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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又快到旅遊的季節了,婭織,公司旅遊你去不去?」拿著大堆小堆的雜物公文走進文書處理部,助理張玉佳打老遠就對著辦公室裏唯一的人喳呼著。

    「每回不是到墾丁就是到台中清水公園,那種兩、三天的*益智性郊遊*,我才不想去湊人數。」韓婭織快速敲打鍵盤,邊分心跟助理搭腔。

    天曉得她們這個部門的工作有多繁雜,講好聽一點是「文書處理部」,説難聽些,就是「雜務部」;舉凡是信件寄到公司後的第一個審查工作、預備寄出公司的公文、活動的宣傳、籌備,包括壞了顆廁所燈泡的聯絡外修,全是她們的工作。

    也就是説,萬一有歹徒寄什麼「不明威脅包裹」,她和張玉佳會是全公司頭兩個被「炸」掉的倒楣人。

    哎!誰教她只有專科畢業,比起公司內部菁英個個至少學士學位的學歷,硬是矮人家一大截,偏偏又是在這麼大規模的績優公司裏工作,雖然是個處理雜務的部門,但能升上「主任」一職,她該抱著棉被偷笑了。

    張玉佳拉開椅子準備坐下,手上的一堆雜物公文就跟著「砰」地一聲放到桌上,聽聲音就知道她們的工作量又增加了。「怎麼説也是公司的一員哪,説什麼湊人數?」

    「人數到一定的程度才能跟旅行社殺價啊,笨!」就好像到地攤買東西一樣,多買幾種商品,價錢就殺得動,要是單買一種……憑運氣嘍!

    「可是這次你猜錯嘍。」拿起雜物堆最上層的簡介圖片,張玉佳眼裏漾滿嚮往的神情。「這次是國外旅遊,六天五夜,地點定在帛琉。」是個好美的地方哩!

    「怎麼可能?」韓婭織差點由位子上跌下來。她進「遨翔企業」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從來沒見過公司那麼大手筆,還國外旅遊?八成是上面給的資料錯誤。

    「沒錯啊,是總經理秘書邱小姐直接交給我……」見韓婭織微微變了臉色,張玉佳心口一提。糟!她忘了邱秘書跟婭織是死對頭,兩個人一見面就像貓兒見到狗,唇槍舌劍一頓絕對是免不了,她怎麼會lose掉這麼重要的「死穴」?

    「哦——是她交給你的呀。」左眉微微挑高,韓婭織噙在嘴角的笑容稍嫌僵硬了些。「那*應該*就不會有錯了。」畢竟那女人「上達天聽」,直接面對公司上層的決議份子,她就算想挑骨頭,也不會笨到在雞蛋裏挑。

    「哎,嘿、嘿嘿……」張玉佳冒出一身冷汗,感覺韓婭織沒有發火跡象,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韓婭織這個上司什麼都好,就是在提到邱立婷時,會變得像只長滿尖刺的刺蝟;從進公司到現在,她不知道被韓婭織嚇過多少次。或許是國外旅遊的勁爆內幕讓婭織的心情轉好,她才得以「雞犬升天」。

    「嘿什麼嘿?簡介拿來我看看。」伸出纖纖玉手,韓婭織大方地向她要資料。

    真是!連宣傳海報都要她們來做,幾年下來,想要不會美工都難。

    張玉佳連忙雙手奉上上頭交代下來的文案和帛琉圖片,心裏還是有點七上八下。

    誰曉得婭織會不會突然變卦,萬一她老大看了不爽,那麼她這個小嘍羅的皮就得繃緊一點,準備加班了,哎——

    「這是什麼東西?」一堆白白的泡泡,看起來像飄浮在海里,不過倒是挺美的。

    「哪個?」張玉佳湊了過去,看到那張賞心悦目的照片。「喔,就是水母湖嘛!」

    「水母湖?」那堆白白的飄浮泡泡是一顆顆水母?這倒有趣!

