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的雖然都有道理,但是盟主江玉帆卻高舉起右手,勒住了馬匹。
大家一看江玉帆的手勢,紛紛勒韁撥馬回頭,依序駢馬立在江玉帆的左右和馬後。
只見衝下官道,縱馬馳來的三個老人,中間一人穿絳袍,方面大耳蒼髮虯髯,一雙銅鈴眼,兩道飛鬃眉,腮肉痙孿,一望而知是個性烈如火,暴戾兇狠的人物。
左邊老人身材幹瘦,頭戴黑色漁翁帽,身披棕色大蓑衣,一對豹眼削腮勾鼻,額下蓄著雪白的一撮山羊鬍須,看來也是一個狡黠刁鑽的難惹人物。
右邊馬上老人,身材矮胖,禿頂無眉,小眼睛,蒜頭鼻,蓄著八字灰須,挺著一個大如水缸的肚皮,袒胸露臂,似乎徒手未攜兵,看來也是一個心黑手辣,殘忍成性的人物。
其餘馬上的七八名魁偉大漢,個個手控兵器,俱都滿面煞氣,業已一字散開,分列在三個老人的左右。
江玉帆和陸韓佟朱阮五女,以及獨臂虎、黑煞神幾人,俱都不認識當前馬上的三個怪老人,當然更不知道他們的來歷和底細!
只有一塵道人和風雷拐兩人撥馬湊在江玉帆馬後,驚異的低聲道:“盟主,右邊馬上好像是缸腹怪,左邊馬上的是蓑衣叟,中間馬上的老人是誰就不清楚了!”
風雷拐則繼續說道:“缸腹怪和蓑衣叟都是二十年前的赫赫人物,但也有二十多年沒在江湖上活動了!”
話未說完,對方十一騎已在數丈外將馬匹勒住。
只見中間馬上的絳袍老人目注江玉帆等人,傲然沉聲問道:“你們這群丫頭小夥子,越野飛馬,吆喝亂叫,看到了我老人家又嚇得回頭就跑,難道你們是一夥強盜?”
江玉帆一聽,頓時大怒,尚未開口,不知厲害的黑煞神和獨臂虎早已脫口大罵道:“放你孃的屁,你這老不死的才是強盜呢……”
話未說完,中間絳袍老人已咬牙切齒的恨聲道:“冒犯老夫者處死,辱罵老夫割舌!”
“舌”字方自出口,寬大袍已揚,只見兩道寒光,疾射而出,分向獨臂虎和黑煞神的面門,如電射去!
江玉帆和佟玉清看得悚然一驚,同聲怒喝:“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現醜!”
怒喝聲中,右掌疾翻,“叭叭”兩聲脆響,爆起兩朵火花,兩柄形如日月的亮銀暗器,立被震得粉碎。
風雷拐則看得虎目一亮,面色立變,不由脫口急聲道:“前輩敢莫是昔年的袖裡乾坤白前輩……”
話未說完,對方中間絳袍老者已望著江玉帆怒聲道:“小輩身手果然不凡,難怪如此狂妄無禮!”
說話之間,寬大袍袖疾揮,一團剛猛狂飆,挾著滾滾黃塵和枯草,“呼”的一聲,直向江玉帆等人的馬前捲來,聲勢驚人,翻滾而至。
江玉帆覺得對方既是劫持元臺大師的同夥,也就不必客氣,何況對方倚老賣老狂妄自負,更無須給對方留什麼退步餘地。
是以,冷哼一聲,暗運功力,“呼”的一聲,衫袖也振臂揮出!
“轟”然一聲震耳暴響,勁風激旋飛揚,砂石劃空帶嘯,雙方座馬怒嘶驚奔,人員急忙勒韁吆喝,頓時亂成一片。
風雷拐在急忙勒馬中,覺得如果袖裡乾坤三人,果真是參與劫持元臺大師的同謀人,這中間必然有誤會,他自信“遊俠同盟”和這三個息隱二十年的老江湖,沒有任何嫌怨和糾葛!
是以,一面急忙勒馬,一面朗聲道:“三位前輩請息怒,這中間有誤會!”
說話之間,雙方均已將驚馬控住,旋飛的塵煙也被風吹向了一側。
這時,陸冬韓朱阮五女和悟空等人也看清了對方三個老人和八個大漢的面目。
只見他們個個神情驚異,俱都目閃驚急,對剛才江玉帆振臂揮出的剛猛勁力,似乎還有些不大相信,一個弱冠少年,居然有如此雄厚的功力,而且,絕不輸於他這個苦修多年的老人。
袖裡乾坤、蓑衣叟,以及缸腹怪三人,雖然心存驚疑,卻毫無懼意,也絲毫未改變他們的狂傲態度,足證他們對本身的武功是多麼的自負。
這時一聽風雷拐說有誤會,三人神色不由同時一動,蓑衣叟則搶先怒聲道:“劉剛小子,老夫念你還記得我這個名號的份上,給你們一個申訴的機會,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快說!”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蹙,知道這三個息隱了二十年的老人,很可能是受了別人的唆使,一氣之下,重入江湖,因而劫走了元臺大師。
當然,風雷拐也不會直接說出他們三人,參與劫持元臺大師的事,因而婉轉的道:“三位方才說的不錯,我們越野飛馳,的確是在追賊……”
性烈如火的缸腹怪一聽,立即瞠目怒喝道:“閉嘴,大膽的劉剛,你敢藉題發揮,辱罵老夫是賊?”
