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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出征卡達哇山

    話聲甫落,“獨臂虎”正待瞪眼説什麼,驀聞“黑煞神”,傻小子,“銅人判官”禮禿子,齊聲驚異的道:“咦,宮都的老百姓怎麼都上了城牆啦?”

    如此一説,個個低頭催馬疾馳的人,俱都轉向西城的城牆上看去。

    一看之下,果然不錯,近千苗民默默的站在城牆上,每個人都神情惶急,目光驚異的望着城外數百丈處的一片大樹林發呆。

    “獨臂虎”忘了回敬“一塵”幾句,這時一看城牆上的情形,不由驚異的道:“這是怎麼回事?那些人為什麼都站在城牆上沒有跟出城來?”

    仇蘭英只得解釋道:“那是因為以前女王有旨,沒有上邊的許可,任何人都不得出城,擅自出城者,殺勿赦!”

    禿子立即譏聲道:“所幸女王有先見之明,否則,近千熱情的民眾鬧烘烘的跟着咱們前進,別説公主受不了,就是俺王永青也被他們給整瘋了!”

    “獨臂虎”卻依然不解的道:“他們在那裏發呆是為了啥?”

    禿子立即哼了一聲道:“那還不是看到莎莎公主病得不能走了,嚇傻啦?”

    話聲甫落,驀聞數十丈外,突然傳來華幼鶯的焦急哭喊道:“玉師哥,你們快來,莎莎師姊都不能説話了!”

    江玉帆等人一聽,真是個個如雷貫頂,俱都驚得脱口“啊”了一聲!大家舉目向前一看,這才發現飛逝的塵煙那面,即是官道那面的樹林邊緣。

    只見閻霄鳳剛剛神情惶急的飛身下馬,逕向立在樹林邊緣的華幼鶯説了句話,飛身縱進了樹林內。

    華幼鶯神情惶急,嬌靨蒼白,香腮上已掛滿了淚水,張着小口望着這邊,似乎有好多話要説,偏又説不出來似的。

    一些跟隨前來的幾個野人壯漢,楞楞的散立路上,幾個為莎莎公主抬椅轎的健美苗女,也痴呆的站在一邊。

    江玉帆一到近前,立即飛身下馬,落腳處已到了華幼鶯近前,同時急聲道:“師姊現在那裏?”

    華幼鶯哭聲道:“就在林內的空地上!”

    説話間轉身指了指林內。

    這時,馬嘶蹄亂,塵煙激旋,陸佟五女和“悟空”“一塵”等人也紛紛趕到了。

    江玉帆急忙向着飛身躍下馬的“一塵”道人,招手急聲道:“右護法,請快來!”

    説罷轉身,飛身縱進林內。

    “一塵”道人那敢怠慢,應了一聲,順手在鞍囊裏拿了一個小包袋,急急追去。

    陸佟韓朱阮五女,也一面和華幼鶯問着話,一面奔進了林內。

    “悟空”“風雷拐”幾人則留在林外照顧馬匹,其實,他們也自知進去反而礙事。

    江玉帆帶着“一塵”道人,飛身縱進林內,前進不足十丈,卻見陸麗莎莎的椅轎放在一片空地的中央。

    只見椅轎的旁邊,除了四名抬轎的健美苗女,再就是剛剛馳回的閻霄鳳。

    閻霄鳳正惶急的彎着上身向着陸麗莎莎説話。

    由於陸麗莎莎背向林緣,所以江玉帆和“一塵”看不見她的面孔,但根據她的背影蜷縮在椅轎內,顯然感到痛苦萬分。

    江玉帆一在林空出現,閻霄鳳立即眼望着陸麗莎莎,急聲道:“師姊,玉師哥他們來了!”

    話聲甫落,江玉帆已到了近前。

    江玉帆轉首一看,只見陸麗莎莎已將絨帽取下,秀髮微顯蓬散,嬌靨慘白,豆大的汗珠正一顆接一顆的滴下來。

    陸麗莎莎一見江玉帆,久噙美目之中的晶瑩淚珠立即滾下來,同時急促喘息着道:“玉弟弟,我們的孩子恐怕……”

    話剛説到這裏,江玉帆已惶急的蹲下身去,雙手緊緊抱住她的玉手,同時嘶聲道:“不,不會的……”

    正待再説什麼,“一塵”道人已神情惶急,滿頭大汗的將手指叩在陸麗莎莎公主的脈門上。

    這時,人影閃處,華幼鶯已引導着陸佟韓朱阮五女也趕到了。

    但是,大家見“一塵”道人已經閉上了眼睛在把脈,俱都關切的向着陸麗莎莎默默的點了點頭。

    陸麗莎莎一見陸佟五女,珠淚再也忍不住得奪眶而出,她噙淚看了五女一眼,立即閉上了眼睛,大有臨終孤之意,可惜腹中的孩子尚差六七個月才能落地,她內心的悲痛,是可想而知的事。

    江玉帆也早已淚流滿面,而且他已無須再避什麼嫌,他依然雙手緊抱着陸麗莎莎的玉腕,不讓她撤出去,因為,他實在怕陸麗莎莎就這麼丟下他們而逝去。

    四周一片岑寂,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

    但是,每個人的目光,俱都在陸麗莎莎的嬌靨上和“一塵”道人凝重的老臉上來回遊移。

    因為,陸麗莎莎的臉色變化可代表她的現況或趨於轉輕,或趨向加重,而“一塵”道人的神情,更可斷定陸麗莎莎是否仍可保住她的生命。

    就在大家心情焦急,摒息等待之際,“一塵”道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江玉帆和閻霄鳳幾乎是同時關切的道:“怎麼樣?道長!”

