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原野全身濕透,抱著也全身濕淥淥,還在昏迷中的倪羽裳回到慕容府,進了別風院。
"準備乾衣裳、薑湯、火爐,還有,快去請最好的大夫!"他急急地吼著。
"羽裳?怎麼會這樣?"朱鳳娘一見,不禁急哭了。“你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趕快幫羽裳換上乾衣裳,幫她取暖。"慕容原野連忙提醒她。
"你説得對,我馬上替她換。"朱鳳娘趕緊行動。
現在的她在慕容府裏是一個傳奇人物,她重情重義,無私無我的撫養倪羽裳,這份義氣連慕容老夫人也甘拜下風
"我先去換個衣服,馬上回來。"語罷,慕容原野轉身離去。
接著,房裏忙碌了起來,換衣裳的換衣裳,端火爐的端火爐,喂薑湯的喂薑湯,把脈的把脈
折騰了一整夜,慕容原野也在牀邊守了一整夜,倪羽裳雖然昏迷著,可脈象總算是穩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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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晨間的一陣雞啼,把倪羽裳從昏迷中吵醒,她眼珠子轉了轉,希望自已是在天堂而不是地獄。
不對啊,她為什麼會在別風院裏?
難道她還是想著慕容原野,所以離不開?
還有,她為什麼沒穿鳳冠霞帔?
慕容原野不是説依她嗎?
那個無情的男人,肯定沒依家她。
倪羽裳緩緩地坐起身,由於身子還很虛弱,她感覺到輕飄飄的,這下子,她對自已已死的事更加確定了。
可是"二孃,你怎麼會在這裏?難道你也死了?"她搖搖晃晃的來到桌子前,輕搖著正在打盹的朱鳳娘。
"羽裳,你醒了啊!"睡行迷迷糊糊的朱鳳娘一醒來,連忙摸摸她的額頭,再摸摸她的手,看她體温是不是正常。
"二孃,你怎麼會也死了?"倪羽裳再度問道。
朱鳳娘一聽,再稍微一想,就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回了。
"羽裳,不是我死了,是你沒死。"
"我沒死?"
"你沒死。"朱鳳娘肯定的點點頭
倪羽裳扁了扁嘴,略顯不悦的説道:“我為什麼沒有死啊?我還以為可以和我爹孃在一起了。”
朱鳳娘一聽,起了酷勁,嚷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這樣疼你,你就想著和你爹孃在一起,那我怎麼辦?”
"二孃"
"你要是死了,我也不要話了,反正頂多沒臉見你爹,黃泉路上,你們走你們的,我朱鳳娘就一個人孤獨的走。"朱鳳娘愈想愈難過
"二孃,如果我們真的都死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獨的走,我爹我娘也不會,我會讓我娘把我眾分一半給你。"倪羽裳摟住她的肩膀。
"真的還假的?"
"當然是真的。"
"那你呢?你會對我跟對你娘一樣好嗎?"朱鳳娘小心翼翼地道。
"當然羅,你也是我娘嘛。"
"這還差不多。"
兩人靜靜地對望,交換對彼此的關懷與疼愛,而後開心地笑了起來——一直到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才打斷她們母女倆。
進來的是李茵茵和巧兒主僕兩人。
"泥兒,你醒了最好,我們得談談。"李茵茵開門見山地道。
"談什麼啊?"倪羽裳疑惑地看著她。
"一、原野的新娘只有一個人,是你還是我?"李茵茵惡狠狠地道:“我可告訴你。我們李府是大房人家,如果我這時候被退婚,我一生就完了,我不如老死在這慕容府。”
"李姑娘,若你被退婚一生就完了,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羽裳也一樣也被退婚,她不就死過一回了?"朱鳳娘毫不客氣的回嘴。
"泥兒,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事你説,原野的新娘是你還是我?"
李茵英不想跟朱鳳娘耍嘴皮子,朱鳳娘住在別風院這幾日,她早領教過她的厲害,所以她只要倪羽裳的答案。
“是你”倪羽裳低下頭。
朱鳳娘一聽,連忙喊道:“羽裳,你瘋了啊?”
"二孃,人家都進府準備成親,而我們也被退婚,新娘當然是她。"倪羽裳無奈地解釋。
"可是哎呀,最重要的問題是,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朱鳳娘擔憂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難不成要我再去當老鴇,你再去賣唱?”
"二孃,你不要當老鴇了,我來賣唱就好。"倪羽裳説道:“我本來就喜歡彈琴唱曲,不過我不要在妓院裏唱,改在客棧唱,這次我被胡天霸關在客棧房裏,就聽見有人在賣唱。”
"你當真要放棄慕容原野?"朱鳳娘訝然。“羽裳,要不當妾也好,你不會失寵的。”
"二孃,你在説什麼啊?"
