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吃吃這個看,聽説專治手腳冰冷的症狀呢,而且味道也不錯,我娘也有這毛病,後來吃這個吃好的,娘你試試看哪。"晉王府裏此刻正在上演模範婆媳的戲碼,而且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連着半個多月,婉臣對親愛的婆婆可愛的公公是好得不得了,哄得兩位老人家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直把婉臣當親生女兒看待,吃飯的時候更是肉麻兮兮,每每看得金在中吐血,順便哀怨一向疼愛自己的老爹老媽把自己忘了個乾乾淨淨。
而婉臣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主,回門之後就開始實行自己的計劃,人前對金在中好得不得了,千依百順嬌柔婉轉,就算是龍潛親自來評定大概也只能給婉臣頒發一個模範妻子的獎狀,每天那個噓寒問暖、親手做羹湯啦,甜蜜的一塌糊塗,只不過那湯如果不是缺了鹽就是少了油。可是可憐的在中不敢不喝,比如眼前吧,爹媽一臉滿意的看着他們孝順端莊的好媳婦,婉臣眼裏滿是陰謀得逞的笑容,嘴裏説出的話卻温柔到了極點,讓金在中渾身雞皮疙瘩,"相公,奴家親手做的,你吃吃看好吃嗎?"那低眉順眼的小媳婦樣,演的還真夠像樣的啊。
金在中愁眉苦臉的看着那一碗看起來大概又是沒有油也沒放鹽可能還加了料的湯,實在不想糟蹋自己的味覺,可是老爹老孃一副他不喝就不是他們兒子的苦大仇深表情讓他頭皮發麻,瞪了一眼婉臣只得一飲而盡,然後趁兩老眉開眼笑的誇讚兒子媳婦情深深意綿綿的時候在婉臣耳邊低語,"你好大本事啊,把我爹孃收買了來整我?"
婉臣得意的笑,但一轉眼就擺出了一副小可憐樣,柔柔的開口,"相公不喜歡嗎?"那聲音,就差沒泫然欲泣了。
"哪有,我很喜歡,真的。"金在中再次頭皮發麻,不僅為婉臣一流的演技,同時也因為爹孃不滿的目光再次對上了自己,讓他不得不屈服。
人前這麼活受罪也就算了,婉臣小姐好歹還為了表現自己温良嫺熟的"本性"對他還算客氣,只不過是使點小詭計而已;可到了人後,她大小姐就完全懶得裝蒜了,通常是甜蜜蜜的回到房間,直接一腳踹過去把在中踢出門,然後獨自霸佔大牀。可憐的金在中明明還在新婚期,卻只好天天獨守空牀。
在中對這種水深火熱的生活極度地鬱悶,但又毫無辦法,如果説他整回來吧,人家一嬌滴滴的小姑娘,也不過就是使點性子而已,他也不至於跟她一個小姑娘過不去啊;可是不整回來吧,這日子還真是快沒法過了。
日子久了,在中只好想辦法儘量不回家,天天賴在龍潛的地盤騙吃騙喝,每每老爹老孃來抗議他對老婆不夠熱情他就搬出龍潛當擋箭牌,拖得一時算一時,躲起來當鴕鳥。
可沒過多久龍潛就受不了了,每每被晉王夫婦以"阻礙他們兒子媳婦相親相愛"的目光進行控訴誰能好受?但又對在中的逃避感到好奇,於是終於忍不住的,龍潛把在中拎出來,決定"嚴刑逼供"。
"你小子到底怎麼啦?被你老婆整治了?"龍潛這廝説話從來不懂委婉。
"你才被整治了!"在中恨恨的瞪了一眼龍潛,暗地裏轉了幾百遍弒君的念頭,"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頭來歷不明,還真要我回去和她相親相愛不成嘛。"
"嘿嘿,你上次去過鎮遠侯府不是説認為侯爺一家沒問題嗎?那説不定那位小郡主也是清白的啊,談談戀愛也不錯哪,反正她都已經是你老婆了。"龍潛摸摸頭,不以為意的笑笑,繼續打趣,忽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該不會是你真的動心了,不敢面對她了吧?"