    “一塵”道人吁了口氣,凝重的老臉上神色一霽,目注江玉帆,低沉的道:“恭喜你盟主!”

    如此一説,所有在場的人俱都驚喜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一塵”道人,雖都沒説話,但每個人要説的,也必然都是興奮的三個字:“真的呀?”

    但是,閉上一雙美目,倚在靠背上的陸麗莎莎,一張嬌靨卻羞紅直達耳後,她臉上方才的慘白,就由“一塵”道人的這麼一句話給驅得一絲也不見了。

    只見“一塵”道人突然望着神情驚喜,珠淚簌簌的閻霄鳳,伸出乾枯的右手,道:

    “請閻姑娘把‘萬豔杯’拿來一用!”

    閻霄鳳尚未開口,華幼鶯已急忙道:“‘萬豔杯’在我這裏!”

    説話之間,匆匆解開錦囊,並在一個小鐵盒內將“萬豔杯”拿出來。

    “萬豔杯”在光亮的大白天拿出來,灰灰沉沉,並無可奇之處,看來只是近乎玉石之間的一個大酒杯,但是,一旦到了夜晚,尤其在明月當頭的夜晚,情形可就大不相同了。

    華幼鶯拿出“萬豔杯”立即交給了“一塵”道人。

    “一塵”道人卻又望着陸佟五女,道:“請五位少夫人將您們的‘仙芝露’每人滴三滴在杯子裏……”

    話未説完,韓筱莉已搶先道:“小妹的自從在長塗島分到一瓶後,直到今天一滴還沒用,就用我的好了!”

    豈知,“一塵”道人竟微微一搖頭道:“不,一定得要五位少夫人每一個瓶裏都滴三滴!”

    陸佟朱阮四女早在韓筱莉説話之際,已將懷裏的小玉瓶取了出來。這時一聽,紛紛愉快的拔開瓶塞,依序在“一塵”手中的“萬豔杯”裏滴了三滴。

    但是,每個人的心裏都在暗自道:“這老雜毛在搞什麼鬼?”

    五瓶“仙芝露”同時滴向“萬豔杯”,氣味之清新芬芳,立即撲面迎鼻。

    “一塵”道人一挨五女滴完,又在自己懷裏取出一粒鮮紅丹藥放進“萬豔杯”裏,才望着陸麗莎莎,恭聲道:“請公主快飲下去,略微調息,就會恢復體力,消除心底的壓力……”

    陸麗莎莎緩緩坐直上身,依然羞紅滿面的睜開眼睛,她一面接杯在手,一面望着陸佟五女,謙聲道:“謝謝五位賢妹!”

    陸佟五女趕緊含笑恭聲道:“師姊的安好,就是我們姊妹五人的幸福!”

    陸麗莎莎聽了心裏當然明白,如果她今天真的死了,江玉帆一定承受不了這份重大打擊。

    如果江玉帆失去了歡樂,她們做妻子的還談什麼幸福?

    陸麗莎莎飲完了“萬豔杯”中的“仙芝露”,仍把杯子交給“一塵”道人,同時謙聲道:

    “多謝你,道長!”

    “一塵”道人雙手接過“萬豔杯”,又雙手交給了華幼鶯,才望着陸麗莎莎公主,恭聲道:“不敢,公主現在可以進行調息了,好將周身熱流納入……集中……會會更有益處!”

    陸麗莎莎冰雪聰明,怎會聽不出“一塵”的話意?

    當然是要她將“萬豔杯”飲下的“仙芝露”的靈氣,循循的誘導,納入腹部,只是“一塵”不便説出罷了。

    心念一定,微一頷首,就在椅轎上閉目調息起來。

    但是,“一塵”道人卻趁陸麗莎莎盤腿閉目,尚未調息之際,語意深長的急忙道:“公主今後再遇到這種事時,應該聽其自然,自己小心就是,切不可內心緊張,運功相護,由於過份小心,反而會有害處!”

    剛剛閉上眼睛的陸麗莎莎,再度緩緩睜開了眼睛,向着“一塵”道人感激的點了點頭。

    但是,自“一塵”道人向江玉帆説過“恭喜”後,她嬌靨上的紅暈就沒有稍褪過。

    佟玉清看了這情形,立即和聲道:“大家到一邊談,也好讓師姊靜下來調息!”

