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已過。
火也熄了,人也散了,只留下一堆黯紅木炭仍發着紅光,繞吐陣陣飛煙。
終於,連紅炭也化成灰黑,似乎就要理歸於塵土了。
突如其來的錦衣老人。
突如其來的賭娥奔月玉佩,以及小於他孃的離家出走,以至於後來被殺身亡。
這之間又埋藏了何種關係?
又是誰傷了綠娘?還要了她的命?
這似乎有某種的深仇大恨。否則又何須下此毒手?
小千他爹為何會接到玉佩而一去不返?
看來綠娘隱身於此,似乎在逃避什麼?
這些重重秘密,似乎全落在小千身上,他又將如何解開?
還是遵照他娘遺言-一隱姓埋名,永遠不能暴露身份?
洞庭西望楚江分,水盡南天不見雲,
日落長沙秋色遠,不知何處吊湘君。
洞庭之湖,吞長江水,潔浩蕩蕩,煙波浩渺,一望無垠無涯。
湖光水色,潭影波光,沙鷗翔集,錦鯉浮躍,崗煙橫生,何處不成畫?千古絕唱皆由此而吟生了
尤其是名聞天下的岳陽樓,也是集天下騷人墨客於一爐。
或且未必人人風雅,卻保證熱鬧不減京城。
小千和秋芙以及大橋牙順着湘江,又躲又藏的溜到洞庭湖附近,這已是第七天以後的事了。
經過幾日折騰,也被中原種種稀奇古怪的事情所吸引,三人悲慼的心情已減了不少想報仇,談何容易?
為今之計只有保住小命才是最佳上策。
小千抓着老爹留下的那件個破軟甲,實是不怎麼順眼,又不忍丟棄,只好裹在身上;別看這軟甲粗毛如麻袋,穿在身上卻滿舒服,小千也吁了一口氣,總算解決了個棘手問題。
他們已躲在岳陽樓左側一處林園區。
兩個衣衫破碎如乞丐,一個生着陰陽臉,在這講求吟詩弄句的地方,自無法引人注意。
同為和他們一樣的-一乞食者並不少,尤其此處又是丐幫老總壇的據點,引人注意的,反而是乞丐對乞丐-一不知哪裏冒出界的叫花子?
小千瞄向了一大堆人羣,老老少少,紅男綠女……瞧之不盡。
他卻想着他人可能不知他的面目,但那仇家-一至少那錦袍老人見過自己,為了安全,還是隱起真面目較為保險。
他道:“大板牙,你想我們該代成何種身份才好?”
大板牙眉頭直皺:“我想我化作任何身份也沒有用……”
小千不解這:“為什麼?”
大板牙自嘲地指着自己牙齒道:“你忘了我的外號?”
“這……”小千也想笑而笑起來:“看樣子,只有把你的大門牙給拔下來才成了!”
大板牙急忙畏縮而退:“不行術行!拔了就長不出來,以後講話可就沒人聽得懂了!”
秋芙手中撫着小貂兒,她也輕輕一笑道:“板牙大哥,你再裝副假牙不就成了?”
大板牙急道:“要是如此,你就不能叫我‘板牙哥’了!”
秋芙談笑着,沒再答話。
小千瞄了又瞄大板牙幾眼道:“我還是看得不太順眼……”
大板牙驚慌急道:“你看順不順眼,關我什麼事?”
小千邪笑道:“你不覺得友情比牙齒重要嗎?”
大板牙被他説得哭笑不得:“友情又怎麼扯上牙齒了呢?”
小千道:“因為我看到大門牙,心情會不好,心情不好,情緒就不穩,這樣下去,對我們的友情傷害很大。”
大板牙又好氣又好笑:“你就不能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非要拔掉我牙齒不可?”
“這個嘛……”小千沉思一陣,突然欣然一笑道:“有是有不過須要你的配合。”
大板牙苦笑道:“你説説着,只要不拔掉就行!”
“打磨的!把突出來的部分磨平。”小千嗤嗤笑道:“這個方法不錯吧!”
“很差!”大板牙白眼的説:“牙齒不是長在你嘴上,你當然什麼也不錯。”
小千回答的也甚絕:“這是人類的通病,你很瞭解,若你同意了,那就更瞭解了!”
大板牙長噓短嘆道:“沒想到我長了二十幾年的牙齒,還是拗不過你的眼睛,我娘地下有知,恐怕要罵我無路用了!”
小千截口道:“你錯了,你娘是一不留意讓你長出大門牙,她無時無刻想美化你,我是替你娘完成心願。
世上的母親,又有誰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長得英俊掰灑呢?”
大板牙乾笑道:“我覺得……我現在滿滿灑的嘛!”
小千嗤嗤笑道:“哪是你自我陶醉的看法,瀟灑是要讓別人看的,自己説的,那算得了數?放心,我會把你磨得漂亮更出色!”
大板牙無奈的摸着門牙,想到要磨,牙齦就發酸:“能不能磨少一點,我儘量閉上嘴巴就是……”
小千嗤嗤笑道:“到時再説吧!説不定想妥了扮相,牙齒反而有用了,像吸血鬼!
啊-~”
他裝出吸血鬼模樣、掐得她尖癢而驚笑直叫,秋芙急忙逃開,小貂兒也鑽向小千背部,想湊興搔着癢。
小千一手已抓住它,得意笑道:“還早着呢!我全身只有一處會癢,那就是心,你搔不到的。”
小貂吱吱叫着,沒趣地再跳回秋芙手中,指指點點,好像要秋芙去搔他的心。
秋往也笑得甚開心,更愛煞了這隻通靈的小怪物。
小千這才轉向大板牙,道;“我想過了,只有扮成一種人,敵人才不可能發現我們。”
大極牙問:“什麼人?”