"去死,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對那種粗魯又詭計多端的丫頭動心。"在中彷彿是被人揭穿了心事一般地低叫了起來,等看到龍潛那一閃一閃目的得逞的眼光,頓時鬱悶得低下了頭,嘆氣。
"真的動心了?"這回龍潛倒不開玩笑了。
"沒有。"在中的聲音悶悶的,"只是實在不想和她相處,那丫頭,太古靈精怪了。"每天都換着法子整他,他要受得了才怪。
"唔,你所説的古靈精怪是指什麼?纏着你呢還是打探機密?"龍潛開門見山。
"呵,是個整人高手,把我爹孃哄得團團轉,至於對我麼,就一點都不客氣的拼命整,可惜我爹孃完全沒發現我的日子過得多麼水深火熱,還以為我冷淡老婆呢。"在中感嘆一聲,想到婉臣玩的那些把戲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那表情完全的落在龍潛的眼裏,龍潛的眼神瞬間變得深沉起來。
"那麼,你的書樓……"
"去過了,但那裏什麼都沒有,她當然什麼都發現不了。"在中聳聳肩,對着龍潛低笑,"我爹孃那麼寵她,府裏哪還有她不能去的地方?不過,她進去過之後我細看過,裏面沒有任何被人移動過的痕跡,算她聰明。"想到那次跟着婉臣進入自己的書樓之後發現她不過是進去轉了一圈什麼都沒動,他就鬆了口氣。
不知怎的,雖然是個小氣、就知道整治自己的鬼靈精丫頭,他還是不希望有一天真的要和她刀劍相向。雖然,未來難測,但只要一天還沒證實,他就能安心一天。
龍潛沒有説話,只是皺了皺眉,"就算是這樣,你不可能就此對她去掉了戒心吧?你每天都不回去,不正好方便了她行動嗎?"
"她沒那麼笨,我不在是故意躲她,一次兩次也許她看不出來,這還能看不出來?"在中反而笑了起來,"所以她不會輕舉妄動的,而且那書樓她也去過,以她的聰明,不會在沒把握的情況下再去第二次。"反正,真正的東西根本不在那裏,而且,那晉王府中的東西,本來就是為了引蛇出洞而做的佈局。真正的勢力分佈圖,他早就記在了心裏,只是可惜到今天為止還沒有破譯成功,秋葉山莊能夠成為武林一方霸主,果然名不虛傳啊。
這麼一想,金在中忽然覺得心中有些煩悶,他不知道,如果真有一天天羅地網中網住的人是婉臣,他會如何。
"是嗎?你倒是很放心。"龍潛的眼神漸漸變得柔和,"可你這麼躲着,她就沒法動,這樣有什麼意思?"
"我們還沒掌握先機,抓到她一個有什麼用?"在中不以為意,"我們要的是大魚,而不是小蝦米。"
"你就能肯定如果這丫頭出事,空明教會不行動?"
