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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獅心屠情

    獅王堡一里之外,有一小酒店。

    屋前雖然沒有高挑酒帘,但門媚上卻掛着一塊橫匾,漆黑透亮,金燦燦的寫看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如意酒家!

    懷空端詳了一下匾額,讚道:

    “如意,如意,事事如意!這個名字取得不錯,字也寫得蒼勁有力,象是出自名家之手,不錯!”

    店小二正在堂內抹桌掃地,忽見門前有人張望,急忙迎將出來,躬身道:

    “這位客宮,天寒風大,趕路一定幸苦了,請到屋裏坐,喝杯熱酒暖暖腸胃吧!”

    懷空點點頭,進了屋裏。

    屋裏寬敞明亮,收拾得很乾淨,擺了四張方桌,有三張是空的,一張靠近火爐的桌前,己有一名滿頭亂髮的鄉村漢子正在自斟自酌,見懷空進來了,便扭頭看了懷空一眼,然後又轉過臉去,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便塞進嘴裏,大咀大嚼起來。

    懷空挑了一張窗户下的桌子坐下。

    小二很快就端着托盤過來了,將一盤燒雞一盤花生和一壺酒連同筷子,酒杯在懷空面前桌上放好,又躬了躬腰道。

    “客宮,”請慢用!”

    説着,又忙乎別的去了……似乎一天到晚都有忙不完的事。

    懷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放在盤子前聞了一聞。

    酒,很不如意,有些酸味。

    懷空喝了一小口,真的很酸,但卻是熱的,他勉強喝了一口。

    花生也很不如意,嚐了一顆,淡淡的,一點昧道都沒有。

    燒雞就更不如意了,燒雞本應是金黃色的,但面前的燒雞卻是黑色的,燒得很焦。懷空撕下一條雞腿,嚐了一口,太苦!

    如意酒家,似乎很虛假,是個不真實的地方,盡皆令人不如意!懷空正暗自氣惱時,門口來了一個人,那人手中持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掛着上塊白布,白布上寫着三個黑色大字—

    —玄機子!

    那人徑直走到懷空的桌前。

    懷空不禁抬頭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微微一躬身道:

    “朋友,聽説你叫懷空?”

    懷空點了點頭。

    那人搔了一下頭,道:

    “依我玄機子拈指一算,算出你正在找一個人!”

    懷空又點點頭。

    那玄機子將在頭上搔下的烏垢抹在桌子上,道:

    “要不要我帶你去見那個人?”

    懷空仍然點了點頭,卻冷冷地道:

    “你知道我想找誰?”

    玄機子點點頭,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懷空從懷裏掏出幾紋銀,放在桌上,跟了出去。

    此時,那火爐旁桌前的鄉村漢子付了酒帳也出去了。

    只剩下小二盯着懷空桌上那些酒菜,一臉高興之色……

    這是一幢建在一條小河邊的屋子,屋子很陳舊,卻很大。

    懷空與玄機子跨過了一痤小橋,便到了這幢屋子前,屋外有一堵高高的院牆。

    但他們倆跨上小橋時,在身後離他們數丈遠的一棵在樹背後,卻有一個人正向他們窺視。

    就是如意酒家裏喝酒的那個鄉村漢子!

    玄機子指着一間緊閉着的木門道:

    “你要找的步驚雲,就在這裏面!”

    説罷,傳身跨上小橋,頭也不回地走了,還一路哼着別人聽不懂的小調。

    木門本是用紅油漆漆的,但油漆已斑斑剝落,露出木頭的本來面目來。

    懷空輕輕推了一下木門,木門便“吱呀”一聲開了,接着,懷空便看見了一扇窗子,紙窗和木門一樣也是緊閉的。

    但在緊閉的紙窗上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一動不動。

    懷空咳了一聲,對着紙窗道:

    “步驚雲……”

    紙窗上的人影打斷了懷空的話,聲音似乎很蒼涼:

    “這麼多年了,我已經不想再見任何人,因此所有人也以為我已經死了!想不到這個江湖,還有你深信我尚在人間!”

    懷空微微點了點頭,不語。

    紙窗上的人影微微動了一下,道:

    “你找我,到底所為何事?”

