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鬼爪陰文印跟着不知説了幾句什麼話,這時只聽另外那個像是花蜂勾玄的人説道:
“是呀,這個羅老頭兒簡直可惡極了!”
五毒鬼爪陰文印道:“我從富貴閣喝完酒回到客棧,一聽説有人來房間查過行李,我就知道大事不妙,只好趕快溜了出來。”
那個像花蜂勾玄的人道:“那幾顆珠子呢?”
五毒鬼爪陰文印道:“當然帶在身上。”
那個像花蜂勾玄的人嘆了口氣道:“不是小弟説你陰兄的不是,你陰兄,實在也太過分了,幾顆珠子,縱然值錢也很有限,加上對方又是華山弟子,你陰兄偏選中這個時候下手,他老兒自然無法袖手不管。”
五毒鬼爪陰文印嘿了一聲道:“算了,算了,我們是大哥二哥麻子哥,誰也別説誰了。
你説我不該選了這個時候下手,那麼,昨天夜裏,西城門外,張寡婦那條人命又該怎麼説?”
如意嫂輕輕碰了梁天佑一下,同時飛過去一道眼色,梁天佑點點頭。
另外那人無疑正是花蜂勾玄,她猜對了!
花蜂勾玄似乎一時為之語塞,隔了很久很久,才又嘆了口氣,像為自己辯解似地道:
“小弟實屬無意……”
五毒鬼爪陰文印忽然發出一陣像刮鍋般地乾笑道:“那麼,去跟羅老頭兒解釋呀!你為什麼不去向羅老頭兒解釋呢?你可以説:你在無意中遇見了這個張寡婦,在無意中發現這個寡婦居然還有幾分姿色,然後你在無意中摸上了她的牀,同時在無意中強xx了她。事後,你因為怕她聲張出去,又無意採取了老辦法,在她身上捅了幾刀!總而言之,一切都是出於無意?對嗎?”
花蜂勾玄苦笑着道:“我説,陰兄,咱們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説這些又是何苦呢?”
五毒鬼爪陰文印哼了一聲道:“何苦?嘿嘿!直到你他媽的剛才承認了這樁命案,我才忽然想通了,這一次根本就是你小子一個人慧來的麻煩!”
花蜂勾玄像是吃了一驚,訥訥地道:“陰兄這話什麼意思?”
五毒鬼爪陰文印冷笑着説道:“華山派的那幾個小子丟了珠子,有沒有發覺,還是個問題,就算幾個小子已經發覺珠子不見了,好不好意思向別人提起又是一個問題,就算幾個小子不怕別人笑話,已經將這事告訴了人,這件事也不一定這樣快就會傳到羅老頭兒耳朵裏。
你想想吧,如果不是為了那寡婦的屍首已經被人發現,這老頭兒又怎會趕在這個當口,勞師動眾,大事搜索?”
花蜂勾玄沒有開口,五毒鬼爪陰文印接着道:“事實擺在這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一次的麻煩,是不是你小子惹出來的,你小子自己説説好了!”
梁天佑輕聲説道:“這兩個傢伙最好來個窩裏反,先幹上一場,然後好讓我們撿個便宜。”
如意嫂搖搖頭道:“你等着瞧好了!我敢打賭這兩個傢伙不會動手。”
梁天佑道:“為什麼?”
如意嫂道:“因為兩人的武功差得太多,而這個花蜂勾玄又是有名的一張利口,多少女人失身於他,就是因為上了他甜言蜜語的當,我擔保他會馬上找出一個理由來,為他自己辯護,姓陰的一定説他不過。”
這位如意嫂果然一點也沒有猜錯。
只聽花蜂勾玄輕輕嘆了口氣道:“你陰兄這番話,聽起來固然有理,但你陰兄顯然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五毒鬼爪陰文印道:“一件什麼重要的事?”
花蜂勾玄道:“陰兄是因為行李被人翻動過,才從客棧裏跑出來的,對不對?”
五毒鬼爪陰文印道:“對呀!”
花蜂勾玄緊接着道:“那麼,小弟現在就要反過來請教你陰兄一聲了,如果羅老頭兒查的是張寡婦那件案子,他又為什麼着人去搜你陰兄的行李?你陰兄的為人,他羅老頭兒不是不知道,試問你陰兄什麼時候在女人身上打過主意?再説,像這一類姦殺滅口的案子,如果只是去搜一個人的行李,又能搜出一個什麼結果來?”
