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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尹九郎看着珊瑚正嘟起巧嘴,很不愉快,他便笑問道:珊瑚姑娘,我有幾個疑問,想向你請教!珊瑚睨眼斜笑着,道:你學得文皺皺的了,尹九郎,我知道你想問啥米?你宰羊?我當然宰羊,你想宰羊那黃柬中系啥米?他也想宰羊我為什麼會罵那人老王八蛋,是嗎?尹九郎笑笑,道:你願意告訴我嗎!

    珊瑚道:那請柬之中,乃是向敵人約斗的事,只不過如果不明白的人,一旦撕開來,便會有一種無色無味的劇毒,隨着這人的呼吸而令這人立刻自鼻孔鑽入心肺,這人便永遠也不能赴約了!她發現尹九郎面現驚訝,便淡淡的又道:如果這人接柬之後,在門外或野外,那毒氣就會被風吹散,所以這人又在柬上塗了同樣的劇毒,好像好像叫她在拍着的自己的頭,沉思着,道:老甲魚説……的什麼呀,我怎麼會…忘了……原來又是老甲魚告訴她的!

    老甲魚傳授她羅漢十八跌功夫,當然也告訴她不少江湖上的魑魅伎倆!

    珊瑚突然笑道:我記起來了,那種劇毒叫做五陰斷脈奪魂毒!她着著尹九郎,發覺尹九郎聽得很仔細,便又一笑,道:如果伸手去取黃紙袋中的書柬,這人便也準嗝屁了,他會立刻發覺取柬的手變得烏黑往上臂遊走,越過曲池再過肩井,轉氣海之後,便舌斷肺裂而亡,這個人便永遠也不會去赴啥米約了!尹九郎聽得心頭火起,他冷沉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道:可惡,啥米款的傢伙,敢用這種卑下手段坑人,我尹九郎饒不了他!珊瑚淡淡的道:是個毒婆子!尹九郎吃驚的道:是個老太婆!

    不錯,而且年紀很大的老太婆!尹九郎道:原來你已經知道施毒的人系啥郎!珊瑚道:只是聽説,卻並未見過!尹九郎道:珊瑚姑娘,我以為你也不必去赴這種陰險人的約了!我不怕她!小心上當,當防着她一計不成,再生二計的毒心吶!淡然一笑,珊瑚道:要我着道,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代志,嘿……她冷笑,但尹九郎卻覺得她冷笑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珊瑚站起來,笑對尹九郎道:尹九郎,你是不是也喜歡看姑娘洗澡呀?尹九郎大吃一驚,道:小生怕怕!珊瑚道:如此説來,你還真的好人吶!尹九郎道:非禮勿視,尹九郎不是俗仔!珊瑚道:老龍幫邱百萬的兒子邱玉,他就喜歡看姑娘洗澡,然後邱玉又用迷魂香把姑娘抱向黃河岸,你以為邱玉想幹啥米?尹九郎叱道:真可惡,不是東西!珊瑚道:我在問你,邱玉想幹啥米?

    尹九郎道:總不是好代志。他頓了一下,又道:那位姑娘一定就是你不錯,是我,我又是個不喜歡上當的人,他當然歹呷困了。你殺了邱玉?他罪不該死,我只想懲治他一番,可是他跳到黃河裏去了!老龍幫的人物都俱有一身絕佳的水性,只不過,邱玉一身罪孽,便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珊瑚笑的捉謔,道:老龍幫人的水性又怎樣,別忘了我家住在海島上,大海比這黃河又自不知大了多少倍,尹九郎呀,你見過有多大的浪?尹九郎道:黃河大浪三丈高,已不多見了。

    瞄了一眼,珊瑚道:我見過的大浪湧起似座山一般高,能把船送上天,忽後沉入山谷般浪下面。尹九郎的舌頭也伸出來了。

    珊瑚卻又道:你想想,那麼大的海浪我都不怕,這小小的黃河那夠看?尹九郎道:你追入河水裏?我要教訓邱玉呀!你在水中按怎了!我只把他惹禍的東西去了!

    你…你這比殺了邱玉還令他痛苦?如果他不痛苦,我就不用下水了!