    懷空右手伸進懷裏,似乎要掏出一個東西,道:

    “你曾經把一件信物送給一個,如今這個人託我將信物還給你!”

    紙窗上的人影輕輕嘆了口氣,道:

    “很好,無論我欠世人,抑或世人欠我的,全都一筆勾銷……信物在哪裏?”

    懷空怒喝道:

    “在這裏!受死吧!”

    與此同時,他伸進懷裏的右手突然抽了出來,抖手向紙窗上的人影射出一條白練。

    白練是他衣服上的布條!

    接着紙窗後的人影便“啊”地一聲驚呼、就被懷空扯到面前。

    這人的確與步驚雲很相象,但懷空知道他是假的。

    懷空厲聲道:

    “步驚雲根本就沒給別人什麼信物,你是誰?”

    假步驚雲脖了被勒得緊緊的,空張大着嘴,説不出話來。

    懷空忙稍微鬆了鬆手中的布條。

    假步驚雲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才道:

    “我……告訴你,但……我還是透不過氣,請你……先放……開我!”

    懷空右腕一動,布條便收回到了他手上,盯着假步驚雲,冷冷地道:

    “好!那你快説!”

    假步驚雲撫着脖子,喃喃地道:

    “我……我……是……”

    懷空見他説話支支吾吾,又厲喝道:

    “快説,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假步驚雲見懷空目露殺機,忙道:

    “好,我説我説,我是……”

    假步驚雲永遠也説不出來了。

    因為他的喉嚨己被射穿了。

    ——是被一支稜形冰塊射穿的。

    血,正從假步驚雲的喉嚨上噴湧而出,他的眼瞼張得比銅鈴還要大。

    而他的嘴,就張得更大了,可以同時塞進兩個肉包子。

    而那支稜形冰塊,穿過他的喉嚨後,射在他身後丈遠的青磚牆上,一半沒入牆中,一半還在外面,冰塊上並沒有染上一滴鮮血!

    懷空回頭時,發覺圍牆上有一個洞——

    —個圓形的小洞!

    看來,是被那冰塊射穿的。

    懷空疾步走了過去,從小洞向外望去,卻只望見一片皚皚白雪。

    懷空心想:

    “連牆壁也給冰塊穿過,好深湛的功力!”

    遂以,“空元手”繞着小洞一劃,劃出一個圓圈,然後用手輕輕一推,牆上便出現了一個更大的洞。

    懷空便從洞中飛身而出。

    牆外就是小河,懷空剛落在河面的冰上,岸邊便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破牆而能保其形完整,需要把功力使得不温不火,小兄弟,你的修為倒真精純得很!”

    懷空循聲望去,見河巖一片稀稀的樹林邊,一個騎着高頭大馬的年輕人,正勒馬而立,他的臉上戴了張青銅面具,只留着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和一頭長髮在外面。

    “你為什麼找人假扮步驚雲?”

    懷空冷冷地間。

    騎馬的人冷冷地答:

    “很簡單!因為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找步驚雲!”

    懷空冷笑道;

    “就因為一個這樣簡單的理由,你不惜連自己的手下也殺?”

    騎馬的人也冷笑着道:

    “殺人對我來説,只是最尋常不過的事,好比你走路時踩死一隻螞蟻,不值得大驚小怪!”

    頓了一頓,騎馬的人又道:

    “不過我對你倒是越來越有興趣,你的武功…”

    騎馬的人陡然舉起右手,曲指向懷空一彈,道:

    “到底出自何門何派?”

    一縷勁風“嘶嘶”直射懷空而來。

    懷空身子動也未動,但他已經看得很清楚,騎馬人彈指射來的又是一支小冰塊,而冰塊也不是衝他而來的,他冷哼了一聲道:

    “這個你管不着!”

    果然,冰塊擦着懷空的頭頂而過,直射向他身後岸邊。

    岸邊在樹上的一根兒臂粗的樹枝,“啪”地一聲被射斷了,墜落在雪地上。

    懷空依舊冷然,眼睛眨也未眨,仍盯着騎馬的人,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時,懷空的腳下發出一陣“啪喲”的斷裂之聲,不由低頭一看,心中微微一驚:

    “哦?腳下的是冰河?”

