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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懲罰叛徒殺對頭

    不知不黨中,已走了好長的一大段路。

    太陽已將下山,他們兩人走進了一個很大的城市,雖然暮色已開始漸漸籠罩這座城市,可是街道上仍很熱鬧。

    一路上,黑衣少年似乎目不斜視,他對這一帶好象已輕車熟路。

    終於,黑衣少年停住了腳步,在一家很客客棧前停下了腳步。

    無情一愣,跟着也停下了腳步,問道:“到了?”

    黑衣少年立即又恢復了冷漠,他淡淡地點了點頭。

    無情抬起頭只見客棧的上方掛着一塊大匾,上面寫着四個大字:“富貴客棧”

    顧名思義,既然是富貴客棧,那也只有有錢人才能進去。

    的確,客棧裏面的客人都是些有錢人,從他們的服飾,臉色上都可以看出這一點。

    黑衣人頭也不抬地直接走進了這“客貴客棧”。

    店小二立刻迎了上來。

    這店小二已在此店幹了不少年,已很會識別窮人和富人,有錢的人和沒錢的人他一眼便可以看出。

    黑衣人和無情一站在門口的時候,就引起了店小二的注意,他立刻看二人決不是一般的人。

    於是,店小二立刻迎了上來。

    黑衣少年並沒有理會店小二,當店小二走近的時候,他伸出了一隻手,一把推開了店小二。

    他這一推力並不大,也許應該是對他來説並不大,只是這麼輕輕一推,店小二已身不由己地向後“蹬蹬”退了數步,最後終因為控制不住自己,跌坐在地上。

    店小二瞪大了雙眼,莫名其妙地看着黑衣少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得罪了這個客人。

    黑衣少年看也不看他一眼,直走進了大廳。

    廳內,有無數的客人在吃酒吃飯。

    桌上,擺着的都是些山珍海味。

    那些客人雖然都是些有錢人,可是吃相卻都不怎麼樣,有的人就像好幾年沒吃過炮飯一樣,大吃大嚼着。

    黑衣少年人頓住了腳步,用目光向飯廳裏掃了一掃,然後又繼續向前走。

    無情知道,他停住腳步,必然是想找尋什麼,但是,他並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

    無情沒有説更多的話,只是隨着他又一次向前走會。

    飯廳的後面便是客房,客房都是些上好的客房,這裏最差的房間恐怕都要比一般客棧最好的房間好。

    可見,這家客棧的“富貴”程度,這裏並不是一般有錢人可以來的。

    再走幾步,無情便看到了樓梯。

    黑衣少年邁步上了樓梯。

    二樓…………三樓。

    這裏的房間簡直一層比一層要好,待無情上了三樓,他的目光不禁為之一亮,他從未見過如此豪華的房間。

    無情想到了任天狂的房間,任天狂很有錢,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錢,他非常,非常的富有,他的卧房已可以説是非常豪華了,他的房間裏珠光寶氣,雖然豪華,卻很俗氣,整間房子充滿了銅臭氣。

    可是這裏卻不然,這裏的豪華和任天狂那裏的豪華截然不同。

    任天狂的卧房可以用“俗”字來形容,而這裏卻只能用“脱俗”來形容,這裏的佈置和擺設可以説是超凡脱俗,簡直與皇宮仙境一般無二。

    整個三樓只有一個樓梯口,也就是説這一層樓只有一户客人住。

    不用説,住在這裏的人必然是個極其富有的人。

    可是,人在哪呢?

    無情進了門,便看見了空蕩蕩的客廳,他轉過頭去,看了看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挺直着脊背,一動不動地挺立在門口,好象在等待着什麼?

    也不知等了多久,無情終於忍不住了,又看了看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仍然面色木然。

    無情張開了口,問道:“人呢?你要帶我見的人呢?他在哪裏?…

    黑衣少年道:“他一會就來。”

    無情有些生氣了,特別是聽了“一會”這兩個字之後,他已經等了不知多少個一會了。

    他猛然轉身,走到黑衣少年面前,道:“一會,什麼一會兒,我已經等了多少個一會了?”

    黑衣少年木然地看着前方,忽然衝着他咧嘴一笑,道:“既然你已等了多少個‘三會’了,那就不會介意再等幾個一會。

    無情説不出話來他剛剛説的話已被面前的這個少年抓住了把柄。

    他越想越不對,忽然沉下臉來,道:“你究竟想怎麼樣?是不是想戲弄我?”

    黑衣人又衝他一笑,道:“你以為我會這樣戲弄你嗎?”

    無情怒道:“你以為我是閒着的嗎?還有很多事在等着我去做。”

    黑衣人淡淡地道:“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是什麼。”

    無情一愣,忍不住問道:“是什麼?”