"羽裳,交給二孃處理。"朱鳳娘拍拍胸脯,“李姑娘,我們倪府家道中落,算我們認了,正室的位置就讓給你,不過你不能用正室的身分欺負羽裳,得視她如妹子。”
"好啊,那她也不能靠著有幾分姿色就霸住原野,也不通比我還早生孩子。"李茵茵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其實她願意退讓,是因為慕容原野跟她談過了,他希望她能退婚,可她這婚不結不行,他們李府的生意這幾年經營不善,每年愈況,目前只能藉著這樁婚姻得到慕容府的資助。
"生孩子這種事能説不早生就不早生嗎?你這要求太離譜了。"朱鳳娘嗤之以鼻。
"二孃,算了,我們走吧。"倪羽裳説道:“若問做人什麼事最難,大概就是妻妾相處最難,我不想這樣爭寵,我寧願找個真心愛我的男人,兩個人平平凡凡,倖幸福福的過一輩子.”
"羽裳"
"二孃,我們走吧。"倪羽裳拉拉她。“我想到了,慕容原野送我很多東西,我們可以變賣當路費,你來看看。”
朱鳳娘只得讓她拉著走到櫃子前看衣裳及首飾。
李茵茵見她們準備要走了,滿意地轉身離去。
整理好包袱,倪羽裳見朱鳳娘一副捨不得走的樣子,只她硬拉着她離開。
“羽裳,你要走,也得跟主人打聲招呼;這幾天我受慕容原野的款待,好歹跟人家説聲謝謝。”朱鳳娘故意放慢腳步。
“不用了啦。”倪羽裳邊走邊拉着朱鳳娘。
“這樣人家會説我們沒禮貌。”朱鳳娘扯了扯她的手。
“沒禮貌就沒禮貌嘛,反正以後不會再見面了。”倪羽裳也扯了扯朱鳳孃的手,要她走快一點。
兩個人拉拉扯扯的來到慕容府大門口,倪羽裳逕自打開了旁邊的小門,沒想到門一拉開,赫然見到慕容原野站在門外。
“早……”倪羽裳小聲的説道。
“慕容公子,早!”朱鳳娘聲音高亢。
“早。”慕容原野禮貌的點頭。“兩位這麼早要去哪裏?”
他是刻意在這裏等她的!
先前慕容府的護院受他的命令,得隨時注意倪羽裳的一舉一動,所以她何進醒來的,他早就知道了。
他一聽説她醒來,立刻趕到她的廂房,豈料李茵茵正好早他一步進房,他便一直在窗外聽着她們的談話。
什麼叫她寧可找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兩個人平平凡凡、倖幸福福的過一輩子?
那她置他對她的愛於何地?
“離開慕容府。”倪羽裳回道:“我二孃説要謝謝你的款待,謝謝。”
她朝他點了點頭,沒再抬對看他。
“二孃,你還沒吃早飯吧?下人們準備好了,你去用餐吧。”慕容原野有意支開朱鳳娘,同時也是在留人。
“我肚子正好餓了,我去吃飯。”朱鳳娘自然知道慕容原野的用意。
“二孃,不要吃了,我們該走了。”
倪羽裳要伸手去拉朱鳳娘,慕容原野及時拉住她的手,朱鳳娘很合作的走回別風院。
“你也餓了吧?”慕容原野盯着她。
“我不餓。”倪羽裳不自在地別過臉去。
“我餓了,陪我吃飯。”語罷,他逕自扶她上馬,自己再跳上馬背。“我帶你去我們慕容府的客棧吃早餐。”
倪羽裳別無他法,只好由着他帶她離開慕容府。
來到客棧,慕容原野帶她進了間視野良好的包廂,接着就迫不及待的覆上她的唇,熱烈的吻着。
倪羽裳輕推開他,氣喘吁吁的説道:“我們不可以再這樣了。”
“為什麼不可以?”慕容原野皺眉。
“你就要和李姑娘成親,我必須離開。”
“離開?你不能離開。”
“我為什麼不能離開?你已經知道我不是你們慕容府的丫鬟,你沒權力限制我的行動。”倪羽裳瞪着他。
“你是我的未婚妻。”
“你另外有婚配的對象了。”她頓了下,“不要再説要我當妾的話,我不想當妾、我只想……”
“找個真心愛你的男人,兩個人平平凡凡、倖幸福福的過一輩子?”慕容原野打斷她的話。
咦?他怎麼會知道她的想法?
