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藍玄看著手上的離婚協議書,只差她的簽名就生效了,她卻還不想籤。
「三姊,寶寶昨晚又發燒了,那何醫生開的藥一點效果都沒有,全靠我跟璨玄用超異能將體內的熱逼出來的。」諸葛緋玄似抱怨似生氣的説著。
諸葛藍玄走到嬰兒牀抱起兒子,發現他呈現半昏迷狀態。「寶寶的情況不對,找得趕快將他送到醫院。」
「我馬上去開車。」諸葛紼玄飛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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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藍玄並沒將孩子送到費雷的醫院,她就近送到一家小型的綜合醫院。
「醫生,孩子到底怎麼了?」諸葛藍玄擔心又緊張得手心微微滲汗。
「他感染了這波感冒病毒,這波感冒病毒大都是發生在三歲以下的幼兒,已有好幾名死亡了。」醫生不諱言的直説。
「怎麼會這樣?他已經吃了好幾天的藥了!」諸葛藍玄不置信的説。
「有可能是醫生誤診,沒有對症下藥。」
「誤診?她是大醫院的主治醫師,怎麼可能會誤診?」
「這我就不知道了。孩子目前的狀況很危險,他必須住院。」
「那該怎麼辦?」諸葛藍玄急問。
「你馬上送到你原來看的那家醫院,他們有責任,也有孩子的原始病歷。」情況太危急,醫院設備不足,他不敢接下這個孩子。
諸葛藍玄立刻抱起孩子,和諸葛緋玄往外衝。
一到了車上,她立刻用超異能迫使孩子的心跳正常,直到進了費雷醫院的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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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小姐!」馬土康剛好巡視到急診室。
「馬副院長,麻煩你幫我看看我兒子,他吃了何醫師好幾天的藥,感冒的情況非但沒改善,還愈來愈嚴重。」諸葛藍玄緊張的説著。
「何醫師?」
「是何醫師沒錯,你可以請她過來一起幫我看看嗎?」諸葛藍玄不太敢相信何筱君會誤診。
「何醫師今天開始請長假。」他早上得知費雷和諸葛藍玄已正式離婚了,也知道這孩子不是費雷的。
「那……」從那個醫院到這個醫院,她沒來由的擔心醫生不會盡心幫她看診,她又開不了口要費雷來看。
「我馬上幫你看。」馬士康熱心的説。
「謝謝!」
馬士康要護士拿來孩子的病歷表,開始會同急診室的醫生為孩子做一連串的會診;諸葛藍玄則心慌的靠在妹妹身上等著他們會診的結果。
「諸葛小姐,孩子必須先住院,他不幸的感染這波致命的感冒病毒;必要時,我會為他換血保住性命。」馬士康臉色凝重。
「換血?」
馬士康點點頭,「對。這波致命的感冒病毒,已要了很多條小生命,若是沒及時控制惡化了則藥石罔效,換血是我和費雷想出來對付這次感冒病毒的方法。」
「那就幫他換血吧!」
「他年紀還小,怕他對沒有親緣關係的血會產生排斥,所以最好是用父母一方的血來進行換血會比較妥當。」馬士康建議。
「可以用我的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跟他是同血型。」
同血型!「可我不是。」諸葛藍玄頓時垮下了臉。
「那你只好通知他爸爸。」
爸爸!到時費雷豈不是就會知道孩子是他的了?
「同血型可以用嗎?」她可以通知趙煌仁。
馬上康不贊同的説:「不方便通知他父親嗎?為了孩子的生命,他就算在國外,也得馬上回來。」
「我……」
「副院長,孩子大腿內側有一處像是疹子的紅色斑點,如果是疹子,那他有可能不是感染病毒。」急診室的醫生跟馬士康説。
「我看看。」
「馬副院長,那不是疹子,是胎記。」不知情的人總會認為那是疹子。
「胎記?」馬士康愣了一下,朝旁邊的護士説:「立刻請總機幫我接通院長的行動電話,還有把孩子送到頭等病房。」
「馬副院長,不用麻煩費雷了!」諸葛藍玄緊張的阻止他。
「諸葛小姐,你跟著孩子到病房,我馬上過去。」
諸葛藍玄點點頭,讓諸葛緋玄扶著她跟著孩子和護士走出急診室。
「副院長,電話接通了!」護士請馬士康過去接電話。
馬士康一拿到電話立刻説:「雷,告訴我你還沒上飛機。」
(就快上了!)費雷口氣落寞。
「你必須馬上回來。」
(有什麼事你處理就好。)他已無心管事。
「這件事我沒辦法處理,攸關你兒子性命。」
(我兒子?)
