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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少俠怒訓嬌師妹

    陸貞娘繼續正色道:“小妹可以告訴大家一個外問極少有人知道的秘密,天山派的規矩不但嚴,也近乎殘酷,輕者被逐出門牆,重者凌遲處死……”

    江玉帆突然有所悟的道:“這麼説,哈巴利行犯的錯誤並不嚴重了?”

    陸貞娘頷首道:“也許是不致凌遲處死的過錯,但他仍脱不了被刻名在祖師堂牆壁上的被逐弟子之列!”

    如此一説,不少人吃了一驚,因為一旦被刻在祖師堂的牆壁上,世世代代的新進弟子,都會知道他的姓名,和逐出師門的卑劣事蹟。

    陸貞娘繼續道:“而且,還以極嚴重的條款幹誡派中弟子,不管他是什麼地位和身份,擅與逐出師門的弟子來往者,一律處死!”

    陸麗莎莎聽罷,沉吟良久才遲疑的道:“可是,有人曾看到天山派的門人弟子前去看望‘駝背龍’,這也是千真萬確的事!”

    陸貞娘毫不遲疑的道:“那就是‘駝背龍’被逐出門牆之説不確!”

    陸麗莎莎立即有些焦急的道:“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我和兩位師妹一直不敢貿然下手,怕的就是和天山派結下樑子?”

    説此一頓,突然又似有所悟的望着陸貞娘,極關切的道:“賢妹對天山派派規那麼清楚,可是有什麼極要好的友人是天山派的門人弟子?”

    陸貞娘微一頷首道:“有,她現在的輩份極高,已是天山派的長老……”

    話未説完,閻霄鳳已興奮的道:“這樣再好也沒有了,‘駝背龍’是不是被逐的弟子,我們只要派個人去問一問那位長老就知道了!”

    絕少講話的阮媛玲,這時突然有些懊悔的道:“當初以‘九宮堡’出發之際,如果請柳嫺華姊姊一起來就好了……”

    話未説完,陸麗莎莎和閻霄鳳華幼鶯三人的嬌靨同時一變,閻霄鳳則脱口急聲道:

    “那位柳嫺長老今年多大年紀了?”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一看陸麗莎莎三人的震驚神情,俱都暗吃了一驚,不由齊聲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陸麗莎莎焦急的道:“據我派去卧底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前幾天就由天山總壇來了一位青春貌美的女長老,好像就是柳嫺華!”

    如此一説,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俱都大吃一驚!“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更是驚得不少人脱口輕“啊”!

    陸貞娘卻急忙一定心神,淡然道:“我不相信是嫺華!”

    陸麗莎莎怕陸貞娘難堪生氣,趕緊一笑道:“所以我説是好像嘛,也許音同字不同之誤……”

    話未説完,陸貞娘已冷冷的道:“天山派的長老只柳嫺華一人是女人,而且是美麗少女……”

    閻霄鳳則不安的補充道:“據傳回來的消息説,那位柳嫺華長老,年輕美麗,一身綠緞勁衣背綠絲劍穗綠鞘劍……”

    一身綠緞勁衣一出口,不但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脱口驚訝,就是陸貞娘也不由得一呆!

    陸貞娘嬌靨蒼白,目光呆滯,久久才自語似的道:“真的會是嫺華?”

    “風雷拐”突然起身鄭重的道:“如果真的是柳嫺華姑娘更好,我們可以派人請她前來行宮,並由莎莎公主對她説明‘駝背龍’的惡跡惡行……”

    話未説完,“獨臂虎”已一捶桌面,起身憤聲道:“對!看着那老賊犯的是天山派的那一條,該殺的就殺,該剛的就剛……”

    對柳嫺華頗有好感的“鬼刀母夜叉”,當然不希望柳嫺華真的在“駝背龍”那邊,這時一聽“獨臂虎”發話,立即冷冷的譏聲道:“嗨,俺説缺胳膊的,你少在那兒吹鬍子瞪眼睛的啊,俺告訴你,那個綠衣姑娘是不是人家柳姑娘還沒有人有把握呢!”

    “獨臂虎”一瞪眼,正待説什麼,華幼鶯已蹙眉嘟嘴的道:“你們説的這個叫柳嫺華的姑娘長老,不知怎的,我聽來似乎有些熟悉,就好像在那兒見遇她或聽到過她的名字似的……”

    話未説完,“鬼刀母夜叉”突然似有所悟的一揮手,同時解説道:“俺的傻姑娘,你呀,你不説俺倒忘了,當初你去‘九宮堡’參加我們盟主的結婚大典時,不就是柳姑娘陪伴着你嗎?”

    如此一説,大傢俱都想起來了,紛紛恍然道:“不錯,不錯……”

    華幼鶯也恍然想起的道:“對了,就是她,另外一位是什麼谷的女谷主,叫什麼燕的女子,她們倆都很美麗……”

    話未説完,佟玉清已解釋道:“另外一位是‘冷香谷’的女谷主雲飛燕!”