風雷拐以為缸腹怪在裝佯,不由生氣的也沉聲道:“我們可曾指明是在追你們嗎?”
蓑衣叟則不耐煩的怒喝道:“少廢話,到底是追誰快說!”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三位是真的不知,還是明知故問?”
話聲甫落,袖裡乾坤已瞠目怒聲:“小子怎可如此無禮?劉剛既是你的部屬,當已聽說過我老人家的名號,想我袖裡乾坤白玉海,乃昔年威鎮一方的領袖人物,豈肯和你們一群丫頭小夥子泡磨菇?”
江玉帆聽到劍眉一蹙,再度冷冷一笑道:“三位既然一定要問,在下不妨告訴你們,我們方才追的那人,就是劫持元臺大師的首腦人物……”
話未說完,袖裡乾坤白玉海三人,渾身一戰,面色齊變,三人不由同時震驚的問:“你們說的可是少林寺的元臺大師?”
江玉帆、陸貞娘、以及悟空等人一看袖裡乾坤白玉海三人的震驚神色,也不由同時一楞。
因為,根據袖裡乾坤、蓑衣叟,以及缸腹怪三人的震驚神色,顯然大感意外。
是以,風雷拐首先迷惑的頷首道:“不錯,正是少林掌門元臺大師,怎麼,三位前輩沒有前去參觀龍首大會?”
袖裡乾坤白玉海似乎有著滿腹心事,對風雷拐的問話也似乎沒有聽進耳裡,卻自語似的說:“少林寺領袖武林,老元臺武功高絕,他們居然能夠進入少林營地將他劫走……”
話未說完蓑衣叟已在旁咳嗽了一聲,白玉海悚然一驚,也突然住口不說了!
佟玉清看得心中一動,立即沉聲問道:“白前輩說的‘他們’,不知道指的是誰?”
缸腹怪突然怒喝道:“當然是指劫持元臺大師之人……”
朱擎珠一看缸腹怪的神色,立即叱聲道:“既然你們不知情,又何必如何驚惶失措,心虛情急……”
話未說完,袖裡乾坤白玉海,神情又恢復了傲慢,仰面哈哈一笑,傲然沉聲地道:“莫說有人劫持了老元臺,就是把他殺了與老夫三人何干?老人感到意外的是劫持元臺大師之人,是如何進入少林營地的?”
風雷拐立即解釋道:“他們用的是迷香,先薰倒了營地的警衛僧人,又迷暈了元臺大師……”
話未說完,缸腹怪已轉首望著白玉海,恍然似有所悟的低聲道:“原來他們是用的迷香?”
佟玉清立即冷冷的接口道:“不錯,恐怕有人被騙受愚,陷身在泥沼裡還不自知……”
話未說完,自覺失言的缸腹怪,突然瞠目厲聲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早已怒火高熾的鬼刀母夜叉一聽,再也忍不住怒喝道:“什麼意思?你是他孃的啞巴吃扁食,心裡有數,老孃是個直腸子,有一句說一句,劫持元臺大師的事,你們三個有嫌疑!”
馬上的三個老人一聽,俱都勃然大怒,袖裡乾坤白玉海首先仰面一聲,怒極大笑,傲然沉聲道:“莫說老夫不齒那種下三流的行徑,就是老夫真的劫持了老元臺,試問昔年赫赫有名的大嶺三義又怕過誰來?”
陸佟韓朱阮五女和悟空等人一聽“大嶺”兩個字,每個人的腦海裡靈智一閃,頓時掠過宜興城外江玉帆盡朱大嶺四惡的一幕,同時,大家也心裡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是以,風雷拐冷冷一笑道:“三位清修了二十餘年的高潔志節,昔年的赫赫威望和清譽,恐怕就因為三位的妄逞一時之意氣,而付諸東流了!”
話聲甫落,蓑衣叟的面色立變,雙目中精光一閃,暴射如電,不由厲聲問:“劉剛小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風雷拐這時已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面前的三個老糊塗,就是昨夜劫持元臺大師的參與人之一,根據他們的震驚神色,可能與他們的原先計劃有出入,甚至完全違背了他們的意思而一直被矇在鼓裡。
想到他們的可恨處,不由也氣得怒聲道:“我說你們已將數十年的赫赫聲威和名節,都毀在昨晚的肖小行徑上了……”
話未說完,蓑衣叟已暴喝一聲,飛身離馬直落場中,同時,戟指一指風雷拐,瞠目厲喝道:“劉剛,你下來,讓我老人家試試你的藝業,看看你小子憑什麼對我老人家聲嚴厲色,囂張狂妄,目無尊長!”
