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獅男盯着跌落在地的懷空,驚異道:
“竟然接不下我兩招?懷空你怎可能突然變得不堪一擊?”
無二冷聲道。
“不用多問了!我早就在他的酒中下了‘銷魂醉’,一動氣便銷魂蝕骨,會逐漸使不出半點氣力!”
説着,得意地瞥了懷空一眼!
懷空,盯着無二,悽聲道:
“無二……你……出賣我?”
來等無二答話,鐵獅男便朝無二怒哼道:
“你怎麼可以向我的對手下毒?你認為他可以勝我嗎?”
無二冷笑道:
“鐵獅男,你少安毋躁!我並沒有懷疑你的實力!但必須知道下毒這個方法,更能有十足的把握將懷空手到拿來!”
鐵獅男怒目圓睜,道:
“呸!用這樣卑鄙的手段,算是什麼英雄好漢?”
無二道:
“卑鄙?我可不大重視!我只重視與你們獅五堡的交易!我只知道要在你們七日後的祭獅大會之前擒下懷空!你們和我交易,也全因我可以幹一些你們無法辦到的事!因為懷空只相信我一個,也只有我肯出賣他!”
“交易?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鐵獅男圓頭朝他的一眾手下喝道:
“是不是你的主意?”
“不!是我的聲音主意!”一個女子的聲音答道。
鐵獅男微微一愣道:
“哦?是銀冰?”
只見排眾而出的竟是一名女子,一臉的驕矜冷豔,正是鐵獅男未過門的妻子銀冰!
銀冰低着頭道:
“獅男,希望你別怪我自作主張!但懷空殺你爹後己有一段不短的時日,如果我們獅王堡不能在一年內手刃仇人,威信必蕩然無存,以後再難當北方的頭老大!”
金獅插口道:
“不錯!因此在七日後為老堡主冥壽所舉行的祭獅大會,我們更必須在羣雄面前,以懷空的血來祭老堡主!”
“混帳!”鐵獅男向來都崇尚光明正大的戰鬥!一聽之下頓時怒不可遏!
他怒,全辦為他開始感到,自己竟像一頭揹着千斤重負。無法率性咆哮的猛獅!他的戰鬥,己不是單關係他個人的成敗恩怨,而是揹負了獅五堡所有人的期望與榮辱!心底無數掙扎湧起,最後,鐵獅男在權衡輕重下,終無奈地接受現實,悻然離開!
懷空掙扎着站起身來,衝着鐵獅男的背影道:
“鐵獅男!你不是用你的。真正實力將我打倒,真令我失望啊!”
無二抖手朝懷空背後甩出一枚鐵球,冷哼道:
“中了我的‘銷魂醉‘還有氣力站起來?給我跪下!”
“噗”地一聲,鐵球射中懷空的左腿腿彎!
懷空頓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仙掙扎着道:
“無二,你身為懷空的朋友。郎出賣他,你……是小人!”
無二“呵呵”知道:
“有時候,實在需要小人才可以成大事啊!”
金獅下令道:
“大家快拿下他!”
堡丁們立即如潮般湧阿懷空……
***
“我要與你比武!”
白伶叉着腰,朝懷空道。
懷空不解地道:
“白伶,你為何要與我比試?”
白伶一指圍觀的島民,道:
“我與你同日入門,他們卻説我的武功不及你,我要與你一較高下!”
懷空嚎蠕着道:
“但我們習武日子尚淺,‘破空元手’也只是初學,短短時日怎麼可以分出強弱?更何況我倆師屬同門,誰勝誰負有何重要?何必因為小事而傷了和氣?”
白憐高呼道:
“少廢話!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與你一決高下,我偏不信我及不上你!”
高呼聲中,白伶已展開洶湧的掌勢攻向懷空!十數招過後,高低立判,白伶“蓬”地一掌擊中懷空左胸,將地擊得飛跌向人羣中。
島民們立即響起一片驚呼:
“哇!想不到懷空居然輸了,”
“真沒用!還以為他很有資質呢!”
白憐得意地笑道:
“哈哈!懷空,知道我白伶的利害了吧?”
懷空爬起身來,但他又立即被人一拳打得撞在一棵大樹上。而這個人,竟然是懷滅!
懷滅抓住懷空的衣領,怒喝道:
“混帳!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敗給一個婦流?”
