小臉通紅得説不出下半句話,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麼囂張,竟然對自己做出這種不規矩的事情,太無恥了。

    “妳……”慕晨玄一愣,驀地又笑了,“出嫁前妳孃親、奶孃沒對妳講這牀笫之事嗎?瞧妳嚇的,到我這邊來,乖。”腦中突然想起父親説過向幼菡的母親早些年已經去世,他趕緊説成奶孃,生怕惹她想起傷心事。

    剛剛還有些不解她的懼怕,可想想自己小妻子的年紀,身邊姊姊又都沒出嫁,想來對夫妻之事沒人對她講,心裏越發憐惜,更想着要百般温柔的對待她。

    可惜向幼菡可不懂得他這些想法,只覺得在一個男人面前坦胸露乳實在是不雅的事情,這下死也不肯過去了,剛剛的美好情緒一下子消散,心裏只有戒備,遠遠地對峙着,“我……我很累了,要休息。”

    “哎,妳……”看着眼前那張小臉上寫滿戒備,儘管疲憊不堪卻依舊強撐着瞪着自己,慕晨玄嘆口氣,心想今晚要難熬了。

    只是看她驚慌的模樣,心底竟然也不願意勉強與她,只能強吸一口氣按捺下暗湧的慾念,露出一個安撫的笑臉,“好吧,我今晚不碰妳。”

    “你説話算數。”向幼菡的目光中擺明了自己的不信任,讓慕晨玄一陣無奈,卻不覺得厭煩,看她累得夠嗆卻還防備自己,乾脆就走下牀,“我去隔壁書房好不好?妳早些休息。”

    “書房?”不甚相信的重複一遍,向幼菡眼眸輕轉,一臉思慮,半晌後猶豫着開口説道:“你不能離開新房,奶孃説過,新郎官夜晚不宿在新房裏,以後我會被人欺負。”

    “不會的,有我呢。”慕晨玄有些好笑,“既不許我們同牀共枕又不讓我出去,幼菡妳想我怎麼做?”

    “反正你不能出去,這是奶孃千萬叮嚀的,而且你也看到了,你的丫鬟對我都愛理不理的,如果你今晚不留在這裏,我明天怎麼辦?肯定會被人笑話。”雖然別的搞不清楚,向幼菡這一點卻是很明白,誰讓這婚事這麼不可靠,奶孃預料不會太幸福,乾脆就説了很多獲得家庭裏地位的方法。

    最主要的就是爭取到自己丈夫的認可,就算不喜歡,也不能讓他的態度默認對自己的忽視,讓丫鬟僕人們輕視。

    聽到這話,慕晨玄臉色有點難看,他並不生氣奶孃灌輸給幼菡的想法,心裏明白那個老人是真的對幼菡好。

    事實上,他從小看慣了父親的多位姨娘的爭寵,對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本就看得清楚,也不怪奶孃會這麼説,只是想到剛剛自己縱容丫鬟輕視她的行為,心裏難免有些自責。

    “好,我不出去。”

    他不能出去,自己又不太敢與他同牀共枕,畢竟剛剛陌生的感覺還沒散去,那眼下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有點嚴重。

    她自認腦袋一向靈光,怎麼見到這個男人就覺得自己變笨了呢,一時竟然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向幼菡睫毛顫動,晶亮的眼睛看着慕晨玄,好似作了很大的決定,“你睡牀上,我睡地下。”

    驚詫的看她一眼,慕晨玄默然一會兒,半晌又笑出聲,“妳睡牀上吧,我睡地下。”他越來越好奇自己的這個小妻子的腦袋,還有多少有趣的事情,怎麼就想起來自己睡地下,而不是直接讓他睡地下。

