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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巫山之旅 兵鋒數起

    滿山雲霧迷漫,一片白茫茫的,遠山近樹全然籠罩在恍惚朦朧的境界中,分不出是幻是真。

    時或遠處,山巔顯露出霞光,恍似佛光閃耀,令人肅然安詳寧靜,賞心悦目的觀賞着這大自然中的奇景。

    尤以雲浮霧湧瞬息萬變,隨着色白漸強霞映空,山峽中的雲霧也漸化為一縷縷的絲絮,緩緩顯露出翠綠的山巒以及淡黃的江水。

    舟船密集的江渡,已然是人潮集至,呼叫招攬之聲絡繹不絕,十之八九皆是搭舟下行乘船入蜀的商賣行旅。

    倏然,又聽一陣怒喝叱斥之聲響起,接而人潮慌亂的四處奔散。

    只見渡口左側的近林之處,有數十名青衣大漢皆手執刀劍的喝叱着,不知圍堵着什麼人?

    “嘎!嘎!嘎!你倆不知死活的娃兒,竟然憑着那一點虛名招惹本宮‘巫山分壇’?”

    “嘎!嘎!本壇武士遭你倆殘狠的傷亡了五十餘人,本壇主若不將你倆拿下,豈不聲名盡毀?姜娃兒,你身中本壇主獨門‘玉佛香’,只須一個對時便毒侵心脈,況且你妄動真氣運氣奔逃,如今已毒發難拒,在過片刻便無藥可救了,黃丫頭,你是要束手就擒保他一命呢?還是要任憑姜娃兒毒發身亡?這就在你一念之間了?”

    “呸!‘邪道’!虧你還是一個前輩成名高手,竟然拂塵藏毒朝晚輩下毒手,豈不有損前輩名聲?還不快交出解藥,你我以真實功夫一決高下?”

    “嘎!嘎!黃丫頭,本壇主之玉拂塵雖藏毒粉,但此乃武林盡人皆知之事,若非你仗恃功深技高,手執寶劍欲斷本壇主拂塵,怎會遭四溢毒香侵染?哼!廢話少説,王香主、趙香主,你倆圍上去擒住他們,若遭抗拒立施殺手,不必留情!”

    “是,得令!”

    “遵命,壇主您放心,這兩個小輩已是甕中之鱉,難逃生天了!”

    “呸!你們這羣魔崽子,姑奶奶拼着一死也要除掉你們這些敗類,看誰活得不耐煩的自找死路?”

    倏聽王香主嘿嘿笑道:“嘿!嘿!嘿!黃姑娘!本香主自知非你之敵手,不過本壇現有四十多人齊圍,萬一動起手來不知那個下手無分寸,將毒傷昏迷的姜少俠傷了或殺了……嘿!嘿!嘿!那姑娘可別怪我沒把話説在前頭……”

    “你……你……你們這些無恥狂徒,竟然要對受傷昏迷之人下毒手?”

    突聽另一個語音較粗豪的聲音搶道:“王大哥,另和這臭娘們廢話了,她們在山上傷了咱們五十來個武士,豈能便宜饒她倆?嘍羅們!動手啦!”

    “是,香主!”

    “殺……”

    “別放過她們,殺……”

    此時君毅夫妻三人已從外圍人羣中看清,果然是在山間邂逅的“恆山飛鳳’黃秀媚被青衣武士圍堵,而那位“碧血嘯霜’則在她身後盤膝跌坐,面色泛灰,汗水滴流不止,看來正在行功逼毒,因而並無言語。

    “且慢……”

    “住手!”

    倏然一聲清朗入雲,以及一聲清脆悦耳的嬌喝響起,並見一黑兩紅的身影疾如電光石火的掠入場內,成品字形的護住“恆山飛鳳”及“碧血嘯霜”。

    眾青衣武士正欲刀劍齊攻之際,突聽耳中暴響,頓時一怔,眨眼之間,場中已多了一黑兩紅的少年男女。

    王香主見狀猛然怒叱道:“哪來的混小子,竟敢伸手管本宮之事?還不快閃到一邊去!”

    “王香主住口!”

    君毅夫妻三人雖為義奮不顧身的掠入場內,但心中卻緊張萬分,不知自己夫妻三人是否能仗所學抗拒數十名青衣武士的圍攻?

    此時只見一位身穿紫色道袍、上繡金八卦當中太極圖、腰圍杏黃絲條、白襪雲鞋、背插一柄寶劍、手執玉柄銀絲長蝨拂塵,慘青的面色,三角眼鷹勾鼻,三縷花白長鬚垂胸,年約七旬的老道排開眾青衣大漢走近三人,不住的打量憑空而至的三個年輕男女,心思疾轉之下嘎嘎問道:“嘎!嘎!嘎!你們三個小娃兒是從那兒蹦出來的?竟敢不知天高地厚的伸手管‘魔宮’之事?難道你家大人從沒告誡過你們嗎?”

    “恆山飛鳳”黃秀娟深知“魔宮”在江湖中的惡行,她深知“武當”逐出門牆的“邪道”乃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邪魔,因此忙説道:“苗公子,兩位姐妹,你們切莫插手,因為他們……”

    然而此時君毅已然朝“邪道”抱拳説道:“這位道長,在下夫婦並非武林中人,雖不懂江湖武林的規矩,可是卻知得饒人處且饒人,道長聚眾欺凌身負毒傷之人已非正理,又何必仗勢強擄呢?因此在下……”

    “去!不長眼的渾小子,竟敢對壇主如此説話?哼!本香主斃了你這混小子!”

    站立一旁的王香主眼見這文質彬彬的俊美少年,竟然如此對壇主説話?因此懷有奉承壇主之心的叱聲喝道,並猛然舉起手中精光四射的大刀朝君毅蓋頭劈去。

    “王……”

    “邪道”剛才在手下外圍倏見一黑二紅的身影如幻般的掠入場中,不由心中一驚忙喝住手下,然而卻又看不出這三個少年男女的來歷出處,也不知他們憑恃什麼敢出面伸手管事?

    心中正疾轉疑思時,突見王香主已喝聲暴出,執刀劈向君子黑衫少年,本欲喝止王香主之行動,突又心動的想借王香主之手看看這黑衫少年有何本事敢管事?

    精光四射的刀光疾劈而下,刀破氣體的疾嘶嘯聲倏然響起,眨眼已劈至黑衫少年頭頂不及三寸之處。

    “啊……”

    眾青衣武士只見黑衫少年動也未動的呆立當場。

    王香主的刀鋒已劃體而下,不由齊聲叫好的歡呼:“好!好……”

    “好哇!王香主果然厲害……”

    “哈!哈!那小子可真自不量力呢……”

    眾聲歡叫聲中,突見“邪道”身形疾掠而出,手中拂塵疾拂掃向黑衫少年,並急喝道:“王香主快退……”

    然而卻聽一聲悶哼,王香主的身軀猛然撞向疾掠而至的“邪道”。

    “邪道”見狀閃避不及,已顧不得撲向黑村少年,手中拂塵猛收斜掃,立將長尾拂塵捲住王香主腰身往右一帶,並順勢抖出,頓將王香主的身軀擊向黑衫少年。

    尚不止此。

    “邪道”的身形也緊隨王香主的身軀疾攻黑衫少年。

    從王香主施刀劈出至“邪道”撲身而出,只是剎那間的事,數十名青衣武士尚不知是怎麼回事時,突又聽一聲嬌叱響起:“呸!妖道無恥!沒人性,接姑奶奶一劍……”

    “邪道”身形疾逼黑衫少年身前兩尺之地,心中不由冷哼一聲的忖思:“哼!雛兒一個!”

    然而突聽叱聲響起,頓覺左側一道森寒勁氣疾刺而至,立感肌膚似被萬千寒氣透體而入……

    不由驚駭得慘嚎一聲:‘啊……”

    只見“邪道”身形倏然往右翻轉三匝,驚險的脱出一道疾刺而至的劍影。

    可是,他身形凌空翻滾避過劍影,腳尖尚未着地之時,突又聽一聲脆聲響起:“你找死呀?差點撞到我了!打你!”

    聞聲心中驚顫,駭聲尚不及呼出,立時曲身貼地欲竄,身形尚未竄出頓覺右頰一痛而熱,眼前一片金星閃爍。

    “邪道”驚急的連連竄出兩丈,這才站定身軀,面含驚駭的望着場中三人久久説不出話來。

    只見他原本慘青的面色已變得蒼白,冷汗已滿布顏面,右頰上尚有一個纖細的掌印,不問可知已然吃了大了。

    “邪道”原本是心狠手辣的魔頭,並未將眼前的幾個青年男女看在眼下,只是想避免在人潮洶湧的渡口久留惹起官衙干涉,因此想早些拿下五人。

    然而沒想到輕視大意之下竟然吃了悶虧,不由使他怒焰大熾,神色轉而殘狠的盯視那黑衫少年及兩名紅衣勁裝姑娘,陰森森的沉聲説道:“好……好……你們三個小娃兒報上名來,貧道會讓你們後悔伸手管鬧事!”