    華幼鶯稚氣的連聲説“對”,但是,陸麗莎莎和閻霄鳳倆人神情憂鬱,滿腹心事的對了一個眼神。

    “一塵”道人卻似有所悟的望着陸麗莎莎和江玉帆幾人,謙恭的道:“不知柳姑娘知不知道,那夜是公主取回來的‘萬豔杯’?”

    到了這時候,閻霄鳳不得不憂急的道:“道長是説,那夜在玉哥哥的洞房中將柳姑娘點倒背到閣外的事?”

    “一塵”道人立即頷首道:“不錯,貧道擔心的正是這件事,如果柳姑娘業已打聽出來,她的前來蠻荒就非常有可能了。”

    如此一説,每個人的心頭俱都一沉。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俱都想到了他們大喜日子的那天晚上,柳嫺華進洞房察看,恰巧遇到了隱身牀下的閻霄鳳的事。

    在當時的情形下,閻霄鳳不得不將柳嫺華點倒,繼而由陸麗莎莎支援,將柳嫺華移出閣外,直到盜得“萬豔杯”離堡前,才把柳嫺華的穴道解開。

    殿內這時氣氛十分低沉,而寂靜得可以聽到傻小子叭嗒嘴的聲音。

    久久,佟玉清才沉重的道:“我想柳姑娘應該已知道我們大家來了師姊這裏。”

    阮媛玲憂鬱的道:“説不定也是‘駝背龍’遲遲未來侵犯宮都的原因……”

    韓筱突然道:“玲妹是説柳姑娘一直不贊成‘駝背龍’前來?”

    如此一問,陸麗莎莎閻霄鳳以及“一塵”“風雷拐”幾人,同時頷首道:“很有這個可能!”

    話聲甫落,江玉帆突然望着陸麗莎莎,憂鬱的道:“師姊,‘駝背龍’的營地距此有多少裏?”

    陸麗莎莎和佟玉清幾人聽得神色一驚,幾乎是同時急問道:“你要做什麼?”

    江玉帆毅然道:“我想我到‘駝背龍’的營地探視一下虛實!”

    陸麗莎莎立即正色道:“那怎麼可以?他的巢穴距此要四五天的行程,我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前去?再説,今夜我娘設國筵請你和五位賢妹,以及諸位堂主壇主,到時候你身為盟主的不在場,責問下來,誰能替你擔戴?”

    如此一説,江玉帆頓時無話可答了。

    佟玉清則疑遲的道:“我想女王設筵款待我等,在商議國事之際,如沒有另一方面的大事,很可能就是討論前去征討‘駝背龍’的事!”

    “一塵”“風雷拐”等人一聽,也紛紛附和應“是”。

    韓筱莉則表示道:“這應該是目前苗疆國的當務之急,女王不是已把老國舅召回去了嗎?”

    江玉帆心裏明白,老國舅不是女王召回去的,而是陸麗莎莎派回去向女王陳情放棄儲位,決心下嫁他江玉帆的事。

    但是,口快心直的華幼鶯卻脱口道:“老國舅回去恐怕有比征討‘駝背龍’的事更重要……”

    話未説完,陸麗莎莎已嬌靨緋紅,不自覺的低叱道:“師妹!”

    華幼鶯神色一驚,自知失言,頓時住口不説了。

    陸佟五女看得一楞,心中不禁一陣狐疑,因為,現在大家誤會冰釋,又是同門師兄妹,還會有什麼秘密?

    五女都是冰雪聰明的人,繼而一想,俱都似有所悟,如今,當前之急,除了是陸麗莎莎和江玉帆的婚事外,還有什麼事比征討“駝背龍”更重要的事。

    閻霄風見華幼鶯説溜了嘴,香腮也不禁一陣熱辣發燒。

    但是,場面冷寂,陸麗莎莎低叱後又不便解釋,閻霄鳳只得強自一笑道:“是有關征討‘駝背龍’的事也好,其他重大的事也好,兩三個時辰之後,女王一宣佈,大家就知道了,還是請莎莎師姊,將‘駝背龍’的武功火候,以及他時下的實力,繼續講下去吧!”

    華幼鶯見她一句話立時將席問的氣氛搞得尷尬彆扭,不由倔強的嗔聲道:“‘駝背龍’只不過是個糟老頭,他有什麼好講的,一雙‘金剛掌’,滿身的毒暗器,論武功還不如他兒子,手下的幾個歹徒,也並非什麼扎手人物,我從來沒把他們放在心裏……”

    “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一見華幼鶯嬌靨罩煞,目閃冷輝,説起來話也狂傲不羈,像這麼豔美如花的小姐而有這麼一付剛烈脾氣,今天碰到還是第一次。

    在他們十一凶煞的眼睛裏,五位少夫人中,朱擎珠的個性應該算是最剛烈的一個,但憑心而論,如今一比較,朱擎珠遜色多了。

    當然,這也是由於環境和嬌縱所造成的,加之她很小就失去了母愛,個性自然未免偏激!

    陸麗莎莎見華幼鶯把話説的太滿了,當着“遊俠同盟”的這麼多江湖好手,心中甚感不安,不自覺的沉聲道:“師妹,在座的……”

    話剛開口,華幼鶯已倏然站起,望着陸麗莎莎憤聲道:“怕我的脾氣壞沒人敢要我是不是?”

