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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可恨!她又不見了!

    當早晨的陽光迤邐了一室,齊旭驚憾的發現了這個事實。

    過去,從未有女人逃離他的懷中,唯有狂喜的纏着他不放。

    她們全都渴望得到齊家少奶奶的位子,他知道,所以他從不曾為女人費心思。

    但是,唯獨那女孩,有着與眾不同的氣質,令他察覺到她內心的不安。

    他會把她找出來。

    不論她在哪裏,他都會千方百計的把她找出來!

    他有着非得到她不可的決心,他要她,答案就是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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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個女傭,恰似接受拷問的犯人,於齊旭的卧室中央,一字排開,個個表情驚慌。

    齊旭隨手端起放在茶几上的咖啡,湊到唇邊,正要輕啜一口,忽然像想起什麼,只見他眉頭微蹙了一下,長臂一仲,咖啡已遞到工管家面前。

    「給你。」語罷,齊旭站起身來,踩着穩健的步伐,在眼前這三十八張極度陌生的臉孔前來回踱步不已。

    「謝謝少爺!」身穿黑色燕尾服,頭髮梳得油膩的王管家,兩顆眼睛一下子雪亮起來。

    要知道能喝到少爺親自遞來的咖啡,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情,尤其還在這麼多的女傭面前,少爺簡直給足了他面子。

    接過少爺的咖啡,王管家超感動的品嚐着咖啡的滋味。

    「家裏就只有這幾個女人嗎?應該還有人尚未來報到吧?」現在就算把齊旭打死,他也不肯相信家裏就真的只有三十八個女傭。

    要知道是他親眼看見他的小女人走進別墅裏,可是,他卻怎麼也找不到她,這一切恰似王子拿着玻璃鞋去尋找灰姑娘,不一樣的是,王子比他幸運許多,至少還有玻璃鞋可以尋跡,但他卻什麼都沒有,要他脾氣如何不暴躁?

    「少爺,不多不少,確實只有三十八個女傭,少爺,她們全在這了,一個也沒漏掉。」王管家小口小口的啜着咖啡,一面做作的作揖。

    「可是……唉!」齊旭又重新瞄了她們一眼,俊美的臉上淨是惱怒,旋過高大俊朗的身子,頭也不回的走出卧房。

    王管家濃眉好奇揚起,微弓着身子,端着咖啡快步追上,「少爺,不如你把名字給我,我幫你把她八代祖宗都查出來給你。」

    齊旭停下腳步,俊容換上一張令人更加畏懼的陰狠表情,「我要是知道她的名字,還犯得着一個個找嗎?」

    「這……」王管家面露尷尬的用手掌摩着咖啡杯。

    「王管家,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確定家裏就只有這幾個——女人嗎?我要找的女人,是非常的嬌美動人且年輕。」齊旭的眸裏透着惡狠狠的光芒,一副他敢不説老實話,就不會給他好日子過的模樣。

    王管家為難的戳着杯子邊緣,有些不知所措的又端起來喝了一口咖啡,嚥了一口口水,「小姐算不算在內?」

    「你找死呀!」齊旭的黑眸惡狠狠地掃他一眼,這時候還跟他開玩笑,欠罵!

    王管家受驚的把杯子擋在面前,「少爺,你要找的是嬌美動人的年輕女孩啊,家裏的女傭根本沒你説的那麼年輕貌美,你又問家裏確實只有這幾個女人嗎?小姐是女人,我自然要問你算不算在內了,小姐只是行動不方便,其實還挺年輕美麗的嘛!」

    「被你氣死!」

    「好好好,大少爺,別生氣,家裏其實還有一個是完全符合你所形容的女孩,這一個呀……我……

    我老實説,活到這把年紀,閲覽過無數個女人,從沒看過這世上還有哪一個女人比得上這位小姐的清靈秀麗,她簡直活像仙女下凡一般清靈脱俗……」

    「誰?」齊旭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我不敢説。」王管家死命的搖着頭,「説出來的話,被你罵得狗頭淋頭,還算事小,萬一不幸……丟了小命,嗚,那多划不來呀!」

