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劍娘露出了苦笑,道:“誠然他們十二個人一個都不留,可是這種殺戮有什麼意義呢?”
紫娟訝道:“小姐!竹林院少一份力量,我們便少一份阻力,那麼殺掉那賤婢的機會不是更大嗎?”
杜劍娘道:。這道理我瞭解,不過此刻我突然另有一個奇怪的念頭!”
紫娟問道:“小姐有什麼念頭?”
杜劍娘沉吟一下,道:“我真想撤下所有事不管,找一個清靜的地方退隱下來…。”
紫娟和神差兩人同時吃了一驚。
紫娟先開口道:“什麼?小姐有退隱之意?”
杜劍娘領首道:“是的!”
神差也詫然道:“小姐!這……這是從何説起嘛?”
杜劍娘慘然一笑,道:“你們不用緊張……我只不過突然有這麼一個奇怪的念頭而已!
並非真的想就此遲隱。”
縈娟神情一鬆,道:“就是嘛!小組要是真的退隱不出,豈不就讓那賤婢和劉賓逍遙稱心了嗎?”
杜劍娘道:“提起那賤婢,連帶使我記起陳公威那其,要不是他,我這膝蓋怎會使不出力氣來呢?”
紫娟問道:“經上説:足脈受制,最忌走動,小婢本就不贊成小姐你匆匆下山,小姐偏不聽。何況昨晚叫賽諸葛那其的什麼火彈,逼得咱們只顧閃避,也難怪小姐膝傷復發了……”
杜劍娘哼了一聲,道:”竹林院這筆帳,有機會我倒真要好好跟他算一算。”
紫娟道:“也不知那冒充小姐的賤婢,給了竹林院什麼好處,居然能使竹林院服貼聽命……”
杜劍娘道:“不論她給了竹林院什麼好處,對本門終是禍非福,唉!但願祖師能親自來料理這事,否則拖下去本門將是更加不利……”
她的憂慮一下子感染了紫娟和神差,使杜劍娘深以為歉,道:“咱們往陳家店走吧!”
神差拉住馬車,道:“竹林院損失了司徒敬這員大將,必不會就此甘心,咱們這一路可真危機重重啊……”
杜劍娘幽幽説道:“事已至此,躲也躲不過,只根我膝傷好不起來,要不然就憑咱們三人之力,竹林院也奈何不了我們……”
她言語方罷,突聽有人笑道:“姑娘好大的口氣……”
杜劍娘他們三人聞言均大吃一驚,設想到有人潛在附近,他們三人居然都沒有發覺!足見來人輕功之佳,已臻化境。
神差首先喝道:“什麼人?請出來説話!”喝聲方落,那路旁大石之後,就緩緩走出了一名蒙面白衣人。
那人只露出一對炯炯發亮的眼睛,從容走到了離馬車五步之遠的地方,他才停步道:
“那些人是姑娘殺死的?”
他指的是司徒敬等人的屍體,但不知他現身之後就問司徒敬被殺之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因此杜劍娘反問他道:“莫非閣下也是竹林院的人?”那人慌忙搖手道:“不,不,姑娘不要誤會……”
杜劍娘瞄着他道:“懊?那麼閣下是什麼人?”
那蒙面白衣人道:“在下是無懷氏之民,也是葛天氏之民。”
杜劍娘哼了一聲,道:“好一個陶淵明的信徒,那麼,我問你,閣下既是無懷、葛天之民,怎不找個桃花源隱居,卻跑到這裏羅咳什麼?”
蒙面人哈哈笑道:“姑娘口齒果然伶俐……不過在下雖嚮往無懷、葛天時代的境地,無奈天下之大,卻是狼煙四起!所以在下不得不糾合同志,四處尋找呀!”
杜劍娘娘叫道:“那麼閣下找你的桃花源,本姑娘走我的陽關道,請吧!”
蒙面人搖頭道:“不,不,不,在下現在不想再四處尋找了。”
杜劍娘道:“那麼閣下準備怎麼辦?”
蒙面白衣人道:“自己創造呀!”
他説起來正經之至,她像他很有把握可以創造出一個以同上古無懷、葛天兩氏之時的那種安和樂利之社會似的,杜劍娘不免引起了興趣,道:“哦?
閣下想在這個混純武林之中,創造出人人無爭的局面?”
蒙面人道:“姑娘猜對了,在下正有此意……”
杜劍娘覺得這蒙面人不是個神經失常傢伙,就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是以她平和地道:“那麼閣下計劃怎麼去做?”
那蒙面人一聽杜劍娘如此詢問,顯得興致勃勃地道:“在下已糾合了一大批志同道合的人,準備合力將武林所有敗類除掉。”
杜劍娘笑道:“閣下的意思是説,除掉了武林所有敗類,武林便能安寧和樂,成為一片淨土了?”
蒙面人認真地點頭,道:“對,對!姑嫂的確聰明,聽了一遍就懂得在下的意思……”
杜劍娘沉吟一會,道:“那麼,閣下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
蒙面人似乎楞了一下,道:“在下……在下想請教姑娘,那些竹林院的人,是不是姑娘所殺的……”
杜劍娘面容變得甚是冰冷,道:“假設是本姑娘所殺的呢?”
蒙面人迅即道:“那麼姑娘就是在下志同道合的人了……”
杜劍娘又道:“與你們志同道合,便又怎麼樣?“蒙面人道:“這……如果姑娘願意,我們就會視同自己人,這一路到陳家店,由在下負責調來人手護送!”
杜劍娘候地冷笑一聲,喝道:“閣下倒是真人不露相呀!”
蒙面人吃了一驚,退了一步才道:“什……什麼?姑娘説什麼?”
