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並不覺得什麼,她只想知道尹九郎住在啥米所在就夠了!
她自動的又回到椅子上坐下來,淡淡的—笑,道:“你們的少主真的不在?”
另一老者就站在珊瑚面前,笑笑,道:“你既是我們少主的朋友,我們不會欺騙姑娘,我們少主出門已三天多了。”
珊瑚道:“人不見沒關係,我可以進他家去呀!我那麼遠的跑來見他,他不在,難道也不許我到他家坐坐嗎?也許我也可以認識一下他的啥米郎吶”
那老者道:“他家的人……我們少……”
“在啥米所”兩個老者齊聲問。
“當然是在他娘住的所在了!”
“我們少主他娘住那裏?”一邊的老者追着問。
珊瑚道:“住在一座山的半山峯上,她還養了許多開花的蘭花,唔,尹九郎他娘也很水,她少年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
兩個老者大吃—驚,其中一人對另外一個老者道:“快,貴客上讓,我們千萬別有失禮處,傳言吶!”
這時候,外面夕陽餘輝,一個老者奔到野店後面。
珊瑚一直很注意這二老,因為她已發覺其中一人太陽穴鼓鼓,那是有武功的人特有的標記。
也就是那老人,匆匆的奔向野店後面。不旋踵間,便聞得屋後面傳來一陣咕咕嚕嚕的聲音。
聲音甫起,野店內的珊瑚立刻投身而起,幾乎是平飛到大門外。
她抬頭看,只見一隻渾叫往東北方向飛去。
“渾叫!”
另一位老者已追出來,笑道:“你是貴客上門,我們往裏面傳信,也許不久就有人前來接姑娘了,哈……”
後面那施放渾叫的老者,也走回來了。
老者走到珊瑚面前,更加恭敬的道:“姑娘,你怎麼不早説,剛才只讓姑娘呷了一碗粗麪——真是歹勢。”
珊瑚笑笑,道:“我呷得很好呀!”
另一老者忙不住屋內讓座,笑眯着眼道:“我就説嘛,一大早一對喜鵲衝着大門呱呱叫,喜鵲叫客人到,想不到還真是貴客來到了,哈一”聽着兩老人的話,珊瑚的心中樂透了,以為自己真是來對了!
她也不再客氣的大方又走進野店裏,她剛坐在椅子上,只見兩老可又忙了。
一個手上端糕點,另一人的手上拿甜酒,剎時間擺了滿滿一桌,盡是好呷好喝的。
珊瑚吃吃笑道:“二位要撐死我呀,我早就呷飽了呀,這些東西我一樣也呷不下了!”
兩個老者齊哈腰,其中一人呵呵的道:“姑娘,多多少少你也呷一些,算是剛才老奴對你的不敬!”
珊瑚笑嘻嘻的道:“二老剛才對我很好,並未曾不敬,我還很高興的!”
“呷吧,呷一些也好叫我二人好過些,如果姑娘你不呷,我們心裏難過呀!”
珊瑚看了桌上的東西,飽嗝都快打出來了。
桌上的東西都是好呷的,有一半她在勿回島上時常呷,這時候她實在呷不下,看着二人的模樣,便只得伸手在每個盤中取上一點點的嚐了幾口。
“很好呷,如果不是剛才一碗麪,這些東西我能呷下了一大半!”。
“慢慢的呷,姑娘,就有人前來接你了!”
“啥米郎?”
“當然是我們青衣社總舵的人呀!”
“青衣社!”
衞珊瑚頭一回聽到“青衣社”三字,她呆了眼,看看身邊站在的兩個老人,道:“原來尹九郎是青衣社少主呀,唷,他不告訴我,我不是宰羊了!”
兩個老人稍傻了一下,其中一人道:“少主沒告訴姑娘青衣社之事?”
珊瑚道:“他不告訴我,我還是找到傲龍崗了,嘻!”
