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藍鳳快馬趕來了。
惡狼谷中有許多石窟,有人説那是當年人們逃難的石洞,但不管按怎講,馬天彪那近百人馬都正好住在石窟中。
藍鳳宰宰仔丁三娘也住在石窟中,丁三娘住的地方靠近水泉,她的石窟朝陽光,裏面不但設備好,而且也舒適,馬回子當然更舒服!
馬回子的大腳丫頭正放在丁三孃的膝頭上,也不知他者兄洗腳沒有,丁三娘正在替他捏着腳趾頭,捏呀捏的捏得馬回子齜牙咧嘴的吸大氣。
馬回子可也很會回報,他把雙手分開辦代志,他的左手用一根木簽在挖牙,敢情他才啃了一隻羊腿肉,肉塞了牙縫子!
他的右手平伸着,大巴掌按在丁三孃的背頭上,就那麼按也捏的不停着!兩個人都舒服,兩人舒服得閉緊了眼睛。兩個人誰也未看見身邊已經站了個人!
這個人是查某,而且是藍鳳!藍鳳看得矬呆了眼,真歹勢開口。
但她還是開口了:“舒服夠了吧!馬回子!”
她的話音是温和的,可是聽在馬天彪的耳朵裏像是打雷,要不然馬天彪怎麼會彈了起來呢?
馬天彪只一睜開眼,便恭敬的道:“大當家,你……你怎麼親口自來了?”一邊的丁三娘也尷尬的站起來了。
丁三娘立刻笑道:“大當家,怎不早説,我這就去給你煮幾個蛋!”
藍鳳想着丁三孃的那雙手,她就想嘔,因為那是一雙為馬回子捏腳丫子的手,她可沒那麼好的胃口。
她搖頭,又對馬天彪道,“夭彪,拉上你的人馬,我們連夜去攻打‘八寶寨’!”
“攻八寶寨。那不是丁老八嗎?”
藍風道:“不錯。就是那個俗仔!”
“大當家,不是要攻老龍幫嗎?”
“先打八寶寨!”
“系按怎?”
“丁老八率人偷襲傲龍崗,還放火燒傲龍崗,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馬天彪聞盲,高聲怒罵,道:“我幹他丁老八十八代老祖先,他這是老虎屁股放炮杖——找死不是?”
藍風道:“他不是空仔,他約了‘伏牛七煞’為伴,一齊對傲龍崗下毒手。”
馬天彪又罵。道:“我操他伏牛七煞七個人的怒,上一回白馬堡叫他們逃掉了。這一回又在興風又作浪,大當家,咱們不是紙札泥糊的,八寶寨這下要‘青秋’(難看)了!”
“我就是要你快把人馬拉走的!”
“行,大當家,我這就走!”
笑笑,藍鳳對肉呆的丁三娘道:“歇兩天,你們很快又見面!”
丁三娘一笑,道:“他也剛吃飽,大當家,你真的不吃些東東?”
“我也吃過了!”
她回身走了,她寧願餓肚子也不吃丁三孃的東西——丁三娘為馬天彪搓捏腳丫!
惡狼谷傳來馬天彪的吼聲似破鑼:“真正的孩子們,抄傢伙跟我走啦!”只這麼一聲吼,十幾個山洞伸出幾十個人頭,有人高聲問:“頭兒,攻打老龍幫了?”
馬天彪高聲道:“八寶寨!”
有人已叫起來,道:“嗨,兩百里外的大山裏呀!”
也有人高聲喊罵:“八寶寨,他媽的,那不是乾沒本買賣了嗎?”
便在這時侯,馬天彪已陪着青衣社大當家走到一塊空地上。
剎時間,馬回子的人馬便開始往空地這面集中!
人很快的集了一大羣,那馬回子抖着滿面鬍碴子,他開口就是罵:“有夠爛的,你們是怎麼了?啞巴了?嗯?見了大當家也不知道問個好,孃的,我平日是怎麼教你們的,要禮貌呀!操!”
立刻,谷中響起雷也似的一聲吼:“大當家好!”
挾淡的一笑,藍鳳道:“八寶寨的丁老八,膽敢帶人放火燒傲龍崗,這口氣青衣社咽不下,你們一樣也凍吊”受不了“!”
她話聲甫落,那馬天彪當先振臂高呼:“殺!”
只有他一人喊叫,立刻他又瞪眼了!
只不過他剛怒視他的那批迴回,立刻就聞得他的人馬也齊聲高呼:“殺!”
“殺!”
於是,馬回子笑了,他哈哈笑和雙肩聳動,道:“大當家,你聽聽,兄弟們要拚命了!”
