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文學 > 武俠小説 > 《金斗萬豔杯》在線閲讀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江玉帆正感島上那兩盞燈光何以那等強烈而且是藍綠光芒?這時經“一塵”道人一嚷,頓時恍然大悟,那必是“乾坤五邪”早年發現的那個怪物。

    心念間凝目一看,由於距離尚遠,只能看到一個昂然揚起的粗頸和巴斗大的頭顱,頸部以下隱在矮樹荒草亂石中,因而看不清是個什麼怪物。

    正在凝目細看,驀見怪物的嘴裏噴出一道尺長火苗。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驚,正待説什麼,禿子、憨姑、“黑煞神”幾人,已同時脱口嚷着説:

    “啊,火,火!”

    “一塵”道人一聽,立即駁斥説:“什麼火?那是怪物的紅舌!”

    眾人一聽,又是一驚,不少人“啊”了一聲。

    只見島上的怪物!再度吐了兩次火舌,緩緩後退,似有遁走之意。

    江玉帆一看.知道怪物業已看到了船,受驚之下,就要逃走了,但船頭距離沙灘,至少還有七八十丈,心急無濟於事,是以,望着站在艙頂上業已看呆了的船老大,急聲催促説:

    “老當家的,船能否再快些?”

    船老大一聽,急忙一定心神,恭聲應了個是,立即用手中的小木槌,一面吆喝,一面有節律的去敲架上的小銅鐘。

    清越悠揚的鐘聲一響,島上的怪物,立即張開微泛紅光的血盆大口,發出一聲沙啞低沉的怒嘯,同時,加速向後退出。

    江玉帆看得心中十分着急,船速業已加快,只是距離仍遠。

    怪物的頭漸漸看不見了,但卻傳來了隱約可聞的“隆隆”聲,顯然是怪物受驚後的急速爬動或狂奔聲。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動,頓時想起船老大説,“乾坤五邪”坐在船面上摒息靜聽的事。不過這種隱隱可聞的爬動聲,設非功力深厚的高手,絕難察覺。

    陸貞娘看出江玉帆的內心焦急,因而寬慰的説:“在此以前我們不知道島上是否真的有怪物,如今我們親眼看到了,只要我們上得鳥去,必可將它除掉,何必急在一時片刻?”

    “風雷拐”也在旁岔開話題問:“盟主,您方才看清了是什麼怪物了沒有?”

    江玉帆微一搖首道:“沒有看清楚,我只看見一個巳斗大的頭顱。”

    “一塵”道人説:“根據那怪物口中吐出尺多長的火舌,很可能是一條大蛇或巨蟒!”

    江王帆聽得劍眉一蹙説:“不過我看到的是自頭部以下,好像愈往下愈粗大……”

    話未説完,“悟空”也有同感的説:“盟主説的不錯,根據那陣爬行的‘隆隆’聲音、顯然是有腳有腿的動物。”

    阮媛玲突然望着韓筱莉,關切的問:“莉姊姊,‘乾坤五邪’向你們借‘赤瑩劍’的時候,他們説是什麼怪物?”

    韓筱莉説:“當時他們只説怪物皮堅肉厚,非神兵利器不能將怪物降服,其他什麼也沒説!”

    “黑煞神”立即説:“皮堅肉厚又有腿,那一定是穿山甲!”

    “鬼刀母夜叉”立即沉聲説:“穿山甲是尖頭尖腦尖嘴巴,脖子那有那麼長?頭也不會有巴斗那麼大呀?”

    話聲甫落,艙頂上的小鐘又響了,船的速度再度慢下來,距離沙灘已不足二十丈了。

    “風雷拐”立即示意禿子啞巴“黑煞神”等人準備上岸,莊漢們也將應用的連鎖繩樁帳蓬等物背在了背上。

    船頭距離沙灘愈來愈近了。

    看看將至沙灘,江玉帆一長身形,當先向灘上縱去。

    陸貞娘、韓筱莉,以及阮佟二女和“悟空”等人,也相繼向沙灘上縱去。

    江玉帆縱上沙灘,身形不停,直奔島上斜崖。

    斜崖上亂石畸巖,雜樹叢生,根本無路可循,但是,江玉帆的身形,依然如星飛丸射般縱上斜崖脊巔。

    崖巔上更是藤蘿糾生,怪石如林,樹木雖然高大,枝葉並不茂盛,左右兩座凸峯上,樹木同樣的並不稠密。

    江玉帆一面打量島上形勢,一面向深處飛馳。

    前進不足十丈,驀聞身後的陸貞娘,急聲道:“表弟快看,那是什麼?”

    江玉帆聞聲回頭,發現陸貞孃的纖纖玉手正指着左前方,於是循着指向一看,只見七八丈外的一座高大平石上,赫然刻個三個黑漆大字-亡魂谷。

    心中一驚,急忙撲了過去,到達近前一看,石高近丈,是一座天然的平面岩石,“亡魂谷”三字

    大如麥鬥,深約八分,字上的黑漆尤新,顯然新塗上不久。

    但是,石上爬滿藤蘿,平面上也生有綠苔;而且有用枝葉荒草擦拭的痕跡。

    打量間,“悟空”等人已相繼馳至。

    “風雷拐”一見,首先説:“盟主,這是‘乾坤五邪’搞的唬人把戲!”

    如此一説,眾人恍然大悟,紛紛説有理。

    “風雷拐”繼續説:“他們這樣作當然也有令人提高警惕之意,其目的仍在令人望而卻步,不要繼續深入,發現了那個能勉百毒的怪物。”

    阮媛玲卻正色説:“可是,現在很多人知道了這裏有怪物呀?”

    “風雷拐”謙和的一笑問:“在姑娘去黃山找我們盟主前,是否也知道長塗島上有怪物呢?”

    阮媛玲被問得嬌靨微微一紅,立即解釋説:“我是説現在,至少沿海的人都知道了!”

    “風雷拐”依然謙和的笑着説:“沿海人知道的是海怪,卻不知道這個怪物能克百毒,有幾人又願為犧牲生命為沿海一帶的漁民來島上除害呢?所以‘乾坤五邪’説是食人海怪……”

    韓筱莉卻説:“也許方才那個怪物真的吃人呢?”

    阮媛玲聽得神色一驚,不由急聲問:“莉姊姊,‘乾坤五邪’真的那樣説啦?”

    韓筱莉急忙搖頭一笑道:“他們沒有這樣説?只是我這樣想!”

    説話之間,“一塵”和“悟空”已將平面巖湊近看了一面,同時説:“盟主,根據‘亡魂各’三字的字跡看,這座警告碑早在二十多年前便設立了,黑漆可能是兩個月前‘乾坤五邪’來時重新塗上的。”

    江玉帆立即贊同的點點頭説:“兩位説的不錯……”

    話未説完,陸貞娘已揣測説:“根據岩石上的字意看前面可能是這座島上的一個山谷了?”

    江玉帆微一頷首説:“我們到前面看看!”

    説罷,當先向前縱去,“悟空”等人緊跟身後相隨。

    到達平崖邊緣一看,江玉帆的目光不由一亮,因為眼前一片綠谷,谷中不但生滿了奇花異草和赤赭色的紅巖怪石,而且在綠谷的東面尚有一道海中谷口。

    只見海中谷口,礁石如林,浪花飛濺,聲音“轟轟”如雷,正是漲潮時分。

    由谷口向東看,巨浪如山,壯闊無邊,大海與夜空星雲相銜接。

    就在這時、正北谷邊斷崖下的褚色亂石中,突然射來兩道籃球色的強烈光芒。

    “銅人判官”一見,脱口急聲説:“盟主,在那裏!”

    由於“銅人判官”的一嚷,那怪物立即由石後昂起那顆斗大頭顱,並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低沉沙啞的怒嘯。

    江玉帆一見,轉身望着啞巴方守義,急聲説:“快把‘金斗’拿出來!”

    説罷,沿若谷上崖邊,逕向正北馳去。

    佟玉清一見。立即關切的説:“最好先觀察一兩天它的習性和行動再下谷去。”

    説話之間,即和陸貞娘等人飛身向前追去。

    緊跟“悟空”等人紛紛起步的“風雷拐”,深覺事體重大,因而也焦急的説:“盟主,佟姑娘説的不錯,切不可性急燥進,也許怪物本身行動靈敏,含有劇毒!”