    黑衣人面無表情,他的嚼唇卻輕輕開啓“殺人。”

    他説出“殺人”這西個字的時候,就像吃豆腐一樣輕鬆,好象這根本與他沒關係,他對此早已麻木了。

    無情在椅子上坐下來,他想了片刻,又猛地起來,瞪視着黑衣少年道:“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黑衣少年微微一笑,張了張口,剛要回答,只聽“喀啦”一聲,一個聲音從無情的身後響了起來。

    “讓我來告訴你。”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這聲音柔美麗充滿了磁力,只需聽到這聲音,便可以想象得出擁有這聲音的那張臉。

    那張臉一定是極美的。

    不知怎的,無情一聽到這聲音,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甚至忘了轉過頭,去看那張臉,身後的會是怎樣的一張臉?不但對這個人的聲音非常熟悉,而且對這個人的臉也非常熟悉。

    就在他離開那與世隔絕的山谷的前一段日子,幾乎每天都與這個人待在一起。

    無情之所以呆愣在當地,是他未想到這個人會突然地出現在這裏。

    這時,這個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你可以摘下面具了,在這裏不需要什麼遮掩。”

    無情摘下了面具,但是,他的身體仍然背對着這個人。

    那聲音稍歇了半晌,又輕輕地道:“為什麼你不回過頭來,你我分別已近半載,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想見我?”緊接着,她嘆息了一聲。

    這深深的嘆息,包含了無數的盼望和憂愁,無情有些感到不知所措。

    終於,他回過了頭去。

    面對着的,的確是一張極美的臉,美得令人窒息,的確,也只有這樣的一張臉才配住在這種房間裏。

    這個女人正是無情的師姐無心。

    無情雖然轉過了身去,卻仍然低頭,始終不肯抬起頭來。

    無心又嘆息了一聲,問道:“難道你就這麼不想見我?

    我………我真的這麼讓你討厭嗎?“

    她一説完這句話,無情便起了頭,他實在不喜歡無心用這種語氣,達種口吻與他説話,如果他不抬起頭來,恐怕無心還繼續説下去。

    無心見無情抬起了頭,笑了,開心地笑了,她笑起來的樣子就像彩霞,使整間屋子頓時黝然失色。

    任何一個男人看到了這樣的笑臉恐怕都要被迷死。

    黑衣少年看着無心的笑臉,眼中呈現出一片迷茫。

    可是,無情卻一點表情也沒有,他似乎根本就未被所動,他的確是個很奇怪的男人,相反的,他的嘴唇緊閉着,雙眉皺到了一起,臉上的表情更為嚴肅了。

    無情問道:“你有什麼事?”

    無心瞥了他一眼,輕輕笑道:“怎麼,沒事就不能來嗎?”

    無情的雙眉皺得更緊了,他急忙解釋道:“不,不,可是師父…………”

    無心打斷了他的話,道:“這個你倒不用擔心。”

    無情又低下了頭去。

    無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無情,忽然間道:“好象你並不願意見到我,是不是?”

    無情搖了搖頭,道:“你明知道不是的,你是我的師姐,我怎會不願意見到你呢?”

    無心煩躁地伸出手擺了擺,她並不願意聽無情這些不是“發自內心的敷衍她的話,她深深地注視了無情一眼,猛地背過身去,她的神情有些異樣。

    無情仍然低垂着頭,似乎渾然不覺,他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

    隔了畢晌,當無心轉過身宋的時候,她的目光已變得嚴肅了。

    她看了看無情,又看了看那黑衣少年,道:“不錯,我這次來此地是有任務的。”

    無情和那黑衣少年一聽此言,一齊抬起頭,看着無心。

    無心又將目光移向了無情,不過這一次的目光要嚴肅得多,她問無情道:“還記得幾年前的一天夜晚,也就是那個你第一次見到我的夜晚?”

    無情點了點頭。

    無心繼續道:“那晚發生了一場惡鬥,你還記不記得?”

    無情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無心繼續道:“那天黑夜,來了兩個黑衣人,一男一女,他們要刺殺師父,幸而我及時趕到,才未使那一幕發生。”

    無情又點了點頭,那天夜裏的事他自然記得很清楚。

    因為他在那谷中的生活除了練武還是練武,一切都是平淡無味的,直到那一夜,那一夜發生的那麼多的事,打亂了他原本平靜而又平淡的生活。

    無情一想起那一次,心中就不禁顫動一下,他的國中有一種説不出的悲哀。

    也就是那一夜,他曾認識的一個這個世上最親最近的人死了,這人一直把他當作兄弟,而他也一直把這人當作自己的姐姐。

    可是,她卻死了。

    “還記得那兩個蒙面人嗎?”無心的聲音打斷了無情的沉思。

    無情茫然地抬起頭,不知剛剛無心説了什麼。

    無心只得又重複了一遍。

    無情又點了點頭,凡是他親眼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的。

    無心又道:“可是,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這一下,無情可不知道了,他茫然地搖了搖頭,看着無心,他知道無心一定會知道的,既然無心會問出這句話來,她的心中就一定會有答案。

    果然,無心看了他一眼道:“那兩人曾和我們是同門師兄弟。”

    無情愣了愣,失口問道:“難道他們也是師父的徒弟?”

    無心輕輕地點了點頭。

    無情問道:“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殺師父呢?”

    無心的眼中露出一種説不出的鄙夷,道:“因為他們背叛了師父。”

    無情不解地間道:“既然他們是我的同門,那我為何從未見過他們?”

    無心笑了笑,道:“別説你設見過,就連我也沒有見過他們。”

    無情這下更不懂了。

    他不清楚無心這話是什麼意思。

    無心看出了他的不解,解釋道:“師父有個奇怪的規矩。

    他從不讓他的徒弟全都待在一起,他習慣於我們單濁待着。‘無情點了點頭,問道:“那又怎麼樣,現在你們準備做什麼?”

