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九郎催馬馳入山中,遠遠的,他注視着半山峯上的那間小屋,他實在不明白娘遜按怎喜歡一個人獨住在小屋裏,他也不明白,青衣社的大當家藍鳳連個下人也不帶在身邊。
尹九郎也宰羊,他老爸還沒嗝屁!
他爹奉了阿公的指示,出海去一個島上了,這件事也快有兩年了!
兩年是個不算短的日子,雖然只有兩年,但對藍凡而言卻很漫長。
藍鳳就在這半山峯上的小屋中。靜靜的住着。
其實,她常與她的丈夫尹正剛互通消息——就是他們豢養的“雙喜”信鴿互通消息。
只不過最近兩個多月,已不見再有信鴿飛回來了。
藍鳳不見信鴿回來,心中卡實真鬱卒。
就在她靜靜的坐在小屋的玉石椅上,正閉目養神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叫喊聲:“娘!”
“是九郎來了,他也該來了!”
藍風閉着眼睛,自言自語。
“娘”
尹九郎把坐騎拴在山峯下,他騰身到了小屋前面。
藍鳳仍坐小屋裏,她的神情並不愉快,對奔過來的九郎淡淡的,道:“阿公叫你來的?”
尹九郎先是一禮,笑着走進屋內,道:“娘,阿公要我來對娘稟告一聲,這次襲取老龍幫,娘有什麼決策?”
藍鳳道:“白馬堡那面表現得按怎?”
笑笑,尹九郎道:“白玉堂經過阿公此次施手段,真的死心塌地了,他正等着出擊老龍幫了。”
藍鳳道:“白玉堂的幾員大將,如今啥米情況?”
尹九郎道:“白馬堡走了‘伏牛七煞’,但白馬堡的主力仍然在,洪丹與白馬堡的五大武師對於爺爺的義釋白玉堂,感動得都快流鼻水了!”
藍鳳道:“馭人真是一項大學問,這一點。,就得跟我阿公多學習”
她站起身來,走向小屋門口,又道:“馬天彪的人馬今在何處?”
尹九郎忙應道:“惡狼各屯駐着,已經不足百人了!”
藍鳳冷冷的道:“馬回子果然騷,惡狼谷住着他的姘頭丁三娘,那個查某他永遠也拋不下。”
她又苦笑的道:“也不知那查某用的啥米媚術,能吃得馬天彪死脱”
她猛回頭,再問道:“黑虎寨方面呢?應該叫孫和尚的人馬移向老龍幫西方十里處,這樣,就對老龍幫形成包圍之勢。”
尹九郎忙應道:“娘説的是,我命人去對黑虎寨的人傳話!”
快騎驟馳日千里。
黃沙如海煙如塵。
浩瀚的沙漠,是糧羣山沒的地方,故有人稱之為“沙漠之毒”。
惡狼谷顧名思義,應該是野狼的巢穴,但是,裏面卻一隻狼也沒有,這“惡狼谷”啥米郎叫的,真是有夠肉呆的。
現在,就由丁三娘盤踞。
丁三娘有個外號,名為“賽金蓮”。
這天,馬天彪帶着一稟人來到惡狼谷,丁三娘像“財神捧賽”似的把他接了進去。
兩個人坐在牀沿,喝着茶,閒聊道:“回子,你又好多天沒有來了!
丁三娘嬌喚着。
“還不是為了白馬星那檔事,想來,抽不出空。”
“你不來,人家怪想你的!”
“想我啥米?”
“哎呀,你宰羊啦!”
“老搭當了,誰還不知道誰,今天來了,你可以‘吃’個飽了。”
“那還用提嗎?今天晚上,一定吃個飽。”
“説真個的,只有你才能讓馬爺解饞過癮。”
“我又會叫牀,叫得你高興,對不對?”