    尹九郎忽然哈哈笑了!

    珊瑚道:你在嘲笑我?尹九郎道:我笑那邱玉,應該去當和尚了,哈!

    他笑着,又道:殺得好,太好了!珊瑚道:尹九郎,我要洗澡了!尹九郎笑道:你很愛洗澡了!珊瑚道:我在島上常洗澡,習慣了!尹九郎道:我去叫他們送水來,珊瑚姑娘,你只管安心的洗,再也不會有人敢來偷窺你了。

    珊瑚道:不怕死的歡迎來參觀。她的似乎連尹九郎也包括在內了!

    只不過尹九郎並不打算偷窺,他的目的只在能跟隨珊瑚去勿回島。

    又是那中年女人來了,上一次她就是專門為珊瑚捧着洗澡水的。

    上一次她也很火,因為珊瑚在半夜四更正好睏的時侯又要洗澡,她以為珊瑚在起笑。

    那中年女人把一應洗澡的全都擺弄好,她苦笑,道:姑娘,你不會再到半夜又要洗澡吧?珊瑚道:説不一定。她心中明白,這中年婦人一定心裏很不爽。

    才會冒出這麼一句。

    笑了一笑,珊瑚又道:你在這兒一個月能夠花多少兩銀子呀?她上一回去得匆匆,未曾給這女人留下小費。

    那中年婦人道:一個月二兩八錢銀子,姑娘,我已經覺得不錯了。珊瑚道:才二兩八錢銀子呀!你等着!她站在門口,大聲叫那剛轉入隔壁房中的尹九郎:尹九郎,你過來一下!隔壁房的門響了,尹九郎伸出頭來問:你不是洗澡嗎?叫我幹啥米?珊瑚道:我還未曾脱衣衫,你先過來呀!尹九郎走到珊瑚房門口,道:啥米代志?珊瑚指着房中正在將熱水中灑桂花露的中年婦人,道:你給她十兩銀子。尹九郎眨了眨眼,道:系按怎?珊瑚道:是我要給她的,我身上沒有,你拿十兩銀子先送給她!尹九郎只得摸出兩錠銀子,對那驚訝的中年女人,道:拿去吧!給你了。

    中年婦人眨着眼睛,道:我…我不敢收你少主的銀子!尹九郎道:不是我給你的,是這位珊瑚姑娘的意思,你收起來,快去謝謝姑娘!中年婦人不敢收銀子,卻對珊瑚行了個彎腰低頭禮,道:謝謝姑娘!珊瑚嘻嘻一笑,對尹九郎道:心疼嗎?這系啥米話!

    那就好,你記住,我會還你的!為你花銀子,我的榮幸!珊瑚又笑了是的,這年頭有許多男人為女人花銀子是十分大方的,為自己花銀子卻又小氣進頂,小心,這種男人可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吶。尹九郎將銀子塞入那中年婦人手上,道:收着。中年婦人吃驚的道:少主,我……她當然不敢收下尹九郎給的銀子,關掌櫃也不敢向尹丸郎伸手要銀子,她更不敢!

    她後退着,又道:我…怎敢花少主銀子…尹九郎淡淡的道:你如果要了我給你的銀子,就是幫了我的忙了,卡緊啦!説完,尹九郎側面對珊瑚笑。

    珊瑚不説話,她只眨眼!

    她根本莫宰羊,有些地方賺銀子也有一定的苗頭,這就是江湖眼尹九郎乃青衣社少主,如歸客棧巴結還來不及,豈有伸手向尹九郎要銀子的。

    那中年婦人半吃驚的道:莫非少主開玩笑?尹九郎道:收下銀子你就好生的侍候我這位貴客,不得有所疏忽!中年婦人收下銀子,她還四下裏看一下,當然怕關掌櫃或夥計偷偷的發現。

    她連聲的道:應該的,少主。砰!的一聲,珊瑚笑着關上門,她還故意大聲的道:尹九郎,我要洗澡了!尹九郎心中竊笑,那有姑娘家洗澡大聲吼叫,何況這兒又是客棧,有夠八珍。

    尹九郎不發聲的一笑,道:珊瑚姑娘,門窗關牢,小心着涼!衞珊瑚令尹九郎也吃驚,他以為珊瑚三八阿花!