    説罷,留下華幼鶯護法,大家逕向林外走去。

    剛剛到達林空邊緣,江玉帆突然揮手示意閻霄鳳站住。

    陸佟五女和“一塵”道人並未止步,繼續自然的向林外走去。

    但是,閻霄鳳的嬌美面龐卻突然紅了,而且,十分不安的看了一眼走向林外的陸佟五女,同時,又高嘟着小嘴,焦急的低聲道:“玉師哥,什麼事嘛?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説?真是的……”

    話未説完,江玉帆似乎也發覺有些不便在這時間問,因而故作正色道:“我只是問一問莎莎師姊怎會突然間病得這麼嚴重?”

    閻霄鳳立即不好意思的低聲道:“還不是怕那些熱情的百姓衝撞了她的腹部,又擔心椅轎被擠翻了,隨時提防着跌在地上,還得笑臉揮手向那些苗民應付!”

    把話説完,不待江玉帆再問什麼,只羞紅着嬌靨逕向林外走去。

    江玉帆一見,只得和她並肩向林外走去。

    到達林外,只見“悟空”和“風雷拐”等人,正圍着“一塵”道人和陸佟五女詢問陸麗莎莎的情形。

    只聽佟玉清婉轉的道:“莎莎公主的身體原就不太舒暢,再加上那麼多熱情的百姓歡送,心情自然不免激動,加之昨夜可能也沒睡得太多,身心過份疲憊,就會發生這種情形……”

    韓筱莉接着道:“現在經‘一塵’道長給她服了些‘仙芝露’已經好多了,現在正在調息……”

    傻小子“鐵羅漢”則憨聲問:“那麼,咱們還去不去殺‘駝背龍’呢?”

    如此一問,大傢俱都凝重的去看“一塵”。

    “一塵”道人正待説什麼,驀見憨姑提示道:“盟主和閻姑娘來了。”

    大家紛紛轉身,佟玉清首先道:“玉弟弟,你看前去卡達哇山的事,是否要稍後延幾天?”

    江玉帆毫不遲疑的頷首道:“我看也只有休息幾天再説了!”

    説罷,同時舉目去看“一塵”道人,顯然要聽聽他的意見。

    “一塵”道人立即會意,微一沉吟道:“如果事情不急,當然休息幾天的好……”

    江玉帆一聽,不由關切的問:“你是説,如果事情緊急,也可勉強成行?”

    佟玉清和陸貞娘,以及韓筱莉三人,幾乎是同時堅決的道:“不,就是能夠成行也不要勉強!”

    如此一説,“悟空”等人紛紛頷首稱“是”。

    但是,神情又趨黯然的閻霄鳳,卻幽幽的道:“現在不去也不行了!”

    大家聽得神色一驚,不少人驚異的問:“為什麼?我們可以回去呀!”

    閻霄鳳卻黯然搖頭道:“不,諸位有所不知,莎莎師姊被自廢了王儲,也就等於被逐,換句話説,如果不是前去卡達哇山征討‘駝背龍’,莎莎師姊在苗疆已經無立身之地……”

    朱擎珠最愛抱不平,這時一聽,不由憤聲道:“照這麼説,莎莎師姊連行宮也不能去了?”

    閻霄鳳神情黯然道:“行宮是女王的行宮,而且,那也是苗疆的土地,同樣的不能前去!”

    韓筱莉則不滿的道:“可是,莎莎師姊究竟是女王的親生女兒呀?”

    閻霄鳳則黯然道:“可是女王也不敢違反祖宗留傳下來的國法呀?老實説,女王准許莎莎師姊前去久住‘仙霞宮’,已經遭到了一般老臣的物議,但因為玉師哥殺了哈巴達,奪回了苗疆國寶‘三光劍’如今又要冒死前去征討‘駝背龍’,那些老臣是在感恩的心情下,才答允女王降旨廢了師姊的儲君之位,允住‘仙霞宮’……”

    阮嬡玲聽得花容大變,不由顫聲問:“這麼説,我們此番前來,一定要殺了‘駝背龍’才能使莎莎師姊有所交代了?”

    閻霄鳳一聽,立即黯然點了點頭。

    江玉帆等人一聽,俱都脱口驚“啊”,不少人驚呆了!

    因為‘駝背龍’那方面尚有天山派的掌門“古月”,以及陸貞孃的知友柳嫺華在撐着,要説一定非殺“駝背龍”不可,這可就難了!

    就在這時,四個健美苗女已拾着陸麗莎莎由樹林內走出來。

    大家一見,紛紛迎了過去,江玉帆和陸佟五女,幾乎是同時關切的問:“師姊,我們現在……?”

    話剛開口,陸麗莎莎已黯然頷首道:“現在只有一條路好走,去找‘駝背龍’!”

    江玉帆聽了咬牙不語!

    陸佟韓朱阮五女則俱都楞了。

    簡玉娥則有些焦急的道:“可是,‘一塵’道長説,如果公主能休養幾天,那是最好不過了,設非萬不得已……”

    話未説完,陸麗莎莎業已神情凝重的揮了個手勢,黯然道:“能不能前去我自己知道,而且,此番前去能否殺了‘駝背龍’對我來説都無所謂,如果我把身體因過份疲累而鬧成殘廢,我這一輩子恐怕也別想再回宮都見我的母親了……”

    話未説完,不禁低頭啜泣起來!

    阮嬡玲則關切的道:“既然這樣,師姊,我們找一部落再多休息一兩天不好嗎?”

