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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疑雲重重

    話未説完,“風雷拐”已似有所悟的“噢”了一聲,急忙走至帳邊,解開兩根地樁索,立即由“黑煞神”和禿子的幫助,匆匆將帳篷東邊高高的掀開一角。

    江玉帆等人立即微躬着上身,向東一看,只見火光沖天,這邊附近的山峯樹木和岩石上,俱都塗上了一層火光。

    “一塵”道人首先道:“盟主,簡執事説的一點不錯,很可能是孫延慶的大寨被人燒了!”

    話聲甫落,身後突然響起綵衣女子的驚急乏力聲音道:“大家快看,雨裏有人向我們這邊奔來!”

    江玉帆等人聞聲一驚,本能回過頭,只見綵衣女子已經走下牀來,雖然精神仍顯不振,但她不知何時,也站在陸佟五女的身後向帳外察看。

    大家再循着她的指向一看,果然不錯,只見十丈以外的林隙亂草中,正有一個矮細身影,冒着傾盆大雨踉踉跆艙,三步一撲,五步一跌的正向這邊奔來。

    佟玉清藉着閃閃火光看得很清楚,不由脱口道:“玉弟弟,那人已負了傷,趕快派個人去扶他!”

    話聲甫落,“獨臂虎”已豪氣熱誠的脱口道:“俺去把他背過來!”

    説話之間,飛身縱出,冒着大雨,直向那人迎去!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以及“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雖然目光望着冒雨奔出去的“獨臂虎”,但心裏卻都迷惑的想着,“‘黔邊大盜’”孫延慶的大寨怎的會被人燒了呢?

    最初,的確有人懷疑是山林失火,如今,既有負傷的人奔來,顯然是有廝殺放火。

    只是,果真是孫延慶的大寨被人放火燒了,而放火殺人的人是誰?

    為什麼會發生了變故?

    這正是大家關心的問題。

    但是,江玉帆和佟玉清還關心着一件題外的大問題,那就是立在他們身後的綵衣女子的尖鋭目力。

    因為在如此黑暗的光線和大雨中,顯然峯巔樹梢上有一些淡淡火光,但地面上的景物,卻依然漆黑一片。

    但是,在人人的目光都驚急的集中在東天的那片沖天火光時,綵衣女子她卻特別注重附近地面,而第一眼便發現了踉跆奔來的負傷人。

    由此可以證實,綵衣女子不但經驗豐富,通曉山區的種種變故,而最重要的,還是她深厚的武功和尖鋭的目力。

    僅此一點,江玉帆和佟玉清都驚覺到,綵衣女子的武功和內力,絕不輸他們倆人,很可能,在智慧機謀上而有過之。

    當然,這個綵衣女子如果是友,對他們前去“仙霞宮”必然大有助益,尤其她還是一個未出閣的璧女。

    反之,他們“遊俠同盟”雖然業已提高了警惕,最後,終必失敗在她的身上。

    就在江玉帆和佟玉清倆人心念電轉之間,冒雨奔出去的“獨臂虎”已到了負傷那人的近前。

    只是“獨臂虎”奔至近前,先是一呆,接着大感意外的“啊”了一聲,大聲叫道:

    “原來是你這臊娘們兒呀?”

    只見那道細矮人影,猛的一個踉蹌,伸手扶在“獨臂虎”的身上,同時傳來孫延慶的媚妻仇蘭英的惶急顫聲道:“郭堂主,快,我負傷了!”

    江玉帆一聽,脱口厲喝道:“快扶仇女俠進來!”

    心中怒火上街,正待揮手將仇蘭英推開的“獨臂虎”聽得渾身一顫,那敢怠慢,嚇得急忙伸臂將仇蘭英的嬌軀挾在肋下,飛身疾縱,僅兩個起落已縱進帳內來。

    江玉帆等人早已紛紛讓開,只見挾在肋下的仇蘭英,濕淋淋的秀髮披散着,嬌靨慘白,一身鮮紅勁衣早巳濕透了。

    佟玉清早在聽到仇蘭英的聲音時起,便已警覺到,她的負傷前來,必有重大事情見告。

    是以,一見“獨臂虎”縱進來,立即吩咐道:“快把仇女俠放在軟榻上!”

    “獨臂虎”雖然滿心不願,但又不敢不聽,只得挾着仇蘭英走向軟榻前。

    阮嬡玲和朱擎珠,急忙過去伸臂攙扶。

    這時,大家才發現在仇蘭英的後肩背上,各有一道長達數寸的刀口,經過雨水的沖洗,傷口處的肌肉,已顯得有些泛白了!

    就在朱阮二女幫着將仇蘭英放在軟榻上的同時,仇蘭英已惶急乏力的顫聲道:“江盟主,快把那些水倒了,水裏有毒!”

    大家一聽,不少人脱口驚“啊”!

    江玉帆立即吩咐道:“快去通知薛執事她們,水裏有毒!”

    “獨臂虎”立即道:“反正俺的衣服濕了,俺去!”

