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陣子老闆與助理小姐的角色扮演遊戲……不,是潘梅湘那要命且莫名其妙的堅持,小兩口感情持續加温,不過僅限於在工作室裏與譚家之外的地方,在譚家所屬的“勢力範圍”內,譚胤堯仍被規定要注意言行,不得露出任何蛛絲馬跡。
對此譚胤堯頗有微詞,不過親愛的女朋友已讓步不少,且大部分時間都陪在他身邊,他也就不再小心眼的吹毛求疵。
話説助理的工作,就是盡力協助上司完成工作,不過認真起來,譚胤堯的工作需要文書處理的部分並不多,而且譚家的僕人很多,打雜一事就被僕人瓜分去了,所以漫長的上班時間裏,她能做的只有接電話和跑腿——誰教她對程式設計一竊不通,也只能做剩下的瑣碎雜事。
不過光是接電話一事,就讓她手忙腳亂,不是A公司來電説公司中央連線的電腦中毒,就是B公司追討遊戲程式的進度,然後還一些CDEFGT等公司來電詢問他何時有空,能否承接他們公司的案子?
連着接了幾通電話之後,潘梅湘百無聊賴的翻閲譚胤堯買回來的電子雜誌,越看頭越大;裏頭全是專業術語,她看得懂才有鬼,索性合上雜誌免得傷眼。
“看不出來你還挺搶手的嘛!”
“哪方面?”譚胤堯邊修改電腦程式的數據,邊分心的反問。
“電腦啊,不然你還有哪方面搶……”她隨口扯道,句子卻突兀的中斷。
“幹麼突然不説話了?”譚胤堯盯着電腦螢幕,手指不曾稍頓。
原來他的工作時間是很安靜的,而他也早已習慣那份安靜,但自從她加入之後,他開始習慣周邊有些聲音,無論是兩人講講話也她,或是她做事時窸窸窣窣的聲音也罷,一安靜下來反而感到沉悶。
“沒什麼啦。”她的嘴角微微抽搐,趕忙再翻開雜誌,可雜誌裏文字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不過她突然起起自己還在擔任紅娘時,有很多女性委託人都對他抱有好感,看來這個男人除了在程式設計的領域裏頗為搶手,在女人眼裏恐怕也是不可多得的優良品種。
而她這麼一個平凡女子,竟然會受到他的青睞,還不知天高地厚的跟他談起戀愛來?!
像他這樣耀眼又優秀的男人,哪天突然冒出個氣質優雅或是美豔動人的女人來跟她搶,也是不無可能,到時她該怎麼辦?要拱手讓出還是勇敢扞衞?
兩種選擇好像都很困難,她會不會太不自量力了?
“在想什麼?”譚胤堯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連人帶椅的將她整個人禁錮在他雙臂之間。
“啊?沒、沒有啊。”她驚跳了下,欲蓋彌彰的快速翻動雜誌頁面,甚至連上頭的圖片都沒有看清楚。“你怎麼跑來了?”
“我看你心不在焉的,工作也正好做到一個段落,就過來看你在幹麼。”將她無意識的動作看在眼裏,他微一挑眉,嘴角勾起淺笑。
“喔,我在看雜誌啦!”她乾笑,感覺頭上都快被他的眼給燒出兩個火洞來。
交往之後,她逐漸習慣他的存在,不再因他的貼近而感到壓力或緊繃,可現在他突然從後面圈住自己,不知怎地,竟讓她產生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這女人分明睜眼説瞎話,就算她有再強的速讀功力,在如此快速翻動頁面的狀況下,看得清內容才有鬼。
他覺得好笑,又想探知她內心真實的想法,遂不動聲色的輕問:“嗯哼,看得懂嗎?”
“欸……大部分都不懂。”她就是對這種東西沒天分嘛!她縮起肩,老實坦承自己的無能。
“哪裏不懂?我教你。”他大發慈悲的免費教學喔!不過有學員限制,僅限親親小女友一人。
潘梅湘額上沁出薄汗,正不知該如何推拒他的好意之際,桌上的電話又響了。
“啊!電話!”彷彿怕他聽不那稍嫌刺耳的電話聲,她多此一舉的喊了聲,然後快速接起電話。“你好,譚胤堯工作室……是的,麻煩你稍等一下。”
瞧她一臉驚慌的將話筒遞到自己的面前,譚胤堯差點笑出來。
真不知道這女人慌慌張張的,究竟想借着電話逃避些什麼?偏偏才講不到兩句又得將話筒轉給他,他姑且就當成是另類的拖延戰術好了,反正他有的是時間跟她耗。
“譚胤堯,對,是我。”他空出一手接電話,另一手仍維持原來姿勢,由她身後按壓着她的桌面,並未因此鬆開對她的禁錮。“開會?什麼時候?”