    説話之間,飛馳中的啞巴已在鹿皮胯囊中將“金斗”拿出來。

    “金斗”一出皮囊,金芒四射,微泛紅光。

    隱身亂石間的怪物一見“金斗”,立即忿怒的將前身豎立起來,並將兩隻形如鋼鈎般的前爪,抓在高大的楮巖頂上,同時,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利齒,發出蟒蛇般的“唬噓”聲音。

    怪物一經豎起身形,“悟空”等人無不看得一呆。

    只見怪物高約八尺,長約數丈,渾身微泛青綠色,就像平素看到的龐大蜥蜴;俗稱四腳蛇,唯一和蜥蜴不同之處,是在它的頭項上和背脊上,生着一道形如鋸齒,顏色鮮紅的頭冠和背峯,加之雙目如燈,看來十分醜惡兇猛。

    尤其,尾部粗大而尾端尖細,看來尤為怕人,渾身上下,均被有細麟,嘴下白皮,經頸部直達腹部,後腿尤為粗大,利爪緊緊抓着地下岩石,看氣勢,必然力大無窮,威猛無比!

    江玉帆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一見怪物昂首豎起,立即同身望着方守義,急聲説:“快把‘金斗’給我!”

    説話之問!伸手將“金斗”由啞巴手裏接過去,也不商議一下,飛身而起,挾着一道耀眼金先,直向崖下的怪物撲去

    陸韓阮佟四女一見,幾乎是同時焦急的尖聲嬌呼:“玉弟弟小心!”

    “玉哥哥同來!”

    就在四女嬌呼的同時,“一塵”道人也震驚的大聲道:“盟主小心,那是石龍!”

    但是,岩石間的龐大石龍,似乎有些懼怕江玉帆手中的“金斗”,一見江玉帆舉着金光耀眼的“金斗”飛身撲去,立即轉身狂奔。

    石龍奔走,聲如悶雷,身形過處,枝斷葉飛,響聲“隆隆”,聲勢着實驚人,它的身形雖然龐大,但奔馳起來行動毫不遲鈍。

    玉江帆一見石龍奔走,深覺是個有利攻擊的機會,於是足尖一點岩石,身形再度凌空而起,一式“蒼鷹搏兔”,頭下足上,逕向石龍攻去

    “一塵”道人一見,立即高聲驚呼:“盟主小心它的龍尾!”

    尾字方自出口,飛奔的石龍,突然將頭扭回,血盆大口一張,一個鵝卵大小的火球,霞光萬道,拖曳着一道紅光長尾,閃電般向江玉帆擊來。

    “一塵”道人一見,面色大變,張口欲呼“小心精珠”,但是,已經提高警覺的江玉帆,業已衫袖疾拂,身形一側閃開了。

    石龍一擊未中,立即將噴射而出的精珠,像有彈簧般的又吸進腹內。

    緊接着,一聲怒嘯,粗大龍尾,猛力掃出,挾着一道強勁腥風,逕向側身閃開的江玉帆掃來。

    江玉帆沒想到石龍竟是如此敏捷,再想閃躲已經來不及了。

    緊急間,摒息閉氣,加強護身神功,右手的“金斗”長尾,逕向掃來的龍尾劃去

    只聽“蓬”的一聲沉響,江玉帆緊急間揮出的左袖已與掃來的龍尾相觸,但他的右手“金斗”也劃中了龍尾的中部。

    只見金芒過處,錚錚有聲,濺起無數飛射火星,而江玉帆的身體,也隨着“蓬”的一聲,翻翻滾滾的凌空飛向谷中。

    陸貞娘等人一見,紛紛驚呼,十數道人影,齊向翻滾中的江玉帆撲去

    但是,身形在空中翻滾的江玉帆,手中仍緊緊握着那隻金光耀眼的“金斗”,一俟勁力稍減,大喊一聲,挺身展臂,輕飄飄的落下地來。

    恰在這時,陸貞娘等人也撲至近前,大家震驚的面色如土,張口結舌,一顆心幾乎要由腔口內跳出來,沒有一人能馬上説出話來,只有“風雷拐”忘了自已的身份,望着江玉帆,怒聲斥責説:“你怎可這樣冒險亂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劉剛怎樣向老堡主和蕭女俠交代?”

    説至最後,聲音沙啞,老淚忍不住滴滴的滾下來。

    在這一剎那,人人心驚膽裂,沒有一個人想到江玉帆身為盟主的崇高地位,大家想到的,萬一方才江玉帆被石龍一尾打死,莫説“風雷拐”無法向數代單傳的江老堡主交代,就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係責任。

    是以,聽了“風雷拐”劉剛的話,大家都神情黯然的低下了頭。

    江玉帆一看大家的神情,內心自然感到慚愧,實在是自己太輕率燥進了,所幸有護身神功護身,否則,這時的後果真不堪設想了。

    是以,歉然一笑,誠懇的説:“大家如此愛護我,我今後一定注意就是。”

    陸貞娘見“風雷拐”已經説過了,不便再責備這位心愛的玉弟弟,正待説什麼,一旁的佟玉情已噙淚望着江玉帆,關切的問:“你有沒有運功提氣,看看傷在什麼地方?”

    説罷,繞着江玉帆的身前身後察看。

    這也是大家最關注的問題,是以紛紛向江玉帆望來。

    江玉帆早已運過功,提過氣,知道沒有受傷,是以,搖頭一笑,説:“我沒有受傷!”

    話聲甫落,繞至江玉帆身右的佟玉清,突然震驚的尖聲叫着説:“啊,血,血!”

    如此一嚷,俱都大驚失色,紛紛圍了過來。

    江玉帆自己也神情愕然的扭頭後看,不知道自己傷在什麼地方。

    佟玉清伸手拿起江玉帆的右袖,説:“你們看,好幾滴!”

    眾人一看,果然不錯,在江玉帆的雪白綾袖上,竟有三四滴紫紅色的鮮血。

    江玉帆一看,首先忍不住興奮的説:“金斗果然鋒利無匹,我竟將石龍的尾巴劃破了!”

    “悟空”有些不信的問:“盟主果然沒有受傷?”

    這時陸貞娘已將江玉帆的右腕和小臂查看了一遍,因而笑着説:“果然沒有受傷!”

    “悟空”這時才餘悸尤存的説:“方才盟主一招‘劃地為界’,用‘金斗’的長尾劃過石龍的粗尾時,只見火星四射,錚錚有聲,卑職等無不大吃一驚……”

    江玉帆也興奮的説:“我當時也認為石龍甲磷堅如銅鑄呢!”

    説罷一整臉色,突然驚異的問:“那怪物呢?”

    禿子、憨姑,“鬼刀母夜叉”幾人同時一指東北崖下,齊聲説:“跑進那個大山洞裏去了。”

    江玉帆循着指向一看,只能橫崖的東北角下,果然有一個半圓形的高大洞口,高約九尺,橫廣至少兩丈,由於石龍的進進出出,已將洞口磨擦得圓滑發亮。

    “一塵”道人有些懊惱的説:“石龍這次受驚受傷,如不設法引誘它,十天半月之內恐怕不敢再出來了!”

    “獨臂虎”不以為然的説:“它十天半月不出來,不餓死在洞裏啦?”

    “一塵”道人冷冷一笑問:“如果它在十天半月不出洞便餓死,‘乾坤五邪’何必要過三年才再來一次呢?”

    如此一説,“獨臂虎”頓時無話可答了。

    江玉帆則關切的問:“你看我們要不要進洞將石龍引誘出來?”

    “一塵”道人立即恭聲説:“依卑職之見,最好天明之後再來。”

    陸貞娘也在旁附和着説:“先回船上休息半夜也好,此地留下兩名莊漢看守,一且石龍出來,立即發出信號……”

    話未説完,“黑煞神”已自告奮勇的説:“兩個莊漠可能膽小,俺在這兒陪着他們,石龍出來了,俺跑到海邊一吆喝,盟主就聽到了。”

    江玉帆一聽,立即頷首道?“也好,就請芮壇主留在島上,順便找一片平坦草坪架上帳蓬,也好輪翻休息。”

    “黑煞神”立即恭聲説:“盟主請放心,俺做的事您一定會滿意!”

    江玉帆頷首笑一笑,順手將“金斗”交給啞巴方守義,又轉首看了一眼斷崖下的石龍洞口,才展開輕功,逕向來時的谷崖上馳去。

    眾人穿過斜崖橫脊,即是泊船的沙灘,這時船已停好,數條兒臂粗大的麻索已由船上系在沙灘上的幾座礁石上,一條寬平的踏板也搭在了沙灘上。

    眾人馳下沙灘,依序登船,船老大等人仍神情驚異的立在船面上,這時一見江玉帆等人回來,立即吩咐體下將夜宵送上來。

    江玉帆等人進入廳艙,由兩個侍女照顧着一面吃着蝦仁肉絲米粥,一面談論著除掉石龍的方法。

    “鬼刀母夜叉”首先望着“一塵”道人,迷惑的説;“俺説右護法呀!‘乾坤五邪’説那個東西是怪物,此地的漁民説它是食人海怪,而一向自詡博古通今的你,卻又説它是石龍?

