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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秦亮決定直接上常樂府找鄂無慮要飛絮,雖然不能捉姦在牀,他也打算要鄂無慮給他個交代。

    “稀客啊!”鄂無慮噙着笑迎接秦亮。

    秦亮的臉色就沒以前那麼好看了。

    他總想着:鄂無慮雖是姦夫,可他是烏龜,他寧可當姦夫,也不當烏龜,這是面子問題!

    “常樂爺,飛絮公主可在貴府?”

    “在。我正想派人送飛絮公主回秦府,小王爺既然上門了,就親自把尊夫人帶回吧!”

    “帶回?就這麼簡單?”

    “要不我派轎送回?”

    “沒那麼容易!”

    “沒那麼容易?除了馬就只有轎,那你想要什麼?”

    “遮羞費。”

    鄂無慮一聽,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哈哈……小王爺,原來你巴不得自己的老婆紅杏出牆。”

    “常樂爺,我很好説話,給筆遮羞費,我就當做飛絮公主沒來過你常樂府,否則這事傳出去,我們的面子都掛不住!”

    “小王爺,你不知道捉姦要在牀嗎?秦王府是變窮了還是怎麼的,得靠遮羞費來賺錢?”鄂無慮冷笑道。

    秦亮冷哼了一聲,“我秦王府好得很,這遮羞費是非討不可的,除非你不想要面子,據我所知常樂爺可是個重面子的人。”

    “什麼遮羞費啊?”

    飛絮一腳踏進大廳,順便將大廳的門給關了起來,奇怪的動作教鄂無慮和秦亮都是一臉狐疑。

    她接着大剌剌地走到桌前下,眸光掃過兩人之後,開口説道:“我有事和你們説。”

    兩人也各自到桌前坐下,一副等着看她要搞什麼鬼的態度。

    “小王爺,我跟你説,我喜歡常樂爺,若不是弱柳不知羞恥,我早嫁給了常樂爺。弱柳她現在要跟我交換身份,把常槳爺還給我,我跟弱柳長得一模一樣,只要我們四人不説,沒有人會知道我們違抗了聖旨。”

    她的一席話教兩個男人臉色大變!

    交換身份?又不是還沒洞過房,這麼一搞,關係不是全亂了嗎?

    “弱柳答應跟你交換身份?”鄂無慮問,同時想到她願意成為秦小王妃,心中一把火又點燃!

    “她當然答應。”飛絮見鄂無慮臉色一下變得好難看,加油添醋道:“無慮,她破壞了我們,理應把你還給我。”

    “理應把我還給你?你……”鄂無慮想到了鄂權答應春喜的事,他硬生生的住了口,忍下了氣。

    他氣弱柳竟為了一件隨口答應的事要離開他,難道他不值得她背信?難道他在她心裏沒有分量?

    無慮?秦亮聽飛絮叫得如此親熱,深覺自己是隻大烏龜,心裏一氣,怒道:“換就換,不過得要條件。”

    “還要有什麼條件?”飛絮問道。

    “既然你們兩個這麼情投意合,我當然得成全。”秦亮朝鄂無慮比出了一跟手指頭,“外加一白萬兩,我馬上答應。”

    “外加一百萬兩?”鄂無慮輕笑了一下,一副一百萬兩對他來説不是大數目的模樣。

    “沒錯,一百萬兩。常樂爺,我不小心知道,你派人去請城裏的名醫為弱柳公主診脈,你大概是懷疑弱柳公主的生育能力有問題吧?若是弱柳公主的生育能力真有問題,那一百萬兩就值得花。”

    鄂無慮聽完,俊眸僅微微一眯,臉上表情沒變,也無語。

    “無慮,一百萬兩對鄂府來説絕對不是大數目,你答應他,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你瞧,我身材豐腴,絕對是多子多孫。”飛絮一廂情願的説道。

    鄂無慮的眸光掃過飛絮的豐腴,口氣平穩地説道:“飛絮公主、秦小王爺,你們聽好了,就算弱柳公主不能生育,我也不會休了她,更不會搞什麼交換妻子的伎倆。秦小王爺,請你看管好你的妻子,不要再讓她上我常樂府惹事生非,否則我就不客氣了。諘吧!鄂權,送客。”

    “為什麼?”聽完鄂無慮的話,飛絮急忙問道。“無慮,你不會真愛上弱柳了吧?我不相信!”