    十幾年來,小草小姐的名字對家裏而言簡直是個大禁忌,沒人敢提,縱然王管家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輕易勾起主子的回憶。

    「説。」

    「呃……」

    「説不説?」

    「這個……」

    「我擔保你沒事。」

    「真的?」雖然得到了這面免死金牌,王管家還是多少有些顫慄,雙眼不時觀察少爺的表情,「好吧,是……是小草小姐啦!」

    「小草小姐?」齊旭一時之間想不起家裏還有什麼小草小姐。

    此事讓他心生疑竇,眯起眸子,「你開什麼玩笑,家裏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草小姐?我只有一個姊姊。」

    「不不不,我指的是……秀莉小姐收養的女兒。」

    「該死!」霎時,齊旭像被電觸到,渾身顫慄了一下,旋即,那刻意隱藏在最深處、最不願被觸碰的記憶,像絲一般被抽了出來。

    齊旭眯起鷹一般鋭利的眸子,又兇又狠地射入王管家驚慌失措兼無辜哀怨的眸子。

    「大少爺!不關我的事呀!是你逼我提起的——」

    「你給我閉嘴!以後不管你有什麼理由,膽敢在我、小姐,以及老爺、夫人面前,提起這個女人的名字,我就要你永遠消失在我面前!」齊旭氣炸的撂下狠話。

    「是是是!」王管家猛點頭,仰起首,一口把咖啡飲盡,他吐吐舌頭,望着空杯子,狐疑的問:「大少爺,這咖啡不是剛煮的嗎?怎麼是冷的?還有股怪味兒。」

    「我三天三夜沒回家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杯咖啡應該擱了三天了,不知哪個懶惰蟲忘了收,我端起來要喝時,幸好即時想起。」

    「什麼!?」王管家一臉晴天霹靂的忙把手扶在門上,彎着身,嘴裏發出惡惡惡的嘔吐聲。

    「你還好吧?」齊旭的冷眸露出難得一見的同情。

    「大少爺,三天前的咖啡,你還讓我喝喔?我會被毒死——」王管家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齊旭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有叫你喝嗎?」

    「你説要給我啊!」

    「我是説給你,但我沒叫你喝。」

    「大少爺……嗚……」王管家差點淚流一大缸,回頭開始對那羣女傭鬼吼鬼叫,「你們這羣沒用的飯桶!怎麼收拾房間的!?全給我下樓去罰站!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你們!氣死我了,真是快氣死我了!」

    齊旭從不插手去管王管家是如何管教下人的,當女傭們一個個魚貫的步出卧房,齊旭才把身子一旋,大步踱回偌大奢華的卧房裏。

    卸下睡袍,往角落一扔,他回頭打開衣櫥,取出襯衫,慢條斯理地穿上。

    他究竟有多久,沒聽到小草這名字了?

    黑眸緩緩眯起,齊旭的眼裏透着陰惻惻的光芒。

    今天王管家破例提起,不禁勾起他沉重的記憶。

    小草這名字不單單是一個抹不去的痛,還是一個禍害,齊旭要人別提起,就是希望父母親和姊姊能逐漸淡忘過去的不愉快。

    只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們不但拋不開過去,還得看着自卑感作祟的姊姊,始終沒勇氣走出户外。

    沒朋友的慰藉、沒男人的追求,姊姊的性情説變就變,每一看到她這副模樣,痛苦就宛如針似的紮在每個人的心上。

    是誰害姊姊變得如此封閉?是她——小草。

    是誰破壞了他們美好的家庭氣氛?也是她——小草。

    又是誰讓他多年來不願和姑姑説一句話?還是她——小草。

    一切的一切,都是小草惹的禍!