“我的叫牀功夫,他孃的,真是一絕、能把我叫飛了,像是唱‘歌仔戲’,聽了起動。”
丁三娘慢慢的脱衣裳,三十多歲的人了,仍有她誘人的地方。
豐滿的身段,具有彈性,不怕壓迫。
兩個大xx子,圓圓的,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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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屁股,肥肥的。
一雙小腳,纖細,盈盈一握。
隆起的小丘,像個小蜜桃。
她性感,肉感,需要性很強。再加上淫聲很浪語,叫牀動聽,這就是她能迷住馬天彪的原因。
普普通通的男人不能滿足她,唯獨馬天彪和她,可算是旗鼓相當,將遇良材。
第一回合,必定平分春色,勢均力敵。
丁三孃的後勁不行。
等到天亮的第二回合,她被馬天彪收拾得死去活來,但是仍然可以支持到底。
馬天彪對她特別寵愛,所有的花紅,多半都交給了她。
丁三娘也知道馬天彪的毛病。
她在牀沿上先俯伏着,“韓湘子吹蕭”,奏起序幕,咬、吮、吸、含、磨、蹭、擦用手用嘴。
馬天彪受到刺激,才漸漸的形成結實堅硬,威力十足的利器。
真看不出來,原來只是一條“小引信”,如今已成了“大炸藥”。
看得丁三娘眉開眼笑。
丁三娘停止了,向着馬天彪道:“好了!該着你的了。”
不用馬天彪交待,丁三娘仍在地下,扶着牀沿,抬高了肥臀。
馬天彪看呆了眼,很爽的就從後面貼近了。
山東人個性固執,即使辦那件事,也是一成不變。
馬天彪就是這個性格。
在那個時代,一個正常的婦女,夫妻間敦倫燕好,都是男上女下正常姿勢,何曾玩過這種“野狗交合”式的招數。
馬天彪雙手各摸着一個圓鼓鼓的xx子,輕輕的摸,慢慢的捏着xx頭。
這具有性敏感的地帶,丁三娘最喜歡馬天彪摸、捏、揉、弄。
她全身舒暢,輕輕的哼着,任由馬天彪撫弄。
這是暴風雨前奏曲。
她知道等一會,馬天彪會有更精彩的演出。
她心中早有準備,力持鎖靜。
靜等暴風雨的侵犯,她要沉着接受。
她不能退卻,她必須支持。
馬天彪一生刀頭舔血的所得,差不多全給她丁三娘,他們雖然只是“倒陣”
(姘頭),卻比恩愛的夫妻還要親蜜、慰貼。
她有義務服務到底,她也讓馬天彪死心塌實。
藍鳳正要命尹九郎下山,突然間,她的雙目一亮!
這時候,夕陽斜照過來,從薄薄的雲端穿透過來一絲絲的光芒似金線,便在這細芒之中,只見一個小小影子直往半山峯上射過來。
藍鳳就因發現那小小的影子、而驚喜不已。“回來了,是雙喜回來了!‘”
“雙喜”當然是她與尹正剛共養的鴿子。
她伸出手虛空招着,口中叫道:“喜兒,喜兒!”
不料那小黑點子卻自空中突然又往地上墜落,看得藍風綠呆了臉。
她驚呼,且拔身而起,直往山下躍去。
尹九郎也看到了。
尹九郎立刻跟着他娘藍鳳往山下奔。
就在二人快到山下的時候,那小黑影子又往空中飛去,而且是往小屋方向飛。
於是,一個人俏麗的人影便在這時候出現了。
“是珊瑚!”
尹九郎看到那身影,便知道瑚珊!
他叫着往來人迎過去!
藍鳳“咦”了一聲,她抬頭看着,只飛了一小段距離的渾叫,又低頭看看奔過來的少女。“渾叫——鴿子”
不錯,是衞珊瑚奔來了。
她也發現尹九郎了,她大叫:“尹九郎,快呀!幫我捉住我的渾叫嘛!”
藍鳳猛回頭,指着衞珊瑚向她兒子九朗道:“她是推?
她怎麼認識你?“
尹九郎大吃一驚,道:“來見孃的時候,在半山道上碰見她的,我本來”
他話未説完,只見珊瑚突的拔身而起,那身法之玄妙與快捷,宛似一頭掠食獵物的花豹,帥透了!
只幾個起,便躍在那渾叫附近,她出掌如電,立刻將渾叫捕在她的手中,一面關心備至的道:“別怕,別怕,好渾叫,你受了傷,我帶你回家!”
就在她剛轉身的時候,藍鳳已到了她面前。
藍鳳先是看看衞珊瑚的模樣,她覺得這個少女的打扮,絕不是中土之人。
衞珊瑚本就是住在海島上,她的言行舉止,叫人一看就與中土的人不一樣。
她天真,天真得令人不會想到邪惡方面,因為太天真,讓人覺得有點“八珍”!
她的笑靨,就好像初開的花朵,很甜,也很美。
“你是誰?”
藍鳳不由得間了她一句。
尹九朗指着珊瑚,道:“她叫珊瑚”
珊瑚眨着眼睛,反間道:“你是誰?”
尹九朗忙對珊瑚道:“她是我娘!”
珊瑚眨着眼睛,笑笑,道:“她是你娘,她長得很水,好像很少年嘛!”
藍鳳淡淡道:“你叫珊瑚,是嗎?”
“是呀!”
“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六歲了!”
藍鳳看看珊瑚手中的渾叫,問道:“這隻渾叫是你養的嗎?”
珊瑚摸着手上渾叫,道:“過去不是,現在是我的了!”
藍鳳道:“按怎講?”
