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附近傳來女子聲音,道:“二位是左叔與熊叔嗎?”
左長庚一驚,道:“你是小云?”
黑暗中傳來聲音,道:“是的,我是小云,勞二位叔叔久等了!”
熊霸天沉聲道:“你來了,就快走出來吧,我們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
於是,就在九株大樹中間,走出個俏小身材的女子,不錯,她正是方小云!
方小云輕盈的先給左長庚與熊霸天二人見禮,然後又警惕的望望四周!
熊霸天沉聲問道:“你爹怎麼不來?”
方小云嘆口氣,道:“我爹有些不舒服,他叫我來見二位叔叔,今夜是十五,一定要來的!”
左長庚沉聲道:“回去告訴你爹,這幾天要特別當心,方家集來了不少江湖人物,聽説秦百年也派了人潛在這附近!”
方小云點點頭,道:“左叔,我爹有你這麼兩位好師弟,我真替他老人家高興!二位叔叔如果缺少銀子花用,我爹説了,你們儘管開口,都是一家人!”
熊霸天立刻搖搖手,道:“有得用的,倒是你們住的地方還方便嗎?吃的用的……”
一笑,方小云道:“還好,一時間還夠用的!”
就在三人正説着話時,黑暗中突然一聲冷笑,道:“方寬厚不露面,倒派出他的女兒來此,果然老奸巨猾,詭詐多疑!”
左長庚與熊霸天猛的站起來!
左長庚沉聲道:“誰?”
不料方小云大驚,她低聲道:“二位叔叔攔住此人,侄女先走一步了!”
方小云話聲甫落,立刻拔空而起,空中挺腰擰身,便飛鳥投林似的往槐樹坡上面騰躍!
然而,她快那人更快,早已在她單足點地而起的前面五丈之處等着她!
方小云不用猜,立刻就知道來人是沙成山!
但她仍然不停身,卻大出沙成山意料的倒翻五個空心筋斗,一下子便往焚燬的宅子撲過去!
那黑影果是沙成山,當他隱於暗中,聞得方寬厚不來了,又聞得十五日會面之事,心中着實氣惱。
難怪一連幾夜在此守候,未見方寬厚出面,連他的兩個師弟也不再露面,原來他們已經約定時候了!
沙成山豈肯放過方小云,他決心要捉住方小云以逼她説出方寬厚的藏身之地。那不全是因為秦百年的十萬兩銀子誘惑他,而是氣憤方寬厚對他偷襲的一掌——幾乎要了他的命的可恥一掌!
沙成山憤怒的追捕方小云!
斜刺裏兩團黑影掠到,熊霸天已狂吼着橫掃左臂的牛皮鋼盾,右手的雙刃斧摟頭就往沙成山砍去!
另一面,左長庚的雙刃長刀發出月光也似的冷焰,反手便往沙成山的左脅掃去!
好個沙成山,只見他擺動身形,頭左肩右,彎腰曲腿,不成人形的扭滾在斧刃刀芒中間!
只那麼閃現之間便脱出敵人的兵刃!
沙成山並未停下身子,他先是倒翻,身子稍晃便往廢墟中追去!
殘垣斷牆阻不了他的騰躍,焦梁斷柱攔不住他的飛撲,剎時間便到了後面!
前面的黑影一閃而沒於草叢——庭院裏已長了半人高的野草!
沙成山冷笑一聲,道:“方姑娘,你出來吧,我不殺你!”
然而,草叢中並沒有反應!
沙成山又沉聲冷冷道:“方小云,你走不掉了,還是乖乖站出來,沙成山決不會對你動粗!”
緩緩的,沙成山邊説着話,一步步的往前邁進……
看着一溜倒向一邊的草叢,沙成山冷冷在笑……
荒草發出沙沙之聲,明月當頭,他看得十分清楚,方小云絕對是往井的方向潛過去了!
就在這時候,銜尾直追而來的熊霸天與左長庚二人已到了後院,二人見沙成山並未抓到方小云,心中略寬。
熊霸天沉聲暴喝,道:“王八蛋,你想怎樣?”
沙成山對於“王八蛋”三字十分痛惡,憤怒的瞪了熊霸天一眼!
