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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劍祭三毒

    心念不及轉想,肩頭一陣鑽心入肺的巨痛,斷浪被劍魔抓傷擲出五丈,重摔地上。

    劍魔出手極重,斷浪創口奇大,鮮血灑滿地上。

    劍魔屈指一伸,第三道斷脈劍氣隨即破空射出,口中厲喝道:

    “步驚雲!該輪到你了!”

    原來,他己決定先傷斷浪,立時再閃電般撲擊步驚雲。

    光芒綻放,照得步驚雲的影子長長拖到地上,劍氣亦逼近眉睫,步驚雲豈容細想,舉得麒麟臂便要迎抗此雄渾無匹的氣芒!

    麒麟臂本有刀槍不入之奇功,一擋這下頓把劍魔的至剛劍氣反震地上,爆出轟天巨響。

    “啊!”一旁呆看的劍晨亦不由得被此激碰驚醒。

    由於斷脈劍氣性屬剛陽,正好為麒麟臂未通之三焦玄關稍作舒泄,使步驚雲反覺劇痛驟減,並未受傷。

    被摔得鼻青臉腫。骨架欲散,從地上剛剛爬起,睹見此狀的劍貧不由疑驚萬分,簡直懷疑自己看花了眼,暗奇道:

    “什麼,這小子居然能夠硬拼斷脈劍氣而若無其事?”

    就連劍魔本人也不得不由衷點頭道:

    “好傢伙!竟能擋得住老於此招,再看第四招!”

    他一招失手,不禁惱羞成怒,第四招比剛對才那招來得更快!更狂!更猛!狠狠擊向步驚雲的當胸要害,勢不可擋。

    一旁的劍晨見情勢危急,忙挺只剩半截的英雄劍,施展出莫名劍法中的“隱姓埋名”

    此招,狂猛的罩擊劍魔。

    “好哇!你這小子竟也敢來多管閒事?素聞莫名劍法名滿天下,就讓老子來試試有多少斤兩吧!”

    劍魔説時遲,那時快,貫勁指間,立時還擊英雄劍,頃刻發出“波波”之碰撞聲!

    饒是劍魔內力絕頂高強,但若論劍式,只怕始終還遜莫名劍法一籌。

    但劍晨的英雄劍己斷,總欠兒分先前的凌厲,然亦可把赤手空拳的劍魔微微逼退,劍魔退身丈餘,點頭道:

    “哈哈!莫名劍法總算名符其實!”

    話音未落,從地上調息恢復了體力的劍貧陡地向劍魔叫道:

    “劍魔,劍祭本屬拜劍山莊之事,何時輪到你出手?”

    劍魔怒極的瞪向他,暴烈地叫道:

    “拜劍山莊內這柄絕世好劍,乃是萬劍之最!最強之劍,當然必須以‘最執着’之血來煉,方能鑄就!步驚云為仇而咳,斷浪為劍而痴,和你對劍之貪,均是人心之最執着,佛門稱之為‘三毒’!現正是一日之始,陽氣盛極,老子受聘於做夫人,誓要統統取出三毒之血,來鑄這柄最強最可怕之劍!”

    劍魔氣火神狂,劍貧只感到全身一寒,暗驚:

    “好傢伙,他的魔性己越來越盛!”

    氣餒地避道:

    “劍魔,老子早己重傷累累,血亦流了不少,此事就此持平,如何?”

    劍魔角毗欲裂,不依不饒地盛所凌人道:

    “你的血固然用來祭劍,你的劍,就要用來祭我的斷脈劍氣,想走?別做夢了!”

    劍貧深知他斷脈劍氣的厲害,渾身生起一股莫名的涼意,軟語道:

    “你我師兄弟一場,何苦相逼?”

    劍魔更怒,咆哮責道:

    “休提此事,當年你為劍而拋棄韓玉,她一直耿耿於懷,我曾發誓,定要把你置於死地!”