    説話之間,早已奔出帳去……。

    陸貞娘和韓筱莉則同時道:“現在仇女俠的衣服濕透,刀口也進了水,必須儘快換下濕衣,立即療治包紮。”

    江玉帆立即頷首急聲呼道:“那就快到後邊的帳篷內換衣吧!”

    禿子和啞巴已跑去他們放馬鞍的帳篷內取來了雨衣雨具,立即交給了阮嬡玲和朱擎珠,同時恭聲道:“後面帳篷內有薛執事和簡執事她們的鞍囊行李,兩位夫人可以隨意取些衣服給她換上。”

    阮嬡玲和朱擎珠一面接過雨具,一面扶着仇蘭英,同時和聲道:“仇女俠,我們快去換衣服,也好趕快治療傷口。”

    仇蘭英一面感激的應着“是”,一面忍着痛苦走了出去-就在這時,“鬼刀母夜叉”手裏拿了一根銀簪,和“獨臂虎”倆人,神情驚急的奔進帳來。

    “風雷拐”首先關切的急聲問:“水裏可是有毒?”

    “鬼刀母夜叉”和“獨臂虎”,同時怒聲道:“不錯,水裏果然下了毒……”

    陸貞娘和韓筱莉慶幸的同聲道:“這真得要感激仇蘭英的冒死追來了……”

    話未説完,綵衣女子突然焦急的道:“既然水中有毒,現在正值大雨,應該馬上設法將雨水接下來呀!”

    眾人一聽,十分有理,“銅人判官”和“悟空”等人眾,紛紛放下兵器,齊聲道:“好,我們快去接雨水!”

    話聲甫落,“鬼刀母夜叉”已揮動着手中的銀簪,急聲道:“先慢着,俺已用銀簪試遇了,八桶水中僅有一桶放了毒藥。”

    説罷,走至江玉帆面前,繼續道:“盟主請看,這半截銀簪子都黑了!”

    江玉帆“嗯”了一聲,發現“鬼刀母夜叉”手中的銀簪子果然烏黑了半截,不由恨聲道:

    “可恨孫延慶,居然膽敢在水中下毒……”

    話未説完,綵衣女子突然迷惑的問:“諸位方才不是説,那位仇女俠就是‘黔邊大盜’孫延慶的妻子嗎?”

    佟玉清立即頷首道:“是呀,怎麼,姑娘不認識她?”

    綵衣女子這時體力顯然已經恢復,而情緒似乎也已平靜下來。

    這時見問,淡然搖首道:“小女子從來沒見過他們倆人,不是你們方才談起,小女子還不知道她就是孫延慶的妻子呢!”

    “風雷拐”立即關切的問:“姑娘的意思是説……?”

    綵衣女子道:“小女子是説,除非他們夫婦反目成仇,她何以冒着這麼大的雨,帶着兩處刀傷趕來向貴同盟報告她丈夫在水裏下了毒呢?”

    江玉帆本待説,也許是因為仇蘭英將野人女王特賜綠石骷髏交給了“獨臂虎”,因而使孫延慶不滿而反目。

    繼而一想,這是有關一個女子的名節,絕不可隨便説出,而且,另有其他原因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心念方動,已聽綵衣女子繼續道:“夫婦口角很平常,但何以演變到動刀殺人的地步?

    再説,除非有仇女俠不可抗拒的魔力,小女子不認為她有殺了丈夫,燒了大寨,帶着兩處刀傷,冒着這麼大的雨,拼了性命前來向貴同盟報告水中有毒的義氣……”

    江玉帆見綵衣女子的一雙澄澈美目,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以清脆懷疑的口吻街着他解釋,只覺得俊面發熱,渾身的不自在。

    綵衣女子對江玉帆的雙頰微紅視如未睹,卻繼續的道:“何況她還不知道貴同盟已走出了多少裏,是否會因雨紮營,或是躲在一處懸崖下避雨呢?”

    佟玉清和陸貞娘雖對綵衣女子的美目一直瞪在夫婿的俊面上而感到不滿,但她們聽了綵衣女子的判斷,卻由衷的佩服。

    是以,佟玉清和陸貞娘,甚至“風雷拐”三人幾乎是同時頷首,道:“姑娘判斷的不錯,這裹面一定有重大的恐怖壓力,使她為了保全性命,不得不跑來此地……”

    話末説完,綵衣女子已含意頗深的正色道:“不,雖然她為了保命不得不冒死跑來找諸位,但諸位的俠義英名仍使她覺得你們諸位不該被毒死,甚或是為了某一個人,寧願她自己死,也不願這個人被毒死。江盟主,不知小女子的這個想法可對?”

    説着,又特的將目光移至江玉帆的俊面上不動,似是立等他的答覆。

    江玉帆本待要説仇蘭英可能是為了把綠石骷髏給了“獨臂虎”的原因,這時一聽綵衣女子的説法與他想的大致相同,不由興奮的頷首道:“不錯,姑娘説的不錯,至於孫延慶的大寨突然發生了何種變故,稍時一問仇女俠便知道了!”