藍鳳一笑。也是滿意的一笑,道:“天彪!”
“大當家!”
“等平了八寶寨以後。每位兄弟賞二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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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天彪哈哈—聲粗笑,道:“大當家,太寵他們啦!”
藍鳳道:“兄弟們流血掉肉為的系啥米?”
一笑,馬天彪又對他的人馬大吼:“聽到沒有,大當家每人賞你們白銀二十兩,還不謝大當家賞賜?”
於是,又是一聲齊呼:“謝謝大當家賞賜!”
藍鳳點點頭,她覺得代志很有可為,愛拚才會贏嘛!
馬天彪對藍鳳低聲道:“大當家,一個小小的八寶寨何用大當家親自出馬,交給天彪就行了!”
藍鳳道:“別忘了還有‘伏牛七煞’七個惡人,天彪,圍攻八寶寨由你帶兄弟閃上,對付‘伏牛七煞’,是我的事!”
馬天彪怒道:“這七個該死的畜牲!”
藍鳳道:“這一回我不會放過他們七人的,看吧!我叫他們七人血濺八寶寨!”
馬天彪道:“大當家的意思也是咱馬天彪的童思。這種專門胡亂搗蛋的傢伙,早早送他們進鬼門關。天下便會早太平,孃的!”
淡淡的,藍鳳道:“天彪!”
馬回子立刻回應:“大當家請吩咐!”
藍鳳道:“我不想直接攻打八寶寨,我想用迂迴方式,以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方能減少我方傷亡,而一舉拿下八寶寨!”
馬天彪抓抓頭髮,當年同他的這批兄弟在山北道上,乾的是馬販子營生,那時候如何有人提到馬販子,那就等於提到強盜差不多!
江湖上。也有不少人不願同馬販子打交道。只因為他們大都很兇悍!
馬天彪這七八年進了關,他拉着他的這批人馬甘心為青衣社出力賣命,那也是有原因的啦!
如果沒有原因,馬天彪這種人物怎麼會讓人踩在他頭上,尤其還是個查某!在馬天彪的回族世界裏,查某隻是查埔的附屬品,他馬天彪再窩貴也不會聽一個查某指揮與支配。
可是,他還是聽從藍鳳的,因為……
大約在八年前吧!藍鳳正是三十出頭,她長得卡水,豔光照人,那時候她尚未接掌青衣社,就在尹在山的授意下,藍鳳與她的丈夫尹正剛出關來到塞上。青衣社需要一百匹健馬,這不是個小數目!
塞外有個抄陀鎮,也是西北馬販子們聚集的地方,抄陀鎮上有一家“天山大客棧”;藍風與尹正剛夫婦二人便住在“天山大客棧”。
有一天尹正風出去逸馬。木料突然一批馬販子採到“天山客棧”外,剎時間兩百多匹健馬全趕入“天山大客棧”的前院馬圈裏。
藍鳳的住房就在後方,她很滿意這批馬,於是她走出來了!
迎面,一個虯髯黑漢往客棧中走,那一身沙土宛似他剛從沙坑裏爬出來一般。
“這是你的馬?”
那粗漢瞄了藍鳳一眼。弄嘲笑着。
他只笑了一下,便又往店中走去。
“站住!”
粗漢回過頭來露齒一笑,道:“叫我?”
“這是你的馬?”
“查某,查某……哈……”
這粗漢又往內走去。
“站住!”
這一聲吼,赤扒扒的——那不像個美麗的查某口中叫出來的!
粗漢雙眉一緊,道:“老子不同查某打交道,孃的!”
他又要往內走!
他還抖了一下手上的皮鞭,發出“叭”的一聲響!
“我是個豬呀!沒聽我的話?”
“咻!”
好一招“蒼龍擺尾”,皮鞭反手抽打過來!
“咻!”
皮鞭沒有抽中藍風,皮鞭的鞭梢已捏在她的手上了!
粗漢用力掙不脱,臉都綠了!
藍風冷冷的道:“我在問你,那些馬是你的嗎?”
粗漢沒回答,他吼叫:“老子不同查某打交道,孃的!你膽敢説老子是豬,老子乃真主的子民吶!”
藍鳳仍然冷冷的道:“再問一次,那是你的馬嗎?”她邊問邊用另一手去捏那鞭梢,一點一點的捏着,便也一點一點的把皮鞭捏得寸斷,然後就落在他面前。這動作,粗漢看到了,看得他頭皮發麻!
藍鳳又道:“等我捏到你的身前,便捏你的肉,一塊塊的,我把你捏了只剩骨頭!”
粗漢聽了吃驚了!
他愣愣的一陣子後,突然手一放。
他不想叫這卡水查某捏得他身上任何一塊肉!