    照理説石龍應該是寺廟大殿柱上的石龍呀,可是今天晚上看見的又和殿柱上的石龍不同,俺自己在心裏想了半天?直

    到現在俺還沒想通。”

    眾人聽得一笑,“獨臂虎”也正色説:“薛執事説的不錯,俺也不懂這個道理!”

    禿子雖然也不懂,但他卻望着“一塵”道人,故作風趣的笑着説:“就請右護法把這個道理講給他們兩個聽聽吧!”

    “一塵”道人淡然一笑,他知道禿子和在場的所有人都想知道怪物石龍的問題。是以,正色解釋説:“在一兩千年前,我國有許多地方發現過石龍,其中以湖北省宜昌縣境內的神籠山區和海南島的五指山區最多……”

    禿子首先忍不住問:“可是現在為什麼都沒有了呢?”

    “一塵”道人繼續説:“這可能受了天然的災害或其他的因素而遭到大自然的淘汰,積年累月的就絕種了……”

    憨姑不解的問:“右護法,你怎的知道那怪物是石龍呢?”

    “一塵”道人解釋説:“因為我國前朝的藥書上有記載,石龍形如蜥蜴,長約六七十尺,屬脊椎動物爬蟲類,形似蛇,身被細麟,口吻短而厚,兩限分開,四肢鈎爪鋒利,頭有紅冠背有駝峯,尾細而長,力逾千鈞,雄為青綠色,雌為淡褐色,口大有利齒,貌醜兇惡,喜食小動物……”

    話未説完,“鬼刀母夜叉”已裂着大嘴,驚悸的説:“乖乖,鬧了半天,咱們老祖宗時代,還真的有這種怪物呢,還好,這些石龍喜歡吃小動物,要是喜歡吃人,嘿嘿,吃到現在那裏還有咱們這些人哪……”

    話未説完,所有的人都哈哈笑了,方才剛回來的緊張氣氛也隨之消失了不少。

    “一塵”道人卻正色説:“石龍食量很大,但它們吃飽一次可兩三月不食,但是,山區中的小動物終究有限,吃光了它們自然會下山吃人……”

    “一塵”道人繼續説:“山區中的食物吃光了,它們便追食幼小的石龍,這固是它們絕種的原因之一,而他們餓極了跑到山下覓食,遭到人們的捕殺,這也是絕種的原因。”

    “獨臂虎”不解的間:“石龍皮堅肉厚,好似銅澆鐵鑄,刀劍卻不能傷它,人們怎能捕殺?”

    “一塵”逼人解釋説:“最初人們的確吃了不少虧,後來才用呆笨的方法,事先掘好了陷阱,用人來引誘它掉下,然後再用火燒它,不過,據書上的記載,石龍的身體並沒有鐵石般那麼堅硬……”

    “銅人判官”突然驚異的説:“照你這們説,島上的石龍巖不一千多年了?”

    “一塵”道人淡然一笑説:“有沒有一千多年我也不知道,總之,根據它張口吐出的精珠,我們可以斷定……”

    阮媛玲立即關切的問:“什麼精珠?”

    “一塵”道人解釋説:“方才石龍回頭攻擊盟主時吐出的火球就是精珠、也就是俗話説的內丹,就像我們練武人所凝聚的內功真氣,不過,石龍的精珠是有形有質的,就是一塊石頭被它擊中了,也會被震得粉碎。”

    憨姑突然驚異的問:“聽説久年成精的動物的內丹,人吃了可以長命百歲,駐顏不老,不知可有這個説法?”

    “一塵”道人一笑,説:“確有這個説法,而在藥書中也有記載,人服了動物的精丹,對身體確有裨益,而且必須馬上吞服,至於能不能長壽百歲,沒有確切的根據,也正等於沒有人能立即將動物的精丹服下去一樣。”

    “鬼刀母夜叉”哼了一聲説:“你説沒有人能,這一次咱們盟主就能把那個石龍的內丹吃掉!”

    一直靜聽的江玉帆,莞爾一笑説:“我不要吃什麼內丹,我也不想長生不老,我只希望能儘快將這個怪物除掉!”

    “一塵”道人卻正色説:“盟主要想吞服石龍的內丹並不難,只要將石龍口內拖曳在精珠後面的紫華靈氣適時斬斷,迅即將精珠接住?立即放進口內吞下……”

    話未説完,江玉帆已哈哈一笑,風趣的笑着説:“吞下精珠不大緊,將來到了大巫山的‘毒鬼谷’,交手之際,大喝一聲,一不小心也將內丹精珠吐出來,看在’七陰叟‘的眼裏,那我不成了人妖了嗎?”

    話聲甫落,眾人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一塵”道人首先斂笑正色説:“盟主吞下內丹,立即閉目行功,將精珠的靈氣精華納入丹田內,必能增長無窮功力……”

    佟玉清一聽,立即憂急的説:“據説久年成精動物的內丹,但都含有劇毒,人怎麼可以吞服?”

    “一塵”道人一笑説:“這種説法並不確實,內丹乃動物經年穴居,久眠不食,海天靈秀之氣,均勻調息所凝聚的精華,即使劇毒蟒蛇的內丹亦無毒素!”

    江玉帆一聽,立即一笑道:“現在我們不談內丹啦,商議一下明天如何制服石龍吧!”

    陸貞娘首先説:“方才右護法‘一塵’道長説,昔年的人們捕捉石龍都用陷阱,不知這個方法現在能否實行?”

    江玉帆首先不以為然的説:“挖掘陷阱固是一個好辦法,谷中怪石林立,莫説挖掘耗費時日,能否找到那麼一大片空地,恐怕都成問題……”

    話未説完,禿子王永青突然説:“盟主,咱們乾脆用火燒它!”

    “一塵”道人一聽,立即瞠目沉聲説:“你辛辛苦苦的趕來長塗島是幹啥來了?是來吃燒龍肉的呀?‘乾坤五邪’苦等了三十年,每三年來一次長塗鳥,你想到了用火燒,難道他們沒想到?”

    禿子被斥得一楞,因為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殺死了石龍有什麼用處?

    “悟空”和尚卻説:“盟主,由於王壇主的提議用火燒,卑職認為一旦將石龍引出洞來,立即用火封住洞口,絕不能讓它再跑回去了。”

    江王帆一聽,立即贊同的説:“好,這是一個好辦法,只要不讓它再逃回洞裏去,總有辦法制服它!”

    “風雷拐”在旁憂慮的説:“可是我們用什麼辦法把石龍引出洞來呢?”

    説罷,又焦急的去看“一塵”道人。

    “一塵”道人胸有成竹的一笑,説:“這很簡單,進去一個人去逗它,把它逗火了,它自然就追出洞來了!”

    禿子聽得“啊”了一聲,驚異的問:“萬一它比人跑的快吸?”

    “一塵”道人毫不在意的説:“那你就給它當點心嘛!”

    禿子聽的神色一驚,脱口唸聲説:“什麼?”

    一旁的憨姑一見,立即自告奮勇的説:“我是鐵掌銅頭飛毛腿,明天由我進洞去逗石龍好了!”

    禿子一聽,自覺男性尊嚴受損,倏然由位子上站起來,漲紅着一張臉,怒聲説:“怎麼着,你把俺看成孬種了是不是?右護法派給俺的差使用得若你來搶?”

    憨姑氣得一瞪眼,正待説什麼,“鬼刀母夜叉”已煞有介事的正色説:“王壇主,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喲?一步跑慢了就被石龍吞進肚子裏吃掉了喲!”

    禿子聽得陪吃一驚,但仍一拍胸脯,豪氣的説:“怕什麼?二十幾年後我又是這麼大!”

    “鬼刀母夜叉”故意無可奈何的“嗨”了一聲,繼續説:“你的屍體已被石龍嚼得爛爛的變成了一拋臭龍屎,變得鬼不成鬼,魂不成魂,只能隨着一陣風去見閻王爺,鬼門關你都進不去,還談什麼再找老孃去投胎?”

    話聲甫落,不但“悟空”等人哈哈笑了,就是江玉帆和陸貞娘幾人,也忍俊不住笑出聲來。

    江玉帆見禿子的神情十分尷尬,立即笑着説:“你們兩人都不要爭了,明天還是由我親自進去看看洞中情形……”

    話未説完,“一塵”道人已搖頭正色説:“盟主不能進去,您必須守在洞外面。”

    江玉帆立即迷惑的問:“為什麼?”