“和尚!”小千説完也嗤嗤的笑起來。
大板牙驚愕道:“理光頭當和尚?”
小千笑道:“有問不可?你都如此吃驚,我們的敵人更料想不到,不對嗎?”
這倒是實話,然而大板牙仍覺得怪怪地道:“理個大光頭,多彆扭?”
小千笑道:“為了老命,將就點吧!何況和尚可吃遍四方,不像現在,一大堆乞丐和我們大眼瞪小眼,一副賊樣,深怕我們搶他地盤似的。”
大板牙瞄向四周不少乞丐,不再多説:“和尚就和尚,和尚總是吃齋的,比較仁慈些。”
小千頻頻笑着,轉向秋芙,笑的甚邪:“阿萊啊!你要不要理個頭?”
秋芙雖沉默寡言,但聞及此,也急紅了臉道:“我不要……當了和尚多難為情……”
“不是和尚,你是尼姑!”小千嗤嗤笑了一陣,似不忍見她太過於困窘,遂改口道:
“也罷,若是和尚和尼姑走在一起,不讓人指指點點才怪,你就當老本行。做小跟班就行了。”
秋芙馬上點頭,深伯小千變了卦。
其實和尚跟小姑娘,仍會引人注意,但小千已想過,秋芙長得並不漂亮,又瘦瘦乾乾,並不吸引他人。
自然而然對於和尚帶女孩一事,反應自然較為平和,最主要的是他不能丟下秋芙不管,也只有如此了。
大板牙道:“和尚是當定了,總得弄點袈裟什麼的吧?”
小千點頭道:“這當然!待會兒上接買……”
突然他發現口袋空,遂乾笑起來,瞄向大板牙。
大板牙苦笑道:“你沒錢,我可富不起來,這事已流傳三四年了,你該個會忘記吧?”
“糟糕!”小千明知秋芙不可能有錢,仍習慣的望向她,害得秋芙也困窘的低下頭。
小千不忍,馬上改口笑道:“糟糕得很,乞丐當然是沒錢,有啥好煩的?待會兒到廟裏分些零頭,至少借個袈裟不成問題吧?”
大板牙道:“是借還是偷……”
“偷你的頭!”小千給他一個響頭,罵道:“在阿菜面前,你怎麼可以破壞我的形象呢?”
大板牙立時乾笑道:“是是是,是‘借’不是‘偷’,此事純屬誤會,阿萊你可別誤會了。”
阿萊淡然一笑,也顯得慼慼然道:“沒關係,以前肚子實在太餓了,我也會偷吃東西,我沒辦法……”
小千無奈一嘆:“本來也不會這麼落魄,現在為了躲仇家,連賭場都不能去,只有幹吃癟的份,阿菜你忍着點,只要過了今天,咱們就好過了!”
秋芙淡笑道:“跟你在一起,再怎麼苦,也比家中好過多!”
小千道:“所以我才不能讓你再受苦。”
秋芙來不及回答,小貂兒已吱咕叫着,似乎它很有辦法。
小千瞄它一眼,笑罵道:“你這傢伙,傷了不少人不説,還敢明日張膽要威風?也不怕把我老命給賣了?省着點吧!做些小本生意就行了,以後少溜出來,免得惹禍上身。”
小貂兒吱吱叫了幾聲,也翻起白眼瞪向小千,似在罵他不識貨,這舉動更逗得秋芙更愛煞了它,禁不住已抓向臉腮親撫着。
小千罵道:“敢白眼?好!哪天就叫你偷個夠,讓你叫不敢!”
他是自言自語斥叫着自我發威一番,隨後已轉向大板牙:“咱們找廟寺去吧!”
三人一行已朝人羣較少的偏僻小徑,無目標的行着,總希望能找到寺廟,以送計劃。
果然,憑着直覺,小千三人很快找到一間靠近山丘的小寺院,再走近,才見着古舊門頂嵌着一石匾,題有“靜心寺”三字。
三人躲在圍牆右側草叢。
大板牙已皺起眉頭道:“這麼爛的寺廟,會有好袈裟嗎?”
小千自得一笑道:“袈裟越舊,道行越高,咱們可不能裝個菜和尚,那是會被人吃定的,薑是老的辣,湊和點就行了。”
大板牙乾笑道:“我是説,他們不知有沒有多餘的袈裟……”
小千道:“如果沒有,佛像的也行,反正只借用幾天,沒啥關係的!”
秋芙含笑道:“你不怕如來怫找你算帳?”
小千笑得更邪道:“你放心,如來佛光着身子,是不敢亂跑的,這點我很有把握!”
秋芙為之困窘,也笑得甚開心。
小千回答,總是讓人哭笑不得而回味無窮。
大板牙無奈道:“走吧!給如來佛洗澡去!”
小千用力點頭,一副邪樣道:“是乾洗,日光浴也行!”
兩人一搭一唱,已翻過九尺高圍牆,準備盜取袈裟。
寺院似已荒廢甚久,雜草長得齊膝,殿內已佈滿灰塵,兩人走了一遭,並沒碰上任何僧人。
小千苦笑道:“看樣子,非乾洗不可了。”
大板牙瞧向神案深處那幾尊大佛像,也嗤嗤笑起來道:“佛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你看他們還在笑,看樣子是答應了!”
他瞧的正是一尊笑口常開的彌勒佛,就算千百年來看,那張嘴還是合不攏的。
小千已下跪拜了三拜,虔誠的説:“袈裟乃身外之物,老佛神留着也沒用,就讓我們凡人渡化渡化吧!祝您功德無量!”
大板牙也下跑拜見下,嗤嗤直笑着。
小千瞪眼道:“佛門莊嚴事,你笑個什麼勁?”