    説罷離席,轉身向後殿門走去。

    閻霄風一見,大驚失色,急忙站起,脱口急呼:“師妹,師妹!”

    説話之間,急忙離席向華幼鶯追去。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一看,也不由都楞了!

    “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自覺身份有別,都是部屬,沒有任何人敢去將華幼鶯攔住!

    先是一呆的陸麗莎莎,這時急忙一定心神,極端震驚的望着江玉帆幾人,惶急的顫聲道:

    “快……快……快去把師妹拉回來!”

    江玉帆本待起身追去,但一聽説“拉”回來,又呆立不動了!

    陸佟五女一聽,這才急忙起身準備追去。

    但是,就在陸佟五女起身準備離席的同時,後殿門外突然傳來了閻霄鳳的惶急哭聲道:

    “師姊師哥不好了,師妹越房走了!”

    陸麗莎莎一聽,急忙站起,宛如焦雷轟頂,嬌軀一連幾晃,險些一頭栽在桌上。

    江玉帆看得大吃一驚,呼了聲“師姊”,急忙將陸麗莎莎扶住。

    陸佟韓朱阮五女一見陸麗莎莎險些暈倒,驚得“啊”了一聲,又折身奔了回來!

    因為,她們五人都已知道陸麗莎莎懷了身孕,萬一震動了胎氣,那還得了?

    不管她腹中的嬰兒是男是女,都是苗疆未來的君主。

    但是,陸麗莎莎一手撫着前額,一手乏力的揮動着,同時哭聲道:“快,快去追師妹回來……”

    話未説完,陸佟五女已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後殿門奔去!

    但是,陸麗莎莎突然又哭聲道:“不,五位賢妹請快回來,僅玉師弟一個人前去就夠了!”

    陸佟五女一聽,急忙剎住身勢,心裏也俱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陸麗莎莎又流淚滿面的望着神情遲疑的江玉帆,哭聲央求道:“師弟,別忘了,她已是恩師唯一的骨肉了!”

    江玉帆聽得悚然一驚,再不遲疑,轉身向殿外縱去。

    江玉帆一縱出後殿門,殿廊下震驚發呆的苗疆戰士,立即急忙定神,十分緊張的指了指西北房面。

    也就在這時,西北的房面上,也傳來閻霄鳳的焦急哭喊聲:“師妹請回來,師妹,師姊不是真的呵叱你……”

    江玉帆一聽,再不遲疑,一長身形,凌空而起,直向西北追去。

    飛馳縱躍中,江玉帆循聲一看,只見就這麼轉瞬之間的工夫,在前瘋狂飛馳的華幼鶯,已由一片民房房面上,飛身縱上城牆。

    閻霄鳳的輕功本來也極驚人,但這寺地由於內心惶急不停哭聲急呼,已使她的功力大打折扣。

    是以,她遠遠被拋在數十丈之後,而且,幾次在房面上險些跌個跟頭,她內心是多麼的疼愛華幼鶯,她和陸麗莎莎是多麼的苦心為恩師扶養起這塊唯一的血肉,由此也就可見一斑了。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江玉帆也發覺陸麗莎莎和閻霄鳳的錯誤,這樣的寵愛她,反而是害了她。

    想想他自己,江家數代單傳,父親娶了八個如花美眷,二十年來卻只生了他江玉帆一人。

    但是,他的父親江天濤並沒有嬌寵他,他的母親“彩虹龍女”蕭湘珍,也沒有溺愛他,當他在極幼的時候犯了過錯,他們同樣的對他呵斥責罵。

    一想到前去塞北姥姥處學武功,姥姥給他吃盡了苦頭,並沒有因為他是“九宮堡”唯一的少堡主而對他馬虎放縱。

    這一點,他必須要對陸麗莎莎和閻霄鳳倆人説清楚,否則,這樣忍容下去,不會有良好的結局。

    心念問,已馳上城牆,不覺由於持矛戰士的“嘿嘿啊啊”他才急忙定定心神向前看去。

    江玉帆舉目向城外一看,發現在前急急疾馳的華幼鶯,正向西北那片山區加速地奔去。

    而閻霄鳳卻仍在華幼鶯的身後,一面哭喊着一面惶急追趕。

    江玉帆一看這情形,心中也不禁突然焦急起來,由於他的一時想心事,居然也被拉了這麼遠。

    而最令他擔心的是,絕對不能讓華幼鶯奔進那片山區內,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山區內巨木參天,濃廕庇日,一旦進入山區再想找就不容易了。

    心念間,業已飛身縱下城牆,凌空越過護城河,盡展輕功,直向那片山區前追去。

    江玉帆的身法雖然快如風電,但由於距離過遠,待等他追至山口前,華幼鶯和閻霄鳳俱都失去了蹤影。

    馳進山口,果然濃廕庇日,但卻有一條經常有人行走的山道,直伸深處。

    江玉帆再不遲疑,沿着山道飛身向深處追去。

    前進二百丈,依然未見兩人的影子,江玉帆立即停下身來遊目察看。

    一看之下,目光不由一亮,只見身後縱領的斜對面,赫然有一座三問石砌的小廟,很像是中原工匠所造。

    心中一動,折身向小廟方向馳去,他認為兩人也許奔進了小廟中。

    前進二三十丈,突然傳來華幼鶯的憤怒嬌叱聲!