兩個老人都墊墊了,便在這時候,只見店門外一人高聲道:“朱老六,飛鴿報信啥米代志?”
兩個老者齊出門,迎着一個青衣大漢。
那大漢已看到店內的珊瑚,只聽他“咦”了一聲,道:“她是誰?”
一個老人指着珊瑚,道:“就是這位姑娘,她是來找少主的,而且……”
那人將手一橫,不叫老人再説下去,大步走進店內,他站在珊瑚面前,道:
“姑娘,你找我們少主?”
“是呀!”
“你有代志?”
“我們是朋友呀!”
“我怎麼從未聽説過?”
這話很明顯,聽也未聽過,當然更未曾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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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卻笑笑,道:“我們是在你們少主前去看他孃的途中認識的,而且我也在那裏見過你們少主他娘了!”
“你——你也見過我們大當家!”
珊瑚心中雖然一愣,但卻又是一喜,原來那個看上去很美而又威嚴的查某竟然是青衣社大當家!
她淡淡的笑着,而且十分平常的樣子,就好像她遇見的沒什麼了不起的樣子。
她看着面前那人滿面吃驚又迷惘的樣子,笑笑,道:“你們少主尹九郎對我很好,她娘對我更好,還特別要你們少主好好的照顧我噢,對了,就是你們少主親自送我住在老通城的啥米……客棧…”
她裝着想了一下,又笑道:“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家客棧的名字叫‘如歸客棧’”。
那人點點頭,道:“不錯,老通城最老的一家客棧,莫宰羊。”
他緩緩的坐下來,又道:“姑娘,我們少主同你一起住店?”
珊瑚搖搖頭,道:“我們初認識,歹勢住一家客棧。”
那人點着頭,道:“我們少主不會豬哥。”
珊瑚道:“他是個君子,是個好人。”
那人重重的點着頭,道:“我們少主他人呢?”
珊瑚道:“當夜就騎馬走了!”
那人又點着頭,道:“姑娘,你知道我們少主去了啥米所在?”
珊瑚眨着眼睛,道:“他沒有告訴我,所以我就找到你們這裏呀!”
那人想了一下,道:“是我們少主叫你來此的?”
珊瑚道:“那倒不是,是來向他致謝的,請問,他人呢?”
尹九郎當然不在傲龍崗,他現在已到了惡狼谷,馬回子的人馬都駐札在惡狼谷中。
於是,那人笑對珊瑚道:“姑娘,你來的不巧,我們少主有事出外的去辦了,他不在傲龍崗。”
珊瑚也知道尹九郎不在傲龍崗,她並不是一定要見到尹九郎的人。
她要看的是尹九郎的家系啥米情況的!
如今她已宰羊了尹九郎的身份,尹九郎是青衣社的少主,他娘乃青衣社大當家,而青衣社究竟是個啥米況的組合,啥米況的門派?
珊瑚已覺得她來得很對了!
她衝着那人笑笑,道:“沒關係,我只要宰羊尹九郎住在傲龍崗就行了,我以後會常來看他的!”
那人一笑,道:“姑娘,你是個姑娘,如此—人直往男人家中找,方便嗎?”
珊瑚眨眨眼,道:“有啥米不方便的?我們又不幹什麼見不得人代志……”
那人又一笑,道:“看在別人眼裏就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
“別人以為……以為……你們有啥米暖昧呢!”
—笑,珊瑚道:“那是別人無知,大驚小怪,我來中土半個月了,還未曾發現這種人,只不過……”
那人跟上一句,道:“這種人不會當你的面訕笑,他們背後恥笑。”
珊瑚道:“尹九郎就是怕人恥笑他,才不見我?”
“我説過,我們少主有代志去辦了!”
珊瑚看看天將黑了,眨眼道:“看情形我得回去了,你們好像不打算叫我住一晚了。”
那人忙起身,道:“不,今夜姑娘住在傲龍崗。”
“方便嗎?”