大板牙憋不了笑意,道:“我是想……要是佛像剝光了,不知有沒有那玩意兒……”
“去你的!”小千敲他一個腦袋:“專想這些餿問題!”
然而禁不了好奇,他也瞧向韋陽尊者的下檔,黠弄的笑道:“我想很快就能證明。”
大板牙憋紅了臉:“要是有呢?”
“那就留一條內褲給他吧!”小千嗤嗤笑着。
大板牙憋笑道:“也只好如此……”
兩人笑意盈臉,已爬向神案,剝起如來佛左右兩邊靜立的韋陀尊者身上已褪色的舊袈裟。
大板牙特別注意尊者下檔,乍看之下,已驚詫叫道:“沒有也!奇怪!”
小千卻鎮定道:“有什麼好奇怪?佛陀是不須要用到這玩意的!”
大板牙皺眉怪樣一笑:“可是少了這玩意,總不大像男人……”
“唉呀!你懂什麼?佛跟人總該有點差別,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你對他還有什麼好要求的?”
小千白了幾眼道:“你懂不懂什麼叫‘英華內斂’?一點佛門常理都沒有!”
大板牙恍然遭:“原來是‘英華內斂’……呵呵……我看還是替他留條內褲才好……
省得他突然掉出來……那可驚世駭俗啊!呵呵……”
小千又劈他一記屁股,笑罵道:“專想餿問題,小心犯了天條!死了都不能安寧。”
“我是在替他們着想嘛!”
兩人笑聲不斷,已伸手剝下兩尊佛像袈裟。
隨後又撕下了一小塊,掛在佛像下擋。
不掛尚好,這一掛,反而更惹眼-一蠻荒地區的野人,很多都是如此裝束。
兩人見之則笑不絕口。
小千笑紅了臉:“沒辦法,情勢所追,迫不得已,兩位就將就點吧!”
跳下神案,兩人開始穿着。
大板了還好,挺合身。
但小千身軀雖高大,比起魁梧的神像總是矮些,瘦些,穿的袈裟如罩蚊帳般寬鬆。
小千邊弄邊笑耍道:“這像什麼?跑龍套的?”
大板牙戲笑道:“忍着點穿,這麼大,足夠你穿十年不必換,我就沒這個福氣了!”
小千瞪眼道:“你想當十年和尚,我這件就留給你,一張嘴光會叫,再找一件!”
大板牙輕笑罷,也隨着小千再尋佛像,希望能找到一件合適的。
然而小廟寺,佛像不及二十尊,一個轉身就已尋遍,大都差不多。
小千有點泄氣,甩掉袈裟道:“什麼玩意嘛!全是蚊……”
“帳”字還沒出口,他突然見着屋樑上接角處塞有東西。
其中一片如袈裟的布角落於梁外,他欣喜之餘,已騰身而起,反手一抄,已輕鬆將東西抓入手中,飄落於地。
果然是件袈裟,顏色雖褪了不少,光澤仍在,尤其是領口鑲有一道白絲般兩指寬細邊,顯得十分惹眼。
其他四處也縫了不少貼切的補丁,但並未顯出那種落魄樣,想必與質料有關。
“這件就差不多了!”
小千套在身上,也覺得甚合身,終於了卻一樁心願。
他知道領口那白邊,可能是顯示身份的標誌,是以將白邊摺向內側,以免引人注意。
大板牙施個佛禮:“阿彌陀佛,小千和尚近來可好?”
小千也湊趣道:“貧僧很好,不知大板牙和尚……不對呀!“他已轉沉思。
大板牙急問:“又有什麼不對?”
小千道;“扮成和尚,名字總得改一下吧?否則光叫你大板牙,不也是容易讓人識破嗎?”
大板牙聞言也覺得甚有道理,遂問:“那要改成何種稱呼?乾脆叫你臉綠綠和尚,這樣比較順口,如何?”
小千白他一眼:“你少佔我便宜,什麼臉綠綠?”
大板牙呵呵笑道:“我説的可是真話,這綽號,你最少用十幾年,很多人會説溜嘴,為了以防萬一,有這個必要啊!”
小千瞄了幾眼,無奈道:“都是你們亂叫,才會形成現在這種局面,好在敵人還不知道我有這個綽號,否則我會拔掉你的牙齒,就叫我綠豆和尚好了!”
“綠豆?”
小千點頭道:“好歹我也是姓綠,再説説溜了嘴,臉綠總可以綠豆來塘塞。”
“好吧!綠豆和尚就綠豆和尚,那我呢?”
“你叫豆芽和尚!”小千瞄着他那兩根大板牙,嗤嗤笑道“本來要叫你綠帽子,看在你的大板牙份上,送個豆芽給你,算你走了運!”
大板牙也笑得開心:“那我的名字就是綠豆芽了!”
“有何不可?”小千呵呵笑道:“那天去拜我娘,準備收你當乾兒子,不過得聲明在先,你只能當我弟弟,我不喜歡頭上有個人在管我!”
大板牙道:“兄弟難道不分年齡嗎?”
小千嗤嗤邪笑着:“在我眼裏,你永遠比我小,沒有綠豆,那來的綠豆芽?等你想通這個道理,就知道我的苦心了。”
大板牙憋瞼道:“我寧可永遠想不通!”
“那也沒關係,只要默默接受就可以了。”小千得意笑道:“走吧!阿菜還等着見我們呢!”
他已大搖大擺走向廟外。
大板牙苦笑不已,無奈之下,也跟着步出。
秋芙見着兩人身穿袈裟模樣,已輕笑走出草叢:“你們當真要扮成和尚?”
小千正經八百道:“貧增綠豆,師出綠豆門!”
