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若刃,冰冷霜寒,空中的寒星都迷着眼漸漸隱於雲層中,似乎不忍見這俗間江湖上的殺伐,度小月的追殺令發出之後,大洪門的高手在鐵布衣和雲蓋天的領導下,各自追逐着那些欲退去的影子們,頓時殺聲四起,血滴進濺,那場面好不慘烈……。
度小月今夜似乎恨透了影子神兵的份子,他始終盯住了影子,這個影子是他們的頭頭,他必須接受嚴厲的教訓。
度小月的劍已攔了他的去路,道:
“朋友,你要留下點什麼?”
影子寒懼的道:
“姓度的,你真要趕盡殺絕……”
度小月冷冷的道:
“那不是我的本意,不過如果大洪門讓諸位這樣輕鬆愉快的回去,往後江湖會説大洪門太窩囊了,尤其是你,你是他們的領頭,我要你付點代價……”
影子略略一退。
道:
“我不過奉命行事……”
度小月冷笑道:
“奉命執行殺人的命令,朋友,殺人者人必殺之,你不知殺過多少人,總有一天會被別人所殺,今夜你犯上我度小月,註定要挨我一劍……”
影子握着長劍。
道:
“姓度的,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的兄弟已死了好幾個,我們影子神兵,自在道上混世面以來,數這次敗的最慘,可以説是完全栽了。”
度小月點頭道:
“那是必然的結果,這隻怪你們的當家的有眼無珠,惹上不該惹的人,你們應該先打聽打聽對手是誰,不應亂接買賣,要知度小月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影子點頭。
道:
“我會將你的意見轉達給我們當家……”
度小月哼聲道:
“你尚須答覆我一個問題……”
影子長嘆道:
“我所知有限,只怕你不會滿意……”
度小月堅定的道:
“如果你不説實話,我會割下你的舌頭……”
影子無奈的道:
“你問吧,我盡我所知的告訴你……”
度小月沉怒道:
“是誰命你們偷襲我的……”
影子想了想。
道:
“詳細情形我不知道,不過這是我們當家的……”
度小月面上殺機一湧。
道:
“跟我玩花樣,我要那個幕後指使的人……”
影子抗聲道:
“度朋友,你也是老江湖了,總知道咱們這一行的行規,不論生意的成敗如何,決不泄漏買方的底細,我雖然自知武功不如你,但也不能違背行規,那樣我要付出的後果,只怕比目前還悽慘……”
要知度小月所展露的武功已將影子震懾住了,他雖然也是一方高手,無奈心裏已怯,始終沒有勇氣和度小月動手,是故在言辭上已露出了懼意……
度小月哼聲道:
“朋友,我沒有那麼大的耐心,目前你沒有選擇,如果你不做一個交待,只怕你見不着晨出的陽光……”
説的截釘斷鐵,令人無法懷疑他的話,他不愧是大洪門之主,説出的話始終有令人寒悸的威力。
影子顫聲道:
“度朋友,咱們談個條件……”
度小月冷冷的道:
“説説看。”
影子長吸口氣。
道:
“放了我的人,讓我對我的頂頭上司有個交待……”
度小月想了想。
道:
“行。”
他一轉頭。
高聲道:
“住手。”
那些大洪門兄弟在度小月的命令下,立刻停止了殺伐,俱嚴密的監視着剩餘的‘影子神兵’份子,此刻雙方雖然停了手,但還是劍拔弩張的互相對峙着……
血在刀刃上流下來,雙方都傷亡了不少人……
度小月環目一掃。
道:
“朋友,該你給我交待了……”
影子悲涼的道:
“度朋友,你是我遇到的高手中,最具威儀的,我只能告訴你,這件事是由‘嶽記糧行’出的面……”
鐵布衣啊了一聲。
道:
“那個雄飛,嶽雄飛,他是有名的嶽散財……”
度小月一怔。
道:
“嶽散財,這話怎麼講?”
鐵布衣苦笑道:
“嶽雄飛有百萬富翁之譽,他出手大方,修路補橋,凡是救助貧窮之事,無不捐助募款,在地方上是個大善人,如果他跟這件事有關係,那真是令人難信……”
度小月哼的一聲道:
“也許是假借善行之名,惡事做盡……”
影子低聲道:
“我們可以走了麼?”
度小月一揮手。
道:
“請,不要讓我再遇上你。”
影子一掠身子。
道:
“我也不希望再碰上你,度朋友,在你面前能拾回一條命已經是託天之幸了,只希望咱們是朋友而不是敵人,我不會説後會有期……”
度小月哈哈一笑道:
“回去轉告你當家的,雲蓋天是我的兄弟,有誰敢向我兄弟動手,我會將貴組合全拆了……”
此刻,影子神兵的人在影子的領導下,各退出幾十步外,影子在黑暗中傳過話來,道:
“會的,你每句話我都會告訴我的組合……”
剎時他們已退的無影無蹤,度小月望着地上的屍體,忽然發出一聲長嘆,望着手中的血劍,道:
“咱們兄弟可好?”