    如果是別的女子,他會懷疑這是欲擒故縱的手段,可不知為何,看着她那雙眼睛,心底就是忍不住相信她是真的這樣想,而不是玩弄什麼手段。

    “我睡地下。”向幼菡態度堅決,“這是你家,我不能鳩佔鵲巢。”表面正直,向幼菡心裏卻有自己的堅持。

    開玩笑,她睡在牀上不就被困住了,到時候慕晨玄還像剛才那樣做一些羞人的事情,唔,想到都有些臉紅,那自己怎麼能跑掉,可如果睡在地下,起碼跑掉的機會還大些。

    看她雖然言之鑿鑿,眼底閃過的一絲猶豫卻依舊沒逃過慕晨玄的眼睛,只是不想讓她不開心,也不去追問,輕聲説道:“好。”

    説着讓開地方看着向幼菡下牀,又拎起牀上的兩牀錦被都給她,坐到牀邊看她收拾好地方,衣服也不脱的躺進去背對自己,這才和衣躺下。

    閉着眼睛假寐,慕晨玄能感覺到遠處的向幼菡還未敢入睡,乾脆就做出酣睡的模樣,打起輕呼,終於,不遠處的呼吸聲慢慢變得平緩。

    輕輕坐起身,透過燭光看向那蜷縮成一團的身影,慕晨玄愣愣看着,眼底有些迷茫,為什麼,為什麼第一次見到她就有這種呵護的感覺?那麼強烈,排山倒海而來,讓自己的理智毫無抵抗力。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姻緣二字吧。

    新房外,微風吹拂樹梢,花香滿溢,整個慕府已經歸於一片寧靜之中,月影東移,灑在地上好似銀輝片片,映着大紅的燈籠,越發顯得美輪美奐。

    夜,已經深了!

    多日的折騰,身體早已疲憊到極點,這一覺,向幼菡真正是睡得天昏地暗,一夜無夢。

    只是昏睡中感覺到身體一輕,好似飄忽在白雲中,又慢慢滑落雲端,跌入更加柔軟的地方,周身越發温暖,讓她頓覺舒爽,抓住身邊一個温熱物事,轉個身,繼續睡了。

    倒可憐慕晨玄,一片好意把她抱到牀榻上,手臂卻被這丫頭毫不客氣的抱在懷裏,櫻唇輕啓嘟囔兩句什麼,模樣瞧着越發憨態可掬,讓人從心底透出一股憐惜。

    昨晚一番折騰,夜裏沒怎麼睡好,慕晨玄精神倒還不錯,嘴角帶笑的模樣,顯得很是愉悦,又坐在牀邊看着自己的新娘子好半天,這才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臂,替她蓋好錦被,戀戀不捨的離開。

    留下向幼菡獨自沉醉在夢鄉之中,長長地一次好眠,等到夙玉等不及來侍候,太陽已經升起老高。

    “夙玉,奶孃不是説還要拜見公婆嗎?”不甚舒服看着頭上的簡單婦人髻,向幼菡實在搞不清楚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這髮髻還是奶孃早早教好的,簡單又輕鬆。

    “小姐,等到妳想起這事兒早就完了,姑爺剛剛遣人來説,讓妳好好休息,不用去拜見那羣姨娘。”精怪的夙玉不住打量自家主子,想要看出什麼疲憊的痕跡,可向幼菡精神比前幾日好得多,好像一點痕跡都沒有,忍不住附耳到向幼菡耳邊調笑一番,“小姐,人家都説洞房花燭夜累,妳怎麼看着一點異樣都沒有啊?”

    這話説得向幼菡面紅耳赤,腦海中止不住想起昨晚慕晨玄的那些古怪動作,“能有什麼?”

    “那……那你們之間……”跟着向幼菡一起聽了奶孃的教導,她可不覺得眼前的情況很正常,和奶孃説的不太一樣。

    “我們之間怎麼了?”向幼菡只覺得夙玉笑得古怪,一臉無辜問道。

    “我……我怎麼知道。”要真讓夙玉説個清楚,她也是一知半解,奶孃每次一説這個就支支吾吾、遮遮掩掩,誰知道洞房花燭夜是該怎麼樣的。

    兩主僕湊到一起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最終還是沒有什麼結果,待到慕家下人們送來飯菜,向幼菡這才想起來一件事。