    “沒錯,我是愛上弱柳了,她是我的妻子,我理應愛她。”語罷,鄂無慮出廳而去。

    “大夫,我能生育嗎?”弱柳忐忑不安地問着。

    如玉説秦小王爺上府了,她替她到大廳去探聽消息,不料此時幫她診脈的大夫也來了。

    雙重壓力之下,她的心情七上八下到了極點。

    大夫閉着眼,一手貼着弱柳的手腕處,一手撫着長鬚,偶爾點點頭,偶爾搖搖頭,教弱柳心慌不安。

    收回手、睜開眼,大夫的目光鎖住桌上一碗黑色藥汁,接着他端起藥汁聞了聞,皺了皺眉頭。

    “大夫,我到底能不能生育?”弱柳再次問道。

    “這碗藥汁是夫人在喝的?”

    “是爺的關心,派人送來的,只要……”弱柳垂首,才緩緩説道:“只要我們好合過,他總會在隔一早派人送這藥汁來,説是可以增加受孕的機會,今早我還來不及喝。”

    語罷,她便端起藥汁要喝。

    大夫突地抓住她的手,“夫人若想懷孕,就不要喝。”

    弱柳不明所以地看着大夫。

    “夫人確定這藥汁是常樂爺要人送來的?”大夫問。

    “送來的人是這麼説的。”弱柳回道。

    大夫放開了弱柳的手,改撫着長鬚,沉吟着。

    “大夫,這藥汁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請您直言。”

    大夫點了點頭後説:“夫人,老朽是個醫者,以救人為業,曾聽説夫人樂善好施,不想夫人被矇在鼓裏,老朽就直言了。這藥汁是避孕藥,是不讓夫人懷孕的藥,以夫人的脈象,夫人的生育能力沒有問題。”

    弱柳一聽,臉色慘白!過了一會兒,她顫聲道:“爺為什麼要這麼做?”

    “夫人,老朽不知道爺為什麼要這麼做,只能告訴夫人老朽所知道的。夫人,老朽先告辭了。”大夫起身離開湖心小築。

    弱柳看着那碗藥汁呆愣着。

    她問着自己:爺為什麼要這麼做?卻又口口聲聲説不休了她,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難道他是想換妻又怕她反對,所以故弄玄虛?他一定是早跟姐姐説好了!

    “公主。”如玉進了房。

    弱柳回了神,連忙問道:“如玉,聽見什麼了嗎?”

    “沒聽見。公主,鄂權就守在大廳門口,他的武功比我好,我擔心他發現我,不敢太靠近。”

    弱柳起身,走到櫃子前,邊拿出她的珠寶盒邊説道:“如玉,快快整理包袱,我們走……”説到這裏,她頓了一下,“我自己走,你留下來嫁給鄂權。”

    “不!”如玉毫不遲疑地大喊。“公主決定要走,如玉一定跟着走,公主不在這常樂府,無論是誰都留不住我。”

    弱柳注視着如玉,感激的説:“如玉,謝謝你願意陪我。”

    鄂無慮走出大廳,朝湖心小築而來,他忍住氣要來問弱柳,她到底置他於何地?順便來看看大夫診脈的情況。而剛進後花園,他便遇上了大夫。

    “大夫,夫人的情況如何?”鄂無慮問。

    大夫也打算直言不諱,他回道:“爺既然不想夫人懷孕,又何須老朽來診脈?老朽是個醫者,不該隱瞞實情,已經將藥汁是避妊藥的事實告訴了夫人。”

    鄂無慮雙眸一眯,“什麼避妊藥?夫人在喝避妊藥?”