鐵布衣黯然的道:
“死了五個,傷了七個……”
度小月苦澀的道:
“死的要厚葬,活的要療傷,真想不到‘影子神兵’的人手個個都有一身好功夫,我真不明白他們如何網羅這麼多好角色……”
雲蓋天羞愧的道:
“度兄,你不怪我是‘影子神兵’之一……”
度小月朗朗地道:
“雲兄弟,沒有人會怪你,朋友相交貴在知心,你我一見如故,我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加入那個組合,今夜如果不是你,我們大洪門可能永遠消逝於江湖,再沒有我度小月這號人物了……”
鐵布衣拍拍雲蓋天。
道:
“雲兄弟,我不明白為何我們明明被對方制住了穴道,而你猶能在適當的時機解開我的穴脈……”
雲蓋天羞愧的道:
“鐵兄,説來慚愧,我並不知道我的組合今夜會來偷襲大洪門,當他們乘各位兄弟喝醉的時候,控制了我們,我發現我的組合居然和度兄為敵,我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告訴我的組合,我是他們的兄弟,他們查看了我的腰牌後,便解了我的穴道,並告訴我假裝受制……”
説着拿出一塊玉牌,上面刻着一個月亮,月光下有道影子,那就是組合識別的腰牌,每個影子都有一塊,雲蓋天望了那腰牌一眼,猛的往地上摔去。
度小月突然移身將那腰牌接住,道:
“雲兄,你這是幹什麼?”
雲蓋天浩嘆道:
“我已犯了組合的禁忌,如果已脱離這個組合,留着它幹什麼?不如摔了,免得做人家的影子……”
度小月哈哈兩聲道:
“也許有一天咱們還用得着……”
此刻鐵依依在芸兒的照顧下已清醒了過來,她乍見這種場面,早已嚇得臉色蒼白,望着度小月顫聲道:
“這是怎麼回事?”
度小月苦笑道:
“依依,你好了?”
柳姑姑似乎被這殺伐的場面嚇愣了,她那激烈的復仇意念在殺伐中早已淡化的無影無蹤,只覺自己這輩子永遠無法替鐵無情報仇了,她抓着芸兒的手,道:
“芸兒,咱們回去吧!”
鐵依依善良的道:
“姑姑,何不留下玩玩……”
柳姑姑苦笑道:
“經歷今夜的場面,我已後悔自己的無知,妄想以自己的武功和度門主一爭長短,唉,我真是井底之蛙,依依,雖然我用我的‘攝魂術’控制了你的神智,但三天後你就沒事了,我和芸兒對不起你……”
鐵依依苦笑道:
“我和芸兒從小玩到大,論交情,像姊妹一樣,過去的咱們不談了,往後大家還是好朋友……”
芸兒淚眼濛濛地道:
“我走了……”
在夜色中,芸兒和鐵依依揮手道別,而天際已泛出了魚白色,那晨出的曦陽已漸漸露出了光芒……
度小月望着天際的雲層,道:
“布衣兄……”
鐵布衣急忙道:
“門主。”
度小月凝注着雲空中的初陽,道:
“我要了解嶽雄飛……”
鐵布衣一呆,道:
“門主有什麼行動,何不吩咐下來……”
度小月咬咬牙,道:
“大洪門目前所樹的敵人,已有鬍子和洪天霸,現在又加上影子的組合,這三股力量如果加在一起,以咱們的人力,將很難應付,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鐵布衣嗯了一聲道:
“門主的意思……”
度小月沉思道:
“我們要個個擊破,讓他們無法聯合在一起……”
鐵布衣點頭道:
“屬下也有這種想法,依門主之意……”
度小月淡淡地道:
“鬍子和洪天霸都在明處,比較容易防範和應付,最令人擔心的是‘影子神兵’,這個組合像殺手般的令人防不勝防,因為他們會隱於暗中,很難知道誰是他們的人,雖然雲兄弟曾是他們組合裏的一份子,但,他決不會認識每一個人,我們先選中他們為目標,將他們擊破……”
鐵布衣點頭道:
“好,咱們先拆了雄飛的糧行……”
搖搖頭,度小月道:
“我要嶽雄飛自動找上門來。”
鐵布衣點頭道:
“那容易,我會將步驟擬好,請門主過目……”
度小月拍拍鐵布衣,道:
“這事全交給你辦,派出幾個兄弟先去布好線,我相信嶽雄飛再精明,也不會想到咱們大洪門在設計他……”
鐵布衣拱手道:
“好。”
清晨的陽光穿出了雲端,金黃的陽焰斜斜灑落下來,碧草上的晨露迎着陽光,泛射出渾圓晶瑩的亮光,那是個美好的早晨,清風徐來,透着一股青草氣息,大清早,“嶽記糧行”的大門就來了一輛雙轡馬車,趕車的是個雄健的漢子,他揮着長鞭子,篤篤的蹄聲敲醒了早起的人們,俱好奇的望着這輛篷車。