「諸葛藍玄送孩子到急診室,他不幸的感染了這波病毒。」
(士康,你明知道他不是我兒子,照我們説的方式幫他換血。)
「他需要你的血,他大腿內側有紅色胎記。」馬士康説道。
大腿內側有紅色胎記!那是他們家的遺傳標誌,他爸爸有、爺爺也有。(我馬上回去。)他收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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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緋玄徵求諸葛藍玄的同意後,她通知了趙煌仁。此時,趙煌仁、姊姊、姊夫、妹妹全都到了醫院。
諸葛藍玄趴在昏迷的兒子身邊淚流滿面,哭得肝腸寸斷。
是老天在罰她嗎?是不是她不該騙費雷,她沒讓孩子認祖歸宗,所以老天要帶走她的孩子?
等費雷一來,她會告訴他真相,讓他盡心救自己的兒子,就算沒了孩子的監護權也無所謂,只要孩子好好活下去。
眾人在病房外不想打擾諸葛藍玄,幾個姊妹也都熱淚盈眶。
費雷跟著馬士康、何筱君以及一羣醫護人員一走近病房,諸葛家的姊妹立刻迎了上去。
「費先生,請你救救孩子。」
「我保證他會沒事的。」然後他的目光落在雲諾天和柯飛揚兩人身上。
雲諾天先朝費雷伸出禮貌的手,「雲諾天。」
「幸會!」費雷握了一下他的手,再握握也朝他伸出手的柯飛揚,「我先進去看看孩子,我會找機會拜訪兩位。」
病房的門一被推開,諸葛藍玄立刻站起身。一看到費雷,她顧不得眾人在場,更顧不得何筱君和趙煌仁的感受,她撲到費雷懷裏。她哭喊著:「雷,你要救救他,他是你兒子、是你兒子,那張DNA檢驗單是假的。」
費雷緊緊抱住她,「我知道、我知道,不要哭了!」他温柔的拭去她的淚水,然後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
他的温柔、真情自然流露,眾人此刻全看在眼裏。
「你真的知道?」
費雷在她耳邊輕聲説道:「我的大腿內側也有紅色胎記。」
諸葛藍玄止住了淚,驚訝的看著他。
趙煌仁識相的走到諸葛緋玄身邊,「緋玄,替我轉告你三姊,我祝福她跟費先生白頭偕老。」
「趙大哥!」諸葛緋玄看了他一眼。他若能想得開最好,三姊還是深愛著費雷的。
「我沒事的。只要你三姊幸福,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先走了。」趙煌仁瀟灑的揮手道再見。
何筱君悄悄的、氣憤的走出病房,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們就要上飛機了;只差那麼一點點,這個孩子將永遠不會成為她的後患。她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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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康,馬上進行換血。」費雷捲起衣袖。
馬士康和一羣醫護人員忙了起來,他們將一根管子分別插在費雷和孩子的手腕上,還在孩子身上打了點滴及一些諸葛藍玄不知道用途的管子。
諸葛藍玄看孩子受這種苦好心疼,她的超異能只能維持生命,無法治癒這些病毒。「雷,孩子……」
「孩子不會有事的。他若有事,他爸爸的招牌就要拆了!」
管子裏充滿了紅色血液,不斷的輸送到孩子身上,含著病毒的血從另一根管子輸送了出來。
孩子漸漸有了意識,身體的熱度也漸漸退了。
「雷,非常成功。誰説你們不是父子!」馬士康無意揶揄諸葛藍玄,他是一時口快。
諸葛藍玄羞得低垂下臉,為自己的隱瞞抱歉。
「諸葛小姐,我應該直接叫你藍玄。藍玄,我不是故意這樣説的,雷是該吃點苦頭。」
「我已經吃足了苦頭,只期望她相信我是真的愛她。」費雷提高音量,説給門裏門外的人聽。
大家一聽,自然是把目光集中在諸葛藍玄身上,等著她的反應與回答。
「我相信你就是了,你幹嘛講那麼大聲!」她狠狠的睨了他一眼。
眾人祝福的笑看著兩人的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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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室內。
「筱君,你不可能會誤診。大家朋友一場,我奉勸你成全雷和藍玄,不要再拿筱薇的遺書來跟雷糾纏不清。」馬士康勸導著。
「從認識他開始,我就愛上了他,到現在也有七、八年了,他不能這麼負我,我不甘心!」何筱君怒目瞅著一旁冷著臉的費雷。