    “夙玉。”停住筷子,向幼菡眼含奇怪的看看站在一邊的丫鬟,“他是什麼時候走的,我怎麼睡在……”話説到一半看見身邊還有慕家的僕人,趕緊停口,在心裏自己嘀咕一番。

    一覺醒來自己是睡在牀上,那昨晚一定是慕晨玄把自己抱上去,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想想起來時自己的衣衫依舊整齊如此,只是衣角壓出痕跡,想來那慕晨玄倒是個正人君子,答應的事情就不會反悔,心裏對他的信賴更是蹭蹭的上升,好感越發濃烈。

    也許,自己這一嫁也不算什麼壞事嘛,起碼這新婚燕爾的夫君,自己還是挺滿意的。

    至於以後該怎麼做,既來之則安之吧。

    心裏既然有了打算,向幼菡原有些焦慮的心也慢慢平復下來,儘管剛剛遠離家鄉難免離愁,卻也覺得這邊的生活還算安逸充實,慢慢認同自己有了一個夫婿的事實。

    平日裏慕家生意事情多,以往慕晨玄忙起來是很少有時間走到後院,只是新婚後他卻讓人把所有帳目搬到後院書房,不至於離得太遠。

    雖不能日日陪伴,向幼菡也不怨憤,到越發覺得他心思細膩,打發掉那些原本有些小瞧自己的丫鬟,找來幾個年紀相當,嘴角伶俐且性子活潑的丫鬟伺候自己,更是不時遣書房伺候的小童來詢問左右,想吃什麼、想玩什麼儘管開口。

    偶爾閒暇半個時辰,就乾脆親自帶自己出去玩,懶得坐轎子,不過偶爾提起在家時會扮男裝出去玩,翻弄了慕晨玄的衣袍卻都太大,他就貼心的做了幾件合身的衣袍送來,讓她心口忍不住暖暖的。

    自從洞房那夜後,他每夜必定回到房間安歇,暗地裏卻讓人搬進另一方矮榻,平日裏各據一方歇息,有時執手寫寫字,聊聊天,雖然還是會時不時做出一些親暱讓人害羞的事情,卻慢慢也習慣了,心底坦然了幾分。

    慕晨玄是發自內心憐惜向幼菡,想着不可逼迫太急,卻又時不時親暱一番,想着讓她慢慢習慣,再圓了夫妻之實、這樣耐心等着守着,看在別人眼裏真正是新婚燕爾,深厚纏綿。

    再説起府中其它人,慕晨玄的孃親去世得早,幾個姨娘都要仰仗他生活,原本沒怎麼看得起向幼菡,可眼下兩人的親密卻讓她們吃驚得很,下意識就討好着新媳婦,自然不敢做出一些事情,再加上慕老爹對這個兒媳婦是千萬滿意的,見夫妻兩個金童玉女情意綿綿越發高興,對兒媳也是寵愛有加。

    如此一來,這府裏的地位自然無人可比。

    雖然新婚前少爺的態度冷漠,僕人們都看得出少爺的不用心,可過了這幾日,就算他們再傻也都看出來端倪,什麼叫不用心,少爺對新婚娘子簡直就是百依百順。

    且不説對她的悉心安排,就説原本身邊侍候的幾個大丫鬟,平日裏在府裏誰敢小瞧,比得上半個主子,可聽説她們只是新婚之夜對新娘子不甚恭敬,竟然就給慕晨玄降了身分去客廳侍候,讓人不得不對這新夫人產生幾分敬畏之心,想着必然是個高手段的主兒。