    麗花被他驚險的脱出劍下,卻被月姐撿了個便宜,不由賭氣的叱聲説道:“哼!腳剛踏出鬼門關就敢嚷嚷?想死還不容易?姑奶奶就打發你。”

    君毅聞言立時伸手一抬,攔住麗花欲動的身軀,並朝“邪道”抱拳笑道:“道長,在下夫婦實乃萬不得已才出手自衞,貴屬也只是受震閉氣,並無大礙,尚請道長息怒,至於在下夫婦賤號難入貴耳,不提也罷……”

    吟月在旁卻不以為然的嬌聲説道:“哼!告訴他又待如何?咱們還怕他聚眾尋仇不成?”

    “對嘛!毅郎!就告訴他又如何?妖道你聽着,我姐妹夫君君毅外號‘玉面神劍’,我姐姐公孫吟月外號‘冰心玉女’,至於姑奶奶我苗麗花號‘碧蘿仙子’,你可記住了嗎?”

    其實這也是麗花之私心,在這數月的遊歷中,從茶樓酒肆中聽到許多江湖人談論各地風塵人物武林名人的較多,使得她芳心中有股欲將自己夫妻的名號能響遍江湖武林,因此便趁機在此圍觀者眾多的渡口報出名號。

    “邪道”聞言心思疾轉,知道此三個男女必然是初出茅蘆的雛兒,可是以他三人之身手……

    “哼!好一個‘玉面神劍’苗君毅,你們是何方高人子弟?竟敢挑‘魔宮’聲威,難道不怕為你家長輩惹出滅門之禍?”

    尚不待君毅三人回答。

    忽聽“恆山飛鳳”黃秀娟驚慌的叫道:“姜大哥!姜大哥……你……你……呸!妖道,還不快拿出解藥?不然……本姑娘跟你拼了!”

    聞聲望去,只見“碧血嘯霜”姜君瑞此時已然汗水淋漓,肌膚泛灰,神色痛苦的扭曲變形,看來已然毒性侵體無法驅出,若侵入內腑恐將性命不保。

    君毅見狀頓時轉望“邪道”説道:“道長,在下懇請您惠賜解藥為姜兄解毒!”

    “嘎!嘎!嘎!想要解藥?哼!你就去找閻老爺去要吧!恕本……”

    “叱!姑奶奶就拿你的項上人頭和你換!”

    “邪道”話未説完,頓聽到施劍女娃怒叱的再度揮劍政來,頓時狩笑一聲,手中玉拂塵猛然如刺蝟的朝四人揮抖而出。

    “啊?小心妖道的拂塵毒粉!”

    “恆山飛鳳”驚呼之聲剛落,紅色身形已疾撲妖道,以萬年寒鐵精心打造的“寒鐵劍”已然精光暴漲的夾帶着陣陣寒冷劍氣削向玉拂塵。

    “錚……錚……

    “啊……賤婢……”

    “邪道”頓覺手中拂塵微微一震後已然變輕,立知拂塵已遭那黑色寶劍削斷,不由又驚又怒的出口罵道,身形也疾退丈外。

    身形剛一點地隨即凌空暴縱而起,一點白光疾射追趕而至的紅色身形,並將北後長劍撤在手中,抖手便是數招凌空罩向那”碧蘿仙子”苗麗花。

    麗花眼見一道白光迎面射至,立時斜掠兩尺讓過,倏又見一片凌厲劍影疾罩而至,不由冷哼一聲,久習熟練的“無極劍法”第一招“混沌無極”的第二式“龍破乾坤”已然揮灑連震而出。

    頓見一片烏黑劍影如萬劍齊發的疾射而出。

    “叮……叮!叮……叮……”

    一陣金鐵交嗚連珠炮的響起,頓見凌空下罩的劍影突斂,並聽一聲驚喝響起,“邪道”已然凌空倒翻而回。

    只見“邪道”驚駭的望着身上道袍數處裂縫,以及手中寶劍鋒口上十餘處缺口。

    “你……”

    麗花一招退敵,頓時信心大增,毫不猶豫的劍勢再揚,“赤蛇劍法”的“赤蛇出洞”疾刺而出,又疾又狠的刺向“邪道”前胸“膻中穴”。

    就在此時,突聽四周暴喝聲響起。

    “快,暗青子招呼……”

    “先除掉這臭娘們……”

    頓時滿天鏢、刀、銅、錢、鐵彈子、鐵蒺藜、飛蝗石齊射麗花。

    “奸賊大膽……”

    君毅及吟月倆見狀心中大驚,立時擊出寶劍揮灑成密不透風的劍幕,掠至麗花身側。

    只見漫天暗器不是被四圍劍光削落便是翻飛反射,無一能穿透劍幕。

    三圈劍幕倏然澎漲散射而出,疾射四周青衣武士,頓時驚呼慘嚎連連響起。

    君毅夫妻三人此時可是心中狂怒,恨不得殺盡這些無恥惡賊。

    然而就在一片慘嚎聲中,倖存的青衣武士早已恨不得多生兩條腿的奔逃四散,竄入圍觀的百姓羣眾中。

    “妖道那裏走?”

    “恆山飛鳳”猛然一聲怒叱,粉紅嬌軀已然疾射而出,攔擋正欲退身的“邪道”。

    “邪道”眼看脱身已難,立時伸手人懷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淡黃藥丸抖手射向“恆山飛鳳”説道:“藥丸服下毒性可解!”

    話落,立時縱身疾掠至左側林內轉眼形蹤已失。

    可是麗花卻心中極怒,眼見妖道沒入林內,頓時恨聲叱道:“妖道別跑,給姑奶奶留下命來!”

    紅影一門也疾迫而至,如此一來卻苦了君毅及吟月,也來不及和“恆山飛鳳”告辭,便隨後疾追,高呼不已。

    夕陽西沒,皓月臨空,翠綠的山巒染上了一片銀白,萬籟寂靜的森林內也不聞蟲鳴。

    一個山壁間半人高的土洞中,散射出恍如日光的亮光。

    “……好不好嘛……不敢……原諒我嘛……毅郎……我以後一定聽話嘛!原諒我哦!”

    “嗤!死丫頭!你可害得毅郎和姐姐急死了!妖道沒追到,還差點丟了個仙子,你可要好好的給毅郎賠罪喔!哪!姐姐教你……”

    片刻之後聲音靜止,接而隱約的響起陣陣嗤笑,及低哼呢喃動人心絃的異聲。

    時至卯未初,天已大白,林鳥瞅鳴相應,更顯得悦耳怡心,古柏參天的巨林中,泥滑的山道中遠遠顯現出一黑二紅的身影。

    “毅郎,不知還要走多遠;才能到達有人煙的村鎮?我好餓喔!”

    “唉!你還説呢!昨天抓到的那隻兔子你看她可憐,放了她,害得我和麗花也沒得吃,走到現在再也沒碰到其它的野獸,你只好忍忍吧!”

    “毅郎,你可別怪月姐喔!那隻兔子可是身懷有孕的兔媽媽呢!我也捨不得吃她也!”

    “嗤!嗤!你們倆抱着那隻兔子的模樣,讓我現在還覺得……咦?……”

    吟月及麗花實聽夫君話語頓停,心知必有原因,於是皆立即聆耳細聽,並細望山道四周。

    “啊?……毅郎、月姐,在前方林內……”

    三人中麗花功力最高,但也只不過高於兩人一籌而已,因此君毅及吟月也隨即聽見前方山道有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傳出。

    “你倆隨後跟來,我且先去查看有何情況。”

    吟月聞言立時叮嚀説道:“嗯!毅郎你要小心些。”

    “毅郎咱們一塊去嘛!”