珊瑚道:“這隻渾叫本來不是我的,可是當它受了傷。
僅腳斷了,就落在我的船上了,我看它好可憐,所以我救了它,可是“藍鳳道:“可是,它還是要飛,是嗎?”
“不錯,它飛得很辛苦,我為它擔心死了!”
藍鳳道:“所以,你就一路追着它,對嗎?”
衞珊瑚眨着一隻大眼睛,道:“是呀,你卡實竅,你全猜對了!”
藍鳳一笑,道:“珊瑚,你抬頭看!”
衞珊瑚抬頭,她問:“看哈米?”
藍鳳指着半山峯,道:“那兒有間小屋子,那兒就是這隻渾叫的家。”
衞珊瑚問道:“你怎麼會知道?”藍鳳道:“因為這渾叫是在那兒養的呀!”
衞珊瑚道:“你怎麼連這件代志也宰羊?”
藍鳳又一笑,道:“因為它是我養在的,孩子,你把它還給我吧!”
衞珊瑚道:“我按怎宰羊你講的系真系假?”
一邊的尹九郎怔了一下,道:“娘,是雙喜嗎?”
藍風面無表情的伸手對衞珊瑚,又道:“囡仔,快把它還給我!”
衞珊瑚道:“我還是不相信!”
藍鳳道:“囡仔,我可以證明!”
衞珊瑚眨動美眸,搖搖頭,道:“騙肖!你能證明?”
藍鳳指着半山峯的小屋子,道:“孩子,你放掉它,它會往那小屋拆命的飛去,只要飛到小屋,渾叫就不會再往別處飛了。”
衞珊瑚又看看半山峯上的小屋。
空中流雲掠過,她再看手上渾叫,好像渾叫在用力掙扎!
她又看看尹九郎,甜甜的一笑,道:“尹九郎,你是好人,你娘也一定是好人,我就放渾叫試試,如果渾叫真的往小屋飛去,這渾叫便是你們養的,我也好放心的回我的船上去了!”
藍鳳一笑,道:“你馬上就知道,我的話不假!”
尹九郎仔細看着衞珊瑚手中的渾叫。
他有些懊悔的自責,為什麼剛才他就沒有想起這隻渾叫便是“雙喜”‘?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衞珊瑚一路追着這渾叫十多天了,她腦筋“秀鬥”?
江湖上當然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代志。
只不過當人們往深一層去思索,便明白那些有毛病的人物,其心中必須有更上一層的陰謀,只不過一開始令人莫測高深罷了。
尹九郎就想不透,系按怎衞珊瑚會為了一個受了重傷的渾叫,而一追十多日!
尹九郎就沒有往更深一層去想!
藍鳳也沒有,因為她大思念出門的丈夫了,當她發現這隻渾叫的時候,她只有激動,怎會再往深一層去思索,去研究。
衞珊瑚果然把手中的渾叫放在空中去了!
那隻帶着重傷不能站立的渾叫,也果然振翅用力往半山峯上飛去。
於是,衞珊瑚、藍鳳、尹九郎蘭人便也立刻往山峯追上去了。
衞珊瑚躍在最前面,因為她要證明一件代志,當然跑第一。
她的心中也在思付着。
她的想法系啥米?只怕此刻誰也莫宰羊!
現在,我們可以從她的臉上發現奇怪表情,便是她的俏嘴角正在笑,只不過她的笑並不好看!
像她這麼水的姑娘,笑得一定很好看,尹九郎就曾説過她笑容很水很甜。
她也確實有着一種,令男性多看她一眼的俏美,只不過她此刻的笑容卡實真歹看。
那當然是冷笑,而且她的笑容是不會被她後面跟上來的二人發現的。
衞珊瑚躍上屋前面的樹下了,樹上掛着幾盒蘭花,蘭花的各種花色。好像吸引住她了。
“好美呀!這些花兒。”
衞珊瑚的心中想着,卻也發現那隻雙腿已殘,甚至身上還帶着傷的渾叫,正在小屋右側窗下的一個鴿子籠子裏,不斷的低頭髮出“咕咕”聲。
於是,衞珊瑚笑了。
當她發覺後面的藍鳳與尹九郎二人,也雙雙躍廠來的時候,她那很歹看面的冷笑,頓時又轉變了美俏又甜甜的笑容。
她甚至還拍着那雙細膩白嫩的柔荑,歡笑着。
她現在的笑,就又甜又美。
一個美嬌的查某,如果發出冷冷的笑,那雙醜陋的查某還令人吃驚,這原因大概是因為她的這種冷笑不應該出現在她的那美麗的臉上。
而衞珊瑚就很水,她現在笑得很甜,也很吸引人。
藍鳳就覺得這少女很能吸引男人!