很好,他的注意力被電話引走了,潘梅湘正想借機會逃到外面喝個開水什麼的,不意他的掌陡地覆上她的肩,瞬間令她動彈不得。
夭壽!他該不會看穿自己想溜的意圖,故意牽制她吧?
潘梅湘身體僵硬了下,無可奈何的垂下雙肩,不再試圖輕舉妄動。
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只是心念一動,他就知道她想做什麼,這種感覺還真是……討厭死了。
“董事決定內部部分變動?嗯,我知道了。”或許是電話內容讓譚胤堯不感興趣,他終於肯移動位置,轉到她的身側倚着辦公桌,原本壓制在她肩上的手也轉而把玩她的發。
潘梅湘的眼微微瞠大,抬起頭時恰好望進他那雙深邃的瞳眸,那帶笑眼彷彿在與她調情,指尖輕柔掠過她的發,弓起指以指節蹭着她的臉頰。
她暗自抽了口氣,身體不由自主的躁熱起來。
這個人……這個人太囂張了吧?竟然一邊跟客户講電話,一邊對她調情?!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一點排斥的感覺都沒有,甚至心兒怦怦跳、口乾舌躁,流竄的血液裏更透着一絲期待?!
“最近工作比較多,不過我會盡量把時間空出來。”耳裏聽着客户要求開會的理由,手卻不曾因此而停下動作,他的指劃過她漂亮的紅唇,然後像被地心引力吸引似地順勢往下滑去——
他他他……他在做什麼?
不會真的還在這時候跟她調情吧?!
潘梅湘的臉上泛起紅雲,不敢置信的眼對上他較先前更為黝暗的眸,腦子宛如被催眠般,亂烘烘的忘了推拒他的輕薄,任由他的指越過自己的脖子、鎖骨、甚至有更往下滑的趨勢。
“知道了,明天下午兩點,就這樣。”
他的聲音像打破魔咒的鑰匙,加上話筒擺回電話主機的聲音,令她猛然驚醒,終於在他的指滑向她胸口凹陷的瞬間,伸手按住他使壞的指。
“你……”她害羞又無措的發了個單音節,下一瞬間便被他由位子上拉起,感覺他的臂膀圈住自己的腰,接着,聲音消失在他的吞噬之下。
這吻來得突兀且激切,和以往的新吻完全不同的熱度,焚得她頭暈腦脹、渾身發軟,乏力地癱軟在他懷裏。
他以舌尖頂開她的紅唇,通行無陰地侵入她的口腔內壁,恣意舔吮她口中的甜蜜,大手彷彿有自我意識般在她身上四處遊移,更是令她全身無力的不知所措。
“胤堯……”現在是怎樣?接個電話也能讓他獸性大發嗎?幹麼突然攻擊她?
那電話不是客户打來的嗎?還是她沒聽出來,其實是0204的色情電話?真的好可怕喔!
“噓,你不想讓書房外的人發現我們在裏頭親熱吧?”他沙啞的低聲恫嚇。
她心頭一凜,當真乖乖的閉上嘴,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興風作浪。
“乖。”他低笑,轉身將她抱坐在桌面,自己則擠身於她的雙腿之間,讓她以羞人的姿態貼靠着他。
“你……”她渾身發燙,羞澀中帶着一絲無措。
不會吧?畢竟他們在一起工作也好一陣子了,多的是獨處的機會,可他除了親吻之外,從不曾對她有超過的舉動……
難道他真想在這裏對她揮出全壘打?!
OHMYGOD!這未免太過刺激了吧?
見她欲言又止,他輕笑低問:“如何?”
“你現在是怎樣?”她低着頭,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親熱還需要理由嗎?”他的胸口微微震動,不讓自己的笑聲逸出喉嚨。
“我以為……你對我沒興趣。”天啊!他現在看起來就像只大野狼,怎麼會這樣啦?!