    大夫見鄂無慮滿臉疑惑,他微微一愣!“夫人是在喝避妊藥,可夫人説那藥汁是派人送的。”

    “我派人送避妊藥?”鄂無慮一驚。

    “若不是爺,其中恐怕是有誤會,這是爺的家務事,老朽不便過問,只能告訴爺,夫人的生育能力沒有問題。”語罷,他舉步離去。

    鄂無慮愣在原地,直到鄂權來到他身邊。

    “爺,您怎麼了?”

    鄂無慮深吸了一口氣後命令道:“鄂權,把廚房裏的僕人全給我傳到大廳,還有……香夫人!”

    香夫人是鄂無慮僅剩的一個侍妾,名叫香荷。

    香荷會留在鄂無慮身邊最久,是因為她外形乖巧,出身清白,不似其他侍妾來自花弄柳巷,只要他不想要了,隨時會被請出府。

    鄂無慮曾經告訴過香荷,只要弱柳無法在半年內受孕,他要她替他生子嗣,條件則是讓她當二夫人。所以,他認為她會送避妊藥去的嫌疑最大!

    見鄂無慮臉色難看,鄂權此時此刻不敢多問,只能領命,“是。”

    八個月後

    一匹快馬來到一家客棧門口,馬上的人躍下馬,立刻進入客棧直上二樓,走到走廊盡頭的房前敲了敲門。

    鄂權拉開門讓那人進入,那人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交給鄂無慮。

    鄂無慮打開布包,一片紅色光芒閃閃發亮,耀眼奪目,是鳳形紅玉。

    “從哪個當鋪拿到的?”鄂無慮問。

    “回爺的話,就在江南分行。”

    “江南分行?”她果然就在江南!他找她找了八個月,料定她身上沒銀兩,一定得靠典當東西度日。

    他手上已經有幾件她的小首飾,他沿着她當首飾的分行當鋪尋她,可每當他到了她當東西的當鋪所在地,她人已不知去向,他料想她會到江南。

    她是如他所料到了江南,卻沒想到她竟把鳳形紅玉給當了。

    她居然把鳳形紅玉給當了!

    她身上不可能沒有其他首飾了,隨便典當個一件,都可以讓她生活一整年,而如今她居然把鳳形紅玉當了,那表示什麼?把他們的關係給當了嗎?他無限想她,而她心中是否有他?

    “爺,要馬上出發到江南分行嗎?”鄂權問道。只要爺找到弱柳公主,也等於他找到他的未婚老婆如玉了。

    “馬上出發,加派人手,把整個江南給我翻了。”鄂無慮命令道。

    江南景緻宜人,弱柳選擇在這裏落腳生下孩子。

    她沒喝下最後那碗避妊藥,竟然因此懷孕了!

    當初她和如玉走了兩個月,找到一家願意為她們剃度的尼姑庵,也在同時發現她懷孕了,這才沒成了尼姑。

    坐在屋前的河岸上,弱柳把兩隻腳伸進水裏打着水花,兩手撫着攏起的肚子,思緒飄得好遠好遠。

    他現在在做什麼?她的思緒最終落在他身上,一個讓她特別牽掛的人──鄂無慮。

    “公主,我回來了。”如玉下馬,把馬綁在河邊柳樹上,讓馬能喝水吃草,然後她走到主子身邊。

    “當了嗎?”弱柳問。會當了鳳形紅玉,是因為她總是睹物思人,想鄂無慮想得辛苦,如玉建議把它當了。

    “當了。可一樣只有鄂府的當鋪敢收,其他的當鋪付不出大筆銀兩。”如玉脱下靴子,也把腳放進水裏。

    皇宮的物品首飾一般當鋪收不起,所以她們沿路才會迫不得已地在鄂府的當鋪典當。

    “沒關係的,這裏距離常樂府夠遠了,爺不會發現的。”她是有意避着鄂無慮。剛開始,她是怕他找到她之後,飛絮和他會逼她去當秦小王妃,現在,她則是無法預測他發現她懷孕後的反應。