    説此一頓,突然望着綵衣女子正色道:“倒是姑娘你,相見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的尊姓芳名,令師何人……”

    一談到令師,綵衣女子的神色立變慘淡,剛剛在她嬌靨上消褫的怨毒煞氣,再度升上來。

    江玉帆和陸佟二女看得神色一驚,心知有異立即肅手道:“姑娘想必驟遭慘變,快請坐下來説。”

    由於綵衣女子嬌軀漸趨顫抖,目中再度旋動着淚光,陸貞娘只得肅手示意她坐在軟榻上。

    綵衣女子也不推辭,一面緩緩地坐在軟榻上,一面切齒恨聲道:“‘霞煌’老賊,‘霞煌’老賊,我今生今世如不能喝你的血,食你的肉,我死都不會瞑目的!”

    江玉帆等人紛紛找了一個摺疊布凳坐下,“一塵”道人提起藥囊悄悄的退了出去,想必是得到了朱阮二女的招呼,前去為仇蘭英療傷。

    “風雷拐”首先關切的道:“姑娘,我盟主方才已經説過,我們都是找‘霞煌’老賊復仇的人,如果姑娘已經去了‘仙霞宮’,正該將全盤經過告訴我們盟主……”

    話未説完,綵衣女子已舉袖拭淚頷首道:“小女子先説一説我的身世來歷,再談與‘霞煌’老賊結仇的經過。”

    説此一頓,目光望着帳口外面的黑夜和大雨,似是回想着往事,但她的一雙美目之中,卻仍緩緩的流着淚道:“小女子的母親是苗疆某貴族的獨生女兒,自小酷愛劍術,經常悄悄進入深山絕峯拜訪名師,希望能學得一身不凡武藝。一天,她在怒江的上游遇到了一位漢族少年,兩人因比武而相識、相愛,最後結為了夫婦。但是苗疆的規矩是嚴禁苗女與漢人結婚的,犯了這個戒條就要將兩人同時處死,如果他們有了子女,也要將他們的子女一併處決。我娘當然知道她犯了族裏的大忌,因而不敢再回苗疆,就在深山襄和那個少年漢人結廬度日……”

    陸貞娘突然關切的插言問:“姑娘可知令尊夫人的姓氏和原籍何處?”

    綵衣女子搖一搖頭,道:“我娘只知道父親姓陸,中原人氏……”

    陸貞娘聽得目光一亮,不由望着江玉帆和“風雷拐”等人,急聲道:“會不會是我三十多年前失蹤的二叔?”

    江玉帆覺得世間那有這麼多巧合的事?

    是以,不便説什麼,只得望着綵衣女子,關切的問:“令尊大人現在何處?姑娘身上可帶着他平素喜歡的小東西?”

    綵衣女子見聞,神情突然變得愈加暗淡,微一搖頭,黯然道:“先父早在我出生之前,便死在苗人的亂刀之下了……”

    陸貞娘聽得大吃一驚,花容失色,頓時呆了。

    江玉帆、佟玉清,以及“風雷拐”等人,也不由大感意外的發出一聲輕“啊”!

    綵衣女子見陸貞娘如此震驚,似乎覺得她死去的父親,也許真的與陸貞娘有淵源!

    是以,正色道:“不過,先父死時曾留下一把佩劍!”

    陸貞娘聽得精神一振,不由急切的問:“令尊大人的遺劍呢?”

    説着,伸手一指綵衣女子的銀鞘佩劍,繼續問:“可就是你現在佩的這把劍?”

    綵衣女子急忙搖頭道:“先父的劍一直留在家母的身邊……”

    聽得有些入神的“黑煞神”,突然問:“你的母親還沒死呀?”

    江玉帆聽得一蹙劍眉,“鬼刀母夜叉”不由怒叱道:“你這是怎麼問話法?”

    “黑煞神”也自覺把話問擰了,只得愁眉苦臉的解釋道:“俺是聽她説,苗女和漢人結婚兩個人都要殺了,這一次為什麼她父親遭了亂刀分屍,她母親到現在還活着?”

    綵衣女子立即解釋道:“這應該歸功先父的愛心偉大,才保住家母不死,和小女子得以來到這個人世上……”

    江玉帆等人一聽,不由“噢”了一聲,知道必是一個悽豔哀絕感人肺腑的偉大愛情軼事。

    只見綵衣女子神情黯然但不悲慼的道:“先父和家母結縭不久,即被大批尋找的苗人發現,當時家母決心和先父誓死抗拒,要死兩人就死在一起。但是,那時家母的身上已懷了我,父親堅持反對,於是,趁機點了我孃的穴道,並將我娘捆在牀上,並且嚴厲告誡我娘,將來生下我來,不管是男是女,都要撫育我長大成人,送還中原,去過文明的生活和日子。先父把話説完,立即仗劍街出屋去,將茅屋團團圍住的苗人,也各揮苗刀,蜂擁而上,先父在眾寡懸殊的情形下,終於死在亂刀之下!”