“欸,原來你也想過這種事嘛!”他霍地扯開笑紋。“想不到你會以為我對你沒興趣,這玩笑開得太大了,天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可是你之前都沒有……”
“你現在是怪我自制力太強,還是怪我冷靜過了頭?”她那害羞的個性簡直折磨死他了,為了讓她慢慢適應自己的存在,他可是很用力壓抑自己想要她的衝動,每天都搞得自己因壓抑而疲累不已。
男人禁慾可是很傷身又傷元氣的,看來自己將她弄到身邊一起工作,還真有點自找麻煩。
“咦?是這樣嗎?”她一臉驚愕。
“不信嗎?”他邪魅一笑,忽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胯間探去。
“啊!”她像被燙着似地猛然收手,不敢相信他早已“舉旗吶喊”了。
“沒騙你吧!這樣你總該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了。”他輕嘆,慶幸她曾想過更進一步的親密,否則要是再忍下去,他恐怕會早死,死於慾求不滿。
“可是……可是……”可是這裏是工作室耶!在這種地方實在……實在太難以想像,也太沒情調了啦!
“什麼?”但精蟲衝腦的男人不懂小女友在可是些什麼,飢渴的吻在她唇間志胸口流竄,雙手更是急躁地撫上她的大腿,只差沒整個人直接撲倒她。
“不要——”就在他要解開她的衣服時,她驀然伸直手臂抵住他的胸口並大聲喊停。
“呃?”潭胤堯愣住,霎時像被點了穴道般僵硬。“你不要嗎?”
咦?她滿臉紅潮,身體打顫,明明很享受他的吻,怎麼不要?該不會少説了一個字,其實她想説的是“不要停”?
拜託!差一個字,意思可是天差地別,別玩他了行嗎?
“要你的大頭!”潘梅湘掄起拳,若不是她還有點理智,恐怕那拳頭已經直接親吻上他的下巴。“你這傢伙,不能注意一下嗎?這裏可是工作室耶!”
這個沒情調的男人,腦袋是很靈光沒錯,可以把繁瑣複雜的電腦程式當遊戲在玩,可是浪漫程度零分,與精明的滿分腦袋平均起來,只剩五十分,根本和她這感情遲鈍的傢伙不相上下啦!
“啊?”工作室不行嗎?桌子挺大張也挺堅固的,理應不會垮才是。“這裏不行嗎?”
“你當我是什麼?”瞧他問這什麼白痴問題?一股委屈衝上心口,她氣得快要哭了。“你這笨蛋!大笨蛋!”
那臉紅心跳的感覺全被他這個笨蛋給破壞了,真是氣死人啦!
“那……”怎麼辦,精明的腦袋瞬間打結了,想不透也解不開。“還是回我房間?”
“你房間?你還敢説你房間?!”這個笨蛋加三級,都説不讓傭人發現他們之間的戀情了,還敢説到他房間?那豈不是擺明了昭告天下,説他倆確有“姦情”?
可惡的笨蛋,再扣十分!平均剩四十,大大的不及格!
“那是什麼那?工作啦!”討厭鬼!難不成還要她教他怎麼跑回本壘喔?那她可做不來。
他定定凝着她泛紅的眼,突然間像想通了什麼,伸手輕觸她微潤的眼角。“對不起。”
她僵了僵,這才發現自己情緒太過激動,不禁羞窘的咬了下唇。“幹麼説對不起?”
“是我太沖動了,沒有顧及你的感覺。”該死啊!距離上次交女朋友到底是幾年前的事?久到他都忘了怎麼體貼女人敏感的心思,他實在感到萬分抱歉。
“唔……”她以為他會生氣的,恐怕很不好受,沒想到他不僅沒有生氣,竟然還向她道歉,害她驚訝之餘,還有一點點內疚。
雖然他有時脾氣一來會發飆,不過説真格的,大多是因為她太過吹毛求疵才會讓他抓狂,其實他很少認真對她生氣。
她明白這是他對自己的疼寵,但她確實有點待寵而驕,既然現在他都道歉了,她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心念一轉,她決定原諒他的粗線條,伸手抱住他的腰。“好啦!沒事了。”
“咦~~”雖然安撫了她的心情,但他身體的某個部位還是很亢奮,加上她這一抱,他有種在傷口上撒鹽的煎熬感;他閉眼輕吟一聲,輕緩的將她稍稍推開了些。
“胤堯?”這男人怎麼回事?報仇嗎?因為她剛才推開他,又不肯在工作室裏和他“那個”,所以他就小心眼的將她推開?!
“抱歉,讓我平靜一下。”他的身體還微微顫抖,如果還跟她如此貼近,他怕自己的慾念會一發不可收拾,萬一做出傷害她的事可就玩完了。
反正那麼久都等了,他不在乎再多等些時候,只不過需要一點時間平復,幾分種就好。
潘梅湘拉好被他弄亂的衣服,注意到他閉着眼深呼吸,臉上有着明顯的壓抑,她不由心生不捨,遲疑半晌後,伸手拉着他的手臂往外走。
“梅湘?”
