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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整個下午,左子昊忙到沒時間休息,一直待在國際美食評定委員處開會,結束之後,才回到飯店。

    左子昊想盡快處理完公事,然後回房裏去和詩詩獨處,他發現他竟然好想她,迫不及待地想立即就見到她的人。

    這是他過去不曾有過的思念,他總是習慣在享受完一夜情之後甩掉女人,不給女人有第二次接觸他的機會,詩詩卻讓他破例了。

    不過,他是不會刻意鑽牛角尖去思考,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因為他沒那麼多時間,可以讓他去思考工作之外的事情,胡思亂想和鑽牛角尖對他而言,簡直是一種昂貴到用金錢都買不起的思想毒藥。

    「詩詩太不像話了,她今天居然蹺班,大概是跑去和哪個男人鬼混到忘了上班,整個宿舍都找不到她的人,總經理,你一定要好好調查,我聽説她的私生活很不檢點,這回居然想要勾搭上左爺——」

    辦公室門沒關,左子昊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辦公室裏傳來汪海洋的聲音。

    汪海洋背對着門,自然沒看見左子昊,繼續口沬橫飛地告狀。

    「哎呀!左爺!請坐!請坐!」張總經理一眼就看見左子昊,忙不迭有禮地招呼着。

    左爺?汪海洋迅速回頭一瞥。

    天啊!這個人就是左爺?居然這麼年輕英俊!

    汪海洋睜大眼睛,興奮地把手伸到左子昊面前。

    「左爺,您好,我是二廚汪海洋。」汪海洋忙不迭自我介紹,盼能得到左爺的提攜和栽培。

    左子昊冷傲地瞥了他一眼,視若無睹於他伸來的大手,直接從他面前走過,當他是透明人。

    汪海洋掛不住面子,惱羞地把手收回。

    左子昊目光冷厲地直視着張總經理,「我要幫別詩詩請假。」

    「什麼?」張總經理錯愕地看着左子昊,「這個……左爺,你們……」

    「後!總經理,我説的沒錯吧!」汪海洋露出當場抓到賊的表情,「詩詩的私生活確實很不檢點——」

    左子昊冷厲的目光緩緩地射向汪海洋。

    汪海洋被這抹神情嚇到,驚慌地閉了嘴。

    「別詩詩確實和我在一起。」左子昊眯起黑眸,「不過是我主動追求她的,我不明白,我左子昊談戀愛,到底犯到誰了?」

    汪海洋聞言,臉色發青。

    怎會這樣?汪海洋以為左子昊會瞧不起主動獻身的詩詩,認為她行為不檢點,繼而二話不説,革去她的職位,想不到左子昊卻給了他一個大意外。

    這意外的結果,令他又驚又氣。

    「不不不!」張總經理忙走到左子昊面前,狗腿地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左爺當然有自由戀愛的權利,雖然別詩詩是自家員工,但,無所謂嘛!只要左爺喜歡,有何不可呢?」

    「總經理!」汪海洋怕計畫失敗,慌忙説道:「如果他們倆真的在一起,那麼這場美食評監會就失去公平性了!左爺肯定會護短的!」

    「胡説八道!左爺絕對不是這種人!」張總經理怒道。他實在會被汪海洋的話嚇死!

    「我是不是這種人,似乎不是你們該討論的問題。」左子昊慢吞吞地燃起一根香煙,「我想知道為什麼這場美食評定,能直接影響到別詩詩和她學徒們的去留?如果她被解僱,那麼取代她的又會是誰?你又為什麼要解僱她?」

    「這個……」張總經理遲疑地瞄了汪海洋一眼。

    汪海洋為了坐上行政大主廚的位子,再也顧不得後果,情緒激動地説道:「左爺,是我!沒錯!我就是取代行政大主廚位子的人!因為別詩詩沒有盡好她的職責,讓客人用餐時,吃到蟑螂翅膀和頭髮——」