倪羽裳疑惑的瞅着慕容原野。
慕容原野朝他俊魅一笑,“不巧,你要找的那個男人正是在下我。”
“不是你,你並不愛我。”倪羽裳搖搖頭。
慕容原野將唇湊到她唇邊。“我愛你,我不認為你沒感覺;而我也肯定你愛我,我們是彼此相愛的。”
“那又如何?婚已經退了。”倪羽裳絕望在道:“我還是會走,沒理由毀了人家李姑娘的一生。”
她説的事實也是慕容原野最頭大的問題。
李府並沒有錯,他們若不願意退婚,而慕容原野也沒有條件可以和李府談,那他就只能如期完婚,也知道此舉將留不住倪羽裳。
沒辦法了,他不得不當一次小人。
慕容原野從懷裏拿出倪羽裳的賣身契,朝她邪氣地一笑,説道:“你現在是我的,怎麼走?”
倪羽裳看着那張賣身契,膛目結舌。
她無法相信他竟拿着她的賣身契限制她的自由!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他這個無賴!
“你現在知道自己是我慕容原野的人,我要你怎麼樣就得怎麼樣,不準反抗,不準有異議。”
“慕容原野!”倪羽裳怒喊:“我……好,我認了!我當你一輩子的丫鬟,這樣總可以了吧?”
“可以。”慕容原野噙着魅笑,滿意的點點頭。
慕容府出了一個大牌丫鬟,什麼事都不用做,只要彈琴唱曲陪下棋、吟詩作對兼談天,就教慕容老夫人疼、慕容原野寵了。
慕容原野的婚期一天一天的接近,他和倪羽裳之間曖昧的關係也成了公開的秘密,偏偏又明朗不起來。
此刻,慕容原野正命令倪羽裳上牀,接着命令她幫自己褪去衣服,再威脅她不得違抗自己。
早在他拿出賣身契那天,他就不再剋制自己的要了她。
他低頭細細的吻着她,同時褪去她的衣服,在她耳邊輕喚着他的呢兒,將兩人的情慾撩撥到最高點。
平常,他和大家一樣喊她羽裳,私底下耳鬢廝磨時,他會喊她泥兒,至於霓裳那個曾在妓院裏用過的名字,將永遠被埋葬在過去。
“泥兒、泥兒。”慕容原野低喃着,下半身也蠢蠢欲動。
“等一下。”倪羽裳阻止他。“不知道二孃有沒有替我準備避胎藥,我得去看一下。”語罷,她隨即起身。
她和慕容原野的關係不清不楚,她不能懷孕。
“你就這麼不想要我的孩子?”
慕容原野看着她喝避胎藥,都快看不下去了。
“不是不想要,是不能要,我得顧慮李姑娘的感受。”
為了顧慮李茵茵的感受,她連進慕容原野的房都偷偷摸摸的,這也是為什麼得由朱鳳娘替她準備避胎藥的原因。
慕容原野無奈的往牀一躺,默許她去看看朱鳳娘準備避胎藥了沒。
倪羽裳在他唇上一吻,“我馬上回來。”
就在她要掀開牀幔的剎那,房間的門倏地被推開,進來的是李茵茵。
倪羽裳一見,連忙縮到牀角躲起來;慕容原野則立刻起身,抓過一旁的外衣披上,掀開牀幔。
“你進來都不敲門的?”慕容原野語氣微愠。
李茵茵直接表明來意,“泥兒,我知道你在這裏,不用躲了。我跟你認輸了,我沒辦法抓住原野的心,看在你顧慮到我立場的份上,我同意退婚。”
倪羽裳掀開牀幔,走了出來。“可這樣你的一生可能會毀了!李姑娘,我、我很抱歉,我以後會少和大少爺在一起。”
這笨女人在説什麼?
慕容原野立刻開口説道:“我和羽裳相愛,謝謝你願意成全,我知道你有條件,説吧。”
他最近很積極的在探查李府的動靜,他不會真讓倪羽裳沒名沒份、不清不楚的跟他一輩子。
“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你得跟我們李府簽下十年的合作契約。”李茵茵直視着慕容原野。
“十年?”慕容原野看了倪羽裳一眼,摟她入懷。“跟終生幸福相比,十年划得來。”
“那你們繼續吧,我們明天籤合約,簽完我就打道回府。”語罷,李茵茵轉身離去。
李茵茵離去後,兩個人高興的相擁在一起,而朱鳳娘也正好在此刻端着避胎藥進門。
“避胎藥煮好了。”她的口氣頗為不悦。“老是喝這種藥,喝久會不孕的,我哪天看不下去,就改煮補胎藥,看你們能奈我何?”
“二孃,以後不要再煮避胎藥,李茵茵成全我們了。”倪羽裳開心的説道。
“真的啊?”朱鳳娘一聽,馬上把藥往門外一倒。
“二孃,婚事如期舉行,明早就幫羽裳做新的鳳冠霞帔。”慕容原野説道:“現在……晚安。”
朱鳳娘當然知道慕容原野迫不及待要纏綿了,她邊走向門口邊説道:“不只要做鳳冠霞帔,我告訴你,明天先敲我的房門來提親!”
啊,終於給她盼到當丈母孃了,她不端端架子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