尹九郎已走近了小窗下,指着籠中唯一的渾叫。笑着對珊瑚,道:“看吧!我孃的話不錯,這鴿兒一路飛來,原來是找它的老巢來了!”
藍鳳已伸手自籠中取出那渾叫,她比對親子女還疼愛的撫摸着渾叫,好像在自言自語些什麼衞珊瑚卻走過去,道:“原來這渾叫,果然是你所有的,因為你這兒有鴿籠”
藍風好似未聽見似的,仍然在自言自語,她的聲音很低,甚至連一旁的衞珊瑚也未能聽是她説些什麼?
衞珊瑚很想聽她講了啥米,可惜耳朵不夠尖。
尹九郎又笑着對着衞珊瑚道:“姑娘,事實證明了,這渾叫確是我娘養的,不會錯的啦!”
衞珊瑚道:“可是,剛才在山道上,你怎麼不對我説這渾叫是你娘養的!”
尹九郎一笑,道:“我怎麼會知道渾叫是我娘養的?天下有那麼多渾叫。”
笑笑,衞珊瑚道:“是呀!天下有許多渾叫,而這隻渾叫卻又一路飛來這裏,當然是你娘養的呀!”
她好像很不開心了。
她的臉上有了異樣的變化,是一種令人覺得既莫測高深,而又有些許可憐兮兮的模樣兒。
看起來她真的是為了渾叫有主,才令她失望的樣子,其實呢?
就在這時候。藍鳳突然轉過身來,她出手真快,一把扣住衞珊瑚,沉聲道:
“快説!這渾叫是怎麼受傷的?”
衞珊瑚並不反抗。
如果她一反抗,藍鳳就不一定能扣住她的手腕,她很温馴的笑笑,道:“我莫宰羊呀!”
藍鳳面色冷酷的道:“你講白賊”
“我説的是實話呀!我真的不知道它怎麼受的傷?
“你又怎麼捉它?且又一路追到這兒?”
“我在船上,我的船在大海上行馳着,這渾叫突然落在我船上,它好可憐,雙眼有血絲,站都站木穩,我為它治傷,為它弄黃豆”
她笑笑,又指着渾叫,又道:“它餓壞了,它一次吃了一把黃豆,而且”
“快説!”
“而且就在我的船剛靠岸的時候、它還不飛走,它好像不再走了,只不過”
藍鳳急的直咬牙,追問道:“説下去呀!”
尹九郎不敢直插嘴,可也急的直瞪眼,如果這渾叫是他孃的那隻鴿兒,一定與他的父親尹下剛有關係,他爹已離開,青衣社只有尹在山與藍鳳宰羊代志真相——
當然,尹正剛是有任務的。
尹正剛的任務,當然與青衣社有關,尹在山一直企圖領袖武林,他南征北討搞半天,卻發現過在東海的勿回島才是個真正富甲天下的武林大豪勿回島在四十年前稱霸武林,島主衞浪雲自小由他的兩位叔父調教長大,學得一身本事。
“勿回島”又有陸上蠍子組織與花子幫的相助,加上衞浪雲妻子冰心更是當年鼎足武林的“六頂樓”澹台又離的義女,於是,於是“勿回島”之名便自當年江湖四霸天中脱穎而出!
當年,皇鼎堡、六順樓、勿向島、紫凌宮,乃鼎立於江湖中的四股巨大勢力,其聲威非同小可,他們各有各的地盤、各有各的力量。當年江湖上曾有四雄並立的説法——威揚皇鼎堡,六順樓高,浩蕩勿回島,紫凌宮闕超。
只不過在勿回島的大力拼搏之後,終於一統武林,而勿回島便也由衞浪雲夫妻統領至今。
時間,是不會停留的,時光更是跑得快。
如今,老一輩的人物俱已凋謝,即使勿回島島主衞浪雲,現也花甲之年了,人老了。徵霸江湖的心,便也罄罄菜菜了。
如今——勿回島上衞浪雲的兒女。也長大成人了。
他與水冰心共生養了兩男一女,其中女兒最小,今年只有十六歲,她便是追鴿而來的衞珊瑚。
衞珊瑚望着藍鳳,她的心正在冷笑着。
她也發覺這個查車跟她有得拚就在她思付中,藍鳳又逼問:“快説下去!”
衞珊瑚道:“我以為渾叫不再飛了,它同我交上朋友了,不料它還是往陸上飛來了。而且是在這個方向飛來,我有時還追上它,有時也餵它,但它吃飽了,就會再飛,飛的雖然不遠,可是,我看它憐。本想用籠子來關它、又心裏不忍,它都受了傷呀!”
她説着,伸手去摸摸藍鳳手上的渾叫,又道:“渾叫,你又回到主人身邊了,你不會再捱餓了,我也放心了,我這就回我的船上去了,再見啦!”
