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罕的隨身小廝們,個個因渾身燥熱而雙唇和血一般紅,但由於蘇良及時為他們做了退燒的動作,眾人的神智顯然已清醒許多。
琉璃蹲在後院,將熬好的藥舀進碗裏,盛了數十碗,她回頭命令家僕端去喂病患吃藥,自己則偷偷為子罕熬了一鍋雞湯。
她在雞湯裏頭加了預防感染上風寒的藥草,端了一碗,戰戰兢兢的朝子罕休息的廂房走去。
推開門,見子罕裸露着壯碩的上半身,安靜的躺在牀榻上休憩,琉璃頓時愣住遲疑了下。
半響,琉璃才踩着輕盈的步伐,躡手躡腳的端着雞湯走進房裏。
她安靜的掌燈薰香,卻又忍不住頻頻地偷偷瞄着他。
子罕豎起耳朵,由腳步聲便可分辨來者是誰,他正眼都沒瞧她一下,只是擺出一臉冰冷的表情,滿臉陰驚的默不哼聲。
「饒……饒公子,喝些雞湯吧,我在雞湯里加了特製的偏方,是我專程為你熬的,喝了包準你不會受寒。」琉璃畏首畏尾的走到他身旁,輕輕的叫喚着他。
「何必如此裝腔作勢?你這狠心的女子,把我的小廝們害得這麼慘,想必你的內心現在正狂笑不已吧!」子罕露出嫌惡的表情,冷漠又犀利的目光突然如把刀刃似的直射向她,望見她一臉的歉疚,他絲毫不為所動。
瞧見那冰冷的眼神,琉璃的心沒來由的直往下跌,她不寒而慄的縮了縮頸項,無辜的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會弄出這般後果,我無害人之心,只是……」琉璃怎知自己一時的捉弄之心,竟會捅出這麼大的一個樓子來。
子罕冷哼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他眸裏的神情是冷鷙的,而他的心早就因她惡劣的作為而碎了一地。
「若弄出了人命,我瞧你良心是否過意得去?」
「抱歉,我實在……」琉璃除了道歉,不知該作何表示。
「你已與我結下樑子,一百句對不住也難以打消我心中的怨意。」
「你恨我,我認了,不過好歹你也先把雞湯給喝了,不然萬一被你的手下傳染上疾病怎麼可好?」琉璃苦口婆心的勸道。
「不必了,你若有良心,就備全銀子,擇日去買辦木石等物,好回來幫我辦理後事吧!」
子罕的話不禁讓人懷疑,是否有冷嘲熱諷的成分。
「你怎詛咒起自己了?你恨的人是我,該詛咒我才是。」琉璃心頭更加內疚不安了。
「你巴不得我受風寒,巴不得我死,你以為我不知?」子罕咬牙切齒的道。
「我——」琉璃有口難言。
「假如你真覺得愧疚,就等我當真染上風寒,死了的那一天,嫁我靈位為妻吧!省得我下地府還不甘心,人間地府一番往返。」子罕諷刺的冷笑起來。
她的歉意他不領情也就罷了,竟語帶諷刺的羞辱她,琉璃再也無法忍氣吞聲了,「好,你若不幸染上風寒死了,我便嫁你靈位為妻。」
話畢,她心一橫,不喂他喝雞湯,徑自旋身打算離去。
「站住!」子罕怒不可遏的急喚住她的腳步。
「有何貴事?」琉璃旋過身子後,淚水就忍不住在眼眶之中打轉了,自尊心強的她不願被他發現她眼中的淚意,僅是背對着他。
「想不到你真巴不得我死?!」見她把雞湯端了就想走人,子罕在內心喟嘆,憤慨着自己的男性魅力已減退了大半,怎麼也吸引不了這女子的青睞。
「我——」琉璃氣死了,她怎麼做都不對,他究竟想怎樣?
「你巴不得我死,我偏是不死!我偏要活着嘔死你!把雞湯端來。」
琉璃聞言,忍不住想笑,卻又強忍住笑意,她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將雞湯端上前。
「餵我喝!」他簡潔有力的命令道。
琉璃瞪大眼珠,「你又不是不能動,作啥要人伺候。」
「不餵我喝是吧?瞧我死了做鬼怎麼抓你。」子罕因太過氣惱而牙齒頻頻打顫。
「你以為我怕你來着?」琉璃並沒有被他的話恐嚇到。
「不信咱們就走着瞧。」
琉璃倒不擔憂他死後的鬼靈,而是擔心他要脾氣不肯把雞湯給喝了,他的身體是肉做的又不是鐵打的,日後又得和那一行受風寒的人行走千里,若不幸被傳染了疾病,這下子他不想當鬼都難了。
思及此,她只好委曲求全,用湯匙舀起一口雞湯,心不甘情不願的道:
「把嘴張了。」
「不,我要你以嘴餵我喝湯。」子罕臉上掛着一抹邪佞的笑容,肆無忌憚的話語隨之出口。
「你真是不要臉!淨會佔我便宜!」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簡直是個色男人!