    “一塵”道人正色解釋説:“因為藥書上記載,石龍渾身細麟?刀劍難入,其最脆弱處是它腹部的白皮,卑職擬請盟主守在洞口低窪處,派人進入洞內將石龍引出來,趁其飛縱之際,盟主即時用‘金斗’將石龍的腹部劃開……”

    江玉帆立即關切的問:“若是石龍不出來呢?”

    “一塵”道人肯定的説:“只要有人進洞招惹它,它一定會憤怒的衝出洞來追殺引逗它的人!”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蹙,他覺得除他之外,派任何人進洞都有危險,但他又不便説出來。

    於是,心中一動,只得改變話題問:“你每次談到石龍,總要以藥書為根據,可是石龍的血肉能治疾病?”

    “一塵”道人見問,立即似有所悟的説:“噢,這一點卑職還未向盟主報告,石龍的血肉都不能使用,除了它的內丹對人大補外,再就是它身上的龍珠可以研碎成粉醫治眼病,甚至可以使後天失明的眼睛,恢復重見光明!”

    韓筱莉突然不以為然的説:“只是為了內丹對人大補,龍珠可治眼病,‘乾坤五邪’便耗去了三十年的寶貴光陰,還要每隔三年風塵僕僕,不辭辛勞的前來長塗島,‘乾坤五邪’對這條石龍的估價也太高了吧?”

    “一塵”道人謙和的一笑道:“貧道只是回答盟主有關醫藥上的價值,至於防毒方面,貧道還沒報告……”

    話未説完,“鬼刀母夜叉”已在旁嘆了口氣,自語似的説:“唉,鬧了半天,正經事一個字還沒有提!”

    陸貞娘最關心的是石龍防毒方面的功能,因為這一次的東來長塗島,也就是為了應付“毒鬼谷”的各種劇毒。

    是以,關切的問:“道長是説,石龍的施有防毒的功能?”

    “一塵”道人微一頷首,謙和的回答説:“是的,龍珠不但能辟邪,也能祛毒,尤其三個龍眼珠……”

    話未説完,“鬼刀母夜叉”突然哈哈笑了,同時,笑聲説:“三個龍眼珠?哈哈,兩個眼睛卻有三個眼珠,俺還真沒聽説過!”

    “一塵”道人一聽,立即沒好氣的沉聲説:“你沒聽説過的事多着哪,這就叫少見多怪。

    石龍頭冠前的顱頂上,還有一隻‘顱頂睛’,當它憤怒到了極點,到了驚急拼命的時候,才睜開一條縫!”

    “鬼刀母夜叉”一聽,一張大黃臉也不由漲得通紅,同時,有些不好意思的説:“俺只知道天上的二郎神有三個眼睛,誰曉得石龍也有三個眼睛!”

    江玉帆一笑,立即望着“一塵”道人,催促説:“請你繼續説下去!”

    “一塵”道人恭聲應了個“是”,繼續説:“石龍的三顆龍睛珠最大,其次是背上脊椎骨間靠近最高背峯的幾粒、不過龍睛珠的光度特強,不但辟邪,也兼有示警的妙用去……”

    阮媛玲關切的問:“道長是説,毒鬼谷‘七陰叟’的毒沙毒液,噴散在我們身上,會因為我們身上攜有龍珠而失掉毒性?”

    “一塵”道人搖頭一笑,道:“貧道説的辟邪怯毒,是指‘毒鬼谷’的毒蛇毒蟲毒蜘蛛,看到龍珠後都會紛紛走避,不敢接近我們,至於毒沙毒液,則無多大效用。”

    “獨臂虎”一聽,不由憂急的説:“我們最擔心的就是‘毒鬼谷’的毒液毒沙呀!”

    “一塵”道人胸有成竹的一笑説:“對付‘毒鬼谷’最厲害的毒沙毒液,完全要仰仗着石龍身上的皮……”

    眾人一聽,不少人寬心的吁了口長氣。

    “鬼刀母夜叉”再度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説:“俺説胡醫道長哇,你也真吊盡了咱們的胃口,先説龍血龍肉,再説龍丹龍珠,到了最後才説大家最關心的龍皮……”

    “一塵”道人一聽,趕緊急聲解釋説:“不管説什麼,總該有頭有尾呀,再説,你們都沒有給我向盟主報告的機會,剛報告了沒有幾句,就你一言他一語的胡問一氣……”、“風雷拐”怕幾人又要爭個臉紅脖子粗,趕緊拉回正題,問:“右護法,你看一條龍皮能做幾件護衣?”

    “一塵”道人一聽,立即正色説:“不能做護衣,只能每人做一個面罩和手套……”

    “悟空”和尚卻憂慮的説:“毒鬼谷的毒液沾者紅腫,見血化膿,如果灑在身上滲透衣布內,同樣的會灼傷紅膿,痛疼難忍,這樣勢必影響打鬥。”

    “一塵”道人無可奈何的説:“真的被他們灑上毒液,如果當時不能把衣布立即割掉,只好火速退出谷來塗藥了。”

    禿子卻擔憂的説:“可是,咱被對方纏住了跑也跑不了,那還不是等着把肉爛掉?”

    “鬼刀母夜叉”突然自以為高明的説:“沒關係,咱們都學‘程咬金的三把斧’絕招,見了‘毒鬼谷’的高手,就唰唰唰的先砍他三刀,三刀殺不死,咱們撤腿就跑,叫他的毒液灑都灑不到!”

    “悟空”和尚突然豪氣的説:“怕什麼?‘毒鬼谷’就仗着那些毒沙毒水嚇唬人,論武功,除了‘七陰叟’外,就是他的兩個兒子也都是花拳繡腿,三腳貓似的人物,根本談不上高手,再説,咱們每人都有一身獨特功夫.難道還怕他們‘毒鬼谷’的小猴崽子不成?”

    陸貞娘立即贊同的正色説:“悟空大師説的不錯……”

    話剛開口,“悟空”和尚已漲紅着大胖臉,有些尷尬的一笑,説:“姑娘稱呼我‘大師’,我和尚實在不敢當,方才您稱呼雜毛‘道長’,我看他也好像一屁股坐在刺蝟上……”

    話未説完,全廳艙的人,無不哈哈大笑了。

    江玉帆首先斂笑,但卻認真的説:“左右兩位護法,年齡均在五旬以上,理應稱呼‘大師’‘道長’,自今以後,本同盟的兄弟姊妹,均應以此稱呼,違者受罰。”

    江玉帆説的話就是命令,自然無人敢提異議,是以,紛紛抱拳欠身,恭聲應是。

    “悟空”“一塵”而人,因為有了盟主的命令,因而也覺得受之無愧。

    江玉帆又望着“一塵”道人,關切的問:“我們制服了石龍,剝皮取珠,縫製面罩,你看最快也得需多少時日?”

    “一塵”道人略微沉吟説:“最快也得半個多月。卑職準備天明就派船老大與鎮海的楚舵主連絡,請他火速代辦應用爐灶和幾種藥材,辦好了立即僱船送來!”

    江玉帆卻憂慮的説:“要用小船劃回鎮海,那得何時才能到達?”

    “一塵”道人趕緊解釋説:“卑微已問過船老大了,他們船上帶有訊鴿!”

    江玉帆一聽,毅然沉聲説:“好,趁製革焙珠的那段空閒,小弟決定和兩位表姐親授諸位幾招刀劍掌法,俾能去‘毒鬼谷’交手時應用。”

    把話説完,整個臉廳先是一靜,接着紛紛站起身來興奮的説:“多謝盟主!”

    江玉帆看了這情形,才體會到練武的人對能學到一招半式的玄奧絕學,看得是多麼的重要。

    由於昨夜拂曉才睡,第二天直到陽光射進艙房,江玉帆才在“青鸞”服侍下起牀盥淑走出艙來。

    一進艙廳,便看到陸貞娘等人早在那裏等候他進早餐了。

    陸良娘等人一見江玉帆進來,紛紛起身示迎。

    早餐之後,立即下船,展開輕功,直向島上馳去。

    馳上斜崖,“黑煞神”早已等候在“亡魂谷”的岩石巨碑前。

    “黑煞神”一見江玉帆等人上來,急那數步,抱拳恭聲道:“盟主您早,四位姑娘早,和尚、老道,大家都早。”

    江玉帆和陸韓佟阮四女同聲道“早”,卻聽“鬼刀母夜叉”正經的説:“嗨,歪嘴,你今後可不能再喊他倆和尚老道了……”

    “黑煞神”聽得一楞,不由瞪大了一雙虎目,驚異的問:“為什麼?他們要還俗娶老婆啦?”