    無心咬了咬牙,從口中吐出兩個怨毒的字來:“報仇!”

    無情又間道:“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到現在才想起報仇呢?”

    無心道:“你知道那一天他們為何要刺殺師父嗎?”

    無情搖了搖頭。

    無心嘆了口氣道:“他們逃離師門後,怕師父追殺,便拜在一個與師父誓不兩立的仇敵的門下,多次來行刺師父。”

    無情點了點頭,直接了當地問道:“你説吧,要我做什麼?”

    無心笑了,她整了整頭髮,道:“第一,去刺殺師父的冤家對頭。…

    無情點頭問道:“那第二呢?”

    無心又笑了笑,道:“第二,便是除了這兩個師門叛徒!”

    無情皺了皺眉,雖然這是一個極小的動作,無心卻注意到了,她笑着對無情道:“別擔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乾的。”

    “無情看了看無心,又看了看那黑衣少年,遲疑地道:”你的意思是………“無心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正是我的意思…………”

    她一面説着,一面將目光移向黑衣少年,然後繼續道:“他,以後便是你的助手。”

    黑衣少年的面上毫無表情,他好象早已知道了這其中的內情,他走到無情面前,伸出一隻手,友好地對無憎説道:“我叫葛鬱,憂鬱的鬱。”

    無情握住了他的手,道:“我想我的名字你早已知道了,就不用向你介紹了。”

    這兩個人的手只是輕輕一握,瞬即又鬆開。

    無情低下了頭,看了看無心道:“我想有一件事你應該知道了。

    無心見他説得這麼嚴肅,不由得臉色一整,問道:“什麼事?”

    無情嘆了口氣,道:“這一次的任務,那翁白頭…………”

    無心聽到這裏,已“咯咯”地笑了起來,她邊笑邊道:“這件事我已料到了,那翁白頭並非那些無能之輩可比,你能活着回來見我,對我來説已經是個奇蹟了。”

    無情聽到她如此一説,臉色“咧”的一下變了,他的目光由歉疚變成了冷酷,説不出的冷酷。

    他怒視着無心,道:“這麼説你早已知道我有可能會死,還讓我去幹這件事?”

    他説着,臉上陰雲密佈。

    無心聽了他的,目中露出無限的哀愁和無奈,良久,她才緩緩地道:“這你也怪不得我,這一切都是師父他老人家讓我吩咐你做的,做為一個龍騰族的成員,任何事情都只有唯命是從,不能有絲毫的反抗,我又有什麼法子呢?”

    她説着,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無情知道自己錯怪了無心,也不知該説什麼是好。

    無心又抬起頭來,柔聲説道:“我在谷中對你實在不大放心,加之師父剛剛交待了一個任務給我,我便出來了,今天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很高興……

    …:‘她説着説着,聲音已有些埂咽。

    無情的心中更加不忍了,他輕輕地對無心説了聲:“對不起,我………錯怪了你。”

    無心甩了甩頭,道:“算了,這也不能全怪你,從現在開始,我們就進行這項新的使命吧!…

    無情問道:“我們要殺的人是誰?”

    無心凝視了無情良久,朱唇輕輕開啓,從她的唇吐出了三個字:“範無吟。”

    她一説出這三個字,無情和葛鬱都呆住了,只因為這個名字在江湖上實在是太響亮,自從翁白頭大位隱退之後,範無吟可以説是當世江湖上最為有名的一方霸言,儘管他的名聲不大好,可是名頭卻日愈升高。

    否則的話,像無情這樣初出江湖的人又不知江湖中的險惡,也會聞之心驚!

    而範無吟的名頭之九又怎能不使無情和葛鬱感到吃驚呢?

    無心看着無情和葛鬱微變的臉色,又笑了,她道:“不過你們可以放心,他的武功決沒有翁白頭的高,頂多給翁白頭提提鞋而已,只要有適當的機會,你們一定可以輕而易舉地結束了他的。”

    無心忽然話鋒一轉,又道:“但是,有一點你們必須注意,範無吟雖然武功不能算作出類拔萃孽,他的手下個個不愧是當今武林一流高手,特別我龍騰族的那兩個叛逆,更是範無吟的左右手,他們倆配合默契,有他們在,恐怕不會容易得手,最好…………”

    無情接口道:“先除去一個?”

    無心點一點頭,道:“不錯。”

    無心站起來,道:“好,我們就從現在開始準備一下,伺機下手。”

    開始分散行動了。

    無情和葛鬱整天去範府周圍,觀察範府人員和進出情況,至於範無吟常去的酒樓、茶座,他們觀察得更是仔細。

    這一日,無情正坐在範府附近的一個酒店裏,一邊飲酒,一邊觀察,忽聽身後一個似曾熟悉的聲音響起:“雨哥!?

    起先,無情並沒有在意,直到一個纖弱的白色身影站在了他面前,他才抬起了頭。

    面對着這個人,無情不由得愣住。

    這是一個很美的白衣少女。

    也不會忘了她,就是她將無情從翁白頭的劍下救了一命,她就是翁白頭的女兒翁穎。

    不知怎的,無情看到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勸,不過他還是剋制住了,他想起自己此時身負的任務。

    無情只看了翁穎一眠便又低下了頭去,繼續喝他的酒。

    翁穎一把抓住了無情端着酒杯的手,無情手中的酒杯裏的酒立刻灑了一桌。

    只聽翁穎道:“雨哥,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穎兒啊!”