    説至此處,她旋動着淚光的美目,才滾下兩顆晶瑩的淚珠來。

    陸貞娘特別關心的問:“後來令堂怎樣了?”

    綵衣女子黯然道:“家母為了遵守先父的遺言,以及保全我的性命,只得向那些苗人哭述先父如何武功高超,慘遭先父強暴,無力抗拒,無法逃跑。在這樣的情形下,是被容許我外祖父外祖母帶回的,但是,爾後如果發現懷了身孕,除非立即嫁給苗人,否則,生下來的漢人子女,仍應立即處死。”

    佟玉清不由關切的問:“姑娘又是如何逃脱這場厄劫的呢?”

    綵衣女子黯然道:“我方才曾説遇,我外祖父是苗疆的貴族,很多苗人都是他的臣民部屬,加之我娘回家後就宣佈卧病,因而也就沒有人敢打探我的消息和私下詢問,因為,如果讓我外祖父知道,他們要被砍頭的,説來十分湊巧,就在我娘生我的前幾天,怒江的春花突然來了一個看起來很狼狽的漢族的女子,這個漢族女子,就是我的授業恩師……”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動,不自覺的一指綵衣女子的銀鞘佩劍,道:“姑娘的這柄佩劍,可是令師的遺物?”

    綵衣女子毫不遲疑的肅容頷首,道:“不錯,這柄‘地巫銀劍’是恩師臨終時交給我的……”

    江玉帆聽得目光一亮,不由得拱手激動的問:“姑娘,可否將你的佩劍讓在下觀瞻一下……”

    話未説完,綵衣女子已拱揖搖首道:“非常抱歉,小女子奉有無師遺命,這柄劍不可以讓任何男子拿在手中看!”

    江玉帆的俊面一紅,“噢”了一聲,頓時一楞。

    陸貞娘接口道:“我總可以看吧?”

    綵衣女子依然搖首道:“結過婚的女子更不能碰它!”

    陸貞娘被説得嬌靨通紅,神情十分尷尬。

    韓筱莉強捺着上升的怒火,舉手一指江玉帆腰際的“天魔金劍”,有些生氣的道:

    “你看我們盟主的這柄金劍、造型、尺寸,可是和姑娘的極為相似?”

    綵衣女子淡然道:“天下形式相同的劍很多,相似並非出自同一個人制鑄的……”

    “風雷拐”卻是含意頗深的道:“姑娘,你的銀劍名‘地巫’,我們盟主的金劍名‘天魔’你不認為這兩柄劍……?”

    話未説完,綵衣女子已淡然道:“我認為這只是意外巧合!”

    韓筱莉依然有些生氣的道:“難道令師在世之時,就從沒有對姑娘談論過‘天魔金劍’的事?”

    豈知,綵衣女子竟頷首,道:“有談過‘金劍’,卻沒談過‘天魔’!”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蹙,立即和佟玉清、陸貞娘,以及韓筱莉三人對了一個眼神。

    顯然,他們已開始懷疑綵衣女子,很可能是“仙霞宮”派來愚弄他們“遊俠同盟”的人。

    因為“天魔”“地巫”兩劍,很可能是華天仁前輩保有的兩柄寶劍,而這一柄“銀劍金星”的“地巫劍”,就留在了仙霞宮“九玄娘娘”處。

    由於三人有了這一想法,所以一直不敢以“傳音入密”的功夫説話,怕的是綵衣女子具備了他們同一心法。

    三人心念間,已聽“悟空”關切問:“敢問姑娘,令師對你怎樣談論‘金劍’?”

    綵衣女子毫不遲疑的道:“先師告訴小女子,遇佩金劍之人必須提高警惕,那人可能會害了你一輩子,必要的時候,可揮劍殺之……”

    “黑煞神”“獨臂虎”,以及問話的“悟空”頓時大怒,不由同時大喝一聲:“好個大膽的苗女人,膽敢侮蔑我家盟主?現在大雨已停,快快到帳外受死!”

    説話之間,摘銅鈎、橫鏟杖,“唰”的一聲抖開了虎尾鞭!

    江玉帆怕末摸清對方底細誤殺了人,而且綵衣女子的師父這麼説,也許其中另有隱情!

    是以,俊面一沉,脱口喝止道:“不可以生事!”

    正待提着兵器縱出帳外的“悟空”三人一聽,俱都剎住了身勢,同時,望着綵衣女子哼了一聲。

    豈知,端坐軟榻上的綵衣女子,毫無懼色,反而冷冷一笑,道:“你們何必如此神氣,貴同盟中,除你們盟主外,無人是我的對手,也包括你們五位盟主夫人在內!”

    如此一説,韓筱莉首先大怒,不由厲叱道:“你憑什麼如此狂妄自負?”