杜劍娘眸中射出驚人的殺氣,徐徐道:“閣下聽不便是不是?”
她緩緩抽出兩把薄刃,又道:“那麼請閣下接住我這兩把刀!”
蒙面白衣人又退了兩步,道:“姑娘千萬別動手!”
他一言未了,杜劍娘已玉手微揚,手中的那兩把薄刃,早化作兩道精芒,直取他的咽喉。
兩下區離甚近,杜劍娘又是幾乎在淳然間出手,只不過眨眼的工夫,那兩把薄刃就已飛臨蒙面白衣人的西門。
但那蒙面白衣人眼力奇佳,動作更快,只將頭部微微一價,上半身根本動都沒動,就已進過那兩把薄刃!杜劍娘看在限內,冷笑道:“好啊!閣下今天要不説出意欲何為,本姑娘必叫你血濺五步!”
蒙面白衣人道:郵娘千萬別誤會,客在下將話解釋清楚……”
杜劍娘臉色仍極難看,道:“不能不叫你將話説清楚……我問你,我的事你知道多少?”
蒙面白衣人道:“在下只知道姑娘正陷入竹林院所佈下的餡餅,其餘一概不知……”
他如此解釋,杜劍媲豈肯相信。
只聽杜劍滾過:“咱們素昧平生,閣下實在用不着得罪竹林院協助我,難道閣下別無所圖嗎?”
蒙面人道:“天地良心!在下協助姑娘只為一番好意……”
社創娘仰天一笑,道:“閣下這些話只能弱三歲孩童,何況什麼葛天、無懷之民,江湖上也沒有這種組織,閣下當我是白痴產
蒙面人道:“那是姑娘孤陋寡聞之價……”
杜劍如不由罵道:“放層!閣下如果存心相助,為什麼連真面目都怕人看到?”
蒙面人道:“時機未到,時機一到,姑娘就可看到在下的容貌……”
神差這時突然閉口道:“小姐!這所説話疽病顛顛,乾脆由屬下打發他上路網!”
杜劍滾過:“等等!我看他一點不病卧……”
蒙面人接過:“姑娘説得是,否則在下何必冒險從竹林院設在宜家村的總部,跑來這裏曾告你們……”
杜劍娘邊:“閣下到過竹林院總部?”
蒙面人挺一挺胸,道:“要不然我怎會知道他們已在前面設下陷講,等待姑娘去送死……”
杜劍娘聞言不禁沉思起來,她默然忖道:“這家面白衣人武功奇高,設使他想對我不利的話,我實在很難對付……這人是敵是友呢?”
她不覺抬眼望了他一下,不料那蒙面人卻道:“姑娘不必三心兩意了,我要想對你有所不利的話,早已動了手……”
杜劍娘雖則有點相信他這句話,但她行事謹慎,怎會聽從一名陌生人幫忙呢?所以她仍然保持冷漠的態度,道:“閣下真想動手的話,也未必討得了好處,閣下信也不信?”
以目前三對一的局面,那蒙面白衣人武功再強,委實未必可以輕易打敗杜劍娘他仍。
可是那蒙面人卻笑道:“姑娘可真願意打一架嗎?”
杜劍娘想了一下,道:“設若閣下苦苦相逼,我豈是怕事的人?”
那蒙面白衣人突然大笑出聲,然後轉過身去,朝他背後道:“兄弟們!你們可以出來了。”
他這一招呼,路旁石堆之後,應聲走出了四名漢子。那四人也是用白巾蒙面,着白色長衣,除了個子高矮有點差別之外,裝束跟原先那人毫無二致。
他們四人一出現後,全都站在原先那蒙面人的旁邊,五個人一字排開,那架勢好像要動手的樣子。
這些人一出現,神差和紫娟均全神戒備起來,生怕車中的杜劍娘受到他們的傷害。杜劍娘心裏很受威脅,但她仍保持相當的鎮定,徐徐説道:“閣下以為人多便可戰勝嗎?”
原先那蒙面人道:“在下自然不敢有此想法……”
他依次指着他身旁的那四名蒙面人,反道:“他們是在下的好兄弟,哪!這是老二,按下去是老三、老四、老五……在下是老大……”
杜劍娘不耐煩地道:“你們難道連個名字也沒有?”
蒙面人老大道:“名字當然有,不過還不能讓姑娘知道……”
他頓了一下又道:“姑娘別以為在下這四名兄弟手底稀鬆平常,那姑娘就錯了,他們四人個個只比我強,不比我差,姑娘相信嗎?”
杜劍娘心絃一晨,道:“相信又怎麼樣?”
蒙面老大道:“相信的話,姑娘你仔細想一下,我們這一場架又該怎麼個打法?”
他言下之意,大有吃定杜劍孃的意思。?
杜劍娘觀察情勢,也知道那些蒙面白衣人此刻的陣容,比自己這一方強大得多了。
設使雙方真要動起手來的話,蒙面白衣人必可穩操勝券,處在這種局勢,杜劍娘自是不敢輕舉妄動。
她沉吟良久,終於道:“我覺得咱們雙方此刻的舉動,都大無聊,閣下沒有同感?”
蒙面着大笑道:“在下實有此感……”
杜劍娘道:“咱們連姓名來歷都説不知道,居然衝突起來,準備以兵戎相見,這……這算哪碼子事?”
蒙面老大道:“想不到姑娘如此通情達理,實出乎在下意料之外……”
杜劍娘訝道:“莫非閣下對我有相當的認識?”
蒙面老大道:“姑娘這幾個月來,已將臨杭道上鬧得天翻地覆,這麼大的事,江湖上誰人不知?”
