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丁翹楚躺在牀上,久久不能入睡。
雖然爸爸媽媽已經將門窗關好,丁翹楚一想起昨晚出現在牀頭的絡腮鬍,心中就有深深的恐懼。
只是,他沒有對爸爸媽媽流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在寫完作業後,早早地上牀睡覺。
還是那張柔軟的牀,天氣不算火熱,可是,丁翹楚怎麼也無法入睡。
他的心臟一直不舒服,全身都在發熱。
他的喉嚨火燒一般乾渴。
媽媽輕輕推開門,發現兒子的臉色看起來不好。
她柔軟的手放在了丁翹楚的額頭上:“咦,有些發燒?翹楚,你需要吃藥。”
她匆匆出去,拿了退燒藥、感冒藥和温水進來。
丁翹楚安慰媽媽:“媽媽,我吃了藥睡一覺就會好的。”
他接過水杯,在媽媽的注視下吃掉了那些小藥丸。
媽媽扶着丁翹楚躺下,坐在牀邊:“翹楚,媽媽很高興有你這樣的兒子。你從來不讓媽媽操心,從小就是這樣聰明乖巧。”
丁翹楚輕笑:“這樣不好嗎?”
媽媽捏了捏丁翹楚的臉頰:“當然不好。每次逗你,你都小大人一樣冷靜。”
丁翹楚無奈地承受着媽媽的“愛撫”:“老媽,你好幼稚”
媽媽挑眉:“不過,我覺得你和安小小在一起的時候像一個正常的十二歲的男孩子。”
丁翹楚皺眉:“安小小?”
媽媽輕快地笑着:“你不愧是媽媽的兒子,和媽媽一樣有惡作劇的遺傳因子。看到好朋友被逗得跳來跳去很好玩吧?”
丁翹楚無力地辯解:“我才不是喜歡惡作劇的人我不過是”不過是喜歡看到安小小的各種表情。
媽媽輕按丁翹楚的嘴唇:“好了,早點休息。晚安。”
她親了親兒子的額頭,離開了卧室,留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丁翹楚。
感冒藥開始發揮作用,丁翹楚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他沉入了常常的夢境,充滿了紅色火焰的夢境。
整個世界被火焰籠罩,丁翹楚卻不覺得熱,反而覺得很舒服。
他的每一個毛孔都被火焰的熱力充盈着,分外暢快。
他看到了半透明的流動着的紅色岩漿,岩漿裏有什麼生物在移動着,速度比飛魚還要快!
他抬頭,看到的居然是紫色的天空!那妖異的紫色裏有着一個月亮!紅色的月亮!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裏居然有那月亮的名字:妖月。
原來那籠罩整個世界的火焰是妖月的光。
有那麼一瞬間,丁翹楚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而妖月裏的一粒種子飛進了他的心!
丁翹楚開心地在岩漿裏遊動着,全身都充滿了活力,彷彿他本就生活在這裏,沐浴着紅色的月光。
天地突然搖晃了起來。
丁翹楚的意識被拉出了夢境。
他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陌生人死死地捂着他的嘴巴,惡狠狠地問:“你到底用什麼把我大哥的胳膊燒傷的?他現在快死了!”
胡發的弟弟胡升沒有絡腮鬍,他長得很斯文,卻比胡發更心狠手辣。
大哥的傷勢不斷惡化,他卻不敢把大哥往正規醫院裏送。大哥那只是被火焰灼傷的胳膊居然發黑,還流出腥臭的膿液,就像是中了毒一樣。
私人診所裏的醫生告訴胡升,他大哥活不過三天。
胡升思來想去,總覺得一定是大哥被什麼奇怪的東西燒傷了,所以冒險來到了丁家。他估計**絕對想不到他第二夜就敢來到這裏。
一把冰涼的匕首貼在了丁翹楚的脖子上,
胡升冷冷地説:“你最好別叫,叫也沒用。你爸爸媽媽已經被我迷暈在了他們的房間裏。你要是惹火了我,我就把你們全部幹掉。説,昨夜你拿什麼把我大哥燒傷的。”
丁翹楚害怕得不敢動彈,卻在聽到爸爸媽媽被迷暈的時候露出了擔心的神色。
“你大哥就是昨夜進我們家的那個強盜?”丁翹楚輕聲問。
“廢話,他現在快死了。你用什麼把他燒傷成那樣?是不是什麼毒?”胡升逼問。
丁翹楚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他無法解釋那突然而來的火焰。
就像現在,他很希望那火焰出現,火焰卻遲遲不出現。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丁翹楚回答。
匕首輕微地劃破了丁翹楚的脖子:“那麼,你們全家都要為我大哥陪葬!”
丁翹楚的眼底出現了隱隱的紅色光點:“我不允許你傷害我的爸爸和媽媽!絕對不允許!”
“你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你能做什麼呢?”胡升嘲笑地看着丁翹楚,惡狠狠地説着,“猜猜看,我會怎麼對付你的爸爸媽媽?”
丁翹楚的右手手心變得灼熱,他的眼睛亮得嚇人:“我不會給你傷害我爸爸媽媽的機會!”
寂靜的夜。
一團赤練的火焰照亮了三樓的窗户。
窗玻璃嘩啦啦地碎裂、迸射着,聲音在黑夜裏是那麼的可怕。
鄰居們報警,並和**一起撬開了丁家的防盜門。
他們發現,丁家夫婦昏睡在卧室裏,而他們的兒子丁翹楚的房間一片狼藉,彷彿發生過巨大的爆炸。
丁翹楚的房間像是經過了火災一樣,到處是焦痕,連書櫃的玻璃把手也熔化了。
只是,整個房間裏的火焰似乎燃燒了很短的時間就突然全部消失不見了。同時消失不見的還有丁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