懷空苦着臉道:
“哥,白伶好勝心強,我只是不讓她難堪才會讓他一次……”
懷滅冷冷地打斷懷空的話道:
“廢話!勝利本歸強者擁有!白伶疏於練習。敗是理所當然,怎麼可以讓她?”
略頓了頓,又道:
“記着!你是我懷滅的親弟,以後絕不能輸!更不能輸給白伶!”
“哥!”
如煙舊事湧進腦海,不期然令懷空驚醒了過來!張目一看,只覺周遭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懷空稍一移動,便覺得背門傳來一陣徹骨的奇痛!奇痛更令他渾身痠麻,寸分難動!
“你醒過來了?”一個嬌柔的女子聲音在黑暗中傳了過來。
“懷空吃力地抬起頭來,道:
“白伶,是你?”
黑暗中的白伶道:
“是!懷空,你已經昏迷很久了!”
懷空道:
“這裏是什麼地方?”
白伶道:
“聽捉我的人説,這裏是獅王堡內的獸牢!”
懷空黯然道:
“原來……我們已成了獅王堡的階下囚?”
白伶道:
“懷空,剛才你在昏迷中呼喚懷滅,你,是不是夢見你大哥了?”
懷空道:
“是……我夢見當年輸給你後,被大哥斥責的情景!”
白伶道:
“嗯!懷滅……對武功與勝負,永遠都是那麼執着認真!但白他説,那件事之後,我看見你後來的習武資質,才知道你那次是故意讓我!我雖然看見你受傷,但因口硬,一直也只將自己的慚愧藏在心裏!”
懷空道:
“不要緊!只要你勝得開心,我敗又休妨?”
白伶嘆了口氣,柔聲道:
“其實你對我好,我是明白的……記得那次你冒死在白豹王爪下救我,我己開始感到,我對你的重要……”
懷空沉默了一會兒,道:
“白伶,別太……胡思亂想!你是我的師妹,在我心中,當然與師父及大哥同樣重要!”
白伶道:
“但,如今師父與懷滅己全遭不幸,那在這個世上,我是否已是你最重要的人?”
白伶的連番但然追問,懷空一時間竟覺愕然!
不錯!懷空他自小與自伶一起習武,一同成長,對她他早有一種不可言諭的好感!
然而他也明白,白伶早對懷滅心生傾慕,二人後來更如愛、故懷空迄今都將自己的心意藏在心底深處。
這時,懷空只覺黑暗中的白伶己在向他愈靠愈近。同時,痛部的疼痛又在加重!其實,懷空還不知道自己的背部不知何時已插滿了銀針!
“懷空,自小你比我強,其實我很不服氣,但同時我也欣賞你!因為你有一種在困境時仍願承擔一切的勇氣!我還感到,一直以來你心裏似乎有一些話要對我説!”白伶的聲音已近在颶尺!
懷空暗道:
“白伶的語氣……似乎是想我向她剖白心意,我……該不該説嗎?”
還未等懷空開口,白伶又道:
“懷空,其實此際四周一片漆黑,天大地大,就恍似只餘下你我相對……但,可惜相對難言,你與我,始終不能兩心相通!”
“我……我………懷空支支吾吾着道。
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白伶幽幽地道:
“聽説上日之後,你就會在祭獅大會上被處決,恐怕我們倆到時候凶多吉少!你我本應該珍惜這段相聚的時間!”
頓了頓,又道:
“懷空,你……是喜歡我嗎?”
“我………懷空額上汗珠直冒,緊握的拳頭髮出陣陣“喀嚓”之聲,半響終於下定決心似的道:
“是的!一直以來,我只是喜歡……你!”
乍聞懷空承認,黑暗中白伶霍地嶄現一絲出奇的殘酷笑意!
“嗓——”翟地,牢內豁然燈火通明!
在掩映的火兒中,懷空赫然發現牢內不單隻有白伶與他,還有無二及他的幾名手下在一直窺聽!
白伶指着趴在地面前地上的懷空,笑道:
“嘻嘻!這個窩囊的男人説喜歡我,大家説,到底可笑不可笑呀?”
“可笑!哈哈哈哈……”牢內立即響起一陣刺身的大笑!
懷空抬頭望着白伶,驚異地道:
“白伶,你……在説什麼,你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的?”
“嘿!坦白説,我老早就知道你暗戀!”白伶緩緩蹲下身子,盯着懷空冷笑道:
“但你可知道為什麼我當初選你大哥,而不揀你?”