藍鳳接過皮鞭,她反而握住鞭把,仍然冷冷的道:“那馬是你的嗎?”
粗漢道:“不錯!”“是趕來賣的嗎?”
“當然是賣的!”
“我全買下了!”
粗漢一怔,道:“你…………”
“我全買下了,你開價吧!”
粗漢拉過一張凳子,重重的一屁股坐下來,他伸手,道:“我看看,你有銀子嗎?”
“你開價!”粗漢指着馬圈,道:“兩百八十匹馬,每一匹一百兩銀子算,就是兩萬八幹兩銀子!你…………”
他眯起眼把頭幾乎貼在桌面上,斜着看向藍鳳,發出的聲音是訕笑的道:“我古椎的查某郎!你有那麼多的銀子嗎?”
藍鳳把手中沒有鞭梢的皮鞭拋在地上。她在桌上放置的筷子簡中抽出一支筷子,便在那粗漢的面前桌面上寫着:“兩萬八幹兩銀子”七個字。
只見桌面上似刀刻的一般,顯出七十深深的字,木屑撫去,字跡便更清晰可見了。
“你在幹嘛?”
“我這是字據。你不要兩萬八千兩銀子嗎?我全部都買下了!”
粗漢驚訝着藍鳳的武功,但他乃西北道上一霸,當然沒被唬住!
眉頭打死結,粗漢道:“行,我賣給你了!”
他指着馬田,又道:“呶。你先去數一數!”
藍風道:“不用,你不會記錯的,就好像你對銀子一樣不會記錯,是嗎?”粗漢笑得幾乎喉管也可以看到,道:“當然!當然”
他又伸手,道:“銀子呢?”
藍鳳笑笑!
粗漢於嘴巴歪了,又道:“水噹噹的查某。你不會是找我馬天彪開心吧?”藍鳳淡淡的道:“我沒有那種閒功夫!”
“那就拿銀子來吧?”
“等一等!”“等多久?”
他又指指外面,道:“你朝外面看,我那些夥計們都等着我發銀子吶!”藍鳳道:“等不了多久的!”
便在這時候。客棧外匆匆的走進一個身材壯碩的三十多四十不到的大漢,這人看起黑又壯,但若仔細看他的五官,還是個帥哥呢!丹風眼,挺直的鼻子,嘴巴是不厚也不薄,滿口的牙齒髮着光,他的鬍子也刮的光,頭上一頂檔風遮陽帽,帽前面還鑲着一塊白玉!
這人,敢情正是青衣社的老當家尹在山的兒子尹正剛!
尹正剛走到藍鳳面前,指着馬圈,道:“鳳,我找了幾處均找不到幾匹馬,可好,這些馬是誰的?”
藍鳳一笑,道:“正剛,這些馬全是我們的了!”
尹正剛高興的道:“太好了,我找了多日沒找到,這一下子就齊了!”
他看看桌邊坐的馬天彪,又道:“向他買的?”
馬天彪嘿嘿笑,道:“在此地想買大宗馬匹,也只有找我馬天彪!”
藍鳳道:“給他銀子,一共兩萬八千兩!”
她看看馬圈,又道:“二百八十匹,每匹一百兩!”
尹正剛哈哈一笑,道:“卡實‘淑’{便宜)!”
馬天彪心中有夠癟,如果多要千兒八百兩,那不是多賺的?只是如今桌面上“刻”着字,再反悔還真的遲了些,因為這個查某比個會武的查埔還厲害!他心中無奈,口中發火,道:“拿銀子吧,再晚我就不賣了!”
尹正剛立刻取出一個皮包,打開包來,便見皮包內塞滿了銀票!
那些每張一千兩的銀票,看的馬天彪眼睛也發直了,雙手在皮襖上蹭着,便舌頭也在舐他的嘴唇!
尹正剛數了二十八堆在馬夭彪面前,道:“朋友,你點收!”
馬天彪一張一張的驗,一張一張的查,銀票上的圖章真不少,大大小小的總有七八個之多,數完了,馬天彪一把銀票捲起,塞在懷中!
他也看到尹正剛的皮包裏面。至少還有個十萬八萬的那麼多!
藍風很高興,她走向大門望着一匹匹健壯的馬匹,真想騎—亡一匹在這草原上風馳電掣一番,馬天彪笑的有夠諂媚對尹正剛,道:“朋友、你買得這麼多的馬匹,總得找些人為你趕馬吧?”
尹正剛一笑,道:“不錯,如此多的馬匹,我正打算找幾個夥計往關內趕!”
