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憬琛在門前掏了半天鑰匙,怎麼也找不到公寓大門的開門之鑰,急得他大粒汗、細粒汗地逐一翻過身上每一個口袋。
奇怪,他到底把鑰匙擺到哪兒去了?不是一直都掛在他的褲腰帶上的麼?怎麼會不見了呢?
“甘先生,找不到鑰匙麼?”身後有個聲音阻斷了他的尋寶活動,他轉身望向來者,發現對方是個長得極為帥氣、但帶點脂粉味的男人。“還是我來吧!”那個男人掏出鑰匙,越過他徑自開了鐵門。
“對不起,請問你是……”這個男人看起來有點陌生又有點眼熟,他不大確定自己是否認識他,但偏偏對方又知道自己姓甘,難道他的忘性真如貝苡芙所言,越來越好了?
“我是褚擎宇,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甘先生忘了麼?”褚擎宇不以為意地笑道。
“褚擎宇……”甘憬琛低喃了聲,模糊的影像逐漸在腦海裏成形。“我想起來了,是不是在房東那裏,當時我正在簽約?”而褚擎宇是來跟房東詢問租屋事宜。
“沒錯,我現在住二樓,請多指教。”褚擎宇爽朗地笑了,並伸手與他交握。
“不好意思,我最近記憶力有點衰退的現象,你別介意。”大家的年紀都差不多,自然也沒有所謂的代溝問題,甘憬琛坦白説道。
“無所謂,甘先生實在太謙虛了,你不是位醫生麼?”在他的認知裏,能念醫學系的人都很聰明,而且記性很好,因為他們得熟記人體所有結構和千百萬種藥物及病理反應,沒道理腦力會退化。“就我所知,醫生的記憶力應該要比平常人好得多。”
“醫生也是人,還不都是肉做的,這種事在所難免。”哎——他的鑰匙到底跑哪兒去了?難不成它還長了腳,自己跑去躲了起來?
褚擎宇笑着搖了搖頭。“現在大門問題是解決了,但待會兒你怎麼進屋去?”這個問題似乎比記憶力衰退來得重要吧?他不得不提醒眼前正在傷腦筋的男人。
“不曉得附近有沒有開鎖匠?”甘憬琛疲憊地揉着眉心。
“現在這麼晚了,鎖匠大多關門了吧?”看看錶,都快午夜十二點了。“不過無所謂,我記得不是有個女孩跟你一起向房東租屋麼?萬一真沒辦法,不如你就到她那兒打尖吧!”褚擎宇好心地提議道。
“女孩?”甘憬琛靈光一現,霍地想起鑰匙的下落。“對了,我不就是把鑰匙給了她麼?真是!”他用力地拍了下額頭,立刻向褚擎宇道謝。“我找到鑰匙了,謝謝你。”説完,便跨開大步,往隔着防火巷的另一棟樓走去。
褚擎宇愕然地愣了下,隨後走進大門。“奇怪,不是説找到鑰匙了?那幹嘛還不回家,反而往另一個方向走人了呢?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他低聲地喃喃自語,關上門後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他很快地決定忘了剛才的插曲。
也許能當上醫生的人,腦袋都長得跟一般人不大一樣吧?不然思考邏輯怎麼跟他這個普通人差這麼多?
***
站在貝苡芙的公寓樓下,甘憬琛又開始發呆了,因為他面臨了進入自己公寓時的窘境——他沒有貝苡芙公寓大門的鑰匙。
雖然待會兒勢必得將貝苡芙吵醒,但他記得樓下電鈴的聲響並不大,他不確定那種聲量能不能將貝苡芙叫起來?