風雷拐雖然知道蓑衣叟的鐵蓑衣和漁翁笠的厲害,但他也自信拐法精絕,何況還有江玉帆和陸佟五女的隨時指點。
是以,也飛身下馬,同時怒聲道:“倚老賣老沒啥用,拿出真本事來才使人佩服!”
說話之間,業已縱落在蓑衣叟身前一丈五尺之處。
也就在他身形縱落的同時,靠近缸腹怪身側馬上的一名青衣魁偉大漢,也手持一柄丁字拐,飛身縱落在蓑衣叟的身側,抱拳恭聲道:“二師伯,弟子願將這老兒拿下……”
話剛開口,蓑衣叟已毫不客氣的瞪眼怒喝道:“滾回去,你可不是他小子的對手!”
提拐大漢被斥得滿臉通紅,恭聲應了個是,立即退了回去。
蓑衣叟一俟大漢後退,立即望著風雷拐,滿面怒容的忿聲道:“我老人家今年已活了九十一,比你小子至少大了二十歲,昔年我成名揚萬兒的時候,你小子還在穿露襠褲子流鼻涕,現在居然被你指為賊,嘿,這真成了那話兒老而不死是為賊,好,今天我老人家叫你小子知道,什麼叫老當益壯,叫你小子輸得服氣!”
說話之間,用手一扯襟前,披在身上的鐵蓑衣已應手被扯了下來,看來手法伶俐,絲毫不費氣力。
江玉帆看得暗吃一驚,他確沒想到,看來也不過七旬的蓑衣叟,居然已壽高九十多歲。
這時再根據蓑衣叟的手法,拿著近百斤的鐵蓑衣,運用自如,他立即斷定風雷拐不是蓑衣叟的對手。
是以,不自覺的飄身縱下馬來,因為現在正是四面楚歌的時候,風雷拐絕對不能失手。
由於江玉帆的下馬,陸佟韓朱阮五女以及悟空等人,自然也看出對方老頭子是個扎手人物,因而也紛紛縱下馬來。
蓑衣叟一見,立即望著江玉帆,沉聲道:“你小子緊張什麼,我老人家還會傷他?”
江玉帆被說得俊面一紅,但卻沒有吭聲!
鐵羅漢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這時一聽,不由脫口憨聲道:“屁,渾身的皮包骨頭,手無縛雞之力,俺劉伯伯一拐能打斷你的狗腿!”
朱擎珠聽得柳眉一剔,轉首就向鐵羅漢瞪去,鐵羅漢看得神色一變,急忙躲到馬股後去!
蓑衣叟本來要發脾氣,但看了鐵羅漢的憨傻相,僅僅怒聲道:“等一會兒我老人家再收拾你!”
說罷轉首,又怒目瞪著風雷拐,怒喝道:“呆什麼,還不出手?”
風雷拐也不客氣,大喝一聲:“有僭了!”
大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鑌鐵柺,一式“泰山壓頂”挾著厲嘯勁風,逕向蓑衣叟當頭砸到。
袖裡乾坤白玉海和缸腹怪兩人雖然仍端坐在馬上,但他們卻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中。
因為,他們根據蓑衣叟一入場,就把鐵蓑衣扯在手中,斷定風雷拐不是庸俗高手。
只見蓑衣叟傲立場中,一俟風雷拐的招式用實,身形不動,雙臂一抖,張開六七尺的大蓑衣,“呼”的一聲向上迎去。
風雷拐早已料定了對方有這一招,雖然拐勢用老,但仍留有餘步,是以,一聲不吭,身形斜走,鐵柺疾演“枯樹盤根”,由上而下,“呼”的一聲打下來,又快又疾,又狠又準。
躲在馬後的鐵羅漢一見,不由哈哈一笑,大叫道:“劉伯伯打得好,俺就看出他那一對小腿細……”
說話之間,早已喝了一聲“來得好”的蓑衣叟,身形極輕靈的一旋,不但閃開了威猛稜厲的一拐,而左手一鬆,右手斜揮,鐵蓑衣挾著一團勁風,順勢砸向風雷拐的右脅和肩背,變招之快,去勢之疾,確屬罕見。
江玉帆看得神色一驚,陸佟五女不由脫口嬌呼!
就在五女嬌呼,悟空等人輕啊的同時,風雷拐一個閃電伏身,近百斤大蓑衣勢挾勁風,就在他的肩背後腦上,“呼”的一聲掃過,毫釐之差,驚險萬分。
但是,就在風雷拐閃電伏身,而鐵蓑衣掃空的同時,蓑衣叟已大喝一聲:“好小子,果然有兩手,看招吧!”
大喝聲中,蹲馬扭臂,剛剛掃過去鐵蓑衣,“簌簌”一陣艱澀聲響,又“呼”的一聲甩回來!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驚,正待急喝“小心”,風雷拐已大喝一聲,鐵柺猛的一點地面,身形凌空躍了起來!
一看這情形,江玉帆心知要糟!
心念方動,蓑衣叟已一個閃電旋身,七八尺寬的大蓑衣,“蓬”的一聲張開,只聽他大喝一聲:“去吧!”