但他為了捉拿方小云,只得又順着那倒地的荒草追過去,直到那口井邊,沙成山怔住了!
他猛的伸頭引頸往井中看去,邊叫道:“方小云,你該不會投水自盡吧?”
後面,熊霸天與左長庚也追到了井邊!
左長庚伸頭看到井裏面,叫道:“小云,小云,你怎麼如此想不開呀!”
熊霸天一急,雙肩一晃,雙手撐着井兩邊便往井裏下去。他下的相當快,剎時間到了水面上,隨即高聲道:“三師兄,井中沒有人哪!”
井口上邊,左長庚叫道:“會不會沉入井中水底了?”
熊霸天仰頭,道:“不會,不會,如果小云投水,總會有一番掙扎,可是這水井中……”
沙成山一怔,自言自語,道:“難道方小云並沒有……”
此刻,熊霸天憤怒的自井底上來,他逼視着沙成山,沉聲道:“沙成山,你休得欺人太甚,逼得我大師兄家毀人亡還要東躲西藏!王八蛋,別人怕你,熊大爺可不懼!”
沙成山本想把方寬厚奪走兩件寶物之事對左長庚二人細説。
但他轉念一想,覺得自己萬一説出來,更增加方寬厚的壓力,如此一來,方寬厚更不敢露面了!
冷冷的,沙成山道:“朋友,你錯了,我並不喜歡別人怕我,那將會把自己孤立起來,所以……”
左長庚沉聲道:“朋友,我替我的師兄求你,別再找他麻煩了,行嗎?”
冷然一曬,沙成山道:“那要方寬厚親自出面才行。如果他敢在沙某面前説出他並未得到秦百年的兩件寶物,沙某調頭就走!”
熊霸天沉聲道:“我們替他澄清不也是一樣?”
搖搖頭,沙成山道:“絕不一樣!二位可以為你們的師兄兩肋插刀,我卻必須為我的職業負起必須負的責任!”
熊霸天憤怒的怪吼,道:“沙成山,熊霸天向你挑戰!”
深深呼吸幾次,沙成山道:“如果我拒絕呢?”
仰天一聲大笑,熊霸天道:“如果孬種怕死,便立刻滾出方家集地界之外!”
笑笑,沙成山道:“在正事未辦完之前,我不願意節外生枝。大個子,留得力氣助你大師兄禦敵吧,方家集來了不少江湖人物,實非你們幾人能擋得了的!”
熊霸天雙肩一晃阻住沙成山去路,吼道:“擋不擋得了是我們的事,眼前我要同你決一死戰!姓沙的,你該不會像個王八一樣的縮起烏龜頭吧?”
雙目原是懨懨的充滿了倦意,但當熊霸天的“王八”二字脱口而出,沙成山立刻精芒畢露,面上肌肉跳動!
他實在不解,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以“王八”二字罵人!
咬着牙,沙成山道:“有許多人徒逞匹夫之勇,換來的是終身遺憾。大個子,你有必勝把握?”
熊霸天金剛怒目的道:“雖無必勝把握,卻有必死決心!
姓沙的,我不希望你變成夾尾巴逃走的狗!”
沙成山不怒反笑的道:“罵聲不絕於口,表示你心中急躁與不安,那可是比斗大忌!大個子,我説的對吧?”
左長庚橫身一攔,道:“姓沙的,你以退為進,故意撩撥,這種鬼魅伎倆瞞不了左某!”
沙成山冷沉的道:“你們不配!”
突然間,暗中傳來一聲沉喝,道:“配與不配,過招之後便知,老袖以為他們配!”
沙成山望望發聲地方,只見斷牆下轉出個灰髯飄胸和尚。
這人一襲黃色袈裟,足踏芒鞋與白布長統襪子,右手柱着一根禪杖,着地有聲的到了井邊!
這老和尚一出現,熊霸天與左長庚二人立刻笑迎上前,左長庚道:“是師叔駕到,大師兄一家有救了!”
灰髯老僧望着左長庚與熊霸天二人,笑笑,道:“見到你二人也在方家集,我放心不少。你們大師兄呢?”