    「對啊!」張玉佳最喜歡旅遊了,以前唸書時就到處打工,然後趁著寒暑假到各地自助旅行,所以旅遊資訊全裝在她的腦子裏。「那是帛琉的生態保護區,每到中午時分,一個個透明的水母都會浮上湖面,吸收陽光行光合作用,自然形成一個天然美景。」

    「水母會進行光合作用?」那種行為不是植物才會有的嗎?她真是井底之蛙呀!

    「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張玉佳笑著指了指其他美麗的圖片。「因為水母必須藉著體內共生藻行光合作用而獲得養分啊!不過,帛琉真的是個很美的地方哦,不大,卻讓人很舒服,是個能盡情放鬆的旅遊勝地,最近很多人都選擇到那裏觀光。」

    「有這麼好嗎?」韓婭織的語氣滿是狐疑,不太敢相信公司突來的大改變。

    「哎,你説,咱們公司一向小器,這次怎麼可能花那麼多錢讓我們去玩?」

    「姆……或許是跟老董的兒子回來繼承公司有關吧?!」張玉佳闡述著公司內部暗暗傳播的流言。「收買人心嘍!」

    「有嗎?」刺激!她怎麼那麼多事情都不曉得?「老董還是那個禿頭老頭,沒換人吶!」她前兩天還在公司裏遇到他呢!

    禿頭老頭?張玉佳微愣,心想全公司可能只有婭織敢這麼稱呼他們「英明神武」的老董。

    「呃,是這樣的。」張玉佳微嘆口氣,感覺自已成了八卦轉送站。「聽説大少爺決定由基層做起,而且不願頂著老董老爸的光環做事,所以目前除了老董,還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實身分。」

    所有女職員都嚴密監視著誰有可能是那位真命天子,並躍躍欲試地想擒住這隻大金龜,只有婭織不知道,真不曉得她是忙昏了頭,還是神經線太粗,粗得沒注意到這個重要資訊。

    韓婭織極不文雅地嗤笑一聲。「那叫謠言,哪有人不喜歡發揚自身的價值好辦事?」像她,就偶爾會怨嘆自己沒個有錢的老爸,能有個大企業可以讓她繼承。她才不信有人會這麼傻呢!

    「那隻能説大少爺是個怪人,腦子裏想的跟我們平常人不一樣。」張玉佳這次頗認同她的看法。

    「怪人?」由鼻孔冷哼了聲,韓婭織把帛琉的照片塞進桌上的透明塑膠保護墊下。「我看説怪胎還差不多。」

    「好,你怎麼説都行。」張玉佳撫著泛疼的頭,聰明地不加以反駁。「怎麼樣?到底去不去嘛?」

    韓婭織抿抿唇,支吾半晌,好不容易才吐出三個字。「我……考慮。」

    「為什麼?!」張玉佳快昏倒了;她進「遨翔」不過三個多月,才剛過試用期,認識的人寥寥可數,八卦消息純粹是因緣際會、不小心聽來的,唯一較熟的同事就屬韓婭織了,她要是不去,她這個做下屬的怎麼好意思去咧?

    韓婭織突然面有赧色,硬是ㄍ一ㄙ了半天不説話。

    「主任,你行行好,我們一起去嘛!」張玉佳可是想去得緊!雖然她不會浪漫到幻想與公司的「二世主」談戀愛,但至少可以給她認識其他菁英男士的機會嘛!

    把視線移回電腦螢幕,韓婭織咬了咬唇。「嗯……反正時間還久,再、再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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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老爸不好,給她取這什麼名字嘛!韓婭織,一聽就是隻「旱鴨子」,難怪她怎麼都學不會游泳!

    不行!為了帛琉之旅,無論如何她都得想辦法學會游泳不可!