    江玉帆聽得精神一振,加速向小廟前馳去。

    但是,前進不足十丈,他突然又變換了輕靈身法就像風吹的柳絮般,輕飄飄的向小廟前飄去。

    因為,他決定先知道華幼鶯的脾性和意向,才能勸她回去。

    由於距離小廟漸漸近了,江玉帆的身法更加輕靈飄逸,前進中毫無一絲聲息。

    他首先聽到閻霄鳳哭聲埋怨道:“師妹,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師姊難堪,你難道不怕傷她的心嗎?”

    只聽華幼鶯哼了一聲,倔強的道:“我又不是對付她,她為什麼要傷心?”

    閻霄鳳立即驚異的道:“你是為玉師哥?”

    “哥”字方正出口,驀聞華幼鶯嬌叱道:“不要提他,我早就對你説過,我恨他!”

    只聽閻霄鳳震驚的道:“師妹,你又改變主意啦?”

    廟內一陣沉寂,顯然華幼鶯沒有話好答。

    江玉帆業已到了小廟外,四周的院牆早已坍塌,三間小廟的左右和廟後都沒有了窗户,他不必藏藏躲躲擔心華幼鶯倆人看見。

    只聽霄鳳繼續闇然問:“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嘛!”

    華幼鶯哼了一聲,憤聲道:“誰稀罕了!這都是鬼話,他跟在我身後那麼久,像個木頭人似的,簡直是個呆瓜……”

    閻霄鳳立即埋急道:“師妹,你不可以這樣評論玉師哥……”

    華幼鶯突然怒聲道:“説了你的心上人,你心疼了是不是?”

    閻霄鳳立即正經的阻止道:“師妹你……?”

    華幼鶯繼續冷冷恨聲道:“哼,我一定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閻霄鳳一聽,立即緊張的惶聲道:“師妹,你千萬不可任性亂來,須知,師父老人家一生苦研的曠世絕學,今後全仗玉師哥和莎莎師姊倆人來發揚光大了……”

    華幼鶯冷哼一聲道:“用不着他們來發揚光大,從今天起,我要自立門户,開館授徒……”

    閻霄鳳憂慮的道:“可是你並沒有具備師父全部的武功……”

    話未説完,華幼鶯突然怒聲道:“我可以把我爹的秘笈由他手裏要回來,我有權這麼作!”

    閻霄鳳憂急的道:“可是,恩師的全部武功,只有一部份適合我們女孩子學!”

    華幼鶯倔強道:“我可以四出雲遊,到處明察暗訪,一定找個秉賦奇高的練武奇才來繼承我爹的衣缽!”

    小廟內略微一靜,又聽華幼鶯淡然道:“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她們仍在大殿上等你回去吃酒呢!”

    閻霄鳳似乎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只聽她幽幽的道:“師妹,你真的不回去了?”

    華幼鶯淡然道:“我什麼時候説了話不算數?”

    閻霄鳳立即黯然關切的道:“那麼你現在要去那裏呢?”

    華幼鶯毫不遲疑的道:“我馬上轉回‘仙霞宮’去……”

    閻霄鳳一聽“仙霞宮”,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因而焦急的道:“師妹,女王今晚在“迎賓宮”設筵,就是為了咱們三人和玉師哥的事……”

    話未説完,華幼鶯已冷泠的道:“現在已變成你和師姊兩個人的事了,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閻霄鳳一聽,不由惶急的道:“師妹,如果你不去……”

    話剛開口,華幼鶯已怒聲道:“我再向你説一遍,我不去!”

    “我不去”三字不但説的有力,而且聲韻也拉得特別長。

    江玉帆一聽,知道該是現身的時候了。

    是以,他繞過殘牆,緩緩向廟前走去。

    只見前面廟檐已有一半殘破下垂,廟門和兩個小窗也全毀了,廟中除了一個石砌神台,上面已沒有了任何神位。

    華幼鶯背向廟門,仰首望着露天的廟後檐,看來仍在那裏生氣,樣子似乎已無法挽回的餘地。

    閻霄鳳站在華幼鶯的背後不遠,正在那裏低頭流淚。

    只見華幼鶯,仰首望天,沉聲催促道:“你為什麼不走?你為什麼不回去?”

    閻霄鳳流淚哭聲道:“師妹,你讓我回去怎麼對師姊和師哥他們交代呢?”

    華幼鶯毫不為動的道:“你就説沒追上我好了!”

    閻霄鳳焦急的流淚道:“我怎麼敢欺騙長輩呢?”

    華幼鶯立即毫不客氣的提高聲音道:“那你就説我不回去好了!”

    閻霄鳳一聽,突然哭聲央求道:“師妹,我求求你,你不回去我怎麼好向師姊師哥交代呢?”