「跟雷在一起,你是心甘情願的,他沒有負你。」馬士康繼續曉以大義。
「費雷,我要你親口跟我説,你沒有負我。」她為他犧牲了多少青春與機會。
「我不該在不愛你的情況下接受你,我知道我誤了你不少青春,你也算是報復了我不是嗎?我們就此恩斷義絕。」他的兒子差點命喪她手中。
「不!我姊姊是被諸葛藍玄的父親害死的,你也難辭其咎;她若不愛你,也犯不著為你自殺,費雷,請你拿出你的良心對我姊姊還有我。」
何筱薇的死是個陰影,何筱君的話讓兩個男人因此沉默。
叩叩叩!敲門聲緩和了一室沉默的氛圍。
「請進。」馬士康説道。
「院長、副院長,有位薛太太要找何醫師,她説有重要的事要找何醫師。」秘書説道。
薛太太?「讓她進來!」何筱君回道。
「何小姐,我可找到你了!」年約五十歲的薛太太一進門便説道。
「薛太太,你找我做什麼?」她是她們姊妹以前的房東,都事隔七、八年了。
「何小姐,你當初搬走時,忘了你姊姊的一本日記本。自從你姊姊自殺死後,我那房子空了好幾年沒人敢租,我去年把它重新裝修,才在抽屜裏發現這本日記本。這是你姊姊的遺物,我不敢丟掉,拿回來還給你。」她把日記本遞給何筱君。
日記本?她不知道姊姊有寫日記的習慣,裏面會不會寫了些會讓她罪行曝光的事?何筱君遲遲不敢接過那本日記。
費雷覺得何筱君神色有異,他接過了日記,「交給我也一樣。」
「那我走了。」薛太太總算了了一件燙手的事。
「雷,還給我。」她回神得太過慢,但她不能讓日記本落到費雷手中,雖然她不確定裏面寫了些什麼。
費雷逕自翻開日記,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再一頁一頁的往前看。
「雷,還給我。」何筱君再次説道。她發現費雷的神色漸漸的有了變化,愈變愈難看。
費雷合上日記,還給何筱君,「你看完後給我一個解釋。」
何筱君雙手顫抖地打開日記,她的目光在日記上游移著,臉色也隨之難看到了極點。她手一鬆,日記落了地。
馬士康迅速的撿起日記,兩人難看的神色引起他的好奇。
「筱薇到底是怎麼死的?給我一個解釋。」費雷逼問著何筱君。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何筱君一緊張開始哭了起來,語無倫次的訴説著當時的情景……
費雷和馬士康將她的話拼湊起來,也驚訝的知道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何筱君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已有些歇斯底里。
費雷讓人進來把何筱君帶到病房打一針鎮靜劑,控制她的情緒。
「雷,全是愛惹的禍,不要太逼她。」
「我知道。等她恢復,再好好安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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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藍玄累壞了,她一上牀就沉入了夢鄉。
這兩天,她不眠不休的照顧剛復元的兒子,又要處理花坊頂讓事宜,還要搬到費雷的住處,還得準備補辦喜酒、拍婚紗,而讓她最擔心的事是要見公婆。
費雷在諸葛藍玄身邊躺下,抱她入懷,在她耳邊輕喚:「藍玄、藍玄,你把離婚協議書放在哪裏?快拿出來撕掉。」
諸葛藍玄轉了個身背對著他,「我不要!萬一你騙我,我就可以隨時簽下我的名字,離婚就正式生效。」
「我不准你離婚。」費雷在她耳邊挑逗著。
「雷,我好累,我要睡覺。」她全身起了熟悉的感覺,那感覺讓她無法拒絕費雷。
想睡覺?她陣陣低吟分明是言不由衷。他問道:「想不想要我?」
「我才不要。」她嬌嗔。
「但我要。」他不由分説的擄獲她的唇,而後是她的頸、她的身。
「雷……」
「藍玄,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撕掉,不然我讓你累得下不了牀。」他認為在跟她結合的同時,可以讓她乖乖的聽他的話。
「你好壞!」諸葛藍玄從枕頭底下拿出早已撕碎的離婚協議書。
費雷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我還是會讓你累得下不了牀。」他根本要不夠她。
「費雷,你騙我!」
「騙你是為了愛你。」他低頭先在她肩頭上的齒印一吻,再移到她的唇。
諸葛藍玄也在他手臂上的齒印一吻,然後回應著費雷的深情,
那齒印為他們烙下永不褪色的深刻戀情。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