    把咬在嘴巴的圖釘釘上留言板,看看自己用電腦繪製的旅遊宣傳稿,她滿意地拍了拍版面,心情愉悦地猛一轉身——「啊!」

    「慘了!」

    下一瞬間,只見滿天紙張亂飛,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喊了聲不妙,手忙腳亂地抓住亂飛的紙張。

    「對不起,我沒注意……」哎呀!這下可麻煩了。那麼多的紙張文件怎麼不好好裝釘起來?!好死不死又讓她撞個正著,看要撿到哪年才撿得完?

    「沒關係、沒關係,是我太粗心了點。」男人的眼底只容得下漫天飛舞的資料,豆大的汗粒由他風塵僕僕的臉頰上滑落,頓時讓他的鏡片染上霧氣。「你忙你的,我自己撿就行了。」他邊説邊撿,汗水越流越多,看起來十分狼狽。

    「你……」韓婭織好感動,她好久沒在公司裏遇到這麼有禮貌的同事了,不論男女都一樣。那些希冀踩著別人頭頂往上爬的投機份子,往往抓到別人的小辮子就大肆宣揚,更別提為他們製造了麻煩,所以她很難不對眼前的男人產生好感。

    發現她的猶豫,男人抬起頭,透過滿是霧氣的鏡片看她一眼。「怎麼了嗎?」

    「不,如果不介意,你還是……把汗擦一擦吧!」她實在受不了這個男人滿頭大汗的樣子,於是由胸前口袋掏出手帕遞給他。

    「可是……」男子顯得有點猶豫,畢竟女孩子的手帕不比男人的滿是臭汗,香噴噴還洗得白淨淨,用了感覺好像有點玷污的意味。

    「沒關係的,你儘管拿去用就是。」或許看出他的疑慮,韓婭織趕忙再補一句。

    「可以嗎?」男子隱在鏡片後面的眼閃了下,唇邊泛起一抹笑意。

    「當然可以!」她還怕他不肯用呢!「是我太莽撞,你不怪我已經夠幸運的了,這條手帕不算什麼。」

    這種時代竟還有這麼「古意」的男人,她的感動氾濫成災。

    「那……謝謝你。」男子好不容易接過她的手帕,像怕弄壞了似的,小心翼翼地擦著汗水。「不好意思,可以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在什麼部門工作嗎?」他突然問道。

    「嗯?」哇咧!這個男人不會對她一見鍾情吧?這麼古意的男人看上她?噢!

    天哪!她是不是該考慮好好把握呢?

    看出她的眼神產生些許變化,男子囁嚅地接口。「我、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把手帕洗乾淨之後拿去還給你。」

    韓婭織杏眸微微瞠大,頓時有點自作多情的糗態。「喔,不、不用啦,一條手帕而已……」完了,她不會犯了思春病吧?怎會將人家的意思誤解成那樣?!

    二十六歲的女人思春?真是……夠了!

    「哎呀呀!咱們一向眼高於頂的韓主任怎麼會蹲在地上呢?這可是一點都不符合你高傲的氣質啊!」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由遠而近地朝韓婭織逼近,她的眉心不覺緊蹙起來,全身的毛細孔戒備地張開,因為她很清楚這麼做作的女音會出自哪個女人的臭嘴。