    他剛在落身在河面時,並沒發現自己是立身河面,囚為在這寒冷的北方,到處都是一樣,不是雪便是冰!

    就在此時,騎馬的人突然離開了馬,身子扶搖而起,然後便罷飄飄地落在丈外的小石橋上。

    那人身形落地後,聲音依舊冷森森地道:

    “大言不慚的小子!我想知道的事,豈容你嘴硬?無論是過去或當今武林,都逃不出我的一雙眼睛;各門各派的武學根源,我都瞭如指掌!”

    懷空暗道:

    “還説我是大言不慚,自己大言不慚才是真!”

    那人盯着懷空背上的鐵匣,道:

    “你背上的鐵匣之內,一定藏着一件非常利害的武器!就讓我試你一試!”

    説罷,雙掌合併,凝神運功,只見他渾身發出陣陣紅色光芒,如烈火一般,小石橋上的白雪都被溶化了。

    懷空心想:

    “啊!這傢伙身法奇怪,渾身更是散發着一股熊熊熱勁,相當邪異。

    那人冷聲道:

    “小子!快亮兵器接我的‘血火邪罡’,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

    説“死路一條”時,他的人已經像一團火球似的疾射而起,直向懷空劈面擊來。

    懷空電驚道:

    “血火邪罡,這廝身負奇功,而且來意不善,還是先以‘空元手’卸掉他的邪功。看清楚他有多少斤兩再説!”

    “空元手”應念而生,右掌向外一翻,硬接住那人的“血火邪罡”。

    兩掌甫接,那人眼裏便閃過一絲驚異之色,暗驚道:

    “啊!我的‘血火邪罡’如泥牛入海,他體內竟然如一個無底的深潭?是哪一門的武功?”

    而懷空也自驚異:

    “好炙熱的掌勁!不妙!需儘快地卸開他!”右掌忙往下一引,雖然化解了那人的猛招,但右臂卻非常吃力,而且體內有一種燒熱的感覺。那人飛身而起,右腳一點橋面,便又飛回了馬上,朝着懷空道:

    “小子,居然能接我一掌,殊不簡單!好!為了摸清你的來龍去脈,我暫且不殺你!”

    説完,一帶馬疆,掉轉馬頭,疾馳而去…

    而懷空被那人的掌勁震得內息有些紊亂,再加上河面的冰已被兩個掌勁震裂,燒溶,懷空忙飛身縱到岸邊,坐地調息運動,心道:

    “好利害的。血火邪罡’!罡氣所藴含的火勁不但能把冰雪融化,更是能把人燒傷!他是我踏足江湖以來,所遇的第一個可怕高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少時,懷空全身便嫋嫋升起陣陣白煙……

    一陣踏雪而行的“喀嚓喀嚓”聲,在懷空身後響起,接着便傳來一個沉厚聲音:

    “剛才與你交手的神秘人,內力之邪氣前所未見,他所散發的為勁更是空前霸道!”

    是無二的聲音!

    懷空頭也未回地道:

    “是你?你一直都跟着我?”

    無二在懷空身後停住腳步,道:

    “跟着你,至少可以讓我有機會看出你武功上的破綻!”

    懷空道:

    “現在你看出來了?”

    無二道:

    “沒有!你體內似乎仍然有餘勁沒有清除掉!”

    懷空不語。

    無二又道:

    “你如果不盡快把餘下的火勁卸出體外,五臟六腑勢必被火勁所焚,後果就……就讓我來助你一把吧!”

    懷空搖搖頭道:

    “不用了,我實在不想欠任何人!”

    無二“嘿嘿”一笑,道:

    “懷空,你不想欠任何人,我無二也不想欠你救命之恩!”

    懷空苦笑,道:

    “無二,你聽我的……”

    無二打斷他的話道:

    “我所練的強道之劍,功力至剛至陽,一定可以助你把火勁逼出體外!”

    懷空喝道:

    “無二,我正以……”

    無二又打斷了他的話:

    “別再羅嗦!快凝神養氣,一切都給我來辦吧!”