她的聲音很細,很好聽,但也帶着無限的同情音調,令人只來頓會覺得她是那麼善良,那麼慈悲!
尹九郎就接口,道:“珊瑚呀,你是個心裏善良的姑娘。
認識你,真是我的榮幸!“
衞珊瑚笑笑。緩緩的把手腕往回抽。
藍鳳未再強制,她放手,又摸着手中渾叫。
她的面上一片肅煞之氣,只是她的雙目再仔細的查看渾叫身上的傷。
她發現渾叫是被人用刀擊傷的。
她並不知道,在勿回島上有一種兵刃名叫“旋頭鍘”,那是當年勿回島主衞浪雲帶在身上的兵刃。
藍鳳真的以為渾叫是被飛刀之類的兵刀殺傷的,她忽然又問衞珊現道:“你真的莫宰羊是誰易傷了它?”
衞珊瑚笑笑,道:“我宰羊仔全對你説了呀!”
藍鳳又對尹九郎道:“娘這兒不便留外人,你陪這位姑娘下山去,找一家好的客棧住下來,然後,你就立刻迴轉‘傲龍崗’。事成之後,我會下山的。”,尹九郎忙點頭,道:“娘,你保重,我們走了。”
藍鳳再一次的看看衞珊瑚,她很想在衞珊瑚的身上發現些什麼,至少她想發現面前的少女有沒有黑白講。
然而。珊瑚仍然是笑臉迎人,令人覺得她該是那麼的可愛與誠實——天底下任何與她相識的人,都應該相信她是個完美的姑娘。
既然完美,當然也就不會白賊了。
只不過,天下並沒有真的完美無缺的人,而偽裝卻又是每個人的天性。
如果天底下根本沒有偽裝這碼子事,只怕天下更會大亂,因此,偽裝也是一項必備的條件,要不然就大家都很歹看面。
衞珊瑚這個女孩很會為裝。
藍鳳當然看不出來,她只有看着二人緩緩往山峯下面去了。
尹九郎陪着衞珊瑚到了山峯下面,他笑着對珊瑚,道:“你一定是一個十分任性的姑娘!”
衞珊瑚斜眼瞄他,道:“我任性?”
尹九郎道:“你為了一隻渾叫一路上跑了十幾天,你還不任性?”
衞珊瑚道:“我本來是到中上游玩的,如今渾叫回了家,我也就可以找名勝古蹟去旅遊了,你陪我去玩,好不好?”
尹九郎忙搖頭,道:“不行,我忙得很,沒有時間陪你一起旅遊。”
衞珊瑚道:“你心中一定有比我更好的對象了,所以你不陪我!”
她還懷着傷感似的黯然一嘆,又道:“住在海島上,我好孤單吶!”
尹九郎道:“珊瑚,我現在送你去客棧,我會找一家你喜歡的客棧!”
衞珊瑚搖搖頭,道:“不了,我自己一個人去找,你不能陪我一起去旅遊,你一定有代志要去辦,我若害你誤了代志,你會被罵成臭頭的!”
尹九郎道:“也是順路,東去五十里就是老通城,那兒有幾家大客棧。”他拉過坐騎,拍拍馬鞍,笑着説道:。珊瑚,上馬吧!我先上。你就坐在我後面。“不料,衞珊瑚卻搖搖頭,道:“不了,我自己會走,你快去吧!”
尹九郎指着落日,道:“‘天就快黑了,你一個人在山中行走,不怕野狼呀!
狼會吃人的!”
衞珊瑚一笑,道:“‘尹九郎,你是個好人,你也關心我了!”
尹九郎道:“那就快上馬呀!”
衞珊瑚卻對尹九郎道:“你娘長得很水。也很嚴肅,尹九郎,你娘系按怎心情鬱卒?”
尹九郎道:“我在等你上馬呀!”
衞珊瑚道:“尹九郎,你告訴我,你娘心情鬱卒?”
尹九郎道:“別再提我娘,我送你去老通城!”
衞珊瑚道:“你係按怎不對我説你姐的事?剛才你不是説我很任性嗎?我現在想知道你孃的事!”
尹九郎呆呆搞不清,衞珊瑚的目的何在?
衞珊瑚自遇上藍風以後,她便發現藍鳳不好惹。
這也許只是女人對女人的直覺反應,所以她不敢在藍風面前多問。
她只在藍鳳面前,裝出一副天真而又善良的表情。
她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要在尹九郎的身上下功夫,她相信她可以在尹九郎的身上挖出些秘密的!
尹九郎以為珊瑚只是個任性的囡仔!
藍風也以為珊瑚是善良的女孩!