    “風雷拐”立即忍笑沉聲説:“你胡説些什麼,盟主的命令,左右護法,位高任大,今後都要稱呼‘悟空’大師,‘一塵’道長……”

    話未説完,“黑煞神”已正色説:“盟主的命令,還有啥好説,照喊就是,反正大師就是和尚,道長就是牛鼻子……”

    話未説完,大傢俱都笑了,就是“悟空”“一塵”兩人,也忍不住苦笑着搖了搖頭。

    江玉帆見“黑煞神”一個人站在碑前,不由關切的問:“飛鳳谷的弟兄們呢?”

    “黑煞神”立即一指谷南崖上的一片樹林,説:“他們在林裏趕搭帳篷。”

    江玉帆會意的“哦”了一聲,又望着“亡瑰谷”深處,繼續問:“石龍一直沒有出來?”

    “黑煞神”有些懊惱的説:“一直沒有動靜。”

    説着,指了指“亡魂谷”南崖,繼續説:“那邊已派了一位飛鳳谷的弟兄望着洞口,一有動靜馬上就吆喝一聲。”

    江玉帆聽罷,立即回頭望着陸貞娘和“悟空”等人,以商議的口吻説:“我們到谷里看看吧!”

    陸貞娘和“悟空”等人紛紛應是。

    於是,眾人展開輕功,沿着斜斜下降的谷西崖,直向谷中的正北斷崖下馳去。

    飛馳中,眾人細看谷中形勢,但是礁岩怪石,要想以陷阱捕捉石龍,似乎已是不可能的事。

    眾人越過谷底,直抵石龍的半圓洞日前。

    只見洞口乾燥,微微有一陣腥味,洞內漆黑,不知究竟有多深,也不知道是否另有出口。

    江玉帆略微看了一限,立即回頭望着啞巴,和聲説:“方壇主,把‘金斗’給我!”

    陸貞娘和佟玉清以及“風雷拐”三人看得心中一驚,本待説另派一個人進去察看,但是,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派誰去呢?

    焦急中,三人不自覺的同聲説:“玉弟弟,還是我先進去看一看吧!”

    “盟主,派屬下先進去探探路,有困難屬下馬上就退出來。”

    白將“金斗”由啞巴手中接過來的江玉帆,立即淡然一笑説:“你們放心,我會謹慎小心……”

    話未説完,禿子和憨姑幾乎是同時奮勇的説:“盟主,還是讓屬下先進去,俺一定能將石龍引出來!”

    江玉帆知道自己的態度必須堅定才能打消大家爭着進入石洞的念頭,是以,俊面一沉,毫不客氣的問:“你們自信武功比我高,眼力比我強,還是輕功比我跑得快?”

    如此一問,“悟空”等人都沒話説了,因為這不是爭先犧牲的問題,而是白白犧牲了依然於事毫無補益,甚至犧牲在洞內,外面的人還不知道,因為不知道這座石洞究竟有多長。

    他們對江玉帆的話絕不會感到刺耳或不服,因為這是事實,在場的人沒有一人的武功高過他盟主,只有江玉帆進洞,才有自保的能力。

    江玉帆看了眾人一眼,放緩聲音,繼續説:“小弟進去,自會謹慎行事,我會用‘千里傳音’的功夫將洞中的情形告訴你們?有什麼困難我也會向諸位請求解決的問題,如果情勢不利,我也會很快的退出來,絕不隨意向石龍攻擊。”

    如此一説,眾人紛紛頜首,表示安心同意。

    “風雷拐”不知陸貞娘是否也具有“千里傳音”的功夫,因而故裝不知的問:“盟主,您問了問題,屬下等怎樣報告您呢?”

    江玉帆自然的一笑説:“當然由我表姊用‘傳音人密’的功夫告訴我!”

    “風雷拐”一聽,立即恍然的恭聲應了兩個是。

    但是,如此一問,“悟空”等人也知道了陸貞孃的內力,還未達到練習“千里傳音”絕技的火候。

    “一塵”道人這時已在懷中的小玉瓶內倒出一粒淡黃色的藥丸,走至江玉帆身前,恭聲説:“盟主可將這粒‘大涼丹’含在口內舌下,不但清香滿口,而且鼻中可聞不到腥氣,盟主,不妨試試!”

    江玉帆不便拒絕“一塵”道人的好意,含笑道了聲謝,立即將“大涼丹”接過來,順手放進口內,略微一頓!“唔”了一聲,愉快的笑着説:“不錯,香香涼涼的,的確是驅毒避羶的妙藥!”

    如此一説,“一塵”道人反而不好意思了,趕緊微一躬身,含笑説:“盟主過獎了。”

    江玉帆頷首笑一笑,又望着陸貞娘和“悟空”等人,説:“諸位請不要太接近洞口,我隨時會將石龍引出來。”

    説罷,拿着“金斗”,逕向洞內走去。

    陸貞娘和佟玉清、一見,不自覺的再度叮囑説:“玉弟弟小心!”

    江玉帆沒有説什麼,僅回頭向她們揮了揮手。

    洞內的光線愈來愈暗、但“金斗”的光芒卻愈來愈強了。

    江玉帆暗凝神功,罡氣護身,他以不疾不徐的步子一面前進,一面打量着洞中的形勢。

    洞內十分乾燥,並有絲絲涼風迴繞,顯然洞中另有隙縫或小孔通到洞外或崖頂上,也許是口中含着“大涼丹”之故,洞內已聞不到由石龍身上散發的腥氣。

    洞勢並不太彎曲,而且,愈深入愈寬廣愈高大。

    看看將至洞的底部,依然沒有看到石龍的蹤影,但是,右手中的“金斗”光芒,卻突然變得更為強烈。

    正感迷惑,左前方的彎洞深處,突然傳來一聲示威性的石龍低嘯。

    江玉帆心中一驚,急忙止步,凝目向左一看,發現向左彎的支洞內,似乎有陽光透進來,很可能是洞的另一出口。

    恰在這時,耳畔已傳來洞外陸貞孃的焦急問話聲:“表弟,我們似乎聽到了石龍的嘯聲,你是不是正在引逗它?”

    江玉帆立即用“千里傳音”的功夫,回答説:“洞內的形勢很高大,而且很乾燥,我也聽到了石龍的低嘯,但還沒有看到它……”

    話未説完,耳畔已傳來陸貞孃的焦急聲音説:“你必須小心,你距離它已經不會太遠了,‘悟空’大師説,當心它隱在支洞或地穴裏面……”

    江玉帆立即運功回答説:“不錯,我已知道它隱身在一個向左彎的支洞內,洞內有微弱的陽光,可能是另一端的出口。”

    説罷,洞外的陸貞娘並沒有再説什麼,想是和“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商議什麼事情。

    江玉帆屏息走至重洞口的邊緣,轉首向內一看,只見石龍就昂首豎頸的踞守在數丈以外,一道數尺方圓的陽光,經由洞頂的裂隙中斜射下來。

    石龍一見江玉帆探首,立即怒目閃光,前撲丈餘,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刺耳難聞的沙啞怒嘯。

    江玉帆運功護身,手中豎握着“金斗”,只要石龍飛撲出來,他立即轉身退走。

    但是,石龍前撲了丈餘,立即停止,而且,不停的發威怒嘯,同時,又匆急的退了回去,想是懼怕他手中的“金斗”。

    江玉帆這時才看清了石洞的底部沒有出口,而是許多怪石形成的死洞,在石洞的項部,有許多鐘乳石垂下來。

    這時,洞外的陸貞娘,已焦急的問了幾遍,江玉帆立即把洞中的情形,運功傳給洞外。

    因為陸貞娘用的是“傳音入密”的功夫,她説的話只有他江玉帆一人聽到,但是,江主帆施展的是“千里傳音”的功夫,他傳出洞外的話,“悟空”等人都能聽到,所以,有什麼緊急事情,陸貞娘很快的可以傳進洞來。

    江在帆説話之間,突然發現陽光快要照到的石壁上,有一個雀巢形的半圓石臼,而石臼的邊緣處,卻生着一枝葉呈碧綠,其花紫紅的畸形花草,而在石臼花草的上方,高高的洞頂上,正有一個纖而細長的鐘乳石筆直的垂下來,而鐘乳石的尖端,恰好對正石臼的中央。

    由於距離尚遠,看不十分真切,不知這個奇妙的鐘乳石,是否有玉乳滲下來,因為靠洞底的鐘乳石上,俱都有潮濕滲水的現象。

    江玉帆看了這情形,立即用“千里傳會”的功夫告訴給洞外的陸貞娘等人。

    話聲甫落,立即傳來了陸貞孃的驚異聲音説:“一塵道長説,那可能是一株靈芝仙草,如果花肥而厚,葉分七片,那就是了。”

    説話之間,陽光已漸漸移近那株奇形花草處。

    江玉帆凝目一看,花葉碧綠,果有七瓣,紫紅花朵,厚而堅實,光澤中似有黑褐色之點狀物生於花上,

    看罷,立即運功傳向洞外説:“小錯,可能是一株仙草!”