杜劍娘道:“那不是我一個人乾的……”
蒙面老大道:“在下知道,還有一名勾結竹林院的杜劍娘,她的雄心勃勃..已回鄉正杜劍娘倏地打斷他的話,問道:“我呢?閣下知道我有什麼計劃?”
蒙面老大道:“姑娘欲殺劉賓,竹林院則想一舉消滅你……”
杜劍如平淡地道:“這消息早在我意料之中,沒什麼特別之處!”
蒙面老大道:“可是姑娘還不知道闖過了這八卦刀陣之後,前程還有什麼兇險,真叫人替你擔心!”
能夠令蒙面白衣人這類高手擔心的兇險,必然非同尋常的。
杜劍娘聞言之後,立刻陷入沉思。
只聽蒙面老大又道:’‘姑娘有沒有興趣一聽竹林院的詭計?”
杜劍娘道:“閣下如能坦誠相告,我自然感激不盡!”
蒙面老大道:“竹林院的賽諸葛已在前面設下火炮大陣,姑娘自信網得過這一關嗎?”
杜劍娘露出憂慮之色,道:“竹林院的火器威名赫赫,那火炮大陣必定厲害得很,對也不對?”
蒙面老大額首道:“不錯!一旦火炮大陣催動,絕非人力所可抗衡,姑娘應早作準備……”
杜劍娘幽幽道:“我人單勢孤,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的語氣神情,完全失去先前的據傲與頑強,連她身旁的神差和紫娟兩人也大感訝異。
蒙面老大沉默了一會,突然道:“如果姑娘不反對的話,在下與在下兄弟五人,倒想協助姑娘聞過火炮大陣……”
杜劍娘道:“是不是想拉我參加你們的淨土?”
蒙面老大道:“也可以這麼説……但竹林院是我們誅除的對象,我們協助聞陣,其實也等於我們自己工作,是不?”
杜劍娘搖搖頭道:“這算不得是你們協助我的理由……”
鵬咬香唇,頓了一頓又道:“你們既然要找竹林院的麻煩,為什麼不自己去動手,非把我拖進這件事不可呢?顯然你們對我別有企圖,我沒猜錯吧?”
蒙面老大道:“姑娘既是有此猜疑,在下不妨老實特話説明白……”
杜劍娘沒有插嘴,蒙面老大遂又道:“因為要破那火炮大陣,我們雙方非攜手合作不可,所以在下便找上姑娘……”
這話就有點合理,可是這蒙面人好像對火炮大陣的底藴知道不少,這疑問杜劍娘不能不弄清楚。
於是撾劍娘問道:“閣下好像對賽諸葛的一舉一動清楚得很,為什麼?”
蒙面老大道:“在下一向潛伏在竹林院之中,當然清楚!”
杜劍娘露出不相信的表倩,道:“閣下是竹林院的門人?”
蒙面老大道:“跟賽諸葛一樣,是竹林院的客卿……”
若是賽諸葛的手下,那麼火炮大陣的佈置之法,他有相當的瞭解是必然的。
然而他為什麼要找杜劍娘合作破陣呢?杜劍娘正想開口問個明白,那蒙面白衣人卻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已先説道:“火炮大陣是賽諳葛窮半月之久的時間設計出來的,但它的厲害之處,並不在火炮的威力,而在陣法的嚴邃,使人陷陣之後,只能任由火炮炙身!”
杜劍娘問道:“我明白了!閣下認為我有辦法窺破那陣法的秘密,所以,才找上我是不是?”
蒙面老大道:“是的!而在下又懂得閃避火炮的方法,因此我們兩人合作的話,那火炮大陣就奈何不了我們……”
杜劍娘道:“誰告訴閣下我可能曉得那陣法的秘密?”
蒙面老大道:“莫家工!莫公子……”
杜劍娘聽説是莫家王,竟然第一次露出笑容來,道:“原來是他?他怎麼告訴你的?”
蒙面老大道:“當在下將破火炮大陣之事與莫公子商量之時,他便要在下來找姑娘合作!”
杜劍娘有點發急,道:“為什麼啊?”
蒙面老大道:“因為擺設陣法的人,是酉南秘門的插天前巫期”
杜劍娘聞言頹然一嘆,道:“巫老師!你為什麼如此執迷不悟,聽憑那殘婢指使下去呢?”
蒙面白衣見她前南自語,以為她在對自己説話,乃問道:“姑娘!你説什麼?”
杜劍娘慘然一笑道:“沒有……”
她召喚神差和紫娟,對他們兩人道:“我和那蒙面人之間的談話,你們都聽見吧?”
神差和紫娟均點點頭,表示他們都聽見了。
這時杜劍娘又道:“我這次下山之前,本以為可以很順利地將巫老師和鬼使兩人召回,以壯咱們的聲勢,不料他們兩人卻始終甘心聽從那殘婢的指使,為虎作悵……使我們人少勢弱,真叫人大不甘心……”
神差道:“巫老師一向明辨是非,他可能還不知道有人冒充小姐的事杜劍娘緩緩道:“唉!那殘婢造成我們秘門如此自相殘殺,手段也未免大狠方辣了。”
神差道:“小姐説得是,難就難在怕傷害了巫老師,否則能放手一搏,倒乾脆一點……”
杜劍娘道:“看來我們非得藉助外人之力不可了……”
神差訝道:“小姐一向對外人插手術門之事,列在何以相偕隊抓些勞面白衣人?”
杜劍娘籲口氣道:“他們是莫公子讓他們來的,情形就不同了……”
神差和紫娟對莫家玉向有好感,因此杜劍娘一提到莫家玉的名字,他們均沒有反對的表示。
杜劍娘遂又道:“咱們準備出發吧!”