    其實珊瑚並非三八,只因為她心中並未將尹九郎列入名門正派的門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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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為,一個正大光明的門派,就不應該讓人潛伏在勿回島上,很明顯,尹九郎一定同老龍幫的邱玉是同款,有機會還不偷窺女人洗澡?

    只不過,她卻也想錯了,因為尹九郎還真是君子也!

    尹九郎回到隔壁客房中,他掩上了門,卻不時的露個門縫看着隔壁,他擔心剛才珊瑚的話聲會引起別的客人注意,他雖然不偷看,卻也得防着別人偷窺!

    珊瑚洗了個痛快的澡,高興又舒服,在房中唱着歌,尹九郎很想走過去同她聊幾句,但他覺得應該叫珊瑚多休息,他只是靜靜的在房中休息着。

    突然,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傳來,便聞得一個夥計邊走邊道:來子了,來了,姑娘快開門呀!這是叫珊瑚開門的,尹九郎當先開門,道:夥計,啥米代志?

    他不想叫夥計打擾珊瑚!

    那夥計指着客棧大門方向,道:那個囝仔又來了,少主爺!尹九郎道:別吵姑娘,讓我去。便在這時候,珊瑚笑着拉開門了,她笑得真好看,她身上飄出來的桂花香味更迷人。

    尹九郎不由得想伸過鼻子,在她的身上聞一陣子!

    珊瑚伸出頭來,道:夥計,找我嗎?夥計先是看看尹九郎,只見尹九郎笑笑,道:沒事沒事,那個送信柬的囝仔又來了,你只管在房中歇息着,由我去會會那人。

    珊瑚一笑,道:尹九郎,你想英雄救美呀?尹九郎有些赧然的笑笑,道:同我尹九郎在一起的人,是不容許別人欺負的,尤其你是一位我最尊重的姑娘,當然更不容他人亂來。珊瑚道:尹九郎,如果那人是我心中想的老婆子,她一定殺不了我!尹九郎道:如果我擋不下來,死也甘願。珊瑚心中竊笑少來這一套,我還要誘你去勿回島上呢!

    尹九郎的心中也在冷笑狗屁,我會為你赴死?我只不過是討好你的,叫你帶我去勿回島罷了!

    兩個人就好像同一陷入迷魂陣似的,彼此之間裝糊塗,卻又不知道原來彼此想着同樣目的一件事。

    珊瑚不能説沒有感動!

    她深深的看了尹九郎一眼,帶着有感情的道:尹九郎,你説的可是真心話?

    可要我發誓?那可不敢,只不過你如此的表現,實在叫我受寵若驚,我怎麼報答你呢?尹九郎心中在想你只要帶我去勿回島上,你就是幫了我大忙了!

    他臉上卻是正經的道:你渡過重洋來到中土,還能怎麼報答我?如果……

    珊瑚道:如果你能跟我去,到我住的島上,我一定叫你吃海中最好的海味。

    尹九郎再一次道:我一定去,珊瑚,我決定去,我要看看海上是否有你説的比山還高的大浪,當然,我也要嘗一嘗海味的鮮美。珊瑚拍手笑道:好啊!尹九郎,我這一回決定帶你去了!尹九郎開心得像個大孩子,道:系按怎?這一次你才真心的要帶我同你回島?珊瑚笑道:因為你願意為我而死,為我而同人拚命,這種友情的感染之下,我若是不請你到我住的島上去,好生的款待你,那就太菜了嘛。尹九郎道:好,那咱們就這樣説定了!珊瑚伸出一手,道:來,發誓!

    尹九郎當然照辦,兩個人的手掌合一起,中指相互的壓了三下這就是發誓了,説定了。

    那夥計一旁急得直搓手,道:少主,門外那個囝仔還在傳消息吶。尹九郎道:

    叫那囝仔進來!夥計立刻往門外跑去!

    尹九郎對珊瑚道:珊瑚姑娘,你請屋子裏坐着,且等着那囝仔説些啥米?