“吧”字出口,大蓑衣奪力向空一抖,凌空躍起的風雷拐同時一聲問哼,上升的身形,就像風吹的風車般,直向數丈以外翻滾落去!
江玉帆雖然早已有備,卻沒想到蓑衣叟變招如此之快,而且竟能把一甲子以上的潛修功力,由鐵蓑衣上發揮出來,這份功力的確令人震駭。
功力到了這種程度,自然已達收發由心的境界,加之蓑衣叟有言在先,他自是不虞風雷拐受傷。
但是,距離較近的銅人判官、黑煞神兩人,卻同時大喝一聲,飛身向前撲去!
也就在兩人撲至近前的同時,身在空中翻滾的風雷拐突然一聲大喝,挺身展腿雙臂一振,飛身躍落在地面。
蓑衣叟一見風雷拐落地,立即傲然沉聲道:“看在馬老拐的份上,我老人家饒你小子一次!”
風雷拐本待不理這老糊塗,但因對方提出了大師兄,只得抱拳沉聲道:“多謝你手下留情。不過,你這一次鐵蓑衣,劉剛有生之年定有一報……”
話未說完,蓑衣叟已哼了一聲,沉聲道:“都是廢話,你小子要想報仇,最好是先請閻王叫走我身邊的小鬼,不然的話,等你小子練好了功夫,我老人家早投胎了!”說罷轉首,又望著江玉帆,沉喝道:“小子,現在該輪到你了!”
江玉帆一聽,啞然一笑,竟舉步向場中走去。
韓筱莉一見,脫口急聲道:“玉弟弟回來,讓我來會他!”
說話之間,順手將肩後的短劍氅扯下來!
舉步前進的江玉帆看出這三個號稱大嶺三義的老人,武功絕不輸於稱霸西城的乾坤五邪,而且,他根據蓑衣叟的說話,斷定對方三老人也許與堡中的老總管鑌拐震九州馬雲山有什麼淵源。
因而,他怕韓筱莉急功求勝,傷了老一輩長者的和氣,是以,急忙揮了一個“阻止”手勢。
但是,傲然立在場中的蓑衣叟,卻毫不客氣的沉聲道:“你丫頭的那點藝業,只能對付那些花拳繡腿的庸手,和我老人家打,你還差了一大截!”
韓筱莉是何等性子,她焉能受得了這等奚落?
是以,只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豔麗的面龐立時變得鐵青,不由脫口怒叱道:“姑娘今天非鬥鬥你不可,也好讓你知道後生可畏!”
說話之間,飛身縱了出去,較之江玉帆已先到達場中。
也就在韓筱莉飛身縱出的同時,高坐馬上的缸腹怪,突然怒喝道:“你們這一群無知小輩,果然個個狂效無禮,俱都目無長者,我老人家要來教訓你!”
怒喝聲中,飛身離馬,就在韓筱莉站穩身形的同時,他已到場中。
陸貞娘和悟空等人個個看得暗吃一驚,俱都沒想到缸腹怪看來那麼笨重如牛的痴胖身體,身法竟是如此的伶俐,功力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滿腹怒火,嬌靨鐵青的韓筱莉,卻沒將缸腹怪看在限內,依然“卡嚓”一按腰前暗簧,“唰”的一聲將“騰龍劍”撤出來,同時,剔眉怒聲道:“不管你們是否與劫持元臺大師有關,本姑娘今天都要和你們拼個死活!”
缸腹怪更是性烈如火,這時一聽,也是怒不可抑,用手猛的一拍大肚皮,傲然怨聲道:
“你丫頭的‘騰龍劍’雖然鋒利,對我老人家卻無可奈何!”
韓筱莉一聽,不由氣得厲叱道:“不信你就試-試!”
說話之間,振腕一抖,顫巍巍的騰龍薄劍,寒芒暴漲,音即變得筆直,挺劍就要飛刺,但是,業已走到場中的江玉帆,突然沉喝道:“表姊慢著!”
韓筱莉一聽,只得將就要刺出的劍勢收回來。
缸腹怪卻望著江玉帆,瞠目生氣的道:“要你小子多事,你最好讓她刺一刺試試,”
江玉帆不理他,向著袖裡乾坤白玉海三人,略一拱手,道:“三位先進息隱林泉二十餘年,這次復出必有原因……”
蓑衣叟立即插言道:“這還用你小子問!”
江玉帆立即望著蓑衣叟,淡然道:“晚生有一事不明,想向三位先進請教!”
缸腹怪立即不耐煩的道:“有什麼話你小子快說,少羅嗦,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
江玉帆遊目一看,發現最先離開“金盆谷”龍首大會的各路英豪,業已趕到,而且,紛紛走下官道,正以好奇的神色和目光,望著這面走來。
看了這情形,江玉帆只得開門見山的沉聲問:“敢問三位先進,大嶺四惡是三位的什麼人?”
話聲甫落,缸腹怪已生氣的道:“那四個龜孫王八羔子,打著大嶺的旗號,到處為惡,莫說他們和我們沒有瓜葛,就是他們跪在腳底下願作徒孫子都沒資格!”