    陸麗莎莎一面低頭拭淚,一面揮手錶示“絕對不可以”。

    簡玉娥則寬慰的道:“就是嘛,多少年都已等了,我們又何必急在這麼一兩天的時間呢?”

    但是,陸麗莎莎依然拭淚,一面搖手一面搖頭。

    江玉帆狠吁了口氣,看了陸麗莎莎一眼,立即向着“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揮了個手勢道:“上馬!”

    “悟空”等人一聽,立即齊聲應了個“是”。

    於是,大家紛紛上了馬,仍由四名野人壯漢在前開路,其次是“黑煞神”,“獨臂虎”,禿子啞巴傻小子等人隨後。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以及華幼鶯閻霄鳳幾人隨護在陸麗莎莎的椅轎附近。

    最後則是“悟空”等人和預備抬椅轎的苗女以及揹負糧食的野人。

    這一行眾,冒着炎暑,穿行在崎嶇的山路和蔽天的森林中。

    好在前面有野人引路,加之陸麗莎莎和華幼鶯閻霄鳳三人都是起小在苗疆長大的,她們不但會看天候,識方位,而且會鑑別泉水。

    想是由於陸麗莎莎被廢了王儲職位,還是因為陸貞孃的知友,大家都認識的柳嫺華姑娘現在“駝背龍”那裏,每個人的心情似乎都很沉重,因而也顯得氣氛特別沉悶。

    一連三天行走,俱是走的野人秘徑,所以一路行來,十分的乎靜,並未碰見“駝背龍”

    派出來的巡邏高手。

    這天日落時分,陸麗莎莎突然道:“玉弟弟,你們看到前面那道凹形斷崖了沒有了回頭我們就宿營在那裏!”

    説話之間,尚舉起纖纖玉手,指了指西北方一片綿延山勢和叢林。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舉目一看,只見西北方數里外的兩座橫嶺後,竟有一道形似手掌向前斜斜伸出的突崖,又像一座凹形屏風。

    朱擎珠首先問:“師姊説的可就是那個斜斜伸出的大巴掌?”

    陸麗莎莎立即頷首道:“不錯,今天晚上我們就宿營在那裏!”

    阮嬡玲不由關切的問:“師姊不是説,我們今天就可到達‘駝背龍’老巢卡達哇山了嗎?”

    陸麗莎莎淡然一笑道:“那座畸形突出的山崖的後面就是那‘駝背龍’的老巢卡達哇山……”

    話未説完,“黑煞神”“獨臂虎”,禿子啞巴傻小子幾人立引高興的嚷着道:“太好了,今天晚上咱們就可以活動活動筋骨兒了……”

    話未説完,“鬼刀母夜叉”和筒玉娥已嗔聲道:“你們幾個小聲點兒,當心‘駝背龍’的人聽到了來個三更偷營……”

    閭霄鳳立即笑着道:“不礙事,再大點兒聲‘駝背龍’也聽不到……”

    阮嬡玲突然關切的問:“為什麼鳳姊姊?”

    華幼鶯搶先笑着道:“因為那座突崖的後面還隔着一道很寬的川流河……”

    閻霄鳳繼續含笑解釋道:“過了河還有半個時辰的飛馳距離,除非芮壇主的笑聲是打雷……”

    話未説完,“悟空”等人俱都豪放的哈哈笑了。

    韓筱莉和“風雷拐”則同時關切的道:“既然已到‘駝背龍’的勢力範圍以內,我們總是謹慎一點兒的好!”

    陸麗莎莎也含笑頷首道:“莉妹和劉堂主説的不錯,凡事謹慎一點的好,萬一我們出發的那天城外潛伏着‘駝背龍’派出的暗探高手,也許我們的行動,早就盡落他們的眼中了!”

    如此一説“黑煞神”等人俱都神色一驚,同時收斂了笑聲,紛紛以機警的目光察看兩邊的力大原始森林,顯然,由於陸麗莎莎的一句話,個個提高了警惕。

    大家到達了那座畸形突崖下,天光尚未全黑。

    只見這座突崖下,尚有一座四五丈高的斜坡平台,細草如茵,台上十分平坦,顯然是多少年前,這座峭壁因故由腰部以上傾倒下來,因而形成了現在的平台。

    大家登上平台,立即將帳篷搭起來。

    埋鍋的埋鍋,做飯的做飯,取水的取水,撿柴的撿柴,人手多,做起事來自然也很快,半個多時辰已飽餐了晚餐,派出了警戒。

    這時,夜空高遠,滿天繁星,涼風徐吹,暑氣全消,大家沐浴更衣完畢,依序圍坐在中央大帳前的綠茵草地上。

    陸麗莎莎首先凝重的道:“現在我們雖然和‘駝背龍’僅有一水之隔,但根據四周的平靜,我們可以斷定,這老賊即使知道我們已經出發前來,但由於我們走的是苗民密徑,他也未必知道我們已到了此地……”

    江玉帆等人一聽,紛紛贊同的點點頭,有的恭聲應了個“是”。

    陸麗莎莎繼續凝重的道:“現在我帶來的這些便裝戰士,都是些精通水性的人,當然,他們並不具備水功,但推木筏送我們渡過水流湍急的川流河則足足有餘……”

    陸貞娘因為與柳嫺華是知己好友,因而首先關切的問:“師姊的意思是否還要先去‘駝背龍’的營地偵察一個虛實?”

