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黑色的羽毛搔弄臉頰,似有若無、有一下沒一下的掃來刷去,不時停在鼻尖像只正在小憩的蜻蜒,不一會兒又飛走了。
輕如柳絮的吻落在額上、眼睫上、鼻上、唇上,帶來如落雨般的騷動,輕輕柔柔的含着惡意的捉弄,一下又一下的落下。
夜,是如此深沉,像惡魔的羽翼倏地劃過,星空寂靜的不見皓月,似死城般沒有聲音。
男人安穩地躺在牀上睡着,輕輕的鼾音規律而有節奏,寬敞的裸胸上下起伏着,性感又迷人,叫人沉迷地想……拔一根胸毛。
「-玩夠了沒,夜遊的魔女。」
輕笑聲迴盪在寧靜的夜裏,頑皮的小手覆蓋男人慾睜的藍眸,不懷好意地吻着他張闔的嘴。
「繼續裝睡呀!我玩得正起勁,看看要咬下你的耳朵,還是直接掐爆你的頭蓋骨,吸吮其中波動的腦汁。」那可是魔女最愛的遊戲。
拉下她,狄奧吻上她香甜帶着血腥味的唇。「可以有所選擇嗎?我比較喜歡-一口吃掉我的心。」
魔女發怔的停了一下,繼而以長指割着他的左胸。「心,跳動着,會很好玩。」
「為什麼?」她應該很想捏碎他的心。
「因為我要它傷心、痛苦,悲哀、難過、要碎而不碎的留在人世間受苦,永生永世受着地獄火的折磨。」直到天與地緊密結合。
「雷恩娜……」他傷了她。
「噓!不要呼喚魔女的名字,她就要來害你了。」他虛偽的嘴巴不配呼喊她的名字。
「對不起,我的選擇是錯誤的,我不該忘了聽從心的聲音。」他欺騙了自己,也傷害了她。
轟地,月亮出來了。
覆在額上的手也不見了。
睜開蔚藍如天空的眸,狄奧看見一根黑色羽毛輕輕飄落,他伸出手一接,彷佛無重量的黑羽落在他手心,帶點邪惡的氣息。
一笑,充滿思念的懷疑。
他的眼梭巡不到那抹日夜想念的身影,暗黑的空間只有他單一的呼吸聲,以及滿滿的寂寞包圍着,孤獨而悲傷。
是夢嗎?
還是錯覺。
想着一個人會使人瘋狂,睜眼時,想着,飲水時,想着,低頭時,想着,抬眸時,想着,無時無刻不想着噙着笑意的神秘面容。
連夢中她也不放過的前來騷擾,讓他睡不安寧的逼瘋他,強迫他想她。
「別玩了,-還玩不過癮嗎?我知道-在這裏。」他的唇上還留着她的味道。
「不,你在作夢。」黑暗中傳來譏誚的聲音。
「夢也好,-出來見我一面,我想。」想得心痛,無法自拔。
「我不想你,你繼續作夢吧!」緊閉的門窗揚起一陣風,冷得刺骨。
掀開被的狄奧並未下牀,一手枕於腦後,邪佞的露出一絲不掛的赤裸身軀。「我要見。」
「咯……咯……你很狡猾喔!我親愛的爵爺,你明知道我有多中意你的身體。」
無形的手拂過結實的肌肉,像是淘氣的蝴蝶來了又走,指尖傳來的陣陣戰慄和收縮引來滿意的輕笑聲,滑過的柔荑撫上挺立的昂藏。
跨坐在他腰臂上磨蹭着,她故意不滿足他的按住他的肩,在聽見第一聲低沉的呻吟後,她又離開了。
「雷恩娜,我要看見-,現在,」磨人的可惡魔女,報復心真重。
「不要命令我,卑賤的人類,你不配呼喚魔女的名字。」她可不是好伺候的魔,刁鑽又陰險。
「那我懇求-現身,高貴又冷血的魔女。」狄奧的卑微連自己都感到好笑。
「不要。」一口回絕。
「雷恩娜──」音一沉,他發出警告。
「我説過別叫我的名字,我還在生氣當中,不想見你。」她討厭他。
無聲的一喟,他失笑的勾起唇。「雷恩娜、雷恩娜、雷恩娜、雷恩娜……」
充滿磁性的低音不斷喚着同一個名字,深情而具誘惑,一聲一聲的由喉間透出,輕喚着情人的名,不肯中止或罷休。
「狄奧.尼索斯,你是我見過最卑劣的男人。」讓魔發火。
「我愛。」
「你……」好卑鄙。
「我愛-,魔女雷恩娜。」她蠱惑了他。
空中揚起氣憤的噴氣聲。「我不愛你,不愛、不愛、不愛,你少用愛迷惑我。」
可惡、可惡,害她眼睛好澀,鼻頭酸酸的。魔女沒有淚,所以她不會哭的,絕對不會。