“沒問題。”
“姑娘,你隨我來。”
他當先走出野店外,珊瑚隨後跟着他。
野店門口站着兩個老人,呆呆沒開講。
“姑娘,你貴姓吶?”
“我——姓‘魏’!”
“魏姑娘。”
“我的名字叫珊瑚。”
“真好聽,魏珊瑚。”
她本性‘衞’,突然改叫‘魏’,因為她發現尹九郎是青衣社的少主,而青衣社是幹什麼的,她還沒弄清楚。
既然未弄清楚,她就不能將真實姓名告訴對方。
那人走到一個大樹前,忽然回過身來,又問:“魏姑娘,你家住在那兒呀?”
珊瑚指着東方,道:“我家住在海外孤島上,我是坐船來到中土的。”
“你來中土幹什麼?”
珊瑚道:“尹九郎宰羊我來幹什麼。”
“你不能再告訴我?”
“莫問題。”
她的心中在猛傷腦筋。因為她漸漸的發現那隻渾叫的重要性了。
這兒不是也有以渾叫傳信嗎?
又對那隻渾叫視若生命一樣,兩件事情加起來,她當然明白個大概。
他發現面前這人十分注意她的行動,更注意她的話,便明白這人相當細心縝密,如果應對不好,自己也許就會進不了青衣社。
她笑的很古怪,又道:“我是在中途遇到一隻重傷的渾叫,想不知那渾叫是尹九郎她孃的寵物,我就把渾叫送還她了。”
那人聞言,立即精神一振,道:“你救了一隻受傷的渾叫?”
“是啊!”
“真是太好了!”“真想不到你也高興。”
“我們都高興,哈……”
“那隻渾叫對你們很重要?”
那人立即改口,道:“我們大當家的寵物,我們大家都很開心吶!”
“可是我為那隻渾叫,幾乎跑斷腿!”
“也難怪你會見我們的大當家。”
他伸出手禮讓,道:“姑娘,你已是我們青衣社的佳賓了,這裏請!”
大樹左方是一道斷崖,走過去,卻發現一排大樹中隱隱有燈光出現!
但珊瑚卻發現更多的人影在附近閃掠,然後又一隱而沒的消失在黑暗中。
她的心中可樂透了,這下可真是賺到了消息。
那些閃晃的人影,當然是發現那個帶領珊瑚的人以後方又隱藏起來的。
一棟相當漂亮的四合院,雖然不大,但卻也雕粱畫棟,琉璃蓋頂,七層青光閃閃的青石台階,正門楣上一個金字橫匾——“貴賓館”。
珊瑚跟着那人走上台階,立刻有人自內拉開兩扇朱漆門來。
“姑娘請!”
“好像這客棧是招待客人的所在。”
“不錯。”
“尹九郎的家呢?”
那人笑笑,道:“我們少主不在,這兒又沒姑娘認識的人,所以姑娘就不必再去我們少主的家了!”
珊瑚的心中有夠鬱卒。
原是以為會入青衣社的,豈料這人辦事真絕,既不得罪少主客人,又可以保密,真夠圓滑。
繞過迴廊,走到東廂房,四盞紗燈照得亮,從一邊走出兩個少年查某。
兩個查某走上前,對那漢子施禮,道:“二管事好!”
那人只把手一招,道:“來了少主的朋友,也是青衣社的貴客,你二人今夜好好侍候,如果怠慢,小心你們皮肉痛。”
“是!”
那位二管事回頭笑對珊瑚,道:“來到貴賓館,你就是到了自己的家一樣,想吃想喝,要啥米儘管吩咐她們辦,千萬別客氣!”
他點點頭往內走,珊瑚忙問道:“你走了!”
那位二管事回頭一笑,道:“我還有事!”
珊瑚道:“我一個人住在這兒?”