    兩人話尚未説完,已見君毅縱身飛掠而去。

    麗花見狀忙道:“月姐咱們快追。”

    於是兩人也疾掠緊追夫君身後,免得遇有情況而分散難尋。

    君毅沿山道疾掠,約莫一里多地之處,見有兩匹駿騎正嚼食着道旁青草,道中尚有兩名錦衣壯漢之屍身。

    “’咦?這是怎麼回事?啊?身中數種暗器而亡,那一定是遭人暗襲而亡,啊?還有一個?……”

    只見前方左側林綠尚有一個錦袍老者倒於一株樹根下,於是忙近前探望。

    那名老者也是身中數枚暗器,但並未立時身亡,尚存微弱的氣息,但恐怕也將命喪了。

    君毅忙從懷中取出一隻玉盒,從中取出一小塊白色靈芝撕碎喂入老者口內,並渡氣灌入腹內。

    片刻之後,只見那老者心脈加快氣息略增,眼皮一陣眨動緩睜開無神的雙目,望了望眼前一男兩女的年輕人,立時急喘的説道:“謝……謝謝……三位少……俠……老夫遭人偷襲……心脈已……斷……請快救……救……我家……主……主……人……”

    猛然雙目大睜,身子一挺,接而身軀一軟,已然斷氣。

    “啊?老丈……”

    君毅見老者已無能再救,於是忙四處搜看,發現右側有刀劍削砍之跡,看樣子老者口中之主人必然遭人由此追殺而去。

    於是忙朝吟月、麗花説道:“我先循跡追查,你倆去將馬匹牽來隨後跟行,有事以嘯聲傳訊。”

    説完,立時往右側林內掠入。

    沿途果然發現無數處激鬥之處,也有數名青衣大漢的遺屍。

    “咦?……這些青衣大漢……好像是‘魔宮’武士的裝扮嘛,看來又是這批惡賊在傷人害命了,哼!這批賦予……”

    迅疾的續往前行,又發現了十餘名青衣大漢的屍身,以及一名藍色錦緞長衫的花甲老者屍身,想必是剛才那位老者的同伴。

    突聽遠處隱約的有叱喝之聲傳來。

    “啊?……在前面了……”

    立時迅速的在林木中閃移飛掠循聲而去。

    不到片刻已穿出林地,只見眼前是一片草木稀疏岩石滿地的空曠之地,約莫有三十來丈方圓。

    此時有兩名年約七旬的藍袍白髮老者,正手執長劍的站立,兩個身後尚有一個年約五旬出頭的紫袍儒士。

    三人身前七、八丈外,約有十餘名年齡不等的青衣大漢及一名身穿灰衫的老者。

    只聽灰衫的那個三角瞼、細目寬眉、勾鼻薄唇、面色陰險冷酷的七旬老者陰聲笑道:“嘿!嘿!嘿!‘太白雙劍’,你倆何時成了人家的跟班護院,這豈不埋沒了你倆的名聲?哼!看來今日決不能讓你倆生出‘荊山’,否則必然壞了本宮大事。”

    “太白雙劍”老大姜成文聞言怒瞪雙目的叱道:

    “哼!‘魔梟’你這賊子,虧你也是黑道中的成名高手,竟然會做出聚眾攔路打劫的惡行?三十多年未見你的蹤跡,原來竟是投靠‘魔宮’惡上加惡!”

    “魔梟”聞言嘿嘿笑道:“嘿!嘿!姜老大你話少説吧!但不知你身後的主子是何方富豪?想必身家不差吧?否則也不值得你倆捨命護衞。”

    “太白雙劍”老大姜成文聞言怒道:“‘魔梟’,你們‘魔宮’之人竟敢公然在江湖道上攔路打劫擄人勒索?難道不怕王法加身禍及貴宮嗎?”

    “嘿!嘿!嘿……少在我面前提王法,本宮行事從不拖泥帶水,留人把柄,你倆就認命了吧!”

    “魔梟”説完,立朝兩側武士喝道:“你們快上,除掉這兩個自命俠義的老廢物後,將那位財神爺請回壇去!”

    “是!”

    “遵命,壇主!”

    倏聽一名五旬出頭的老者喝道:“老二、老三你倆和趙香主率武士攻左側那個,我和老四及黃香主攻右側這個,手下莫留情!上!”

    話落,十餘名青衣武士立時分成兩處,各執兵器齊攻”太白雙劍”。

    “太白雙劍”乃是功力高深的前輩俠義,並不畏懼這十餘名魔徒,但倆人卻要時時護衞着身後那位濃眉鳳目,神色威嚴的紫袍儒士,因此捉襟見肘的難以施展身手。

    “魔梟”背手靜觀一會,心知“太白雙劍”功力高深,手下六名香主難以掌握優勢,為免夜長夢多,突而生變,因此極欲早些除掉兩人,將那儒士捉回壇內。

    倏見他身形暴縱而起,雙袖一震後揮,立時凌空飛撲姜成文,並喝道:“此人交給本壇主,你們去圍攻另一人,留下兩人抓那財神爺!”

    眾大漢聞聲分頭而去,立時急壞了姜成文,但“魔梟”的身形已凌空罩下,雙爪已撲擊至頭頂一尺,使得他不能追殺青衣大漢。

    手中長劍猛然疾刺頭頂“魔梟”,身形暴退而出,意欲和二弟會合護住儒士。

    然而“魔梟”早已有備,怎會如他所願?立時凌空側翻避過劍招,雙腿疾踢而出的踢向對方面門。

    “太白雙劍”老大斜眼望去,只見二弟已遭十餘人圍攻無能護住儒士,而此時有兩名青衣壯漢已獰笑的逼近紫袍儒士。

    “老爺小心!”

    “太白雙劍”老大姜成文此時心中急駭的大喝一聲,再也顧不得和“魔梟”纏鬥,手中長劍猛然施出凌厲的兩招劍勢,逼得對方暴退後,立時身形疾縱撲往紫袍儒士立身之處。

    又急又險的狀況下,倏聽兩聲慘嚎響起,接而又是一聲悶哼響起。

    只見撲抓紫袍儒士的一名青衣武士,已遭長劍由後刺入心脈立時倒斃,另一名也被長劍刺入頸後“天柱穴”透穿至喉,立時喪命。

    然而“太白雙劍”老大姜成文也被隨後疾撲而至的“魔梟”凌空出掌下擊,擊中後背“天柱穴”及“靈台穴”。

    倏見姜成文身軀一震猛然前撲,欲卸除強勁的掌勁,但仍然連連噴出數口血箭的踉蹌轉身。

    霎時面色蒼白眼冒金星,身軀晃動不止的強提功力護住心脈,朦朧的目光中見“魔梟”面色陰險的冷笑逼近,頓時驟提殘餘真氣喝道:“站住!”

    “魔梟’眼見他口角血流不止,身形搖搖欲墜,不由心中狂喜,面色猙獰的酷笑道:“嘿!嘿!嘿!姜老大,你納命來吧!”

    話聲未落,身形已疾撲而至,一雙乾枯鳥爪已疾抓姜成文面門及“膻中穴”。

    “大哥……”

    倏然一聲驚叫,一個身隨劍走的身形疾掠而至,身後尚灑下一片血雨的疾刺“魔梟”右臀。

    “魔梟”見狀已顧不得傷敵,立時暴縱而起凌空,翻撲姜成文身後的紫袍儒士。

    面含威儀不曾有畏怕之色的紫袍儒士,眼見那賊人凌空撲至,立時鳳目怒睜的喝道:“放肆!”

    接而又聽一聲清朗怒叱聲響起:“賊子照打!”

    霎時一聲破空疾嘶的尖嘯聲響起,兩道烏黑之物疾如電光的劃空而至,疾打“魔梟”面頰及鳥爪。

    “魔梟”耳聞尖嘯之聲,頓時心中驚駭勁力之強,也不管是何物?打向何處?猛然頓身倒縱掠至三丈開外。

    尚未站定身形,只見眼前墨影疾掠而逝,已然停立在那紫袍儒士身前,並聽一少年之聲説道:“你們這些‘魔宮’妖孽,竟然在江湖各處仗勢害人,真是罪不可恕,在下雖非武林中人,但也難忍爾等之罪孽,快聽在下之勸,立時散去,否則莫怪在下仗劍除惡了!”

    “魔梟”老奸巨猾,早已從那疾嘯的暗器聲得知此黑衫少年功力極高,可能在自己之上,但又不甘示弱,因此,略一盤算後,麪包含奸的冷笑道:“嘿!嘿!嘿!無知小兒竟敢在老夫面前這大口氣?難道你不懂妄言之禍?哼!陳香主,你們兄弟四人上去秤秤他的份量,手下不必留情!”

    “是,壇主!”

    五旬出頭的陳香主立時招手喚出三位拜弟,一掄手中熟銅棍大步跨前喝道:“你這不長眼的渾小於,竟敢在壇在面前囂張?哼!咱‘猛獅’和拜弟‘怒豹’、‘惡虎’、‘狂彪’四人同為你送上極樂!”

    君毅聞言,伸手扶了扶腰際“墨龍劍”,笑望逐漸逼近的四人説道:“你四人切莫再進,否則莫怪在下拿爾等試練從未曾一試的劍招!”

    可是“猛獅”兄弟四人怎會聽信他的話,不約而同的將棍、拐、刀、鈎半舉,威猛的齊聲吶喊圍攻而上。

    君毅早已將“驚天神功”運行體內,只覺丹田真氣如狂濤般的在經絡中循行,似欲脱體而出。

    待見“猛獅”四人已齊攻而上,頓時疾擊“墨龍劍”,將“驚電劍法”中第一招“雲湧電閃”疾施而出。

    然而……真不知該如何形容?

    但見勁風疾勁的狂湧而出,霎時塵土迷漫卷湧四溢,接而一陣金鐵抖顫之鳴聲如雷雨響,倏然一道烏黑閃亮之劍光脱出劍身,凌空飛射空際。

    啊?……不……不是劍光竟然……恍似一條墨龍在空際盤旋遊竄,頭首爪尾俱全,不知是真是假?