    無情輕輕地推開了翁穎的手,冷冷地道:“姑娘,你認鍺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什麼雨哥。”

    翁穎聽此話,面色變得蒼白,倒退了一步,茫然道:“錯了………難道真的是我鍺了?”

    她呆愣了半晌,復又向無情衝去,又一次抓住了無情的手,激動地道:“不,我決不會認鍺人的。”

    然後。翁穎忽又放柔了聲音,輕聲道:“不,不會錯的,麗哥,我找你找得好苦,昨天你從崖下掉下去,我和上次一樣一點也不相信,也和上次一樣到處找你,不過…………”

    翁穎凝視着無情,唇邊露出一絲笑意,她接下去道: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我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你………,,她看着無情,不再説話,只是默默地深情地注視着。

    無情被她的一番話感動,不由自主地,他抬起了頭,接觸到了翁穎的眼神,立時,他只覺渾身一震。

    一震之後,他猛然醒來,不禁暗問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無情調開了眼睛,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恢復了一副冷冷地面孔,道:對不起,姑娘,你的確認錯人了,我並不是你要找的那個雨哥。“他説完這一句話,忽然站起了身來,把翁穎重重地向旁一推。

    翁穎站在他身邊,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推她,她的身體已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直到擅翻一張桌子,跌倒在地上為止。

    她跌坐在地上,兩隻眼睛愣然地看着無情,她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下此重手。

    無情見她跌坐在地,有些不忍,但終於一轉身,大步走出了酒店。

    翁穎見他走出酒店,不由得急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要我的人,又怎麼這麼輕易地就讓他眼睜睜地離開呢?

    她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也顧不上倒地的狼狽,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撇開腿便追了上去,邊追邊喊道:雨哥,雨哥,你等等我啊,你怎麼記不起來了呢?是我呀,我是穎兒呀!“

    無情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和叫喊,非但沒有停下腳步,步子反而邁得更大更快了。

    他知道,自己如果這一次被翁穎追到,不知還會有多少的麻煩事,所以現在首要做到的,就是決不能被她追到。

    無情展開了輕功,他的輕功功夫不弱,很輕鬆在就將翁穎給拋在了身後,翁穎的叫喊聲離他越來越遠。

    無情奔到了“富貴客棧”,這才停住了腳步,他口頭看了看身後,不由鬆了口氣,翁穎並沒有追上來。

    他走迸了客棧,上了三樓,一進三樓的客棧,就見無心正斜躺在虎皮長椅上。

    無情一進門,無心便問道:“你慌慌張張,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無情搖了搖頭。

    無心也不追問,只輕輕地道:“你下午又去了範府的周圍?”

    無情點頭答道:“是的。”

    無心問道:“有沒有碰到什麼奇怪的事?”

    無情一愣,又搖了搖頭。

    無心斜睛看着他,追問道:“真是沒有碰到什麼事嗎?有沒有遇到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無情一驚,他立刻感覺到了無心的話裏所指,他心中暗道,她怎麼會知道我碰到了一個女人?

    當他再抬起眼的時候,他發現無心的身後多出了一個人,當他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一切都明白了。

    是葛鬱。

    不用説,這一切都是葛鬱告訴她的。

    無情狠狠地瞪了葛鬱一眼,葛鬱竟然沒有退縮,也回瞪了他一眼。

    無心沉思了半晌,忽然張口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無情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禁問道:“什麼怎麼辦?”

    無心看着他,道:“你認識她?”

    無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無心不解地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

    無情道:“她是翁白頭的女兒,這一點我知道,但我卻從未與她打過交道所以説也算不認識她。

    無心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忽然意味深長地道:“也許你與她打過交道,只不過你已忘記了過去。”

    “忘記啊過去”這五個字觸動了無情的心事,他低下頭。

    自語道:“忘記了過去,忘記了過去,我真的忘記了過去了嗎?我的過去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呢?”

    無心發覺自己説走了嘴,勉強笑道:“什麼忘記了過去,那隻不過是我隨口説説的,你可千萬不要當真。”

    無情順從地點了點頭,他表面上雖然點頭了,可是實際呢?他的心中是否也把這五個字當作句玩笑呢?

    無心引開了無情的思緒,問道:“這麼説那女子認識你了?”

    無情聽了這話,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是應該點頭還是搖頭。

    無心又間道:“那麼,你説怎麼辦?”

    無情説道:“你説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無心看了看無情一眼,口中緩綴吐出一個字:“殺!”