"就算行動又怎麼樣?"金在中看了龍潛一眼反問,"他們還會為了一個女孩兒選擇全軍覆沒,空明教的段無名不是這種無能之輩!"他説得斬釘截鐵。
龍潛笑笑,看了在中一眼,"如果情況反過來,你被他們抓住,我也會不惜代價的救你,這和無能與否沒關係。"
"你不會。"在中淡淡地反駁,"一個人的安危和國家社稷的安危,到底哪個重要?你沒那麼蠢。而且,如果真的我有那一天,絕對不希望你來救我,我有那樣的覺悟。"説着他站了起來,轉過身去,氣氛已經有了幾分凝重。
龍潛不語,在中這話説得實在,他也知道,只是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直接地坦白過,他和在中從來都不只是君臣,還是朋友,可在國家面前,犧牲卻是在所難免,如果真有一天遇到那樣的情況,他知道他會選擇犧牲在中而不是國家。可是第一次這樣毫無遮掩地説出來,卻誰也不能覺得舒坦。
"抱歉……"良久,他也只能道歉。
"皇上,我不是在責怪你什麼,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在中的為人你該清楚。"
"是啊,正因為清楚,所以才覺得難過。"龍潛搖頭,隨即轉移了話題,"那份分佈圖,我這裏已經有幾分眉目了,等再確定一點,我們要開始佈局行動,在中。這次,務必將空明教和秋葉山莊的殘餘勢力一網打盡,不得有閃失。"
在中點了點頭,望着天上的繁星點點,嘴角勾起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終於快要到那一天了麼?我都有點等不及了。"
龍潛沒有説話,走上前去拍了拍在中的肩膀,在中回過頭來對着龍潛做了個鬼臉,然後伸了個懶腰一聲嘆息,"真不知道我那可愛的小妻子現在在做什麼,明兒回家看看好了。"説着,在中走開了。
而看着在中的背影,龍潛卻笑不起來,男人的直覺,讓他覺得,那個叫做嚴婉臣的女子,對在中來説有着不同的意義。
在思悦之後,在中終於打開心扉了嗎?可是那個女子……
想到嚴婉臣,龍潛皺起了眉頭。
雖然成功的把金在中趕出家門,可婉臣這幾天卻越來越煩躁,公公婆婆還是那樣被她哄得團團轉,可是她要找的東西卻始終不見蹤影。那日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進入了金在中的書樓,可卻一無所獲,雖然只是粗略的掃過整個屋子,但她很清楚,那不是能夠藏東西的地方,雖然守衞森嚴,但一目瞭然的構造加上根本不可能設計秘道、暗格的佈局,怎麼看婉臣都覺得自己被金在中擺了一道。
嚴密的守衞不過是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而已,白白浪費了這許多時間,可是王府中其他地方她也去得七七八八了,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夠藏東西的地方,再加上金在中人雖然不在,可暗中盯着她的侍衞卻不少,這讓婉臣心焦不已又不能行動,日子一天天過去,可她這裏半點突破也沒有,天知道那份勢力分佈圖有多機密,可就算再機密的東西也總是人想出來的,時間一長,加上朝中如此之多的能人,再難的東西怕也能破解得出來,到時候,可就一切都來不及了。
怎麼辦?
婉臣心亂如麻,皺眉看着天空中那輪明月,第一次亂了方寸。
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自己新婚當天的驚鴻一瞥,心中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婉臣拍案而起,眼眸中光彩熠熠,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心動不如行動,婉臣向來是個行動派,她立刻把珠兒叫過來吩咐,"珠兒,去把王管家找來見我,現在,立刻,馬上!"
"……是。"珠兒無語的看着她家小姐那雙閃閃發亮好像鬼火一般的眼睛,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每次她家小姐想要做壞事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表情,不過管她呢,不是整她就好。
珠兒非常淡定地服從命令去了,而片刻王管家就到了婉臣的面前,行動非常的迅速。
"小王妃有什麼吩咐?"王府上下對這個新來的主子是歡喜的不得了,僕人更是對這位新主子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沒什麼,王管家,我只是想要跟您探聽些關於世子的事而已啦。"婉臣笑得非常乖巧,一邊把珠兒打發走,一邊展開柔情攻勢,"世子是您看着長大的,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您一定清楚,我只是想多知道些關於他的事,才能做得讓他喜歡我嘛。"説到最後,婉臣故作嬌羞地低下頭,順便掩飾自己想吐的慾望,嘔,這麼噁心的話她居然説得這麼溜,真是太可怕了……
王管家可不知道婉臣心裏打得什麼鬼主意,聽她這麼一説激動得不得了,如數家珍一般把在中愛吃的、愛玩的統統出賣,呃,不是,是交代了個清清楚楚,婉臣乖乖地聽着,偷偷地打哈欠,眼看王管家已經感動到在心裏把她封做本朝最賢德的媳婦了,她嘻嘻一笑扔下一枚驚雷,"這些我都知道了,謝謝你啊,王管家,可是我還想知道他喜歡什麼女人。"
"……"王管家瞪大了眼睛看着笑得無比純良的小王妃,心裏抖了抖,為什麼明明小王妃的表情是這麼温柔善良,他卻覺得背上一陣寒冷捏,難道説小王妃終於被世子的風流花心所氣得要變身母老虎了嗎?