    感覺男子撿拾文件的手頓了下,韓婭織輕聲説道:「別理她。」

    「……喔。」男子應了聲,不得不繼續手上的動作。

    「呵呵呵,需不需要我幫忙啊?韓主任。」這次女聲響在她的頭頂,顯示邱立婷已經站在她身邊不遠處,那雙修長的腿和腳下的三寸細跟高跟鞋可以證明。

    「就快忙完了,不勞你大駕。」韓婭織有點反胃,著實不情願搭理她,連頭都捨不得抬一下。

    「怎麼會弄得這般雞飛狗跳的?這種情景真是難得一見。」尖細的嗓音裏沒有半絲真心,倒是調侃的意味居多。

    韓婭織悶聲不響地任她椰榆,只想快點幫男子撿完文件閃人。

    「哎,別不理人嘛!」邱立婷得了便宜還賣乖,擺明了不肯留她絲毫顏面。

    「我就説嘛,原來是有男士在場,不得不保留一點氣質和印象給人探聽,是不是啊?韓主任?」她居高睨著韓婭織和以頭頂示人的男子,説出來的話酸得可以溢出汁來。

    「你可不可以閉嘴?」出乎意料,發聲的不是韓婭織,而是在她眼前蹲著撿文件的男子;他極輕緩地説了幾個字,卻犀利得像把刀。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禮貌?你知道我是誰嗎?!」身為總經理秘書的邱立婷何時受過這種對待?她杏眸一瞪,恨不得瞪穿這不長眼男人的頭頂。

    「謝謝。」接過韓婭織遞過來的文件,男子汗流浹背地站起身,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給人十足的壓迫感;他睨了邱立婷一眼,逼得她不由自主地主動退一大步。

    「你是誰與我何干?我沒興趣。」

    太帥了!太酷了!韓婭織直想給他大聲喝采。

    「你你你……」邱立婷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在死敵面前給自己如此難堪。「你哪個單位的?叫什麼名字?」很好,她跟他的樑子結大了!

    「業務部,江滄浪。」完全不把邱立婷語帶威脅的氣勢放在眼裏,他帥氣地將文件夾放腋下,不讓適才的悲劇重演。

    「江……」姓氏一出,韓婭織和邱立婷同時一愣。

    「怎麼了?」江滄浪泛起一抹笑,笑意卻不曾到達眼底。

    「呃,沒、沒什麼。」邱立婷像四川的變臉特技,立時換了張笑容可掬的臉,令韓婭織歎為觀止。「你好,江先生,剛才是我太失禮了。」

    這女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韓婭織實在想不透,她前後不到三秒鐘,表現為何差異如此之大?難道跟這個姓江的男人有關?!

    「二世主」——突然一個名詞閃過她的腦袋,她想起張玉佳前兩天才跟她提過,那個禿頭老頭的兒子要回來接掌公司一事;禿頭老頭雖然也姓江,但這個人……頭髮很濃密啊!跟那老傢伙的頭頂禿一點都不像。

    「小姐的態度倒是轉換得挺快。」江滄浪抿唇一笑,説的話卻飽含譏諷。

    「江先生怎麼這麼説嘛,人家只是……頭有點昏,難免説話直接了點。」邱立婷作勢撫了撫額頭,一副快昏倒的模樣。

    「韓小姐。」江滄浪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將身體移往呆愣的韓婭織,氣得邱立婷在一邊直跺腳。「這條手帕我洗乾淨之後再還給你,你的部門是?」

    「啊?」韓婭織有點回魂了,透過他閃動的鏡片,令她看不清他的眼。「不、不用了,一條手帕值不了多少錢……」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他大方地將汗濕的手帕放進胸口的口袋,莫名地使韓婭織渾身燥熱了起來。「如果方便的話,韓小姐可以告知芳名嗎?」

    韓婭織心口一蕩,小臉不禁微微赧紅。「婭織,韓婭織。」

    江滄浪咧開嘴笑,白亮的牙很是搶眼。「很高興認識你,婭織。」他毫不忸怩地直喚她的名,害得她心口又是一陣漣漪。

    「呃,我、我也是……」哎呀!她可不再是年輕的小女生了,怎麼面對這個男人,心口就是止不住惴惴狂跳?

    「那改天見了,婭織。」他酷酷地拍了拍韓婭織的肩,一轉身,帥氣走人。

    韓婭織有絲怔仲,望著他頎長的背影微微門神,直到那個不識相的女人再度發聲。

    「人都不見了還看什麼看?就算看到眼睛瞎了,那個男人也不會看上你的。」

    邱立婷無法忍受韓婭織比自己受到更多注目禮,尤其是男人的目光,這口氣她無論如何都吞忍不下。

    「你這個人,為什麼講話非得這麼尖酸刻薄不可?」韓婭織吸氣再吸氣,實在不想跟這有多年「孽緣」的女人展開口舌之爭。

    她和邱立婷的牽扯緣起於國中時期。當時兩人同班且住得很近,母親們又互有認識,免不了成為家長們相互炫耀比較的「工具」;偏偏韓婭織又不是塊上好的讀書料,每每評比之下,總是矮了邱立婷一大截,為此經常被母親埋怨。