五毒鬼爪陰文印果然一下子就被説服了,只聽這位晉南道上的巨寇自語般喃喃道:“唔,這事的確有點蹊蹺……”
花蜂勾玄搶下去道:“所以,小弟的看法是,這一次咱們哥兒倆,都可能背了黑鍋,只是一時還不知道究竟……”
五毒鬼爪陰文印像是有點後悔,截口説道:“要早知如此,我們實在不該這樣急急忙忙的從客棧裏溜出來,萬一弄假成真,當了別人的替身,那才他媽的冤枉哩!”
花蜂勾玄道:“那也不盡然。事實上,你我都不是乾淨的身子,不管羅老頭兒在弄什麼玄虛,我覺得咱們哥兒倆有備無患,先避一下風頭,總是利多弊少。”
五毒鬼爪陰文印像是有點拿不定主意,隔了一會兒,才又説道:“那麼,依你勾兄之意,咱們躲在這裏,要躲到什麼時候為止?”
花蜂勾玄道:“依小弟之意,等天黑了,咱們暫且溜出城去,不妨找個地方,先觀望上幾天,如事情與咱們無關,咱們就大搖大擺的再回到城裏來,以表示真金不怕火燒,否則,咱們就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腳底抹油,一溜了之!”
五毒鬼爪陰文印深深嘆了口氣道:“那也只好這樣辦了。”
梁天佑一聽兩人在這裏要等到天黑才走,兩道眉毛登時堅了起來。
如意嫂連忙將他一把拉住,附在他耳邊輕聲説道:“這兩個傢伙都是黑道上的亡命之徒,勝之不武,敗足取辱,天馬上就要黑下來了,等家兄來了後,到時候裏應外合,還愁這兩個傢伙飛上天去?來,聽我的話,沉住點氣……”
梁天佑想想也是道理,當下便忍住沒有發作。
那知兩人手挽着手,剛於原處坐了下來,前面忽又有了響動,又聽花蜂勾玄突然咦了一聲道:“不對!”
五毒鬼爪陰文印趕急一骨碌坐了起來道:“什麼事不對?”
花蜂勾玄道:“這屋子裏似乎有着一股從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
五毒鬼爪陰文印狠狠嗅了兩下,乾咳説道:“是的,我也嗅到了。”
花蜂勾玄道:“那就不會錯了,這屋子裏如果不是正有一個女人藏着,那就一定是在我們來到之前,有女人來過。”
五毒鬼爪陰文印咳了一聲道:“我嗅到的氣味與你勾兄嗅到的氣味不同,我嗅到的不是香味。”
花蜂勾玄忙問道:“那麼陰兄嗅到的是什麼氣味?”
五毒鬼爪陰文印道:“元寶味!”
花蜂勾玄道:“陰兄別説笑話好不好s”
五毒鬼爪陰文印道:“誰説笑話?”
花蜂勾玄道:“元寶那有什麼氣味。”
五毒鬼爪陰文印哈哈大笑道:“這有什麼稀奇?你一天到晚想的是女人我想的則是元寶,在這樣一間擺滿棺材的屋子裏,你既然能嗅到女人身上的香味,我當然也能喚到元寶味!”
花蜂勾玄道:“陰兄……”
五毒鬼爪陰文印呵然道:“想説你的確嗅到了一股女人的香味,是嗎?”
花蜂勾玄道:“小弟……”
五毒鬼爪陰文印大笑着截口道:“行,行,咱們也用不着鬥口了,你就各處去找找吧!
只要你能在這屋子裏找出一個女人來,我擔保我一定也會找得到滿棺材的元寶!”
説畢,又是一陣大笑,笑聲如刮鍋底,尖鋭刺耳,令人聽來分外難受。
梁天佑連忙抄起衣架上的那口金刀,屏息凝神,蓄勢以待,如意嫂這一次沒有阻止他。
同時,她自己也掏出一把暗器,悄悄退向另一角,準備應敵。
“沙沙沙……”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復由近而遠。
這間屋子相當寬大,共有七。八排棺材,如意嫂和梁天佑是藏身在最後的兩排之間,離大門口約有六丈左右。
這時那位花蜂勾玄顯然是在順着次序,由前向後,逐漸搜索,所以腳步聲便顯得時近時遠。
“沙沙沙……”
腳步聲已由第五排轉入第六排。
梁天佑漸漸有點沉不住氣了,但是,如意嫂在不斷地向他打着手勢,示意他不必忙着露面出手。
“沙……”腳步聲突然停住。
如意嫂和梁天佑都知道花蜂勾玄突然止步不前的原因。
兩人不但知道花蜂勾玄何以會突然停下腳步,而且知道花蜂勾玄刻下所停立之位置,以及這位花蜂勾玄此刻臉上有着怎麼樣一副神情。
因為這時前面的那六排空棺之中,只有一口空棺上面沒有加蓋,而這口沒有加蓋的空棺,又恰巧就停放在天窗的下面!