說此一頓,突然舉手一指江玉帆,繼續道:“聽說這四個混帳小子是你殺的,我們三人還真感激你,所以將功折罪,今天我們三位老人家絕不殺你……”
陸貞娘和悟空等人聽說大嶺四惡與他們大嶺三義毫無瓜葛,無不大感意外。
但聽至最後,又都個個大怒,鬼刀母夜又首先指著缸腹怪,怒罵道:“難怪劉老拐罵你們三個是老糊塗,你們也的確是三個沒有頭腦的老怪物,別說你們想殺我們盟主,能動一動我們盟主身上的汗毛,你們就已是當今武林的領袖人物了……”
江玉帆覺得鬼刀母夜又說的大過份了,正待出聲阻止,高坐馬上的白玉海,業已怒極一笑,大袖疾揮,身形宛如一朵紫雲般,飄然進場中,同時,憤怒的切齒笑聲道:“罵得好,罵得好,這幾句話被你罵中,我們三個老怪物重入江湖,甘受人愚,為的就是鬥鬥江玉帆這小子,今天我老人家不但要動他小子的汗毛,還要剝他小子的皮!”
這時,靠近官道的一面田野間,業已聚集了數百過路英豪,這些人都是在龍首大會場上親自目睹過江玉帆身手的人,是以,聽了袖裡乾坤白玉海的話,都不自覺的發出一陣低笑!
但是,缸腹怪卻望著白玉海,怒聲道:“大師哥,殺雞焉用牛刀,讓小弟來收拾他小子!”說罷,挺著大肚皮,傲然向前走了幾步!
手橫“騰龍劍”仍立原地的韓筱莉一見,不由剔眉怒聲道:“慢著,你先勝了姑娘手中的‘騰龍劍’,再向威名赫赫的江盟主請教不遲!”
缸腹怪嘿嘿-笑道:“我老人家再度向你丫頭提出警告,你的‘騰龍劍’,卻破不了我老人家苦修了近八十年的橫練功夫‘金鐘罩’!”
韓筱莉聽得心中一驚,但她仍剔眉怒叱道:“今天姑娘就叫你知道,‘騰龍劍’是一種專破天下所有橫練功夫的利器,否則,姑娘也不會出場了!”
缸腹怪聽罷,不由傲然哈哈大聲笑道:“這話你丫頭可以去騙別人,卻騙不了我,‘騰龍劍’的鋒利情形如何,我老人家早在你祖父玉扇龍劍韓天祥的手裡試過了!”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動,斷定韓筱莉絕難在缸腹怪手下討到便宜,是以,脫口急聲道:
“前輩慢著!”
話剛開口,袖裡乾坤白玉海已怨聲問:“你小子又有什麼話說?”
江玉帆淡然道:“不管我表姊的‘騰龍劍’能否專破天下所有的橫練功夫都是其次的事,但是,用兵器對徒手,終歸是勝之不武……”
缸腹怪一聽,氣得渾身-戰,指著韓筱莉,厲聲道:“你說她丫頭能勝過我老人家?”
江玉帆立即沉聲道:“就算你能勝了我表姊,也脫不了落個以大欺小,勝了也不光彩!”
如此一說,白玉海,蓑衣叟,以及怒氣沖天的缸腹怪,三人不由同時一楞,三張老臉頓時一紅。
江玉帆佯裝不見,繼續沉聲道:“三位先進俱是上代的知名人物……”
話剛開口,蓑衣叟已怒喝道:“你小子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呼前輩?”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要想被晚輩稱呼前輩,必須先問一問自己的所做所為,是否值得後生欽佩!”
缸腹怪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厲聲大喝道:“好狂妄的小輩,快些遞招過來,我老人家的時間寶貴,勝了我老人家你們馬上走路……”
江玉帆未待對方說完,冷冷一笑道:“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袖裡乾坤白玉海聽得面色一變,不由厲聲問:“你待怎樣?”
江玉帆舉手一指圍立七八丈外的群豪,毫不客氣的沉聲道:“把你們密議劫持元臺大師的事,當著這多豪傑公佈出來……”
話未說完,蓑衣叟已老臉鐵青的厲聲道:“我老人家早已有言在先,根本不知此事!”
江玉帆再度一指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群豪,繼續冷冷的道:“那就請你們將如何受愚下山的經驗,受了何人的唆使,一併向各路英豪交代個明白!”
蓑衣叟這時突得警覺到面前的這個少年娃娃,確是一個近百年來難得一見的武林奇才,僅這份膽識、豪氣,絕非一般少年人可與比擬。
他再遊目一看左右身後,就這一會兒的工夫,已聚集了由星子山龍首大會場湧下來的英豪,至少千人之多。
是以,他不由色厲內荏的望著江玉帆,壓低聲音恨聲道:“江玉帆,你如此態度傲慢,目無尊長,將來你會後悔的。”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不如此三位先進必以為武功蓋世,無人可敵,雖然已屆垂暮之年,仍圖有番作為,一旦雄心再起,三位先進恐怕埋骨無地矣!”