尹九郎只想把珊瑚送往老通城,他就好立刻快馬趕回傲龍崗,青衣社去見他的阿公尹在山。
“上馬吧!珊瑚,話説多了會出毛病的!”
尹九郎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他已先坐在馬背上,他伸出右手,準備拉珊瑚。
珊瑚在走,她仍然再問,道:“尹九郎,你娘心很鬱卒。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一定要知道!“
尹九郎聞言怔了一下,道:“你按怎知道我娘心情歹?”
珊瑚道:“你娘對鴿兒自言自語,好像比她自己受傷還令她難過,所以你孃的心事重重!”
她拉看着繮繩,又問:“尹九郎,你娘到底有什麼大不了的代志,令她不安?
她住在半山峯上養着那麼多而又好看的蘭花,她應該是快活的!”
尹九郎當然不會説出他孃的心事——他的娘正在思念着爹爹尹正剛,而尹正剛卻遠去了海外。
這是一項秘密,尹九郎會説出才怪!
尹九郎只是低頭笑笑,道:“江湖上的人都會有心事,我孃的心事,我怎麼會笑知道呢?”他再伸出手,又道:“上馬吧!珊瑚!”
珊瑚這時候才發現,尹九郎並不是她所想像的那麼一個稍傻的少年家,他不簡單。
於是,她改變了話題,道:“尹九郎,你送我去老通城以後呢?”
尹九郎道:“你平安的住在客棧,我才能放心的離開你,我説過,我有代志在身待辦呀!”
珊瑚道:“我們已是朋友,不是?”
尹九郎笑笑,道:“是呀!”
珊瑚道:“那麼,你有啥事代志,也許我可以幫助你,我們不是比過武嗎?”
尹九郎還真的有些心動,如果珊瑚能同他一起,也是個有力的幫手。
只不過,他想到阿公尹在山的告誡,便立刻打消這個念頭,誰知道這女子又是哈米真實的身份?
尹九郎笑笑,道:“你幫不了我的,如果你真想幫我忙,那就快快坐在我身後吧,我送你去老通城!”
珊瑚突然發沉尹九郎並非簡單人物,如果想弄清楚事實真相,她必需下更大的功夫才行!
衞珊瑚終於騎在尹九郎的坐騎上了。
她的雙手抱着尹九郎,低聲在尹九郎的身後輕語,道:“尹九朗,你怎麼不同你娘住在一起呀!”
尹九郎拍馬在山道上奔馳,他淡淡的道:“我娘喜歡山水蘭花,她喜歡愛清靜。”
珊瑚道:“是這樣嗎?”
尹九郎道:“我沒講白賊!”
珊瑚道:“尹九郎,我並沒有説你黑白講!”
她摟抱得緊緊的,又笑問:“尹九郎,你多呢?你爹一定是愛娘,是嗎?”
尹九郎沉聲道:“罄菜講講,我的父母感情好得很!”
珊瑚吃吃笑了。
尹九郎感到很不爽,又道:“你笑什麼?”
珊瑚在馬上收斂笑容,道:“尹九朗,你講白賊!”
尹九郎道:“我説的是真話,我娘最愛我爹了”
珊瑚道:“既然你娘愛你爹,她為什麼一個人住在山上?
你爹呢?“
尹九郎心裏也吃了一驚,他怎能説出他爹尹正剛的行蹤來?
他只是隨便應付的,道:“我爹暫時有事出門了,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出門了?去那兒了?”
尹九郎道:“珊瑚,你犯了江湖大忌了”
“哈米江湖大忌?”
“事不關已別多問,你真是話比貓毛還多!”
“你不高興了?”
“我的確很不爽。”
“我們不在路上找話説,多無聊!”
“那麼我想宰羊,你住在啥米海島上?你的家中又是些啥十郎吶?”
衞珊瑚心中冷笑了!
好小子,這是反將一軍吶!
她立刻有了警覺之心,卻也把那張地臉貼在尹九郎的背上,笑道:“我家呀,是住在海島上,我家有很多的船,都是打漁的船,尹九郎,你喜歡吃魚嗎?”
尹九郎一元捶捶的道:“我喜歡吃魚呀!”
珊瑚道:“那好,你辦完代志以後,我帶你去我家,包你天天有魚吃!”
尹九郎一笑,道:“只是為了吃魚,我要遠離家鄉吶,多無聊!”
珊瑚道:“有我陪着你,還無聊?”
尹九郎苦笑,道:“我沒有你的造化好,我是個大忙人,與你大小姐身份,卡實沒得比!”
珊瑚她不再開口了!