    話聲甫落,帳口人影連閃,朱擎珠、阮嬡玲,以及“一塵”道人,還有簡玉娥傻小子,俱都聞聲奔了過來。

    朱擎珠見帳內氣氛十分緊張,“悟空”等人個個面色鐵青,而嬌靨透煞的韓筱莉,正杏目圓睜的望着軟榻上的綵衣女子。

    看了這情形,朱擎珠不由驚異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韓筱莉忿忿的一指綵衣女子,解釋道:“她先説奉她師父的遺命,對佩金劍的人提高警惕,必要的時候揮劍殺之,‘悟空’大師聽了不服,邀她帳外交手,她又説除玉弟弟一人外,我們這些人無一人是她的敵手……”

    話未説完,朱擎珠的嬌靨已罩滿了煞氣,只見她冷冷一笑,道:“你根據什麼膽敢發此狂言?”

    綵衣女子毫無懼色,道:“那是因為你們率領了這麼多人,浩浩蕩蕩的前去‘仙霞宮’,論膽識,論武功,你們都不如我。”

    韓筱莉不禁有點妒意的沉聲問:“那你又根據什麼説我們盟主的武功比你高?”

    豈知,綵衣女子竟正色道:“我何曾説貴盟主可以勝我?我只是説他或許可以和我交手而不致落敗……”

    話未説完,手中仍提着藥囊的“一塵”道人,突然凝重的問:“你又是根據什麼知道我們盟主和你交手不致落敗?”

    綵衣女子立即望着江玉帆,和聲道:“我是根據貴盟主瞳孔中的金線!”

    陸佟五女和“悟空”等人聽得神色一驚,不由“噢”了一聲,不少人頷首道:“不錯,我們盟主的瞳孔中,有時會閃爍着絲絲金線!”

    説話之間,不少人又將驚異的目光注視在綵衣女子的嬌靨上。

    綵衣女子啞然一笑道:“我沒有你們盟主那麼多疑慮心事,你們不容易看出來。”

    由於綵衣女子的啞然一笑,緊張的氣氛立時和諧了不少,加之大家也驚覺到,綵衣女子確是一個身懷絕學武功莫測的奇女子,在未摸清她的底細前,只有與她虛與委蛇。

    是以,“風雷拐”再度接回前題,問:“敢問姑娘,你隨令師學藝幾年?由什麼時候開始學起?”

    綵衣女子一聽談到她的師父,嬌靨上的笑容立時不見了。

    只見她微一搖頭,道:“什麼時候開始學起,我已記不得了,因而也不知道學了多少年,不過,據我師父説,我出生不久便被師父抱走了,並給我起了一個名字叫陸麗莎莎,這是因為我父親姓陸,母親的名字叫嘉麗莎莎,所以我就用父親的姓,用了母親的名,後來師父覺得不好聽,就只喊我陸麗莎了……”

    江玉帆的目的,在急於探聽出陸麗莎莎的真正身份,和她那柄“地巫劍”的真實來歷,對於她的身世已不太注意了。

    是以,一俟綵衣女子陸麗莎莎話落,立即關切的問:“請問陸麗莎莎姑娘,你在和令師學藝期間,可曾聽令師談過一位華天仁老前輩的事?”

    陸麗莎莎聽得黛眉一蹙,不由迷惑的道:“華天仁老前輩?他是苗疆的人嗎?”

    江玉帆看了陸佟五女一眼,繼續問:“令師可曾談過這柄‘地巫劍’的來歷?”

    陸麗莎莎再度迷惑的搖搖頭道:“從來沒有談論過!”

    佟玉清插言問:“令師是中原俠女,何以會遊俠到貴地去?”

    陸麗莎莎略顯遲疑的道:“據我師父説,她是為了找一個武功高絕的大俠,傳説他去了怒江,但當她到達怒江後,又聽説那位大俠已去了西城。”

    江玉帆聽得目光一亮,不由有些激動的問:“令師可曾説出她要找的那位中原大俠是誰?”

    陸麗莎莎微微搖頭道:“從來沒有説遇,我問她老人家也不説:據我事後揣測,可能是那位大俠虧負了我師父。”

    目光一直瞪視在陸麗莎莎嬌靨上的“一塵”道人,這時突然恭謹鄭重的問:“敢問姑娘今年芳齡幾許了?”

    如此一問,不但江玉帆等人同時一楞,就是一身鮮豔綵衣的陸麗莎莎也不由漲紅着一張絕美秀麗嬌靨楞了。

    因為,除非是尊長親友外,一般人絕不敢動問一位姑娘的芳齡幾何。

    陸麗莎莎雖然嬌靨漲得通紅,尤其她的皮膚近乎象牙色,因而愈加顯得分明。

    但是,她仍微頷着頭,笑着道:“説三十歲也可以,説二十九歲也無不可!”

    “鬼刀母夜叉”突然惋惜的道:“姑娘你長得這麼標緻,為什麼到現在還不找個人家呢?”

    如此一説,陸麗莎莎的嬌靨更紅了,尤其帳角掛着一盞淡紅色的紗燈,愈顯得她嬌羞動人。但是,她旋即一嘆,道:“這是我師父臨終時的交代,必須學成她無法完成的一種武功,我才可以事人!”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同時敏感的對了一個眼神,本想問她是什麼武功,又覺得這是人家的師門秘密,如果人家不答覆,豈不是自討沒趣?