嶽記糧行的店門才啓開,那輛馬車已停在店門外,這是少有的事情,店夥三步並作兩步的迎了出去,趕車的漢子跳下車來,啓開車門,一個穿着華麗的中年人很氣派的走了下來,略略一瞄。“嶽記”那個大招牌,果然好氣派,店中擺設高雅,古色古香的帳房裏,居然字書花卉,茶爐俱全,夥計急忙迎了進去,道:
“官人,請裏面坐。”
這夥計是這一行的老手,一見這中年人的服飾和氣派,就知是個大主顧,看對方的氣度,他知道一定是京城或是地方上的巨賈,送上茶茗,道:
“請問……”
那中年人淡淡地道:
“我姓鐵,麻煩小哥請你們嶽老闆出來……”
夥計恭身道:
“鐵爺請寬坐,我們帳房關老大馬上出來……”
果然那夥計進去不久,一個戴着老花眼鏡的老爺子很快的過來了,他就是嶽記的帳房關老夫子,此人年歲約略五十出頭,在糧界是出了名的行家,一雙目光尤其鋒鋭,只要見上一眼,他就能約略的猜出對方能有多大的場面,嶽雄飛仗他的地方很多,許多生意都由他經手。
關老夫子拱手道:
“這位爺,你……”
鐵布衣啪地擲出一疊銀票,道:
“關老哥,你不要問我是誰,這裏有一百兩的銀票,我訂貴行百車米糧,清單和定金全在這裏,明日在日落之前給我送到指定的地方交貨……”
關老夫子一震,道:
“百車米糧,我的爺,我們嶽記糧行雖然生意做的很大,但爺要的貨太倉促,明日只怕交不出來……”
鐵布衣哼聲道:
“嶽記糧行是數一數二的大糧行,連這點苗頭都沒有,嶽雄飛的米糧大王這雅號是怎麼來的?今日我是瞧得起你,才上貴號,那好,既然你接不下這筆買賣,我只好找‘鄧記’,他們絕不會將生意推出大門外……”
説着抓起桌上的銀票和清單,轉身欲走……
關老夫子急忙道:
“我的爺別生氣,我們嶽記糧行斷不會有將生意送出門外的道理,好,這生意我們接下了,我會將爺的意思轉告我們的東家,如期在明日交貨……”
鐵布衣面上稍露笑意,道:
“我還有個條件……”
關老夫子一怔道:
“還有什麼條件……”
鐵布衣冷冷地道:
“請嶽老闆親自押貨收帳,我們東家還有幾筆生意順便談淡,也許往後咱們還有更多的生意往來……”
關老夫子沉思道:
“這個由老夫來辦就好了,我們東家……”
鐵布衣搖頭道:
“不行,我的主子喜歡與你們東家面對面的談生意,不喜歡由別人代理,貴東家是個大東主,有許多事你也未必作的了主……”
關老夫哈腰道:
“好吧,我會將您的意思轉告敝東家……”
在説這幾句話的時候,鐵布衣已出了店門,跨上馬車,在車伕的鞭聲中,那馬車已疾駛而去,關老夫子目送鐵布衣而去,回身道:
“小三子。”
那夥計急忙奔過來,道:
“關爺,有什麼吩咐……”
關老夫子揮手道:
“快去通知東家-聲,咱們可有筆大生意上門,今天咱們可有一陣子好忙,百車的米糧,不容易湊呀……”
那夥計的腿還真快,悶聲不吭的轉身就跑,關老夫子立刻搬出了算盤,譁哩叭啪的打了起來,他倒是相當能幹,很快的立出一個帳單,等嶽老闆過來過目……
在兩個漢子的陪伴下,那位嶽記糧行的東家嶽雄飛很快的進來帳房,他倒真像個生意人,渾圓的一張臉,厚厚的嘴唇,但那雙眼睛卻予人-種精明而能幹的神色,他聽完了關老夫子的報告之後,很穩重的道:
“貨源有沒有問題?”
關老夫子很肯定的道:
“我去張羅一下,應該沒有問題……”
嶽雄飛雙眉一皺,道:
“他可能是江湖中人……”
關老夫子搖搖頭,道:
“我看不像,這位鐵爺一身鮮服,談吐間完全沒有江湖人的氣息,談生意乾脆利落,倒像是公門中人……”
嶽雄飛凝重的道:
“他為什麼指名要我去收貨銀……”
關老夫子嘿嘿地道:
“東家還擔心什麼?江湖上誰不認識‘嶽記’兩個字,再説,如果真有不開眼的朋友惹上咱們‘嶽記’,憑東家的人頭,能擺不平的事只怕是萬中取一……”
嶽雄飛哈哈兩聲,道:
“你也別把我説的那麼神通,不過江湖朋友都還肯給我面子,始終沒惹上麻煩事,但,咱們還是謹慎一點好,如果這批糧給折了,嶽記還丟不起這個人……”
關老夫子嗯聲道:
“東家明日多帶人手,如果那位鐵爺真有什麼意圖,咱們就給他點顏色瞧瞧,也好讓江湖上的朋友知道,咱們‘嶽記’不是好惹的……”
嶽雄飛點頭道:
“我會安排,你去張羅那批貨吧。”
他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事,急問道:
“老夫子,你説那個人姓什麼?”