"王管家,你怎麼不説話?我沒有別的意思啦,我只是覺得這些日子來,雖然我都已經這麼努力了,可是世子卻老是不回家,他一定是不喜歡我這樣的女子,我才……我才……"婉臣泫然欲泣地看着王管家,可憐兮兮地博取某人的同情信任。
果然,被婉臣這麼一説,王管傢什麼懷疑都丟到一邊去了,一邊感嘆世子好狗運娶到這麼賢惠的老婆,一邊咒罵世子實在不像話,小王妃這麼好,他居然還天天不回家!這麼想着,王管家同仇敵愾起來,在婉臣的引導下把在中常來往的情人們交代得清清楚楚,就差沒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給抖出來。
聽完這些消息,婉臣一邊滿意地打發走了王管家,一邊開始對着那份名單惡狠狠的詛咒起來,"見鬼,這人也太誇張了吧,水榭閣的盈盈,夏月樓的香香,飛天居的飄飄……靠,居然還有良家婦女!金在中這小子居然有這麼多情人?還環肥燕瘦什麼類型都囊括了?真夠狠的啊……"恨恨的放下那份統計的非常詳細的名單,嚴婉臣第一次發飆了。是是是,她承認,她的確是希望他情人多多方便她好好利用,可是看到金在中招惹過的花花草草不僅數量驚人而且質量同樣驚人,這讓她極度的不爽。什麼盈盈、香香、飄飄啊,都是京城裏炙手可熱的花魁級人物,居然都和那個風流花心的傢伙有染,太可惡了!而且不止如此,那幾位豔名滿天下的貴族小姐也在暗戀金在中的名單上,讓她更是説不出的感慨。
金在中那廝,果然是憑着那張花容月貌的臉騙了不少女人嘛,婉臣的心裏無比的不是滋味。
"這傢伙到底多少女人啊,哼,該死的金在中,落在我手裏就算你倒黴吧,本小姐決定要替天行道!"忽略心口酸溜溜的感覺,嚴婉臣鬱悶地低吼,而正在皇宮別院小憩的在中忽然打了個噴嚏,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
第二天一大早,婉臣起了個大早,把那堆平常就得了金在中吩咐暗中盯着她的侍衞們全部叫了出來,下達了作為金在中的嫡妃的第一道命令:把那些在中以前"有染"的情人們全部給請到京城環境最清雅的鳴鳳閣去,説着把那一打名單扔過去,丟下一句誰不完成任務就趕出家門之後帶着珠兒去鳴鳳閣守株待兔了。
眾侍衞瞪着神色優雅、手段迅速、笑容滿滿的婉臣目瞪口呆了半天,想了想怎麼説人家也是主子,雖然搞不清楚小王妃大人是想要給那些女人來個下馬威還是宣佈下世子的所有權,但總之乖乖地辦事沒錯的。
於是乎,眾侍衞們集體行動了起來,而無意中瞧見這麼雷厲風行的一幕,晉王夫婦兩再次激動得老淚縱橫,哦哦哦哦,他們的媳婦除了賢惠之外還很能幹啊,想到以後像匹野馬一樣的兒子終於有人能夠收得服服帖帖了,晉王夫婦就無比的興奮。
在整個王府的全體配合下,晉王世子之前沾染過的名花們齊聚鳴鳳閣,京城最出名的酒樓,此時婉臣已經吃飽喝足,笑吟吟地看着各位香噴噴的美人們走了進來,一邊欣賞一邊再次感嘆,金在中這傢伙雖然混蛋可是眼光真好啊,看看眼前這堆美人,一個個拿出來都是豔冠羣芳的料,傾城傾國的禍水。