    只見陸麗莎莎神色變得黯然悲慼的道:“很可能,就是為了這把寶劍,這種武功,而引起了‘霞煌’老賊的覬覦,氣死了我師父,最近又挖了她老人家的墓……”

    説至此處,突然渾身顫抖,淚如泉湧,雙手握拳,悲憤至極。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以及“風雷拐”“一塵”幾人急忙對了一個眼神,看了陸麗莎莎痛心疾首的樣子,知道她説的完全是事實。

    因為,每當談到她的師父,她便神情悲憤,痛哭失聲,這絕不是一個善於偽裝的人可以裝得出來的事。

    至於談到她的父親被殺而未見她有悲憤之情,那是因為她沒有身歷其境,使她無法這麼敏感的觸動她由衷的感情。

    韓筱莉則關切的問:“‘霞煌’真人怎的會知道令師有這麼一把名劍,收藏着一份武功秘笈呢?”

    陸麗莎莎哭聲道:“那是因為我師父在前來天南苗疆尋找那位中原大俠時,曾用這把劍禦敵殺人之故……”

    佟玉清卻不以為然的道:“那你又怎會知‘霞煌’真人知道令師的身上藏有一份秘笈呢?”

    陸麗莎莎悲憤的含淚解釋道:“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把劍佩在我的身上,如今他們再挖我師父的墳,不是為了那份武功秘笈是為了什麼?”

    陸貞娘卻不解的問:“你又怎知令師的靈墓是‘霞煌’真人挖的呢?”

    陸麗莎莎立即悲憤的解釋道:“因為春花附近的中年苗人,大都在十七、八年前見過‘霞煌’五個老賊合力搏闢我師父一人的一幕,所以這次他們前去挖墓,那些苗人都還認得……”

    佟玉清故意問:“這次還是他們五個老賊?”

    陸麗莎莎毫不遲疑的搖首道:“不,這一次那些苗人沒有看見那個頭上有個大皰的老賊,但多了幾個女子……”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聽得心中一動,正待要問什麼,突然陸麗莎莎嬌軀一戰,面色大變,脱口焦急的道:“不好,有野人在附近窺探……”

    “悟空”等人一聽,紛紛各撫兵刃,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也急由布凳上站起來。

    陸麗莎莎立即側耳低聲道:“你們聽!這就是野人向我們接近的信號!”

    江玉帆等人也曾聽沿途的店夥説過,野人好戰,性情栗悍,他們很少是三五人在一起,一旦遇上野人,至少數十人以上。

    這時一聽,紛紛側耳,除了有一種“咕咕”的烏嗚,聽不見其他聲音……。

    阮嬡玲不由驚異的問:“你説的就是這種‘咕咕’的烏鳴聲音?”

    嬌靨上仍掛着淚珠的陸麗莎莎立即點了點頭。

    “獨臂虎”突然低罵道:“他奶奶的,那個騷娘兒們不是説要探入二、三百里才有野人嗎?”

    江玉帆一聽,突然想起了仇蘭英,不由望着朱擎珠和阮嬡玲,急聲問道:“那位仇女俠呢?”

    “一塵”道人搶先低聲道:“卑職給她敷了刀創藥,又讓她服了滴‘仙芝露’,已經睡着了!”

    陸麗莎莎似乎很熟悉野人的襲擊,這時一聽,脱口急聲道:“快去把她請過來!”

    “來”字方出口,帳門口黑影一閃,神情緊張,換了朱擎珠一身黑衣的仇蘭英,已慌慌張張的奔進來。

    仇蘭英一見江玉帆等人眾,立即驚急的低聲道:“江盟主,五位夫人,他……他們來了……”

    江玉帆一聽,心知有異,不由急聲問:“他們是誰?”

    仇蘭英奔至近前,自動的找了一個布凳坐下,喘了口氣,道:“他們就是‘霞煌’真人五個老賊派在寨中卧底的人,寨主就是他們殺死的,大寨也是他們放火燒的……”

    如此一説,大家也想起來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問清孫延慶那邊為何發生了變故!

    但是,説至一半的仇蘭英,突然瞪大了眼睛,閉口不説了,同時側耳靜聽!

    “獨臂虎”覺得方才錯罵了她,一看她的神情,知道她説的那些人快到了,立即殷勤的道:“奶奶的,還點着燈!”

    説話之間,一個箭步縱至帳角的紗燈下。

    但是,仇蘭英卻突然低聲道:“不要熄燈!”

    “獨臂虎”聽得一楞,正待説什麼,仇蘭英又望着江玉帆,低聲道:“江盟主,他們是來察看諸位是否中了毒了,如果一熄燈,他們就跑了……”

    如此一説,大家恍然大悟,紛紛凝神靜聽,在這一剎那,每個人都覺得仇蘭英不但長得狐媚豔麗,人也相當機警多智,只是不知道她的武功如何了!