關老夫子一怔道:
“姓鐵呀!”
嶽雄飛一愣,道:
“怎麼這麼巧,大洪門也有個姓鐵的……”
果然,嶽記糧行在關老夫子的運作下將那百輛的米糧如數裝了車,在日頭高升時,那百輛的米糧,在嶽雄飛的帶領下如期出發……
一切都如意料中進行,鐵布衣很快得到飛傳的消息,嶽記的貨已進了牟家屯,這是他們刻意選的地方,這地方寧靜有氣派,不僅地方選的適中,主要是不引嶽記糧行的疑心……
百輛的糧車很快的進了屯子,鐵布衣命李標點了貨,領着嶽雄飛進了李家的大廳,鐵布衣迎了上去,道:
“嶽掌櫃,在下姓鐵……”
嶽雄飛將帶來的四個漢子支使在廳外,自己單獨的進來會鐵布衣,他連拱手道:
“久仰,久仰……”
鐵布衣略略一笑道:
“嶽兄單憑知道我姓鐵就説久仰,只怕有點虛偽……”
嶽雄飛哈哈大笑道:
“如果我嶽某人連大洪門的鐵布衣都不認識,那這趟買賣根本甭做了,鐵兄蒞臨小號,我就知道了除鐵兄有這樣的手筆之外,只怕別人辦不到……”
鐵布衣點頭道:
“嶽兄果然耳目靈聰,居然能想到鐵某人……”
嶽雄飛拱手道:
“有鐵兄在此,只怕那位度當家的……”
鐵布衣臉色一沉道:
“即知度門主在此,你嶽朋友還敢來……”
嶽雄飛不懼反笑道:
“鐵兄,此言差矣,我做我的生意,你在你的江湖,小號與度門主河水不犯井水,一竿子扯不上兩條船,我為何不敢來……
果然不是個簡單人物,幾句話全站在“理”字上,任鐵布衣是個老江湖一時也扯不下腰來,嶽雄飛硬將自己隔出江湖外,可見他在來之前有了應付之道……
鐵布衣遞出一疊銀票,道:
“嶽兄,這是米糧的貨銀……”
嶽雄飛伸手接過,略略一瞄道:
“謝了,在下告辭……”
鐵布衣嘿嘿地道:
“生意歸生意,事情歸事情,生意談完了,咱們再談談咱們的事了,嶽兄,在下要向你請教……”
嶽雄飛哈哈兩聲道:
“除了做買賣我略有研究外,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鐵兄有問題,可向別人請教……”
突然-一
度小月在朗朗的笑聲中掀簾而入,他不停向這位有善百萬之稱的嶽雄飛打量,果見這位米糧界的聞人有着生意人的樣子,圓圓的臉,略挺的肚子,還有一雙精明的眼睛,他在笑聲中道:
“這位大概就是嶽朋友了?”
嶽雄飛在這一刻突然有點緊張,他呵呵地道:
“度門主,在下久仰了。”
度小月搖手道:
“甭客氣,嶽朋友,我已打聽過了,貴寶號的生意直通大江南北,每個鎮集都有寶號的生意,嶽記的米糧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老字號,真可説是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了。”
嶽雄飛略略一笑道:
“度門主誇獎了,小號也不過是賺取點蠅頭小利,勉強餬口,如果貴門看上小號,要收取點規費,嘿嘿,小號當然會按江湖規矩,納出一份……”
度小月冷冷地道:
“嶽朋友也太瞧不起本門了,那種抽紅奪利的行徑決不會發生在大洪門,在下請你來,有件事想要請教……”
嶽雄飛對眼前的煞星可是名聞已久,他早先預料大洪門故意將自己引來這裏,定是要抽取行規分紅逐利,誰知度小月竟不是為了這個,略略沉思道:
“度門主是武林一霸,怎麼與我這生意人……”
度小月面子一冷,道:
“嶽朋友,雖然你的生意做的很好,在地方上也出手慷慨,博得嶽善人之名,但,我們知道那是掩飾你身份最好的方法,你應該做個誠誠懇懇的商賈,而不該隱身黑道,與我大洪門為敵……”
嶽雄飛連忙搖手道:
“誤會,誤會,區區絕不是江湖人,度門主只怕是誤信傳言,我嶽記的生意,任何江湖幫派都招惹不起,更何況貴門我更不敢得罪……”
度小月緩緩坐了下來,道:
“閣下是不會承認是江湖道上的朋友了?”