左長庚搖搖頭,道:“大師兄一家多難,連方剛也完了,師叔來的正是時候。大師兄暫躲起來了,連我們也不知道他躲在什麼地方!”
一怔,灰髯和尚重重的道:“你二人真的不知道?”
熊霸天點着頭,道:“怎好騙師叔?”
本來,若論年齡,方寬厚比這個和尚的年紀還大幾歲。
但方寬厚等四個師兄弟卻是少林俗家弟子,江湖上甚少有人知道方氏兄弟出身少林,沙成山也是最近才知道!
灰髯老僧走近沙成山,他仔細的逼視着沙成山,道:“你就是這兩年江湖上傳言的‘二閻王’沙成山?”
面無表情,沙成山的雙臂下垂,淡淡的道:“我叫沙成山!”
笑笑,灰髯老僧道:“老衲智上,當今少林掌門智善師弟!”
沙成山冷淡的道:“沙某無意同佛門中人攀扯關係,更不想知道你是誰,大師何必自報法號?”
笑笑,智上大師道:“人與人之間交往,總得有個稱謂吧?”
沙成山笑容一現的道:“我不想與佛門中人交往,所以我沒必要知道大師的法號,你多包涵!”
灰蒼蒼的濃眉緊皺,智上大師道:“沙施主既驕且傲,是老袖此生僅見。試問你為何不與我佛門中人打交道?你的理由是什麼?”
沙成山嘴角一撇,道:“人之遁入空門,便是看破紅塵,當然也就於世無爭,六根清淨,沙成山只在心中寄予同情與尊敬!”
他重重的看了智上一眼,又道:“沙成山江湖小卒,六根既未清淨,更未看破紅塵,不少人稱我兩手血腥,殺人如麻,試問我怎能再同你們佛門中的人來往?”
他笑了一下,又道:“當然,如果有人打着偽善的佛門招牌找上沙某,那就另當別論了!”
智上當然明白沙成山話中的含義——尖酸刻薄,罵人不帶髒字,敢情正是指着禿驢罵和尚,可惡至極!
冷冷的挑起雙眉,智上大師道:“沙成山,你的刀利,想不到你的嘴巴也利。今夜既然遇上,老衲願做個見證,由我這兩位俗家徒兒領教一番你的絕學,如何?”
沙成山冷冷的道:“沙某一向不與人決鬥,除了有人妨礙到沙某的行動。大師,殺戮並不是一種令人賞心悦目的事。大師,我以為能免則免!”
智上大師往後退三步,笑笑道:“撇開身份不談,武者總是見獵心喜。沙大俠,你就露一手絕活,今老衲瞻仰一下又有何不可?”
不等沙成山的反應,熊霸天橫身站在沙成山面前,道:“沙成山,你真的不想比試?”
點點頭,沙成山道:“我們沒理由互拚!”
嘿嘿一聲怪笑,熊霸天道:“爬地上,你給熊大爺磕三個響頭,你走!”
笑笑,沙成山道:“我磕三個響頭,能表示些什麼?”
熊霸天咧着毛臉道:“認輸與求饒,如此而已!”
沙成山的面孔浮現着特有的殘酷!
他不再多言的道:“敢在沙某面前説出此言之人,你是第一個,然而你卻也將是最後一個。大個子,像你這麼雄壯的身材,一旦倒卧在血泊裏,一定十分難看!”
熊霸天咧着大毛嘴嘿嘿笑道:“小子,就怕你看不到那種模樣!”
左長庚側面戒備,牆邊的智上大師也怒目逼視着!
沙成山雙手下垂,默然挺立,雙目開始散發出他殺人之前特有的眸芒——一種令人看了不自在的眼神!
熊霸天站在沙成山五步之前,大毛臉上沒有表情,他的一雙銅鈴眼有一半幾乎憋出眼眶外,有些散亂的頭髮反而表示出他的孤傲來!
空氣中帶着一份冷森,冷森裏宛似已聞到了血腥,大概這就是扣人心絃的一刻吧!
“黑金剛”熊霸天的動作並不快,但卻像是一座山般的撞來——宛似一座會移動的大山!
山嶽沒有停峙,掣掠卻宛似閃電,沙成山不見有任何徵候,他已到了敵人的左側,牛皮鋼盾尚未橫阻過來,沙成山的迴旋右足已踹了上去,“砰”聲宛似擂鼓,熊霸天已往右後方撞去!