    不但周遭之人一見之下俱都驚駭疑望,便連君毅自己也都心頭一怔,劍勢立緩,功力也突消數成。

    頓見空際墨龍似極不甘心的盤旋兩匝,立時化為一道烏光回覆劍身。

    靜……靜得恍如身居空洞大地,一絲聲息皆無。

    寒……寒得寒毛堅立,恍入冰窖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

    也不知“魔梟”及眾青衣武士何時離去?

    “毅郎……毅郎……你在那兒?……”

    “夫君……毅郎……為妻的來了……”

    被一陣陣焦急的女子呼喚聲驚醒,君毅立時回聲應道:“吟月、麗花,我在這兒!”

    此時“太白雙劍”兄弟也豁然驚醒,深深的望着那黑衫少年一眼後,忙躬身朝紫袍儒士問安告罪。

    君毅並未曾注意三人,只是掠身迎向兩位嬌妻,並將一雙駿騎繫於樹幹,才引領嬌委會見“太白雙劍”兄弟及紫袍儒士。

    此時那紫袍儒士跨前一步笑望君毅夫婦,凝視片刻後,才微微點頭自語。

    “好,好,俊如神龍美似鳳凰,嗯……人中龍鳳誠乃靈佛。

    “老爺……老爺……”

    “嗯?……啊……哈哈!三位小友,恕,……老夫失態了,三位小友……可是夫婦?”

    君毅夫妻眼見儒士之態不由會心一笑。

    君毅忙跨步上前抱拳笑道:“先生受驚了,但不知兩位……老俠士傷勢如何?在下身有靈藥……”

    “太白雙劍”老大姜成文望望紫袍儒士後,忙抱拳笑道:“三位少俠大義相助,老爺並無膚髮之傷,老朽兄弟傷勢也無大礙,今日之情改日必有答謝。”

    紫袍儒士笑了笑後説道:“三位少俠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君毅眼見儒士言語之間雖無不敬,但卻覺得他有些高傲低視,但並不在意的抱拳笑道:“先生抬愛了,晚生苗君毅,這兩位是晚生拙妻公孫吟月及苗麗花……”

    “啊?‘玉面神劍”……”

    “太白雙劍”老二姜成武驚呼一聲,立時恭聲説道:“老爺,苗少俠伉儷就是老爺您這幾天詢問在‘奉節’出手懲惡的‘玉面神劍’、‘冰心玉女’、‘碧蘿仙子’三人,老爺聖德通天地,冥冥中自有老天派遣義士前來護駕!”

    紫袍儒土聞言哈哈笑道:“嗯!老俠士説得好!”

    接面笑望君毅夫婦説道:“三位少俠年少功高,貌如龍鳳,嗯……名號也名副其實,好,好,真不愧俠義之人。”

    君毅聞言後面微紅,訕訕的笑道:“先生勿誇言了,晚生夫婦雖薄習微技,但並非武林中人,只是離家遊歷大好山河,偶或遇有強梁或不平之事,才為自保或為百牲除害,實不敢稱為俠義之人。”

    “哈!哈!哈!苗少俠伉儷年少有為,不卑不亢,深得我心,行事所為可謂之‘俠隱’,但不知苗少俠此去何從?老夫意欲南行‘洞庭’,但不知可否同行?”

    君毅聞言望了望兩位嬌妻,並思忖一會才回道:“先生抬愛,晚生敢不理從?晚生也與人有約‘黃山’相晤,正可順道結伴而行。”

    “哈!哈!如此甚好!老俠士,咱們可否啓程了!”

    於是兩匹座騎由紫袍儒士及吟月、麗花分騎,君毅為儒士索繮,“太白雙劍”兄弟倆則前行開道。

    紫袍儒士真可謂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一路上與君毅夫婦閒聊,天南地北的暢談盡興,但卻甚少提及自身之事。

    君毅夫妻也知道儒士家住長安,乃皇都富紳,姓唐名中龍,也是喜愛遊歷,才能緣識結交。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蛇山”臨江的“黃鶴樓”山巔,樓高五層的“黃鶴樓”,遊人如梭,登樓眺望。

    俯瞰大江東去煙波蒼茫,江船漁舟風帆片片,沙洲魚鳥凌空放翔,隔岸龜山矗立相對,“晴川閣”遙望可見。

    夕陽落日煙霞如脂,倦鳥歸巢掠翼如箭。

    直待入夜才有一番風光,只見眾船燈火點點,浮流江面,恍如蒼穹繁星曳落見塵。

    遊罷歸途,時至初更,路上行旅已沓。

    君毅夫妻踏着月色緩緩而行,相依相偎默默無語,此時真乃無聲勝有聲,詩情畫意盡在其中。

    突有清脆悦耳的嬌笑聲劃破寧靜的月夜。

    “咯!咯!咯!毅郎,那位唐老先生可真風趣健談,大唐江山歷歷風光皆熟悉,真令人心動雀躍,恨不得盡遊山河呢!”

    “喔!月姐,説也奇怪,唐老先生飽學識廣,風趣隨和,相處數兒並無拘束之感……反倒是令我有孺慕之思!”

    “喔,對了,毅郎、花妹,唐老先生各送咱們一份禮,至今還未曾看過也,現在要不要看看?”

    羣毅雙手摟着兩位嬌妻柳腰,吻着兩人玉頰笑道:“此時漫遊夜色看它作啥?待回至客棧再看也不遲啊!”

    “咦?……毅郎……”

    麗花忽而心中有驚的輕呼一聲。

    君毅聞聲立時凝功細查,聆耳細聽。

    “哦?……前面林道兩則有十多個人隱身在內,不知他們有何企圖?你倆要小心遭人暗算!”

    “哼!朗朗乾坤恁多惡人?他們不惹咱們也罷,否則非叫他們來得去不得!”

    麗花心中憤恨這班人擾了夫妻間之情趣,因此滿懷不悦的嘟嘴前行。

    三人緩行至兩側有人隱身的林道時,突聽頭頂有異聲響起,霎時一陣灰霧罩身而下。

    三人心中早有準備,但卻沒想到有此一招,避之不吸,於是驟提真氣在周身布出半尺餘厚的護身罡氣,將粉霧排拒體外無法近身。

    “咦?……奇怪?怎麼還沒迷倒?”

    君毅耳聞林內有人疑呼,頓時計從心來,忙傳音兩位嬌妻,立時裝成受迷之狀,搖搖晃晃的踉蹌數步後,緩緩閉目倒地。

    “哈!哈!好了!香主,咱們這下可立了大功了,這三個雛兒是總壇傳書欲除的人,想不到如此容易便手到擒來了呢!”

    突聽一個雄渾低沉的聲音喝道:“嗤!要不是壇主的‘百日迷’,咱們那會如此輕易的擒住二人?這三個娃兒男俊女的美,正是正副壇主欲得之物,帶回壇內必然使正副壇主喜出望外,也必定有咱們的好處,你們還不夥動手?莫非要讓人望見報官哪?快些!”

    “是,香主。”

    “大家快動手,早點回去。”

    君毅暗中傳音細訴計謀,吟月及麗花倆也視如戲耍般的頻頻應是,待陰暗的林內竄出七個黑色身影后,三人停止傳音。

    一輛篷布緊裹的雙馬廂車疾速的往林內深處疾行,約莫一刻多時,已馳入一處應院之內。

    那雄渾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你們照舊將他三人抬入密室內,我去稟告壇主一聲。”

    “是,香主您放心,誤不了事!喂……老張、老王,你們快動手呀?還看什麼看?待正副壇主享用過後便是咱們的了。”

    一間地底密室中,一干嘍羅將三人扶坐在三張鐵椅之上,倏聽數聲金鐵之聲響起:“咔嚓!咔嚓!

    三人立覺手腳皆被一具鐵環扣在扶手、椅腳上。

    待嘍羅出室後,三人才手腳掙動,發覺憑功尚可掙脱,不由放心的傳音交談該如何行事。

    片刻之後,頓聽室門開啓,並聽兩個輕微的足聲逐漸行近,站立丈外之地。

    由細如蠅蚋的悠長鼻息中,可知是兩個功力不弱的高手。

    寂靜一會,才聽一個沙啞之聲嗤嗤笑道:“嗤!嗤!好個俊男美女,師妹,這三個娃兒可真是上好貨色啊!由總壇傳訊中説明他三人功力不弱,看來即將便宜了咱們,不過師妹你今天可要吃虧些嘍!”

    “咯!咯!師兄,上好女子難尋,正好補你以往之缺,小妹可為師兄慶賀呢!”

    嬌甜嗲聲令人心酥的女子之聲再次響起:“師兄,這兩個女娃一個嬌秀一個美豔,真是連我見了也心動啊,這俊娃兒也雄壯英挺精氣十足,看來咱們兄妹可得了活寶呢!師兄,小妹已耐不住了,這俊娃兒我可要帶走了。”

    這女子嗲聲剛落,頓聽麗花醋意大漲的瞪眼叱道:“不要臉!不知羞!竟敢穢言穢語的搶我夫君?月姐,你還不快起來。”

    君毅沒想到雨花如此沉不住氣的壞了計謀,只好睜眼望向那一男一女。

    吟月同時睜眼前望,不由驚呼出聲的立時羞道:“毅郎,不准你看她,不許偷看!”