神差和紫娟兩人分左右拉住車前的馬匹,正要舉步。
那蒙面老大卻道:“姑娘不準備合作了?”
馬車已緩緩啓行,杜劍娘車中道:“咱們可以一路走,一路研究對付火炮大陣的對策呀?”
蒙面白衣人,聽她如此説,立刻同意道:“對!這樣我們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於是一行七人,陪伴着馬車中的杜劍娘,徐徐朝陳家店進發。走到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一處於河牀之前。
那河牀約有二十餘丈寬,河牀之中都是大大小小的石頭,使馬車很難通過。
她微擅着眉頭,道:“河牀如此廣闊,而且大石林立,我只好棄車步行了……紫娟,諸扶我下來……”
紫娟答應一聲,將杜劍娘扶了下來。
這時蒙面白衣人突然道:“咱們就在此處分手,一碰上賽諸葛他們,我們兄弟自然會出現……”
杜劍娘道:“如此甚好,免得咱們目標太大……”
於是五名蒙面白衣人抱拳退去,河牀之前就只剩下杜劍娘他們三人而已。
神差望着那五名蒙面人遠去,突然道:“小姐!他們五個人來歷不明,有點不大可靠的樣子,我們豈可輕易相信他們?”
杜劍娘道:“右尊者!咱們就是沒有他們五個人的協助,一樣要闖過火炮大陣,如今多五個人於我們有利無損,怕他們作什麼?”
神差道:“話雖是這樣講,但萬一他們五人心圖不軌,我們豈不上了大當?”
杜劍娘道:“不妨!這點我早有防範……”
他們正在説話之際,河牀對岸突然走出一名黑衣人來。
那人來勢好快,幾個縱落就在杜劍娘他們的前面,打量着他們三個人。
紫娟忙放下杜劍娘,拔劍出鞘,神差也擺出戒備的架勢來。
杜劍娘坐在一塊大石之上,鎮定如恆,道:“閣下怎麼也用黑巾蒙面?”
原來那黑衣人也蒙着黑巾,他道:“區區跟姑娘那五個白衣朋友一樣,還不到以真面目示人的時候……”
杜劍娘笑了起來,道:“今天怎麼搞的,在一個時辰之內,就讓我碰上這麼多神秘人物……”
她歇了一下又道:“閣下莫非也想協助我?”
黑衣人道:“不錯!”
杜劍娘大感興趣,抬眼道:“哦?那閣下想幫我什麼忙?”
黑衣人沒有正面答話,反問道:“姑娘不是想到陳家店去嗎?”
杜劍娘道:“是!我正計劃到陳家店去……”
黑衣人迅即又道:“那麼這一路上有人要攔截你,姑娘知道吧?”
杜劍如道:“當然知道!”
她又反問黑衣人道:“閣下就是想通知我這件事?”
黑衣人搖搖頭,道:“這事當然用不着區區多階……”
杜劍娘好奇地道:“難道説閣下你想協助我與竹林院的人一講?”
那黑衣人又搖搖頭,杜劍娘忍不住訝道:“閣下想告訴我什麼?”
黑衣人沉吟一會,似乎下了決心,才道:“區區想提醒姑娘一件事,只不知姑娘有沒有興趣知道?”
杜劍娘道:“笑話!如今大敵當前,任何人給我消息,不論真假我都有一聽的必要,閣下清説吧!”
黑衣人道:“區區並非有什麼竹林院的消息要告訴姑娘……”
杜劍娘不禁有點發火,道:“這也不是,閣下何不將要説的話,痛痛快快説出來?”
黑衣人終於道:“區區想警告姑娘一句話,以你目前的腿傷,勉強想闖過竹林院的陷講,正如飛蛾撲火……”
杜劍娘噗嗤一聲道、:“敢情閣下在勸我向竹林院投降?”
黑衣人很正經地道:多區區沒有這個意思……”
杜劍娘道:一那閣下是什麼意思……”
黑衣人道:“區區只希望姑娘將傷治好之後,再設法到陳家店去,這樣還有成功的可能……”
他這席話雖然透出他的關切之情,但杜劍娘卻以為對方正在譏笑她不自量力。
是以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甚是難看,道:“閣下不必多言,讓路!”
那黑衣人一動不動地凝視着杜劍娘,片刻之後,才吁了一口氣,道:“姑娘此去但憑匹夫之勇,死得實在大不值得……”
杜劍娘怒哼道:”“閣下讓不讓路?”
黑衣人道:“要區區讓路可以,只是姑娘先得讓區區替你驗過傷勢……”
這人為什麼要關心杜劍娘呢?是不是真出自於他的真摯?抑或想設計陷害她?儘管那黑衣人的態度和言語,都透出他的關切之意,但杜劍娘決計不會任他過來療傷,是可以意會的。
因此她再度説道:“閣下不必狗咬耗子,在此多管閒事,讓開!”
不料黑衣人這次一句話也不説。身形晃了一下,竟欺向了杜劍娘。
他的動作奇快,快得神差和紫娟兩人幾乎來不及攔截他!