    陸麗莎莎毫不遲疑的頷首道:“當然要去!”

    陸貞娘立即要求道:“師姊,小妹願意先去一探虛實!”

    陸麗莎莎立即正色道:“不,這一次你不能去……”

    陸貞娘一聽,立即又氣又急的問:“師姊的意思是……”

    陸麗莎莎和聲道:“因為你和那位柳嫺華姑娘是知己好友,一旦兩人照面,必然彼此尷尬,遇事也較不易處置!”

    陸貞娘卻有些倔強的道:“小妹不覺得有什麼不易處置之處!”

    陸麗莎莎親切的莞爾一笑,問:“你稍時前去‘駝背龍’處,如果能夠順利進入而不為對方發覺,你將在儘可能的情形下一定要見到那位柳嫺華姑娘,是不是?”

    陸貞娘一聽,毫不遲疑的正色道:“那是當然,小妹既然去了,便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陸麗莎莎立即正色道:“這就是嘍,如果賢妹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便一定會在發現不到的情形下,心情急切,便會節節深入,直到他們發現你為止!”

    如此一説,正説中了陸貞娘心裏所想的,以及她前去“駝背龍”處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因而頓時無話可説了。

    “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也深覺有理,紛紛贊同的點了點頭。

    陸麗莎莎則繼續道:“一旦賢妹深入後寨而被發現,如果那位柳姑娘親自出面,不願追問你夤夜暗探的事還好,萬一那位柳姑娘避不見面,雙方因而大打出手,事情不但尷尬,也傷了你們之間多年的友誼!”

    陸貞娘雖覺陸麗莎莎的顧慮非常有道理,但她仍忍不住堅持道:“小妹以為,只要我發現了柳姑娘,她一定會出來見我……”

    陸麗莎莎一笑道:“我方才不是説了嗎?怕的是她避不見面,不出來見你……”

    話未説完,陸貞娘已倔強的道:“她一定會!”

    陸麗莎莎依然和顏一笑,頷首道:“好,就算柳姑娘會出面見你,但賢妹可曾想到她是一派長老,而且有天山掌門隨行,如果本門業已決定的事,她會不會因和你私人間的感情,而徇私犯公呢?”

    如此一問,陸貞娘在心裏也不禁起了疑慮。

    心想,這的確是一個可慮的問題,萬一他們掌門已有所決定,她當然不會因一己之私,甚或以長老之尊而干犯派律!

    心念問,已聽陸麗莎莎繼續道:“最重要的是受害人是柳姑娘,而他們天山派如此勞師動眾前來,為的是什麼?除了為柳姑娘雪恥外,兼而也為了天山派的聲譽。”

    一直未曾發言的佟玉清,神情凝重,這時才舒了口氣,鄭重的問:“師姊,您派在‘駝背龍’處的人,最後一次的報告是什麼時候?”

    陸麗莎莎略微沉吟道:“算來有十多天了!”

    佟玉清繼續問:“通常是多少天有一次報告?”

    陸麗莎莎道:“不一定,因為我怕他們進出不便,為了減少被對方發現的機會,除了有重大的消息,通常都不出來報告!”

    佟玉清繼續關切的問:“那位在‘駝背龍’處卧底的人,是否親眼看見了柳姑娘和天山派的其他長老和掌門?”

    陸麗莎莎毫不遲疑的道:“柳姑娘他們去‘駝背龍’的巢穴並非偷偷摸摸,而是盛大的歡迎情形下到達的……”

    話未説完,閻霄鳳已在旁補充道:“據説,‘駝背龍’還大擺酒筵招待那位柳姑娘和天山掌門人,而且,當場逐一介紹,所以他們才偷偷潛回行宮報告!”

    佟玉清一聽,立即望着陸貞娘,凝重的道:“這樣看來不會錯了,賢妹最好不要親自前去,免得傷了和氣!”

    “一塵”道人突然恭聲問:“公主的意思是……”

    話剛開口,陸麗莎莎已肅容鄭重的道:“從現在開始,諸位不要再稱呼我公主,一律稱呼我‘莎莎姑娘’好了,就像我們在蘭英嶺第一次碰見的時候一樣!”

    “一塵”道人趕緊恭聲應了個“是”,繼續恭聲問:“您準備什麼時候派人前去一探虛實!”

    陸麗莎莎毫不遲疑的道:“我想現在就該前去了!”

    韓筱莉和朱擎珠幾乎是同時道:“小妹想先去探一探對方的虛實。”

    陸麗莎莎立即和顏搖首道:“不,兩位賢妹都不宜前去!”

    佟玉清不由關切的問:“姊姊可是要派玉弟弟前去?”