    話未説完,華幼鶯突然迴轉嬌軀,嗔目瞪着閻霄鳳,怒聲叱道:“我告訴你,我不回去,我不回去,誰説我也不回……”

    去字尚未出口,她突然發現神情冰冷,俊面鐵青,傲然立在廟門外的江玉帆!

    是以,她驚得張口瞪眼,大感意外的嚇呆了,已到了腔口的“去”字,竟然沒敢説出來。

    閻霄鳳一看華幼鶯震驚的望着廟門外,也不由驚異的轉首外看,一看江玉帆,不由脱口哭聲道:“玉師哥,你來得正好……”

    江玉帆未待閻霄鳳説完,已冷泠的道:“你回去!”

    閻霄鳳從來沒遇見過江玉帆對待自己的人如此神色淒厲,滿面殺氣,這時一見,也不禁有些芳心震顫,渾身微抖。

    是以,有些膽怯的顫聲道:“玉師哥,你……”

    江玉帆略微提高聲音:“我叫你馬上回去!”

    閻霄鳳似乎還沒有被人這麼嚴厲的命令過,也許江玉帆是她視為夫婿的心上人,也許為了江玉帆是她的師哥,因而,她打從心眼裏就驚懼駭怕。

    這時一聽,連連頷首惶恐的顫聲道:“好好,我走,我馬上走……”

    華幼鶯一見,立即色厲內荏的阻止道:“鳳師姊,不要聽他的,你不要走!”

    江玉帆一聽,看也不看華幼鶯,立即望着閻霄鳳,舉手一指廟外,厲聲道:“走,馬上走,如果我發現你在百丈之內停留,我立即用飛劍將你斬首!”

    華幼鶯聽得嬌軀一戰,花容更加慘變,不由脱口驚叫道:“飛劍?……飛劍?他真的學成了爹的御氣飛劍?”

    説話之間,驀然發現閻霄鳳“哇”的一聲哭出聲來,一低螓首,飛身縱出廟門,直向山下馳去。

    華幼鶯一見,不由大吃一驚,脱口驚呼道:“鳳師姊回來,鳳師姊回來……”

    驚呼聲中,飛身就待追去,

    就在她準備起步同時,江玉帆已沉喝道:“站住!”

    華幼鶯神色一驚,不由膽怯的道:“你?……你要作什麼?”

    説話之間,神情緊張,同時緩步向神台前退去。

    江玉帆劍眉飛剔,星目如燈,也註定華幼鶯蒼白的嬌靨向前逼去,同時,冷峻的沉聲道:

    “聽説你要自立門户,覓才授徒?”

    華幼鶯已完全沒有了對付閻霄鳳的傲氣和脾氣,這時見問,但仍一面緩步退後,一面倔強的道:“不錯,我有權這麼作!”

    江玉帆毅然頷首,切齒道:“好,我雖然身為師兄,但決不能和你爭奪這個掌門寶座,但你的武功也必須勝過我!”

    “我”字出口,突然大喝一聲,右掌閃電一揮,猛的向華幼鶯的天靈劈去!

    華幼鶯大吃一驚,脱口嬌呼,右掌也本能的出招疾封,逕切江玉帆的面門。

    也許華幼鶯因為江玉帆是師兄,也許華幼鶯自覺理屈,也許華幼鶯對江玉帆有着熾烈的愛意,因而使她的功力大大的打了折扣,當然,江玉帆的武技功力超出她多多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是以,她的玉掌招式尚未用實,圓潤如羊脂的玉腕已被江玉帆的閃電手法扣住。

    華幼鶯大吃一驚,再度脱口嬌呼!

    但是,呼聲方自出口,江玉帆振臂一扭,接着順勢擲出。

    華幼鶯的嬌軀隨着她的那聲驚呼,懸空一個旋飛,直向牆角一堆枯草篙席處翻滾飛去。

    想是江玉帆用勁極猛,華幼鶯竟然無法運勁挺身在身軀着地前站起來。

    是以“沙啦”一陣枯草篙席聲響,華幼鶯苗條玲瓏的嬌軀,已着實跌進枯草堆裏,一連滾了兩滾,才能撐臂坐起。

    她神情震驚,目閃惶懼,秀髮已經蓬散,如花的嬌靨也沾滿了柴灰,因為那地方正是苗人打鼠避雨或烤野味的地方。

    江玉帆楞了楞,似乎要奔過去,但,就在華幼鶯滿眶熱淚,拾起頭來驚懼的向他望來的同時,他突然又沉聲冷冷的道:“你的功力還差得遠,還不配任掌門人,現在你有何打算?”

    華幼鶯強抑滿眶的熱淚不讓它流下來,這時見問,只得倔強沙啞的道:“我要落髮去當尼姑!”

    江玉帆聽得身形一晃,就好像心上被人剮了一刀一樣,但他卻咬了咬牙,倏然橫肘,“嗆”的一聲龍吟,塞光如電,小廟內頓時一亮!

    華幼鶯急忙抬頭,不由大驚失色,因為江玉帆已把她父親華天仁的心愛寶刃“天魔劍”

    撤出鞘外,看了這情形,她不自覺的驚懼惶急的哭聲道:“玉師哥……你?你要作什麼?”