哈哈一聲笑,馬天彪道:“我有”
尹正剛瞄眼,他指着門外一堆漢子,笑問:“就是那些人?”
馬天彪道:“不錯,如果不夠,我還有!”
尹正剛道:“好,你儘管去找,越多越好,找來了,我算工錢,每人兩天發一次,每次白銀一兩”
“好,就這麼説定了!”
他拍拍大腿往門外走,走得可真輕快!
藍鳳回過身來。
含笑着對丈夫尹正剛,道:“這是個回子!”
“我聞到他身上那股羶氣了!”尹正剛老神在在。
藍鳳又道:“這個人有些不懷好意!”“我們怕他嗎?”
“當然不懼,只不過…………”
“鳳,我們今日啓程…………”點着頭,藍鳳轉身回房中去了,她是去客房中收拾東西的,尹正剛卻走到帳房算房錢,那馬天彪已找來近百人之眾,等在店門口的馬圈邊。
尹正剛拍拍馬天彪的肩頭。笑道:“你姓馬?”
“我叫馬天彪!”
“信教?”
“有人叫我馬回子!”
“你很有法度!”
“按怎講?”
“只一招手就來了這麼多人,很神哦!”
“都是平日在這大草原上的好哥們!”
“我打算今日就走,可以嗎?”
馬天彪道:“當然可能,你是老闆!”
尹正剛笑着道:“對,我花銀子!”
於是,藍鳳來了!
有個夥計牽出兩匹已套好鞍的馬,送到尹正剛手上,藍鳳便與尹正剛雙雙騎在馬背上了。
那馬天彪一聲吼,道:“哥子們,選馬往南了!”
這些人真妙,打開馬圈各找了一匹便跳上去,有的手上選揮着鞭,有的手上拿根棍,吆喝着便把兩百多匹鍵馬趕走了。
頭三天。相安無事,尹正剛也按時發銀子。他這一天剛發第二次銀子,馬天彪是頭兒,他一人拿二人份,只不過馬天彪卻一直望着尹正剛的那個皮包。尹正剛不但不藏起皮包。他還不時的把皮包內銀票取出來數上一數,就好像故意在逗那些馬販子!
現在,前面到了一處峽谷。
這兒還真荒涼、山道上的枯骨成堆,有駱駝的枯骨,狼骨,馬骨,當然也有入骨頭!
馬天彪拍馬與尹正剛並騎,另外九個漢子卻又故意的把藍鳳隔在羣馬中,看上去那只是因地形而變得自然的情形,因為山道變得狹窄了!
就在這峽谷中央,馬天彪出刀了!
他的彎刀如電一般的閃到了尹正剛的脖子上!
他井未殺尹正剛,因為他的心中怕藍鳳,他只要先制住了尹正剛,然後再叫那九個人圍緊藍鳳!
馬天彪的如意算盤便是先將藍鳳上了繩,然後兩個人一齊殺!
馬夭彪仰天哈哈笑,道:“水噹噹的查某,你不想當寡婦吧?”
尹正剛不動,他只是老神在在的看着馬天彪!
藍鳳吃一驚,她到底是個查某:“你要幹啥米?”
馬天彪粗聲道:“説明了嚇你一跳,你若不想當寡婦,就乖乖的叫他們把你綁起來吧!”
藍鳳道:“為什麼要綁我?”
馬天彪道:“因為我宰羊你很神,老子惹不起你!”
“你已經惹我了!”
“所以我制住你丈夫!”
“如果我讓你們上綁,只怕我夫妻二人都得死在這峽谷中子!”
“如果你不上綁,你就會有個少了人頭的丈夫!”
“你如果殺了我丈夫,你們也全都要嗝屁!”
“我們近百人你能殺得了?”
“你不信?”
馬天彪仰天大笑,手中彎刀一奪厲聲道:“孃的皮,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麼一包銀子,值得兄弟們一拼,奶奶的,馬天彪豁上了,幹吧!”
他好像要殺尹正剛的人頭了!
藍鳳道:“你殺了不了我丈夫的!”
是的,尹正剛開口了,他淡淡的道:“姓馬的,你想錢想得要抓狂了。”“江湖上那一個不愛錢如命?”
“那麼,你是在玩火了!”
“老子不玩火,老子要宰人!”
尹正剛緩緩的,也是温柔的,就像他是去掀起新娘的蓋頭那一樣的温柔,他的手已沾上馬天彪的彎刀刀身。他笑笑,道:“你的刀宰不了我,姓馬的,你信不信?”
馬天彪當然感覺到刀身有一股震人的力量傳過來。他吃一驚的抽刀!
刀不動,他也抽不走!
馬天彪更驚,他用力猛一扭!
“咔!”