    劍貧見他絲毫不肯容讓,又提往事,亦不由火起,淬了一口,怒罵道:

    “丕!韓玉嫁給你後,你不是也移情別戀了、你有何資格替其雪恨、”

    劍魔老臉一紅,瞬而恨聲道:

    “無論如何,韓玉生前我並沒替她做過什麼!但此事己勢在必行,你匆需狡辯,快快受死吧!”

    説時,雙掌一錯,挾起一陣罡風,便撲擊而到,來勢洶洶,劍貧豈敢正面相抗,立閃身於旁邊步驚雲與劍晨身後,並慫恿道:

    “喂!你倆看劍魔己越來越狂,我們好應同舟共濟,不然,唇寒齒亡,那時,就只有被他逐一消滅了!而已我與他同屬同門,甚熟悉其斷脈劍氣,此功極耗真元,頂多只有十招可發,十招後,他便需時歇息回氣,我們應使他消耗力竭,方有勝算。”

    劍貧説話間,突覺半空一黑,原來劍魔己脱下斗篷向三人盡蓋襲來,與此同時,劍魔亦運起第四道斷脈劍氣借鬥蓬遮掩攻其無備,使三人看不清來路,措手不及而中招!

    劍氣刁鑽巧絕,先旋飛射向為首的劍晨,再旋攻靠左的步驚雲,勢道仍未有減,最後向劍貧擊去。

    “哇”的一聲慘叫,他的左腿膝上之處被斬出深達二寸的血槽,並削下一片肉,劍貧仰面摔倒。

    斷脈劍氣一着比一着凌厲,第四道一出,立令三人傷痕累累,霎時間,血花鋪天,灑滿整個劍池之內。仍堅守在神劍旁邊的兩名守劍奴睹此慘景,心中不由怦然顫驚,温督瞥向那受傷於地的劍貧,心中暗罵道:

    “劍貧其心貪婪,他的血當真俗不可耐,腥臭無比!”

    與他相併卓立一起的冷豔女子冷胭卻暗道:

    “步驚雲的血很奇熱,劍池內隨處皆能感覺得到,這和他冰冷如霜的外表截然不同。”

    “哈哈,聖靈劍法與莫名劍法不外如是,終歸難敵斷脈劍氣,間天下有何武功可比?”

    劍魔斷脈劍氣首次使用,便獲全勝,劍魔不禁興奮得仰天狂笑。

    就在此時,傲夫人己然趕到劍池,先急急向傲天問道:

    “天兒,劍祭情形如何?”

    傲天興奮地道:

    “回孃親的話,一切都很順利!今次幸得師父相助,才可於一日之始成功取血祭劍!”

    傲夫人本意是利用劍魔助其傲家,此刻見兒子對殺父仇人如此嘉許,遂面露不悦之色。

    此刻,步驚雲,劍晨。劍貧三人所流出的大灘鮮血順着光滑的青石地面,經過特設的一條通往所鑄神劍的池中鐵槽卜全都匯流於劍池核心之內!

    三毒血從地上匯流入池,熊熊火焰頓時沖天焚燒,同時間,晨光破曉。

    “啊!大亮了,守候數十年,終於等到了今天!”温弩與冷胭陡見從門外射進明光,同進喜不自禁的歡呼出聲。

    在場眾人,無不驚面現驚奇。興奮之色,數十道目光齊投注那己被熊熊火焰所吞噬的擎天神劍。

    傲夫人美眸裏閃現出喜悦之色,側首向卓立身旁的兒子命道:

    “天兒,是時候了,快去取劍!”

    一名四旬壯漢向傲天興奮道:

    “少主人,取劍必須吃點苦頭,挺身上前吧!只要取出神劍,屆時,拜劍山莊定可稱霸武林!”