只見紫娟劍招才出,黑衣人一伸手揮向杜劍孃的右手腕。
所幸神差就在這個時候,也及時推出一掌,他和紫娟的合擊之式,立刻將黑衣人逼退了一大步。
但那黑衣人變式之快,無與倫比,只見雙腿微微一彈,已經又撲了過來,這隻在電光石火之際,更使杜劍娘吃驚的是,黑衣人反撲之勢不但快,而且是朝她背後而來的。
換句話説,黑衣人本由正面攻來,但正面遭到紫娟和神差的死力抵住,他在退後之剎那間,竟不知用什麼手法,一下子便繞過神差和紫娟兩人,而跑到杜劍娘背後來。
神差和紫娟兩人倏覺對方身形一晃,再抬眼時已失去了黑衣人的所在。
他們兩人這一驚非同小可,迅即反過身來,正好看到那黑衣人已撲近了杜劍娘。
杜劍娘雖則兩腿使不出力來,但雙手完好如初。
她一瞥見黑影撲到,想也不想,雙拿一揮石地,人忽地向上空疾彈而去。
這一彈元與倫比,而且姿勢美妙之至。
殊不知那黑衣人身手快捷,前撲之勢悠然而止,雙手一措,正好抓住杜劍孃的雙足。
他就勢一扯,那杜劍娘立黨身體往下一沉,待發覺之時,人已落在黑衣人手中。
他掙扎了一下,只覺得左手腕脈門被扣得緊緊的,只好道:“閣下既已扣住了我,那麼就請吧!”
地閉上了一雙靈眸,意思是要黑衣人不妨將她一掌殺死。
黑衣人卻冷冷道:“姑娘不要誤會,區區並無殺你的打算。”
杜劍娘左手被扣,不禁詫然道:“閣下既無傷我之意,扣住我的脈門,又為的是什麼?”
黑衣人道:“區區只想查一查姑娘的膝傷,是不是有辦法治癒……”
這時神差已怒急道:“放開小姐!否則我要不客氣了……”
杜劍娘望着他沁出冷汗的額角,道:“我不這樣做的話,萬一波閣下所乘,豈不要後悔莫及?”
由她這句話聽來,杜劍婦根本自始就不相信那黑衣人真要替她療傷的。
黑衣人默不發一語,杜劍娘以為他將知難而退。
沒想到黑衣人長嘆了一口氣,再次數近了杜劍娘!
他這個舉動,杜劍娘想沒有想到,欲退之時,黑衣人已五指箕張,抓向她的香肩。
杜劍娘忙不迭翻院硬擋,但當地的碗口才切上對方的手指,猛覺那黑衣人的指頭,居然宛如鋼鐵,其硬無比。
杜劍娘嚇了一跳,忙撤過香肩,不敢用手脱去找開對方的指勢,想不到黑衣人那五指攻勢原是一記虛招,杜劍娘香肩才培已進開,黑衣人另一手指風已迎頭罩下!這一突變使杜劍娘驚呼一聲,無奈地的雙腳根本動彈不得,想統也躲不開去。
因此她在剎那之間,身上的四處穴道,頓被對方指風橋中,人便呆呆地坐着瞪眼。
這時紫娟和神差兩人已由左右衝了過來,那黑衣人快速地與他們交換了一個照面,然後長嘯一聲,人如疾矢,射向河牀對岸而去,紫娟見他想逃,輕叱一聲道:“喀不得你走!留下命來!”
輕叱聲中,紫娟和神差兩人,已仗劍就要趕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背後傳來杜劍娘輕脆的聲音道:“你們不用追了!”
紫娟和神巧聞聲止步,露出詫異的眼光,國注着杜劍娘。
只見杜劍娘緩步朝他們兩人走了過來。
紫娟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驚道:“小姐!你……”
杜劍娘含笑站在她的面前、道:“我傷勢已痊癒……”
她的臉上又轉為嚴肅,道:“唉!那黑衣人誠心想幫忙我,而我卻那麼不通情理地點中他的穴道,使他受了腦……”
紫娟道:“小姐的意思是説,那黑衣人將你的膝傷治好了?”
杜劍娘道:“他以隔空點穴之手法,點中了我身上的四處穴道,使我脈通血活,一下子就可以站起來……”
神差道:“這人的認穴之準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令人歎服的是他居然能解開陳公成獨門的手法……”
杜劍娘道:“那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之處……”
神差訝道:“什麼?他能一舉解開穴道,我們卻一直束手無策,小組真以為這沒有什麼了不起?”
杜劍娘道:“是的!因為那蒙面黑衣人便就是神探陳公威!”
此言上出,使紫娟和神差兩人都露出不相信的神色,注視着杜劍娘。
杜劍娘徐徐又道:“我雖然不能確初防l哺*僕人對超貼整們剛十。人是陳公威,似是可以肯定的……”
神差道:“就憑他能解開小姐的穴道這件事,小姐就能如此斷定?”
杜劍娘道:“不錯!除了陳公威之外.有誰能解開他的獨門點穴之法呢?”
她沉吟一會,又道:“再説!除了除分成少外I古往下階,:1官而曰。我呢?”
神差道:“這麼説,我們真應該感激他了?”
杜劍娘搖頭道:“不!陳公威克黨許多端,他不會真心來協助我的!”
承購酒F凰”是同!何況人們陳作態m除從時正反解周初“星周他前來解穴,咱們也用不着感激他?”
神差對紫娟這席話,雖覺有些不以為然,但他並未予以反駁,只淡淡地道:“小姐!那人是不是陳公威,我們不久就可知道,目前要緊的是如何闖過火炮大陣,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神差和紫娟感覺到杜劍娘神采飛揚,氣勢如虹,雙雙精神一振,宏聲應“是”,立刻領先走下河牀。三個人且行且走,杜劍娘原有的孤單之感,已消失7不少。
她突然發覺,在這種孤立無援,面臨強敵之時,竟然會有一股難以抑住的企求,企求朋友施予援手。
杜劍娘不禁暗中感慨,武林之大,江湖之廣,她闖蕩了這麼多年居然連一個可以幫忙的朋友都沒有。
一念及此,杜劍娘忍不住對自己以往的作風及倔強的個性,生出疑惑*。
她從來不承認自己應該廣結善緣,也從來不想求朋友協助。
可是此時,她卻不能不承認朋友的重要了。
哪怕是片言慰問,或者是些許的鼓勵,她相信在此時此地,對他都是相當重要的。
於是,她想起了莫家工、薛美美,甚至陳公成,只要有可能與竹林院對敵的人,杜劍派都想封了。
她不能否認此刻實在很需要奠家王的協助,可是該到哪裏找他?杜劍娘正在胡思亂想,走在前面的神差突然打斷她的思路,道:“小姐!我們就這樣闖過去?”