    陸麗莎莎毫不遲疑的頷首道:“不錯,依據玉弟弟的地位,家世,和當初你們前去大雪山,在‘玉闕峪’協助他們天山掌門‘玄玄’仙長的恩義情份上,即使他們發現了玉弟弟,而那位柳姑娘不願出面相見,現任的天山掌門也不便公然決裂,很可能因玉弟弟的前去化干戈為玉帛……”

    如此一説,正合佟玉清的想法,而“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也紛紛頷首稱“是”。

    江玉帆劍眉一蹙道:“小弟一人前去,路徑又不熟悉……”

    陸麗莎莎立即和顏一笑,道:“我會讓華師妹一起陪你前去,她既懂苗語,又去過‘駝背龍’的盤據地……”

    豈知,話還未説完,神情慌急的華幼鶯,已膽怯的看了一眼江玉帆,急忙搖首道:

    “不,我不去!我不去!”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蹙,不由迷惑的去看華幼鶯。

    但是陸麗莎莎卻忍不住含笑問:“為什麼?師妹!”

    華幼鶯又膽怯的看了一眼江玉帆,突然轉過身去,倔強的道:“我不去嘛,我説不去就不去!”

    陸麗莎莎含笑看了一眼江玉帆和陸佟五女,只得望着華幼鶯,委婉的道:“師妹,我覺得你去最合適……”

    話剛開口,華幼鶯已不高興的道:“為什麼我去最合適?鳳姊姊也去過‘駝背龍’的後寨密窟呀?”

    陸麗莎莎正色婉轉的道:“我是説,你在‘九宮堡’曾和那位柳姑娘同席進食,對面暢談……”

    但是,華幼鶯依然倔強的道:“可是鳳姊姊在‘九宮堡’也見過柳姑娘呀!”

    江玉帆見華幼鶯又犯了倔強任性的脾氣,心裏不禁有氣。

    本待説她幾句,想想那天在行宮城外的山神廟裹,對她太過份了,這時實在不忍再説她。

    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明白,此時華幼鶯的拒絕和他前去“駝背龍”的盤據地,就是內心對他的畏懼仍未解除,這可以由她的眼神得到證實。

    心念間已聽閻霄鳳凝重的道:“師姊,還是我陪玉師哥去好了!”

    陸麗莎莎一聽,不禁有些遲疑的道:“可是……”

    話剛開口,閻霄鳳已斷然道:“當初在佟姊姊牀下竄出來遇到柳姑娘是我,點了柳姑娘穴道將她挾到合外的也是我……”

    陸麗莎莎立即埋怨道:“以前的事你還提它作什麼呢?”

    “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眾這時才恍然大悟,當初藏在佟玉清的洞房牀底下,盜走了“萬豔杯”,點倒了柳嫺華的,果然是美麗多姿的閻霄鳳。

    大家心念問,只聽閻霄鳳繼續道:“今夜前去,如果事機不密被他們發覺了,我和玉師哥索性公然現身,指名會見柳姑娘……”

    佟玉清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聲問:“師妹要見那位柳姑娘做什麼?”

    閻霄鳳毅然道:“小妹就向她公然説明,那天在玉師哥花燭之夜點了她穴道的人就是我……”

    話一出口,陸麗莎莎和陸佟五女的嬌靨俱都同時一變,幾乎同時脱口道:“師妹,千萬不可這麼説!”

    閻霄鳳一聽,反而理直氣壯的道:“這又有什麼不可以,大不了我當眾跪在她的面前,向她陪罪就是了嘛!”

    佟玉清焦急婉轉的解釋道:“師妹這麼一來,很可能事情解釋不了,反而把事情弄糟了!”

    一直轉身向外的華幼鶯,這時也不由迴轉身望着佟玉清,驚異的問:“為什麼?佟姊姊!”

    佟玉清正色道:“鳳師妹點倒柳姑娘的事,可説除了我們在場的幾人外,很少有人知道,説不定柳姑娘被點倒的事,連她們天山的掌門以及長老們也未必知道……”

    陸麗莎莎急忙接着道:“你這樣公然點破,豈不是令那位柳姑娘更加難堪嗎?”

    華幼鶯依然不解的問:“那她為什麼率眾前來?”

    佟玉清解釋道:“率眾前來也許未必是柳姑娘的意思,這中間只是緣因有她被點倒的事牽涉在內,她沒有力排眾議加以阻止罷了……”

    韓筱莉也在旁解釋道:“是啊!果真是這樣,鳳師妹這麼一當麪點破,後果如何,這不是不言可知了嗎?”

    閻霄鳳一聽,立即會意的頷首道:“既然是這樣,我和玉師哥去了,再見機行事好了,能不現身就儘量隱秘行事……”

    話未説完,陸麗莎莎已頷首讚許道:“這樣再好也沒有了!”

    説罷轉首,又望着禿子王永青和簡玉娥倆人,謙和的道:“我已命令他們去伐木捆筏去了,稍時請你們兩位送你們盟主和閻姑娘過河……”

    話未説完,禿子王永青和簡玉娥早巳欣然恭聲應了個“是”。

    陸麗莎莎繼續和聲道:“由於河水太急,那些苗民推筏渡河堪稱有餘,如果水中遇到對方高手,恐怕就自顧不暇了!”

    “風雷拐”立即插言道:“姑娘請放心,我們盟主的水功也稱得上是當代武林中的翹楚!”