    珊瑚道:尹九郎,你很會開心人家呢,你是個很討女人歡心的男人,我有些喜歡你了也!尹九郎道:有時候也有女人會討厭我,是嗎?這很歹講。不討厭就是喜歡,是嗎?也可以這麼説。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在一起才會快樂,是不是?

    那當然,誰也不願意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亂無聊的。

    尹九郎很想伸手去拉珊瑚的手,這樣也可以加強他的是真心的,只不過那夥計回來了,真是掃興。

    夥計的身後還帶來了一個臉色粉嫩,輪廓好看,眼睛大大的男童。

    夥計對男童道:有啥米快説。問他話,他一句也不哼,只會比手劃腳的亂搖頭。

    只見那男童先是看了尹九郎與珊瑚二人一眼,雙手交叉胸前,把個短髮頭往右側了兩下,轉身便走!

    尹九郎立刻驚訝的道:是個啞巴!珊瑚道:你按怎宰羊?尹九郎道:他的手勢是咱們不怕的就跟他快走!珊瑚道:得快走?是的,快走,頭只擺一次是跟他走,連擺二次呀,是要快點走,也在催我們快走了珊瑚笑笑,道:尹九郎,你宰羊的真不少呀。兩個人緊跟在那男童後面!

    出了客棧的門口,抬頭看,街燈之下,那男童已往北街走去他走的很快,像跑!

    珊瑚與尹九郎二人立刻跟了上去,卻發現那男童出了老通城之後,往一道山崗上奔去,顯然不是去往黃河岸,那是一條山道的必經道路!

    前面的男童已離開了山道,側着身子朝山崗上面奔去。接着,剎時越過一片林子到崗上面!

    尹九郎指着那片林子,道:珊瑚姑娘,小心林中有詐!珊瑚道:安啦,我可不是被嚇大的!她當先穿入林中,她的身法宛似幽靈,看得尹九郎瞪大了眼!

    尹九郎覺得自己和她差太多了。

    尹九郎也以為,以她的身法,就算林中有什麼埋伏,怕也很難傷得了她。

    尹九郎是在珊瑚到了山崗上站之後,他才奔掠到山崗上面的!

    尹九郎也發覺這片崗頂上,還有座廟,看起來不大,但其中定有人在,因為廟中有燈光漏出來!

    他抬頭,圓月很亮,柔柔的月色很迷人,如果這時候不是來會那個會絕毒的人物,而是陪着珊瑚在這幽靜的山崗上漫步,那一定是很爽心的代志。

    只可惜,跟前那個場上中央站着一個稍瘦的人,嗚,白髮飄飄,被月光染得閃閃發着銀光!

    她那身白得比天上的月亮還白的布罩,幾乎連那人的下巴也罩在裏面!

    不錯,是個女人一個老女人,只不過這個老女人有夠愛水,她臉上塗着粉粉,也擦了胭脂,看上去就好像是個女巫。

    她在背上揹着一把劍,雙手空空的樣子,還不停的雙聲拍巴掌真是個怪女人!

    只看得出是個老查某,卻看不出實際年齡來。

    令人大吃一驚的,乃是在這怪女人身後面,卻又一字排開的站了十二個男童!

    那個送信柬的男童也站在其中。

    很明顯,這些男童都是這怪女人調教出來的囝仔。

    喲!那怪女人的聲音很刺耳,就好像秋夜的野蟲嗚叫一樣難聽!

    珊瑚笑了,因為她一看就知道這女人是誰!

    在過去她並未見過這女人,但她卻聽過這怪女人的事,當然,那全是老甲魚告訴過她的。

    怪女人喲了一聲,便三八笑起來了。

    她的笑聲似破鑼,聽進耳朵裏半天抹不去!

    尹九郎沉聲道:笑啥米?約我們來不會是叫我們聽你這種烏鴉叫吧?怪女人果然收住笑,道:看了你們成雙成對,想起當年我同我的意中人了。他一去毫無音信,害苦了我,天天相思病。病來病去,都病老羅。尹九郎怒道:就像你這付模樣呀!

    哇操!張飛見了也會被你嚇跑!怪女人似乎火了!