梁天佑一下是真的沉不住氣了。
這位來自咸陽的名公子,由於家學淵源,一套金刀刀法,已盡得乃父真傳,火候相當不弱,只是在江湖經驗方面,顯然還不老到。
這時他聽得花蜂勾玄腳步聲突然停止,知道那批藏在空棺中的財帛。已為花蜂勾玄發現,他唯恐這些得來不易的財帛會被對方奪去,當下想也沒想,手中金刀一緊,作勢便待撲出。
幸虧如意嫂早已防到這一着,適時閃身而至,一把將他按住。
然後,她在耳邊不知輕輕地吩咐了幾句什麼話,梁天佑點點頭,兩人身形這才再度分開。
這時只聽花蜂勾玄忽然興奮地高聲大喊道:“嗨!陰兄……”
五毒鬼爪陰文印道:“你勾兄就一個人快活好了!”
花蜂勾玄知道五毒鬼爪陰文印誤會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話可是你陰兄説的,到時候希望你陰兄不要反悔才好!”
五毒鬼爪陰文印一聽語氣不對,連忙跳起身來道:“且慢!我叫你一個人快活,指的只是妞兒,若是黃白之物,自然又當別論。東西在哪裏?”
花蜂勾玄大笑着道:“好,好!算你陰兄會説話,來來來,快過來看看!這不曉得是那一路朋友的傑作,就按道上規矩,來個見面有份,也足夠咱們哥兒倆受用一輩子的了!”
五毒鬼爪陰文印起初尚在將信將疑之中,如今聽得花蜂勾玄這樣一説,腳下登時加快。
兩人會合之後,只聽五毒鬼爪駭然低呼道:“飛的老天爺!這麼一大堆,全是整塊的,這,這是打那兒弄來的?”
花蜂勾玄得意地笑着道:“怎麼樣?陰兄。我説這間屋子裏,如果不是正藏着一個女人,就必然曾有女人來過,現在你陰兄總該相信了吧?”
五毒鬼爪沒有馬上接口,隔了一會兒才輕咳了一聲道:“我看你勾兄最好慢點高興!”
花蜂勾玄一哦道:“為什麼?”
五毒鬼爪道:“這批財物的來路,我看大有問題!”
花蜂勾玄忍不住又哈哈大笑道:“這種話也真虧你陰兄説得出口!這批財物的來路當然是大有問題。這批財物的來路如果沒有問題,難道還會是財神菩薩特地為咱們哥兒倆送來的不成?哈哈哈!”
五毒鬼爪等花蜂勾玄笑完了,才又冷冷接着道:“潼關城裏的幾家富户,陰某人可説了如指掌。”就陰某人所知,這幾家富户中,那一家也不可能藏有這麼多的金銀財帛如果你勾兄想想這批財物的來源,大概就不覺得有何可笑了。”
花蜂勾玄遲疑了下道:“陰兄意思是説……”
五毒鬼爪嘿了一聲,沒有開口。
花蜂勾玄接下去説道:“就算這些財物是從羅老頭那兒弄來的,又有什麼關係,羅老頭這些財物也不是以血汗掙來的,既然有人膽敢下手,咱們插足分上一份,又有什麼罪?我就不相信你陰兄連這麼一點勇氣也沒有!”
五毒鬼爪冷冷道:“你勾兄説得倒蠻輕鬆。”
花蜂勾玄道:“不然該怎麼説?你陰兄為了幾顆價值有限的珠子,連華山西嶽劍客的門下弟子都敢招惹,難道見了這麼一堆財寶,反而會無動於衷?”
五毒鬼爪冷冷接口道:“敢惹羅老頭兒的,絕非等閒人物,我不以為我們能在這些財物中太太平平的分得一份!”
花蜂勾玄道:“那你陰兄就錯了!小弟的看法,恰恰相反。”
五毒鬼爪道:“這話怎麼説?”
花蜂勾玄道:“當今黑道上的幾名厲害人物,説起來與你我差不多都有一面之緣,在這些人物之中,我還想不出有哪一位敢與劍王宮公然為敵,他們就算不把羅老頭放在眼裏,但他們總不會不知道羅老頭是劍王的什麼人,如果他們不想這事情張揚出去,他們就得照規矩行事,勻出份子來,堵上我們的口!”