神差道:“屬下以為,前面步步陷階,我們應該先刺探一下,否則貿然過去,似有不妥……”
杜劍娘道:“你的意思是要先過去除探一番?”
神差道:“是的!屬下覺得咱們在闖入火炮大陣之前,應該先找到巫老師談一下!”
杜劍娘“嗯”了一聲,道:“你的簡旦有道理,巫老師是非分明,如能説動他來見我一面,那麼火炮陣也個就不足畏了……”
她眸中露出希望.誼:挪麼.就有煩言尊者你跑一趟了!”
神差道:“是!屬下一定設法找上巫老師!”
他躬身一禮,又道:“屬下立刻動身,務請小姐在這附近等候!”
杜劍娘看了看天色,道:“咱們以酉時三刻為限,戌時一支,我和紫姐就不能再等你……”
神差道:“是!三個多時辰時間已夠,屬下暫時告辭!”
他轉身朝前大步而去,留下杜劍娘和紫娟在路旁林子裏等候。
不一會兒,神差已來到陳家店三里外的一株老松之下。
附近沒有一個行人,氣氛顯得那麼不尋常,使神差不得不停下來,打量前面的情況。
墓地,他覺得他的四周有人在窺探。
當下他冷哼一聲,追:“朋友!何不出來一見。”
聲音方落,“頓,頓……”救聲,有七、八個人縱落在他的四周,對他採取包圍之勢。
神差冷眼一瞅,立即看出這些人都是竹林院的高手。
他正想發活,想不到那八個人吭也不吭一聲,突然聯手攻向了他。
神差怒喝一聲,左推右拿,迅速地還了三招之多。
他身手得自秘門真傳,單影虛虛實實,使那八名竹林院高手,一時不知如何出手攻他。
這一猶豫,讓神差搶得先機,掌勢宛如飛花落絮,湧向前面兩名持刀大漢。
那兩人只覺得幻影晃動,還沒看清對方方位,。那神差的雙掌已然劈中他們。
兩聲問哼過後,神差快速地移形換位,俄然回身攻向另兩名敵人。
就在這個時間,道旁傳來一聲急哨。
剩下的六名大漢,突然同時躍開。
不一會兒,全部躲進大路的兩面。
神差一陣錯愕,左面忽地黑影一閃,打來一塊圓形之物。
那圓物來勢奇快,帶動嘶嘶之高,朝神差所站立的地方發來,神差雖在諸愕之間,但他馬上看出那圓物的來歷,原來是竹林院賽諸葛所創制的大池一他想也不想,身形不退反進,一個投地,撲向那人彈擲出的方向。
這一撲正好與那火彈錯肩而過,人彈落地之時,神差已衝進了路旁!
他看也不看背後火彈爆炸的情形,人影一動,決如鷹隼般地射向那發彈之人。
神差的動作完全出乎敵人的意料之外,因此那發彈三人,根本來不及門避,就被他盯住!那人嚇了一跳,呼一聲滾了開去,差點就叫神差補個正S。
神差冷冷道:“閣下身手不弱,能還開本人這一撲,顯見是竹林院的重要人物之一,何不報上名來?”
那人站在離神差五、六步遠的地方,道:“本人是千手如來司徒堯……”
神差恍然道:“哦?原來閣下是竹林院的總管……”
他的臉面修地露出重重殺機,又道:“閣下算來也是武林成名人物,為何用那卑鄙的手段偷襲本人?”
千手如來司徒堯道:“兵不厭詐,本人攻你不備,又有什麼不對之處?”
神差道:“好,好!那麼本人也就不客氣了!”
他雙拿一交,修地欺向司徒堯。
神差出招之快,使司徒堯大為震駿,他只覺得對方身影一動,左助已射出一道指風了。
司徒堯手中托住人彈,根本挪不開手抵擋,因此很迅速地往後便退。
這一遇,被他迫退了十步之多。
神差身形頓了一頓,再抬眼之時,那司徒堯已在十丈開外高舉着手中的火彈,喝道:
“閣下不要再通過來,否則本人人彈一出手,閣下就得粉身碎骨!”
神差突然仰天笑道:“司徒堯!你真的敢將你手中的火彈擲出手?”
司徒堯徵了一怔,不由得用心思忖神差為什麼説他不敢擲出人彈之言。
他就這麼任一下,那種差已如黨怎般地,悄然逼近高他三、四步的地方。
只聽神差朗然笑道:“司徒堯!這回你真是不敢擲出人彈了!”
兩下距離那麼近,司徒堯當然不敢將火彈擲出手,否則連他自己都將波及。
這時司徒堯不禁大為後悔,剛才他後退之時,雙方區離有十丈之多,他居然沒能在那個時候擲出火彈。
心裏一有如此後悔,眼光自然現出慌亂。神差看得清清楚楚,道:“司徒堯!你要能有果決的心意,也不會叫我一句話就説住了你擲彈的決心司徒堯心想:剛才神差僅用一句相激的話,就使他失去一次抓彈攻擊的機會,看來這人年紀雖輕,心術倒是不可忽視的。
他慢慢往後退走,但種差卻緊緊逼近,道:“司徒堯!本人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將距離拉遠的……”
不能將雙方區離拉遠,司徒堯等於不能使用火彈攻敵。
而且他生怕神差弊然攻他,因為要是這樣的話,他手中託着火彈,委實無法還手進招,那麼他將處於非常不利的境界之下。
所以神差一逼近,司徒堯立刻長嘯示各,以招引他的手下過來幫他。
司徒堯佩聲才發,神差已全力進招,呼地向他攻了一*。
司徒堯手同伶俐,嚇得一個旋身,正好自種差助下一穿而過!