熊霸天的左臂一麻,人雖未倒,卻已體會出敵人那一足的力量足有五百斤!
身子晃了晃又挺起來,熊霸天反倒哧哧的笑笑,伸出粗壯的右臂,攔住欲撲擊的左長庚,嘿嘿嘿的道:“好傢伙,力氣不小嘛!”
他那寬大厚實的肩膀不停的一陣聳動,雙刃斧便瘋狂也似的配合着左手的牛皮鋼盾,再次撲擊,只見斧刃成層,挾着窒人的“咻”聲不絕於耳。
照上面便是五十一斧劈向五十一個不同的方向,一時間方圓三丈之內盡是刮面裂膚的刃芒閃爍着!
沙成山“嗯”了一聲,道:“你並非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驢,不過你卻是頭吃虧上當而不自知的蠢豬!”
當然,沙成山的話中含義,指的是熊霸天與左長庚二人被方寬厚所欺騙之事!
話在沙成山口中甫出,沙成山的身子已似帶着無數彈簧一般時左時右,忽上忽下。
敵人的斧刃再強,卻永遠只在他的身前半尺之地閃過,就如同他早已測量好敵人出招的輕重遠近!
月光下,左長庚咬着牙,道:“沙成山,你為何還不拔刀?”
沙成山冷冷的道:“有必要嗎?”
虎吼一聲,熊霸天怪叫如雷,雙刃斧幻化出千百條奔雷電芒,口中發出怒虎般的聲音,道:“老子倒要看看你當得熊大爺幾斧頭劈!”
簡直難以分出沙成山是動還是未動,他人已到了熊霸天的右側,那麼巧妙的一把扣住敵人的右腕,口中冷冷的叱道:“撒手!”
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令熊霸天的右臂失去力道!
然而熊霸天似乎卯上了,他不但不撒手拋斧,全身力量集中在右肩頭上,橫着往敵人懷中撞去,口中厲吼:“去你孃的!”
就在熊霸天的右腕被扣同時,一把雙刃長刀似西極冷電般的怒殺過來!
是的,左長庚出手了!
沙成山對於熊霸天的撞來,心中有氣,但他仍然不存殺機,順着來勢往右送去,熊霸天拿樁不穩,幾乎一頭栽到井裏面!
平飛在兩支外,沙成山冷冷道:“你們早該二人合擊,甚至……”他望着牆邊的智上大師,又道:“甚至三人一起上才是!”
大步跨過井來,熊霸天憤怒的吼道:“王八蛋,你也配?”
沙成山面上露出一副殘酷之色,道:“我很不喜歡這句罵人的話,朋友,你將因為這句罵而遺恨!”
牆邊,智上大師猛的一頓手中禪杖,邁着大步走來,道:“沙施主,你既叫陣,老衲如若不出手,便顯得老衲小家子氣了!”
沙成山澀澀一笑,道:“我拒絕比鬥,卻甘願迎接你們三人合擊,大師,你該比我清楚吧?”
智上雙手端着禪杖沉聲道:“老袖清楚什麼?”
沙成山淡淡的一笑,道:“比鬥只是你們一個幌子,圍殺才是你們的目的。很多次,當我遇上這種情形的時候,便差不多是相似的發展,而結果卻形成了血腥哀號的掙扎,以及彼此間的裂肌透骨痛楚!”
智上大師冷冷道:“沙成山,人都免不了黃土三尺蓋臉,一口薄棺陪葬,重要的是端看死的價值了!”
哈哈一聲笑,沙成山道:“這話出自一位有道高僧之口,我感到驚訝!大師,你仍未看破紅塵!”
“沙成山,我未看破紅塵,所以我來了!”智上跨前一步,又道:“沙成山,如果這個世界上人人看破紅塵,個個不與世爭,那又將成個什麼世界?”
笑笑,沙成山道:“領教,領教,三位今夜似乎下定決心要一拚了!”
熊霸天粗厲的道:“沙成山,我們決心不容你張狂下去,你死吧,兒!”