懷空不語,等自伶繼續説下去。
白伶從鼻孔裏哼了一聲道:
“因為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弱者!”
“哈哈……”四周又響起一陣大笑!
無二訕笑道:
“懷空,以你這樣的弱者居然妄想喜歡白伶,真是不自量力呀!”
“你……”萬料不到,同所愛的人表白心跡後居然換來連番恥笑,懷空霎時難堪萬分,氣得一句話長説不出來。
白伶拉着懷空雙手的鐵鏈,向懷裏一帶道:
“懷空,你曾鎖手鎖心,矢志為你大哥報仇,但你看你自己,你如今連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懷空低下頭,黯然無語。
無二道:
“懷空!你淪落到這個地步,只因為你的心太仁厚,太容易相信別人,這是你最致命的弱點!”
白伶接口道:
“對!懷空你知道嗎?你的心,可能比現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弱小!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所以我己不會倚仗你替懷滅報仇!”
説着,站起身來,向無二靠近了一步,道:
“我會靠無二的!”
“無二?”懷空聞言又抬起頭桌,掃視了一眼乾一“沒錯!無二的武功雖然暫時不如你!”白伶冷聲道:
“但他有一顆無堅不摧,非要成為霸者不可的壯志雄心!他的心比你強!”
頓了一頓,又道:
“最重要的是,只要他出賣你,獅王堡便會如言把三分之一的堂口勢力讓給他!只要有權,便有勢!到時候我就可以為懷滅報仇了!”
懷空盯着無二道:
“無二,你就是為了這三分之一的堂口…而出賣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無二冷笑着道:
“嘿嘿!我這樣做,正是你對我太恩重如山!記得當年,是你啓發我習武的天賦,令我明白自己並不是狗,重新做人。擔當我想擴大我的雄圖霸業之際,你卻逼我封劍,放棄獨一門,你以為你自己是誰?”
懷空分辯道:
“我這樣做,是希望你不要再濫殺無辜是為你好!”
“呸!好一個大義凜然的道理!”無二突然彎腰揪起地上的懷空,朝他厲聲道:
“但試問一個嫋雄要成就大事,揚名立萬怎麼可能不殺人?你對我的恩,成為了我的絆腳石!在你的陰影之下,我的霸業根本無法達成!我矢。道,只有除去你這個陰影,我才有希望可以獨!霸!武!林!”
遭無二猛地揪起,益發觸動懷空背上的銀針,痛楚更隨針入骨,半刻難熬!
但懷空仍舊強忍痛苦,不哼一聲,一字一字吐出他的話:
“你,沒有把握擊敗我,所以只好用計除掉我?”
無二道:
“你説得一點也不錯!七日後是祭獅大會,不過銀針封鎖你全身的氣門,你已經寸分難動,你漫慢在這裏等死吧!”
説罷,用手把懷空擲出丈外。跌到地上,銀針隨勢捅得更深,當場痛上加痛!且痛得頭昏欲裂!但他在迷糊間仍依稀瞥見白伶臉上的地無懷冷笑!
不知什麼時候,無二及白伶等人都走了,倘大的牢內只剩下懷空一人!身軀的煎熬雖然痛苦難,
當,但還不及他心中的絞痛!
白伶,一個與他一同長大,更是他暗生好感的師妹!
無二,一個他曾經竭力相助的朋友!
可是二人卻各自為了不同的目的出賣了他,教他如何不難過!不但難過,他對人性更開始感到失望!
然而,懷空畢竟不是一個平庸的人,縱然身心重創,依然沒有磨滅他求生的意志,漆黑之中,他再次強運功力,希望逼出背上的銀針!
—日,兩日,三日
花了多日時間,懷空也只是逼出了一根銀針,心中暗自討道:
“看來,在祭獅大會時我也未必可以逼出全部的銀針!這幾天也沒有人送來飯菜,我的血氣又回銀針封鎖太多而漸呈窒滯!難道……我真的在這裏……坐以待斃?”
正自憂疑之間,懷空摹地覺得雙手傳來一陣麻癢,一種刺痛的感覺更開始蔓延,由下而上,逐漸侵襲全身!同時,懷空驚覺全身有無數仍物體在遊走,但他無力掙扎,也不知道那些物體到底是什麼東西!
“懷空,看看我為你準備了什麼精彩的東西吧!”摹地,牢門口處傳來無二的聲音!