她覺得二人談話的內容,都是在應付而已,有夠空洞。
正因為這樣,她更要下決心弄明白,尹九朗母子二人的身份,至少她已知道擊落下來的渾叫是藍鳳的,而在勿回島上的時候,那隻鴿子在受傷以後,勿回島便宰羊那人原來是個有問題的人物。
那個人,莫非——衞珊瑚不開口,當然尹九郎更不會廢話,他就是怕珊瑚多問。
衞珊瑚雖然不開口,但她的雙臂卻接得緊,不時的把臉轉動一下,就在那健馬的顛簸下,她很自然的在尹九郎的背上磨蹭着。
此時,已經出了山口了,遠處也有了燈火,天已黑下來了,夜幕正慢慢的籠罩上大地!
那馬蹄聲雖然單調,而又有節奏的敲打着地面。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馬上面尹九郎齊口了:“珊瑚,你喜歡住在啥米款的客棧?”
衞珊瑚懶懶地道:“罄菜啦?”
尹九郎晴笑,道:“那麼就在‘如歸客棧’吧!那麼比較清靜。”
尹九郎的話甫落,後面的衞珊瑚卻一震,她自言自語的道:“如歸,如歸客棧”
尹九郎道:“是的,如歸客棧、你有意見嗎?”
衞珊瑚道:“如歸客棧如歸客棧我好像聽説過有個如歸客棧”
笑笑,尹九郎道:“在老通城,如歸客棧可是上百年的老客棧”
衞珊瑚忽然尖聲道:“我想起來了,唔”
尹九郎道:“你想起什麼東西來了?”
衞珊瑚笑的開心,道:“我聽我娘提過,我娘對我説,她就是在如歸客棧才認識我爹的,是呀,如歸客棧!”
尹九朗笑笑,道:“那麼,這也算是很巧的一件事了。
你回去便可以告訴你娘,説你在中土也住過如歸客棧,懊“珊瑚道:“我娘住在如歸客棧,她遇上了我爹,而我。卻不知會遇上啥十郎?”
尹九郎道:“至少,你已遇到我尹九郎了吧電?”
珊瑚道:“可是,你又馬上要離我而去,我還是一個人住在如歸客棧呀!”
尹九郎一笑,道:“如果我沒有重要代志等,我一定會陪你的,珊瑚,我會吩咐客棧好好的侍候你。讓你真的有”如歸“之感。”
珊瑚道:“我只是去住一個夜晚,明日一早就會走的。
我也不要他們好好侍候我,尹九郎,如果你在,我們在一起的話,也許我會住得快樂些。可是,你又不陪我,我真的又怕遇上壞人,所以呀,我還是回海上安全。
“
尹九郎笑笑,道:“你根本就不應該來的,你離家那麼遠,那麼久,如果我是你的父兄,我一定為你耽心,為你的安危着急!”
他回眸一笑,又道:“尤其你只是為了一隻受了傷的渾叫,你大心軟了,如果是別的人,也許早把渾叫養食了,就算不吃,也不會一路追到這麼遠!”
珊瑚道:“如果是你,尹九郎,你會把渾煮來吃掉嗎?
嗯?會嗎?“
尹九郎道:“那我就老實對你説,如果是我,我是不會去管這種無聊的閒事,而你,大概是太無聊了吧!”
珊瑚道:“喲。原來你的心腸好狠呀,尹九郎,那是你孃的寵物呀!”
尹九郎笑笑,道:“當然,如果你知道那是我娘養的渾叫,自然會加以保護了,可是我和人同款,也不能為了一隻渾叫誤了我的代志!”
珊瑚幽幽的道:“是的,你甚至連我也不管,因為你還有天大的代志待你去辦!”
尹九郎不開口了!
他挾馬疾馳,因為他們就快要到老通城了。
接近老通城,路面就更加的寬敞,老通城的燈火也更加的明亮了。
老通城也是個老商埠,就在豫魯交界之處。
這兒處在兩省之界,反而形成畸形發展,貨物的轉運,出海的出海,運河的運河,陸上更是四通八達。
於是。便形成這小城喧囂與擁塞,更吵雜了。
就快要三更天了吧!
老通城的小街上,反而更熱鬧,當然這兒的花樓酒肆,綠燈户特別多,而“如歸客棧”卻是另一番安詳氣氛。
“如歸客棧”外的馬嘶聲甫起,便見那扇半掩的大門內。
閃出一位少年夥計——怎知這人是夥計?因為他的手上與肩上各有一條長毛巾。
少年仔夥計眼兒真尖,他只有一瞄。便立刻跳下門階,衝到尹九郎的馬前,彎腰施禮的,道“小子不知是少主駕到,真是大罪,少主你快請下馬吧!”
尹九郎只瞪了那少年夥計一眼,但他並不下馬,他只回頭對身後的珊瑚笑笑,道:“珊瑚,你下馬吧,這兒就是‘如歸客棧’!”