    「這麼誇張?總經理,你可有調查這件事?」左子昊比鷹還鋭利的雙目,緩緩掃視過兩人,俊美無儔臉孔上的表情,嚴峻得令人畏懼。

    「我有給別詩詩時間,讓她親自去調查,可是……」張總經理嘆氣直搖頭。

    「我不認為別詩詩會故意這麼做,我希望由你親自去調查清楚原因。」左子昊的話語流露出深深的保護欲,但語氣卻是淡淡的。

    「左爺,這事還需要總經理親自去調查嗎?」汪海洋氣憤地緊咬牙根,「左爺,你雖然是老闆,但你把權限放給了總經理,這裏是由總經理全權負責的!而且,最近發生的事,都不是小事,已嚴重影響到我們飯店的生意,為此,總經理已把評監會的事公告出去了,話既出口,就不能食言,否則就會影響到總經理的威信,我希望左爺能夠以公平、公正的態度,來面對這件事,不要有任何的私心!」

    「汪海洋!你太放肆了!快跟左爺道歉!」張總經理神情緊張地打斷汪海洋的話,然後轉向左子昊,「左爺,請您放心,我一定會重新調查這件事。」

    左子昊舉起大手,阻止張總經理繼續講下去。

    接着,左子昊走到汪海洋麪前,一對泛着冷意的黑眸,直視着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

    「你這個汪什麼東西的,最好給我搞清楚狀況!這間飯店是我的,我雖然把權力交給張總經理,但,我仍然可以隨時收回每一個人的權限,包括你在內!聽清楚,你只不過是我飯店裏的二廚,還輪不到你來教我怎麼做事!不過,我還是很樂意聽你一次,以公平、公正的態度來面對這件事情,不帶任何私心,所以,星期一的評監會,如期進行,不過這不是場普通的美食評定,而是一場主廚爭霸賽!我將親自替飯店挑選出最適當的行政大主廚!」

    「什麼……」汪海洋驚叫。

    「你若想取代別詩詩的位子,最好盡心盡力,否則別説行政大主廚,恐怕連二廚這位子,你都很難保得住!因為,我要輸掉的那個人,永遠離開我的飯店!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你。」

    左子昊撂下狠話後,理了理領帶,便踩着穩健的步伐,頭也不回地離開辦公室。

    詩詩孤寂地待在套房裏,伴着她的除了眼淚,還有自憐自艾的情緒。

    但同時,她心裏又一直期待這個冷厲又野蠻的男人,能夠快快回來陪她,而這想法令她挫敗得很想要去死。

    每每發現自己又在想念左子昊,她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她真希望最近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只不過是惡夢一場。

    午後,侍者送來了看起來可口美味的餐點,可是她吃不下任何東西,食物還是原封不動地被送走。

    天色漸漸地全暗了。

    房門忽然被一隻大手扭開,左子昊高大俊朗的身影旋即步入房內。

    當發現左子昊出現時,坐在沙發上發呆的詩詩,雙眸頓時炯炯發亮起來。

    其實她已經把他擺在心裏面的某一個角落,只是她固執地不肯承認罷了。

    左子昊把公事包丟進沙發裏,盯着她宛如小白兔一樣紅腫的眼睛,「你還在哭嗎?」

    「沒有。」詩詩的淚水又不爭氣地滑下,她連忙用手背拭去淚水。

    這淚水差點兒就軟化了男人的鐵石之心,左子昊發覺她的眼淚竟能刺痛他的心,但他打心裏厭惡這種湧上來的憐惜感,他一直認為眼淚是女人最要不得的武器,是用來逼男人投降的致命武器。

    「你想哭瞎眼睛,是你個人的自由,我管不着,但我必須讓你知道,我有多麼討厭聽見女人的哭聲,所以以後只要有我在,我就不准你掉一滴眼淚。」

    左子昊用酷寒的眼眸望着她,也望進她脆弱的內心深處裏,那令人膽怯的冰冷眼神,數詩詩近乎崩潰。

    這個男人竟然這麼無情!

    叩叩叩!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進來。」左子昊滿臉不悦地走進浴室裏洗手。

    房門被打開,一羣侍者吃力地抬了一大箱的名牌衣服走了進來。

    詩詩不解地望着正步出浴室的左子昊。

    「女人,你過去挑衣服,看你喜歡什麼樣式的衣服,你就挑走,剩下的就讓他們退回去。」

    望着上百套的名牌服飾,詩詩強壓下對他的不滿,決定趁機報復他,於是她獅子大開口地道:「不用挑了,我全都要。」

    「很好,那就全部都要了。」左子昊看得出來她是存心要氣他,不過他恐怕要讓她失望了,因為他不會計較這一點小錢。

    「衣服放着,你們全出去吧!」左子昊遣走侍者。

    「是的,左爺。」侍者關門離去。

    「你不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左子昊毫不在乎地撇了撇唇。

    「我這麼貪心地照單全收,應該花你不少錢。」她並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女人,但他既然要裝大方,她就會盡量剝削他,最好是能讓他討厭。