    話聲甫落,耳畔又傳來了陸貞孃的聲音,道:“一塵道長説,石龍守在洞中,可能就是為了這株靈芝仙草,它一直不肯向你撲噬,很可能是為了保護那株靈芝,而不是懼怕你手中的‘金斗’,你要設法激怒它,把它引到洞外來!”

    江玉帆聽罷,深覺有理,立即走前數步,立身支洞口下。

    一直沒停止低吼發威的石龍,一見江玉帆走至洞口的中央,怒吼一聲,再度作着怒極欲撲之勢。

    每當石龍發怒之際,它的肉冠和背峯,必然堅豎挺立,紅光閃閃,同時它的雙目也射出強烈的藍綠光芒。

    江玉帆知道石龍正在驚怒交集,是以,先以“彈指神功”,輕輕舉起左手,照準石龍的顱頂猛力彈出

    錚然一聲輕響,惹的石龍昂首大吼一聲,同時,四腿豎起,腹部離地,似有飛躍撲擊之勢。

    江玉帆見彈指有效,立即連彈兩指。

    果然,石龍大吼一聲,張開血盆大口,疾奔過來。

    江玉帆不敢怠慢,急忙轉身,如飛奔向洞外。

    但是,石龍撲至江玉帆方才立身之處,立即停下身形,張着血盆大口,不停的發着吼聲。

    這時石龍已到了寬大廣闊的石洞邊緣,江玉帆的處境比較危險,因為洞中的空間和石龍的體積相差不多,如果石龍將身形豎立起來,頭都可以吻到洞頂,而它的尾部旋飛橫掃起來,可以掃及洞中的每一個角落。

    江玉帆見石龍突然不追了,心中十分生氣,但是,耳畔不時傳來陸貞孃的叮囑“小心”

    之聲,使他不得不謹慎行事。

    於是,心中一動,暗運神功,左掌照準石龍的頭顱,猛力拍出

    碰然一聲大響,齣兒然有火星濺出。

    石龍的頭顱被擊得猛一擺動,吼了一聲,非但不向江玉帆攻擊,反而迅即向支洞內退去。

    江玉帆一見,頓時大怒,大喝一聲,飛身縱了過去,立身支洞口前,照準一面低吼一面後退的石龍頭顱,運集功力,左掌連翻,一掌接一掌的打去。

    江玉帆是何等功力,堅石尚且被他的遙空掌擊碎,何況石龍的頭顱?

    是以。當石龍張開血盆大口怒吼時,江玉帆的掌力恰好擊在它的森森利齒上,“剋剋”

    聲中,幾顆鋒利牙齒,立即擊落。

    石龍被擊的不停的後退,突然怒嘯一聲,張口吐出一道紫紅光芒,一個鵝卵大的火球,直向江玉帆的面門疾射而來。

    江玉帆一直記着“一塵”道人的話,只要石龍的精珠噴射出來,務必斬斷它口中的精氣,將內丹攫奪過來,石龍失去內丹,即使不被殺死,三五日後也會萎縮自斃。

    是以,心念間,一俟精珠射至面前,立即倒身仰面,右手“金斗”,照準拖曳在精珠後面的內丹精氣,揮臂斬去!

    果然,“金斗”的鋒利鬥尾劃過精珠後面的紫紅光華後,光芒立失,精珠繼續向前射去。

    江玉帆不敢怠慢,旋身立起、左手一招,立即將飛過的精珠攝至手中,也就在江玉帆將精珠攝至手中的同時?失去內丹,形如瘋狂的石龍,已大吼一聲,疾撲過來。

    由於精珠柔軟燙熱,就好像半熟的蛋黃一樣,江玉帆正感吃驚,不想石龍又瘋狂撲到。

    江玉帆這一驚非同小可,大喝一聲,飛身向洞口馳去

    這一次石龍沒有停止,而且,一出支洞口便飛縱而起,張開血盆大口,逕向江玉帆噬去。

    江王帆何等身手,速度快如電掣,一進狹長石洞,郎兒洞口處站著有人,心中一急,大喝一聲:“快些退至遠處!”

    由於身法太快,喝聲甫落,身形已到了洞口。而因為關心江玉帆安危的陸貞娘等人,剛剛湊近洞口便聽到了江玉帆的驚急嗯聲,是以,紛紛向左右及身後飛身暴退。

    江玉帆飛身縱出洞口的身形,和聞聲後退的佟玉清僅僅差了一步距離。

    但是,形如瘋狂的石龍並沒有停止,它也在江玉帆身後兩三丈處,飛身縱出了洞口,張着血盆大口,仍向江玉帆噬去。

    紛紛縱向洞口左右的陸貞娘和“悟空”等人,沒想到石龍竟會緊跟着江玉帆的身後兩三丈飛奔出來,而且,一出洞口,凌空躍起,張着血盆大口,仍惡狠狠的向江玉帆噬去,是以,都嚇得面色大變,紛紛大喝驚呼!

    面對洞口飛身疾退的佟玉清,一見石龍張着血盆大嘴,露出森森白牙,緊跟個郎身後噬來,更是嚇得花容失色,張口尖呼!

    江玉帆一看這等形勢,知道業已十分危急,必須趁勢反擊石龍才有生路,為了左手使於施倏掌指或鐵袖,他無暇多想,趁佟玉清張口尖呼的一剎那,左手一送,一顆柔軟如蛋黃的石龍內丹,已送進佟玉清的櫻口內。

    佟玉清只見紅影一閃,一顆柔軟滑熱的東西已被個郎送進口內,“咯”的一聲,已滑進喉內。

    但是,就在精珠進入佟玉清口內的同時,江玉帆已大喝一聲,回身返搖,身形閃電一旋,已到了飛躍噬來的石龍腹下,

    江玉帆那敢怠慢,再度一聲大喝,手中“金斗”,運足功力,猛向石龍的腹部劃去

    只見“金斗”過處,鋒利鬥尾,盡沒石龍的腹部之內,由前腿之間,直達龍尾,但被劃開。

    但是,身形龐大,形如瘋狂的石龍,卻依然飛縱數丈,“轟”的一聲栽進高大亂石中,繼續掙扎跳動了幾次,怒吼了幾聲,才軟弱的伏在地上不動,腥氣撲鼻的鮮血,由它的腹下急速的流出來。

    陸貞娘,韓筱莉,以及阮媛玲和“悟空”等人,一見石龍墜進亂石中急促喘氣,紛紛奔了過去。

    江玉帆雖見石龍栽進亂石中,但他沒有過去,因為他仍想着佟玉清吞下石龍內丹的事。

    於是,轉首一看,發現佟玉清正倚坐在一座怪石下,滿面通紅,汗下如雨,柳眉緊蹙,櫻口緊閉,看樣子似乎是非常痛苦。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驚,飛身縱了過去,立即將佟玉清攬在胸前,同時,焦急的間:“玉姊姊,你覺得怎樣?”

    佟玉清呻吟了兩聲,喘息着説:“整個胸膛和小腹,好似裝滿了火……”

    江玉帆一聽,知道佟玉清功力尚淺,無法將石龍的內丹精華運用功力納入丹田內,是以,急忙將“金斗”放在地上,右掌立即貼在佟玉清的“命門”上。

    同時,左手一面按摩佟玉清的胸腹,一面關切的低聲説:“小弟幫助你將熱力納人丹田內,你快凝聚功力調息!”

    話聲甫落,數丈外的高大亂石間,已傳來了“一塵”道人的焦急聲音,嚷着説:“大家快設法將石龍的身體翻過來,必須在它未斷氣前將內丹取出來……”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動,立即將朱唇湊近佟玉清的耳畔,悄聲説:“沒人看到你服石龍內丹,稍時他們問起,你只説被一陣罡氣撞昏了就成了。”

    説罷,立即將真力輸入佟玉清的“命門”內,幫助她凝聚石龍內丹的精華。

    就在這時,數丈外又傳來“鬼刀母夜叉”的尖叫聲:“哎?盟主呢?”

    話聲甫落,業已傳來一陣衣袂破風聲。

    江玉帆一聽,知道陸貞娘等人找來了,但他依然閉目行功……

    陸貞娘、韓筱莉,以及“風雷拐”和“鬼刀母夜叉”幾人縱過來一看,俱都吃了一驚,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情?