五毒鬼爪輕輕嗯了一聲,心頭似乎已經有點活動。
花蜂勾玄接下去道:“所以,你陰兄根本用不着為這個擔心。你陰兄的這塊招牌,在道兒上也不含糊,這檔子事如今既被咱們哥兒倆撞上了,他們就只有自認倒黴!”
五毒鬼爪忽然問道:“外面現在什麼時候?”
花蜂勾玄道:“我來看看!”
花蜂勾玄走去門口看了一下,跑回來説道:“離天黑大概還有個把時辰。”
五毒鬼爪沉吟了片刻道:“這批財物,價值不在少數,為了避免有傷同道的和氣,陰某人另外還有一個辦法。”
花蜂勾玄忙問道:“什麼辦法?”
五毒鬼爪一字字緩緩説道:“有道是: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與其分他一份也是同樣的得罪人,我看倒不如干脆來個照單全收!”
花蜂勾玄大笑撫掌道:“妙,妙,妙極了!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小弟也正有這個意思!”
只是這位花蜂勾玄等笑聲停歇下來,一雙眼光再回到棺材中那批財物上時,他馬上就發覺事情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現在棺材中的這批財物,少説點也有萬兩以上,刻下潼關城中,到處都有羅老頭的眼線,要想運出城去,是無論如何辦不到的事,而現在距離天黑,又只剩下個把時辰,這批財物的正主兒隨時都有可能趕來。
急切間要把這批財物藏去那裏好呢?
一般人只知道錢不夠用是一件痛苦事,沒想到錢太多了,沒有一個安放處,竟然也會為人帶來煩惱。
五毒鬼爪似已看透花蜂勾玄的心意,笑了笑,説道:“勾兄眉頭皺得緊緊的,是不是在為這堆東西無處藏放發愁?”
花蜂勾玄道:“是啊……”
五毒鬼爪突然又像刮鍋似的尖聲怪笑起來。
花蜂勾玄道:“陰兄何事發笑?”
五毒鬼爪笑着道:“我笑你這個花蜂,平常時候,能言善道。奸詐百出,想不到遇上正事卻一點主意也拿不出來!”
花蜂勾玄道:“小弟的確一點主意也沒有,這麼一大堆東西,分量又是如此之重,既不能放在這裏,又無法移去別處……”
五毒鬼爪笑道:“為什麼無法移去別處?”
花蜂勾玄道:“要是走出去時,被別人看到了,怎麼辦?”
五毒鬼爪笑道:“誰説要你走出去?”
花蜂勾玄似乎呆了一下道:“這個……小弟……就有點糊塗了。照陰兄的語氣聽來,東西一定要移開這裏,而又不必走出這間店鋪,難道……在這間棺材店裏,就有一處現成妥當的藏放場所不成?”
五毒鬼爪笑道:“不錯!”
花蜂勾玄道:“什麼地方?”
五毒鬼爪笑道:“後面的茅房!”
花蜂勾玄似乎又是一呆道:“陰兄……你意思……是打算把這批東西先全部丟人後面茅房的糞坑裏?”
五毒鬼爪笑道:“這個主意怎麼樣?”
花蜂勾玄吶吶道:“好是好,只是……好像……太髒了一點。”
五毒鬼爪哈哈大笑道:“髒?哈哈!那還不好辦?將來只要你勾兄願意少分一成,我另外兑付你乾乾淨淨的銀票也就是了!”
花蜂勾玄大概也覺得自己這種話説得實在太幼稚,當下乾咳一聲,説道:“那麼,事不宜遲,咱們就動手搬吧!”
兩人説動手就動手,一點也沒有耽擱,立刻從棺材中,分別撿出一疊黃澄澄的金磚,一路高高興興,有説有笑的,並肩向大門口走去。
※※※※※
現在輪到如意嫂沉不住氣了!
她剛才還在輕悄悄地告訴梁天佑,説眼前這兩個傢伙,都是當今黑道上的扎手人物,只宜智取,不可力敵,梁天佑聽了她的話,就一直潛伏在那裏,始終沒有再動一下,沒想到最後沉不住氣的,卻是她自己!
這位如意嫂為什麼突然沉不住氣了呢?
原來她總以為兩人見了這麼一大筆財富,一定會依黑道上的規矩,等正主兒來到後,插足分上一份,如果兩人真的打定了這個主意,等她那位堂兄來了,她有把握使兩人連一片金屬子也得不着!
哪裏知道,兩個傢伙心比鍋底還黑,竟然一不做二不休,想來個一口獨吞,坐享其成!