    “好!”傲天滿懷高興,展身飛往劍池。

    傲夫人苟且偷生。忍辱負重,鍾眉和温弩,冷胭為劍奴役,目的皆為等候今日,而傲天亦彷彿是為今天取劍而生!但未及劍池,他便感到烘烘熱氣撲面而至,只見熱力迅速冒開,連巨鏈也給燒斷融化。劍池方圓十丈內,散發着高温熱氣,傲天只覺口乾舌燥,身子寸步難近,熱力不斷擴散,他覺得呼吸不暢,幾乎為之窒息,皮膚被疾火燻烤,似要烤熟,血液停滯,快要幹固。

    旁邊的鐘眉見他落下身形不前,忙鼓以勇氣道:

    “少主人,只要得到神劍,便可光大門媚,快上去取吧!”

    傲夫人見狀,立趕下劍他之內,急道:

    “天兒,你身為拜劍山莊嫡傳少主,此劍務必由你親自奪得,小小苦楚定要忍耐!”

    鍾眉及二守劍奴先向傲夫人見禮,然後皆為傲天打氣鼓足勇氣,可他面見熊熊沖天大火,讓他赤手取出火中神劍,心中不由驚駭萬分,惶急道:

    “孃親,劍池真的很熱,我……我受不了……”

    旁邊,將步驚雲等三人擊傷的劍魔見狀,忙想籍此討好傲夫人,接道:

    “傲天,別急,待師父來助你一臂之力!”

    説時,氣走丹田,真氣充盈,運起十成功力,雙掌齊握,遙擊劍池之熊熊烈火,勁力立向池內激射,頓把其中熱氣反逼向東面驅散一會,傲天即展身形,趁機飛身取劍。

    他右臂伸出,抓向火中神劍,未挨神劍,衣衫便盡然着火,肌體亦遭的燒,痛得他撕心裂肺的慘曝,嚎聲中,傲天翻身棄劍後退,落地後,即將於臂沉於用來鑄劍的水缸中,熱氣立仗缸水蒸蒸煙霞,騰騰生霧。

    鍾眉走近他身邊,忙打氣鼓勁道:

    “少主人,你必須忍耐,為神兵作出一點犧牲,它才歸屬你!”

    傲天暮然回首,對神劍望而生畏道:

    “鍾眉,劍池之內非人所能忍受,熊熊大火一定會燒死我,那劍是取不到的!但要拜劍山莊雄踞武林,我傾天自信有能力辦到,根本不用倚仗此神兵!”

    傲夫人奔至其身邊,嬌斥道:

    “你少狡辯!少許苦頭也吃不來,你太令我失望了!”

    傲天雙手抱頭,搖頭道:

    “孃親,我實在不想——死!”

    “為劍而生之人,情操自高,可是為劍而死,卻又非付出更大勇氣不可!”

    受了重創,獨立一旁的斷浪,冷恨旁觀,心知神兵難取,遂對此劍的妒意亦消除。

    心中暗暗冷笑道:

    “嘿……!世間雖難有此絕世神劍,便可惜世人盡是庸材,又豈能匹配神兵,英雄劍與火麟爭鋒,可是現在己毀我手,從此論劍於天下,唯我獨尊!”

    斷浪人劍心犀互通,他雀躍地緊握手中火麟劍,劍亦嗡嗡作響,與人一起,洋洋得意。

    由於傲夫人出現劍池,劍魔便心不在焉,劍貧乘機忍痛溜走,他攀上劍山,離開劍池。

    此時,傲夫人忿恨的正拉着傲天的手臂,推他去取神劍,急勸道:

    “天兒,眼前是傲家期待百年的取劍良機,你不能放棄,快去取劍!別怕!即使要死,孃親也陪,咱們一起上吧!”

    傲天用兒乎哭出的聲音道:

    “孃親,你要逼我,我不想葬身火海,我不要劍了!”

    傲夫人不由分説,拉着傲天的左手便奔向前面池中的神劍,豁然一條巨大的身軀擋在做夫人身前,擋止道:

    “傲夫人,你千萬別要上前,不到劍邊,火就會烤死你們的!”