    她怒道:少年家,你叫我不高興了!尹九郎道:最好能把你氣死!不料他此話出口,怪女人反而拍手笑了。

    她笑着,緩緩走上一步,月光下,她的雙自如炬,道:你像當年我的情郎口吻一模樣。

    少年家,我又不生你的氣了!尹九郎對珊瑚道:這女人,八成是個笑仔!

    珊瑚道:你若把她當成瘋子,就離死不遠了!尹九郎道:你好像宰羊她是誰?

    珊瑚道:是個大魔頭!這話已被那女人聽去,她嘿嘿笑了!

    丫頭,你要老實對我説。你怎麼不會上我的當呀?珊瑚道:明知是當,我為什麼要上?你真有夠呆。黃柬催命,江湖上少有人知,而你…我就宰羊,老婆子,我還宰羊你藏在柬中的乃是五陰斷脈奪命毒!老婆子立刻雙肩一聳,道:江湖上,凡是接我毒柬之人非嗝屁當場不可,而你又是如何知道?

    丫頭,你得説説。是那一個告訴你的!珊瑚道:等你打贏我之後,我再告訴你!

    老婆子道:怕是你丫頭沒有機會,你……珊瑚一笑,道:那要動過手,才宰羊。老婆子一愣,道:口氣蠻託大的。她又弄嘲的看了珊瑚一眼,道:丫頭,我問你。你為什麼一刀削去邱玉的香煙?害他此生絕後?珊瑚訕言,道:只因為邱玉的香煙惹禍,我係按怎不去割掉別人的香煙?一元捶捶。

    老婆子道:真是伶牙利齒的丫頭,你可知老龍幫恨你入骨嗎?珊瑚道:所以你就用毒柬要害死我。吃吃一聲笑,老婆子道:江湖有句話,路不平有人踩,你的手段太殘酷,比殺了邱玉還令他痛苦!珊瑚道:怪老太婆,我問你,你洗澡的時候喜歡有人偷看你嗎?怪婆子瞄着眼,道:歡迎光臨,看我的貴妃浴有什麼不可以?又指指身後的十二名男童,又道:我老人家洗澡,他們就守在木桶邊上看,哈,他們都是男的呀。珊瑚幾乎氣昏,又道:如果這人又用迷香迷倒姑娘,再背出房門想非禮,你也歡迎嗎?怪婆子眼都亮了,道:這種機會我老婆子怎麼沒有遇到?珊瑚真是敗給她了。

    尹九郎卻掩不住的火大了!

    他斷喝一聲,叱道:呔,那有你過種不要臉的女人,不知羞恥為何物!怪婆子仰天大笑,道:羞恥?我馬上叫你知道羞恥能值得多銀子!她忽然拔身後退,口中厲吼:圍起來!便在她的沉喝中,十二個男童分開來,剎時間把二人圍在中間!

    於是,尹九郎與珊瑚二人這才發覺十二個男童的手中,各自拿着一把晶光閃亮的細柳枝般尖刀。

    怪婆子在圈外冷笑,道:小畜牲,你們看清楚子,他們十二人手中均握着細細的毒刀,只要劃破你們身上的皮肉,午時一到必化為膿血而亡。珊瑚叱道:林小小,你約的是我,為什麼不放手同我一搏,把我們圍住啥米意思?怪婆子吃驚的愣了半天,道:你……你係按怎宰羊我的名字?你……你是誰?珊瑚道:你是個低能兒,林小小,當你知道沒有毒死我之後,你就應該知道我必然知道你是誰了,可是你竟然會問我是誰,真叫人好笑!林小小聲色懼厲的叱道:你胡説,老孃在江湖上打滾了四十年,幾曾見過你這小小的小輩?

    必是有人告訴你這丫頭,江湖上有個高人林小小,而這個人會是誰,你快快從實招來,免得老奶奶出手奪了你的小命,那就太遲了。珊瑚道:你奪不了我的命,林小小,我既然敢站在這裏,就不怕你的毒手段,五毒婆子林小小,別人怕你,我當你是俗仔!