    「你別忘了,我是世界知名的飯店大亨兼首席美食評論家,這一點小錢,我根本不會放進眼裏,也不會在乎在你身上花多少錢。」

    説完,左子昊走到箱子前,挑着衣服,最後,他取了一套看起來很優雅的小洋裝丟進她懷裏,「你今晚就穿這一套吧!」

    「做什麼?」

    「我帶你出去透透氣。」

    「我哪兒都不想去。」

    「我勸你別太任性,悶壞了身子是你自找罪受。」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我倒覺得大大的有關係。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我不可能讓我的女人壞着心情上牀。」

    「我不會再和你上牀了!」

    「你確定?」

    「當然確定!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我不需要你,了嗎?」

    「你是不是非得這麼牙尖嘴利不可?」左子昊眯起狹長的黑眸,神情不悦地凝視着她。

    在他的注視下,詩詩莫名地渾身不自在起來,小臉倏地湧上一抹炙熱,一顆原本頗為平靜的心,瞬間騷動起來。

    「該死!」詩詩匆忙地別開頭,氣憤地暗罵着自己那不該有的情愫。

    「你説什麼?」左子昊緩緩眯起黑瞳。

    「我説——我會這麼牙尖嘴利全是你逼我的!」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的心魂竟這麼沒用,一下子就被他的眼神給套牢,詩詩不禁感到無比的挫敗,開始在心裏幹叮萬囑起自己,千萬不能為他着迷。

    「既然你一直認定你是被我所逼,那麼我現在是不是也可以逼你和我一起出去?嗯?給我起來!」左子昊大步走向她,將她整個人拎起,壓在化妝台上,粗暴地卸去她身上的遮蔽物。

    「你弄疼我了啊!」詩詩亂七八糟地尖叫和掙扎,羞赧地瞪着反射在鏡中的他。

    才瞬間,她就被脱個精光,雖然他不只一次看過她的裸體,可是她還是覺得難為情,一張小臉漲得好紅。

    左子昊迅速幫她換上洋裝,又忽然像發現什麼似地挑高了劍眉,揶揄道:「我忽然發現一件事,你怎麼老是動不動就臉紅?你臉紅的樣子,還蠻迷人可愛的嘛!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呵,我記得我剛才並沒有愛撫你的身體啊……怎樣?你想到什麼了嗎?」

    詩詩的臉兒更紅了,惡狠狠地瞪他一眼,越想越氣,她氣憤地舉起小手,想要用力甩他一巴掌。

    左子昊卻眼明手快地一把擒住她的皓腕,冒着火苗的黑瞳直勾勾地瞅着她,「我不可能讓女人有第二次打我的機會!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一把將她拎起,野蠻地拖着她離開套房。

    詩詩發現就算她把眼睛哭瞎,也無法改變什麼,因為她出門時忘了帶手機,套房裏的電話線又被剪掉,她根本沒辦法和外界聯絡。

    她猜想,大家一定找她找得很急,尤其是和她情同姊妹的想雲。

    這幾天,她一直都被禁錮在飯店裏,理由是她一直都不聽話,所以被罰哪兒都不許去,因而,她已經有好多天沒去上班了。

    每天,侍者都會定時送來飯菜,原本她因為還在生悶氣,怎麼都不肯吃,後來仔細想過後,她覺得自己十分愚蠢,因為搞壞自己的腸胃,對事情一點幫助也沒有,反而是在折磨她自己,何苦呢?

    思及此,詩詩便拋開心中的煩惱,每一餐都準時吃飯。

    白天,左子昊幾乎不在,不過他一有空,就會帶她出去走走,夜晚,他那股強大的熱情又每每把她逼瘋。

    她感覺自己幾乎已經快要淪陷在他的情慾陷阱之中了……

    如左子昊所料,她已經在深陷情慾陷阱的同時,不知不覺地被偷走了心,愛上了這個男人。

    原來愛上一個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愛上他,似乎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她固執地不願承認……

    明天就是星期一了,是評定美食的日子,她卻什麼都沒辦法去準備,實在急死了。

    這幾天她一直在思索菜單,因為,她不敢奢望左子昊會真的遵守諾言,保住她底下學徒們的飯碗。

    其實只要能保住她底下學徒們的工作,就算要她跟他到天涯海角,她也願意,但,她希望他別老是那麼粗魯,老實説,他的粗蠻實在叫她難以忍受,她實在希望他能夠對她温柔一點……

    砰!