    傲夫人毫不理會,進閃着斥道:

    “劍魔,你讓開!我拜劍山莊之事,己用不着你來管!”

    傲天猛地運力止住腳步,頹喪地道:

    “孃親,算了吧!我真的要放棄了,我不要劍。”

    “唉,誰不想得到一柄絕世神劍,稱霸天下?但誰又願為劍而犧牲?付出?”鍾眉及兩名守劍奴本為劍而生,此刻見傲天臨陣退縮,一生心血以將化為烏有,頓呈心灰意冷,心中不禁同時悲嘆。

    旁邊,受傷在身的步驚雲,一雙明眸忽地變得更加犀利,瞬也不瞬的緊盯在不遠前的池中神劍,一個念頭在他腦海蕩起:

    “我一定要得到劍!”

    念頭一生,他即忍着傷痛,便欲衝向池心,劍晨豁然擋其身前,勸止道:

    “驚覺慢着!你這樣做只有送死!若為取此劍而賠上性命,又有何意義,”

    步驚雲沉沉地道: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若得不到此劍,便再難見心中所受,大仇亦無法可報,那活着更無半點意義!”

    劍晨驚問道:

    “你要報仇?你認為這樣值得嗎?”

    步驚雲堅定有力道:

    “為報仇作出任何犧牲,全都值得!”

    他的回答如此堅決,肯定,使劍晨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阻。

    在步驚雲的眼裏,劍晨只看到一股仇恨,這股仇恨令他感到異常可怕!他自小便是寵兒,從未經歷風浪慘變,根本不明仇恨為何物,仇恨,在其心中非常陌生!

    就在此時,由於劍池熱力不斷提升,擋前距池較近的劍晨背上霎時着火!他忙揮手撲打。

    步驚雲淡淡地道:

    “劍池兇險萬分,你還是速離為妙!”

    説罷,一掌推開劍晨,人亦同時向劍池飛撲逸去。

    劍晨的背後火苗被他這一推掌風所撲滅,見步驚雲奮不顧身,不顧一切的去奪神劍,劍晨心中駭驚萬分。

    步驚雲在眾人無不驚愕駭然中飛撲向劍池,愈近劍池核心,熱度愈強,步驚雲體內的水份陸續蒸發,令他呼吸困難。四周火焰更席捲全身,把他的衣衫發體盡數焚燒!的痛攻心,步驚雲的生命似將俄熬至盡,但心中仍有一絲無堅不摧之信念:

    我要取劍!我要報仇!

    “唆”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那把擎天神劍爆炸開來,原來它的體外竟是巨石所裹,石塊紛飛,尤如雪花分飄,巨石粉碎,熊熊烈火中,驟現一柄漆黑的長劍。

    步驚雲驚喜莫名,顧不得體內撕心裂肺的巨痛,也顧不得烈火焚身,伸手去抓握那柄絕世神劍,握上劍柄,他即驚然大驚,如遭雷砸,全身震抖,灼痛驟失,精神異常迷惆,手中劍亦似有仍無,不禁失聲驚呼:

    “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虛無不實在的感覺通透全身,步驚雲唯有更為握緊引劍,稍一發力,那柄劍頓爆為粉未!爆碎激生強大異力,逼使劍碎向四面八方飛散!頃刻間,那些灰飛煙滅的劍碎立時散滿整個劍池之內。

    眾人驚愣當場,原來劍池之內根本就沒有劍。

    步驚雲驚疑萬分,顧不得拍滅身上的火焰,向旁邊一臉木然的鐘眉問道:

    “鍾前輩,怎會如此?”