    那一男一女聞聲一驚,不由自主的退身數尺,接而面顯羞怒的盯望三人。

    那身穿儒衫,肌膚白淨,體態英挺,面貌俊秀,三縷長鬚及胸,端是一位飄逸的四句文士,唯有那一雙隱含邪言的桃花眼與外表格格不入,尤以那沙啞之聲更令人難以相信出自他口?

    “嘿!嘿!嘿!老夫終日打雁卻險些遭雁啄了眼珠,也想不到你們三個小娃竟然未被老夫獨門‘百日迷’所迷,不過你們沉不住氣的露出馬腳,扣在鐵椅上已難逃脱了。”

    只見她肌膚白嫩細膩,柔弱無骨,中滿圓潤,胸前一對飽滿尖挺的玉乳上一朵乳暈粉紅,微突如豆的乳珠令人饞涎欲滴,腰部如峯欲折,小腹平坦無一絲皺紋,腹下一片烏黑柔細xx毛直通胯間,修長挺直的玉腿令人心蕩,圓滑的玉臀令人有欲觸之念。

    而那又豔又媚的嬌靨上,一雙水汪汪的媚眼勾人魂魄,小巧高挺的鼻樑似如玉琢,一張硃紅小嘴,美如櫻桃。

    望她恍似豆寇卻又不似,若説秋娘卻又不輸花信,若比藥信卻又盛豔怒綻,實在看不出是何年歲之美婦。

    但聽她輕啓朱唇,未語先笑的扭身前行。

    “喲!小妹子,看你倆的樣子好似豆寇初開,尚未曾嚐到人生最美的滋味吧?唉呀呀!原來是這位俊哥見尚是玉槍初展,未曾拜學‘黃老、卸女’之術,這可巧了,奴家巧了,奴家巧熟此道,傾盡傳授公子,不如公子便隨奴家研修此道吧!”

    那豔婦一雙勾魂媚眼不住的瞟向君毅,全身酥軟的似欲倒至他懷內。

    而君毅眼見她那迷魂蕩魄妖媚豔麗的嬌軀,頓時雙目瞪視眨也不眨,渾身發燙得腹下聳動,使面泛紅的汗水如珠,看來早已不自覺的墜入慾海之內。

    吟月及麗花眼見夫君那急急的樣子,不由醋意翻騰得怒由心起,再也忍耐不住的提起全身功力,施出“無極罡氣”,接而罡氣爆震而出。

    倏聽一陣勁氣進發四溢的嘯聲乍起:“嘶……咻……咔嚓……咻……咻……”

    暴響連連,倏然兩道火紅身影疾射那名美婦,而另一道黑影也撲向那名儒生。

    “啊……叱!丫頭找死……哼……”

    “啊!妖婦接招……”

    “不要臉……死妖婦……我……打你……”

    吟月及麗花恨極妖婦勾引夫君,因此出手凌厲的撲往美婦身上要害擊去,恨不得將嬌女那雙媚眼挖出,恨不得擊折她的蜂腰,更恨不得將她胸前那對……

    男和女拼鬥有數處禁地不得碰觸,那就是胸、腹、下陰,然而女子和女子之鬥,卻無禁忌。

    兩人功力都不下於那美婦,況且合攻?然而卻依然被那美婦嗤笑之間逼得不時閃躲退卻。

    因為那美婦不時的出手攻抓吟月、麗花兩人的胸腹私處,逼得兩人又羞又氣,不時的破口大罵淫婦下流。

    “呸!無恥……不要臉……”

    “咯!咯!咯……兩位小妹子別害臊,讓姐姐摸一把又有什麼關係?”

    又氣又羞心境慌亂,奇招妙式也難施展,而使得三人打了個旗鼓相當,難分勝負。

    突聽麗花怒喝道:“月姐,施劍剁了她雙手!”

    “啊!對,剁了她那隻下流爪子!”

    “鏘……鏘……”

    劍聲一響出鞘,尚未及揮削而出,卻聽那美婦咯咯笑着疾斥而逝,只留下話聲:“咯!咯!兩位小妹妹可真狠心啊!姐姐暫不和你倆逗樂了,嗤!嗤!待會讓你倆耗盡精力再整治你們。”

    再説另一方,君毅被吟月及麗花兩人施功震裂手腳鐵環的轟聲猛然震醒,想起剛才的情景不由羞愧得也急施功脱身。

    眼見嬌妻合攻妖婦後,也立時掠撲那名儒生,將滿懷羞愧化為悲憤,狠狠的施出“霹靂神拳”連連擊出。

    “嘿!嘿!娃兒敢在老夫面前……咦?……哼……接人一招再説。”

    那儒生本不將君毅放在眼內,但卻沒想到娃兒拳一出,立時雷聲轟然,拳勁狂猛得有如雷擊,似信不信,立時推掌,強勁的掌風疾迎拳勁。

    霎然只聽室內狂勁四溢如颶風般,尖嘯勁聲中尚夾雜着聲聲悶雷。

    接而一聲九天霹雷的震奮不顧身大響,頓時震得石室晃動,石粉迷漫,也震得幾人耳鼓疼痛眼冒火星。

    “哦……嗯……你……你……雜……喔……饒你不得!往‘歡禪室’去享受享受吧!”

    “師妹……”

    “走了,師兄!”

    師兄妹兩人並肩出入數十年,早已心意相通,兩人身形同時沒入兩處密道內。

    君毅夫妻尚未曾進擊,突聽四周一陣吱吱乍響,頓時石室疾墜而下。

    “啊……毅……毅郎……”

    “毅郎……姐姐……”

    “吟月、麗花你們別慌,緊貼石壁注意情況。”

    三人尚不知是何原因時,石室已倏然靜止,吟月及麗花這才疾斥夫君身側緊緊依偎的四處疑望。

    只見石室如前,只是右側卻不知何時成為一個大石室?內有兩扇門也不知通往何處?

    就在此時,突聽那新顯的石室內傳出那美婦的嗤笑道:“喲!兩位小妹子,你倆可還真纏膩人喲!莫非怕他跑了不成?咯!咯!咯……”

    麗花聞言頓時芳心大怒的疾樸而去。

    “麗花回來……小心暗算……”

    君毅及吟月不放心麗花獨自亂闖,恐遭人陷害暗算,於是也立即掠身而至,卻見麗花怔怔的站立着張望四處。

    疑望之下,頓時也令兩人錯愕不止,不知此室怎會如此華麗?

    只見室內鋪着猩紅波斯毯,兩側各一對雕花小几,左側几上一座香燈,正嫋嫋升起一股清香淡煙,右側几上則是一高花瓶,插着幾束時鮮花草,正中一張雕花紫檀圓木桌,配着四張圓椅及四副腳踏。

    一扇四折雕花屏風之後是一張錦墊被褥紗帳俱全的樟木雕花牀,令人望之有着略作休歇之心。

    木牀三面石壁上竟然刻滿了不下百種姿勢的男女交歡圓,三面牆上也刻有一些字跡註解。

    “呸!這是什麼……羞死了……”

    吟月和麗花眼見之下,頓時雙頰霞紅的羞掩嬌顏,並啐聲罵着。

    然而就在這一會功夫,兩人頓覺小腹下湧起一股酸癢之意,腹內並有一股暖流逐漸上升,接而迅急擴散,使得兩人渾身鬆軟發燙,好似有小蟲在胸腹內抓爬癢麻不已。

    全身逐漸嬌軟無力痠軟難支,心恍似有一股奇異力道引誘着兩人禁不住的羞望牆上的男女交歡圖。

    只見其中有些姿勢好似和夫君嘗試過的,不由芳心更是激盪,想到和夫君交歡纏綿翻雲覆雨的恩愛滋味,再也忍不住的注視着牆上的圖畫。

    君毅未曾注意嬌妻的情景,只是被那些蠅小的字跡吸引住視線,見刻寫着“黃帝御女益壽圖”,以及一些註解令君毅沉醉其內,見字跡為:“男女相成猶天地相生也,天地得交會之道故無終竟之。陰人失交絕之道故有夭折之。漸能避漸傷之事,而得陰陽之術則不死之道也。宣知交接之法,法之要者在於多御少女而莫數泄精。使人身輕百疾消除也,御女當視女如瓦方自視如金玉,若其精動當疾去其鄉,御女當如配索御奔馬如臨深坑,若能受精命亦不窘也。”

    另外一面則是“陰陽和合房中術”,註解寫道:“黃帝得房中術於玄女,握固吸氣還精補腦可以長生,能卻走馬以補腦,還陽丹以朱腸,採玉液於金池,引三五華梁,令人老有美色,終其所稟之夭年。”

    還有一面則是短簡字跡,寫道:“天地間動須陰陽,陽得陰而化陰得陽之道,一陰一陽相須而行。男堅強女避張,二氣交精流液相通,採其溢精取其口精,氣還化填滿骨藏。”

    其餘百餘交歡姿勢皆有其陰陽互補之註解,使得君毅所獲良多。

    “吟月、麗花……咦?你倆怎麼啦?”