神差看準他沒辦法還手,是以但攻不守,把式看來就越發凌厲快捷了。
他一個挫層,司徒堯身形才自他購T#過,神差6叵*一拍,前後甩了出去!
這一掌詭異之至,同時神差也佔了無須護住助部的便宜,那掌勢因此更快更竣。
司徒堯險險穿越而去,神差的反手一掌,已疾拍而至,卜的一聲,正中那司徒堯的屁股。
這一掌勁道十足,司徒弟被打得往前直市,一個踉蹌不穩,栽得鼻青嘴腫,狼狽之至。
人栽倒還不打緊,司徒堯手中的那枚火彈,卻因沒有託穩,滾落在地。
火彈一高手,司徒堯驚喝一聲匍伏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神差見狀也駭了一跳,慌忙向後竣運!
幸虧那火彈雖然摔在地上,而且浪了兩、三該,但並沒有引起爆炸。
神差念頭轉得好快,他一見那火彈沒有引出爆炸,旋即一個縱身,躍到那人彈落地之處,探手將它撿了起來。
此時司徒堯正好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見神差已抱住那枚火彈,立刻喝道:“將那火彈放下去!”
神差冷哼一聲,躍至司徒堯之前,道:“這人彈根本炸不開來,本人要它何用?”
他將那火彈用右掌捏住,又道:“司徒總管要是捨不得的話,哪!還給你!”
司徒堯看見神差所捏的部位,正是那枚火彈的機關所在,如不慎用力太大,機關一動,火彈瞬間就會爆炸開來。
他駭然後退,不想神差捏着火彈,緊隨而至。
司徒堯急得滿頭大汗道:“閣下如此捏着火彈,一碰上機關便會炸開來,咱們兩人就難達一死……”
神差心絃震了一下,他原不知這火彈按有機關,所以隨便託在手裏。
此刻司徒堯提醒了他,他確確實實嚇了一下。
不過他迅即恢復鎮定的神色,道:“司徒堯!你想拿話唬我?”
司徒堯見他靠過來一大步,慌忙退了二步之多,這回神差看清楚他雙眼爆出駭急,道:
“司徒總管!敢情你真的怕死?”
神差已從司徒堯的神情中,付度出那火彈確是按有機關,不使胡鬧拿捏。但他為了弄明白機關在什麼地方,有意裝出不經意的樣子,逼使司徒堯為了活命,而主動説出火彈機關的開啓之法。
司徒堯一見神差仍然不很用心地托住那枚火彈,心裏很急,道:“你萬勿用全力握住火彈……”
神差道:“哦?這樣就會觸動機關嗎?”
他將火彈舉在眼底,咯咯看了一下。
司徒堯忙道:“火彈是由兩個半圓鐵蓋拼成的,你看見那片較小的蓋頭嗎?”
神差一經司徒堯提起,果然發現那枚火彈是一大一小的兩個半圓鐵蓋拼在一起的。他掃了一眼,便道:請見了,機關是不是就安在這小鐵蓋下?”
司徒堯閉住了口,敢請他不願説出火彈的秘密。神差見狀笑了,忽然伸出左手裏指,作勢就要按下那火彈的小圓鐵蓋部份。
司徒堯臉色慘白,道:“慢……慢着!閣下這一按,大……大家都……都沒命……”
神差停止食指按下去的舉動,道:“如果這樣子按下去便會爆炸的話,剛才掉在地上,為什麼沒有炸開來?”
司徒堯道:“剛才落地之時,可能機關未被觸發,所以滾了兩下,幸不爆炸……”
神差道:“原來這機關還須很大的力道才能使它觸動,對也不對?”
司徒堯點點頭,道:“對:所以你用力按下去,火彈將會因此炸了起來。”
神差正在考慮另外一個問題,所以沒有理會司徒堯的話。
他沉思一會,拾跟道:“那麼你們在投擲之時,一定要使這小圓蓋頭擊中目標,對吧?”
司徒堯將目光移走,好像害伯神差自他的目光中,尋出那問題的答案似的。
神差笑笑,道:“你不告訴我沒關係,反正我的猜測一定沒錯。”
這時他們的四周已出現了一大批竹林院的高手。
但是那些竹林院的高手,可能忌撣神差手中的那枚火彈,僅在遠處形成合圍之勢,沒敢靠過來。
神差環顧-下,道:“司徒總管!你要不要我試試看?”
司徒堯道:“閣下想試什麼?”
神差道:“試試看我會不會擲這火彈呀?”司徒燒冷冷道:“沒有本人將投擲之法説出來,你能使那枚火彈在投出之後炸外來!也只是巧合而已……”
神差道:“那你為什麼不敢逃開?”
司徒堯道:“因為閣下身手快迅,我根本逃不掉你的追蹤。”
神差笑道:“不是伯我自你背後錦出火彈?”
司徒堯道:“閣下要真的將火彈擲出的話,本人必可反客為主,使你處在不利之地位、只不知閣下信也不信?”