「我愛-就好,即使得分分秒秒受煎熬,我也依舊不悔。」
「活該。」受罪是他應得的,誰叫他得罪了小氣的魔女。
「我愛-呵!我邪惡的情人,想念-的氣息、想念-的體温、想念-在我懷裏的笑語、想念-用取笑的語氣告訴我,我僵硬得像一塊木板,我想念-……」
一道輕妙的-影從黑幽的牆裏走出來,幽幽緲緲的如一陣輕煙,似夜般深沉的蒙上一層黑紗,以魔魅的步履徐徐而近。
黑霧散去,月光穿透窗户射進淡黃的光暈,神秘的寧靜夜帶來神秘的女子,一切像夢一樣不真實,虛幻得有如在看一場電影。
只是電影是觸不到的,而她可以。
「終於見到-了,好久、好久了。」彷佛一世,漫長得讓他以為自己的愚蠢使他失去她。
「見到了又如何。」她還是怨他、氣他、惱他。
「我一直在等。」捉緊她的手,狄奧此刻才有真正的踏實感。
「等我?」
「我知道-一定會來。」所以他等着,等待她主動現身。
「哼!」太篤定的口氣,不好玩。
魔女有着多變的性格,捉摸不定,他休想捕捉她。
「從酒桶裏爬出奇怪的蠕蟲,到我的收藏室變成花房,我就曉得是-所為……喔!對了,花很漂亮,羅曼很喜歡那些花。」
聽説他拿去送給一個女人,瘋狂的迷戀她,每日花招百出的追求她,常不見人影的只為她痴迷,鮮少上伯恩山莊走動。
「咯……咯……有趣的創意是吧!可是你沒告訴他花有毒嗎?」雷恩娜笑着將頭往他肩上一靠,輕撫着他濃密胸毛,像在玩耍。
「有毒?」他微訝。
「情毒,在我們魔界每一種花都含有毒素,或輕或重而已。」但對人類而言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那-呢!有沒有中毒?」他只關心她,擔憂的看着她。
她搖着頭握住他的手。「你怎麼不問問我情毒有多危險呢……」
她喜歡他為自己憂心的眼,她看到他熱切的愛戀,深刻得令她動容。
「在我心目中-才是最重要的,我要知道-有沒有事。」無法計算的花朵將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他不願去想。
看着他着急的神色,心頭一動的雷恩娜還是承認愛上他了,因為他,她有了人類的情感。
「對你們人類來説是有毒沒錯,但它們是我們製造出來的,就像你們身邊的花花草草一樣,你認為它們會對我產生影響嗎?」
「所以……」他等她説完下文。
「情毒會讓原本愛着某個人的人更着迷那個人,像長期吸毒者無法戒除毒癮,只沉迷於毒帶給他虛幻的樂趣。」
「所以-沒事?」他慎重的再問一次,否則他難以安心。
狄奧此時心中並未關心好友的毒發作了沒,既然只是讓人動情的毒應該不傷及人身,他只在乎她有沒有因此受到波及。
愛情會讓聰明人變笨,明眼人瞬間成盲,好好的在他身邊他視而不見,反而擔心想象中的危險,簡直是愚不可及。
「狄奧,你真的很愛我是不是?」她問得很輕,像在進行一項陰謀。
「為什麼問我,-心裏比我更清楚,不是嗎?」他的表現已足以證明他的愛。
只是,她可不可以別再玩他,他的胸毛快被她拔光了,一根一根慢慢拔可不是温柔,那叫殘酷的凌遲。
「喔!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迎娶阿卡狄亞,歡不歡迎我去觀禮。」哎呀!真不小心,割破他的皮了。
下次她會記得別把指甲修得太尖細,稍不小心刺穿他的咽喉可是會致命的。
吃痛的狄奧立即明-她的意思,苦笑的看着胸口那道長達十公分的血痕。「延期了。」
「延期了?」這句不是她要的答案。
「無限延期。」又一道?她打算畫個棋盤不成。
「聽起來你很遺憾似的。」不怎麼令人滿意。
又一割,她將沾血的指尖住口中一放,輕吮舔吸的流露出邪魅的魔性。