    君毅只見她倆嬌臉通紅,雙目血絲浮顯,胯間玉露滴流的盯望着圖形不眨。

    “啊?吟月……麗花……糟了,她倆不知何時中了暗算,看她倆的樣子似是……嗯!一定是中了什麼淫藥,怪不得剛才那妖婦及邪魔曾説……,唉呀!好險!尚幸她倆和我在一起否則豈不……”

    想到此處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頓時恨聲咒道:“哼!若讓脱出此室,非把那倆邪魔斬於劍下不可!”

    此時吟月及麗花倆已然鼻息粗喘的緊摟君毅,嬌軀不停的貼磨衣衫,並不停的輕哼呢喃意欲交歡。

    於是君毅忙將兩個扶上牀榻,紳手彈指,連連將壁上燈火彈熄後才進入牀榻。

    不多時立聽吟月及麗花兩人輕哼呻吟不止,並時時狂呼出聲,君毅無奈之下只好封住兩人啞穴。

    話説回頭,此大院乃是“魔宮”之“鄂州分壇”,正副壇主乃是並行江湖數十年的師兄妹“陰陽雙怪”,師兄“毒蜂陰怪”譚得壯,師妹“淫火陰姑”楚愛姑。

    “陰陽雙怪”師兄妹倆皆習有采陰補陽,吸陽補陰之“內御異術”,因此雖年逾七旬,但容貌,身軀看來卻似不過四旬之人。

    “陰陽雙怪”在密室中套君毅夫妻三人短暫的打鬥,卻被本人高深的功力所鎮,不願和他三人正面交鋒,怕傷了心目中極為難求的燈鼎,因此啓動密室機關將三人困入“歡禪室”內,井噴入“百花媚粉”,待他三人淫毒侵體,靈智不清的縱慾時,出其不意抓住三人,便可各自吸取他三人元陽、元陰。

    然而師兄妹兩人藏身密處觀望“歡禪室”內裏情景,卻見室內燈火俱熄,也未曾聽見有何縱淫之聲,因此難以明瞭室內情況。

    兩人心中雖疑,卻不敢貿然開啓密室入內查看,深怕遭遇覆轍,被三人虛裝受制而脱逃密室。

    “陰陽雙怪”師兄妹倆商議之後,認為那三個娃兒此時必然是行功拒毒,因此才無聲無息動靜。

    若依三人之高深功力,恐怕須時一天之上才會功力逐漸消失,而難以支持的淫毒侵體,只要不貿然開啓密室,時時盯牢密室情況,他三人便難逃掌握之中。

    於是叮嚀手下香主嚴加戒務監視,若稍有情況須即刻傳報。

    “陰陽雙怪”回至大堂,休歇片刻後,忽聽“毒蜂陽怪”皺眉嘆道:“唉!這三個娃兒可是咱們數十年來所遇到功力最高的少年高手,真乃上上之選的寶鼎,可惜現在又不敢貿然動手擒人,若讓他三人淫毒侵體難以自制的狂縱行欲,那豈不是白白的損耗了他們元陽、元陰?”

    “淫火陰姑”楚愛姑聞言,頓時媚眼斜瞟的嘆道:“唉!師哥,剛才你也看到他三人高深的功力了得,咱們可不能因小失大的縱虎歸山,一定要確知他們已然瘋狂淫慾骨酥筋軟時,才能進入室中封住三人穴道,以後便可任憑咱們隨心所欲的整治他們,縱然損耗一些又有何妨呢?”

    “嘿!嘿!嘿!還是師妹你思考縝密的算計,小兄全聽你的,不過!嘿!嘿!愛姑,小兄剛才被那兩個女娃的模樣逗得心癢癢的,因此!嘿!愛姑你就佈施雨露讓小兄解解饞可好?”

    “咯!咯!咯!師兄最討厭了,到這時又想佔小妹的便宜了,哼!以前你左摟右抱時更把人家丟在一邊,害人家心癢難接,現在!哦!嗯!討厭!嗯!嗯!咳!你的鬍子把!癢死了!”

    “毒蜂陰怪”譚得壯眼見師妹那惹火蕩態,頓時激得慾念突生心癢難捱,立即上前緊摟那豐潤嬌軀,上下其手的恣意撫弄。

    “咯!咯!咯!你!真拿你沒辦法,可是小妹!好怕你上那樣!像餓虎一般的瘋狂,差點把小妹那話兒頂穿了!啊!”

    兩人正打情罵俏乾柴烈火的恣意互慰時,突然堂外傳來一聲震響,接而一陣驚喝慘叫之聲響起:“咦?王香主!王香主!”

    師兄妹倆驚得慾念全消,慌忙的縱身而起掠至堂外查看。

    剛掠至堂前階下,倏見兩道紅影電射而出,精光閃爍劍芒伸吐的兩道劍光已雷霆萬鈞的凌空罩下。

    “陰陽雙怪”見狀大吃一驚,神色駭然的暴退倒縱入堂。

    腳跟尚未着地,劍又已斜射而入的疾刺雙怪。

    “淫魔嬌婦納命來!”

    “妖婦接劍!”

    雙怪先機已失,連還手拒敵之隙皆無,腳尖猛點,立時左右斜掠而出,順熱雙掌疾折剛掠入堂內的紅色身影。

    “喲!休走,花妹,一人一個,施煞手斬了他倆。”

    “月姐放心,他逃不了的。”

    劍光暴漲劍芒疾吐,頓時疾驟如雨的在堂內旋掠削刺,霎時桌椅俱朽,帳幔碎飛。

    “陰陽雙怪”這才望清身陷“歡樣室”內的兩個紅衣女娃不知如何脱出密室?

    但見她倆美國怒睜緊咬貝齒,面凝寒霜的劍勢連施。

    “陰陽雙怪”也利用堂內柱壁為屏,得空揮掌疾劈,掌勁狂猛的擊向紅衣女娃。

    吟月及麗花倆人疾攻數招無功,芳心更怒,不由怒叱連連,不約而同的提聚全身功力貫注“玉女劍”及“寒鐵劍”,霎時兩道精光暴漲劍芒伸吐近尺,恍如兩蒼穹閃電凌空飛閃。

    “驚電劍法”三招“雲湧電閃”、“狂風飛電”、“暴雨驚電”已加貫疾施,恍如一氣呵成的疾射而出。

    只見大堂之內森寒凌厲的劍光密湧四射,蚊蠅難逃,使得整間大堂皆無寸地避身,處處充斥着森寒劍氣。

    “啊……”

    “哦……啊……”

    頓聽兩聲慘叫,漫天血雨森寒劍氣四溢,成了一片紅霧。

    劍光突斂,劍氣消散,血霧逐漸飄落。

    只見吟月及麗花兩人面色蒼白,香汗淋漓,小口微張,胸前雙峯挺動急驟的喘息不止。

    看來兩人施展“驚電劍法”之後,已然真氣疾泄而出,頓使丹田空虛得似欲散功。

    再看看周遭的景況……

    天哪!這美崙奐企的大堂……怎會……

    大堂之內四壁斑剝,珠簾布幔如腐土,桌椅裝潢裂如朽木,血跡片片恍如紅花滿地。

    更令人慘不忍睹的則是“陰陽雙怪”竟然體無完膚的裂成數塊散佈一地,死狀之慘令人望之慾嘔。

    而大堂之外,慘嚎驚叫之聲不絕於耳,歷經兩刻才寂靜無聲,廣大的重重屋宇中,再也不見一個人影走動,彷彿一座空莊,所不同的只是血腥之味愈漸擴散。

    黑色身形在莊院內疾掠數週後,立時閃移至大堂之內,三人會合後,才悻然的回至城內客棧。

    翌日。

    時近晌午時分,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的“鄂州城”,大街上的茶樓酒肆皆已滿座,竟然異於往昔的喧譁熱鬧,竟然三五一桌的竊竊低語,不知在談論何等大事?