彎刀被他扭斷了,斷為兩節。一節在尹正剛的手上,那是彎刀的前端!
尹正剛看看彎刀,立刻拋在地,道:“這種刀也能殺人?真有夠遜”
所有的人全愣住了!
西北馬販子是兇悍的,但此刻卻靜得沒人開口説上一句話!
便在全呆呆之時,忽見尹正剛騰身而起,他人在空中一個雲裏流動,便聞得馬回子一聲“吭叱!”
尹正剛又落在他的坐騎上,而馬天彪呢?
馬天彪的右肩往下奈,痛得他直落目屎!
他慘叫:“他孃的,你這是啥米意思?折磨老子呀!”
笑了笑,尹正剛道:“你不是要殺我嗎?”
“我不殺你了,以後如果有人想殺你,我馬天彪第一個就不饒他!”
他這話自然是説給他帶來的那批人聽的!
他又叫道:“你這是啥米手法呀?真叫人想死又死不了,想活又不快括,噢,這是什麼滋味呀!”
尹正剛道:“此乃‘五陰斷脈指’,一個時辰之後,你的右臂就永遠也動不了啦!”
馬天彪聞言大吃一驚,右臂多重要,廢了怎麼辦?
他祈求了!
似他這種粗人,祈求等於是要他的命,然而此刻他想不出更好的法度!
“爺!算我馬天彪有眼無珠,我這是老虎頭上拍蒼蠅,沒想到,倒被你狠狠的咬一口,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以後你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尹正剛訕笑不已。
那面,藍鳳卻冷冷地道:“我們怎麼宰羊,你是不是在唱歌!”
馬天彪道:“我馬天彪以真主之名發誓!”
尹正剛道:“別發誓了,這一回我就饒你,下一次挖你兩顆眼珠了!”
馬天彪道:“絕沒有下回,這一次就夠受了!”
於是,尹正剛一拳打在馬天彪的右後背上,但聞“咚”的一聲響,馬天彪哎喲一聲叫,真妙,他的右臂又能活動了!
馬天彪心中好像落了一塊大石頭,他也才宰羊,原來查埔比查某還厲害!他不再有搶劫的念頭了!
這—行人,十分認真的把兩百八十匹健馬送到了傲龍崗!
馬天彪發覺原來這是青衣社購買的馬匹,他的心眼很靈活,覺得在長年西販馬倒不如投入青衣杜,也許有那麼一天自己也可以在江湖上揚名立萬!
於是,他率眾不回塞上了,那些荒野所在有夠爛,那能比得這關內燈紅酒綠迷人吶,更何況不久他又遇上了丁三娘,二人打得似火熱,馬回子更不走了!馬回子附庸青衣杜幾年了,他的人馬也都受到了青衣社的照顧,按時的送來銀子給他們花用!
日子過得有夠爽。
現在,藍鳳找到惡狼谷了!
藍鳳對馬天彪道:“天彪,你大概不懂啥米叫迂迴戰術吧!”
馬天彪道:“天彪只知道聽大當家,叫我上刀山下油鍋,天彪不會皺眉頭!”
藍鳳道:“我不會把你推入絕地的,天彪,我要你迂迴去殺,便是想減少死傷,當然,我不敢保證不會死傷人!”
馬天彪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大當家,你呢?你怎麼去呀?”
藍鳳道:“我就坐在大車上,裝扮成遠方回老家摸樣,多帶些箱子籠子啥米的。”
馬天彪道:“傢伙藏在箱子裏,真是好計謀!”
藍鳳道:“留下一大半的兄弟,等着我們在山道上殺起來的時候,再叫他們趁機暗中攻上八寶寨、當先放走一把火,燒了八寶寨!”
馬回子笑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吶,孃的,丁老八放火燒傲龍崗,咱們就燒他的老窩,大當家,我叫他們多備火種!”
藍鳳很高興,她點着頭,道:“天彪,選個黃道吉日,咱們去攻打八寶寨!”
馬天彪吃吃笑道:“大當家,選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是出兵打仗的好日子!”
藍鳳道:“來得及準備嗎?”
哈哈—聲笑,馬天彪道:“兩百多里路,沿路有小鎮六七個之多,有的是買的,咱們這就出發吧,大當家!”
藍鳳點點頭,道:“也好,我先走一步,在小鎮上等你們了,只不過千萬要注意!”
“注意,注意啥米?”
藍鳳道:“注意八寶寨的眼線,八寶寨在丁老八的主持下,一定暗派出不少眼線在附近的小鎮上!”