喂!他還沒鳴金收兵,身體仍亢奮,她到底要拉他去哪裏?
“走啦!”她頭也不回的拉開書房的門,連拖帶拉的催着他走。
“去哪?”哎呀呀,慢點慢點,移動起來有點痛咧!
“跟我走就對了。”
耳邊傳來淅瀝瀝的水聲,譚胤堯呆滯的坐在房中,雙眼環視裝潢還算雅緻的房間,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茫然感。
他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潘梅湘會帶他來開房間。
這明明是男人該做的事,怎麼反過來變成他那害羞到不行的小女友代替他做了這回事?他的思考迴路一整個錯亂起來。
還記得她拉着自己離開家,腳步快得像有鬼在後面追似的,她帶着他走過幾個路口,來到距離他家最近的一家旅館,不由分説地拉着他往裏闖。
這一路他可説是完全陷在雲裏霧中,腦袋好像鏽了幾百年再也轉不動似的,只憑本能的跟着她的腳步亂闖,直到現在人都坐在賓館的房間裏了,他還是搞不清楚這天殺的是什麼狀況?
她是想延續剛才在工作室裏沒做完的事嗎?
大可不必花錢開房間……他不是捨不得花錢,而是工作室明明就在他家裏,距離他的房間只有短短的幾步,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的跑出門,搞得像在偷情似的。
雖説這樣是能體驗偷情的刺激感啦,可是他們是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耶,真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經兮兮的嗎?
他眉心深鎖,漂亮的眸卻離不開近在咫尺的浴室——
浴室外牆是整片引人遐思的毛玻璃,隱約透出裏頭動作的人影……好吧,他承認這浴室比他房裏的浴室更教他滿意,成功的將他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的慾望重新點燃。
真該死,她那顆小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就在他腦子裏充塞着一個又一個想不透的謎團時,浴室的毛玻璃門被推了開來,在一團水蒸氣的簇擁下,他可愛的小女友緩緩踏入房間。
她看起來有絲懊惱,但他讀不出她腦子裏此刻的想法,只能定定地看着她。
面對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條浴巾的情人,譚胤堯的胸口激烈的鼓動着,他甚至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感覺神經線已拉至最緊繃的狀態,他深吸口氣,緩緩的挺直腰桿站起,緩步走到她面前。
察覺他的靠近,還有那雙灼熱的眼正瞬也不瞬地凝着自己,潘梅湘不禁害羞的扯緊自己身上的浴巾。
都怪她剛才一時衝動,沒多想就拉着他來開房間,直到進房後才察覺自己過於大膽,害羞的躲進浴室洗澡,順便整理自己的心情,直到現在才鼓起勇氣踏出浴室,結果一接觸到他的眼,她又腿軟了,實在有夠沒用。
“嗯……你要不要去衝個澡?”感覺他的身形似乎比印象裏更巨大,她不覺吞了下口水,聲音因羞怯而打顫。
聽説男人衝動的時候,不適度排解會很傷身,不過身為女人的她並沒有機會親自體驗,可看他在工作室裏為了平緩慾望而痛苦的表情,她就無法放任他獨自難受而不予理會。
説來他會那樣痛苦,自己也該負部分的責任,畢竟在那方面她一直是被動的,被動的任由他牽自己的手,被動的承接他的吻,回想起來,她幾乎不曾主動,除了不久前在工作室裏環抱的腰。
交到她這麼被動的女朋友其實很辛苦吧?若她能主動一點,甚至是有點經驗,或許他就至於出現那種痛苦的神情,所以她決定解放他,同時也解放自己。
雖然他不太會講甜言蜜語,也沒半點浪漫的細胞,可是由一開始接受他莽撞的追求,然後兩人相戀至今,她感受到的全是他的體貼和尊重。
為了追求她,他拒絕所有欣賞他的女性,且從不勉強她做不喜歡的事,除了一開媽稍嫌強勢的追求宣告。
而且他很用心的融入她的家庭,用誠意爭取老爸老媽的認同,這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並深刻體會,所以她的心才會迅速沉淪,心甘情願補他虜獲。
愛一個人就該愛他的全部,因為愛,所以依戀甚至依賴,更本能的想借由肢體的觸碰來傳達自己的情意,所以她願意為他敞開自己所有的一切,讓他也接收到自己對他滿滿的愛意。
“嗯……”譚胤堯認真的盯着她那張紅撲撲的小臉,似乎想對她説些什麼,但最終只有輕應了聲,然後越過她走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