缸腹怪一聽,那裡還能容忍,不由厲嗥道:“好個狂妄小輩,氣死我也,你小子再不出招,我老人家可要先動手了!”
但是,神色數變,目光閃爍袖裡乾坤白玉海,卻脫口怒喝道:“三弟慢著!”
缸腹怪一聽,只得將渾身顫抖,做勢欲撲的身勢剎住。
白玉海喝罷上即望著江玉帆,怒聲問:“若是老朽三人勝了呢?”
江玉帆毫不遲疑的正色道:“用不著三位先進動手,晚生自會舉掌自絕!”
大嶺三義一聽,俱都呆了!
但是,七八丈外圍觀的千多名英豪,聽了非但不驚,依然在那裡望著缸腹怪等人,指指點點,低聲議論,剛剛趕到的人,則向先到的打聽場中三個老人和八名大漢的來歷。
蓑衣叟首先一定心神,怒聲問:“江玉帆,你小子果真有十成致勝的把握?”
江玉帆冷然一笑道:“身為我輩武林俠士,遇到像今天這種場合,只有這兩條路可以選擇,如果三位先進願意將劫持元臺大師的主謀人物說出來,晚生自然也不願舉掌自絕!”
話聲甫落,性烈如火的缸腹怪,突然瞠目厲喝道:“老夫寧頭看你舉掌自絕,也不會說出主謀人來!”
厲喝聲中,飛身前撲,雙手前伸,指彎如鉤,照準江玉帆的面門,瘋狂撲去!
橫劍立在江玉帆身側不遠的韓筱莉,早已看出江玉帆在講話時,業已站好了“天摩掌”
的起始架勢,是以,這時一見缸腹怪神情如狂的飛身撲來,嬌軀一閃,已飛身避開了。
也就在缸腹怪瞠目厲喝,韓筱莉飛身避開的同時,江玉帆已冷冷一笑,道:“不客氣的告訴你閣下,不怕你不說!”
“說”字出口,缸腹怪彎鉤般的十指已抓到了面門前,江玉帆接著一聲憤怒大喝道:
“去吧!”
只見一輪排山掌影中,就在江玉帆大喝同時,飛身抓向江玉帆面門的缸腹怪,一聲悶哼,身軀已經凌空,隨著一團剛猛絕倫的旋飛狂飆,直向數丈以外翻翻滾滾飛去。
白玉海和蓑衣叟看得同時大喝,左邊的四個大漢,紛紛飛身向前撲去,圍立在七八丈外的千多名英豪一見,這才驚得個個目瞪口呆!
身在空中翻滾的缸腹怪,突然震耳一聲大喝,急忙展臂蹬腿,顯然企圖減低翻飛的速度,飄身落下地來。
但是,“咚”的一聲大響,終於連肩帶背栽在地上,近兩百斤重的肥大身體,頓時震得礫砂四射,塵土飛揚,整個頭顱跌進土內。
四個飛身撲救的魁偉大漢一見,俱都大驚失色,急忙過去將缸腹怪拉起來,你呼師叔,他喊師父,頓時亂成一團。
滿頭灰土的缸腹怪,“呸呸”兩聲吐掉了嘴裡的泥草,猛的展臂將四個魁偉大漢推開,同時,怒喝道:“你們都給我滾開,我倒要看看他小子還有什麼能耐!”
說話之間,頓時大怒,江玉帆不由喝道:“站住!”
缸腹怪-聽,想是色厲內荏,竟然應聲剎住身勢,但他仍舉手一指江玉帆,厲聲道:
“有什麼話你小子快說!”
江玉帆毫不客氣的怒聲道:“方才你們未傷本同盟的劉堂主,在下因而也未傷你……”
話未說完,缸腹怪已狠狠的“呸”一聲,厲聲道:“你小子那點功力也配?”
江玉帆哼一聲,俊面立變,不由剔眉厲聲道:“你如膽敢向前一步,在下就要你身如此石!”
“石”字出口,疾甩右臂,振腕一掌,猛向一丈以外的一座墓碑石龜劈去!也就在江玉帆右掌劈下的同時,轟然一聲駭人暴響!堅石四分,青煙激揚,碎石橫飛帶嘯,破空刺耳驚心,一座青石龜座,頓時無蹤,只剩下一堆殘餘碎石。
圍立七八丈外觀看的千多名英雄,先是神情一呆,接著個個驚駭,一聲吆喝,轉身狂奔,你推他擠,頓時大亂,眨眼已跑至數十丈外。
大嶺三義和八個魁偉大漢看了這等聲勢,個個張口瞪眼,俱都面無人色。
缸腹怪呆立原地,完全傻了,果然沒敢再前進一步,因為,他自覺他苦練了七八十年的“金鐘罩”,絕對經不住江玉帆這種蘊含著神功的剛猛一擊。
一陣“咚咚沙沙”的石塊礫砂落地聲,立即將大嶺三義和八個魁偉大漢的神智驚醒。
袖裡乾坤白玉海,首先沉聲問:“江玉帆,你方才施展的是什麼掌法?”