嶽雄飛哈哈兩聲道:
“絕無此事……”
鐵布衣滿面憤怒的道:
“姓岳的,無論你如何掩飾,我還是有辦法將你的假面具揭露開來,我們已調查的很清楚,你以嶽記糧行為掩護,專做‘影子’那個組合的線人,姓岳的,明人不説暗話,你不該惹上我大洪門……”
嶽雄飛心絃一顫,何曾料到大洪門的消息如此靈通,居然在短短數日中已將自己的身份摸透了,他面上絲毫不動聲色,乾笑兩聲道:
“鐵兄,這從何説起,一定是誤會……”
鐵布衣深深的嘆口氣,道;
“你也是江湖上跑的,世面也見多了,再裝下去就顯得不夠漂亮了,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的身份,你家大業大,如果……”
嶽雄飛哼聲道:
“鐵兄弟不必再繞圈了説話,我姓岳的能有今日這個場面,當然不是白混出來的,我的身份掩飾的很好,沒有行家指點絕不會知道我的身份,我只想知道誰出賣了我,誰泄了我的底……”
度小月淡淡地道:
“很不幸,是你們組合裏的兄弟……”
嶽雄飛顫聲道:
“那不可能,我們的組合紀律嚴謹,泄露組合秘密是天大的死罪,任何人都不敢輕易……”
度小月吸口氣,道:
“一個人在面臨生死決擇下,他為了苟延活命只有不計後果的先求自保,況且那時候貴組合十幾二十條命全捏在我的手裏,他唯有選擇這條路才能減少貴組合最低的犧牲,嶽朋友,在那種情況下,你也會這樣做……”
嶽雄飛卻恨的咬咬牙,道:
“想不到我的組合裏出了這漏子而沒有通知我……”
度小月淡然的道:
“貴組合乾的是殺手買賣,辦事收錢,有何道義可言?這幾年你姓岳的也撈飽了,沒什麼好怨的,這種後果在你進入貴組合之前就應該預料到……”
嶽雄飛倒很上路,冷冷地道:
“度門主,既然你們識破了我的身份,也沒什麼話好説,只怪我夜路走多了,早晚遇上鬼,説,你們要如何待我?是殺?是剮?”
度小月含笑道:
“你是牽針引線的交易販子,我想知道是何許人託付貴組合,用這種方式對付我……”
嶽雄飛冷聲道:
“度門主,盜也有道,雖然我被組合出賣了,基於江湖道義,我決不會泄露買主的身份,何況我只知道接單照收,決不探尋對方的身份……”
度小月哼聲道:
“我知道你是條漢子,口風緊的很,不過你得想一想,貴寶號的生意做的很大,你這嶽善人的名聲要維持下去,如果你要堅持……”
嶽雄飛跺腳道:
“我不在乎嶽記糧行的成敗,更不希罕那個善名,只是我不服這口氣,憑我嶽雄飛在組合裏立過不少功勞,最後落得我混不下去……”
鐵布衣不屑的道:
“‘影子神兵’不過是互相利用的殺手組合,他們怎會顧念你的死活,你應該曉得在你們組合裏,也有位朋友已脱離貴組合了。”
嶽雄飛一震,道:
“誰?……”
雲蓋天踱了進來,含笑道:
“我,嶽兄弟,你不會不認識我吧……”
嶽雄飛心頭顫抖,道:
“果然是咱們組合裏的兄弟,雲兄是暗伏的影子,是跟隨度門主的影子,這是暗樁呀!兄弟,你形跡暴露,那是咱們組合的大忌……”
雲蓋天哼哼地道:
“我們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只做別人的一個影子,哼哼,如果組合的旨意是替天行道那也罷了,居然專幹殺人越貨的買賣,嶽兄弟,你不覺得太令人泄氣……”
嶽雄飛還沒有答話,守在門廳之外的四個漢子已全踱了進來,這四個勁裝漢子俱是眼神如閃,冷漠中有股殺氣,當先那個漢子,道:
“東家,咱們交易拿了銀子,後回嶽記……”
嶽雄飛面上一冷,道:
“醉客,誰叫你們進來的……”
醉客低聲道:
“我們見東家在裏面擔擱太久,怕誤了上門的生意。”
雲蓋天略略一瞄醉客,道:
“嶽朋友,這位朋友叫什麼?”
嶽雄飛一怔道:
“醉客呀,他天天埋在酒壺裏,終日與酒為伍,所以贏得醉客之名,怎麼,雲兄弟認得他?”