神差細細回味他這一句話,心想:原來他們不但有投擲之特別手法,而且還有接下火彈的能力。
換句話説,神差從司徒堯的話中,體會出要使火彈一擊爆炸,或安全接住它,都有一定的手法。
他想及這一點,不禁暗暗慶幸剛才沒有貿然將火彈投了出去。
那麼竹林院投擲火彈的手法,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呢?神差反覆看了那火彈的外形,恍然道:“司徒堯,本人已看出這火彈的施放手法,閣下信是不信?”
司徒堯濃眉一皺,道:“那麼,閣下也知道如何安全地接住它了?”
神差肯定地道:“不錯!”
他的語氣和神情,使得司徒堯不能不相信他的話。
突然問,司徒堯湧起一股殺機,逼得他再也忍耐不住,驟然攻向神差!
神差看來貿然沒有提防,司徒堯身形才欺近了他,他立即躍開了二、三丈遠,道:“司徒堯!你不怕我按下機關,使我們兩人同歸於盡嗎?”
司徒堯冷笑道:“放心!閣下決對不敢這樣做!”
神差訝道:“那你剛才為什麼那麼怕我引爆火彈?”
司徒堯道:“此一時,彼一時,剛才我怕你不知機關所在,因而觸動了它,此刻閣下既已知道,難道你不會加倍小心嗎?”
他的話見解極探,難怪他敢出手攻擊神差。
因為神差沒有理由會跟他同歸於盡,所以他既已知道機關所在,自然會小心避免觸發。
再者神差也不敢貿然擲出火彈攻擊司徒堯,因為他必須先考慮會不會被對方接了回去這個問題。
是以司徒堯謀定而動,此番放手襲擊神差,委實不是情急拼命。
如此一來,神差有火彈在手,反而礙手礙腳,正如司徒堯剛才的情形一#。
他一面躲避司徒堯的攻擊,一面在心中飛快地思忖那火彈施用之法。
三個照面之後,神差望着再次逼向他的司徒堯,大聲説道:“司徒堯!你仔細瞧清楚!”
司徒堯見他將火彈舉了起來,以為神差要將火彈投向他,猛地哈哈笑道:“閣下請吧!”
神差嘴角牽動一下,突然將手一揚,那枚彈呼的一聲,朝他左側疾飛而去。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同時傳來聲慘叫。
原來神差揚手之間,將火彈投向離地左則十來丈遠的那些竹林院高手,且-擊中的,當場炸死了三名敵人。
司徒堯神情一凜,道:“閣下果然想穿了火彈施放之法?”
神差露出神色,道:“我只要在投出之時,使火彈的兩例受力均勻,以固定火彈前進之勢,不就可以便那前頭的機關,因擊中物體而觸發嗎?”
司徒堯道:“閣下真以為如此容易嗎?”
神差道:“不!我在投出施力之時,還要不使火彈成翻滾之狀,對也不對?”
司徒堯道:“那還用説,一旦火彈翻滾而出,中的之時如是背後大圓那一面,火彈豈會爆炸?”
神差笑道:“賽諸葛的火彈設計雖然精巧,可是施放之法也不過如此而已,本人算是領教過了……”
他話一説完,大步就要離開。
司徒堯叫住他道:“且慢!你以為沒人可用火彈傷你了?”
神差停了下來,回身道:“莫非閣下還想用火彈傷我?”
司徒堯堅決地道:”不錯!閣下有沒有膽力讓本人一試?”
神差神態自若地道:“好吧!你有本事使出來,本人絕對接得住!”
司徒堯揮手一招立刻有一名手下託着另一枚火彈走了過來。
神差望了他-眼,笑道:“閣下妄想再用火彈傷我,希望你不要後悔才好!”
司徒堯道:“本人一定要閣下死得心服口服!”
他轉過身子,走到離開神差有十五文遠的地方,大聲又道:“閣下準備好!本人火彈就要出手了。”
神差高聲道:“等一等,你攻我守,這便宜你佔得太大了!”
司徒堯道:“這是閣下自找的,難道你後悔了?”
神差道:“後悔倒沒有,不過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此方能公平!”
司徒堯沉吟一下,道:“好吧!本人也不樂意白佔你這個便宜,你有什麼條件説出來神差道:“如果本人不幸命喪火彈之下,自無話説,萬一本人躲過閣下的火彈,閣下準備怎麼樣?”
司徒堯徵了一徵,道:“設使閣下有此幸運,本人答應放你一馬,讓閣下自由離開此地,絕不阻攔……”
神差大聲笑道:“你的火彈既然傷不了我,閣下的武功又不一定是我的對手,我要離開此地還不簡單,閣下這條件不免大沒意思吧?”
司徒堯問道:“那麼你想要我答應什麼事?”
神差徐徐道:“要是閣下傷不了本人的話,清閣下替我約見一個人,怎麼樣?”
司徒堯訝道:“閣下想見什麼人?為什麼非要本人代為約見不可?”
神差道:“本人想見一見括天前巫濟……”
司徒堯“哦”了一聲,道:“閣下想見巫溪?”
神差道:“怎麼樣?有什麼難處?”
司徒堯道:“是有困難……咽為這事沒有社姑娘的同意,巫溪絕對不敢來見閣下!”
神差道:“你不會瞞着那踐婢偷偷替我約見?”
司徒堯想了一想,覺得這方法確可一試,他又想:不管神差見巫溪的企圖如何,橫豎都是他們秘門之間的事,於竹林院沒有什麼不利的地方。
當下他很豪爽地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巫老師若不想見你,我可幫不上忙……”
神差道:“半個時辰之後,我在前面那於河牀等他,你只要將話傳到,其餘可以不必管!”
司徒堯答應道:“好,就這麼辦……你準備好,我可要出手了?”
神差遙遙作個“請”的手勢,那司徒堯將人彈託在手中,已擺出投擲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