    話音甫落,雙掌便己按在懷空的背門上。

    但馬上他又驚呼起來:

    “啊!怎麼會……這樣的?我的功力竟然如江河缺堤般,傾瀉而出?”

    懷空心道:

    “無二你這傻瓜,我正在以‘空無手‘的真氣來卸出體內餘下火勁,你這樣做,不但會加重我的負擔,更會對你自己有所虧損,不行,不能連累你……你的好意我很明白,正因為這樣,我更不能接受!”

    遂大喝一聲,運功將無二震開,但他自己卻吐一口鮮血來。

    無二聲音激動地道:

    “懷空!你為什麼要強行震開我?這樣只會令你傷上加傷……”

    懷空緩緩站起身來,看了無二一眼道:

    “別再説了!”

    無二頭一低,滿臉歉意地道:

    “對不起!我只是想幫助你,想不到反而……連累了你!”

    懷空轉過身子,徐徐向前走去,道:

    “無二!你不像一個婆媽的人,別再婆婆媽媽了!”

    無二道:

    “你去哪裏?”

    懷空沒有答話,依舊向前走去。

    無二道:

    “聽説你要殺北野雄獅,但如今時限已過,而且你已經傷上加傷,還是留下來養傷吧!”

    懷空潰潰地道:

    “殺人未必需要親自動手,北野雄獅已經死了,我如今只是去等一個人!”

    無二忙問道:

    “等誰?”

    懷空答道:

    “等他的兒子,找我報仇!”

    説這話時,懷空的身影已經化作一個小白點了,只留下呆呆而立的無二……

    獅王堡內,練武場。

    為了順利接任堡主之位,鐵獅男己與萬獸獅王展開了一場激戰!

    只見獅和人你來我往,地上的草皮沙石,漫天飛舞,陣陣黃塵,瀰漫空際,不到盞茶功夭,原來平整的地面,已經變得深坑累累……

    黃塵中,可以看出獅與人的身形。

    萬獸獅王被鐵獅男撩得狂性大發,一邊低吼着,一邊張開血盆大日,瘋狂地撲向鐵獅男。

    鐵獅男揹負雙手,一臉悠閒之色,腳尖輕點,縱身飛上了關萬獸獅王的小屋屋頂。

    萬獸獅王本領自是非凡,後腳一蹬,張牙舞爪地撲上屋頂。

    但鐵獅男動作迅疾如電,在萬獸獅王身形還在半空時,飛身而下,腳尖一點萬獸獅王的背,飄身落地。

    萬獸獅王身在空中,被他這一點,龐大的身軀頓時跌回地面,濺起一陣黃塵。

    看台上,南巒諸葛疑惑地道:

    “萬獸獅王越戰越勇,鐵獅男卻一再左閃右避,難道是怕了那頭畜生不成?”

    東嶽不羣沉吟着道:

    “我看未必!這鐵小子極為自負,他左閃右叫,是刻意挑起獅王的旺盛戰意,再把他馴伏!”

    南巒諸葛冷哼道:

    “那他未免太自大了。自大的人大都會早死!”

    西嶺笑佛“哈哈”一笑道:

    “別太小看了這小子!看沒看見他一直在揹負着雙手!”

    東嶽不羣道:

    “你們看!獅王怒了!”

    果然,只見萬獸獅王落地後馬上翻過身來,伏在地上,前爪不斷在地上抓着,地面被它抓出兩道深坑,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丈外的鐵獅男,張大的嘴裏,利牙在陽光的照耀下,射出森森自光!

    鐵獅男倏地放下雙手,雙拳握得很緊,赤露的雙臂青筋暴起!

    看台上的堡丁們高呼道:

    “啊,少堡主要動手了!”

    銀獅也大叫着道:

    “少堡主習的是老堡主的‘鐵殺拳’,更早已青出於藍,大家這次將可以大開眼界了!”

    奇怪,他與金獅是形影不離,這時他身旁卻沒有金獅的影子!

    鐵獅男陡地右臂高高舉起,大喝道:

    “來吧!獅王!”