    他無法再像孩提時期那樣幼稚的去捉弄小草,只好故意對小草不聞不問、故意對小草視而不見,他要小草一輩子活在歉疚裏,獨自去承受這一屋子的人留給她的譴責,至死方休。

    就因為他有這麼多的「故意」,因而他早已經忘了小草孩提時的模樣,更不用説是成年後的小草……而他更懶得去管那個小草生得什麼模樣!

    一年前,要不是好管閒事的王管家,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去搭救就快被人染指的小草,以他的冷血作風,根本連理都不會理會這件事。

    那一次,他雖然破例出手救了小草,卻仍不願轉過頭去看看小草,連一眼,他都不願看。

    在這裏,只有姑姑不恨她,也只有姑姑喜歡她。

    在這裏,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她,就算有一天她真成了孤魂野鬼,也不會有人願意去多看她屍首一眼。

    小草,是一個禍害,是一個被刻意塵封起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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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氏集團大樓的外觀設計獨樹一格,採用雙幢式結構,其基座宏大方正,穩穩承載雙棟大樓,外牆由低反光的黑墨玻璃帷幕覆面,增添獨特的個性風格。

    午後四點四十分,離齊氏員工下班的時間只剩下二十分鐘,一名身穿白色套裝的年輕女子,氣質高雅的踩着三寸高跟鞋,走出具有時尚風格的業務部辦公大廳。

    她是齊旭的秘書翁倩,準備去跟總裁報告今晚的行程。

    她走出辦公區,搭電梯直達四十一樓,走出電梯,穿過接待區,拐了彎,步入長廊,來到門扉緊閉的總裁辦公室前,舉起纖指,她優雅的敲着門。

    「進來。」裏頭傳來總裁低沉富磁性的嗓音。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外觀被巨大電視牆包圍,翁倩看了一眼跳動的數字,抿唇笑了笑,推開雕花的玻璃重門而入。

    玻璃帷幕具遮陽效果,擋住夕陽的餘暉,昂貴的真皮沙發組,具多種科技功能的紅檜木辦公桌,以及來自唐朝的古董花瓶和古董畫,在在彰顯著總裁辦公室的富麗堂皇。

    齊旭坐在辦公桌前表情嚴肅的整理着資料,翁倩走到他身邊停下,傾身翻開手中的資料夾,嫩唇微啓,語氣輕柔地道:

    「報告總裁,英國帝心集團總裁八點抵達國際機場,我已經幫總裁預約九點的酒店包廂……」

    齊旭眯起鋭眸,緩緩落在翁倩身上,「你有事先詢問過我的意見嗎?」

    「總裁?」翁倩面露困窘,心跌了下,「現下安排行程的工作,不是全部交由我處理嗎?」

    齊旭俊顏冷肅看着翁倩道:「不,現在我要你派人去接機,然後取消我今晚所有的行程,由你和公關部李經理代替我出席招待,如果出什麼差錯,我唯你是問。」

    「可是,總裁……」翁倩不安着,總覺得總裁今天很不尋常。

    「立刻去辦,不得有誤。」

    「是的,總裁。」翁倩看了一眼腕錶,離下班時間只剩下幾分鐘,翁倩匆匆離開總裁辦公室。

    齊旭把整理好的資料分類收放在不同夾層的抽屜裏,然後取起話筒,吩咐助理加強辦公室裏的冷氣空調,他覺得有點熱。

    找不出理由,齊旭今天莫名的心煩氣躁,辦公時都會閃神。

    商場的利益糾葛很複雜,齊旭身為齊氏跨國集團的總裁,理所當然把全部心血都投注在公司裏,即使睡眠不足,他還定無怨無尤,像個拚命三郎,比別人付出雙倍的精力經營事業,齊旭雄心萬丈,即使外界批評他霸氣十足,他也完全不當一回事。