二管事一笑,道:“你快樂的洗澎澎吧。睡個好覺,趕明日一早我再來。”
珊瑚點點頭,道:“我好像只有照你的吩咐做了。”
二管事一笑而去,他往對面屋中去了。
青衣社的二管事走了,兩位侍女可忙了。
兩個侍女的手真利落,只見她二人推開了門,閃過身,十分恭順的請珊瑚走進門。
珊瑚只一進門,眼睛立刻猛—亮,這間客房真拉風,牆上的字畫,桌上的古董,地上的毯子,那些—應傢俱擦得又光又亮,看不出是什麼木頭製成的,但是上面發光的白玉,就知道這些傢俱多名貴。
客房的一邊還有個小房間,推開小門裏面看,哇哇哇,裏面還有個玉石大浴盆,香料放了一大堆,看來這間客房專供女性貴賓用的。
一個侍女開口問,道:“姑娘,你要呷些、喝些啥米,你請吩咐!”
笑笑,珊瑚道:“我已經呷過了,替我弄盆水,我要洗個澡。”
兩個侍女立刻往外跑,匆匆的便把那玉石浴盆放滿了熱水,更把毛巾與換替的睡衣也送來了,真周到。
珊瑚笑對二侍女,道:“你們去歇着吧,洗過澎澎我也要睏覺了。”
兩個侍女立刻一齊先到一個雕花門邊,推開門,只見是個睡房,裏面的桌上一盞明亮的銅燈,立刻點上了燈,兩個侍女一齊忙,把個大鋼牀上的被整理得整整齊齊的,又把一個瓷盤放在一張小玉圓桌上,那盤子裏放的正是應時的鮮果與香甜的糕點。
一切整備妥當,兩個侍女這才對珊瑚施了一禮,齊聲道:“姑娘請,若有事,可拉此繩子。”
一個侍女指着門後垂着的一根錦繩。
珊瑚走過去,伸手拉了一下,便聞得外面一聲“叮鈴”響,她笑了。
“這兒的一切真周到。”
一個侍女笑笑,道:“一定要客人賓至如歸!”
“你們去吧,我要東東就拉這繩子。”
兩個侍女再一次施禮,然後一齊退出房外。
珊瑚關上門,她的精神可大了。
匆忙的洗上個痛快澡,玉石盆還真滑,坐在裏面感覺到很爽。
只不過珊瑚可沒有這樣的感受,她要先養精神。
她已經走了一天,中途還和老龍幫在陰陽河上打了一架,如今她是感到累了!
累是累了些,但她的心中可樂透了。
二管事不帶她看看青衣社是幹什麼的,沒關係,自己暗中去探一探。
於是,珊瑚匆忙的洗過澡,也不管啥米香料,就那麼胡亂的塗一些在身上,立刻衝進睡房,拉起棉被蒙在身上,睏覺了。
她非睡不可,因為她發覺門窗外面好像有人在晃動,這個貴賓館也許…
珊瑚沒有多想,不多久便睡着了。
“貴賓館”很靜,除了外面的樹葉聲外,四周一片沉寂,便是草窩泥的小蟲也不再嗚叫不休了!
便在這時候,一條人影穿窗而出,那是一條細小的人影,只見那人影踩着月色直往附近的幾座山崗飛掠過去!
她那身法,就算有人發現。也只覺眼睛一花,因為太快了,快得人們不及眨眼便又消失了。
“貴賓館”裏。兩個侍女一齊走近小窗下,她二人自一個暗洞中往客房中看了一下,又彼此的點點頭,走了。
因為她二人發覺鋼牀上睡着人。那人當然是珊瑚。
那人不是珊瑚,只不過珊瑚在她的牀上動了手腳。
以勿回島的武學,珊瑚應該在這傲龍崗四周如入無人之境才是,她卻發覺這兒設下不少暗椿,當然,那些暗中的人自然也發現她的人影,只不過她的身法太快了,快得無人能確定那是個人在飛掠,還以為是眼花了哩!