    陸麗莎莎深情含笑的看了江玉帆一眼,頷首道:“我知道,但有王壇主和簡執事前去,我們大家會更放心些!”

    佟玉清聽得心中一動,問:“師姊是説,川流河中也常會有‘駝背龍’派出的水中高手?”

    陸麗莎莎頷首道:“偶爾有人潛伏在對岸監視……”

    佟玉清一聽,立即凝重的道:“如今情勢與前不同,對方可能派有水中高手暗中監視,為了慎重計,小妹以為應該請阮妹妹一同前去,她的水功絲毫不輸於玉弟弟!”

    陸麗莎莎一笑道:“不用了,川流河這一段的水流特別湍急,水功不夠火候的人絕不敢在此搏鬥,據我所知,‘駝背龍’的手下尚沒有這等身手的幹部,我想阮妹妹就站在河岸上監視就行了,萬一發生事情,阮妹妹臨時入水支援也來得及!”

    “一塵”“風雷拐”一聽,也覺有理,立即望着佟玉清點了點頭。

    陸麗莎莎一見,隨即起身道:“好,那麼我們現在就到河邊去吧!”

    於是,一行人眾,離開了營地,逕向畸斷崖後的川流河走去。

    大家一登上橫嶺,原先聽到的那陣隱約激流聲,這時聽得更清楚了。

    與目下看,河道逕由遠處蜿蜒而下,到達畸形突崖的後面形成一個急轉彎,因而水聲尖嘯,問有隆隆之聲,震耳欲聾。

    到達河邊,水聲尤為震耳,且有陣陣水氣寒風,撲面襲衣。

    四個野人壯漢,早巳找好了兩根粗約兩尺,長約一丈的巨木,並用拇指般的粗藤相併在一起。

    陸麗莎莎一到,四個野人壯漢立即行禮,並説了幾句苗語。

    閻霄鳳急忙揮手阻止,顯然是要他們暫且不要推下水內。

    大家一看,河寬近百丈,水勢十分湍急,上面突崖後雖然浪花高濺,水勢驚人,但大家面對的這一段,還算是水勢較穩的一段。

    陸麗莎莎轉首望着江玉帆,道:“玉弟弟,稍時木筏一下水,你和鳳師妹立即飛縱上去,到達對岸的適當距離即可離筏上岸。”

    説罷,又回身望着禿子王永青和簡玉娥,鄭重的吩咐道:“這段河面的水流看似平靜,下面卻多是翻滾的洶流,兩位等會下水斜推,希望在對岸下游的百十丈之內着陸,一俟你們盟主和鳳姑娘上岸,你們兩位再順水勢下推,我們在下面的兩百丈處等候你們兩位!”

    禿子和簡玉娥一聽,同時恭聲應了個“是”。

    陸麗莎莎一聽,立即望着四個魁梧野人,用苗語吩咐了幾句。

    只見四個野人,恭謹的應了一聲,四人用力一掀,“譁”的一聲水響,木筏應聲掀進水內。

    禿子和簡玉娥早已蓄勢準備,也就在水花四濺的同時,兩人已雙雙躍入水內。

    木筏一入河水內,方始看出水流之急,那等重的兩截巨木,立即順勢向下遊漂去。

    江玉帆和閻霄鳳那敢怠慢,就在禿子和簡玉娥躍進水內的同時,兩人也飛身而起,輕飄飄的落在木筏上。

    由於兩人俱都精通水功,深諳水性,是以,兩人都能趁着木筏傾斜搖擺之勢而拿樁站穩。

    禿子王永青和簡玉娥各展絕技,藉水勢使功力,推動木筏,斜向對岸百十丈的下游推去。

    陸麗莎莎和陸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一面望着斜刺前進的木筏,一面舉目向下遊走去,以便迎住禿子和簡玉娥推回來的木筏。

    因為,那條雙木大木筏,必須大家拉上水面,再把它拾回現在出發的地點,以便將江玉帆和閻霄鳳再接回來。

    由於木筏前端發出的響聲和濺起的水花,大家可以看出水流的洶湧,同時也可看出禿子和簡玉娥的水功是如何的高絕。

    站立在木筏上的江玉帆和閻霄鳳,一面暗凝功力減輕體重,一面注意對岸的叢草樹後,是否潛伏着有人,以及可疑的動靜。

    禿子和筒玉娥的水功果然精純,木筏順勢斜進疾進如飛,轉瞬之間已到了對岸的十丈以內。

    江玉帆和閻霄鳳一看,立即準備躍起上岸。

    也就在兩人準備蓄勢的剎那間,木筏已距離河灘不足五丈了。

    江玉帆和閻霄鳳再不遲疑,兩人一聲輕叱,雙雙凌空而起,直向河灘上縱去。

    待兩人落地回頭,禿子王永青和簡玉娥已推着木筏奮力疾遊,眨眼之間已到了十丈以外了。

    江玉帆和閻霄鳳打量問,禿子和簡玉娥尚回頭向他們揮了揮手。

    閻霄鳳不禁感嘆的贊聲道:“他們兩人倒真是天生的一對!”

    江玉帆領首道:“簡執事對王壇主的傾心,完全是由於欽佩他水中的精絕功夫!”