    原來盡皆談論著城郊江畔密林中,相傳是告老返鄉的大官隱居的莊院,不知為何的就在昨夜遭人侵入殘殺,喪命之人竟有五十之數,真是令人髮指之酷行。

    奇怪的是,顎州衞兵大肆搜尋之下,所見屍身全是江湖人打扮的壯漢,並無老少婦孺之屍。

    更令人訝異的是在莊院中發現了地底兩層的密室,其不但有裝演華麗的肆淫密室,尚有牢房刑具。

    更令人駭然的卻是在一處深暗的洞穴內,竟發現了不下百具的骨骸,經作檢驗骨骸後,俱是年輕人的骨骸,死亡時間數年不等,其中數具屍體尚存在不過在數月之前喪命。

    於是眾雲亦云的猜測之下,皆斷定那莊院中必然是個害人之地,所以被行俠仗義或是登門尋仇的武林人誅殺除害,為“鄂州城”除了一個隱患。

    “橫看成嶺側成峯,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見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廬山”古名“敷淺原”,禹貢中雲:“岷山之陽.到于衡山,遇九江,至於敷淺原。”

    “廬山”時經“鄱陽湖”湖山的影響,因而常年雲封霧鎖,層峯插天雲霧在下,瀑落雲雨泉懸空際。

    “廬山”風光秀麗景色異常.峭峯羅列各有勝境,其內最令遊人勝選的有“大漢陽峯”、“五老峯”、“小漢陽峯”、“香煙峯”、“蓮花峯”、“大腦凸”、“磨鷹山”、“牛婆嶺”、“馬耳峯”、“小王老峯”……等等。

    其中最有名的首推“五老峯”,最為高聳的則是“大漢陽峯”。

    而山中奇景處處,尤以“三三九疊泉”最為浩瀚,可視為中原之絕景。

    另外山中奇景尚有四季之分,如春花、夏雲、秋月、冬雪之特景。

    “漢陽峯”之名源起晴天登峯,可俯視長江如線,湖面似鏡,以及“漢陽城”,尤以月白風清之夜,漢陽燈火映天,景色非凡,故峯外據此而命。

    此時峯頂同陽之處,一黑兩紅,如金童玉女下凡的君毅夫妻三人,聚靠一片山岩席地而坐,相互依偎的欣賞着峯頂異景。

    峯腰圍繞的層層白雲,如棉絮般的潔白輕柔,層層波波翻滾騰動的彷彿海浪般。

    滿空星斗環衞着皓月,散射出柔和銀白之光,卻在東方微露霞紅之時逐漸稀隱。

    那豔如胭脂的霞紅緩緩擴漲,接而露出些微火紅圓弧,從遠方雲海中逐漸升起。

    不一刻,一團圓滾火紅的旭日中心跳出雲海,並緩緩高升,火紅之色也頻頻變幻,由火紅、橘紅、金黃、淡黃,轉而幻成難以目視的強盛精光。

    “啊;真美……”

    “是呀!真是令人難以盛讚乾坤之美也!”

    “嗯!若非咱們夜宿山中寅時登峯,怎能目睹如此之奇景?你倆現在可不會怪我吵醒你們了吧?”

    片刻之寂靜後,又聽君毅喃喃念道:“嗯!此時時正是陰衰陽起,陰陽倒轉之時,混沌無極幻化太極,乾坤兩儀陰陽幻化,坤、震、離、兑、幹、異、坎、良,依序而旋,八卦、四象、五行盡在其內,果為天地之始。”

    “咦?毅郎,你怎麼會提起乾坤之説?是不是有什麼悟釋?”

    吟月好奇的側首凝望夫君問道,而麗花因不曾習讀,故也不明其義的望着夫君,欲聽他解説。

    君毅笑了笑後,才緩緩解釋道:“我幼時隨老爹習醫,也曾習讀人體五行之義,以及面、手之相的八卦人門,但都似懂非懂,而後從一本‘太清寶錄’中也曾習讀八卦之意,但都粗略概括而未能領悟,直待這段時日閒暇之餘,我細閲公孫總管交給咱們保管的五冊秘發中,有段‘乾坤精義’便將乾坤運行幻化之理解説得淋漓盡至,所以我的乾坤之道才有所也悟。”

    “啊?真的呀?那……那些秘笈中還有些什麼?我和花妹也可看看嗎?”

    君毅緊摟兩人笑道:“豈止要看看?咱們可是吃過陣法的大虧,因此其中一本里便有“陣法研釋’一篇,將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八卦、九宮所演化的陣法詳註,另外尚有十餘種依星象、地形而幻的陣法也有細釋,這可是咱們要詳加學習的呢!”

    麗花聞言忙接口問道:“那五本秘笈除了陣法之外,尚有些什麼值得咱們習練?”

    “這……其實‘五奇’前輩的秘笈中各有他們自己的內功法、武技,以及一些不同的註解,道、儒兩家所創之內功心法各有不同,但皆不離人體血氣運行之理,例如咱們所習之’無極神功’便是道家老祖所創,而‘驚天神功’當屬懦家所創,兩者雖各有不同的血氣運行經絡,但皆屬人體內之部份,我也曾疑思過,各家各門之內功心法運氣經絡各有不同,必然有真氣無法到達之處,如果能有某種心法能將真氣在體內不同的經絡中都能通行……那將不知是何種結果呢!”

    這一番話使得吟月及麗花倆保持得似有些恍悟,卻又不知該如何回答。

    君毅見狀續又説道:“你倆別多想了,其實這只是我的異想天開的疑思,豈是容易之事?再者人體百骸如同時通行真氣,豈不令丹田真氣匿空有如散功?”

    “喔……原來如此……對了,那另外還有些什麼?”

    “嗯!五位前輩的武技各有不同,包括了劍、棒、掌、拳、指、爪腳及輕功身法,其中有些大同小異,差別皆在於出手部位、身法之不,其中最為怪異的便是‘神丐’及‘醉仙’兩位前輩的‘打狗棒’及‘八仙步’最為怪異。”

    麗花聽完心有疑惑的問道:“毅郎,這麼説你已將五本秘笈都看過啦?不然怎會那麼清楚?”

    君毅聞言靜默一會,才望着兩位嬌妻嘆道:“唉!以往咱們皆未曾身入江湖,也不知自身所學是好是壞?只為求保身便可,可是……在這段時日中,我發覺咱們之功力並不差,但在武技方面……你們想想,死在咱們劍下之人也有多少?”

    麗花聞言不由抿嘴説道:“那也不能怪咱們呀?都是那些惡人招惹引起的,咱們也是逼不得已的!”

    吟月也忙接口説道:“花妹説得對嘛,是他們自找的怎能怪咱們?”

    君毅聞言苦笑道:“我並不是怪你們呀?我只是認為那麼多人死在咱們劍下豈不有傷天和?如果遇到大惡之人誅之無惜,可是有些附庸以及小惡之人,只要施以薄懲便罷,並不需取他等性命,你們説是嗎?”

    “可是……”

    君毅忙伸手止住張口欲言的兩人,後續道:“我也知咱們所學之武技,‘無極劍’劍勢凌厲且又玄奧難習,‘驚電劍法’則又威猛剛烈,並有脱力散功之慮,‘霹靂神拳’也是相同,而‘靈蛇劍法’劍招毒辣出必傷人,只有你倆所習之‘玉女劍法’最為平和,可是咱們與人爭鬥衝突,也不能動轍施劍呀?因此我曾想過如果咱們能習練一些任何時地皆可施展的順手拳腳、掌指、擒人制穴手法,豈不易於自保,也不會輕易的傷人性命,你們説,如此可好?”

    “好是好,可是咱們除了劍、拳之外,只有‘飛鵬爪’及‘拂花手’兩種掌指功夫啊?”

    “對呀!咱們……啊?毅郎你的意思是要習練‘五奇秘笈’內的武功?”

    “哈!哈!還是麗花精明,立時懂得我的意思,不過我並不想全部習練,而是要將五奇內的武功融匯成順手的手腳功夫。”

    “好哇!好哇……可是……容易嗎?”

    “這……我只是有些構思,尚未曾着手,所以也不知結果如何?不過事在人為,盡其在我了。”

    三人研商已定,這才不再討論,起身繼續遊歷山間景了。

    良辰美景如飛而逝,三人在山中暢遊兩日,遊遍了各處美景,入夜後皆宿於四巖山洞之內。

    “鄱陽湖”古名“彭蠡”,為數水匯聚之巨澤,每每春夏之交湖水浩蕩,橫無涯際。

    環湖之地阡陌交織,乃富庶之魚米鄉。

    人煙密集村鎮處處。

    此時湖畔之楊柳道中,緩緩馳行着一墨兩赤,寬胸尖耳的雄駿高大馬匹,四蹄平穩得滴水不溢。

    令人訝異的則是馬上騎士,皆穿着與馬同色的勁裝男女,更突顯三人英姿不羈的神韻。

    “吟月、麗花,這三匹馬渾身無一絲雜毛,雄駿異常,咱們可真幸運能巧購她們代步,也省了旅途上的勞累及行程,奇怪的是那位老者怎會捨得將馬售予咱們?”

    吟月及麗花倆正欣喜的不時撫着馬頸順鬢,聞言之後,吟月也心疑的嬌聲説道:“是呀!剛才我也心疑那位老丈怎會有些三匹寶馬割愛?我還以為是來歷不明的偷盜之物呢!”

    麗花聞言卻不以為然的咯咯笑道:“哼!人家那位老丈在村口賣馬,亦有地方保證澄清來歷明確,雖然五百兩是便宜了,可是那是他自己開的價,與咱們何干?”

    君毅聽完又接口笑道:“麗花説得也沒錯,不過我總覺得有股説不出的疑念,因為光是這三匹馬在城邑中的市價少説也值個七、八百兩,再加上三副上好的鞍鐙,恐怕也值個兩三百兩,更為奇擇的是,那老丈不是那村內的人,和咱們談價時,村民卻遠離圍觀,並不敢近前圍看,你們説,這又是怎麼回事?”