    眾人見江玉帆和佟玉清都在行功,不敢談話出聲,僅以目光和手勢表達事情。

    那邊的“悟空”等人,仍在吆喝着翻滾石龍,同時,清晰的傳來石龍的急促喘氣聲。

    片刻之後,佟玉清的嬌靨已恢復了正常,同時也平勻了呼吸,但她並沒有立即睜開眼睛,仍在繼續調息。

    但是,協助佟玉清行功的江玉帆,已挺身站了起來,抬頭見陸貞娘幾人站在岩石上,也飛身縱了上去。

    陸貞娘首先關切的問:“玉清妹怎樣了?”

    江玉帆看得出陸貞孃的年齡至少比佟玉清小一兩歲,但她總是喊佟玉清妹妹,由於佟玉清也一直呼陸貞娘姊姊,是以也未注意箇中的奧妙原因,他還以為這是雙方謙虛客套呢。

    這時見問,立即凝重的説:“方才小弟山洞內縱出來,護身罡氣撞及了玉姊姊,直到我鬥過了石龍,才發現她跌在石下。”

    如此一説,陸貞娘因為當時沒看清楚,自是不便説什麼,回想當時的情景,的確緊張萬分,扣人心絃。

    江玉帆繼續説:“所幸內傷不重,僅是氣血翻騰,再調息一會就不礙事了?”

    説話之間,那邊的“悟空”等人仍在奮力的吆喝着翻動氣喘如牛的石龍。

    江玉帆立即望着陸貞娘和韓筱莉,催促説:“我們到那邊看看罷!”

    説罷,當先向“悟空”等人處縱去。

    陸貞娘交代了“鬼刀母夜叉”幾句,要她負責照顧佟玉清後,才隨在江玉帆身後,向石龍倒地處縱去。

    石龍身體龐大,“悟空”等人無法將它拉翻過來,因為石龍仍在作垂死前的掙扎。

    江玉帆知道石龍腹內已沒有了精珠,是以故意望着“一塵”道人,催促説:“右護法,我們進洞看一看那株靈芝仙草吧?”

    “一塵”道人一聽,竟毫不遲疑的恭聲應了個是,並望着“悟空”,似乎另有涵意的説:

    “我們跟盟主去看靈芝仙草吧,這東西一時半時還死不了!”

    説着,舉手指了指身形龐大,氣喘如牛的石龍。

    江玉帆在前引導,仍以“金斗”照明,飛身縱進洞內,直向深處奔去。

    禿子,啞巴,“黑煞神”等人,聽説洞內有七葉靈芝,俱都丟下石龍跟進洞來,僅留“鬼刀母夜叉”一人,護衞着佟玉清。

    江玉帆引着眾人走至左彎的支洞內,由洞頂上射下來的陽光,已變小成為一個月牙形,同時,也離開了那株七葉靈芝的生長位置。

    “一塵”道人一見,立即頷首説:“盟主,不錯,這的確是一株世間罕見的仙草靈芝,絕不是一般死樹朽木上生出的靈芝可比擬於萬一的。”

    説話之間,急步走至近前,並踏上一塊凸巖向半圓形的石臼內探首一看,不由興奮的説:

    “盟主,這裏面好多的靈石玉乳。”

    眾人一聽説靈石玉乳,不少人興奮的叫起來,因為傳説練武人服一滴靈石玉乳即可增長數年功力,如今聽説石臼內有好多的靈石玉乳,怎不興奮,怎不驚喜?

    “黑煞神”首先興奮的嚷着説:“奶奶的,這一下子可好了,俺非喝它一碗不可!”

    一旁的“一塵”道人,卻望着江玉帆,繼續説:“多傳靈石玉乳勝過仙丹妙藥,又有如何如何的好處,這是不確實的,現在取來飲食,一雨滴當然沒有大碣,喝多了不但嘔吐腹瀉,很可能中毒而死……”

    話未説完,不少人脱口輕啊!

    “黑煞神”在失望之餘,不由瞪眼迷惑的説:“老道……長你該不會聽俺説喝它一碗你心痛吧?”

    “一塵”道人淡然一笑,説:“貧道正在向盟主和陸姑娘報告,請你不要打岔,石臼上的靈石玉乳的確有許多好處,但現在卻不能喝。”

    “獨臂虎”卻不解的插言問:“道長,你這種説法,俺也糊塗了!”

    “一塵”道人繼續説:“如果你此刻被火灼傷,被沸水燙傷,甚至皮膚沾毒,馬上塗上靈石玉乳,立即可以止痛止癢,而且清涼生香。”

    “銅人判官”卻插言説:“俺也聽説靈石玉乳有許多好處,靈芝仙草也有起死回生的妙用。”

    “一塵”道人一笑道:“人死焉能回生?所謂回生是指生命垂危,尚有一線生機之際,時服下靈丹妙藥才見功效。”

    韓筱莉卻忍不住問:“照道長的意思説,這株靈芝仙草和這些靈石玉乳,並沒有多大用處了?”

    “一塵”道人一聽,立即忙不迭的正色説:“有,當然有,而且‘乾坤五邪’數十年不放棄東來,不單是為了石龍,而可能也是為了這些靈石玉乳和這株靈芝。”

    説此一頓,繼續正色説:“據醫書‘山藥經’上的記載,晦陰黴潮之地腐木朽樹上生的菌類覆笠半圓形的靈芝,並無多大用處;可貴者是生於崎峯絕巔,鳥獸絕跡的天險之處,或海洋孤島上,人跡罕至的僻靜處,鍾海天靈秀之氣而育孕的靈芝仙草,才是煉製靈丹妙藥必須的稀世珍品!”

    “黑煞神”有些不服氣的問:“照你這麼説,這株靈芝仙草也不能現在吃了?”

    “一塵”道人毫不遲疑的説:“當然不能吃……”

    “獨臂虎”也有些生氣的問:“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吃呢?”

    “一塵”道人寬慰的一笑道:“靈石玉乳要去污澄渣,然後得以靈芝仙草合併焙煉,成丹,成粉,成液,成丸,無一不可,煉成之後,供是療傷驅毒,養氣補身的無上妙藥。”

    眾人一聽,俱卻大喜,只有“黑煞神”望着“一塵”道人,關心的問:“胡醫道長,你該不會是江湖把戲!光會説,不會煉吧?”

    “一塵”道人立即有些不高興的正色説:“這是什麼話?在盟主的面前,也可以隨便胡説八道的嗎?”

    “黑煞神”一聽,不由興奮的一跺腳説:“太好了,你真是再世的華陀,重生的扁鵲,誰要是喊你‘胡醫道’,俺就罵他一聲主八羔子!”

    話聲甫落,禿子已在旁冷冷的説:“方才你不是還喊護法胡醫道長嗎?”

    “黑煞神”被問得一楞,眾人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江玉帆首先斂笑,問:“你看應該何時着手煉製?”

    “一塵”道人毫不遲疑的説:“一俟鎮海方面的應用品送到?立即開始煉製。”

    “銅人判官”問:“是否應該選個僻靜場所?”

    “一塵”道人一笑道:“不必了,就在這個洞裏一面架爐煉丹,一面焙珠製革,縫製面罩,地方不但廣闊,做起事來也較方便!”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蹙説:“這樣你不太辛苦了嗎?”

    “一塵”道人謙恭的一笑説:“除煉丹製藥必須由屬下看火候外,其除事情大家都可以做!”

    江玉帆一聽,立即寬心的説:“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去看石龍去吧!”

    “一塵”道人立即建議説:“從現在開始,此地不可一刻無人,請盟主指派兩位堂主或壇主在此地輪流看守着。”

    江玉帆一聽,立即望着“銅人判官”和禿子,命令説:“就請丁堂主和王壇主留在此地吧!”

    “銅人判官”和禿子,立即恭聲應了個是。

    於是,眾人走出洞來,發現石龍業已氣絕,巳斗大的頭顱已抵在地上,“鬼刀母夜又”

    仍站在原處,卻愁眉苦臉的望着仍在盤膝調息的佟玉清。

    江玉帆一見,心中着實吃了一驚,飛身縱了過去,發現佟玉清面色紅潤,一如常人,只是鼻尖須角,仍有絲絲汗水。

    陸貞娘,韓筱莉,以及阮媛玲三人,不由望着“鬼刀母夜叉”,齊聲驚異的問:“怎的這久時間還沒調息完畢?”

    説話之間,心裏明白的江玉帆,早已躍身在侈玉清的背後,將雙掌平貼在她的左右“命門”上,徐徐將真氣輸入,並蹙眉看了一眼“一塵”道人。

    “一塵”道人一見江玉帆蹙眉向他望來,立即關切的恭聲問:“盟主,可是真力受阻,而且有一股奇猛的抗力?”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立即放回雙掌,他覺得方才將石龍內丹送進佟玉清口內的動作,“一塵”也許看到了、但他仍忍不住驚異的問:“你怎的知道?”