馬天彪道:“這好辦,我們就在前面鎮上把一切用的全辦齊,然後裝扮成富商往前行,若是有人問我箱中裝的系啥米,我就説大部份裝的是銀子,老山人蔘也有兩箱,如果有人問大車上的查某系啥郎,我就説是南京城沈百萬的細姨。”他覺得自己説溜了嘴,忙用手捂住嘴!
藍鳳卻笑笑,道:“很好,這樣他們才相信!”
馬天彪道:“又不是真的,只要平了丁老八,沒啥米關係吧!”
馬天彪笑了!
藍鳳卻拍馬先走了!
掀起了你的蓋頭來,讓我看看你的臉,你的臉兒紅又亮。
這是一首邊疆的民謠,我國回教自新疆。
新疆人種極為複雜,素有“亞洲民族展覽會”之譽。
其中漢回(又稱東干)住山北,務農商,説國語;喀什麼葛爾人俗稱纏回,住山南,務農牧,用突厥語。
回族出征前夕,要舉行“祭月舞”,祈禱阿拉真主賜福。
一輪明天,驅去了沉沉的暮色。
這輪皓月,爬上了柳梢頭,給歡樂的大地灑下了一地的銀色。
就在“惡狼谷”的草坪上,一羣女郎出現了。
她們,一個個身着用絲蟬翼衣衫,由一棟兩層高的屋早列隊而出,領前的兩個女人,手中捧着白燭台。
在她們背後,繼續跟着七八個“幼齒”。
她們不出聲,嫋嫋娜娜,裙裾翩翩,顯得既冷豔又具神秘感。
她們來到草坪上,領先的人緩緩跪下去,放好燭台,其後幾個女郎也照樣跪在地上,迎着月神膜拜。
這一羣女郎,在那裏低聲祈禱,當祈禱告一段落時,領先那個少婦徐徐的站了起來;然後,輕靈地,以一種舞蹈的動作和手法,慢慢的將她的薄紗解開了,脱下來。
夭壽!月光和燭光,照着她赤裸裸的胴體,顯得有夠晶瑩如玉、水噹噹!這少婦。約莫二十六、七歲,那成熟的,玲瓏浮突的身段。洋溢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女性魅力。
她的面貌,也是美豔絕倫,只是,在豔色之中,卻有一份迫人的冷漠,使她看起來更加拎豔。
赤裸裸的她又跪下來了。
乳峯沫着月光,乳暈如彩虹般嬌豔,檄彎的玉背,反射着美妙的弧光。
接着,這羣眾人之中的另一十女郎也站了起來,盈盈的走到那裸女的前面。這女郎年紀輕輕,也許不到十八歲,有一頭如雲的秀髮,小巧的櫻桃嘴,水汪汪的眼睛,是個水噹噹又稚氣未泯的“幼齒”。
但是,這“幼齒”也跟那裸女一樣,臉上是冷然肅穆的神色。
就在那女郎的前面,“幼齒”,迎着丹亮,脱去身上的薄紗。
她的動作。不若先前那女郎曼妙,還有點遲遲疑疑。
然而,所有的女郎都在注視着她,她不脱也不行。
輕紗帶着一聲嘆息,滑到草坪上,少女青春柔美,活力充沛的胴體,裸露在如銀的月色下。
她的胸脯不很高,但很挺眼,有蓬勃的生命力。
乳首活似兩粒生採,腰肢很紉,腹部平坦,小腹以下,小丘隆然,那裏似水晶般光潔,似月亮般皓白。
這裸體的“幼齒”,不是像少婦般跪着,而是在草坪上躺下去,迎着月光,把兩眼閉起來。
忽然,又有一個女子站起來,走到裸女的身邊。
她是個黑美人,皮膚帶蒸發亮,白紗在她身上,襯得黑白分明。她人又高大,肌肉結實得很,濃黑的鬈髮盤在頭上,彷彿一窩小蛇,千頭鑽動,奇趣盎然。黑美人是個出色的舞蹈家,她剝去紗袍。無聲地,但是極具節奏地,在裸體“幼齒”的左右跳着。
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勁力。
當她跳到最高xdx潮的時候,忽然,她跪了下來,伸出她纖纖黝黑的手,去觸摸卧地的“幼齒”。
“幼齒”的身子顫了一顫,她迷迷惘惘的張開眼來。眸子閃動,漾起兩池春水。
黑美人的動作,像情潮如沸的壯漢,她掉起“幼齒”的Rx房,用血紅的嘴巴去吻她。
燭光掩映,月色有點朦朧,“幼齒”低低哼子一聲。
黑美人這時半躺半跪,側着身子,汗液反映者一層水光,像古銅塑像,經過打磨之後,簡直就會發光、發亮!