接着,有人點燃了火把!
天!
燈火一亮,懷空隨即發覺,自己全身赫然被成千上萬的毒蜈蚣纏繞着,令人非常嘔心!
毒蜈蚣更不斷在他身上鑽動,齧咬着,那種千蟲萬蚓的恐怖感覺,即使是懷空也感到毛骨驚然!
可惜,懷空此時卻連一點氣力也沒有,他根本無力將這些毒物驅走!他只得任由這成千上萬的蜈蚣魚肉!這種恐怖的感覺也不知維持了多少時候…
“噗”的一聲!一顆煙彈忽然疾射進來!煙彈遇地即煙香四散!
説來也奇怪!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毒蜈蚣竟然全部給煙董得死個精光!懷空的命雖然拾了回來,可惜己給毒蜈蚣咬得體無完膚,不堪入目!
“呵呵!老朋友,好不好受呀?”無二的聲音又在牢門口響起!
懷空冷冷地道:
“又是你……無二?為什麼還要如此折磨我?”
無二冷哼道:
“我這樣般,是要你明白,在你陰影下生存是何等痛苦!我當年的痛若實在不下於你此刻所受的苦!兩日後便是祭獅大會我會讓你悉數嚐盡我的痛苦,你才能死!哈哈哈……”
懷空盯着牢門外的懷空,默然無語。
無二冷笑道:
“嘿嘿!想不到你餓了這麼多天,居然還有以眼不眼的氣力!還過你等着瞧!我折磨你的招數將會陸續而來,你慢慢享受吧!哈哈……”
笑聲中,無二轉身而去。
隨着無二的笑聲遠去,四周又冉冉死寂下來!但一一一事情並沒有那樣簡單!
“啊——”慘叫聲中,懷空遍體陣青陣紫,肌膚髮脹,臉容也痛得扭曲變形起來,顯然可見,剛才的蜈蚣毒在發作了!
但是腫痛還是其次,最可怕的是劇毒狠狠攻心,侵蝕五臟六腑,慘不堪言!
“進去!”無二的一名手下忽然打開牢門,扔進一個女子來。
懷空抬頭一看,赫然是小仙!
小仙驚喜地撲向懷空:
“啊,懷……大哥!”
“駱……姑……娘……”懷空一直擔心的只有小仙,如今見她無恙,不禁放下心頭大石,可惜已是有口難言!
小仙從懷裏掏出一顆白色藥丸,道:
“懷大哥,不要説那麼多了,先服下這些解藥再説!”
懷空忙順從地服下解藥。他身上的劇毒果然在一個時辰內冉冉消散了,然而經過多番內外折騰的他,此刻己不像個人形了!
懷空奇道:
“駱……姑娘,你……為何會有……解藥!”
小仙一指門外無二的手下道:
“是他們給我的!”
無二的手下怪笑道:
“不錯!無二門主只是想折磨你,不會讓你如此輕易死的!否則我們又怎樣向獅王堡交代?”
懷空冷冷地瞥了無二手下一眼,又看着小仙道:
“駱姑娘,多日……不見,他們沒有……苛待你吧?”
小仙道:
“懷大哥放心!他們只是囚禁我,並沒有對我……怎樣!”
懷空道:
“駱姑娘,我沒能守諾……照顧你,相反……更連累……了你,真是慚愧!”
眼見懷空己半死不生,卻依然關心着她的安危,心裏感激之餘也不由鼻於一酸。掉下兩行熱淚來,聲音硬嚥看道:
“懷大哥……”
這時,牢門又被打開了,無二走了進來,朝懷空獰笑道:
“你將會一世都為她難過!懷空,你説得對,你的確是連累了駱姑娘!”
懷空與小仙都不予答理。
無二一把揪住小仙的頭髮,怪笑着道:
“嘻嘻!瞧真一點,你這娃幾倒長得國色天香,跟着懷空這廢物確是可惜得很!”
小仙冷冷地橫了無二一眼!
無二朝門外的一眾手下道:
“兄弟們!看你們也早對這娃兒虎視眈眈了!”
門外一名手下忙答道:
“是呀!門主,不如將她賞給我們吧!”
“嘿嘿!好主意!”無二笑道:
“那你們就拿去吧!”
説完,將小仙猛地擲向門外。門外兩名手下忙一左一右地架住小仙。
一名手下感激地道:“多謝門主!”