    情況越演越烈,直到邱立婷考上國立大學,而她則進了私立專科學院,當場又是被左鄰右舍嘲笑得體無完膚,但她不以為意,堅持讀完專科。

    出了社會之後,原以為可以從此不再跟邱立婷有所牽扯糾纏,料不到好死不死,兩人又進了同一家公司。

    她由實習生開始做起,邱立婷卻直接擔任專職秘書。她本來就是不愛計較的個性,但她實在是受不了邱立婷一副高高在上、滿嘴尖酸刻薄的勢利樣,每回見了面不跟邱立婷槓上兩句,她就渾身不舒服,無怪乎兩人老是看對方不順眼,怎麼看都不對盤。

    「我哪裏尖酸刻薄了?書念得少,就別學人家亂用成語,以免貽笑大方。」邱立婷冷哼一聲,老愛踩她的痛腳。

    「是,我終究比不上大小姐你。」她心口不一地應了聲,轉身拿起先前擺在地上、印製好的宣傳稿件準備問人。

    邱立婷可不打算放人,大刺剌地擋住她的去路。「哎,我可把話説在前頭,你離公司裏所有姓江的男人遠一點,那些人可不是你碰得起的。」

    「笑話,公司裏姓江的至少有三分之一,不跟他們接觸,你叫我事情還要不要做?」或許是家族企業的關係,「遨翔」確實有許多與禿頭老頭同姓的員工,但偏生她的工作得經常與各部門的人接觸,要她與那些人絕緣,除非她不要這份工作。

    所以,恕難從命!

    「這我可不管,除非你痴心妄想,肖想飛上枝頭當鳳凰。」邱立婷總算説出最終的忌憚。

    韓婭織無聊地瞟了她一眼。「邱立婷,不要把你的想法套用在我身上。」

    對,或許很多女人妄想麻雀變鳳凰,但可不包括她韓婭織在內。

    自從體認自己的父親是不會大富大貴的公務員之後,她反而重新審視自己平凡不出色的生活。雖然她沒什麼令人欽羨的家世條件,但至少風平浪靜,平凡得令人心安,久而久之,她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也學會在平凡裏尋找樂趣,而且自得其樂。

    人家不是説「有錢人家的飯碗難端」嗎?像邱立婷的媽媽,嫁人邱家豪門,卻常常聽見鄰人提起她與婆婆之間相處不佳;每天吵吵鬧鬧的,生活品質怎能好得起來?如果要她選擇,她寧可選擇平凡的生活,而不要不切實際的好高騖遠。

    「原來你也知道大少爺回國的事?」邱立婷眯了眯眼,雙手橫叉在胸口,一副質問的氣派。

    「音速有多快,流言就能傳多怏。」即使她是前兩天才知道的消息,也沒必要説得那麼明白。「如果少一點像你這種八卦女,或許消息就不至於走漏。」

    「你!」邱立婷氣瘋了,咬牙切齒地指著她的鼻子。「你儘管伶牙俐齒好了,反正憑你的姿色和資歷,大少爺也不可能看上你!」

    韓婭織嘆了口氣,把她當瘋婆子看,心情好了些。她抱緊手上的宣傳單,決定不再跟神經失常的瘋女人「聊天」。

    這麼做只是降低自己的格調罷了!!

    「韓婭織!你最好記住我的話,不然我們走著瞧!」邱立婷不罷休地在她身後叫囂。「韓婭織!記住啊!」

    沁涼的空調吹過韓婭織的周圍,她滿足地揚了揚嘴角。

    走著瞧就走著瞧,哪個人不是邊走邊瞧?不瞧就撞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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