她用上挑逗的手法,用嘴、用舌、用手,更用結實的大腿,對“幼齒”的敏感地帶,展開騷擾。
她的手在這裏捏捏。在那裏摸摸,偶而按撩幾下子,那“幼齒”宛似一部開動子馬達的“老爺車,”全身顫動了。
呻吟聲,由低沉而變成粗重,“幼齒”四肢也不斷蠕動。
這時,黑美人便把她猩猩似的嘴唇,移到“幼齒”豐滿的大腿上,吻她,舐她。
那舌頭無所不至。慚漸,已移上光潔如水晶的小丘上。
“幼齒”不由自主,從草坪上聳起腰來。兩手要仲下來抵擋,但是,黑美人同時抓住了她雙手,只用上輕微的氣力,“幼齒”便無法動彈。
黝黑的面孔,朝皓白的小腹埋下,鑽動着,磨擦着,“幼齒”
立刻哼出一陣陣不安而難的呻吟聲。
黑美人這時大展舌功,這舌,分明是受過特別訓練的,否則不會伸得如此之長。
她像一頭“食蟻獸”,朝着小丘下的洞穴,埋首舐貪。
實際上,“幼齒”整個身體,也真像爬滿了無數的蟲兒、蟻兒,渴望有這麼一隻飢餓,貪婪又能幹的食蟻獸來舐食。
當這可愛而又討厭的舌頭。在小門旁邊舐弄之際,她哼着,覺得身子在癱軟下去。
漸漸,她四肢乏力,狂扭的柳腰兒,亦再也扭不動了於是,黑美人放開了她的手,剩出來揉搓她的小峯巒,捻峯顛的兩粒紅草莓,另一手卻是提起“幼齒”的玉腿,使她屈回縮起來。
少女最神秘,矗豔麗的景色,恰被燭光照到,是一片嫣紅,一片濕潤,彷彿一朵凝結了露珠的石榴花。
跪着的少女們,發生一番小小的騷動,但很快就平靜了,她們在哺喃的念着,似祈禱,又似祝福。
“幼齒”低聲乞求着,沒有人聽出她在説啥米東東?
可是,她痙攣中的嗣體,卻是在極力向黑美人的臉部湊近。
顯然,她身體裏面的蟲兒,蟻兒。非但未給食蟻獸舐光,相反的越來越多,把她咬噬得非常難過。
黑美人卻在欣賞了一番之後,才恢復她的工作。
這一次,她把舌頭的特殊功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那舌頭卷着、伸縮着,還有婪命的牙齒,配合了舌頭的進攻。
少女幼嫩的肉體,卻像給人擺在飯桌上被咬噬,那感覺,就像只剩下一灘快樂的水!
惡狼谷外,一條冷僻的小道上,馬天彪和他的夥伴埋首疾行。
不遠處,丁三娘帶着一羣婦女走了過來。
丁三娘悄聲道:“我們己跳過‘祭月舞’,阿拉真主會保佑你們平安歸來。”
惡狼谷西邊二十多里處,有個山城不大,沿着山邊一條大街,這兒沒有城牆,只不過京廣雜貨還真有幾家在街中央開着。
這兒長年都是微風徐徐,從大山中沿着山谷飄來的風,很令人覺得舒服,如果你想問這是啥米鎮——清風鎮是也!
馬回子的人擁進清風鎮的時候,藍鳳已在街北頭的“清風客店”內坐着了。她早就坐在店中等馬回子來了!
馬天彪也發現藍鳳了,他回頭對他的人馬只幾句話:“兄弟們,吃飯要吃飽,睡覺要睡好,跑起路來才輕巧,進店吃飯了!”
那家客店還真夠大,大飯堂內擺了八大圓桌,這批人只一進去,客店內立刻羶氣逼人——都是回子嘛!
有個夥計笑眯眯的道:“真是巧,大早起剛殺了一頭豬,滷的可香吶!”馬天彪聞言吱吱亂叫道:“去你孃的,老子們全是信教的,你是瞎子不是?”夥計仍然笑眯眯説道:“説説笑才熱鬧,大鬍子爺,原來你們都信教,老實説,後院正在殺羊,鍋裏還有羊肉湯,爺們如果湯兩盅,一罈十斤高梁酒!”馬天彪笑罵,道:
“孃的,你講話還押韻啊!”
那夥計笑笑,道:“你説笑了!”
藍鳳對那夥計道:“我們要辦幾樣東西,有些是要你幫忙的!”
她自懷中摸出一張銀票推在馬回子面前,道:“該怎麼辦,你自己琢磨吧!”