    可半個月侍候下來,卻覺得不是那麼回事,這新夫人別説是心機,簡直就是個菩薩,整日笑呵呵的,心無城府,瞧着都讓人開心。

    更別説那傾城的容貌,誰能不喜歡。

    這麼一來,府裏喜歡向幼菡的人越來越多,瞧着這新婚小夫妻簡直就是金童玉女。

    這樣的情況是有些出乎向幼菡意料之外的,她從來沒想到自己嫁人後的生活會那麼順遂,可眼前卻不得不滿足的嘆息。

    只有一件事,來身邊侍候的小丫頭們年紀輕,平日裏説話也都沒什麼顧忌,高興起來説得停不住,竟讓夙玉打聽出一些不好的消息。

    府裏原本受寵的幾個大丫鬟,竟都傾心於慕晨玄。

    對於這個消息,向幼菡有些失落,想想這段日子那些人對自己的冷言冷語,心裏有些不舒坦,尤其是想到她們也許和慕晨玄……心底那股酸澀就越發濃重,心情都低落下來。

    可轉念一想,慕晨玄是一個這麼優秀的年輕男子,難免身邊的丫鬟愛慕,只要他沒別的想法,自己也無需庸人自擾,只是有了心結停留心中,竟不時黯然神傷起來。

    她沒想到,不過新婚,慕晨玄的一切會讓自己這麼反覆無常,至於理由,更是想不明白。

    等到這婚事的後續徹底落幕,恰逢府裏生意大忙,看着那個男人出現的身影越來越少,夜裏回來的時候也晚了很多,自然不能像往日一樣相談甚歡,親親膩膩,原本的安逸竟然消失殆盡,腦海中只有他的身影,一時一刻看不到都覺得煎熬。

    自己這是怎麼了?向幼菡有些搞不清楚,又無法説出口,一時鬱結。

    只因慕晨玄生意也實在太忙,也顧不得後院很多,察覺到她的失落也沒時間多問,想着趕緊忙完安撫自己的妻子,倒是夙玉,本就十分了解向幼菡,哪裏猜不出她的心思。

    趁着在入夜在花園遊玩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勸説:“小姐,妳這模樣,我瞧着怎麼有點怪。”

    “我怎麼了?”向幼菡無精打采的回應。

    “妳怎麼了,這話説來可就長了。”夙玉一點不含糊,賊笑一番湊過去,“要説以往,我可從來沒見過小姐妳悶悶不樂的模樣,整天傻乎乎的,倒像個傻大姊,可如今妳瞧瞧,憂思煩悶多了,愁眉不展的時候也多了不少,再説這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剛剛昏睡時候,我明明就聽見妳叫一個名字。”

    怎麼也沒想到話題會説到這裏,向幼菡臉色微變,“我説了什麼?”

    “也沒聽着怎麼清楚,好像是慕什麼什麼的,總之我也聽得不是很清楚。”看她紅了臉,夙玉嘻嘻一笑,“瞧妳,額頭都有冷汗了,我騙妳呢,妳剛剛沒説什麼話。”

    “臭丫頭。”平白受到這一番驚嚇,向幼菡只覺得一顆心起起落落,不滿嬌嗔輕拍丫鬟兩下。

    “這有什麼不好説的,瞧妳這小家子氣。”夙玉倒不覺得怎麼的,還是嘻嘻哈哈的模樣,“要説姑爺人品模樣都是萬里挑一,惹得眾多姑娘們春心萌動可是在所難免的,妳心裏不舒服我瞭解,可防範外人倒不如守好家門,只要妳能抓住爺心思,到時候還愁別人勾引嗎?”

    “誰説我怕。”這樣的話説出來實在是有些不成體統,向幼菡再説大剌剌,也還禁不住這樣的調笑。

    “好好好,妳不怕,那是我這丫鬟想爺了,山不來咱們就往山去,不就得了,走,咱們去書房瞧瞧去。”

    眼珠轉個幾下,向幼菡垂下眼眸。

    這段日子,她何嘗察覺不到自己的古怪,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她實在是搞不懂。

    在以前的十六年裏,她從來是別人寵愛的掌上明珠,自在開心,可自從見了慕晨玄,彷佛一切都有些不一樣了,其實這些古怪她自己都不習慣,何況夙玉。

    好,就去瞧瞧,反正心裏的想念是不能否認的,自己又何必躲讓,還是説,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直恨不得日日見面。

    活了十六年,第一次好似喜歡上一個人,此時此刻,還不明白情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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