    “公主,我們明天進城幫娃兒買衣服、鞋襪和尿布。”她們倆,一個貴為公主,一個只會舞刀弄劍,都不會女紅。

    “嗯!”弱柳點點頭。

    此時一陣馬蹄聲傳來,擾亂了這裏的寧靜,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頭,看着幾匹朝茅屋奔馳而來的快馬。

    當距離愈來愈近,馬上的身影也愈來愈清楚,弱柳和如玉已不自覺地從河岸起身,弱柳躲到如玉身後。

    馬嘶一聲,由鄂無慮的馬為首的四匹馬在她們眼前停下來。

    鄂無慮不可置信地把弱柳掃過一遍,最後視線停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我的?”鄂無慮問。

    弱柳垂首斂眉,猶豫了半晌後搖搖頭,“不是。”

    “不是?”他躍下馬。“誰的?誰敢碰我常樂爺的夫人?”

    弱柳無語,默認了孩子就是他的。

    如玉則朝鄂無慮拔出劍、擺開架式,對主子説道:“公主,您快走,我先擋住他們,隨後去找您。”

    弱柳隨即轉身,行動相當不便的跑上山坡。她快要臨盆了,不敢跑太快,肚子也不是很舒服。

    鄂無慮足間一蹬,飛掠過如玉,落在弱柳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如玉,幫我!”弱柳喊着。

    如玉想轉身上山坡,鄂權擋住她的去路。“如玉,爺要帶夫人回府……”

    如玉不等鄂權説完,出劍攻向鄂權,鄂權下不了手對付她,退開幾步,由另外兩名護院動手擒住她。

    鄂無慮知道她們主僕不會乖乖聽話,因為弱柳對他的誤會太深,也知道鄂權下不了手對付如玉,所以另外帶了兩名武功不弱的護院前來,必要的時候可以架她們回去。

    “如玉!”弱柳見如玉被擒,接着對鄂無慮説道:“你叫他們放了如玉,不可以傷了她。”

    “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府,如玉就會沒事,否則我會當場判如玉一個誘拐主子的罪名,立時處死。”鄂無吼道。

    弱柳愕然。“是我自己要走的,不關如玉的事,你要處死,處死我好了!”

    “我怎麼捨得處死你?”他將她拉進懷裏,一隻手貼着她的肚子,“告訴我,我要當爹了。”

    “你先放了如玉,真的不關她的事,為孩子積點福德。”

    “要放了如玉可以,得回到府裏再放。”

    語罷,他朝鄂權做了個手勢,接着吹了一聲口哨,馬聞聲跑到他身邊停下,他先扶着她上馬,自己再上馬,惟恐動了胎氣,他讓馬緩緩地走着。

    “你為什麼不休了我?我寧可當尼姑,也不要當秦小王妃,你和姐姐不要逼我。”走了一陣後,弱柳先開口了。

    鄂無慮將臉貼到她耳邊,嗅了嗅他朝思暮想的味道後,把鳳形紅玉戴上她的頸子反問:“為什麼不要當秦小王妃?”

    弱柳看着紅玉,抬眼瞅着他,“你為什麼不休了我?”

    鄂無慮回視着她,看來,他非得承認自己愛上她不可了。“我愛上你了,我只要你,我現在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除了你,我不會再有女人,她們只會破壞我們。你的確是讓飛絮下了藥,是香荷送的避妊藥。弱柳,你……你心裏有我嗎?”

    弱柳愣住了,她眨眨眼,滿臉的不可置信!“我以為……我對你的愛,將永遠埋藏在心底,沒想到可以再見天日!”

    鄂無慮一聽,開懷一笑,管他身邊有人,他低頭吻住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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