他分明是想趁機吃她豆腐,琉璃見他得寸進尺,説不到幾句話便又獸性大發,一雙杏眼更加圓瞪了。
「不肯就罷了。」子罕不以為忤的冷眼打量着她。
「你真無賴。」琉璃見他的笑容又壞又邪,臉頰火速燒紅,像是煮熟的螃蟹。
「那麼姑娘請走。」
真不知他旺盛的精力打哪兒來?見他累了一整天,又扛了一羣病入膏盲的人到她的藥鋪,怎還有精力來調戲她?
子罕看她一張臉紅似蘋果,一種報復得逞的快感急遽的遍及全身。
「走就走,死了活該。」琉璃當真甩頭就想走。
她猜想當她走到門檻,他便會喚住她的步伐,可她都快跨出門檻了,耳畔卻沒響起任何聲音。
這時的社會風氣……別説親嘴,凡是男人看了女人的小腿就得娶她為妻,更何況是……
可是,她又擔心他會受寒,琉璃憂心忡忡而躊躇不已。
想到這兒,琉璃心軟了下來,她終究是狠不下心眼睜睜的看他生玻
反正她向來不在乎世俗禮教,何必顧及那麼多?
旋身一轉,琉璃瞪着他。
「要餵我就過來,少用兩顆眼睛瞪我了,你瞪我一百眼,我也不會因此少了一塊肉。」子罕忍住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
子罕鉅細靡遺的打量着她,瞧她那笨拙的步伐,像是兩腳被馬車碾過似的渾身都不自然,子罕看了得意萬分。
人人都説蘇琉璃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女神醫,個性古靈精怪、伶牙俐嘴,想不到才逗弄她幾下,竟覺得她青澀的像個不懂世事的小女孩。
子罕是個鐵漢,不像女人那麼容易心軟,尤其每一憶起她的狠心,子罕的怒氣就不禁攀升,那報復的意志還是堅定無比。
然而,可悲的是當他見到琉璃柔美似水的容顏帶着幾分委屈,心中便不由得泛起一絲憐惜與不捨,瞬間百鍊鋼變成繞指柔,愛憐之心竟輕而易舉地戰勝了心中的仇恨,為此子罕更加惱怒了。
琉璃佇立在他面前,正愁着不知該如何喂他喝湯。
琉璃楚楚纖弱的立在他眼前,宛如出水芙蓉般的臉蛋仍是如此迷人,令子罕的慾望蠢蠢欲動,一隻鐵臂冷不防地朝她伸了過來,霸道卻不失温柔的抓住了她的皓腕,輕輕的將她拉向自己,緊緊的箝制了她。
一股幽香立刻撲鼻而來,子罕的慾望再度強烈的被點燃起來。
「你的手真不規矩。」琉璃抗議的掙扎着,一顆心如擂鼓,在胸腔內激烈的鼓動着。
「我知你狠不下心看我受寒,你若親自以嘴餵我喝湯,我會負責到底。」子罕意有所指的道,那邪佞的笑容像惡魔般的魅惑。
「我不需要你負責,你乖乖把湯給喝了,我自然安心。」見那漸漸逼近的男性唇瓣,琉璃緊張的都口吃了,眼神迷茫的凝視着他。
「你這樣盯着我看,我會忍不住想吃你的嘴。」
子罕好看的臉上盪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充滿挑逗的語氣似乎要啃蝕掉她的心。
琉璃聞言臉漲得通紅,匆忙將頭別開。
當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掩住她那雙盈盈似水的翦翦秋眸,子罕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
他的指尖温柔的摩挲着她那兩瓣誘人的紅唇,「餵我喝湯。」
當他再度下了一道不容反駁的命令時,琉璃動也不動的盯着他,像是突然中了蠱般,她舉起雞湯,含了一口在嘴裏。
緩緩地,他的大手落在她後腦勺上,將她緩緩的推向自己。
眼見自己的雙唇就要貼上他的唇瓣,琉璃忽然後悔了,她掙扎地想逃離他霸道的箝制,可是情勢不容許她這麼做,子罕的動作比她迅速多了,她的唇已不偏不倚的覆蓋在他炙熱的唇上。
他炙熱的唇瓣使她意識昏亂,她再也無法抑止又愛又怕的心而恐慌的顫抖起來。
含在嘴裏的液體出奇順利的從她口中滑進他嘴裏,他半點也不嫌惡,反將那沾有她唾液的雞湯全數吞下肚去。
一口、二口、三口……直到飲盡了一碗湯。
她以為他會就此罷手,畢竟她已完成任務,而他也順利地把湯全給喝下了。
哪知他還真是個大無賴,他的唇舌根壓兒沒打算離開她的唇瓣,反而貪婪的張嘴,一口把她的雙唇給含了進去。
那吻就宛若雨點般來勢洶洶的狂野而落,熟練而貪婪的汲取着她口中的芳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