大板牙也合十為禮:“貧僧綠豆芽,也是師出綠豆門!”
秋芙呵呵笑道:“那我是綠豆菜了!”
三人對眼,笑成一團,當真想組個“綠豆門”過過癮。
笑聲未歇,遠處突然行來一白衣年輕書生。
五官清秀,衣衫華貴,手持白玉扇,簡灑緩步行前來。
小千突然覺得有人逼近,一個轉頭,已發現此人,笑聲一頓,挺身迎向來人:“你是誰?”
白衣書生漆酒揮開扇子,含笑的瞄着三人一眼,他的眼神閃爍着,帶邪異。
“別問我是誰,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和尚?”
小千見他眼神閃爍不定,聽他不高不低而故作温雅的聲音,已知他是工於心計之人,遂道:“你説呢?”
白衣書生凝目瞧着小千,不久已笑道:“其實你們是不是和尚都沒關係。”
“對你?還是對我們?”
“對在場所有的人都沒關係。”
“哦……這就奇怪了?”小千道:“既然沒關係,你幹嘛要問這些廢話?”
白衣書生笑道:“我來找你們談生意。”
竟然有人從天而降,素昧平生的就要找他們談生意?
這番話當然使三人為之吃驚。
不過賊頭滑腦的小千,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耍的人,他談笑風聲道:“你能跟我們談何生意?”
白衣書生道:“只要你們化妝成和尚就成了。”
“笑話!我們本就是和尚,幹嘛要化妝?”
白衣書生被小千一喝,也楞了一下:“可是你們的頭髮……”
小千鄙笑道:“帶髮修行的和尚多的是,我看你是白混了!”
他可不能承認自己是剛要冒充和尚的和尚,江湖險詐,他不得不防。
白衣書生似乎對他是否為真和尚,並不在意,笑了笑,道:“在下眼拙了,不過這擋生意,一定要落了發的和尚才行……”
小千追問:“什麼生意?收妖捉怪,還是超渡亡魂?”
白衣書生搖頭輕笑:“都不是,是你從未做過而願意做的事,而且酬勞相當高。”
聞及高酬勞,小千和大板牙不禁心動了,餓了一星期,總得賺點錢才行。
大板牙追問:“有多高?”
“黃金百兩!先付五十兩訂金,事成之後再付五十兩!”
這可是天文數字,聽得三人張口結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書生對他們反應,似感到很正常而談笑着。
從腰間拿出兩錠足足五十兩的金元寶,含笑道:“你們接不接?接了,這金元寶就是你們的了!”
“接!當然接!”
小千和大板牙甚有默契而異口同聲的喊出口,伸手已將金元寶搶過手。
黃澄澄的金元寶落在手中,有股實在的重量感,讓人(尤其是窮人)覺得更實在而興奮。
白衣書生似對這些金子不放在眼裏,滿灑地讓兩人將金子拿走,只含笑的望着兩人,等待兩人再次回答。
秋笑則緊張起來,天下哪有如此好賺的錢?此事必定不比尋常,她急叫道:“小千……綠豆……”
小千轉向她,神秘一笑,笑意中已傳出,他並非見錢眼開的人,笑道:“阿萊你放心,這一定是個好生意,不接了可惜。”
大板牙也笑道:“一開始就有個好彩頭,將來前程未可限量。”
秋芙也無奈的笑着,還好她對小千有着某種倚賴的信任,也未有過份的擔心。
其實他們三人心裏早有數,金元寶一到手,生意能接則接,不能接,只好溜為上策。
黃澄澄的元寶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它從指間中給溜走,這太對不起良心了。
白衣書生對兩人的反應,感到很滿意而輕笑着。
小千收妥元寶,方問道:“生意已接了,你總該透花一點情形,讓我們有個準備吧?”
“白衣書生考慮一陣才道:“有一個人須要你們去陪他。”
小千驚覺的説:“那人是誰?為什麼指定要我們?”
“那人是準,我不便説出,不過他並沒指定要你問。”白衣書生道:“他只要年輕的和尚就行了,碰上你們,正是巧合。”
小千本以為有可能敵人已找上線,但聞及對方只要和尚,並不一定要自己,而自己也是剛才出家,對方再厲害也不可能馬上知道自己所換的化身。
故而心頭寬鬆了不少,但驚黨心仍在。
他道:“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其他要準備的?”
白衣書生道:“你們必須去掉頭髮。”
“這個簡單!我們正找不到何處可落髮呢!”
白人書生道:“這個可以到了地頭再理。”瞥向秋芙:只是這位小姑娘恐怕不能隨行……”
小千截口道:“她是我的跟班,不能丟下她,她不能去,我也懶得去,你看着辦!”
白衣書生見小千如此堅決,也不願再爭,退:“好吧!到時我安排她到另一個地方就是。”
小千睨眼道:“不會很危險吧?”
白衣書生笑道:“若非主人只想要和尚,這小姑娘也可同去,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不必按這筆生意。”
有何危險值得小千擔心受怕?
他只是多利用機會探探口風而已。
他道:“訂金都收了,豈有不接的道理,我K是要你明內,如果生意有廣彎樣,我們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白衣書生含笑道:“你放心,説不定有了一次,第二次你會自動找上門呢!”
大板牙戲-道:“這麼爽?吸鴉片不成?”
白衣書生笑的有點邪:“保證你比這個還過癮,時間不多,我們走吧!”