而那些出身風塵的女子們本來就大膽,雖然被前情人的大老婆這麼叫出來打量也完全不在意;而那些出身不凡的官家小姐們更是高傲慣了,本來就不服心上人討老婆,這下看到婉臣姿態擺的更高了。
欣賞夠了美人的婉臣輕咳了一聲,大方地示意眾美人落座,然後嫣然一笑,風華絕代地開口,"各位姐妹們,妾身今天找各位來,實不相瞞,乃是有一事相求。"那姿態擺的是叫一個楚楚可憐。
"如果説是想要我們不再見世子這種事那就免了,要見不要見我們世子自有分寸,與其對我們説,不如去對世子吹吹耳邊風。"含嘲帶諷的回應立刻撲面而來,一時間酸味四溢。
婉臣也不生氣,對着那説話的女子微微一笑,"這位便是水榭閣的盈盈姑娘吧,都説盈盈姑娘才是京城第一的美人兒,今兒看來果然沒錯,這般風韻連我都有些愛慕了,不過姑娘這話卻錯了,妾身找各位來可不是為了這種無聊的事。"
"那是為了什麼?"這回換那幫美人們不解了。這年頭,正牌夫人難道不是都喜歡對老公的情人趕盡殺絕的嗎?
"哎呀?各位別急嘛,妾身這就説,其實妾身的目的,是希望各位千萬不要因為世子已經娶了我而怨怪世子,各位姐妹都知道世子生性風流,可對他喜歡的女人從來都是温柔多情的,雖然他因為王命娶了我,對我也很好,可是這些日子我看得出來他並不開心,想來是因為各位姐妹們都不在他身邊的緣故。作為妻子,讓丈夫開心就是我的責任,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着我深愛的丈夫就此失落下去,所以,我才會請各位姐妹們前來相聚,拜託各位姐妹們對世子的感情不要因為他娶了我而有所減少。"深情款款的訴説着,婉臣的眼圈紅了,她伸手擦了擦發紅的眼眶,聲音越來越低,好像快要哭了。
眾位美人全體傻眼,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婉臣,婉臣心裏笑翻了天,表面還繼續偽裝着無比賢惠的樣子。
"那個,可就算我們仍然深愛世子,他畢竟娶了你,而且世子身份高貴,非我等可以高攀,就算王妃您這麼説,我們也……"終於有個還算有大腦的女人清醒了過來,艱難地吞吞口水問出了眾人關心的問題。喜歡當然是喜歡啊,可是總不能喜歡了一輩子只能維持露水姻緣吧,誰會那麼笨啊……
"這個飄飄姑娘不必擔心,雖然世子身份高貴,可是世子的為人大家都很清楚,我公公婆婆又是非常善良好相處的人,只要是世子喜歡,他們一定會善待,雖然王妃的位子關乎皇家門面,也許世子無法滿足各位姐妹,可是我想,各位姐妹是真心愛着世子的,這名分之類的東西想必不會太在乎,只要留在世子身邊就滿足了,對吧。"婉臣快速的接過話來,滴水不漏地回答。
幾個女子立刻不説話了,躲到一邊竊竊私語商量着什麼,好半天派出了一個代表,"王妃這話説得不錯,我們原也不在乎名分,只是希望能夠永遠陪在世子身邊,原本我們擔心王妃容不得我們,如今既然王妃都這般大方了,那我們自然不需要太矯情,只是王妃真能容忍我們隨侍在世子身邊麼?"