「給我時間好嗎?」他要求着。
他不能斷然取消婚約,這關係着兩家多年的情誼,以及最終的傷害,心慈人善的阿卡狄亞不該因他的無情而飽受社會輿論的壓力,惡意的遺棄將使她受到嘲笑。
「好呀!我有的是時間,你不知道魔女的壽命很長嗎?給你一百年夠不夠。」她邊説邊起身,準備離開他。
自私的魔女總為自己打算,不可能委屈自己去保全一份感情,要不就全部,否則她寧可捨棄,她們的心可以絕對無情。
別説她們冷血不懂愛的真諦,因為她們一生下來就帶來世界的仇恨,叫她們去愛還不如去恨,至少她們還能理解什麼叫恨。
而愛,很抱歉,那是一門她們從未接觸過的學問,不想學、不願學,也沒有必要學,有了情愛的魔還能稱之為魔嗎?
一個不慎愛上便是萬劫不復,除了被同道取笑,還有可能因此遭到剔除魔籍,從此淪為短命的人類,不再享有身為魔的福利。
關於愛情呀!她們是能不碰就不碰,最好避得遠遠的隱居深山野林,萬一真被愛情砸到頭,那也只有認命了。
「等一下,我有-要的劍。」伸手一攫,他將她拉入懷中緊擁着。
「劍?」差點忘了還有那件事。
「等我把話説完,我會試着解除婚約,在不傷及對方的名節和名譽的情況下。」怎麼説也有一份情分在。
「你喜歡她?」垂下眼,雷恩娜的視線停在他跳動的頸動脈。
狄奧謹慎注視着她的面部表情,提防她的不時之舉。「像妹妹一般的喜歡。」
話不用多,切到重點即可,多説無益,反而有可能惹出禍端。
「只是妹妹嗎?」白牙如貝咬上古銅色的肩,一-一吸帶着挑逗。
「只是妹妹。」他保證。
「真的嗎?」腥甜的血用來漱口最適宜。
肩上多個血牙印,他無言以對呀!但是……「是的,我壞心眼的魔女。」
「可是你卻要我走,選擇你不愛的『妹妹』,這對人類來説算不算逆倫。」她的確很壞,壞透了,喜歡算帳。
「真會記恨……」唔!她又咬了,牙還磨得不夠光嗎?「好,我什麼也沒説,是我的不對、我的錯,-想怎樣就怎樣。」
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與女人作對,尤其是心胸狹窄的魔女。這是他剛學到的教訓。
「這麼幹脆?」無言的抗議。
「不然呢!-以為我敢向魔女説:幾口?」她可能會先替他動個小手術,譬如開膛剖肚。
「你不怪我毀了你的葡萄圍,在酒桶裏放蟲?」人類的胸襟好像沒那麼寬大吧!
狄奧温柔的撫着她的臉,語輕聲柔的説:「若用全部的一切可以換得-一人,我覺得相當值得。」
「嗯哼……我的海盜大人,你變得能言善道了。」花言巧語。
「因為。」他的世界因她而改變了。
感性的一刻,理應深情款款的互訴衷情,你口水中有我,我口水中有你的吻得如痴如醉,天搖地動也不能使其分離,融為一體化成彼此的汗水,不再有你我之分。
可是一桶冷水潑了下來,神秘一笑的雷恩娜以指點上他的唇,星眸迷離的釋放誘惑的眼波,微啓的紅唇吐出──
「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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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當場冷卻,什麼高張的情慾也一下子如退潮的海浪,退到最盡頭,讓人喪氣得想捶胸頓足,捉起花瓶直往額頭砸。
但是狄奧什麼也沒做,只是扶着她的腰靜看她好一會兒,四目相對看進彼此的靈魂,找尋一塊立足之地。
這是他深愛的女人,卻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女,她的世界是他所陌生的,他真的可以因為愛她而把劍給她,事後毫不後悔嗎?