看不清楚,自然也無法去追趕,然而,令珊瑚驚訝的是她踩遍了整個傲龍崗,卻未曾發覺不到任何房舍的存在,倒是有幾處山坡上栽滿了各種花草。雖是夜間,看來仍然是那麼的美,那麼的迷人!
天空的月已西沉,頭轉參橫的時辰也將到來,珊瑚有些失望的只得又轉回“貴賓館”。
她拉開了帳內的棉被,這才發覺她把被下塞了個大大的枕頭,往外面望去,隔着帳子就好像裏面躲着人。
也真夠慘的,因為就在她剛睡下不久,外面便有了足音,是往她這面來的。
“你們確定人在裏面?”
“回二管事的話。我們一共去察看四回了,人是在裏面,不會有錯。”
這就奇怪了,各處有人傳話,好像有人來探傲龍崗,那人的身法太快了,難以令人認清楚!
一個侍女的聲音,道:“二管事,必另有其人。”
“再過去看看!”
於是,三個人一齊來到小窗下。
那兒不像有什麼破洞,但那裏還真的有問題,因為那小窗的一角,玻璃自內往外什麼也看不見,卻是自外往內顯然看得見屋內,那也只是玻璃的小小一角塗上那麼一點如黃豆大小的水銀,屋內人是不易發覺的。
此刻,二管事貼着那一角玻璃看進去,牀上的珊瑚卻也在此時故意的翻了個身子,她的面轉向了小窗。
陰陰的人影在小窗外晃動,她卻故意的彈身而起,快得令人吃驚的掠近小窗,伸手掀開了窗子。
小窗外面,那二管事與兩個侍女齊吃一驚!
“有事嗎!”
“沒沒事,我們只是想知道姑娘睡的可好?”
“我很好呀!還做了個美夢,剛剛醒過來,卻發現窗外人影兒,驚了一小跳呢。”
二管事道:“姑娘,在這傲龍崗,你放百二十個心,這裏絕對叫姑娘平安,我們就是為姑娘的平安才來的,你放心的睡吧!”
珊瑚點點頭,她把小窗子放下來了。
她又走上牀,偷笑這些人有夠矬的!
雖然她很樂,但當她想到仍然末找到青衣杜的地方時候,她還是把眉皺起來!
傲龍崗,傲龍崗的青衣社。
珊瑚想到此,她又那能睡得着覺。
天亮了!
兩個侍女便也一齊又出現在珊瑚的房裏。
熱水一大盆,香料一邊放,桌子上擺的是一應早點。甜鹹齊全,銀碗象牙筷,看得珊瑚也豎起拇指講贊!
她當然立刻穿衣起牀,洗臉吃早點,她就像在勿向島上的大小姐享受一樣,這裏全有了。
只不過令她驚訝的,乃是在她剛好吃過飯以後,那位二管事來了。
“姑娘,你請!”
“去那兒呀?”
“一切都為姑娘備好了,請吧”
珊瑚只得跟着二管事走出房門,又繞過了迴廊到了大門下面。
只見大門外五個青衣大漢在侍候着。
有一匹套好了牛皮馬鞍掛錦袋的健馬由一個漢子拉着,另外四個漢子分等在大門兩邊。
二管事笑對珊瑚,道:“姑娘,你救了我們當家的那隻渾叫,青衣社以此馬相贈,我們老當家有重病在身,不能接見你了,你請騎馬回家吧。”
珊瑚怔了一下,道:“你們不再招待我了?”
“我們還有代志要辦,以後等少主回來,一定請姑娘來傲龍崗上玩個痛快。”
珊瑚心中想,這是用軟手段趕我走了。
她笑笑,道:“我想去向你們少主的爺爺叩個頭,可以嗎?”
哈哈一笑,二管事道:“姑娘,我便老實的對姑娘説,姑娘來此之後,在下尚未向我們老當家稟報,只因為我們老當家身有重病,很不喜歡別人去打擾。”
珊瑚一笑,道:“好像我再要求住個三五天的,你就要趕人羅!”