而且以她暴躁的個性,不曉得她會不會就朝着對講機向他破口大罵,即使現在已至午夜,但當街被對講機罵,實在是件極損男性尊嚴的事。
正當他猶豫在按不按對講機電鈴時,鐵門裏傳出窸窣的交談聲,不一會兒鐵門就由內側打了開來,走出來的是住在四樓的沐沁汶和熊煜熙。
“啊,甘先生,你來找貝小姐嗎?”沐沁汶一見到他,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
“呃,是,你們……出去啊?”卻正好為他解決麻煩,這讓甘憬琛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我們去吃宵夜。”熊煜熙親密地摟着沐沁汶的腰,一把擋在他和沐沁汶之間。“你想通了?我就説你乾脆搬到她那兒住算了,省得每天早上隔着防火巷這麼喊來叫去,挺刺耳的。”熊煜熙以為自己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不覺多説了兩句。
“呃……不是,我找她有點事,等一下就走了。”甘憬琛脹紅了臉,頭一次知道自己和貝苡芙之間被旁人誤認為是“那種”關係。
“這樣嗎?那明天要不要熊去樓下叫你?”沐沁?脛鞫嵋欏?
“喂!”熊煜熙立刻不滿地喊了聲。
“不用、不用,對不起,老是吵到你們,我一定改進。”哎——他也不想賴牀啊!不過這習慣真的很難戒得掉,因為他根本不是刻意,而是不由自主。“那不佔用你們的時間了,Bye!”老天,再説下去,他都要無地自容了!
熊煜熙向他點了下頭,擁着沐沁汶走出大門,並讓他進到公寓的樓梯間。
直到他關門之際,還聽到熊煜熙以不甚愉悦的聲音説道:“誰教你自作主張?麻煩!”
令他羞窘得快撞牆,只得三步並作兩步走,一口氣直衝貝苡芙住的三樓。
他按了第一次電鈴後,在貝苡芙門前足足等了十分鐘之久,才有勇氣再按第二次,而且按得有點心虛,因為他終於想起貝苡芙好像有提醒他,千萬別忘了拿備分鑰匙的事,可他一回辦公室……不,根本就在離開醫院中庭後,他就完全忘了這回事。
要不是早上那個病例的X光片佔去他太多的思慮,他應該不至於如此糊塗才是。哎——
又等了近十分鐘,他躊躇地把手伸向電鈴,正猶豫着要不要再按下去時,貝苡芙門裏有輕微的聲響發出,然後,她的門就開了。
“憬琛?”貝苡芙靠着門板,惺鬆地揉着眼,看似努力地想把他晃動的身影看個清楚。“這麼晚了不睡覺,跑來我這裏幹嘛?”她都不曉得睡到第幾殿了,才突然被電鈴挖起來,眼睛幾乎撐不開。
“呃,我、我來跟你拿我家的鑰匙。”甘憬琛扒扒頭髮,沒有預期地將視線由她臉上移開,卻在移開後不由自主地倒抽口氣。
由於樓梯間的燈光設備不甚明亮,她開門時他也沒特別注意或多想,現在因不敢看她的臉而將雙眼落在她身上,反而被她毫無預謀的若現春光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室內的燈光透過她單薄的及膝睡衣,隱隱透出她姣好的青春身段,光潔勻稱的小腿、赤裸可愛的腳丫子,不自覺地散發着成熟女體特有的媚態,惹得他不由自主地用力吞下梗在喉頭的口水。
天!他從沒注意到他那鄰家小妹如今已經長大了,而且……很大。
“你家的鑰匙?”貝苡芙甩沉重的頭,連帶地牽動身體的線條,再次令他暗抽了口氣,可是無辜的女主角卻全然不曉得他心頭閃過的異色綺想。
“你喔,當真被我料得準準的,我就知道你會忘了去拿備分鑰匙!”她咕噥地叨唸着,轉身走入房裏。“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或許是因為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她並沒有對他大呼小叫,反而柔順得像只温馴的小貓。
坐一下?他怔忡了下,苦笑地搖搖頭。
萬一他進去坐一下之後不想離開,體內的衝動壓抑不住疲累的理智時,那該怎麼辦才好?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任何機會都不要給他,他還是乖乖地站在門口等她就好。
“喏,拿去。”貝苡芙拿出早上他塞給自己的鑰匙遞給他。“你忙到這麼晚才回來啊?”她打了個呵欠,實在想睡得緊。
“嗯,一個小朋友的病例很麻煩,我留在院裏翻些國外相關文獻對照。”他的眼鎖住她的腳趾頭,紳士的沒敢再亂瞄。“你早點睡,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好啊!”她點頭,緩緩將門關上。
甘憬琛等她把門關上,立刻握緊鑰匙快步衝下樓梯。
“憬琛,那明天早上我怎麼……”貝苡芙才鎖上門又想到明早該怎麼叫他的問題,連忙又拉開大門,卻早已不見甘憬琛的影子,她只得悶悶地又關上門。
“這個每次都要‘等一下’的先生,怎麼今天動作那麼快?”她莫名其妙地喃喃自語,腦子又被瞌睡蟲佔領,她捏捏發酸的肩,沒有多想地回牀上繼續跟周公打交道去了!