    翁穎就住在這城市裏的一家客棧裏,這家客棧雖沒有無情他們住的“富貴客棧”

    那麼惹人注目,但也夠得上豪華富麗。

    無情他們要找到翁穎並不難,沒花多少時間,他們便找到了翁穎的住所。

    無情站在翁穎住所附近一個角落裏沉思了片刻,忽然轉身對葛鬱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

    葛鬱聽了無情的話,目中閃動着半信半疑的目光,好象在問道:“你?你去行嗎?”他並不是懷疑無情的身手,而是無情注意到葛鬱的目光,卻沒有在意,口中堅定地再重複一遍,道:“你等着我!”説着,他一轉身,已進了那所客棧。

    翁穎的房間很好找,就在走廊心頭,那是一間很幽靜淡雅的房間,房間裏的擺設並不多,也不豪華,但卻擺得恰到好處,使人覺得説不出的舒適。

    無情毫不費力地就找到了翁穎的房間,他沒有急急地推門而入,卻站在了房門口。

    翁穎的房門是虛掩着的。

    翁穎就坐在房門附近的窗前,托腮沉思,她那雙大大的眼中似乎蒙了一層水霧,一股難言的憂愁緊緊地鎖在她的眼中。

    她那副嬌弱,哀愁,無力的樣子,讓人無比的憐借,説不出的心動。

    無情透過門縫,看着翁穎,不由得呆住了。

    他低下頭暗問自己,難道真的要殺這個女孩嗎?而殺她的原因,只不過是為了這個女孩認識他而已。

    一念之下,無情有些於心不忍。

    他實在不忍心對這個善良,無辜的女孩下手。

    可是,就在這時,一個影子出現在他的腦中,那是無心,他的師姐。

    那是一張冷酷無情卻美著天仙的臉,這張臉正冷冷地凝視着無情,好象在警告無情,不要三心二意,不要忘了他的身分,他的使命。

    無情心中一顫,他猛地驚醒過來,這是怎麼了?他自問殺人無數,也從未因為殺一個人而皺一皺眉頭,可是現在,他卻為何如此手軟呢?

    猛然間,無情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劍柄,另一隻推開了房門。

    ‘吱呀’一聲,翁穎一驚,抬起了頭茫然地向門外看去。

    剎時之間,她目中的茫然變成了驚喜,翁穎雀躍着叫了起來:“雨哥,你……

    …你終於來了。”

    説着,她的淚已忍不住流了下來。

    無情心中一軟,突又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剛剛變得温柔的目光又恢復了原來的冷酷,如野獸一般的冷酷。

    翁穎已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那陰得怕人的目光,不由心中一驚,顫聲問迫:

    “你………你怎麼了?”

    翁穎的目光從無情的眼睛移向了無情的手,持劍的子,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她似乎預見到無情此行的目的,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口中驚道:“你想幹什麼?”

    無情努力使自己變得陰冷,道:“你難道看不出我想做什麼嗎?”

    翁穎的臉上滿是疑慮的神情,她遲疑地間道:“難道………你想殺我?”

    無情點了點頭,也低下了頭,他實在不敢正視翁穎的臉。

    翁穎的臉色已“唰”地一下變得蒼白,她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又艱難地問了一次道:“你想殺我?”

    無情猛然抬起頭,直視着翁穎,毫無表情地答道:“是的,不錯。”

    剎那問,翁穎的眼中出現了絕望的神情,整個人猶如已經死了一般,她凝視着無情,久久地凝視,她的目光很複雜,也不知包含了多少的感情。

    忽然,她向無情衝了過去,想抓住他的衣襟。

    無情一拂手,翁穎硬被甩倒在地,她並沒有就此罷休,仍然抬起頭,嘶聲問道:“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無情搖了搖頭道:“只因為你不該認識我。”

    翁穎聽了他的這句話,沉思半晌,卻不知是何含意。

    無情的心頭忽然有了一股莫名的衝動,他嘆了口氣,低下頭,而翁穎卻一直凝視着無情,默然無語。

    忽然,只聽“味”的一聲。一縷寒光從窗外射來,射向無情。

    無情正低着頭,似乎沒有察覺,翁穎卻看到了。

    她大叫一聲,向無情撲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寒光的去路。

    那寒光便毫不留憎地射入了翁穎的背脊。

    翁穎倒了下去,軟軟地倒了下去。

    無情一把抱着了翁穎正在倒下去的身體,急退到牆邊,他的一雙眼睛碰地向外尋視,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

    忽然,門一聲響,一個人已衝了進來,無憎不及細看,擇劍向來人刺去,哪知來人並未揮劍抵抗,反而退了數步,同時奇問道:“你瘋了嗎?”

    這是葛鬱的聲音。

    無情這才收住了劍,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葛鬱看了看無情,又看了看無情懷中的翁穎,緩緩答道:“我聽到叫聲,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便進來了。”

    他的言下之意好似在説並未發生什麼事,果然他接下去道:“看來並未發生什麼事。”

    無情搖了搖頭,道:“不,你錯了,的確發生了一件事,有人想暗算我。”

    葛鬱冷笑了一聲,道:“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人要害你呀,反倒是你們………”

    他用目光瞟了瞟翁穎一下。

    一提起翁穎,無情的心情更加凝重,他沒有料到有人要暗害他,當暗器射向他的時候,他已感覺到了,卻沒有過於在意,他相信自己完全有把握對付它。

    誰知,他意料不到的事卻發生了,翁穎以為他沒有發覺這枚暗器,不顧一切地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去遮擋。

    無情被深深地感動了,他實在沒想到翁穎會對他心目中的雨哥情深如此。

    剎那之間,他倒真希望自己便是那個翁穎口口聲聲提起的雨哥。

    無情聽了葛鬱的話,知道他誤會了,但此刻,無情已不在乎別人誤會什麼,他現在心裏所想的,只是翁穎怎樣了。

    無情翻過翁穎的身體,此時翁穎的臉已變得灰白,雙目緊閉。

    葛鬱站在一邊,看着翁穎的神色,也覺得有些不對了,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怎麼了?”