另一名手下涎着臉笑道:
“嘻嘻!我們一定會好好服侍她的!”
懷空厲吼道:“無二你這畜牲,快放下她!”
無二仰頭大笑道:
“哈哈!那駱老頭將自己的愛女託付給你,真是所託非人了!看你如今也只能大叫大嚷,束手無策,多麼窩囊沒用呀!”
牢門外,無二一名手下摸着小仙的臉,滿目淫光地道:
“譁!我等不及了!兄弟們,我們就地解決吧!”
小仙驚恐萬分地嬌呼:
“懷大哥,救我……”
懷空忽然瞥見白伶也環手站在門外,忙向她乞求道:“白伶!念在你我……一場同門的份上,求你……救救駱姑娘吧!”
白伶冷哼道:“要救人就拿出你自己的本事!哀求女流之輩,不感到可恥嗎?”
“哇!不要呀……不要!”小仙己被無二的手下拖到一間小屋裏去了,但仍能聽得見她驚恐的呼叫聲!
“晤!好香啊!真是滑不溜手呀!”無二手下的怪叫聲也隨即傳來!
小仙的呼救聲及無二手下的淫笑聲,更如同一柄柄利刃,一下一下地割着懷空的心!
有生以來,他從沒如此心痛過!他心痛,是因為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小仙!但更痛的,是兩個能他極為重要的人——無二與白伶,幹出喪盡人良的事!
一顆心,如給萬箭穿破!懷空的悲痛,已經到了他所能忍受的極限!人的極限!
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他恨得雙拳聚握,握得十根指頭深深戮破掌心,登時血如泉湧!
全身的血脈,也在不斷地噴張!膨脹!
突地,他的痛衝破了他的心,更衝破了他全身的血脈,爆!渾身發出陣陣“吻喲”之聲,大吼聲中,背上的銀針竟自動射出!
無二失聲驚叫:“不可能!他怎可能自行將背上的銀針全部逼出來?”
極痛!極怒!極恨!天比的痛、怒、恨,終於把懷空的裏外身心徹底衝開,一股不知名的強橫力量,更驅便他再度站起!
只見此刻的他,遍體傷口在“吱吱”冒血,伊如一個血人,模樣極度慘後!
無二見懷空竟自行將銀針逼開,心中暗忖:
“不妙!先發制人為上!”
忙抖手六針急送,登時己把懷空胸前氣門再度封住!
但懷空竟毫無反應,呆呆而立,如同死去一般!
無二暗奇道:
“哦?為什麼他全無反應,難道死了?他看來已經沒有了氣息,剛才會不會是迴光返照?反正他氣門被制,料他也不能發惡,侍我上前看個究竟!”
遂舉步走近懷空。
但離懷空還有丈遠時,懷空動了,竟抬手將插在胸口上的六根銀針一齊拔出!
無二大驚失色,退了一步,瞪着懷空嚷道:“你……竟然能忍愛痛楚把……銀針拔出來?”
懷空冷喝道:“受過那些折磨,”這小小痛楚根本微不足道!”
冷喝聲中,將六根銀針反射向無二。
無二碎不及防,立被射中右臂!
懷空冷笑道:“我已不會再痛!甚至殺多一個朋友我也不會再痛!”
經歷無數折磨屈辱,懷空赫地驟生一股因極度痛苦而逼出的無情力量,右掌狠狠地朝無二疾劈!
“白伶!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今日要清理門户!”話音未落,已以奇快無比的身法撲到自伶跟前,探掌便抓,五指如鐵,掌風呼呼。
白伶左手二指疾點向懷空漩礬、膻中,七坎三處大穴。
懷空冷哼一聲,右掌一翻拍向自伶左手,身子一扭,左掌疾出,“鳥龍探珠”向白伶的雙目插去。
白伶倒踏連環,閃身躲過,左掌變力,一招“拔雲見日”削向懷空左臂。懷空左手順勢往下一滑,驕指點向對方的懸樞。氣海、期門三大穴。
白伶橫身側步、左掌虛晃,突起右掌,猛劈向飛撲的懷空胸口。
懷空沒臣到自憐會有這麼一手,身形救還未立定,對方的掌緣已經抵達他的胸口,驚駭使他雙目差點鼓裂而出!
“蓬”在一聲異響,懷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一張口噴出一股血箭,便昏厥過去……——
文學殿堂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