雲蓋天哼了聲道:
“也許嶽兄弟看走眼了,這位朋友可是我們組合裏的大人物,魔指牟玉龍,居然化名醉客……”
醉客冷冷地道:
“朋友,你看走眼了,在下是我們東家僱的跟班,除了愛喝兩杯之外,我可什麼也不懂……”
雲蓋天不屑的道:
“如果我連你都認不出來,江湖道上白走了……”
嶽雄飛一聽魔指牟玉龍之名,道:
“魔指牟玉龍是武林有名的怪客,有殺人魔之稱,他哪會在我嶽記當個跟班,雲朋友怕認錯了。”
雲蓋天大笑道:
“不會,不會,你何不看看他的手指。”
要知魔指牟玉龍之出名,就在他那獨門的手指上,他練就一身指功,右手的二拇指較常人不一樣,不但特別粗,而更是堅硬如鐵,他以指當劍,毀在他手中的人無數,江湖上提起牟玉龍的手指,猶如利刃般可怕……
醉客寒聲道:
“雲朋友是在砸我的飯碗,硬要嶽東家開革我,嘿嘿,我與雲朋友可沒什麼過不去,何必咬我一口……”
雲蓋天嘿嘿地道:
“牟玉龍,咱們都是組合裏的兄弟,我會見過你好幾次,你再怎麼偽裝也瞞不了我,如今你隱身嶽記糧行,嘿嘿,如果我料的不錯,你是奉命監視姓岳的……”
醉客冷冷地道:
“雲蓋天,你的話實在太多了。”
嶽雄飛此刻已寒着一張臉,道:
“醉客,你告訴我,牟玉龍是不是你……”
醉客沉思半晌,道:
“東主,在姓雲的指證下,我縱然説破了嘴,也掩飾不了我的身份,不錯,牟玉龍就是我……”
嶽雄飛冷冷地道;
“你身居‘影子神兵’的要職,為何肯屈身在嶽記,再説我也是影子的一份子,為何要監視我……”
魔指牟玉龍嘿嘿地道:
“這要從咱們組合的性質説起,咱們的頭子是個有眼光的領導者,他知道影子兄弟都不相識,雖然這種組合可達到隱密的程度,但它也有缺點,任何兄弟都可能成為叛徒,所以我們必須有暗樁,互相監視,如有異動,立刻追殺,暗樁的任務就在這裏……”
嶽雄飛哼聲道:
“咱們頭頭連我都不信任?”
魔指牟玉龍冷笑道:
“你嶽記的生意做的太大了,有這種場面和財力的人,會那麼甘心雌伏在組合裏麼?不會,一個人有財有勢之後,他總想要領導別人,我們的老闆看準了這點,所以派我來守着你,幫助你,也影響你,無論如何,嶽記的財力不能落在別人之手……”
嶽雄飛聞言怒道:
“這些場面和財力全是我嶽記數十年的掙扎拼來的,可不是組合裏給我的,老闆憑什麼……”
牟玉龍哼了聲道:
“你進了影子的圈圈裏,已沒有你個人的意志和財力,你和嶽記全屬於組合裏的,目前不過是借重你,管理嶽記的事務……”
嶽雄飛氣的仰天一笑道:
“放屁,哪有這種事……”
魔指牟玉龍哼聲道:
“你想背叛組合……”
嶽雄飛恨聲道:
“什麼組合,狗屁不通,你們出賣了我,還要謀奪嶽記的財富,這種故事只有影子組合裏才會發生,我嶽雄飛是瞎了眼,還死心塌地的給你們賣命,今日若不是雲兄弟,我還一直矇在鼓裏……”
魔指牟玉龍面上寒意一濃,道:
“有話回組合裏説……”
嶽雄飛搖搖頭,道:
“我不會再和你有瓜葛了,牟玉龍,你最好回去跟老闆説,嶽記糧行永遠脱離組合……”
魔指牟玉龍不屑的道:
“那就是如同叛幫,在組合裏,叛者唯一刑罰就是立即處死,我牟玉龍忝為執法使者,今日我必須帶你的人頭回去覆命……”
雲蓋天哈哈兩聲道:
“在下也叛離組合了,你是不是也要我的人頭……”
魔指牟玉龍哼聲道:
“別認為有度小月庇護你,你就認為有了護身符,要知道‘影子神兵’的兄弟有若水銀瀉地,無孔不入,有一天,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雲蓋天昂聲道:
“我根本不在乎生死,大丈夫做個暗無天日的影子,與死又有何異?牟玉龍,在這裏你顯不得威風,嶽雄飛和我都是你要追殺的人,有本事使出來……”
魔指牟玉龍看看身後的三個漢子,道:
“上——”
那三個漢子應了一聲,已各自站了出來。
嶽雄飛一愣,道:
“田奴、解衝、童小元,你們怎麼也背叛我?我是你們的東家,你們的衣食父母,難道你們也是組合裏的……”
魔指牟玉龍嘿嘿地道:
“老嶽,你也許沒有想到,組合為你,已將你近身的人全換上了我們的人,他們三個表面上是你的護衞,暗中卻-全由我調度,此刻,他們不會聽你的……”
嶽雄飛望着這三個漢子道:
“解衝,你説,是不是真的?”
解衝苦澀的道:
“我是身不由己……”
要知嶽雄飛僱用他們,與他們相處已有相當時日,平常嶽雄飛出手大方,從來沒把他們當外人,所以他們雖然知道今日雙方已成水火,但在態度上總覺得有種愧意……
嶽雄飛又望着另一個,道:
“田奴,你呢,是不是也要與我為敵?你難道忘了,去年你老母親幾乎病死,是我請省城最有名的大夫替她醫治,替你安置她,當然,我不是要你報答我,至少你不該與我為敵……”
田奴被嶽雄飛説的冷汗直流,他滿臉羞愧,望着嶽雄飛一句話也説不上來,半天才吶吶地道:
“我對不起你,東家……”
嶽雄飛揮手道:
“罷了。”
田奴忽然跪了下去,道:
“東家,我不想説那些求你寬恕我的話,但,我田奴也是個有血性的漢子,既不能與你為敵,也不能叛離組合,東主,我只有一條路可走……”
魔指牟玉龍揮手將他拉起來,道:
“你想幹什麼?”