    閻霄鳳突然問:“那麼那位仇蘭英執事呢?”

    江玉帆不疑有他,是以,毫不遲疑的道:“我想她是欽佩郭堂主的獨臂武技吧?”

    閻霄鳳“噢”了一聲,轉身向河岸上走去。

    在這一剎那,江玉帆突然心頭一震,他發覺閻霄鳳的“噢”聲餘韻中,似乎有難言的秘密。

    是以,神色一驚,急步跟了上去,同時急聲問:“師妹,你是説……?”

    閻霄鳳卻突然止步,神色一楞道:“我沒説什麼呀?”

    江玉帆有些生氣的道:“我聽得出來,你那聲‘噢’充滿了疑問意味!”

    閻霄鳳一笑道:“我只是感到意外罷了!”

    説着,舉手一指河岸上邊,繼續道:“上了河岸就是‘駝背龍’劃定的禁區了,不管任何人,未經許可擅自進入者,一律殺勿赦,從現在開始,如果不願讓對方發覺,便得一直保持緘默!”

    説罷,向着江玉帆刁鑽的一笑,轉身向河堤上飛身縱去。

    江玉帆雖然隨後跟進,但他卻斷定閻霄鳳必然有所發現,只是這些事又不便公然詰問罷了。

    由於有了這一發現,他在內心因而也提高了警惕,今後對仇蘭英必須德威並濟。

    心念問已越過岸堤,前面的閻霄鳳正展開輕功向前疾馳。

    江玉帆凝目向前看,前面盡是丘陵小山,樹木並不十分茂盛,而大部份卻是果園稻田,這一片廣大土地,顯然是大蠻山中的一片平原。

    前進二三里,驀見在前飛馳的閻霄鳳,突然“咦”了一聲!

    江玉帆心知有異,不由脱口悄聲問:“師妹,可有什麼不對?”

    問話問,閻霄鳳已剎住了飛馳身勢。

    兩人立身之處是一座較高起伏乎嶺,舉目望去,在昏暗夜色下,仍可看到前面和左右許多形似部落的房脊和樹影。

    這些部落,一片漆黑,寂然無聲,就像沒有任何生物一樣。

    江玉帆也覺得情形不對,因而繼續關切的悄聲問:“師妹,這些部落小村,可就是‘駝背龍’的盤據地區?”

    閻霄鳳急忙一定心神,竟答非所問的道:“師哥,看這般情形,對方顯然已經有了防範!”

    江玉帆驚異的“噢”了一聲問:“何以見得?”

    閻霄鳳有些焦急的道:“這些林中部落,大都是‘駝背龍’由各地強拉來的壯丁民夫,也有許多是自動投效的亡命之徒,他們再偷襲師姊苗疆的婦女,硬逼她們配成夫妻,然後做‘駝背龍’的奴役,供他鞭策驅使……”

    江玉帆不由插言問:“師妹是説,此地還不是‘駝背龍’棲身的巢穴呀?”

    閻霄鳳舉手一指正西遠處,道:“正西那兩道尖峯山口以內才是‘駝背龍’的棲身之地,説來這片土地都可以稱之為‘駝背龍’的巢穴!”

    江玉帆舉目一看,只見二三里外再度形成崎險的山區,這真可稱得上山中山,湖中湖,在這等綿延無際的高山上有起伏平原,而這高山平原上又形成了崎險的峯巒高山,説來也稱得上奇觀。

    打量之間,已聽閻霄鳳繼續道:“照往日此時剛剛起更,每個部落裏都應該仍有燈火,而這時卻一片漆黑!”

    江玉帆立即關切的問:“你的意思是説?……”

    閻霄鳳凝重的道:“小妹的意思是説,對方已知道我們會渡河偷窺,暗察虛實,這樣我們再繼續深入,即使有所發現,也未必確實!”

    江玉帆深覺有理,但他卻不願就這麼半途而廢的轉回去。

    是以,略微沉吟,道:“我覺得即使他們有所準備,仍有深入一探究竟的必要,因為他們未必有嚴密的一絲不漏之處,總有可循的蛛絲馬跡……”

    閻霄鳳立即解釋道:“小妹是説,如果對方早巳有備,便會掩實呈虛,故佈疑陣,我們也會因錯覺而上了對方的圈套,中了對方的陷阱!”

    江玉帆一聽,深覺佩服,不自覺的贊聲道:“看來你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諸葛,有你和師姊倆人的心計,難怪能不費吹灰之力把‘萬豔杯’由我的手裏盜走……”

    話未説完,發現閻霄鳳嬌靨突然慘變,目中突泛淚光,心中猛一驚,脱口急聲問:

    “師妹你?”

    閻霄鳳見問,淚珠立時滾下來,不由搖搖頭,黯然嘆了口氣道:“不要再説了,為這件事我們師姊妹三個都快後悔死了……”

    江玉帆一看,頓時慌了,不由焦急的道:“可是,愚兄並沒有恨你們三個呀?”

    間霄鳳卻流着淚道:“養母的巨冢被‘霞煌’老賊和哈巴達挖了,這還不應該悔恨終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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