江玉帆不便在此時此地扯得大多,而且,也沒有必要將“天魔掌”告訴他們,何況不遠處尚立著各地的英豪。
是以,毫不遲疑的回答道:“乃晚生尊長遺傳之學!”
話聲甫落,蓑衣叟突然怒聲道:“胡說,我老人家三十年前曾經親向冷祖江浩海討教過‘排雲掌法’,由於老朽貪功躁進,因而敗在第二十七招的‘風捲雲湧’上……”
江玉帆說的“尊長遺傳之學”,即是指的華天仁老前輩的遺學,沒想到蓑衣叟竟誤以為是“九宮堡”的祖傳絕學“排雲掌”。
由於先前沒有講明,這時自然不便再說不是,只得淡然一笑道:“本堡祖傳絕學‘排雲掌’,由於霸道無雙,故而極少使用,但是,一經施展,鮮少有在掌下走過三招者……”
蓑衣叟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氣得厲聲道:“胡說八道,我老人家當年就和你爺爺對打了二十七招之多!”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你雖然與我爺爺對打二十七招,那是因為只有那招‘風捲雲湧’才是‘排雲掌’中的一招絕學……”
蓑衣叟一聽,只氣得腦際轟然聲響,兩眼直冒金星,胸間一陣氣血翻騰,一股熱血險些噴了出來。
他的身形一個踉蹌,趁機向前縱了數步,舉手指著江玉帆,瞠目厲聲道:“江玉帆,你小子快拔劍,我老人家要在斷氣之前,再領教一項你們‘九宮堡’的祖傳絕學麗星劍法!”
江玉帆見自己將一個九旬有餘的老人家氣成這個樣子,內心自然感到慚愧,但是,想到他們在僅餘的幾年中,不知保全名節,為了一時意氣之爭,貿然下山,而做出這種氣節掃地的蠢事,又覺得他們實在是自作自受。
因而,冷冷一笑,毫不客氣沉聲道:“麗星劍法,傲視武林,設非絕頂高手,絕不使用,不是晚生誇口,百年來尚無一人不敗者……”
話未說完,蓑衣叟已厲嗥一聲:“氣死我也,我老人家就是不敗的第一人!”
厲嗥聲中神情如狂,飛身前撲中,鐵蓑衣挾著一陣剛猛勁風,“呼”的一聲,猛向江玉帆打來。
江玉帆知道,不將這三個頑固老人一一打敗,休想他們把劫持元臺大師的主謀人說出來。
是以,一見蓑衣叟的鐵蓑衣打來,衫袖一拂,飄身閃開。
緊跟著,橫肘撤劍,啞簧輕響,“嗆啷”一聲清越龍吟,冷電一閃寒芒暴漲,“絲絲”
劍氣中,銀星飛灑,在當頭的豔陽照射下,人人望之,耀眼生花!
一招擊空的蓑衣叟,只覺面前一片強烈寒芒,尤如張目對日,無法看清江玉帆的面目,心中不由大駭,只得再度一聲厲嗥道:“你再接我老人家一蓑衣!”
厲嗥聲中,進步欺身,手中鐵蓑衣,照準眼前強烈劍光,盲目擊去!
就在這時,十數丈外的群豪中,突然傳來一聲惶急大喝:“江少堡主請住手,都是自己人!”
正待揮劍還擊的江玉帆一聽,身形一旋,急忙閃開了,同時橫肘收劍,舉目察看,只見一個滿頭蒼髮的老花子,正向這面飛身馳來。
飛身馳來的老花子不是別人,正是丐幫長老劉燕強,根據他的急切神色,顯然有了極嚴重的變化,所以才親自追來。
江玉帆正待出聲招呼,丐幫長老劉燕強已先到了白玉海的近前,同時,看了一眼蓑衣叟和缸腹怪,立時驚異而帶埋怨的口吻道:“三位前輩不在大嶺修仙成道,為何跑下山來?”
話聲甫落,蓑衣叟已怒聲道:“腿長在我老人家的身上,你小子管得著?”
老花子劉燕強被斥得老臉一紅,先不回答,轉身抱拳,望著千多名各路英豪,朗聲道:
“諸位英雄、朋友,這是一場誤會,都是自己人,不敢羈延諸位的寶貴時間,特此敬告,並祝諸位一路順綏!”
群豪一聽,有的議論,有的低笑,紛紛轉身奔向官道。
白玉海這時業已滿臉悔意,缸腹怪更是垂頭喪氣,蓑衣叟也提著鐵蓑衣走了回去。
江玉帆在這種情形下,自是不便過去,是以,回身走至陸佟韓朱阮五女身前,靜聽老花子劉燕強說些什麼。
只見走回去的蓑衣叟,首先問:“劉燕強,你小子不在花子窩裡享福,突然跑到此地來幹啥?”
老花子劉燕強立即無可奈何的正色道:“還不是為了你們三位老人家?”
蓑衣叟的神色已見緩和,但仍沉聲道:“我們三位老人家,幹你屁事?”