    仇蘭英一看大家的神情,立即低聲道:“他們距離此地還遠,正在向我們這兒悄悄接近,這完全是學得野人的偷襲法!”

    陸麗莎莎突然插言問:“你怎的知道不是野人前來偷襲?”

    仇蘭英轉首道:“野人有野人的活動範圍……”

    “圍”字方自出口,突然驚異的“咦”了一聲,同時仔細的打量了一眼陸麗莎莎,吃驚的道:“你好像就是野人女王屬下貴族似的!”

    陸麗莎莎毫不遲疑的頷首道:“不錯,我是怒江苗族的貴族,但和此地的野人不是一個部落,文化生活,也比此地的野人進步文明瞭許多……”

    仇蘭英見陸麗莎莎坐在軟榻上,好像是“遊俠同盟”的上客,是以不敢多説什麼,立即謙和的應了兩個“是”。

    蹲在帳角向外察看動靜的禿子啞巴“獨臂虎”幾人,不由回過頭關切悄聲問:

    “喂,仇女俠,外邊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動靜,他們什麼時候來?”

    仇蘭英立即低聲道:“他們現在還遠,只要我們這邊一直沒有動靜,他們馬上就奔過來。”

    話聲甫落,陸麗莎莎已關切的問:“仇女夥説‘霞煌’老賊派人去貴寨卧底;那卧底的人可是‘仙霞宮’的人?”

    仇蘭英立即頷首道:“那是當然,只是我和孫延慶直到兩個多時辰前才知道他們是‘霞煌’老賊派來卧底的人,而且武功個個不俗,可憐孫延慶慘死在他們的手裏……”

    説到此地,不由傷心的流下淚來。

    “風雷拐”不由驚異低聲問:“原來孫寨主已被他們殺了?”

    仇蘭英不由痛哭失聲道:“所幸我的飛刀連發,輕功較他們為快,加之中途大雨,才免了在他們的刀下做鬼!”

    大家一聽,這才想起仇蘭英原有“賽飛燕”的綽號美名。

    佟玉清則關切的低聲問:“他們什麼時候才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仇蘭英止哭低聲道:“諸位離開山口,我們回到大寨後,他們早已等候在‘聚義廳’上了!”

    簡玉娥則關切的問:“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仇蘭英低聲道:“一共三個人,其他都是他們平素收買的大頭目和嘍羅。”

    “鬼刀母夜叉”驚異的道:“他們僅僅三個人你們賢夫婦都不能將他們制服呀?”

    仇蘭英則正色低聲道:“這位女俠你不知,如果不是我聽他們説已在水中下了毒,急於前來報信,並令幾位分寨主拼命的纏住他們,我早已在他們的刀下做鬼了!”

    就在這時,遠處那陣低沉的“咕咕”鳥鳴,再度隨風傳來,而且,似乎不止三、五個人。

    仇蘭英聽得嬌靨倏變,脱口悄聲道:“大家注意,他們已向我們這邊攏來了。”

    “黑煞神”立即豪氣的沉聲道:“你怕啥?他們果真膽敢過來,僅憑俺這雙鐵掌,一手一個將他們拿下!”

    陸麗莎莎雖為客人,但卻毫不客氣的道:“何必憑你的鐵掌,僅你的鐵嗓門就把他們給嚇跑了!”

    “黑煞神”聽得心中倏冒怒火,但人家説得十分有理,對方怕的就是帳棚裏有人活着,否則,他們也用不着在草窩裹觀察這麼久了!

    大家摒息靜聽,那陣“咕咕”鳥嗚,越來越近了。

    漸漸已聽到衣衫磨擦着小樹聲和腳步聲。

    最後,東方帳外數丈外,突然傳來一陣哈哈大笑,接着得意的道:“想不到威震中原的‘遊俠同盟’,武功駭人的江玉帆,竟喪命在萬里以外的大蠻山區裏!”

    另一個人不屑的道:“這就叫生死有地,他們該死在大蠻山區!”

    一個沙啞的聲音,惋惜的道:“江玉帆的那幾個小娘子死了,可真叫可惜……”

    首先大笑的那人譏叱道:“有什麼可惜的?只要咱們把江玉帆那個小子的人頭割下來,帶回去獻給真人,他身邊的幾個美女,都是咱們的!”

    沙啞的聲音立即正色道:“那還用得説嗎?別説是真人身邊的幾個美女,就是整個‘仙霞宮’裏的女弟子,還不是照樣任由咱們選來作老婆?”

    先前發話的那人,得意的道:“那是當然,如今整個‘仙霞宮’的大權……”

    只聽那人“大權”兩字方自出口時,也在靜聽的陸麗莎莎,突然嬌叱一聲:“好個大膽的賊子還不束手就死!”