    吟月耳聽夫君説出數處疑點確實可疑,但是心中非常喜愛座下赤馬,因此微笑道:“毅郎你説得沒錯,可是生意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要來歷清楚,咱們也無須深究,況且如此好馬真乃可退不可求,如今行囊馬鞍可輕鬆不少,尚可多準備些旅途必備之物,行程上更是無慮了。”

    君毅心知嬌妻所言甚是,因此也不再為此事疑慮了。

    一路三人並騎而行,郎情妻意情話綿綿,吟月及麗花時而躍至夫君懷中嗤笑細語,並相互逗樂。

    待行至一處官道叉路時,正欲往“景德鎮”行去時,突覺兩側矮樹林內有異聲響起,接而有數十個人影在林內晃動,緩緩包夾而至。

    而前方及右側官道中也有十餘個青衣大漢逐漸接近,看樣子便知不懷好意。

    “啊?沒錯,就是他們……莫香主、趙香主咱們已攔住正主了。”

    於是道路中以及兩側林內的人影行動更速,立時將君毅夫妻團團圍住,並兵器執手的靜立不語。

    “吟月、麗花,麻煩來了,你倆要小心安危喔!”

    “毅郎你放心,但你自己也要注意。”

    “毅郎放心吧!月姐和我身穿‘黿龍’皮衣,非寶劍難傷,倒是你莫要粗心大意哦!”

    此時道中及樹林內的青衣大漢羣中,各走出一個四旬開外的漢子,一個是三角瞼細眼勾鼻,嘴尖突出,身材瘦小,猛看之下恍似一個人身鼠面的怪物。

    另一個卻是身材粗矮肥胖,走動之時橫肉抖動不止,方頭大耳迷眼闊嘴,又活似一頭肥豬一般。

    只見那瘦小漢子未語先笑的跨前兩步,雙手抱拳的奸笑道:“本香主乃是‘魔宜祁門分壇’香主‘地精鼠’英偉仁,那位是‘拱寶豬’趙福,在此請教三位少俠可是“王面神劍’苗少俠、‘冰心玉女’公孫姑娘、‘碧蘿仙子’苗姑娘三位?”

    君毅夫妻此時已然下鞍,聞言之後君毅立也抱拳説道:“原來是莫香主及趙香主當面,真是久仰了!在下夫妻正是莫香主所説,但不知莫香主等率眾圍住我夫妻三人意欲為何?”

    突聽那“拱寶豬”趙福猛然喝道:“是你們三個就好,武士們快上,殺了這三個雜種,零星鏢……”

    “趙香主且慢……”

    “哼!嘴巴不乾淨找死!”

    “啪!啪……”

    就在這眨眼之間,“地精鼠”莫傳仁喝阻不及,而“拱寶豬”趙福那龐大粗重的身軀已然凌空飛起,精短的四肢掙晃不止,終於……

    “啊?香……香主……”

    “快……大家快接住香主……”

    “砰……撲通……”

    “啊……”

    頓覺地面震動,驚呼慘叫之聲倏然響起。

    曾有人驚呼欲接凌空而墜的趙香主,然而周圍青衣武士不但不接,反而驚慌失色的四外閃躲。

    也有人急忙伸手欲接,但是……只有一個。

    於是那情況可想而知了,接是接到了,但卻被那重逾兩百斤的粗重身軀凌空疾墜壓倒地,只是慘叫一聲,已然胸骨盡碎,暴眼突舌,屎尿齊出的暴斃而亡。

    而那“拱寶豬”趙福也已震昏倒地不省人事了。

    近百名的青衣武士見狀,面顯駭色的暴退數丈,怔怔的望着那俊逸雄壯的少年,以及秀麗嬌豔身軀惹火的兩位少婦。

    “地精鼠”莫偉仁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內心驚懍,想不到那墨衣少年好似未曾移動手腳,便使得趙香主龐大笨重的身軀凌空飛出五丈之高,彷彿存心要摔傷他,因此心雖驚駭,但仍然朝身後眾武士喝聲説道:“趙香主不聽命行事妄自作主,受此活罪罪有應得,你們還不快扶他至林內救治?你們也快散開,莫要阻攔三位少俠!”

    “地精鼠”莫偉仁喝叫眾武士四散後,轉而面含謅笑的揖手笑道:“三位少俠莫怪,趙香主不聽命行事自作主張的得罪三位,本香主代他告罪!”

    君毅見狀望望兩位嬌妻,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地精鼠”如此之態,頓令三人難以再寒臉相向。

    因此心中極為不恥的沉瞼隨手抱拳説道:“莫香主大人大量在下感激,但不知你等攔我夫妻有何見教?”

    “地精鼠”莫偉仁聞言續笑道:“苗少俠,本壇數日之前接獲總壇傳報,責令本宮二十四分壇尋找三位少俠下落,本壇壇主分派我等六名香主分三路尋找,如有消息便傳訊分壇,並且……”

    “地精鼠”莫偉仁精明似鼠,曾由總壇傳訊中得知眼前三人曾施辣手殺了“鄂州分壇”壇主“陰陽雙怪”,並殺傷武士數十名,再看到剛才趙香主的下場,心知若動起手來,那自己及七十多名屬下恐將羊人虎口,性命不保。

    因此略一盤算後,便續笑道:“今日三位少俠巧行小人轄地,並有幸見到三位少俠,因此才冒昧的請教三位少使與本宮有何深仇大恨?每每殘狠的劍挑本官分壇?如得幸少俠告知之後,小的即刻率武士回壇稟告,至於以往之恩怨該如何解決?則由壇主去決定!”

    君毅見他雙眼亂轉言詞閃爍,加之那掐媚之態、奸詐之色的樣子,實乃一奸詐小人,因此不願多作廢話的沉聲説道:“莫香主可回覆貴壇主,只因在下夫婦暢遊‘鄂州’之時,夜行林道卻遭人施迷藥擄捉,並欲殘害我夫婦,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夫婦怒恨之下誅殺他等又有何不對?這隻能説是他們之報應而已,其它的不必多説了,你走吧!”

    “地精鼠”莫偉仁聞言,立時拱手笑道:“承蒙少快明告,小的就如言上覆,告辭了!”

    説完轉身朝身後武士之處行去,並忙使眼色的伸手入懷。

    七十餘名武士眼見香主眼神示意並伸手入懷,頓時心悟的點頭回應,並左右相傳的齊將暗器準備妥當。

    “地精鼠”莫偉仁行至眾武士之前,猛然轉身手掌疾揮的大喝道:“打……”

    豈知君毅注視“地精鼠”離去時,突然發覺眾青衣武士神色有異,行動也鬼鬼崇崇,心知必然有陰謀危害自己夫妻,於是傳音警告兩位嬌妻注意他們的突發行動。

    果然不出所料!

    就在“地精鼠”莫偉仁的喝聲下,頓時密如暴雨的各種暗器漫天罩向君毅夫妻。

    眾武士眼見三個少年男女彷彿驚嚇得愕立當場,毫無閃躲之意,即將喪命如雨暗器之下,頓時喜出望外的笑浮滿面。

    豈知!就在漫天暗器射至三個身周近尺之地時,突聽那三個少年男女猛然暴喝出聲:“卑鄙之徒,還給你們……”

    “無恥賊子……”

    倏然那些暗器猛然頓止,接而疾如電光的暴散而回,較眾武士抖手飛射之勁更強更快。

    “啊?……大家快……哇……”

    “媽呀……啊……”

    “唉喲!我……”

    “喔……救……救我……”

    “啊……我的眼睛……我……”

    霎時驚嚎悲吼,人羣大亂的四外奔竄,恨不得脊生雙翼飛出此地。

    然而為時已晚,十之八九皆閃避不及的被暴射而回的暗器打得身如刺蝟,當場斃命二十餘人,有些也身中要害的奄奄一息。

    只有十餘名機伶之人躲在同伴身後才倖免於難,隨同二十餘個身受輕傷的人奔跳入林,只留下四十多個倒地的武士。

    麗花見狀怒哼的叱道:“你們這些賊子,竟連同伴都不顧的各自逃命?哼!我殺了你們這些無情無義的傢伙!”

    説完,立時電射而去,欲入林追殺四散的武士。

    “麗花回來,別管他們了,他們不值得咱們追殺,反正這罪魁禍首的莫偉仁已斃命了,如此也可讓他們以後少惹咱們了!”

    三人各自牽騎跨馬,卻聽吟月皺眉説道:“毅郎,那這些屍體及重傷之人……”

    君毅聞言望望兩側林內,忽笑道:“嗤!沒關係,咱們走後那些武士會來收屍救人的,咱們走吧!”

    此時叉路遠處道中,各有人數不少的來往行旅議論紛紛,待知道是“魔宮”的武士遭那三個年輕男女身手未動的便殺了大半,不由面含敬意的歡顏目送三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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