    鍾眉並未即時回答,神情很古怪。

    步驚雲已成一團火球,“膨”地摔落地上,摹地,未等驚慮萬分的劍晨上前,有一人力快的奔上前,像拎小雞般一手抓住步驚雲的手臂,一手揪住他的大腿,‘霸王舉鼎’式的將他高舉過頂,咆哮怒吼道:

    “步涼雲,你殺了我兒子——捕神,我今天就要你以命相抵。”

    説時,便欲摔斃步驚雲。

    此時,在通往劍他的山下石道上,幾名黑衣大漢正押着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拾階向劍池大門走去,大色己明,分明得見那女子就是楚楚姑娘。

    道旁的一塊巨石後,躲着剛從劍池逃出的劍貧,睹見此狀,心中不由又恨又慶幸道:

    “哼!拜劍山莊早已部署了一切來對付咱們,辛得老子洞悉先機,方能逃過大難!”

    見他們進了劍池之門,他這才從石後躍出,坐在地上,抱住左腿察看傷勢,他的受傷左腿傷處被劍池熱氣所烘乾,然而劍口奇大,稍作走動便複流血,他忙封穴止血,心中恨道:

    “劍魔那狗養的雜種,不但要我的血祭劍,還處處針對老子雙腿,分明是想廢我飛仙修為!此仇我一定要報的,老雜種,你等着吧!”

    他恨怒萬分,蹣跚的緩緩忍痛下山。

    就在他上面的山頂上,忙立着一個年不及冠的童子,他就是剛與劍魔在亭台內對酌的小偉,此時,他正登高望遠,眺望着山下不遠處的碧海。

    他睹見波瀾洶湧的洋麪有數只大小不一的船隻,有一艘小艇正洶湧駛近拜劍山莊,他還看到了,也憑感覺察覺到了,艇上之人背插一柄森寒勝雪的大刀,他有一柔若蠶絲的烏亮黑髮。

    小偉平靜毫無表情的臉上隨着小艇的到岸,而現出了一絲莫深高深的笑意,神秘之極的冷笑。

    “來者何人?”亭上幾名守衞的黑衣大漢警惕的向艇上之人喝問道。

    艇上之人突地長身如虹躍起,快得如一陣煙,在眾人目不遐接的驚呼聲中,穩穩地落在他們中間,好像是從地上冒出似的。

    “在下聶風,特來貴莊找步驚雲!”來人一一一個左目蒙有黑布,相貌英俊,渾身散透出一股懾人煞氣的年青人直截了當地道。

    “鏗”的一聲,長劍出鞘,為首一名壯漢拔出腰中配劍,喝斥道:

    “拜劍山莊今日不歡迎任何客人,你快點滾!”

    聶風冷冷地道:

    “貴莊也算略有名望,想不到竟然如此接待未客,未免欺人太甚!”

    “甚”字尚未脱口,只見他如風颳過,一隻單腳在眾人皆未睹情之時,鬼魅般踩點一名從背後只拔出一半劍身的壯漢手握劍柄上。

    “在下今日有危急之事,非找步驚雲不可,得罪了!”

    話音未落,人己借勢在劍柄上一點,如流星劃空般越過眾人頭頂,在他腿影尚留在他們頂上半空時,人己竄飛向莊前、

    剛下山走至莊外的劍貧恰好睹見此景,心中駭然道:

    “好快的腿法!這小子不單腿法了得,輕功更屬一流,看來並不亞於老子的輕功!”

    就在此時,聶風突然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身形問電掠起,循味飛來,落到了劍壇之碑後的劍貧面前。

    劍貧驚然大驚,暗忖:

    “啊!他不僅身法如風,而且心細如塵,這年紀輕輕的後生,定絕不簡單。”

    聶風向他上下掃視一眼,開口問道:

    “請問閣下是否受了重傷,”

    劍貧與他正面近睹,深深的亦打量了他一遍,心中暗示:

    “啊!這個子眉字間散發出一股超脱不凡之神采,背上的刀雖冷,但他的人卻比刀温暖得多了!”