***
“苡芙,王醫師説劉大光今天要拆石膏,然後他就可以出院了。”夜班護士鬱茹把工作日誌移交給貝苡芙,並細心地交代注意事項。
“劉大光可以出院了?”她眨眨眼,沒異議地接過工作日誌。“那很好,總算可以把那麻煩精給送走了。”接下來耳根子可以清靜許多。
“唉,我看那個劉大光好像對你滿有意思的,你幹嘛不給他機會?”鬱茹邊收拾桌面,邊好奇地問。
“機會?”貝苡芙愣了下,突然想到自己來台北這麼些日子,好像很久沒再交別的男朋友了。“對啊,我為什麼不給他機會?”不知怎地,來台北之後,她就沒那個心思去注意到對自己有興趣的男人了。
“神經!”鬱茹笑她的自問自答,然後想起之前聽到的一些傳言。“苡芙,‘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拆掉髮上的髮夾拿下護士帽,神秘兮兮地探問。
“哪件事?”這種沒頭沒腦的問話,聽得懂才是腦子有問題,貝苡芙莫名其妙地反問道。
“你知道的,就是院長嘛!”現在很多護士都對貝苡芙嫉妒得要死,她竟然還一副天垮下來有人頂的樣子!?
不過也是,院長就像這間和醫院的樑柱,萬一天真的是垮了,怎麼也壓不到貝苡芙,如果那件傳言屬實的話……
“院長?喔,你説憬琛吶?他怎麼了?”跟鬱茹的動作正好相反,她對着護理站裏的大玻璃,仔細地將頭髮夾在雪白的護士帽之下。
鬱茹閉了下眼。瞧她把院長的名字叫得多順吶!這家醫院裏就屬她有這個膽,要説她和院長之間“沒什麼”,她實在很難相信。
“人家説你是院長的女朋友。”而且是地下女友,沒公開的那種。
“我?我是憬琛的女朋友!?”貝苡芙勝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兩隻又圓又大的黑瞳幾乎凝成鬥雞眼。“別開玩笑了!”這是哪一國的黑色幽默?
“不是嗎?可是大家都這麼説啊!”甚至有人私下猜測,院裏何時會辦喜事呢2
而且聽説有些對苡芙印象不錯的年輕醫生,在聽到傳言之後羣起心碎,連着好幾天都頹喪得提不起勁兒。當然,她都只是聽説而已。
“到底誰是大家?”就是指不出一個名字?這種話根本難以採信。
鬱茹聳聳肩,她的確無法明確指出任何一個名字。
“這就是謠言,你別理它就是了嘛!”貝苡芙夾好護士帽,精神飽滿的對着大玻璃拍拍臉頰,準備開始挑戰另一個全新的工作天。
“真的只是謠言嗎?那真是可惜啊!”鬱茹感嘆地低喃。“院長條件那麼好、簡直是我們院裏單身護士眼中的超級金童,如果可能,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貝苡芙把工作日誌看了一回,順便檢查護理車裏的棉花、棚帶和紗布等消耗品,不很認真的隨口答腔。
“跟院長湊成對啊!”鬱茹的眼睛迸出夢幻的光芒。“如果你能跟院長變成如假包換的男女朋友,那我們骨科在院裏的地位就可以水漲船高了,你説對不對?”