田奴滿眼的淚影,高聲道:
“我不願做個不仁不義的畜牲,牟兄,請你原諒小弟無法再為組合盡力,當然我更不能殺我的東家……”
説完這句話,他突然抽出自己的劍,反手刺進自己的腹中,在場的人全沒想到他會刺腹自盡,嶽雄飛目中含淚衝過去,道:
“老田,你這是何苦……”
田奴嘴裏淌血,顫聲道:
“東家,請照顧我的老孃……”
嶽雄飛點頭,抱着田奴道:
“我會,我會的……”
田奴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那握劍的手緩緩鬆了下來,雙目漸漸的合在一起,雖然他死於自已的手,但他卻選了一條自認為最完美的人生之路……這是佛家所云:自何處來,自何處歸……人都免不了走這條路……
度小月輕輕一嘆道:
“田朋友果是一條漢子,我們要厚葬他……”
鐵布衣點頭道:
“會的,門主,對這種漢子我們理應敬重……”
嶽雄飛目中含淚,瞪着魔措牟玉龍,道:
“老牟,這就是你希望的結果麼?”
魔指牟玉龍冷冷地道:
“他真該死,為了一點人情,叛了組合,這種人並不值得同情,我魔指牟玉龍是個執法人,今日不論何種後果,一定要貫徹到底……”
童小元畏懼的道:
“我們能不能改日再執行追殺命令……”
魔指牟玉龍怒聲道:
“怎麼,你也起了惻隱之心?……”
童小元呆呆地道:
“不,我……”
度小月哈哈兩聲道:
“牟玉龍,你們組合的家務事,我本來不想管,反正是狗咬狗一嘴的毛,可是,在我這一畝三分地裏,我也不容許你們這樣猖狂下去,那位童朋友和解朋友都還有念舊之心,唯獨你,你是油蒙着心,已壞到了極點……”
魔指牟玉龍哼聲道:
“姓度的,你可是我們組合的頭號死敵,別認為我魔指牟玉龍會含糊你,老實説,在來這裏之前,我們已計劃殺你,可惜雲蓋天泄了我們的底……”
點點頭,度小月道:
“我當着我的兄弟面前告訴你,只要是你們組合裏的人遇上我,如果他不立刻醒悟,我必殺他,這是我做事的原則……”
魔指牟玉龍冷冷地道:
“我希望你能給我片刻的時間……”
度小月一怔道:
“幹什麼?”
魔指牟玉龍瞄了嶽雄飛一眼,道:
“我必須執行組合裏的任務,嶽雄飛已是叛徒,決不容他活下去……”
嶽雄飛氣的蒼白了臉,道:
“來吧,你當我怕你……”
度小月搖手道:
“嶽朋友,這裏是我大洪門的地盤,‘影子神兵’已與我大洪門結下了不解之仇,一切由我來處理,魔指自認是個雄霸一方的高手,如果我不給他點苦頭吃,他真當大洪門是塊爛泥巴,任人捏踢呢……”
魔指牟玉龍移身道:
“很好,我牟玉龍就鬥鬥你。”
度小月嗯聲道:
“聽説你的指上功夫相當不錯。”
魔指牟玉龍得意的道:
“還可以。”
度小月冷冷地道:
“我會將你的指頭砍下來。”
魔指牟玉龍自出道以來,何曾被人這樣羞辱過,他的指功比劍刃還厲害,江湖上誰也不敢小看他的指上功力,哪想到度小月這樣的狂妄,居然要砍下自己的指頭,他幾乎要被氣炸肺,怒吼道:
“媽的,你好狂……”
運起指勁,化作一縷勁風,悄無聲息的向度小月點去,此人果然好功夫,那指勁一發,人已掠起,如大鳥凌空般的斜撲而下,連着幾指點落——
度小月喝道:
“好!”