    嬌叱聲中,纖影一閃,早已縱出帳去。

    江玉帆等人正要聽聽來人説些什麼,不知為何,陸麗莎莎竟嬌叱一聲縱了出去。

    為了怕陸麗莎莎冒然有失,江玉帆等人不敢怠敢,一聲吆喝,也紛紛縱了出去。

    大家出得帳外,只見陸麗莎莎已傲然卓立在數丈外的一片草地上,而她的面前兩丈處,也赫然驚立着三個彪形勁衣大漢,和五個形似仇蘭英手下的小嘍羅。

    只見三個彪形大漢,除中央一人手提厚背大砍刀着一身青緞勁衣外,其餘兩人的裝束,俱着一式土布衣褲,顯然是潛伏在孫延慶大寨的卧底大頭目,三個彪形大漢,神情雖然驚急緊張,但尚稱鎮定,而五個小嘍羅裝束的漢子,卻個個嚇得面色如上,俱都忍不住簌簌直抖。

    因為,他們業已看清了,他們的寨主夫人仇蘭英,就立在“遊俠同盟”的男女諸位之內。

    只見手提厚背刀的彪形大漢,咧着大嘴,瞪着環眼,不屑的瞟了大家一眼,冷冷一笑道:

    “沒想到我‘屠叫天’玩鷹玩了一輩子,今天晚上卻讓鷹啄瞎了眼!”

    話聲甫落,陸麗莎莎已冷笑道:“如果你們若有眼睛,還會跑到此地來送死嗎?”

    右邊黑麪膛于思胡,穿着土布衣褲,手中提着一卷皮帶的彪形大漢,突然瞠目望着陸麗莎莎,怒聲道:“你是那裏來的野女人,今天下午老子並沒看見你在姓江的小輩他們之內?”

    陸麗莎莎冷冷一笑,道:“姑奶奶是由‘仙霞宮’來的……”

    話未説完,中間提刀大漢已似有所悟的“噢”了一聲,恍然道:“難怪你的話音聽來耳熟,原來你是宮裏來的?”

    如此一説,其他兩個土布衣褲的大漢也都楞了。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蹙,不由看了一眼陸佟五女和“風雷拐”等人。

    只見陸麗莎莎不答反而問道:“你在‘仙霞宮’裏見過我?”

    提刀大漢搖搖頭,道:“似乎沒有見過!”

    陸麗莎莎繼續問:“你是什麼時候離開‘仙霞宮’的?”

    提刀大漢有些驚異的道:“大前天的早晨?”

    陸麗莎莎突剔眉瞠目,怒叱道:“那你正好趕上本姑娘追殺‘霞煌’老賊和‘黑心豺狼’的一場熱鬧!”

    提刀大漢滿得面色大變,渾身一戰,脱口一聲驚“啊”,道:“原來你就是大鬧前宮的苗婆子!”

    子字出口,大喝一聲,手中大砍刀,一式“力劈山關”,“呼”的一聲,照準陸麗莎莎的當頭砍下。

    事出突然,距離又近,“悟空”等人看得不由紛紛驚喝和輕“啊”!

    但是,就在大家驚喝未落的同時,陸麗莎莎已是一聲“大膽”,嬌軀未見她如何移動,她的左手纖指一繞,已將對方砍下的刀背握住。

    緊接着,左臂一收,前進半步,右手中食兩指相併,閃電划向大漢的頸部。

    身形踉槍前僕的大漢一見,大驚失色,魂飛天外,張口發出一聲淒厲驚心的刺耳慘叫!

    也就在彪形大漢慘叫出口的同時,陸麗莎莎的纖纖雙指已劃過他的頸部。

    只聽“噗”的一聲,血噴如注,一顆頭已飛向半空,大漢的無頭屍體,又前撲了兩三步,才“嘭”的一聲栽倒地上!

    驀聞傻小子“鐵羅漢”嚷着道:“快看,跑了!”

    江玉帆等人正驚於陸麗莎莎快如電閃,以指殺人的驚人手法,這時一聽傻小子的嚷叫,紛紛遊目察看。

    只見陸麗莎莎一聲不響,右臂一甩,五個銅錢大小的閃光金環,分向五個轉身狂逃的小嘍羅射去。

    但是,那五個閃光金環,就在射到五個小嘍羅的背後不遠,突然變成五道金線,一閃不見。

    接着是那五個狂逃的小嘍羅,也一聲不響的栽進他們面前的草叢裏。

    陸麗莎莎一口氣連殺了六人,只是她側身上步,揮臂揭腕的剎那間,心夠得上狠,手稱得上辣,武功神奇,手法更算得上乾淨俐落。

    江玉帆看得劍眉微蹙,陸佟五女知道陸麗莎莎有意炫露,顯然,她的武功還不止於此。

    “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俱都看得神情一呆,這等曼妙的身手,這等詭異的武功,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

    當然,他們雖然驚歎陸麗莎莎的驚人身手,但他們依然確信,陸麗莎莎仍不是盟主江玉帆的對手,她的功力也未必有佟玉清的深厚。

    就在大家心念電轉間,陸麗莎莎已轉首望着“黑煞神”,舉手一指另兩個嚇呆的彪形大漢,道:“這兩個呆瓜,就煩勞你的一雙鐵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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