笑笑,二管事道:“這是啥米話,姑娘住在此地,在下十分歡迎,只不過此地既無風景可看,又無知已相伴,沒想倒落得無聊寂寞,倒不如乘馬作中原遊,那豈不是更令姑娘愜意呀!”
真是會説話!青衣社的二管事自然嘴上功夫挺會的了。
珊瑚就以為這人真會説話,不像勿回島上的幾個辦事的,往往把代志辦妥了,人卻被他們得罪了,卡實有夠遜的!
她走近二管事,一笑,道:“二管事,你很會張羅,也會應付,十分得體,能夠像你這樣辦事的人才,我就很少遇到,你…叫啥米名字呀!”
二管事一笑,道:“我的名字重要嗎?”
珊瑚吃吃的笑笑,道:“人的名兒樹的影兒,有那麼一天我再遇上你們大當家或你們的少主時候,我會對他們説你是一個十分能幹的人,也算是我今天在此接受你禮遇的回報。你説是嗎?”
她説着還提起嫩手攏着垂下的秀髮,似俏皮又似逗人的那麼一笑跟一瞄。
二管事立刻得意的笑了。
他幾乎變了樣似的那一雙眼睛上眺,雙眉雙揚,他本來有些稍胖的團面上,立刻出現了一雙酒渦,這是男人少有的,如果不是唇上一撮鬍子,這人應是個讓女人喜歡的男人。他用雙手互拍,笑呵呵的道:“嘻,姑娘這麼一説,還真的令在下打從心跟裏感激,也算在下有幸,有機會為姑娘服務,沒得二話好説,我把我的名字説給你聽,在下姓姜名大恭。姜大恭就是在下的名。”
“姜太公?”
“不,姑娘,姜寫對了。下面的名字不對,下面是上大下恭,上面的大是大小的大,與姜太公的太還少那麼一點,下面的恭乃恭敬的恭,可不是公,差遠了!”
珊瑚笑笑,道:“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很,就算你叫姜太公,也無所謂呀!”
姜大恭道:“不能一樣,我叫姜大恭。”
珊瑚又一笑,道:“不能—樣,我叫姜大巷。”
珊瑚又一笑,道:“你解釋的很清楚,下一次我見了你們當家的,要是忘了你的名,只一想起姜太公便也想起你姜大恭了,這樣就好記多了。”
姜大恭抱拳笑笑,道:“姑娘,你多栽培,姜大恭心情爽快。”
珊瑚大方的道:“別客氣。我這就上馬離去了!”
“你小心上馬,順着大道南北任你姑娘遊了”
只見一個漢子立刻端個矮凳子墊在那馬的左邊地上,還雙手用力的接着,看來是侍候姑娘上馬了!
珊瑚一見點着頭,道:“謝謝了!”
她踩着凳子跨坐在馬背上,低頭又自另一漢子手上接過攏嘴繮繩。
那人往旁閃讓一大步,珊瑚這才笑對姜大恭,道:“我走啦。姜二管事,拜拜啦!”
姜大恭舉着手,道:“姑娘,你順着昨日來的那條路走去,不久就會到你昨日去的那家野店,你好走。”
珊瑚抬頭四下看,附近的山坡上栽着各色花卉,有幾棵大樹也長了滿樹的果子,看不見還有什麼房舍!除了這座四合院的“貴賓館”之外。
她心中覺得奇怪,青衣杜的人呢?他們到底住在啥米所在?
不知覺間,己繞過了順道斷崖,珊瑚雖然不轉頭看,但她卻是雙目在眼眶內不停的轉動着,只不過她除了看到遠處林內有人影之外。她什麼也沒看到!
遠處已見那座野店,珊瑚騎馬到店門外,卻發現只有一個老人在打掃,那老者見馬上坐的是珊瑚,立刻奔出來笑道:“姑娘,你就走了?”