事實上也難怪鬱茹會這麼認為。一般而言、醫院中比較熱門的幾乎都是婦產科、內外科和小兒科,畢竟不可能每天都有人骨折的嘛,而且骨科病患大多是患了骨質疏鬆症或一些長骨刺的中老年人,對她們這種年輕的小擴士實在沒什麼吸引力和挑戰性。
貝苡芙忍不住大翻白眼。
這種事説起來容易,要成真可沒那麼簡單。她和甘憬琛認識了十幾年,要是能發展成那種關係,早就不是現在這種狀況了,她還需要在一大堆男人裏挑東揀西的嗎?
其實她一點都不討厭甘憬琛,反而認為他的條件真的很好,而且是她認識的男人裏面最好的,也是她看起來最順眼的一個,無怪乎她跟憬琛的感情會特別好。
只是他們都太習慣彼此的存在了,習慣到像只要活着,每天就得吃喝拉撒睡一樣,所以根本不可能擦撞出愛情的火花,她認為這種機率比中美國樂透獎還要低微,因此她從沒這麼想過。
嘆了口氣,貝苡芙索性不作任何回答地推着護理車,準備去例行性巡房。
“苡芙,要不要考慮看看嘛?”鬱茹見她避而不答,心中的期盼更深,忍不住跟着她的腳步移動,纏着她追問,並不停地在她身邊左轉右轉,好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那是不可能的,鬱茹。”貝苡芙額上出現三條黑色效果線。“你還是放棄這個不可能發生的想法吧!”
“為什麼不可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鬱茹張合不停的嘴巴只剩下“為什麼”三個字。“到底為什麼?”
“不可能就不可能,你別再問了。”問得人家都煩死了!
“別這麼快下決定,最起碼給人家一點遐想的空間嘛!”鬱茹垂下肩膀,開始覺得希望出現裂縫。
“鬱茹,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你該回家休息了。”晚班真的比日班辛苦多了,因為生理時鐘完全顛倒,而且她不想再和鬱茹討論這種不可能的任務。
“真的不行嗎?”
“不行。”現實生活都不可能了,何況她們現在只是假設。
而且就算她肯好了,甘憬琛也未必肯啊!他的條件那麼好,值得更美好的對象,不是像她這種算不上正規的雜牌護士,最起碼也得是正牌俏護士才配得上他。
“為什麼不行?”鬱茹的嘴角垮了下來,開始意識到企盼無望。
“因為我接受你的建議了。”為了不再讓鬱茹存有不該有的幻想,她匆促之間做了一個決定。
“什麼建議?”她曾建議了什麼嗎?她自己怎麼不記得了?
“我決定給劉大光一個機會。”啊哈!靚女決定要重出江湖了
***
“喂,你不要笑得跟個錘子一樣,好不好?”下了班後,劉大光已等在醫院門日攔截她,在離開醫院準備去吃飯的途中,貝苡芙已經受不了他一路不停的傻笑。
“我笑是因為我高興嘛!”劉大光沒想到自己會打敗號稱“醫院金童”的甘憬琛,能幸運地獲得貝苡芙的青睞,同意跟自己約會。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很引人側目?”畢竟一路上這麼亂笑,像個傻蛋一樣,要是她是路過的路人甲,也會忍不住多看他兩眼,然後在心裏罵他白痴。
他一個人白痴就算了,她可不想當個白痴的女伴,太丟人了!
“引人側目才棒啊!這樣大家都會看到我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他不是沒發現別人對他的注目,不過他並不以為意。
“我只答應跟你交往看看,可不代表我就是你的女朋友。”心態上根本完全不同,這傢伙到底懂不懂?