    一邊的尹九郎立刻驚異的道:她是五毒婆子?珊瑚道:江湖上有不少高手死在她手裏!尹九郎道,我曾聽我爺爺提過她,原來她就是五毒婆子呀。

    五毒婆子林小小喋喋怪笑,道:好小子,你爺爺又是啥米郎的老不死?住口,我不允許你罵我爺爺!林小小道:你爺爺是誰呀?尹九郎道:江湖上的兩樓蒼龍尹在山是我爺爺!林小小吃吃笑道:青衣社的頭頭呀,卧病不少年了,他也該嚥氣了,你還抬出那老不死的名號唬誰。尹九郎憤怒的叱道:你死吧!他又對一旁的珊瑚道:我宰這個顧人怨(討人厭)老太婆給你看。

    珊瑚尚未有所反應,尹九郎斜身騰空而起,一把鋒利的尖刀已閃耀着難以數出的光束,飛過幾個男童,直往林小小罩去!

    珊瑚叫得一聲,尹九郎!卻已發現月影下現出七個人影閃晃。

    那當然是林小小的身影,便在她搖曳着身影的時候,口中仍然發出桀桀怪笑。

    她在梟笑聲裏,發出尖吭的吼叫:殺了那丫頭!就在她的吼叫聲裏,十二個男童發動了!

    十二個男童沒聲音,但他們手中的細如柳條的刀卻不慢,閃耀着蛇信般的冷芒,發出絲絲絲絲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往珊瑚撲殺過來!珊瑚出一聲厲叱,她心中可不舒服,這些孩子只不過十二歲左右,系按怎會如此失去人性的出力?

    她騰空而起,心中決定不與這些孩童動刀!

    她自空中五個凌空虛渡,直往林小小撲去。

    她的身法是奇特的,也令圍殺她的十二名童子撲個空,而齊齊的轉身追來!

    有夠遜,尹九郎出刀二十七次削空,正迎上珊瑚落在他身邊。

    珊瑚急對尹九郎道:你快攔住那些娃兒,這老太婆由我對付!就是這幾句話,那林小小反擊而到。

    林小小的左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絲絹三尺長她右手尖刀左手絲絹,舞了個奇怪的姿勢,往珊瑚竄過來!

    珊瑚見敵人來得快,羅漢十八跌便立刻施展出來!

    果然也叫敵人招招擊空卻已發現林小小閃掠三丈外,厲聲大叫:住手!珊瑚也奇怪林小小為何不把握機會進攻,反而閃在一邊又耍廢話!

    住手,丫頭!你投降了?林小小叱道:胡説,我只問你,於良是你啥米郎?

    珊瑚冷冷道:我不認識啥米魚呀涼的!林小小尖聲道:丫頭,你騙不了我這一雙眼睛,你剛才不是使的羅漢十八跌嗎?

    那是於良的絕藝,三十年我老婆子就宰羊!珊瑚暗自一想不錯,剛才施展的正是羅漢十八跌功夫,但教她這門功夫的人,乃是老甲魚。

    珊瑚啥米老甲魚自稱老甲魚,可並未提及他的真正姓名叫宰事?難道老甲魚的真名叫於良?

    迎面,林小小又尖聲追問:丫頭,你的羅漢十八跌是何人所授?珊瑚當然不會提及老甲魚所授,世上那有人叫老甲魚的?也太離譜了!

    吃吃的一笑,珊瑚道:我就是不告訴你!五毒婆子林小小怒叱一聲,道:看我老婆子拿下你這丫頭,怕你不能乖乖的説出!她身隨話動,聲音末已,右手絲絹忽然似飛蛇般的抖在空中不停的閃晃抖動,便也抖出一片薄霧,在這明亮的夜空中流閃。

    原來她的這條絹帶上,還附有毒粉之類的東西。

    只不過那些白色霧狀之物閃掠過珊瑚之後,卻並未將珊瑚迷倒,反倒令五毒婆子林小小暗吃一驚。

    她在吃驚之餘,側面看,只見十二名童子穿稜般的圍着尹九郎,車拼得熱鬧滾滾。

    那尹九郎宰羊童手們的手上細刀有毒,再加上都是小孩子,不忍加害他們,是以只把一把利刀舞得水泄不通,忙於自保!