他已轉身漫步離去。
小千和大板牙、秋芙交頭接耳一陣,已將藍貂給放了,要它跟蹤白衣書生,三人隨後也跟上。
他們走向洞庭湖,坐上一條幽雅畫肪,順着湖面已行向長江口,似乎已朝下游行去。
經過大江,迴向小江流,以至於漬流河,突然間又出現一罩滿輕霧的靜湖。
畫肪穿梭湖中,就像無風飄動的雪花,漸漸得行,卻無一聲一息。
濃霧已散去不少,在湖的一畔,已出現一座紅白相間的樓閣,宛若白象牙嵌上紅水晶鑲出來的古物,高雅脱俗已極。
樓閣價水而立,倒映如鏡,更如人間仙境。
連着湖面為一白色曲橋,橋上延伸路面,種植不少紅花綠葉,美景天成。
小千和大板牙以及秋芙都看傻了眼,如此美景,他們連作夢都作不出來。
白衣書生感到一份驕傲,頻頻傳笑聲,很快已命船伕將船駛靠岸邊,要三人登岸。
他道:“地頭到了,希望三位別大聲張揚……主人喜歡安靜。”
小千目迷五色道:“你有沒有搞錯?叫我們來當神仙?”
白衣書生含笑道:“這是你們的福氣。”
説話間,四人已走往樓閣。
小千邊溜眼,讚不絕口道:“老兄你真夠朋友,花大把錢帶我們來觀光,還可當神仙?早知道我早該捨棄如來佛了。”
大板牙頻頻點頭:“嗯!還是神仙舒服。”
白衣書生笑道:“二位果然是明眼人,一觸即通,在下可省了不少功夫解釋。”
小千呵呵笑道:“不必解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我的心早領悟了。”
白衣人稍帶狡黠的瞄向兩人,輕笑不已,隨後已領着他們進入如神仙府的樓閣。
他很快安排秋芙到另一住處,那裏有女侍招待。
小千和大板牙則被安置在一間設有大浴池的豪華殿堂。
很快的,已有兩名妙齡美少女,拿着刀剪。準備要替兩人落髮。
坐在長桌前有吃有喝的兩人,見及少女進門,想到要理光落頭,反而有點不自在。
小千眉頭皺得深深;“當和尚一定要落髮嗎!”
少女似乎甚懂得迎客之道,兩人嗤嗤笑着。
一名較高者道;“來這裏,你們就不是和尚了。”
小千不解;“這麼快就變了?那到是什麼?”
少女含笑道:“是神仙。”
“哦……對對對!我怎麼忘了自己已在仙境?”
小千轉向大板牙,帶有一種恍然而喜悦神情:“我們是神仙吶!”
大板牙也笑的開心:“當神仙又有錢傾,理個光頭也無妨!”摸摸頭髮,笑得開心:
“我想理了頭髮,就更能‘神光煥發’了!”
小千也摸上頭髮,猶豫一陣,才下定決心:“也罷,最後很煩惱,剪掉煩惱絲也許有效,至少黃金元寶是實在的!”
一摸到腰際硬邦邦的元寶,他也欣然接受落髮了。
少女似乎對小千有某種吸引力,總想看他理了光頭,是否還是一副精明可愛樣,卻準備先替他落髮。
然而小千可禁不了大板牙冷言笑語,硬是要另一個女子同替大板牙落髮,省得一頭光了,一頭卻不敢落髮了。
四人就這樣又懼、又好玩、又猶豫、又期待的落着發。
不久,發已落到一半,小千卻突然迷惑道:“我覺得奇怪……”
大板牙瞄眼道;“是啥個不妥?”
兩名少女也不解的瞧向小千,個知他又在想什麼?”
小千卻一本正經的盯向大板牙兩支大門牙,迷惑的説;“我懷疑,神仙會有你這兩支大板牙嗎?”
什麼時候了,他還在想這問題?
這話聽得少女發了笑,這本不是問題,小千卻如此專注,實讓人忍不了見及他的表情的笑意。
大板牙卻哭笑不得,突然揮手一掌打向小千腦袋,笑罵道:“去你的!事實擺在眼前,你有什麼料懷疑?呵呵……”
小千也乾笑不已:“不是我要懷疑,而是你這兩根大板牙太俗,跟神仙的形像不怎麼適合……”
大板牙瞪眼道:“這個不用你管,我的神仙跟你的不一樣,我拒絕再回答你的問題!”
小千頻頻戲要笑道:“你的神仙很不尋常……呵呵……吃蛤蜊用嘴唇就可將裏邊的肉挑出來!實在少見!”
大板牙瞪足了眼。卻奈何不了小千,慨嘆不巳:“隨你吧!沒有我的大板牙,你怎會了解神仙有很多種類?還好我不是最差的一種。”
小千愕然問道:“誰才是最差的一種!”
大板牙嗤嗤得意道:“苗疆烏哈拉話大酋長哈八狗,老神仙吶!”
小千突然想及老酋長那副又黑又瘦又抿拉着嘴直像哈八狗的尊容,不禁無法度而苦嘆佩服的猛點頭:“對,對!就是他,俺甘拜下風!哈哈……”
兩人對眼,笑得甚開心。
這些舉止卻把兩名少女給弄迷糊了。
頭髮很快落光,兩人相視大笑,畢竟第一次光頭,總是讓人覺得新奇而刺激。
“好亮啊!”小千瞪大眼。讚不絕口:“大板牙你將來考狀元有希望了!你隨時隨地都可讀書,晚上靠着腦袋反光就成啦!”
大板牙湊趣地也摸向小千油亮光頭:“你的更亮,要是站在海邊,包準讓人以為燈塔,一夜之間撞沉十數條船,那是小事!呵呵!又圓又亮,早知道該叫你黃豆,或是雞蛋黃才對!叫綠豆總少了點光!”