馬天彪先是叫吃的全送上桌,十斤高梁燒款代志,他的人都是酒林高手了!馬天彪拉住夥計走出門,他對他那夥計吩咐了好一陣子,然後笑笑,道:“快去辦,少不了你的跑腿錢!”
那夥計當然高興,只不過他實在不懂,這麼多回子要那麼些東東干啥米?那些東東系啥米?看了叫人也不懂!
就在這些回於們酒足飯飽的時候,忽見從街上走來十幾個漢子,這些人只一到了“清風客店”門外,便把他們扛來的東西放在門外,早見夥計陪着半醉的馬回子晃出來!
馬回子一樣一樣的點驗他叫的東西,十口箱子是紅木製的,桑木扁擔二十根,三桶滿滿的桐油外,還有紅巾一大疋,麻繩也染成虹色的,最奇怪的是老公雞兩隻羊一頭,這些全是活着的!
於是,那夥計拿着算盤撥一陣,他笑道:“大鬍子爺,一共是七十七兩七錢七,你付吧!”
馬回子道,“夥計,店裏的吃喝也算了嗎?”
夥計抬頭,道:“大鬍子爺,你不是還要一輛篷車嗎?那得等着一齊算了!”
馬回子叱道:“去,去,去,等着一齊算,有夠煩!”
夥計一臉肉呆相,他對送東西的幾人道:“稍安勿躁,我這就把帳算清了!”
他匆匆的又走進店內。走進帳房找管帳,還真快,三幾句話,帳房便將帳單送到馬回於手上。
馬回子仍然不付帳,他大聲的道:“夥計吶,滷上五隻羊肉,槓子頭再弄上五百個,五十斤高梁酒裴在皮囊中,一切等要走了再算帳!”
那夥計聞聲吃一驚,他走近馬回子身邊,道:“大鬍子爺,可得不少銀子來花呀!”
馬回子道:“爺們不會白吃你,快去弄!”
那夥計聞聲,立刻往後面的灶上跑,一面大聲的報,報得東西任誰聽了也會嚇一跳,因為再大的鍋也無法滷上五隻羊,那得慢慢的滷了!
不論怎麼的,客店豈怕客人肚皮大?只不過三個時辰多一點,所要的東西全都備齊了。
前後左右的算了算,一共才不過三百兩銀子。
馬天彪大方的付了帳,一共才不過三百兩銀子。
那輛大車的車幔還繡着花,車頂還是龍風蓋,拉車的馬匹只一匹,那是藍鳳騎的馬,如今套在車鞋上拉起大車來了,還真難為它了。
大車的前面是五付挑子,挑的盡是吃的喝的東西,大車後面是十個大箱子,箱子裏面好像是銀子,要不然為什麼抬箱子的只喊沉重?
算一算路程,大概還得走上兩天多,這頭一天他們才走五十里,當天夜裏住落鳳坡。
落鳳坡再往西行,便是天山了,那落鳳坡是個小市集,只一到了這兒,看吧!
馬回子可就裝闊了!
這一行來到大客棧,那家客棧叫“高升客棧”,不但有人的吃喝住,還有為騾馬服務的!
門口有個專修馬蹄子的人,正打造馬蹄。這人還真識貨,一眼便看出馬天彪拉大車的馬。
他自言自語的道:“這是千里駒,拉大車實在太可惜了,唔,沒有識貨的人呀!”
他還真的看對了,不錯,藍鳳騎的正是千里良駒,青衣社大當家的坐騎,當然不是普通“傲卡小”(爛角色)了。
從“高升客棧”中走出三個少年家,來的客人多,他們的人手就顯得不足了!
只不過,馬天彪的人馬並不打算住店,他們只在這兒吃了一頓飯!
為啥米不住店,馬天彪為住店實在太危險,萬一被八寶寨的暗椿發覺木箱中藏的都是刀,上大當的反而是他們自己了!
上當的代志不能幹,所以藍鳳也同意馬天彪的決定,如果走累了,路上找個所在便歇着。
馬天彪這批人只是在飯店吃飯,還真的有人上前去搭訕,問的當然是那兒來,那道去的啦!
運的是啥米東東之類的話,只不過馬天彪卻是笑不回答一神秘兮兮的!
就在距離“八寶寨”五十里遠處。馬天彪這批人忽然少了一大半,從一大片山林中仔細一看。
他的人馬分兩邊,一邊往西進大山,另一邊卻朝林中小道往南行!
往西行的人,有夠歹命,不是抬箱籠,便是挑東西,趕大車的便只有馬天彪一個人擔當了!
另一批往南走,兩隻木桶,兩隻箱子,這批人足有六十個,你若問他們抬的到底是些啥米?當然是去殺人放火的東西!
過癮吧!——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