    萬獸獅上似乎接到命令似的,狂吼一聲,雙腿一瞪,龐大的身影便如箭矢一般朝鐵獅男當頭撲下,更以雷霆萬鈞之勢……

    張開血盆大口,向鐵獅男的頭狂噬而下!

    鐵殺拳!

    是鐵定殺生的拳!

    鐵殺拳挾着“呼呼”的勁風直仲萬獸獅王的血盆大口裏擊去,比奔雷更快!

    看台上頓時響起一陣驚呼:

    “糟了!少堡主的手要被咬着了!”

    只有銀獅鎮定自若,微微一笑,道:

    “放心吧!少堡主的鐵殺拳勁,甚至比兵器更具有殺傷力!”

    南巒諸葛摸着長鬚,道:

    “依我看,他是想要展示他驚人的臂力!”

    話剛説完,場中的鐵獅男的右手間時處被萬獸獅王咬在嘴裏。

    但萬獸獅王卻如同咬着了一截鋼管一般。

    只聽得鐵獅男在喝一聲,右臂倏地向地面一甩。

    頓時,“轟隆”一聲巨響,萬獸獅王被鐵獅男揮成一個弧形,狠狠地摔在地上,地面被砸出一個大深坑,萬獸獅王一半的身軀埋在了深坑之中,慘吼一聲、鬆開了鐵獅男的手臂。

    鐵獅男的手臂毫無損傷,連個齒印都沒有,當真是“鐵殺拳”!

    但萬獸獅王也並非庸物,厲吼着彈起身來,沙石隨着它的身形直射空中!

    鐵獅男盯看怒得全身獅毛都根根豎起的萬獸獅王,仰天狂笑道:

    “哈哈!萬獸獅王,你如今是不是感到很怒?很好!你這樣才像一頭獅王,再來吧!”

    “哇!少堡主足不離地,已能力撥千斤,好利害呀!”

    銀獅環抱雙手,引以為豪地道:

    “這還不算!真正的鐵殺拳,還在後頭呢!”

    鐵獅男盯着萬獸獅王的右眼突然跳動了一下,心中莫明其妙地升起一陣不祥之感,暗驚道:

    “為何我會突然……心血來潮?好像……有一股祥的預感?”

    一道龐大身影從天而降,直撲鐵獅男。

    鐵獅男頓時回過神來,大喝道:

    “獅王!看我鐵殺拳中最霸道的一式一一

    鐵!血!狂!殺!道!”

    喝聲中,只見他右小臂一變,由下向上划起一道弧形,鐵拳“呼”地一聲擊進萬獸獅王的嘴裏。

    台上,東嶽不羣冷笑道:

    “嘿嘿!慢了!鐵獅男剛才似乎心神一亂,這一拳未免慢了一點!”

    南巒諸葛微微點頭道:

    “嗯!他整個人已經被獅王吞噬,他完了!”

    眾堡丁們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少堡主!”

    但,鐵獅男的身形停住了,“蓬”地一聲響,他的鐵拳己狠狠地擊在萬獸獅王上鄂上。

    “虎一一一”

    萬獸獅王張大的嘴合不攏了,上鄂的口水、血水直往下鄂滴。

    東嶽不羣氣得毗牙裂齒,怒聲道:

    “畜生!怎麼不噬下去?”

    南巒諸葛瞪大着眼睛,注視看場中,喃喃地道:

    “凜然拳勢……己把獅王攝伏,這小子……不簡單!”

    西嶺笑佛斜瞥了一眼南巒諸葛,笑着道:

    “諸葛兄説得對!鐵獅男的拳雖小,但其拳勢之兇猛可怕,卻比這頭巨獅更巨,他運一拳雖然沒有盡使,已把整頭獅王吞噬!這小子的武功猶未見底,看來,他比他的爹,更不容忽視啊!呵呵…

    眾堡丁如雷大呼:

    “哇哈!當年老堡主也要三拳伏獅,少堡主更利害呀!”

    銀獅冷笑,心道:

    “接任儀式已經結束了,那個懷空卻仍然沒有絲毫行動……哼!他大概也是危言聳聽罷了!”

    遂向練武場中奔去,大喊道:

    “兄弟們!我們快向少堡主道賀呀!”