劉燕強只得解釋道:“今天絕早接到此地分舵的報告,此地的小花子發現了三位衣著怪異的老人,又在店夥口裡探聽出三位正在計議如何教訓江少堡主的事,晚輩和兩位師兄一研判,斷定是你們三位老人家……”
蓑衣叟立即沉聲接口道:“所以你小子就趕來啦?”
劉燕強立即正色道:“都是自己人嘛,再說,三位老人家都是上三代的前輩,和‘九宮堡’江老堡主俱是同一時代的有名人物,此番下山,其中必有肖小在三位面前搬弄是非……”
話未說完,絳袍老人白玉海,已羞紅著老臉,慚愧的揮了個阻止手勢,道:“你小子也別再藉口挖苦了,所謂越老越糊塗,如今,鬧得灰頭土臉,名節掃地,有生之年,只有老死在三義峰上了!”
劉燕強趕緊正色道:“前輩此言差矣,普天之下,那一個不知道大嶺三義,嫉惡如仇,義不後人?……”
話未說完,白玉海已苦笑一笑,再度揮了個阻止的手勢,卻突然改變話題正色問:“元臺大師可有了下落?”
劉燕強聽得一楞,只得強佔口含笑道:“這就要請三位前輩提供線索了!”
蓑衣叟一聽,不由瞪眼怒聲道:“鬧了大半天,你小子也懷疑是我老人家乾的呀?”
劉燕強一聽,只得面帶難色的吃吃道:“可是三位……三位前輩……”
話未說完,白玉海突然正色道:“不錯,確實有人愚弄老夫三人下山,但他只說要老夫三人下山剎剎江玉帆小子銳氣,使他小子不再為害武林,目空四海……”
劉燕強立即迫不及待的問:“敢問前輩,那人是誰?”
白玉海見問,霜眉一蹙,神色不禁有些遲疑!
許久沒有發話的缸腹怪一見,立即憤怒的說:“大哥,他小子把我們都耍了,你何必還為他小子遮蓋?”
蓑衣叟不待白玉海發話,突然沉聲說:“告訴你也沒關係,那小子就是崑崙派的弟子金毛鼠宇文通!”
劉燕強一聽,不由自語似的脫口道:“果然是他!,”
白玉海繼續說:“不錯,正是他,現在老夫已經把話說明白了,也該告辭上路了!”
江玉帆一聽,不由脫口沉喝道:“慢著!”
沉喝聲中,衫袖疾拂,亮影一閃,已到了大嶺三義和劉燕強四人的身前。
剛待轉身走向馬前的白玉海,聞聲止步,一看江玉帆的神速身法,面色頓時一變,不由沉聲問:“你待怎樣?”
江玉帆覺得劉燕強問得不夠徹底,而白玉海三人也回答的不夠誠實。
這時見問,立即拱手沉聲問:“敢問白前輩,對方才那群飛馬馳進林內的綠衣男女,前輩作何解釋?”
白玉海老臉一紅,但卻毫不遲疑的頷首道:“那些綠衣男女都是崑崙派的俗家弟子……”
江玉帆繼續問:“前輩可否道出其中一二人的姓名?”
白玉海搖搖頭,尚未答話,蓑衣叟已怒聲道:“他們姓什麼叫什麼,我老人家那能記得那麼多!”
江玉帆當然相信,但卻關切的問:“其中只有一名女子,而且走在馬隊最後,三位前輩當不會說不知吧?”
蓑衣叟三人一聽,不由同時迷惑的彼此看了一眼,並齊聲自語似的道:“其中還有一名女子嗎?”
江玉帆立即頷首道:“不錯,只有她一人戴著綠巾面罩!”
白玉海緩緩搖搖頭道:“老朽三人確沒注意到其中還有一個女子!”
江玉帆立即解釋道:“而且那個女子就是劫持元臺大師的首腦人物!”
蓑衣叟則驚異的“噢”了一聲,不解的問:“那麼金毛鼠宇文通那小子呢?”
江玉帆沉聲道:“宇文通只不過是那女子的助手而已,很可能,宇文通前去遊說三位前輩下山,就是受了她的指使!”
缸腹怪一聽,不由切齒恨聲道:“不管他是男是女,只要被我老人家捉住了,定要抽了他們的筋,剝了他們的皮,方消我老人家心頭之恨?”
老花子劉燕強趕緊抱拳恭聲道:“現在金毛鼠宇文通和那個綠衣女子俱在逃,大西北方面還要仰仗三位老前輩了……”
話未說完,蓑衣叟已沉聲道:“用不著你小子點破,我老人家捉住了宇文通,馬上派人押到你們花子窩裡去。”
劉燕強一聽,再度抱拳恭聲道:“晚輩在此先說一聲謝謝了,並恭祝三位老前輩一路福星,請上馬吧!”
大嶺三義也不客套,飛身縱落馬上,一抖絲韁,即和八名魁偉大漢縱馬如飛,直向正西馳去。
江玉帆看出劉燕強有急切消息報告,但又不便當著大嶺三義的面說出來,是以才三番兩次的催促他們上馬口
由於這個緣故,江玉帆自是不便再阻止大嶺三義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