小千的頭,晶瑩而圓,落了發後,並未減去那種靈性,反而有帶着出家人修行那種小和尚的精明樣,更讓人喜愛了。
大板牙則多了一圈不算粗的箍骨,像是小時戴帽或纏布頭留下的痕跡,掛在後腦勺,倒也顯出一股獨特的調調,靈性也不差。
理好頭,少女要兩人沐浴,隨後換上較乾淨素衣衫,兩件袈裟已被拿去清洗。
兩人這段時間只好先吃喝一頓再説。
直到袈裟洗好,弄乾,送回來時,已是入夜時分。
白衣書生已進了門,見及兩個容貌乾淨多了,這才笑道:“二位還過得去吧?”
小千頻頻點頭:“很好,大熱天理光頭,涼快多了!”
白衣書生笑道:“如此就好,時間已差不多,我想該談談我們的生意了。”
小千聳聳肩道:“我們已有充份準備,你説吧!”
白衣書生問:“二位可有法號?師出何門?”
小千老成點頭;“貧僧法號綠豆,他是綠豆芽。”
大板牙施個佛禮:“我們出自‘綠豆門’!”
“綠豆門?”白衣書生聞所未聞,感到驚愕。
小千卻處之泰然遭:“新立的門派,不出三年就會凌駕少林派之上,施主不必懷疑。”
白衣書生一陣輕笑,道:“好吧!主人問你,你就實説,若再追問,我希望你們説是少林新派弟子,這比較能讓他相信!”
小千點頭:“沒問題,生意能説成,什麼門都不重要了。”
大板牙自得道:“其實‘綠豆門’早就含蓋了天下各派,説起來也是一家人啦!”
白衣書生笑得有點邪,他並沒再接口,含笑道:“成與不成就看二位了,請隨我來吧!”
他領着小千和大板牙,已走向深院樓閣。
此時天已黯,夜色天清,寒星閃閃,整座樓閣點燃燭火,更如天上凌霄閣。
不久,三人行至二樓靠西之雅房。
一排掛滿淡紅柔絲長簾罩在薄如蟬翅的排門內,透出幽紅柔光,十分清雅不俗。
白衣書生已拱手道:“稟夫人,行僧已替您送來了。”
小千正感意外,他怎會稱“夫人”之際。
屋內已傳出嬌柔聲音:“他們……願意嗎?”
小千因猶豫而未及時開口,大板牙卻説得甚堅決:“生意都談妥,有什麼不願意?”
白衣書生含笑點頭,表示大板牙回答得甚貼切。
嬌柔聲音又傳來:“……那……帶他們進來吧!”
“是!”白衣書生拱手,隨即小心翼翼的推開半扇門:“兩位大師,夫人有清!”
小千有點不自在:“就這樣進去?”
白衣書生頷首;“咽!希望你好好服侍夫人。”
大板牙接口道:“沒問題,別忘了還有五十兩間!”
白衣書生含笑道:“只要夫人高興,再賞你百兩也無妨。”
“當真?”
小千和大板牙兩眼發直而貪婪,見錢眼開就是如此模樣。
書生信頷首:“絕不食言。”
“不是十元,我要的是金元寶!”小千把“食言”誤成“十元”了。
書生一時想不通,但見及小平比劃元寶狀,方會了意,道;“當然是元寶,兩們快去吧!”
“有元寶好辦事!”
大板牙豁了出去,興趣盎然的拉着小千已住屋內行去。
日在書生含笑的帶上門,拍擊手掌兩聲,暗處已掠出兩名青衣女子,閃入此屋左右兩側,想必是在守護裏面的夫人。
白衣書生露出~副詭異笑容,已揮扇清灑離去。
小千和大板牙一進門,登時傻了眼。
這那是什麼夫人?
只見一位年約三十上下的美豔少婦,風情萬種的倚在一張以晶亮粉紅綢緞鋪成的温柔牀上。
她長髮微掠胸前,身軀半掩着白紗絲毯,她竟然是全裸的。
白淨的肌膚透出淡紅色柔光,混圓結實的酥胸淡露髮絲外,她的斜擺,渾再而帶弧度,一直延伸至修長的雙腿。
尤其她那渴望着什麼而懶散的神情,更不知要迷死多少天下男人?
她含情看看小千及大板牙,雙手微撫胸口,露出撩人姿態。
一股慾火已衝向小千和大板牙丹田,這分明是在挑逗、弄清。
然而驚愕而詫異,已讓小千喚回不少心神。
他愕然道:“你就是夫人?”
夫人頷首一笑:“嗯,我就是。”
小千頓感事情要糟了:“你要我們來侍候你?”
“你們不是已經來了嗎?”
小千哭笑不得;“怎麼侍候你?”
夫人微微掠了頭髮,胸乳扣人心絃的顫動着,她淡笑道:“你過來就明白了。”
大板牙驚愕道:“你要我們和你那個?”
夫人風情萬種笑道:“你不願意嗎?”
大板牙更詫異;“你把我們當作男妓?”
小千截口道:“不是男妓,是‘午夜牛郎’!”
夫人笑的更是扣人心絃。
大板牙已苦笑道:“原來是要我們幹這行的?難怪錢這麼好賺,還説比當神仙還舒服,我看這神仙不當也罷!”
小千憋笑道:“什麼不好當,當上‘午夜牛郎’?這年頭什麼怪事都有!夫人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還是在室的,不想破功,罪過罪過!”
説着小千已轉頭就要離去。
夫人愕然道;“你們不是願意?”
小千抓向大板牙:“願意的可是他説的,他留下來就可以,我不行啦!”
大板牙急叫道:“你怎麼出賣我?”
小千道:“我那出賣你?我是讓你去享受享受人生經驗,反正又有錢賺!”
小千已開門準備溜走。
大板牙也奪門:“不成!我也是在室的,豈可輕言犧牲!”