    眾堡丁們也紛紛奔向練武場。

    這時,怒獅樓上響起一個聲音:

    “少堡主,恭喜你正式成為我們獅王堡第三任新堡主!”

    樓上窗户邊站着的竟是金獅!

    平時,怒獅樓只有堡主與少堡主才能進去。但今日這金獅…

    南巒諸葛望着怒獅樓上的金獅,驚惶地道:

    “什麼?怒獅樓上的北野雄獅,竟是其左使金獅所扮?”

    東嶽不羣失聲讚道:

    “好一個鐵獅男!雖然自負囂張,辦事卻不失謹慎,這招魚目混珠,以策萬全,連我們也給騙了!”

    “恭喜少堡主!”

    銀獅與眾堡丁圍在鐵獅男身旁,歡呼雀躍。

    鐵獅男臉上卻沒有一絲興奮之色,心裏那股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心想:

    “奇怪!我為什麼沒有半點興奮的感覺?反而……感到……忐忑不安……莫非爹已經出事?”

    遂冷靜地道:

    “大家不要得意忘形!”

    眾堡丁見鐵獅男沒有絲毫興奮之色,都在為之不解。

    但轉眼就不見了鐵獅男的人影……

    獅王堡的後面有一個地下密室。

    鐵獅男如疾箭般趕到密室時,密室門口的兩名守衞坐在門兩邊,如睡覺了一般,不省人事!

    鐵獅男暗暗吃了一驚:

    “啊,守衞密室的人為何會睡着?難道爹真的出事了?”

    密室的鐵門,依舊是緊閉着的,雖然是白天,但門上鍍金的那個猛獅卻陰森可怕!

    鐵獅男用力推開沉重的鐵門,腳還未跨進門裏,就被屋裏的情景驚呆了。

    屋裏,北野獅王倒在血泊之中。

    血,正是從他嘴裏如泉噴出,渾身衣服凌亂破爛,似乎是和什麼人剛剛激鬥過一般。

    鐵獅男一聲驚呼:

    “爹!”

    驚扶起北野雄獅,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

    北野雄獅已是目光迷離。奄奄一息1

    鐵獅男顫聲道:

    “爹,是誰幹的?”

    北野雄獅挪了挪滿是血跡的嘴唇,用力擠出幾個字。

    “是……那個……懷空!”

    是懷空?真的是……他?”

    我獅男驚詫地道。

    北野雄獅輕輕點了點頭。

    鐵獅男簡直無法相信事實,驚呼道:

    “怎麼可能,那傢伙怎可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我們的嚴密防線?他又怎麼知道我暗中把爹藏在這裏?”

    北野雄獅氣若游絲,虛弱地道:

    “獅……男,獅王堡……以後……便要……看……你……了,記着,你……一定……

    要……替……爹……報……仇!”

    説着,北野雄獅徐徐地閻上眼睛。

    這時,門外的兩名守衞醒了過來,失聲大叫:

    “啊?密室的門怎麼會開了?”

    忙奔進密室裏,卻見鐵獅男正抱着北野雄獅的屍體夫聲痛哭!

    鐵獅男盯着兩名呆若木雞的守衞厲吼道:

    “你倆失職!”

    兩名守衞忙解釋:

    “少……堡……主,我……們……”

    話未説完,鐵獅男被隔空一拳,將他們擊到門外去了。

    門外一陣喧譁,金獅與鐵獅事帶着一些堡丁也趕來了。

    金獅道:

    “少堡主,發生了什麼事?”

    鐵獅男大喝道:

    “別讓外面那三個老鬼溜走!”

    金獅吶吶地道:

    “少……堡主,他們三個……在你戰勝獅王時,已經匆匆離開了!”

    鐵獅男沉沉自語道:

    “果然!那三個老鬼真的與懷空串通,不過他們必定會回自己的老巢,找他們報仇不難!”

    金獅、銀獅與堡丁們異口同聲高呼:

    “對,我們要報仇!”

    鐵獅男伸手拭了一個臉邊的淚,轉身向門外奔去,道:

    “所有的人帶務兵刃跟我來!我要先把那個懷空——

    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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