    無情低聲道:“她幫我捱了那枚暗器,受了傷。”

    葛鬱心中一震,他有些將信將疑,不禁向前走了幾步。

    無情將翁穎的身體輕輕地放在了牀上,將她的身子翻轉了過去。

    在翁穎的背部,有一點暗紅色的血跡,血色發黑,翁穎本就穿着白色的衣衫,使這一點暗紅變得更加明顯。

    無情的臉色變了。

    葛鬱的臉色也變了。

    毒!

    劇毒!

    翁穎的背上的那一處的血已越變越黑,無情知道此刻已顧不得許多,伸手撕開了翁穎背部的衣衫。

    立刻,那雪白的脊背便露在無情面前,那本該是一個極為誘人的脊背,可是此刻卻變得無比恐怖,讓人見了,會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在那雪白的肌膚上,有一個墨黑的小點,而且黑色正緩緩地向四周擴散。

    無情回過頭去,看了看葛鬱,間道:“你見過如此厲害的毒藥嗎?”

    葛鬱搖了搖頭。

    無情皺了皺眉,又不甘心他説道:“應該有解藥的?”

    可是,他甚至連這毒藥的名字叫什麼他都不知道,又怎麼才能弄到解藥。

    冷靜下來。無情做了第一件事,將射人翁穎背上的那枚暗器,帶着劇毒的暗器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隨後、“他點了翁穎的幾處大穴,以防毒氣攻心。

    可是,再接下去,應該做什麼呢?無情有些不知所措了。

    翁穎漸漸地從昏迷中醒來,她睜開雙眼,立刻看到了無情。

    翁穎的唇邊露出了一絲微弱的笑,輕輕地道:“雨哥…………”

    無情不知該如何是好,結巴地解釋道:“我不是…………”

    翁穎悽然一笑道:“到了現在,你還不承認嗎?”

    無情不願再看到她那傷心失望的模樣,低頭嘆了口氣。

    不再言語。

    翁穎也沒有再説話,只是一味地凝視着無情。

    良久良久,無情才抬起頭,柔聲對翁穎道:“謝謝你。”

    翁穎抬起了一隻手,無力地掩住了無情的嘴,輕聲地道:“不,不要這樣説,如果再出現這樣的情況,我還是會這樣做的。…

    無情心下大是感動,下定了決心,對着翁穎堅定地道:“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翁穎絕望地一笑,道:“算了,我知道自己中的毒,如果爹爹在,九姨在,還會有可能,可是現在…………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閉上了眼。

    一顆晶瑩的淚珠立刻從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無情只覺心中一陣痠痛,他又一次堅定地道:“不,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翁穎嘆了口氣,道:“有你這句就夠了,雨哥,我終於又找到了你,這對我來説已經足夠了。”

    忽然之間,翁穎的臉變得灰白,一陣劇痛,使她暈了過去。

    無情拿起了剛剛從翁穎背上取出的那枚暗器,那是一根針,細如縫衣針一般的鋼針。

    他暗暗地想,著要找到解藥,就必須先找到這根針的主人。

    可是剛才他困為注意翁穎,連那個人的人影都未見到,又該如何找起呢?

    那個人的目標是衝着無情來的,就必然與無情他自己有點仇怨,可是,無情來到這裏已數月,他自認每次殺人都很隱秘,誰又見到他的真面目呢!

    一時之間,無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一旁的葛鬱已在提醒他:“時候山不早,我們該早些回去,否則………”

    無情猛然從沉思中驚醒,他抬頭向窗外望去。

    果然,外面已暮色降臨,他向牀上緊閉雙目的翁穎看了一眼,遲穎地道:“回去?那她怎麼辦?”

    無情知這翁穎是絕對不可以跟他們一起回去的。

    葛鬱想了想,道:“當今之計,只有先為她請個醫生,看護她一夜,或許我們明天還可以再見到她。

    無情聽到或許二字,心中一驚,葛鬱只説出了它的一個可能,它的另一種可能呢?就是翁穎過不了這一夜。

    無情實在不想走,可又不敢忘記他所身負的任務,他沉思半晌,長嘆了一聲,只得叫來了店小二,給了他兩錠重約五十兩的銀子,吩咐他去辦這件事。

    店小二看着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笑咪咪地走了。

    無情仍在望着牀上的翁穎,葛鬱只得催促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無情又看了看翁穎~眼,霍然轉身出門。

    當無情和葛鬱回到“富貴客棧”的時候,已早華燈初上。

    無心正備着酒笑咪咪地等着他們,無情和葛鬱一進門她很快地注意到了兩人的神色。無情和葛鬱的面色都是無比的凝重,特別是無情,從來未見過無情有過這般的臉色,發生了什麼事?

    無心想着,口中也隨之問了出來,不等無情他們回答,她又問道:“失手了?”

    無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這一下,無心可看不懂了,她不禁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無情緩緩地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東西,伸到無心的面前,又慢慢地伸開手掌。

    無心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掌上,猛地,無心失聲呼道:“林語香!”

    無情看着她那驚訝的神情,不禁追問道:“你説什麼?”

    無心失態片刻,又恢復了平靜,她間無情道:“這是哪來的?”

    無情並沒有提及翁穎,只是答道:“有人想暗算我!”

    無心向那鋼針瞥了一眼,又問道:“用這個?”