    江玉帆手提“天魔劍”緩緩向華幼鶯身前走去,同時,冷冷的道:“既然你已決心落髮為尼,我今天就成全你,先把你的頭髮削下來,以示你的決心……”

    話未説完,華幼鶯早已雙手抱頭,大聲哭喊道:“不要,不要,我不要你割!”

    江玉帆立即止步,冷冷的道:“這麼説,你又改變主意了?”

    華幼鶯依然雙手抱頭,就像受盡委屈的小女孩子一樣,仰起淚痕滿面的嬌靨,望着江玉帆,哭聲道:“師哥,不要這樣嘛!你為什麼這樣欺負我?嗚嗚……”

    江玉帆鼻孔一酸,熱淚幾乎奪眶而出,但是,他知道,只要他的眼淚一流下來,不但前功盡棄,這位被嬌縱慣了的小師妹,水遠以為她還是一個小女孩,水遠認為大家都應該聽她的,她永遠也改不了她一意孤行的倔強脾氣。

    是以,他強白忍了忍目中旋滾的眼淚,絲毫不假詞色的沉聲道:“好,既然你又改變了主意不想當尼姑了,那馬上跟我回去!”

    説話之間,發現華幼鶯仍無要站起來的樣子,只得又嗔目怒聲道:“快起來,聽到了沒有?”

    華幼鶯嚇得渾身一哆嗦,趕緊連連頷首,哭聲應了個“好”,一面抽噎着,一面緩緩的站起來。

    她膽怯的望着江玉帆,緩步向廟門外走去,走一步一抽噎,就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大孩子。

    江玉帆不敢再看這位自小沒有人敢呵叱一句的小師妹,他知道,只要他跟她的可憐目光一接觸,他會情不自禁和華幼鶯抱頭大哭。

    是以,故意低頭橫劍,“沙”的一聲將“天魔劍”收進鞘內,直到華幼鶯走過去,他才抬起頭來,跟在身後。

    出了廟門,華幼鶯不時左顧右盼,顯然,她很希望閻霄鳳這時在附近出現。

    但是,她失望了,附近連個人影也沒有,想想閻霄鳳當時對玉師哥畏懼樣子,她絕不敢隱身在附近偷聽或偷看。

    由於她的絕望,只得沿着來時的山道向下走去。

    江玉帆默默的跟在華幼鶯的身後,想到方才他做的果敢決定,這時想來也的確太冒險了。

    這樣做雖然是給師妹一個殘酷的教訓,利用她的依賴無助而糾正她的一意孤行,萬一她真的大打出手,招招拼命,街出小廟逃得無影無蹤,那這個不可寬怒的罪過可就大了。

    心念及此,內心一陣惶恐震撼,手心和額角頓時滲出一絲冷汗!

    所幸託天之佑,師父師母的英靈庇護,總算師妹被嚇唬住了,這時乖乖的走回行宮去。

    當然,如果當時他不那麼神色淒厲,下手毫不留情,即使呵叱走了閻霄鳳,仍不會收到現在的效果。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華幼鶯嬌生慣養,從來沒有離開過陸麗莎莎和閻霄鳳,當時,身邊已沒有了陸麗莎莎,再突然走了閻霄鳳,由於她自小養成的依賴心理,乍然間就如同小孩子突然失去了母親。

    在這樣的情形下,她當然會感到無助和惶恐,加之江玉帆又是唯一的大師兄,而又是芳心深處準備付託終身的丈夫,在都使她感到不安,恐懼,和失去了抗力。

    就在江玉帆低頭前進,默默神傷之際,驀間前面的華幼鶯,突然哭喊一聲道:“師姊,師哥他欺負我!”

    江玉帆閭聲一驚,急忙抬頭,只見秀髮微顯蓬散的華幼鶯,正撲張以臂,飛身向前奔去。

    定睛一看,只見陸麗莎莎和陸佟五女正站在山道中央,而面滿淚痕的閻霄鳳則立在陸麗莎莎的旁邊。

    顯然,他離開行宮殿後,陸麗莎莎等人也緊跟着追來了,但是,正追到此地就遇到了下山的閻霄鳳,因而也沒有再向前進。

    只見華幼鶯像受盡了委屈看見母親的孩子,一到近前,立即撲進陸麗莎莎的懷裏哭了。

    陸麗莎莎的熱淚早已奪眶而出,她緊緊的摟着華幼鶯,哭聲道:“師妹,你現在大了,再不能不通事理了!”

    華幼鶯卻一面哭一面跺着小劍靴,道:“我不管,我不管,師哥他欺負我!”

    陸麗莎莎則流淚解釋道:“師妹,他是師父的唯一衣缽繼承人,他有恩師的佩劍,也是我們幾人倚靠的支柱,師姊都怕他,都要聽他的,你叫我怎麼辦?”

    説罷,舉袖為華幼鶯拭淚,同時,寬慰的道:“快下山吧,再遲了趕不上女王的國筵了!”