使她又恨又氣,同時卻又不得不暗暗佩服的是,兩個傢伙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絕主意,把全部財物提去糞坑裏。
若不是她親耳聽到,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失去的財物,會被人藏在那種地方。
現在離天黑還有個把時辰,兩人將有足夠的時間,運光全部財物,她知道如聽任兩個傢伙把這批財物提人糞坑,這兩個傢伙一定會留在附近,暗中監視着不想離去,那時候再想物歸原主,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了。
因為這一帶乃城中幾條主要街道之一,一旦動起手來,就算能將這兩個傢伙制服,亦難免不驚動別人。
而這又是一種見不得人的爭端……
所以,這位如意嫂認為已無法再容忍下去,決定狠起心腸,付諸一拼。在這批財物上,她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她不願再像上次那樣,自己賠了身子,結果一萬兩黃金卻落入別人之手!
如意嫂的暗器手法並不如何高明。
暗器的本身,也平凡得很。
那只是一種習見的小銀鏢。
這種小銀鏢,分量甚輕,款式雖然美觀,威力卻極有限,除非是身懷玄功的內家高手,一鏢打中了對方的死穴,否則絕無法置人於死命。
以武功而論,這位如意嫂當然算不上是一名高手。
不過她的武功雖然不怎樣,卻另有一項長處。
那就是她知道自己的弱點,並且知道這種弱點應該如何補救。所以,她一次只打出一支銀鏢,而且以花蜂勾玄為第一個下手的目標。
她不貪功。
這一鏢只要能夠打得中,她的目的就算達到。
因為她知道,這突如其來的一鏢,只要能打中了花蜂勾玄,就一定可以收到先聲奪人之效。
受了傷的花蜂勾玄,她相信她可以應付。
她的武功雖然不濟,這位花蜂勾玄,事實上也比她高明不了多少。
她剛才説這兩人都是當今黑道上的扎手人物,都不過是像哄小孩子一樣,用來作為阻止梁天佑出手的藉口,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將這位花蜂勾玄放在心上。
應付男人,本來就是她的拿手好戲;而應付像花蜂勾玄這樣的男人,在她來説更是易如反掌。
她即使打不贏這位花蜂勾玄,她也有自全之策。因為她還有另外一套法寶,只憑她的外號叫做如意嫂,她相信就夠這位花蜂勾玄為之神魂離舍的了!
至於梁天佑的武功雖説要比五毒鬼爪稍遜一籌,但這位五毒鬼爪若因花蜂勾玄受傷在先,心中有了疙瘩,不敢放手施為,梁天佑也未嘗沒有取勝之可能!
她打出的第一鏢,沒有落空。
只是由於腕力有限,這一鏢雖然端端正正的打中了花蜂勾玄的左肩,卻沒有聽到花蜂勾玄發出痛呼之聲。
可見這一鏢雖然穿透了花蜂勾玄的衣服,並未能傷及這位花蜂勾玄的皮肉。
不過,花蜂勾玄卻因此大吃一驚。
他以為五毒鬼爪起了歹念,在打他的黑拳,以便獨佔這批財物,急切間不暇細辨,霍地一個閃身跳開,扭頭瞪眼怒聲道:“陰兄這算做什麼意思?”
五毒鬼爪一頭霧水,張大一雙眼睛,茫然不知所對。
花蜂勾玄目光一轉,馬上發覺錯怪了人。
因為五毒鬼爪並沒有第三隻手。
而五毒鬼爪僅有的那一雙手,和他的一雙手一樣,仍然緊緊地在抱着那一疊金磚。
這樣一來,這位花蜂勾玄更加吃驚了,他不待五毒鬼爪開口,急忙接着道:“陰兄留意,屋裏有人,小弟已經中了……”
他話尚未説完,一片閃閃金光,已然隨着一團灰影,如旋風一般自屋角飛撲而至。
梁天佑奔取的是五毒鬼爪陰文印。
五毒鬼爪見敵人來勢洶洶,知道他跟花蜂勾玄先前的一番話,已盡為對方聽去,要想善了,已無可能。
當下只好以手中那疊金磚,先當暗器向來人拋去,然後迅自肩後摘下他那對仗以成名的奇門兵刃鬼爪。
他趁梁天佑揮刀攔擋金磚之際,一面嚴陣以待,一面向花蜂勾玄傳音道:“屋子裏可能還有人藏着,勾兄快去後面搜查一下,免被對方包圍,中了暗算,就不妙了。”
花蜂勾玄當然知道屋子裏還有人藏着。
而且他還知道,在藏着的敵人之中,至少有一個是女人。
也許還是一個相當年輕標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