珊瑚道:“我要回家了,真沒意思,尹九郎不在…不在”
她忽然想到尹九郎住啥米所在還莫宰羊。
也就是青衣社在啥米所在,她尚未弄清楚。
勒住馬,珊瑚故意問:“喲!昨日不是兩人嗎?那—位老人家呢?”
老者哈哈一笑,道:“他走了,天不亮就走了。”
“去那兒呀?”
“去!——去出差了,姑娘,這片野店由我掌爐,姑娘吃過早飯了吧?”
珊瑚想着那老者的額頭兩邊凸出,必然武功不俗,今日卻已不在此地了。
她並不在意,她只想知道青衣社在啥米所在,青衣社又是個啥米款住處,還有尹九郎他爺爺在啥米所在,系按怎不見人?
她想下馬同這老者聊聊,只不過她問了一句便見老者大搖其頭了!
“我想看看青衣社的所在,你……”
老者笑笑,但是嘴巴閉得緊緊。
老者也緩緩的在搖頭!
珊瑚道:“你不告訴我?”
老者回答的很妙:“姑娘,你能宰羊的他們一定告訴過你了,你不應該宰羊的,我也不方便對你講?”
這老人的話幾乎等於一盆冷水澆過來,珊瑚下馬一半便又騎在馬上了。
她笑了一下,道:“是呀,你若説些你不該説的話,你一定會受到不必要的麻煩,我為什麼給你們製造麻煩?你年紀這麼大,我會不安心的!”
老人呵呵撫髯笑了!
他笑着點頭,道:“姑娘真是個明白人,姑娘也聰明過人。老漢祝你一路平安到家!”
他忽然發現啥米東東,又對馬上的珊瑚道:“這隻馬的屁股上有標誌。姑娘,如果有人問你馬從哪裏來,你就説在路上花銀子買的。”
珊瑚怔了一下,道:“那是為什麼?這馬明明是青衣社送我騎的呀!”
老人收住笑,道:“青衣社的勢力雄厚,但青衣社也得罪不少江湖道上人物,他們如果發覺一個姑娘,萬一起了歹念,姑娘,那你麻煩大了!”
珊瑚點頭,道:“老人家真好心腸,也難怪尹九郎是好人,青衣社的人都很好呀!”
她伸手拍拍馬,又道:“我記住你的話了,老人家,願你多長壽呀,再見了。”
她騎馬走了,往來時的路上走去。
那老者卻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語:“江湖爭霸業,血肉滿天飛,一個姑娘還是乖乖回家的好了。”
衞珊瑚騎馬走了,她走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從表面上看,她的面上帶着些許失望的樣子!
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直到目前為止,她仍然只知道尹九郎是青衣社少主,而尹九郎的娘卻住在百里外的一座半山峯上面。
青衣社是個什麼組織?青衣社有什麼大的企圖?這些她都還莫宰羊,因為她與大哥成文二人都剛踏入中土!
他兄妹也是頭一回踏上中土,他們甚至也未去勿回島的盟幫蠍子組織蠍子組織在魯境的富陵崗,幾十年過去了,蠍手組織那裏的老一輩人大都已入了土,剩下的舊人已經沒有幾個人。
時間總是很殘忍的,時間帶走了許多人的生命,當年在道上叱吒風雲的赫連雄等人,早就消失不見了。
赫連雄乃蠍子組織的老大,衞浪雲自赫連雄死後,便再也不出勿回島一步了。
衞珊瑚緩緩的騎馬往前走,她走了二十多里路,便又四下裏仔細觀看,右方一道大峽谷出現,她笑笑。
笑的很詭異哦!
她撥馬向山谷中馳去,然後又縱馬往一道山嶺上馳,也虧得她的身子矮健,竟然在陡峭的山坡直上山峯。
只不過當她快要到山峯的時候,斜刺裏她發現一批人在山背後屯住着。
這又是啥米人馬?
看上去足有近百人之眾,這些人的手中都帶着刀!——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