    一聲巨響傳來,原來是左子昊出其不意的一腳把門踹開,尾隨他身後的是一名推着餐車的侍者。

    侍者把兩份牛排和兩個乾淨透明的高腳酒杯布在餐桌上,然後取起紅酒,將軟木塞打開,技巧很好,沒發出任何聲音。

    「不必伺候我們,你走吧!」左子昊從皮包裏取出一小疊鈔票,丟在餐車上。

    「多謝左爺!」侍者推着餐車低頭離去。

    「來,陪我品酒用餐。」看見她蜷縮在沙發裏,離他很遠,他便一把將她身子橫抱起來,丟到他身邊。

    今天的左子昊,依然是一身的名家西服,依然英俊非凡,渾身散發出一股讓人窒息的男性魅力。

    詩詩看着他,突然發現了他眼裏有抹憂鬱,這是她以前不曾看過的。

    他怎麼了?有心事嗎?

    「這是張總經理珍藏多年的美酒,一九九一,紅酒中的首席,有沒有興趣陪我小酌?」左子昊斟了少許酒給她,隨即握起自己的酒杯,逕自品着酒香。

    「我不能喝太多。」

    詩詩跟着舉起杯子,小酌一口放下,把切好的牛排放進嘴裏,在嚐到第一口美食時,才發現自己真的是餓壞了。

    而左子昊的胃口似乎不怎麼好,不時用叉子挑着盤中的美食,一雙冷眸更不時瞄向詩詩。

    見她吃東西吃得這麼開心,一股陌生的情感無聲無息地潛入他心田,喚醒他沉睡已久,某種類似愛情的細胞。

    這幾天,詩詩不時左右着他的情緒,讓他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愫在他體內作祟,造成他內心的不安與騷動。

    以往的他,總是可以輕易掌控自己的情感,也可以不在乎一切後果地去掠奪任何他想要的女人啊!

    然而,現在的他卻發現,見不到她時,他就想她想到快瘋掉:見她開心,他竟然比她還要開心;見她生氣、淚流,他竟心疼得近乎要死去。

    雖然詩詩最後還是屈服在他的強勢下,但他就是忍不住要自責自己那冷殘的行徑。

    這種憐惜、心疼的感覺,對他來説是多麼的陌生啊!

    多年以來,他總是心如止水,他該如何去面對和承受這種陌生的情感,他甚至不歡迎它的到來……

    「你怎麼不吃?」詩詩用完餐後,才發現左子昊盤裏的牛排幾乎沒被動過,酒倒喝了不少。

    「胃口不好。」左子昊放下空杯。

    「是胃口不好,還是飯店裏食物不合你胃口?」

    「我後天就要走了。」左子昊突然説道。

    眨了眨眼,她微仰雪顏,直視着他,「走?」

    「我要去法國。」左子昊又為自己斟了些許紅酒,「我在法國所投資的三間飯店,都出了財務上的問題,我得飛去處理。」

    迎視到他那雙如受傷的野獸般的黑眸,她露出一個苦笑。

    見她竟笑了,左子昊有種心痛的感覺,他自嘲地勾起唇角,「我知道聽到這消息,你很開心,你巴不得我能得到報應。」

    詩詩只是靜靜看着他,不語也不回應他的話。

    「我還記得答應自己過你什麼,只要我一離開台灣,我就放你走。」左子昊忽地露出嚴肅的神情。

    虧他還記得……

    詩詩忽然失去控制地大笑起來,好像突然聽到一則世紀大笑話似的。

    「你很樂吧?」左子昊雙臂環胸凝視着她。

    「對!」她嘴硬地説,其實內心感到很無助。

    最後,她嗚咽了一聲,終於柔腸寸斷地哭了出來。

    為什麼?知道他即將離開,她竟心疼且不捨地近乎死去?!

    她不懂,他如此待她,為何她對他仍然會生出感情,為何仍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可是,我卻一點都不開心,我發現……見不到你,我好想你。」左子昊低聲説道。

    「子昊……」她搗住小嘴,心疼地輕喚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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