兩人爭先恐後想溜出此屋。
忽然輕風一送,夫人竟然全身赤裸的攔在兩人前頭。
“啊!”地一聲尖叫,小千差點觸及夫人胸乳,趕忙收了手,急叫:“你可別亂來啊!這生意我不接了。”
夫人笑容仍在,只是眼神已泛出青光微帶着怒意,她輕聲笑道:“都已進了門,不接也得接!”
小千急道:“純屬誤會!敬請見諒,我哪知你要的是午夜朗……那麼大膽……”
“大膽……”夫人輕笑着,結實的胸乳又在抖動:“男人要女人,女人為什麼不能要男人?”
小千乾笑道:“這是我始終想不透的地方。”
大板牙接口道:“這是我始終不願想的地方。”
夫人輕笑道:“我告訴你們答案好了,那是你們男人玩的把戲,以束縛女人。”
小千乾笑道:“我可沒玩這把戲,我是出家人,不沾俗事,請讓路,拜託,拜託!”
小千想閃過另一道排門,夫人動作卻也不慢,如影隨形攔了過去。
全身赤裸裸的,她卻一點也不窘困,從容得很道:“入了門就別想走。”
小千瞧了她身手,一時也興起:“我要走,誰也因不下我!你來,我獲往!”
趁夫人尚無借力之處,小千已掠向左側門扉,呵呵笑道:“想攔我?還早呢!”
他一手想推開檜木門,突然一道勁風劈至,打得他唉呀一叫,滾了回來。
不知何時,青衣女子已攔着門扉,這掌正是她所擊發。
小千跌痛的爬起來,再次追問青衣女子,罵道:“你幹嘛偷襲我?”
青衣女子冷道:“因為你要逃走!”
小千叫道:“我逃走關你什麼事?”
青衣女子一時被問住而呆楞,畢竟這事不好回答。
小千卻在她一愣之際,反手拍向她屁股,大喝:“讓開!”
青衣女子一時不察,尖叫一聲,已避閃而退,仍然被拍着了”
小千已趁這空隙射出門外,想逃之夭夭。
然而大板牙並沒那麼幸運,想開門逃逸之際,已吃另一名青衣女子掌勁掃中而倒滾。
夫人只見小千不易追逮,只好改為先制大板牙,飄身一抓,已將大板牙丟向牀頭,再揮動牀紗,很快已捆住他。
大板牙驚叫:“臉綠綠快救我啊-一”
小千聞及其聲音,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大板牙?”
心念一閃,覺得還是先溜為妙,仍拔腿就跑。
可惜他人生地不熟,一個轉向迴廊,青衣女子已從另一頭攔了過來。
小千暗叫苦也,仍擺出架勢,裝腔作勢道:“來呀!大爺豈是省油的燈?啊--”
他吼着連向青衣女子,倒也將她嚇得往後直退,不敢正面攻擊。
小千~時得意忘形,呵呵直笑:“憑你也想攔我?再練幾年……”
突又一聲驚急尖叫,背後一道勁風襲至,他已被打得往前栽跌,威風不起來。
夫人已立在其身後,淡然一笑,向青衣女子揮手:“帶進來!”
説完她已飄回屋內,笑的甚為舒坦,似乎來這麼幾下,也覺得甚有刺激性。
青衣女子在小千跌倒之際,早就撲上去,一手抓提小千袈裟衣領,抓了個結實,直往屋裏送去。
“原來你真是省油燈……功夫那麼差……”
小千乾笑道:“不,你誤會了……我的燈還沒點亮,不相信你敢放我下來,我的燈就不省油了。”
看小千怪里怪氣,方才還被他拍了一記屁股,青衣女子可不願再惹麻煩,猛力提起他,往屋內丟去:“你能再出,我就相信你不是省油燈!”
人已丟入屋內,青衣女子帶上門,亦覺想笑,向另一名女子照面後相偕會心含笑地掠入暗處。
小千一滾落地,夫人已一手攬住他,胸乳全靠向了小千身軀,逼得他驚惶大叫:
“不急不急!我接客就是!你温柔一點好不好?”
夫人輕輕一笑,已將他丟向牀上,嫵媚動人地説:“只要你不逃走,我都依你!”
小千苦笑道:“我看是逃不掉了……”
夫人走回牀沿,坐了下來,含笑道:“所以你最好安份些,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是是是……”
小千瞄向夫人,心知今夜牛郎是當定了。
夫人已躺在牀上,嗯嗯輕吟起來,雙手不時撫向自己肌膚,似乎慾火已焚身:“你們快來嘛……”
小千紅着臉道:“馬上就來,總得讓我脱完衣服……”
“快……拜託你們……”夫人動作已十分狠撩,雙腿不停扭搓,雙目微閲,吟聲更撩人了。
小千加快動作,也解掉大板牙纏捆絲帶,替他鬆綁。
“我們馬上來……”
他和大板牙已解下袈裟,以及腰帶。
突見夫人慾火高熾,不停自撫呻吟,兩人一陣噁心,小千已有了主意。
突然高喝聲:“我們馬上就來!”
話聲未落,兩人已掀起袈裟,~頭一腳,罩向夫人,腰帶也纏了過去,想反捆夫人。
夫人突遭偷襲,只是驚愕一下,並無多大反擊,已被制住手腳。
小幹見偷襲得逞,霎時高興道:“好婆娘!打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也不去探聽我臉綠綠是何貨色?看你還能作怪,大板牙快將她捆在牀頭!”
三兩下,兩人已將夫人五花大綁的拉開手腳,捆於牀上。
奇怪的是,夫人眼眸緊閉,嘴唇顫抖,吟聲卻現高昂。
小千見她已就逮,立時想到報復:“偷襲我兩掌,還你二十掌!”