珊瑚道:“那塊招牌上寫的字我認識,是的,這兒是如歸客棧,你係哈米少主呀?”
笑笑,尹九郎還有點搖擺樣哩!
青衣社在江湖上是大豪之家,他當然也引以自豪,只不過,尹九郎並不回答衞珊瑚的問話。他卻只對那少年夥計吩咐,道:“小心侍候這位遠道而來的姑娘!”
少年夥計忙應道:“是是是,少主吩咐的,我們全力侍候姑娘。”
夥計伸出雙手去接衞珊瑚下馬,卻覺得不適合,忙又回身奔進店裏。
一會兒。夥計雙手端出一張凳子在地上,道:“姑娘,你請下馬,踩着凳子,加小心!”他真的怕珊瑚摔跤,他還雙手伸管衞珊瑚緩緩的下馬了!
她真的有些幽怨眼光瞧了尹九郎一眼,道:“尹九郎,你可不可以陪我呷頓飯?
難道你連呷飯都省了?”
尹九郎舉頭看看天色,他終於也下了馬,把馬交給那少年夥計,道:“快上料,我吃過飯就走!”
他只是説着,人早已陪着衞珊瑚走進“如歸客棧”。
衞珊瑚似乎十分高興,因為,尹九郎還能與她同一起吃一頓飯。
她並不是已愛上尹九郎,而想明白尹九郎真實的身分,她最不解的,乃是尹九郎他娘,為什麼一個人孤單單的住在半山峯上面呢?衞珊瑚一路跟着那隻受了傷的渾叫的來處,一定是個啥米大的組織,也許是江湖上某一個梟雄的大宅子。然而,卻只是半山峯上一間小屋,真叫她漏氣!
後來,她卻又突然覺得尹九郎的身份,有些問題。如果尹九郎不同她一起進客棧,衞珊瑚當然也不會留下來。衞珊瑚一定會溜出來,暗中跟蹤着尹九郎,她相信不會跟太久、太遠,也許就會有些發現的!桌上的菜餚很豐盛,“如歸客棧”‘的關掌櫃宰羊青衣社尹九郎蒞臨,便親自坐在一旁陪着。衞珊瑚吃着東西,她吃得很慢,因為她心中正在琢磨,這尹九郎的身份是少主,那麼,他是啥社門的少主?她見那年近半百的關掌櫃對尹九郎十分敬畏,覺得尹九郎一定不是普通的傲卡小!那麼,尹九郎系啥米況“卡小”(角色)?
尹九郎以為珊瑚餓了,所以她只顧自己吃飯,而無暇開口説話,這樣,他便也落得趕快把肚子填飽。尹九郎心中有着天大的事情等着他去辦,他豈會在此刻誤了正事?
他推開碗筷,卻對一邊陪笑的關掌櫃道:“我還有重要的事情,不能陪姑娘了,你們可得細心的侍候人家,一切費用就免了。”關掌櫃的笑得幾乎把兩隻小眼睛,自他那胖嘟嘟的面孔上消失了似的,低頭哈腰,道:“少主,就別提費用了,今天少主駕臨,我們好光榮,平日裏想請還請不到呢!還提什麼費用!”他看看面色顯出不太高興的珊瑚,又道:“姑娘放心,後院一間雅房,我命夥計去收拾了,一定會令你住得滿意與愉快,有賓至如歸的感受,對了,姑娘,你喜歡那一種香味,百合香呢?還是夜來香,要否茉莉香也有。”如果要清淡一些的香料,那就是桂花香粉,灑在浴盆裏,姑娘洗個香浴,一切我這有查某侍候,方便得很!珊瑚一笑,道:“聽你這麼一説,我真的覺得全身癢癢的,是要洗個澡了!”關掌櫃立刻命人後面準備!
那衞珊瑚心中明白,她若想弄明白尹九郎的身份,甚至與那隻渾叫有關的代志,她只有從旁慢慢去打聽,她相信如此進行應該不會太難。她也相信,這家客棧裏的關掌櫃必然會知道尹九郎的身份,否則又怎麼會對尹九郎如此拍馬屁呢?於是,尹九郎站起身來了!
衞珊瑚未站起來,她仍然不高興的道:“就這樣留下了我,你走了?”
尹九郎笑笑,道:“珊瑚,快回去吧!你要為你的家人耽心而儘快回去。”
珊瑚道:“你卡宰羊為我的家人着想!”
笑笑,尹九郎道:“好姑娘,我老實對你説,如果不是我有要緊的代志,我會帶你遊走四方,遊遍天下名山大川也不厭倦,只可借我們相遇的不是時候!”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面上一片肅煞之氣,又深深的看了衞珊瑚一眼,回身便往門外走去——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