    無情點了點頭。

    無心低下了頭,哺哺自語道:“沒想到他們先下手為強了。”

    無情的心頭驚然一動,忙問道:“你認識這根鋼針的主人?”

    無心緩緩地點點頭。

    無情一下抓住了無心的手臂問道:“是誰?”

    無心抬起頭,看了看他,奇怪地看了看他,她不知道灰什麼無情會這麼激動。

    不過,她還是將那人的名字告訴了無情:“她叫林語香。

    是範無吟的人,也是我龍騰族的叛逆。“

    無情不禁問道:“難道她也是老鬼的徒弟之一?”

    無心點了點頭,道:“不錯,她是,她和她丈夫都是。”

    無情一楞,失聲道:“她丈夫?”

    無心點了點頭,道:“不錯,她丈夫的綽號叫翻江龍。

    至於他真正的名字叫什麼,恐怕這世上知道的人也不多了,他們倆就是範無吟的左右手。“

    無心又向他們説了一些關於翻江龍與林語香夫婦的情況,可是無情卻一個字也聽不聽去了,他心中盤算的是如何從那個叫林語香的女人手中得到解藥。

    這一夜,無情輾轉反側,他一直在惦記着翁穎的傷勢。

    翁穎究竟怎樣?她的傷勢是否惡化了?

    長夜是漫長的,無情恨不得立刻飛到翁穎的面前,可又怕無心對他產生懷疑。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了夭亮。

    天剛一矇矇亮,無情便出去了,嚮往常一樣出去了。

    只不過,他平常要去的地方是範府周圍,而今天卻是翁穎那兒。

    無情的腳步走得飛快,不一會,便到了翁穎的房門前。

    無情並沒有立即去推房門,只是站在門外,側耳聽了聽。

    屋晨什麼聲音也沒有。

    無情那高懸起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安靜總歸不是壞事。

    如果翁穎出了什麼事的話,這屋子裏面絕對不會這麼安靜的。

    無情想了片刻,終於用手指在門上輕釦了幾下。

    屋內沒有一點動靜。

    無情皺了皺眉,心道:“這醫生睡得可真死。”他又在門上扣了幾下,這一次聲音要比剛才重了許多。

    可是,依舊沒有聲音。

    無情的心又提了起來,怎麼會這麼久屋內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呢?

    他有點擔心了,難道發生了什麼事?無情不再敲門了,他伸出一隻手去推了門。

    他本以為門是拴好的,沒想到在他的輕輕一推之下,門竟然開了。

    隨着“吱呀”一聲門開,無情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他的眼睛直接落在了牀上。

    牀,竟然是空的!

    這是怎麼回事?

    無情躍了過去,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想走近些看看。

    可是,牀上仍然是空空的,除了一個枕頭和一牀零亂的被子。

    無情望着這空蕩蕩的一張牀,心中暗自後悔昨晚不應離去。

    忽然,從一個角落裏傳來了“哈,晤”的聲音,聲音很輕,很細微,但無情還是聽到了。

    他霍然轉頭,發現在牆角處坐着一個人,他一動也不動,顯然是被人點了穴道。

    這人一副醫生模樣,無情心道:“這人莫非就是昨晚讓店小二請的醫生?”

    翁白頭的心中又有了一線希望。

    無情身形一晃,又到了那人的面前,間道:“你可是昨晚請來的醫生?”

    那人瞪大了雙眼看着他,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無情見他承認,心中大喜,一把抓住地人胸前的衣襟,急問道:“那昨晚的那位讓你照看的姑娘呢?”

    那人低頭了頭,無情催促道:“快説!”

    可是無論無情怎麼催,那人也不吐一言。

    無情急了,一把將那人拎了起來,那人“晤,晤”地叫了兩聲,無情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一急之下,忘記了那人還被點着啞穴,根本不可能説話。

    他不覺一笑,為自己的失態感到好笑,無情將那人放將下來,説了聲:“對不起。”伸手便解開了那人的穴道。

    那人長長地吐了口氣,這才回答道:“那姑娘被一個白頭髮的老頭子帶走了。”

    無情一聽白頭髮的老頭子,先是一愣,後又一喜,連忙問道:“那老頭對姑娘可好?他叫那姑娘什麼?”

    那醫生道:“那老頭子叫那姑娘作什麼穎兒,待那姑娘就像親生女兒一樣。”

    無情這才放了心,原來翁穎是被她爹爹帶走了。

    無情只覺心中一陣快慰,繼而他又間道:“那姑娘被帶走時情況怎樣?”

    那醫生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我看是沒什麼希望了,她中了一種極為罕見的毒,那老頭子進來時,他已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無情的臉色黯然,聽了這醫生的幾句話,他的心已沉以了谷底,他暗自在心中發音道:“阿穎,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無情轉臉看了看四周的一切,覺得自己再留在此處已沒什麼意思了,便猛一轉身,走出了房門。

    當他走出客棧時,只覺心中有一種説不出的沉重之感,翁穎的安危與否始終困擾在他的心頭。

    無情暗問自己,難道他只為了翁穎救他而生命垂危,心情才如此沉重嗎?細細想來,似乎並不只因為這些。

    如果翁穎沒有救自己而同樣生命垂危的,他也一定會感到心頭沉重的,可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種心情呢?