手一伸,他當真打向夫人潔白肌膚,先是括臉,後來卻打向了臂部。
大板牙也不甘示弱,呵呵笑道:“我可就多了,照這樣算來,要打到明天才能算清,唉!好累啊!”
他也大小雨點的亂打。
他們見不了夫人撩人體態,已替她罩上牀毯,只見她身軀不停扭動,抽搐而呻吟,眼眸卻閒得更緊,嘴唇更抖,臉腮已現紅雲,卻不曾唉叫一聲。
終於在最後一次抽搐唉叫之後,夫人已昏了過去,臉容是如此倦怠而沉迷。
小千霎時驚愕:“哇?翹了!這麼不耐打?”
大板牙急忙道:“我看不對,還是先溜為妙,仇也報了,元寶也在,不溜尚待何時?”
“言之有理,可是外面那兩名女子,怎麼辦?”
想及青衣女子,兩人也沒了氣,懶坐牀上,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小千白了一眼:“都是你!扛着兩根板牙就那麼重?溜都溜不掉?”
大板牙子笑道:“我是想以我的笨拙來表現你的突出……”
“你怎麼不留下來,讓我逃走,那樣我就更突出了!”
大板牙乾笑:“……太突出也不好……”
小千再白他一眼;“都是你的話!”
罵着,他已走向紅檜門。
大板牙焦急道:“你想幹什麼?”
小千回旺一眼:“放心,我只是很想把你丟在這裏而且已!”
大板牙知道他在開玩笑,也逢迎奉承乾笑着。
“我着臉綠綠回來了沒有?”
小貂兒若回來,對付兩名青女子倒是綽綽有餘。
小千掀開一隙隨門扉,已嘯起哨音,淡而稍尖,可傳得很遠。
嘯了兩聲,小貂兒沒現身,反而把青衣女子給叫來。
“你在叫我?”一名女子道。
小千也絕望,暗罵小貂兒開小差,害他淪落風塵,嘴巴仍笑着:“不叫你叫誰?”
“有什麼事?”
“成了!”小千稍帶尷尬的説。
“這麼快?”兩名女子都感意外。
小千得意聳聳肩道。“我綠豆門門主豈是普通貨色,不信你自己看!”
他推開門扉,二名女子已探頭,只見夫人安穩睡於牀上,被毯也蓋得甚為貼切。
“夫人吩咐不能再吵她,她很累!”
兩名女子一臉詫異的瞧向小千和大板牙,似乎此事甚為不可能。
小千道:“沒什麼好驚訝,這種事要看人啦!生意已成,我們可要走了,你不會再為難我們,也想要來這麼一下嗎?”
兩名女子聞言已紅透耳根,羞窘非常。
小千眼瞧穿兩人心思,遂戲弄道:“如果你們要,算批發價好了,便宜一點!”
“不准你胡説!”一名女子斥道。
小千和大板牙已呵呵笑起來。
兩名女子更困窘了。
“我不説,總該可以離去吧?”
一名女子猶豫道:“以前從沒有……”
“現在就有了!”小千截口道:“你不行,找那牛郎書生總可以吧!少-唆。吵了夫人,我可擔待不起!”
兩名女子心想還有書生可以作主,也不怕兩人耍詐,遂同意他兩兩離去。
能離開這房間,總是擺脱了不少煩惱,小千和大板牙二話不説,抓起牀頭袈裟和腰帶,已溜下了樓閣,
豈知樓閣前廳,白衣書生早就在等候。
白衣書生見着兩人如此快就下來,也甚感意外。
“兩位……”
小千得意道:“牛郎兄,你這次可找對人了,咱們綠豆門辦這種事,簡直太容易了。”
白衣書生一時也難以自處,乾笑幾聲才掩過窘態,道:“沒想到兩位也精通此道,實讓人始料未及……”
小千得意道:“你這次走眼啦!對付夫人這種貨色,綠豆牙一個人就夠了,何須要本掌門親處出馬?”
大板牙也聳起肩頭;“不錯,小意思,三兩下就清潔溜溜。”
白衣書生道:“既然如此,夫人的賞賜恐怕不少吧?”
“賞賜?”小千心念一轉,已笑道;“哦!夫人説明天再大大獎賞,今夜她很累,沒辦法再準備獎品,要我多多包涵。”
白衣書生道:“兩位有福了。”
大板牙道:“頭一回嘛!總得好好表現,結果還算差強人意,對了,生意已成,另外酬勞……”
“在此!”書生已拿出兩錠元寶交予兩人,含笑道:“兩位得夫人賞識,將來銀子有得賺了。”
“哪裏!你也賺了不少吧?”小千想打探他與夫人是何關係。
書生卻笑道:“我可沒這福氣,夫人只對和尚有興趣,她説和尚較乾淨,我只是替她物色人選而已。”
小千道;“這麼説來,已有很多牛郎和尚來過了?”
書生笑道:“自願的並不多……像兩位如此表現的更少。”
大板牙自得頻頻點頭:“難怪你們會大眼瞪小眼,一驚吃過一驚。”
書生笑道:“這種事並不多見。”
小千得意道:“奇蹟不會隨便發生在別人身上的!”
他和大板牙當真以為有這麼回事而笑得甚為諧。
書生陪笑一陣,隨後道:“兩位請隨我來,卧房已替你們準備好了。”
這話已把小千和大板牙喚回心神。
小千急道:“不必了,我想找阿萊聊聊,你能帶我去?”
“這……”書生有點猶豫。
小千正想説話,突然樓閣上已傳來女子尖叫朱:“不好啦”
書生聞言臉色大變。
小千更叫苦也,趕忙叫道:“糟了,有人潛入!咱們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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