    説罷,攬着仍在抽噎的華幼鶯,向山下走去。

    陸佟五女和閻霄鳳,俱都以難以形容的目光看了江玉帆一眼,也默默的跟着走去。

    江玉帆的視線早已模糊了,他已分不清陸佟五女和閻霄鳳的目光是贊服還是埋怨他糊塗。

    由於她們六人也沒有向他招呼一聲,就轉身離去,這顯然證實了她們的心情也極沉重。

    江玉帆楞楞的站在那兒,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已經停止,這也許是他內心的極度不安和惶愧所致。

    但是,如果由於他的這番作做能夠改變了師妹華幼鶯的嬌縱脾氣,他認為,即使陸麗莎莎或陸佟五女對他有所不滿,但也終會獲得她們的諒解。

    心念及此,黯然低頭,舉步向前走去-

    走至山口處,發現“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俱都拉着馬匹等在山道上。

    陸佟韓朱阮五女和閻霄鳳華幼鶯正在上馬。

    華幼鶯的椅轎已經抬起,正在向前走動。

    禿子和啞馬正焦急的轉首向山口內望來。

    江玉帆深怕禿子和啞巴出聲,趕緊作了一個“阻止”手勢。

    目光一亮的禿子和啞巴一看,只得停止了出聲並通知“黑煞神”“獨臂虎”。

    江玉帆目注陸麗莎莎等人的背影,直到她們走出近百丈後,才舉步向山口外走去。

    “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早巳發現了江玉帆!

    這時也紛紛拉馬向江玉帆迎來!

    走至近前“鬼刀母夜叉”首先凝重的道:“俺説盟主,你和華姑娘交手啦?”

    由於對“鬼刀母夜叉”心存幾分尊敬,雖然滿懷的不高興,卻不能不答。

    這時見問,只得坦誠的道:“小弟見她太任性了,將來恐怕害了她自己,所以教訓了她一頓……”

    “黑煞神”見薛金花和盟主説話沒捱罵,膽子也突然大了,立即贊聲道:“嘿,盟主,可真有您的,方才……”

    江玉帆一聽,不由望着“黑煞神”,驚異的“噢”了一聲!

    “黑煞神”看得心中一驚,突然住口不説了。

    江玉帆立即不解的道:“怎麼回事,為何不説了?”

    “鬼刀母夜叉”白了“黑煞神”一眼,急忙含笑解釋道:“是這樣的,方才莎莎公主要華姑娘上馬,華姑娘突然又使性子,説什麼也不走了……”

    江玉帆劍眉一蹙,不由關切的道:“後來呢?”

    “鬼刀母夜叉”繼續道:“後來還是閻姑娘以警告的口吻道:‘你快上馬吧,待會兒師兄來了又不得了’,這樣,華姑娘才吃驚的看了山口一眼,乖乖的上馬走了!”

    江玉帆聽罷,不由凝重的舉目看去,只見半里外的道路上,塵煙揚起,顯然陸麗莎莎等人已加快了速度。

    傻小了“鐵羅漢”突然憨聲道:“姐夫盟主,你……你是不是把華姐姐按在地上打屁股哇?”

    江玉帆轉身看向傻小子,尚未開口,憨姑用手碰了“鐵羅漢”一下,同時低叱道:

    “大聰弟,別胡説!”

    傻小子卻不服氣的道:“什麼別胡説,要不是按在地上打屁股,為什麼華姐姐的衣服也髒啦,頭髮也散了,臉上都是泥巴?”

    一旁的“風雷拐”見江玉帆無上馬的意思,立即恭聲提醒道:“盟主,該上馬了,再不走恐怕國筵開始前趕不到了……”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聲道:“現在就去宮都?”

    “一塵”道長恭聲道:“由於莎莎公主發現正在‘駝背龍’處的柳嫺華姑娘是陸少夫人的閏中好友,因而對‘駝背龍’的攻擊可能改變了計劃,但莎莎公主還要去後宮面奏過女王之後,再作決定!”

    江玉帆蹙眉“噢”了一聲,卻有些不太信的道:“那個前去‘駝背龍’處的綠衣女子,會真是柳嫺華姑娘?”

    “風雷拐”立即神情凝重的道:“盟主總該記得柳姑娘被閻霄鳳或莎莎公主點倒的事……”

    江玉帆立即道:“這已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風雷拐”正色道:“可是在柳姑娘的心裏卻耿耿在心,久存胸懷呀!”

    簡玉娥也是當時在場人,因而遲疑的道:“小妹認為這其中可能有詐,如果柳姑娘一直耿耿於懷,為什麼直到今天才來?,”

    “一塵”道人立即正色道:“這一點簡執事你就不懂了,最初咱們都以為盜‘萬豔杯’的是‘九玄娘娘’尉遲老前輩,你想想,柳姑娘如果被前兩代老前輩點倒了,她會有什麼感想呢?”

    筒玉娥突然似有所悟的道:“道長是説,柳姑娘現在已經知道是閻姑娘或莎莎公主將她點倒的事?”