    説罷,逕自站起身來。

    “一塵”依然正色恭聲説:“那為因為盟主方才運功疏導過急之故,沒能將佟姑娘翻騰的氣血循循善誘,徐徐納入丹田之故。”

    江玉帆一聽,知道“一塵”道人的確看到了方才的一幕,同時,也知道他老經事故,深怕節外生枝,不敢隨便説出,是以,關切的問:“你看應該如何疏導?”

    “一塵”道人不答先望着“黑煞神”,間:“帳逢卻搭好了沒有?”

    “黑煞神”趕緊回答説:“可能都搭好了!”

    江玉帆一聽,立即會意,望着“鬼刀母夜叉”,吩咐道:“薛執事,辛苦把玉姊姊抱到帳蓬裏去吧!”

    “鬼刀母夜叉”恭聲應了個是,託抱起佟玉清,飛身向南崖上馳去。

    “一塵”道人又望着“悟空”和尚與“風雷拐”等人,告訴瞭解剖石龍應注意的事情,才陪着江玉帆陸貞娘等人,向谷的南崖馳去。

    陸貞娘一面飛馳一面在想,她當時是飛身退向洞口的左方,由於石龍的身軀遮住了她的視線,她沒看見江玉帆是怎樣把佟玉清撞傷的?

    但是,她卻一直想不開,撞傷內腑應該面色蒼白,而佟玉清卻滿面通紅,汗下如雨,這的確令她不解。

    陸貞娘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她當然覺得箇中必然另有蹊蹺,但她暗自決定,絕不追問根由而令玉弟弟難堪。

    韓筱莉雖然聰明機伶,但她的個性爽朗,不願意把腦筋動用在這些問題上。

    阮媛玲雖然也覺得奇怪,但她自覺還沒有資格去過問這些而令個郎討厭。

    由於以上種種原因上女都表現得對佟玉清關懷,而不去追問原因。

    登上南崖,已能在林隙間看到搭建在七八女外林空地上的五座大帳蓬。

    五座帳蓬,中央那一座較大,其餘四座則依林中的空地形勢,分別搭建在左右前後方向。

    方才託抱着佟玉清先來的“鬼刀母夜叉”,這時已一個人立在中央帳蓬的簾門外,幾個飛鳳谷隨同前來的壯漢,正在五個帳蓬的四周除草撿拾枯枝。

    江玉帆急步走至帳蓬前,“鬼刀母夜叉”早已掀起了帳門布簾。

    只見佟玉清盤膝在帳中唯一的一張布牀上,左右擺了十數只青竹布凳。

    眾人進入帳蓬內,“一塵”道人先走至近前,將中食無名三指輕巧的按在佟玉清腕口脈門上。

    稍傾之後,立即望着江玉帆,凝重的説:“卑職先給佟姑娘服兩粒‘補命丹’,然後請盟主以真力疏導佟姑娘的過身氣血,只要能納入丹田,暢通無叨,就不礙事了。”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問:“如果不能催開呢?”

    “一塵”道人毫不遲疑的説:“以盟主的功力,應該是毫無問題的!”

    説罷,在懷中取出一個灰白的小瓷瓶來,拔開倒出兩粒乳白色的藥九來。

    “鬼刀母夜叉”一見,立即過去將佟玉清的櫻口捏開,讓“一塵”道人將兩粒藥丸放進口內。

    “一塵”道人一面將磁瓶放進懷內,一面望着江玉帆,恭聲道:“卑職到谷中去看一下,此地有薛執事一個人為您護法就夠了!”

    説罷躬身,轉身走出帳去。

    陸良娘何等聰明,自然聽出“一塵”道人的話意,是以,也寬聲説:“玉妹妹服了‘一塵’道長的‘補命丹’,你再以真力引導,必可將氣血順過來,我和兩位妹妹,也去谷中照顧一下。”

    江玉帆應了聲是,並和聲説:“玉姊姊的氣血催開後,小弟馬上就來!”

    陸貞娘三人,含笑頜首,魚貫走出帳去。

    “鬼刀母夜叉”也隨着走出帳外,並將布簾放下,守衞在帳外。

    江玉帆不敢怠慢,立即被慮凝神,暗聚功力,將雙掌平貼在佟玉清的左右“命門”上,以真力徐徐輸入,循循推動……。

    最初,推動尚感困難,漸漸拒力已有退縮之意,最後,終於消失而氣血完全暢通了。

    江玉帆內心十分高興,他又隨若佟玉清的運轉真氣,運行了一個周天,才將雙掌悄悄的撤回來。

    他繞至佟玉清的身前一看,心中不由一驚,他發現佟玉清的嬌靨上,淚痕斑斑,長而密的睫縫中,淚水仍在滾下如雨,是以,急忙偎坐在佟玉清身邊,不自覺的握住她有些顫抖的手,關切的急聲問:“玉姊姊,你怎麼啦?”

    佟玉清緩緩睜開了噙滿熱淚的明目,激動的説:“我覺得上蒼賜給我的太多了……玉弟弟,你待我這麼好,你叫我這一輩子如何報答你呢?”

    江玉帆自從離開黃山東麓的小村後,他再沒有機會和佟玉清單獨兩人在一起過,雖然有四喜丫頭輪番細心照顧他,但他總懷念過去佟玉清服侍他的那些美好日子。

    這時見佟玉清向他頃吐感激的話,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由於內心頃向的激烈,他不自覺的伸臂抱住佟玉清,同時將頭貼在她富有彈性的胸前雙峯上,坦誠而真摯的説:“玉姊姊,我好想你喲!”

    佟玉清一聽。芳心更為激動了,但她卻用手撫摩着江玉帆的肩頭,含淚笑着説:“傻弟弟,我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嗎?”

    豈知,江玉帆竟倔強的説:“不,我不要和‘青鸞’她們在一起!”

    佟玉清是個久經世故的人,她知道那樣做不但使她與陸貞娘之間失和,很可能失去現在倒身懷中的夫婿。

    是以,她故意失聲一笑,説:“你一天到晚的纏着姊姊,不怕他們笑話?”

    江玉帆一聽,竟天真的抬起頭來,仰面望着佟玉清,説:“他們不會笑話我,你忘了?

    每次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都會自動的告退離去?”

    佟玉清知道江玉帆指的是“悟空”他們,而沒有想到陸貞娘和韓筱莉,她本來想趁機問一下陸韓阮三女的事,但她又覺得,這不是一個賢淑妻子在私下應該問的問題。

    是以,含笑寬慰的説:“姊姊要侍候你一輩子,希望你不要急在這一時,只要你不嫌棄姊姊,姊姊永遠不會離開你……”

    江玉帆聽得十分動容,正待説什麼,佟玉清已突然改變了話題,正色凝重的問:“玉弟弟,你把石龍的內丹給我服了,稍時陸姊姊她們問起來,你怎麼説呢?”

    江玉帆毫不遲疑的説:“她們不會知道!”

    佟玉清卻焦急的正色説:“可是我已察覺出來,我的功力比以前高多了呀?”

    江玉帆一聽,不禁有些興奮的説:“你不施展,別人不是就不知道了嗎?”

    佟玉清一聽,也不自覺的“噗嗤”笑了,同時,情不自禁的和江玉帆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想到這些在來,一直沒能服侍玉弟弟,一顆芳心怎不感到寂寞空虛呢?

    恰在這時,正西沙灘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急如驟雨的小銅鐘響,顯然是海船上發生了什麼緊急事情!

    江玉帆和佟玉清同時一驚,忙急松抱躍下牀來。

    就在兩人躍下牀來的同時,“鬼刀母夜叉”已將帳簾掀開,同時急聲説:“盟主不好,海邊可能出事了!”

    江玉帆一聽,立即急聲説:“我們快去海邊看看!”

    説罷出帳,三人立即展開輕功,直向正西馳去。

    剛剛馳至“亡魂谷”的巨碑處,陸貞娘、韓筱莉、以及“悟空”等人,也紛紛如飛馳來。

    陸貞娘雖見佟玉清跟在江玉帆身後,但已無暇多問,立即一指海邊,急聲説:“玉弟弟,船老大敲鐘報警,船上可能發生了事情。”

    江玉帆立即回答説:“我也正要去看看!”

    説話之間,已距斜崖邊緣不遠,只見船老大等人俱都聚集在船頭上,望着正西海面上看,一個船夥,正在艙頂上,不停的敲着架上的小銅鐘。

    江玉帆等人循着方向一看,只見正西海面上,露出兩艘三帆大海船的船帆,正乘風破浪的向這面駛來。

    眾人看罷,第一個聯想到的是,“乾坤五邪”找到了神兵利器再度急急的趕來了——
此页面为HK繁体版,其他版本: 中文简体 | TW 繁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