“安啦,我會用最大的誠意和最少的時問讓你認同。”至少他已經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不是嗎?
“隨你。”貝苡芙無力地垂下肩,懶得再跟他辯駁。
“我們去‘鄉情飯店’吃晚飯怎麼樣?”劉大光興奮地提議。
“吃晚飯而已,我們隨便吃吃就算了。”不過是吃頓飯,不管隨便吃或吃大餐一樣會飽,而且她不大喜歡昂貴的大餐,還不如小吃攤來得自在。
“那怎麼可以?”劉大光的建議被駁回,神情有點懊惱。“你是我的女朋友,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吃吃就算了?萬一被我的車迷看到,那多丟臉啊!”他在業餘賽車界還算小有名氣,擁有不少迷兄迷姐。
“什麼丟臉?”貝苡芙不敢置信地瞠大了雙眼。“難道你從來不吃小吃攤的嗎?”
“吃啊!偶爾帶回家吃,我可不在路邊攤上吃。”這是他的堅持。
“為什麼?”這是什麼心態?
“好歹我也算是個名人,我説過啦,被我的車迷看到很丟臉。”他説得振振有辭,一點都不覺得他的價值觀有任何不對。
“你家裏一定很有錢。”她翻了個大白眼,受不了他的理論。
“還好啦,不然哪有錢讓我玩車?”玩車是很花錢的活動,要是家裏沒一些恆產,哪能讓他玩這麼多年?
“你除了玩車之外,沒別的工作了嗎?”她嚇了一大跳,難道他長這麼大,還在向家裏拿錢花用l?
“幹嘛工作?反正我們家的事業以後都會交給我管,到時候我就沒辦法玩車了,當然得趁現在還能玩時多玩一點嘛!”典型紈絝子弟的想法。
貝苡芙震驚得説不出話來。
這個人的家庭是怎麼教育他的?竟然把他教成這副德行!?
不行,他這種心態就算家裏再有錢,也遲早會坐吃山空,要想當她的男朋友可不是家裏有錢就可以的,至少得先學會自食其力才行,否則免談。
“呃,劉大光,我看我還是不跟你出去吃飯了。”她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
“為什麼?”劉大光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無法接受她的轉變。
“因為我無法認同你的價值觀。”她把話説明了,不然這個人永遠不會發現自己的心態有問題。“雖然你可以接帶你家的事業,但你起碼得從基層做起,不然等你接收你家的事業後,一定會遭遇到很多從沒想過的問題;以你現在貪玩的心態,絕對無法承受那種挫折,到時候你會很慘的。”她幾乎可以預見那個慘狀。
“我不懂你在説什麼。”她是怎麼搞的?好好的一個約會,幹嘛跟他説這種大篇道理?以前跟他交往的女人都不會説這些有的沒的,她是想借機教訓他嗎?
“回去問你爸爸,我想他會很樂意告訴你的。”養子不教父之過,他父親必須承擔教育自己兒子的責任。
“你很奇怪耶,你是跟我交往,關我爸什麼事?”從來沒有人會給他碰這種釘子,她為何非得如此特立獨行?
“我説過,我們還不算開始交往。”她重申,感覺話不投機。“除非你想清楚我説的話,不然我們不必再見面了!”她吐了口氣,不待他回應便轉身走人。
“貝苡芙!”劉大光下意識地攔住她。“你説清楚,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已經忍不住有點生氣了。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希望你能自食其力,不要再依靠家裏的資助了。”劉大光大她兩歲,可是思想卻比她還要幼稚,而他的父母必須承擔最大的責任!
“我從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他早就習慣這種生活方式了。
“那我只能説我錯看你了。”她不想跟他交往了,因為繼續下去不過是浪費彼此的時間而已,畢竟她不可能跟這種人有結果。
“你……”劉大光氣得説不出話來。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其實她更失望,希望他能想通她的話。“再見了,劉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