猶豫、遲疑、懷疑、放棄,他最終抵不過那雙黑眸的魔性,在愛情的面前選擇低頭。
「好吧!這是-要的劍。」
誰也料不到狄奧會將天界最聖潔的劍藏在那裏,相信上帝見了也會搖頭嘆息,直呼太不應該,如此糟蹋光之聖劍。
連着數日阿卡狄亞上門求劍,好説歹説的請他一定要把劍還給她,甚至不惜與教會的牧師及教友們一起懇求,希望他顧念天下蒼生安危而願意歸還。
為了防止其他人為助她一臂之力而行竊,他對外謊稱已經送人,並開放收藏室供眾人一瞧,以茲證明他所言不假。
「啊!拿開、拿開,別把劍對着我,我受不了它的光……」好痛,她的皮膚似要燒起來了。
沒想到他會突然從枕頭下方凹處抽出一柄發光的長劍,來不及防備的雷恩娜倏地身一起,倒着飛貼離地三尺的牆。
即使她及時以手臂護着臉,以-暗之影一擋,可光之劍的聖芒仍照到裸露於外的肌膚,頓時有燒灼的痛感。
原本無劍身的光之劍在聽見主人的召喚後,它沉睡了二十年的光芒瞬間甦醒,此後劍光燦如金陽不曾黯淡,彷佛為毀滅眾魔而重生。
「-怎麼了,有沒有事?不過是一把劍而已……」觸着金色劍光,狄奧一點也沒感到有何異樣。
「叫你拿遠些還對着我幹什麼,你想害我化成一攤黑水不成。」他的心,好邪惡,想害魔。
「我已經拿到角落了,接下來呢?」光着身子,他將劍拿在手上不知該作何處理。
手遮着面,雷恩娜小心的一撇。「拿塊布覆蓋,別讓光透出來,最好是塊黑布,厚一點。」
「黑色西裝可以嗎?」他問道。
「快蓋,別再問了。」那光照得她好難受。
她痛苦的聲音一傳來,狄奧立即伸手捉來一塊深色布料,將光之劍纏包其中,一層又一層的使其光芒不再。
接着他將劍棄在一旁置之不理,迅速接住由牆上滑下的-暗身影,手掌輕觸即發現她的體温異常高熱,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幫她降温。
「我……我沒事,不用擔心,這是被光照到的反應,一下子就過去了。」人類果然喜歡窮緊張,瞧他的臉色説不定比她還雪白。
「真的不要緊嗎?-的身體還是很燙,要不要泡點冰水去熱。」那道光有那麼厲害嗎?為什麼他毫無感覺。
「因為你是人類,守護人類的光劍傷不了你。」它的目標是人界的魔。
靠着他攙扶的雷恩娜唸了個許久未用的咒語,指尖處泛出針狀的紅光,慢慢的擴散到全身,整個人像站在紅色光球當中。
紅光經過的皮膚快速的回覆原來膚色,偏高的體温也像燒紅的木炭碰到水般,在極短的時間內轉為正常温度。
「-説那把劍是守護我們的,那為何-要拿走它,而且還誓在必得?」難道她想拿它來反制他們,使他們受其控制。心裏想着的狄奧懷疑自已是不是做錯了。
「銅板有正反兩面,人有善惡之分,既有天使必有惡魔,我們的世界是對立的,-們揚善,我們闡惡,因此有了光之劍壓制作惡的我們。」
「對我們起不了作用嗎?」復元得真快,已不見一絲傷害。他暗忖。
「娜希亞諾是天界的聖劍,傷了魔必定會留下傷痕,但我和一般小魔不一樣,有自愈的能力,娜希亞諾聖劍只傷魔不傷人。」所以才造成魔界恐慌。
原來如此。「娜希亞諾聖劍……等等,我沒説出口的話-怎麼曉得?」
察覺不對勁的狄奧驀地一問,審視她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
「你不知道我是魔女嗎?」眨着眼,她雙手攀上他的肩,一吻。
「別告訴我-無所不能,能聽見我心中的聲音。」他必須説一句:難以置信。
「並非無所不能,有件事以我之力是辦不到的。」也許父親可以,他的魔力與魔王不相上下。