    尹九郎乃青衣社少主,江湖上已博得快活刀之稱號。一把利刀使的是武當八卦劍法演變出來的刀法,也是由尹九郎他爺爺親自指點而自成-路刀法,如今使展出來,雖十二男童圍殺,他仍然出刀老神在在。

    這只是剎那間的事!

    五毒婆子眼球子轉了轉,便突然拔身平飛,她的絲絹從尹九郎的頭上掠過,當她落下地的時候立刻大吼一聲:快圍向那丫頭,殺!殺!是林小小的吼聲音,她還指向追來的珊瑚!

    聲音很粗,十二名男童卻仍然沒聲音除了咻聲,那當然是他們手上細刀發出來的聲音!

    珊瑚發覺五毒婆子往自己撲來,她向側旋,卻又發她五毒婆子林小小自半空中飛向尹九郎,她正欲叫尹九郎小心,但林小小的動作太快了,她已落在五丈外冷笑着!

    珊瑚追殺了一半,已發覺十二名男童一齊往自己這面殺過來!

    她當然也怕男童子手上細刀。因為刀身上含有劇毒,中人之後,午時一到化為膿血而亡。

    珊瑚立刻出刀相抵擋,已無暇再管尹九郎。

    有時候無聲搏殺比有聲狂喊還要令人心悸,也有人説不叫的狗專咬人!這些男童狂殺中無聲音,他們的表情,就好像一個個都已抓狂似的。

    抓狂也可以説成起笑笑仔是不顧一切的。

    這一十二個男童就不顧一切的揮刀狂殺不已!

    他們不叫喊,連大氣也聽不到,但他們的眼神好像集中在一點,而看上去就好象空空一樣,只不過他們卻真正是殺紅了眼的一羣小傢伙。

    珊瑚仍然以羅漢十八跌功夫迎戰這羣小傢伙!

    尹九郎不忍傷他們,當然珊瑚更不會傷他們,只因為他們都是囝仔。

    這就是人性的弱點,江湖上有許多人善於利用人性的弱點,五毒婆子林小小調教出來一批不大不小的囝仔被她利用,就是想由於他們的年紀小,江湖上名門正派的人是不會傷害他們的。

    林小小就是利用人性的這一弱點,才傳授這批囝仔武功,以為她所利用!

    搏殺一陣之後,那些男童越殺越拚命,卻突然間,從遠處傳來一聲尖尖的哨聲。

    噓!這聲音很特別,但拼搏中的十二名男童卻突然拔身往那聲地方奔去奔得宛如逃回地洞的羣鼠一樣快!

    珊瑚回頭看,早已不見五毒婆子林小小的人影子,而尹九郎也不見了!

    她吃了一驚,怎麼人早走了,自己連一點感覺也沒有?神經會這麼粗!

    她只是轉念之間,便立即往最後一個男童追去。

    她的輕功是絕頂的,怒馬奔馳中仍然能躍上馬背,如今那些童子奔的再是快,也逃不掉她的幾個跳縱。

    她-手抓住最後那男童,也躲過男童反手一刀殺!

    珊瑚以擒拿法握住男童右腕,她奪下男童手上細刀,叱道:可惡!男童直怒瞪一雙大眼睛,嘴巴閉得緊緊的。

    珊瑚道:五毒婆子呢?男童的臉上是一元捶捶。

    我看你是沒有看過歹人。她的尖刀已比劃在男童的鼻尖上,刀尖幾乎扎入男童的鼻孔中:説!五毒婆子呢?男童卻仍無表示。

    珊瑚的刀往上猛一挑,男童的鼻孔破了,痛得那男童直嗚氣那表情也是着急的樣子!

    於是,珊瑚吃一驚,道:是個啞巴?男童才點點頭,鮮直巳流入他的口中了!

    珊瑚又問道:你們十二人都是啞巴?那男童點點頭!

    珊瑚道:一定是這惡婆子用毒藥,把你們弄成啞巴的,懂嗎?那男童不敢點頭,卻看着兩邊林子。

    珊瑚立刻明白了。

    她是竅竅查某馬上就放開男童——

    雙魚夢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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