"我既然親自來找你們,這個自然能夠做到,只是……"婉臣淡淡一笑,説得誠懇無比,順便扔下誘餌。
"只是什麼?"眾女立刻屏住了呼吸。
"只是我想,由我帶你們入府這法子可不太好,一來顯不出各位的誠意,二來我還沒有跟公公婆婆還有世子交代這事,我又是新嫁入府,這般的自作主張實在不太好。所以我希望各位姐妹聽聽我的法子……"婉臣神秘的笑笑,眾女子心領神會地附耳過來。
婉臣笑嘻嘻地嘰裏咕嚕一通,然後眾美人恍然大悟的叫了起來,"原來如此,王妃,我們明白了,一定不負王妃所託。"
聽到眾位美人異口同聲的回答,婉臣心滿意足地點點頭離去,一上了馬車就開始狂笑不已,想到那些美女勢在必得的嘴臉,婉臣就覺得這次實在是太過癮了!
而女人的行動力是可怕的,接連着半個月,金在中被纏得連捎個口信回家都沒辦法,他原本是很想回家看看自己美麗可愛的新娘子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可是他實在是沒那個機會,盈盈、飄飄、香香……還有那堆曾經有些啥沒些啥的大小美人們像是説好了似的一窩蜂地湧了上來,今天這家明天那家死死地纏着他,害得他每天動彈不得,雖然眾美在懷,有美人投懷送抱的感覺的確是非常不錯,可是他就是有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沒道理啊,為什麼這些難纏的女人一個個對着他發誓只要他不拋棄她們做小妾做侍婢都沒關係,就是不準不理她們呢?這幫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團結一致了啊?金在中無語問蒼天,直到某日實在忍受不了美人的熱情敲昏了所有痴迷的美女們再拷問了自己那幫忠心耿耿的侍衞,金在中才終於知道,自己又被詭計多端的嚴婉臣給算計了……
而婉臣這段時間可也沒有閒着,除了每天裝賢惠之外就天天對着晉王夫婦若有似無地暗示着自己的閨怨,暗示着金在中外面情人多多於是在温柔鄉流連忘返,再信誓旦旦的表現出一副自己忠貞不二、愛比金堅的模樣,惹得公公婆婆每天對自己兒子流連温柔鄉而不回家抱老婆的舉動氣得吐血,打發了全家的家丁侍衞全體出動發誓要把兒子給找回來。
這麼一來婉臣的奸計終於得逞,看着空空如也的晉王府,婉臣得意的拍拍手,發明三十六計的傢伙果然是個天才啊,一個反間計加上一個苦肉計,就把那堆礙眼的侍衞打發掉了!哼哼,她果然是個聰明的人,金在中這傢伙跟她鬥,這次失算了吧?
婉臣得意洋洋地閃身進入在中的書樓院落中,四周打量一下發現這次沒有人盯梢,終於安下心來細細地觀察起這別具一格的庭院。沒多久,她就發出了滿意的微笑,一點都不錯,果然是這裏!
那日,婉臣原本苦思不解到底王府中還有什麼隱密的處所可以藏東西,一時想到自己新婚當天見過的那個院子,那繁雜的陣勢讓她暗暗皺眉,但當時卻沒想那麼多,可後來找遍晉王府上下,就連金在中的書樓都進去看過了,雖然只是匆匆數眼,卻沒發現任何機關暗道,而書房中堆滿的文件資料中更是沒有什麼可看的,若真是重要的東西,金在中才不會蠢的丟在那裏給人來看呢。雖然王府的守衞森嚴,可是江湖中武功高強的人還不要太多啊,這麼扔着,擺明了就是故佈疑陣而已。
可是,書房中並沒有機關暗道,更沒有什麼貴重的情報資料,那為什麼書樓的獨立院落守衞如此森嚴呢?暗中讓人盯緊她,婉臣可以想得通那是因為在中對她的身份有所防備,可是那院落的設計可並非因為她的到來而刻意設置的吧。
所以,婉臣理所當然的將目標放在了那佈滿機關的小小院子。
可是,還沒來得及動手,將近有一個月不見的相公金在中卻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