沙成山冷淡的道:“我是個總不會感覺自己會被擊殺的人!三位也應該明白一件事情,殺人泄恨本是容易的事,難的是有沒有能力把想要殺的人擺平……”
智上大師頓着手中禪杖,道:“沙成山,老衲就是風聞你殺人如麻,心狠手辣,這才迢迢自遠方趕來。能夠在江湖之上博得‘二閻王’稱號,不用説,你必然是強者。我從少林來,就是慕名而來。老衲不敢説一定有制服你的把握,反倒希望你能點化點化我這方外之人!”
沙成山懨懨的道:“應該説是秦百年的‘百竅神功秘籍’把你這位有道高僧誘來方家集了!”
笑笑,智上大師在緩緩的移動身形……
智上移動,熊霸天與左長庚也在移動……
沙成山反倒挺立着不動了……
此刻,再一次感到空氣中有着窒息與血腥感!
左面是左長庚的雙刃長刀,右邊是毗牙咧嘴的熊霸天,智上大師託着禪杖晃着雙肩,光景要覷準下手的機會了!
猛古丁,熊霸天左手鋼盾筆直的往沙成山頂過去,高舉的雙刃斧不即劈下——因為他要一擊而中!
左長庚雙手抱刀,刀尖在半尺之地盤旋疾閃,不論敵人的動向如何,都能及時追殺!
正面,原是一根禪杖,在兩邊的出擊中忽然變成一團杖影,那傘狀的禪杖挾着呼轟之聲,那麼凌厲沉猛的堵在敵人的前面——像一堵閃動的杖牆!
沙成山悠然身子飄起,宛似狂風颳起一塊輕飄飄的棉絮,在敵人激盪不已的狂風中閃爍着他不即落下的身子。
而在他的飄搖騰翻裏,青瑩的“銀鏈彎月”,便那麼凌厲的散射而出——空中至少出現九十九條芒彩冷焰!
智上的灰髯抖顫,禪杖一陣抖閃,杖尾倒飛,似一股巨杵般的力阻對方刀芒!
雙刃長刀便一連狂劈暴殺。由於左長庚用足了力,使足了勁,空氣中發出裂帛似的聲音——刺耳,嚇人!
熊霸天更兇殘,雙刃斧摟頭往上暴砍,那種兇猛,便是一座山怕也要被他砍倒下來!
沙成山在空中縮身扭腰,以怪異的身法連番暴閃,那麼巧妙的躲過三人的圍攻!
此刻,由於沙成山的閃躍,逼使敵人站在一起。
他卻及時右足點地,“銀鏈彎月”猛然一陣伸縮宛若灑出千百條掣映交錯的蛇電,縱橫交織成一片銀河,快不可言的罩上對面三人!
“寒江月刃!”
智上大師在叫出此招之後,雙手緊握禪杖猛擋疾揮,暴閃不迭!
左面的左長庚揮刀力殺,只那麼叮噹一聲,他已“嗷”的一聲彈滾三丈外,左臂上鮮血狂濺,差一點沒有砍在脖子上——因為沙成山知道他們也受了方寬厚的欺騙,才沒有下重手法!
那大片的寒電穿射,並未嚇退熊霸天,他左手舉盾,右手雙刃斧生往上殺,沙成山凌空而起的剎那間,熊霸天的左手業已連着那隻牛皮鋼盾飛上了半天,且帶着一副怪異的形象“呼嗵”一聲落在草地裏!
“啊!嗷……”悠長淒厲的狂叫,猝然自夜空中傳送,傳送向遠方……
也傳送到飛撲而來的柳仙兒耳朵裏!
歪着身子未倒下,智上大師伸手入懷摸出一包藥,且疾伸食中二指點上熊霸天的曲池與內關!
左長庚強忍着傷痛,立刻取出布巾扎住熊霸天左肘處,熊霸天只是狂嗥一聲,便立刻咬緊牙關,怒視着仍然站在對面的沙成山。從他的面上看,似乎對他自己剛才的慘叫有着不夠面子的悔意!
就在這時候,斷垣頹牆上面,一條人影如燕子般的落在上面,那影子只在牆頭上打量了一下,便高聲歡叫道:“沙成山,我終於又找到你了,你這個冤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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