「什麼事?」
「起死回生。」
訝然。「阿卡狄亞又是誰,為何她宣稱自己是劍的主人?」
他實在百思不得其解,一時之間身邊竟同時出現不可思議的現象,他的女人是個活生生、傳説中才有的魔女,而自小看到大的女孩居然有驚人力量,能令花草退開或閉合。
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是他瘋了,還是所有人跟他一起瘋,他所認知的是是非非已產生裂縫,考驗着他的智慧,令他無所適從。
「你的未婚妻呀!這種事還需要問我嗎?」雷恩娜邪惡的推倒他,雙腿一跨,坐上他小腹。
「雷恩娜,不要敷衍我。」捉住她調皮的手,眼露嚴厲的狄奧堅持要一個答案。
「你很無趣耶!既然一心想着她就去找她,我又不會攔着你。」黑眸透着冷光,似在説:不妨試試,我對你身上某些器官非常感興趣。
「我愛-,但我不會縱容-利用我,我要知道一切內情。」愛她不代表他願意成為掌控下的小丑,他有權瞭解她們之間的恩怨。
一抹怒意飛過深如黑潭的眸,她氣他把魔女不易付出的感情視得廉價,卻又折服他對原則的堅持,惱他太過頑固。
「魔女不輕易愛人,你該感到榮幸。」否則以他現在的態度,他會後悔身為人類。
「然後呢……」
少見的失控出現在她向來冷靜的臉龐,「你就非知道不可嗎?知道所有的事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在保護你不涉足其中,希望你能置身事外不受牽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死心?」
「雷恩娜,-在生氣。」他突然笑了。
「對,我在生氣,氣得想掐死好問的你,阿卡狄亞是白雪聖女轉生,天界聖名就叫娜希亞諾,她是劍的原持主人,也是一名天使。」
「天使?」原來阿卡狄亞是……難怪她的世界沒有壞人,努力的救贖每一個罪人。
「光之天使,象徵愛和救贖,而娜希亞諾聖劍又叫光之劍,具有毀滅和重生的力量,而它要毀滅的對象就是我們魔界的子民。」這樣他滿意了吧!
隱而不言是不希望他介入天、魔兩界的紛爭,他們對立了數千年早就習慣了,除非萬不得已,他們都會盡量避開對方。
因此真正交手的機會並不多,她不曉得上面那個老頭派光之天使下來做什麼,可是多了一把聖劍會造成下界的混亂,-是何居心值得商榷。
「-愛上我了,雷恩娜。」説不出的愉悦湧上心頭,狄奧肯定又自言的宣告。
「是又怎樣。」想四處炫耀嗎?
承認得十分勉強,雷恩娜略帶對自己的氣憤倒在他身上,長髮如瀑披散在他胸前,苑如一朵黑色的玫瑰在暗夜裏綻放。
愛上人類是件可恥的事,沒必要大肆宣傳,她以為自己定力夠,不會步上老大、老二的後塵,沒想到還是被愛情擺了一道,把自己玩得灰頭土臉。
虧她還是不凡的魔女,居然這般不濟事,不知要被低等魔嘲笑多久。
「別以為我愛你就不會離開你,如果你再和那個蠢天使糾纏不清,我相信你很快就會發現愛上魔女是多麼不智的事。」
不甘心他眼中瞭然的取笑,惱過的雷恩娜反而綻開一抹邪魅的笑,由他的髮際吻到額心,一路往下吻上下巴,就是不吻他期待的唇。
「想玩是吧!我們來玩更有趣的。」
一個翻身覆住魔魅的身軀,獅吼一聲的狄奧分開她的雙腿,展開一場美麗又刺激的巡身之禮,以身體當戰場的情慾大戰。
窗外飛過一隻夜梟,夜正長着,月兒高掛空中。
蠢動的人心在暗夜中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