他的血劍在嗆然聲中射了出去,那耀眼的光華令人睜不開眼睛,七招同時劈出,逼得魔指牟玉龍不得不收指變招。
但,度小月哪容他有反擊的機會,劍勢斜轉,忽地直劃魔指牟玉龍的背後,在這種情況下,魔指牟玉龍不得不回身自救一一
他的指影又點了出去,那是欲擋血劍……
“哎呀——”
在一聲慘叫中,魔指牟玉龍的五根手指全掉了下來,他痛的一聲慘叫,人已翻滾在地上……
度小月冷冷地道:
“你的指功雖然厲害,卻不該和我的劍硬碰……”
魔指牟玉龍恨聲道:
“姓度的,我會記下今日之仇……”
度小月淡淡地道:
“你無法報仇了,江湖上誰不知牟玉龍成名於指上,如今沒有指頭了,如何發揮功力?我如果是你,就快快滾出這裏……”
魔指牟玉龍咬牙道:
“好,我會再來。”
他痛的咬着牙,不覺的靠在童小元的身上,童小元眼珠子一轉,一隻手扶着他,道:
“牟兄弟,你怎麼樣……”
魔指牟玉龍痛的閉着眼,道:
“你們兩個該死的東西,居然不動手。”
童小元忽然一劍穿進魔指牟五龍的背後,運勁一絞劍刃,一腳將魔指牟五龍踢翻在地上。
魔指牟玉龍顫聲道:
“你……”
童小元面色蒼白的道:
“老牟,別怪我兄弟對不起你,咱們只要一回組合裏,你絕饒不了我們,對你,我們太瞭解了,我們為了自保,唯有不讓你回組合……”
牟玉龍顫聲道:
“你不得好死……”
那一劍太深太重了,雙方又是貼身站在一起,再加上童小元有意要他死,他抱着傷口,慘烈的翻滾之下,便再也不動了。
解衝慘聲道:
“小元,咱們會遭到四面的追殺……”
童小元哼聲道:
“咱們不殺東家已是死罪了,既然幹上了,還有什麼好怕的,我反正不要命了……”
嶽雄飛苦澀的道:
“如今我們是同舟共濟了……”
解衝望着度小月道:
“我們請度門主收容我們……”
搖搖頭,度小月淡淡的道:
“我不能收容你倆……”
童小元一呆,道:
“度門主,你不能見死不救……”
度小月寒着臉,道:
“兄弟,牟玉龍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裏,但決不可死在你的手裏,固然你是為了往後,可是你不能殺他,你不應忘了你們結義之情,你這種做法不足取,更不屑為,可以説你違反了道義,違反了天理,我如果收容一個殺害自己兄弟的人,江湖上會説我沒有原則,沒有是非……”
他長長吸了口氣,又繼續道:
“我會給你們一些銀兩,你倆快找個地方隱藏起來,永遠不要遭再在江湖上混,那樣也許會活過幾年……”
嶽雄飛同情的道:
“度門主,可否看在我的面上……”
度小月搖搖頭道:
“我是公平的評斷這件事情,如果江湖上連一分真理和道義都沒有,又如何去主持人間的公理?整個世間的秩序都亂了。”
童小元愧疚的道:
“好,度門主,我們自知做的不對,我倆會設法隱藏起來,也許會買塊地做個農夫……”
説着拉着解衝在一聲“告辭”下迅速的走了。
雲蓋天此刻慎重的道:
“度兄,魔指牟玉龍已死,童小元和解衝已走,在影子還沒有得到消息之前,咱們必須要給對方一個痛擊,嶽朋友也許能指點一條明路……”
嶽雄飛哼了聲道:
“離這裏三十里的地方,有個‘永順鏢局’,那裏是影子們傳達消息和聯絡的地方,據我的觀察‘影子神兵’所有的行動命令,全由這裏發出……”
度小月嗯了一聲道:
“‘永順鏢局’由什麼人負責……”
嶽雄飛想了想道:
“我只知道是-個叫狂風沙……”
鐵布衣啊了一聲道:
“狂風沙雪依仁,他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江湖上只聞其人,未見其影,認識他的人並不多……”
度小月沉思道:
“咱們在‘永順鏢局’能否找着他……”
嶽雄飛恨恨地道:
“如果我們拆了他的窯口,我相信他一定會出面,只要毀了狂風沙,影子組合就會瓦解……”
度小月仰着頭,道:
“只怕不會那麼簡單……”
鐵布衣咬着嘴唇,道:
“門主,咱們立刻召集兄弟,殺進‘永順鏢局’……”
度小月沉思道,
“不需要動用那麼多兄弟,我想咱們幾個應該夠了,影子都是見不得人的東西,每次做案都要以布蒙面,大白天,他們無法偽裝,咱們進了‘永順鏢局’,他們要以真面目應付我們,決不會承認自己是影子……”
嶽雄飛大聲道:
“那好,我帶路……”
度小月搖搖頭道:
“咱們不能這樣就去,嶽兄和雲兄全是他們的熟人,我們只要-進他們的地面,他們就會發現我們……”
雲蓋天不解的道:
“度兄的意思?”
度小月淡淡地道:
“咱們要改扮一下……”
鐵布衣拍手道:
“好呀,我做個大老闆,你們扮成我跟班的,咱們大夥就上‘永順鏢局’去投鏢,嗯,那樣他們決不會想到咱們會是讓他們痛心疾首的……”
度小月搖頭道:
“老鐵,咱們去‘永順’並不是只為消滅幾個影子,而是要將元兇給找出來,光這樣去投鏢只怕未必能見着狂風沙雪依仁……”
雲蓋天點頭道:
“不錯,尋常的鏢一定另有其人接手,依我看……”
嶽雄飛哈哈兩聲道:
“這個容易,嶽記財力雄厚,最近才託人在南海收購了一棵萬年紅玉珊瑚,這玩意價值非薄,一定能讓狂風沙出來鑑賞……”
鐵布衣苦笑道:
“我擔心會將嶽兄的寶物給毀了。”
嶽雄飛哈哈兩聲道:
“憑我嶽記的金字招牌,什麼樣的珍奇寶物買不到?鐵兄別擔心這個,嶽記還付的起,毀了它也沒什麼了不起……”
説着大夥會意的一笑,立刻展開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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