    “風雷拐”立即正色道:“現在柳姑娘已經知道‘九玄娘娘’慰遲老前輩已在十五年前仙逝,她的心情和想法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如此一説,簡玉娥的神情也開始凝重起來。

    江玉帆也開始體會到事態的嚴重了,因而恨聲道:“如果不是‘霞煌’真人五個老賊叛變,勾結‘駝背龍’的兒子哈巴達佔據了‘仙霞宮’,師母仙逝的消息又怎會傳到天山和中原去?”

    “風雷拐”繼續凝重的道:“‘駝背龍’聽説他的兒子被殺,遲遲沒有向女王和我們動手,很可能就是等候天山派的支援高手……”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不由焦急的道:“怎麼?天山派還派了別的高手前來?”

    “一塵”道人和“悟空”同時道:“聽莎莎公主在來此的途中對五位夫人説,好像天山派的現任掌門人‘古月’道長也來了!”

    江玉帆聽得更是暗吃一驚,不由焦急的道:“真的,會有這麼嚴重?”

    話聲甫落,傻小子將江玉帆的馬匹拉過來,同時,憨聲道:“姐夫盟主,快些上馬吧,莎莎姊姊他們早已走得看不見影子了!”

    江玉帆一面本能的拉過馬來,一面驚異的道:“這麼説‘玄真’和‘玄洪’兩位長老也來了?”

    説罷,足踏馬監,緩緩坐在鞍上。

    “風雷拐”一面上馬一面道:“據莎莎公主得到的報告説,柳姑娘和天山掌門人來時,曾帶了不少身穿深色道袍的背劍老道!”

    江玉帆聽得心頭一沉,緩緩策馬向前走去。

    “悟空”等人紛紛催馬跟在身後和左右。

    筒玉娥突然道:“問題果真出在柳嫺華姑娘身上,就讓閻姑娘出面向柳姑娘道個歉也沒什麼!”

    江玉帆凝重的搖搖頭,沉重的道:“到了這個局面再道歉已經太晚了!”

    “了”字出口,猛的一抖馬繮,座馬一聲怒嘶,如飛向前馳去。

    “悟空”等人紛紛催馬疾追,但每個人的心情都極凝重,而每個人的心裏都明白,這一次前去剷除“駝背龍”,應該算是他們“遊俠同盟”最艱鉅也是最棘手的一次任務了!

    苗疆國的宮都迎賓殿上,燈火輝煌,光明如晝,殿外的廊前和階上,站滿了手持長矛,腰佩彎刀的野人短甲戰士。

    在迎賓殿的附近沒有人走動,也沒有人敢隨便接近,氣氛緊張,如臨大敵!

    但是,在燈火通明的迎賓殿內,卻酒香四溢,菜香撲鼻,擺着一桌八字形的豐盛酒席。

    因為,今天是女王親設國筵,歡筵國賓,同時還要密議國事。

    今晚女王歡筵的國賓,就是威震中原,名揚海外的“遊俠同盟”。

    看來好似中年的女王,雍容華貴,一人獨坐在中央席桌上。

    她今晚着滾龍銀緞繡金袍,頭戴珠冠,胸前和雙肩,綴着兩排大如蠶豆般的雪白大寶石,在明亮燈光的照映下,閃閃生輝,耀眼眩目。

    右側貴賓席上的第一位,即是頭戴公子帽,身穿銀緞衫,“遊俠同盟”的少年英挺盟主江玉帆。

    江玉帆以下則是他的五位美麗嬌妻佟玉清,陸貞娘,韓筱莉以及朱擎珠和阮媛玲五人。

    緊接着阮媛玲相坐是“鬼刀母夜叉”和簡玉娥。

    第二排的座次是“悟空”“一塵”“風雷拐”,以及“黑煞神”,“獨臂虎”,禿子啞巴傻小子八人。

    左側席位上的第一人即是苗疆女王的唯一愛女,年已二八歲的美麗公主陸麗莎莎。

    陸麗莎莎着苗疆公主宮服,珠冠鳳袍,薄施脂粉,豔光四射,美麗動人,看來芳華最多不過二十一二歲。

    以下則是江玉帆和陸麗莎莎的兩位師妹,一位是閻霄鳳,一位是“仙霞宮”先宮主“九玄娘娘”的愛女華幼鶯。

    緊挨着華姑娘座位的,則是“遊俠同盟”的兩位女執事,憨姑沈寶琴和仇蘭英,最後一名卻是那位頭戴方紗的老國舅。

    除此,再沒有其他賓客了。二十餘名苗女,個個穿着宮廷規定的花衣,遠遠的肅立兩逞殿角,未經招喚,沒有那一個敢自動走過來。

    根據“黑煞神”“獨臂虎”,以及禿子啞巴四個人桌上放置的酒壺和傻小子“鐵羅漢”

    桌面上的空盤子空碗,顯然席筵已開始了一會兒了。

    只見雍容華貴的女王,又遊目看了兩邊席位上的賓客一眼,目光才注視着江玉帆和他的五位嬌妻,謙和的道:“事情既已計劃妥當,事不宜遲,所謂夜長夢多,你們幾位方才提的意思很好,我們應該先去找‘駝背龍’,不要等他們來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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