    無情搖了搖頭,難道是自己動心了?怎麼會?他的名字本就叫做無情呀!

    無情,無情,難道他真的沒有一點情感嗎?

    回去的步子就不如來時匆忙,無情漫步在街道上,心裏卻是思緒萬千。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終於回到了“富貴客棧。…

    到了三樓,進了門,只見無心正臉色肅然地坐在椅子上。

    一見他回來,無心立刻迎了上來,道:“我們的計劃提前了,我剛剛打聽到那範無吟明日將去廣寧寺捐一筆錢,正是你們下手的好機會,到時,你的任務就是將那範無吟給一劍刺死,我和葛鬱負責引開其他人。”

    無心説完看着無情道:“怎麼樣,你行嗎?”

    無情皺着眉點了點頭。

    説實在的,無情已開始有些厭倦他的殺手生活,可是他又不知該怎樣脱離這樣的生活,對於上頭交下來要辦的事,他從來就是盲目的去做,不問緣由。

    可是這一次,他不禁在暗間自己,到底是在做些什麼事?為什麼要這樣?不過,問自己是問不出答案來的。

    無心似乎對無情很關心,無情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不會逃過無心的眼睛,她看到了無情的眉頭,不禁問道:“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無情立刻勉強一笑,搖了搖頭道:“為,沒什麼。”

    第二天,是個好天。

    天空中萬里無雲,連一絲風都沒有,鳥兒不停地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地叫着,似乎在告訴人們今天是個好天氣。

    每逢天氣好的時候,街上的人總是特別多,像今天這樣的好天氣,人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逛街的好機會隊特別是廣寧寺的附近,更是遊人如雲。

    他們都知道今天是特別的日子,那個大名是鼎鼎的範無吟要在今日向寺裏捐贈一大筆錢財,所以,今天看熱鬧的人特別多。

    無情就夾雜在這些人羣中,他抬頭望了天空,不禁皺了皺眉,這麼好天殺人實在是太煞風景。

    可是,沒有辦法,他是龍騰族的成員,上面交代下來的事他不得不做。

    廣寧寺門口的人越來越多,人已達到了一種熙熙攘攘,走不動路的地步。

    無情不禁嘆了口氣,心道:“天氣雖然不適合殺人,可是這機會卻絕對是的好機會,這樣的日子也就註定了範無吟要死。”

    無情正在低頭想着,忽然道路前面一陣大亂,一大羣人羣擁着一個身材魁梧之人向廣寧寺走去。

    不用問,那個羣擁之人必是範無吟無疑了。

    無情的雙目緊緊地盯着範無吟,他要將這人烙在自己的腦中,不至於匆忙之間殺錯了人。

    眾人擁着範無吟向廣寧寺走去。

    無情低下了頭,他不想引起別人的懷疑,對他來説看一眼已經足夠,範無吟的外貌特點已牢牢地印在無情的腦中。

    現在一切都已就緒,所缺的正是成熟的時機。

    人越來越多,人與人之間的空隙變得越來越小。

    無情預感到最好的機會已將來臨,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劍柄。

    他又開始抬起了頭,向四周張望,他在找無心,無情知道無心一定在這附近,因為無心不但是這次行動的策劃者,也是主持者。

    可是,他有些失望了。附近的人大多,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實在是有些眼花瞭亂,讓人花了眼。

    不過,他還是看到了兩個人,這兩個人的出現並沒有讓他出乎意料,完全是在他意實之中的。

    這兩人就站在範無吟的身邊,像範無吟的影子一樣,無論範無吟走到哪裏,他們便跟到哪裏。

    這兩個人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男的粗壯魁梧,女的纖細瘦弱,嬌豔動人。

    無情一見到這兩個,便想起了無心對他所説的兩個人。

    林語香和翻江龍。

    難道他們就是本門的兩個叛逆?

    這一男一女兩個人絕對就是他所料的那兩個叛逆!

    林語香和翻江龍如鬼鬼一般,如影隨形地跟在範無吟的身後,現在範無吟的安全與否已和他們成為密不可分的一體。

    下意識裏,他們已把範無吟看作了自己唯一的靠山,他們並沒有忘記數年前自己叛變師門所種下的惡果,他們也知道他們的師父雖決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們的。

    雖然近年來一直相安無事,但他們明白師父遲早坐對他們的叛逆做出殘酷的懲罰的。

    為了這一天,他們一直心驚肉跳,為了到時能有一個與他們師父旗鼓相當的人出來為他們撐腰,他們選擇了師父的死對頭一一一範無吟。

    範無吟自然也很願意收下他們,他正希望能有人真心誠意地為他賣命,而且為他賣命的人必須是武功高強之人,而林語香和翻江龍正是武功,又全心全意投靠他的人。

    因此,這兩人正合範無吟的胃口。

    於是,範無吟留下了林語香和翻江龍,把他們留作了自己的心腹。

    他們倆也沒有讓他失望,記他一次又一閃地避過了仇家的追殺,而他的仇家卻一個又一個地死於林語香和翻江龍的劍下。

    自此以後,範無吟更加看重這兩個人,非特別的場合,重要的行動不會帶着他們出場。

    對他來説,幾乎所有的仇家都駝兩個人消滅了,此時僅剩的只有一個人一一一林語香和翻江龍的師父。

    消滅這個人成了他們所共同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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