    今晚,他會不顧一切的推掉所有的約會,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

    過去,齊旭總是會選擇下班時間,去應付那羣少數難纏的客户,有時搞到天亮才回家,身心皆疲,卻也認了。

    但今晚……

    今晚他累了。

    或許是真的累了,齊旭把身子倚靠在椅背上,大手抹了一把俊容,疲憊的雙眼才閉上,一抹令人心動的美麗倩影立即浮上腦際。

    美麗倩影渾身散發着一股説不出口的魔力,尤其是當她用那一雙燦爛如星的美眸,默默無語的凝視着他時,他彷彿快要停止呼吸。

    有生以來,他從不曾如此在乎過一個女人,不但了無工作的心思,還為她神傷,甚至坐立難安……

    天啊,他覺得自己快瘋掉了,不停在心裏咒罵着這叫人萬分期待又神秘幽絕的小妖精。

    唉,究竟是誰説:「男人只想收集女人一夜貪歡的愛情,愈多愈好。女人卻想珍藏男人一生難忘的感情,寧缺勿濫?」他偏説整個論調都不對。

    要知道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寧,耳畔不時迴盪着她温柔且激情的嬌吟聲,腦海裏盤旋的也是她迷人胴體和美麗容顏,一整天下來,他了無工作的情緒。

    他辦公時想她、開會時想她,吃飯時也想着她,她就像個無所不在的鬼魂,隨時隨地都會蹦入他的腦子裏,驚擾他體內每一個細胞。

    他知道,她正躲在他所不知道的角落裏,也許她也正隨時隨地地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待入夜了,她才會出現。

    是以,他要讓她知道,他有多麼的重視她,又有多麼渴望見到她,為了她,推掉所有的交際應酬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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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草確定樓下只剩下傭人,才走出房間,到花園澆水。

    不知在花圃前逗留了多久,直到天色漸漸灰暗下來,小草才起身離開庭院,走入玄關。

    她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裏,而是無意識的踩着階梯,步上二樓,接着是三樓,最後的腳步停駐在四樓的樓梯口,抬眸,溢滿愛意的視線投向齊旭的卧房。

    每憶起英俊迷人的齊旭,強壯又威猛的雄軀,怎麼看怎麼誘人,她的心就會噗咚直跳。

    還有,他待她的方式簡直温柔到教人酥了骨頭,他不但温柔,還很清楚的知道她要什麼,也知道如何才能挑起她狂野的情慾……

    被他擁着的那一刻,她強烈感受到生命的喜悦、情愛的滋味,使她情不自禁要痴痴駐足,一夜之後,她仍不知足的想得到更多,促使她得像小偷一樣偷偷摸摸的爬上樓,怕被其他人發現她奇怪的行徑。

    她緩緩地步到那扇門前,小手輕輕落在門柄上,旋轉,喀喀喀,打不開,門上鎖了。

    噠、噠、噠……樓下倏地傳來腳步聲。

    小草忙不迭縮回小手,旋身躲在四樓的後門陽台上,靜待打掃環境的女傭上樓。

    半晌,女傭用鑰匙打開齊旭的房間,良久後,捧了一堆髒衣服走出卧房,步下階梯。

    小草呼了一口長氣,離開陽台,快步走下三樓,卻與正準備走進卧房的齊欣,意外的打了照面。

    「咦?適才不是有人上樓去打掃過了嗎?你怎麼還在這兒?快下樓去幫忙,別偷懶。」齊欣懷裏抱着一頭迷你犬,眉頭輕蹙。

    她以為小草是家裏新來的女傭,奇怪的是,這女傭生得出奇的美,渾身散發出一股高貴典雅的氣質,一點都不像個下人。

    「齊欣,你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嗎?」小草淡淡的表示。

    小草偶爾會在陽台上看見齊欣在庭院裏和狗兒玩,小草認得那狗兒,她曾帶到公園去遛,還把公園裏的糞便全部裝回家,現下回想起來,真的覺得當時的自己蠢得像一隻豬,怪不得齊旭會氣成那樣。

    所以,她知道這個人是齊欣,也許是長期關在室內的關係,齊欣膚色近乎死白,渾身散發着一種很纖弱的骨感。

    赫!

    意識到她是誰,齊欣身子抖顫了一下,不知所措起來,身一轉,她逃回房內。

    「等等!」

    小草沒想到齊欣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忙不迭追了上去。

    叩!

    齊欣卻已經步入卧房,順手把房門關上。

    小草着急的捶打房門,「齊欣,以前我不追究你的抹黑,是因為我只求留在媽媽的身邊,但,現下情況不一樣了,齊欣,我請求你出面,替我洗刷冤情——」

    以前的小草委屈求全,只求留在媽媽的身邊,做個有母親疼的孩子,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現在不一樣了,她戀愛了,而她的戀人是齊旭,為兩人美好的未來,小草覺得有必要揭露真相,否則她就得永遠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偷偷摸摸的戀愛!

    「你瘋了!」齊欣無措的甩着頭,「我怎麼可能這麼做?這麼多年以來,你不是都默默的承受着一切?現下為什麼卻要我這麼做?你明知道我辦不到的!」

    「我有我的道理和需求呀!齊欣,我一點都不怪你,真的。我發誓!」小草明白齊欣正在逃避事實,「齊欣,算我求你好嗎?你心裏有數的,我沒有推你,齊欣……」

    齊欣自責的閉上眼睛,「你走吧……我永遠都不想看見你。」

    「齊欣……」

    小草仍不死心的拍着門。

    「走吧!我爸媽就快回來了,你再不走,又會被我爸媽誤會你是在騷擾我了,你快走!求你快走!」

    齊欣痛苦的掩面哭了起來。

    小草都被誤會了十幾年,歲月會逐漸磨去人的記憶,小草何苦還來求什麼澄清?挑起她不願回首的記憶?重燃她心中的罪惡感呢?

    憶起當年,驕縱野蠻的她,為了陷害小草,扯出一個無比傷人的大謊言,事隔多年後,卻要她出面澄清?

    不好意思,她辦不到,一旦她公開真相,就會被家人知道她其實是個懂得設計陷害的壞孩子。

    她每天都在祈禱,祈禱老天爺能夠念在當時她年紀小,根本分不清事情的輕重,原諒她的所做所為。

    見小草多年來受盡家人的孤立和冷落,而小草只是委屈落淚,隻字不提,也不揭發她的謊言,讓她很自責、很歉疚,也很後悔。

    可是,她是爸爸心目中的好女兒,是媽媽最疼愛的心肝寶貝,她怎能夠被他們發現埋葬在她心裏的秘密呢?

    她不能,她不能啊!

    而小草,愚蠢又可憐的小草,當她用這種方式傷害她,她不但沒怪罪她,還處處遷就她,任由她發大小姐脾氣。

    她就是害怕面對這樣的小草,才不願和小草見面,她害怕那種心虛感、害怕承受那種罪惡感,才會不顧一切的逃避……

    為了躲避小草,齊欣才要求媽媽替她換房間,她搬上三樓,弟弟睡在四樓,爸爸、媽媽則睡在一樓,至於小草,姑姑刻意把小草隱藏在二樓角落中,一間最不起眼的小卧房裏。

    她還特地向媽媽撒嬌,要請媽媽下令,不準小草上樓來騷擾她,更不準小草下樓與他們用餐。

    也許小草怕捱罵,十幾年來,竟然十分乖巧的服從了指令。

    是以,她和小草從此沒機會打照面,想不到今天卻在長廊中碰上小草……

    「齊欣……」

    一念起自己和齊旭的未來遙遙無望,小草便痛不欲生的啜泣起來。

    齊欣閉上眼睛,豆大的淚沿面滾下。

    「對……對不起,就讓我把這秘密帶進棺材裏吧!請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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