    劍魔舉起衣衫盡為火焚的步驚雲,正欲將他拗斃之際,一旁的鑄劍師鍾眉大喝一聲,騰身而起,飛掠至半空,單掌以內力抵住步驚雲腹部,雙腿躍上,頭下腳下的運力將真氣輸入其體內,剛好抵消劍蜃的強蠻氣勁。

    劍魔忙運力抗衡,卻又松不得頂上的步驚雲,等於要同時舉承起兩人的沉重體重,勢同霸王舉鼎,心中又驚又怒,遂喝道:

    “老鬼,你瘋了嗎?膽敢吃裏扒外,幫此小子!快鬆手!”

    鍾眉不為所動,繼續運力於步驚雲體內,劍魔驟覺壓力增強,心愈恨怒,只聽鍾眉道:

    “劍魔,眾人當中,以此子最有捨己為劍之心,這份勇氣可敬可憐,請看在我的薄面上,放他一馬!”

    劍魔一面運力相抗,一面咆哮道:

    “妄想!步驚雲殺我兒子,我非宰了他不可!”

    劍魔怒吼聲中,將功力急劇提升,鍾眉也得竭力相抗,兩股內力不斷在步驚雲體內拼鬥,使他全身膨脹欲裂!

    温弩見狀,即拔出巨魄劍,上前營救步驚雲,劍晨出劍更快!皆向劍魔挺劍刺去。

    劍魔身承二人之軀,分身不暇,若不撤手,便會血,濺當場。一念及此,隨即旋身運勁,拋刀,鍾眉、步驚雲二人,閃身急避。

    劍晨,温彎恐防混亂中傷及步驚雲,急急撤劍後退。

    而劍魔突然感覺到步驚雲身上散發出一股熱勁,直透自己心坎,的得他肌膚劇痛,痛愕間,步驚雲頓化為一團火球,劍魔忙躍開二丈。

    步驚雲己全身冒火,先前的衣上火苗熊熊着起,他重重的倒在地上,眾人大駭,劍晨及鍾眉。二守劍奴無不擔心地搶近其旁。

    原來步驚雲取劍時己飽熬烈火,又遭兩大高手內力衝擊,卻回禍得福,衝破了三焦玄關,身上火焰正是麒麟臂所生,片刻後,火焰漸漸消滅,只見步驚雲全身的爛不堪,恐怖不己!若換作別人,只怕早被燒死,但步驚雲的麒麟臂本能抗火,其生存意志更是驚人,痛得要死也未哼一聲。

    突然,冷胭轉身奔往劍池旁的屋子,片刻即取出一件藍衣披風,急急奔向盤膝坐於地上的步驚雲,劍晨忙攔在其前,警戒地橫劍攔道:

    “姑娘,你想怎樣?”

    温弩解釋道:

    “少俠,你別多心!我們並無惡意,此衣乃御火袍,是我們煉劍時所披,以御高温,穿在他身上定有益處!”

    劍晨恍然,忙捧劍拱手謝道:

    “多謝姑娘!”

    説時,從冷胭手中接過御火袍,為步驚雲披裹身上。

    步驚雲一披御火袍,頓覺驟有一股寒氣自袍內散發,清涼透體,立令身上痛楚大減。

    劍晨關切地間道:

    “驚覺,你感覺怎樣?是不是好些了?”

    步驚雲緩緩張目,隱含感激之意,點點頭,接着閉上雙眼,培元生息。

    劍晨輕拍一下他的肩膀,道:

    “你放心,我會盡力保護你安全離開此地,沒有人可傷害你的!”

    旁邊的温弩聞言,歡悦地由衷道:

    “他能有你這麼一個肝膽相照的朋友,實在是他的福氣!”

    劍晨一笑,正欲答話,突然,另一邊取劍不遂,兼且見鍾眉等人相助外人而惱羞成怒的傲天衝向鍾眉,邊奔邊怒道:

    “鍾眉!你們這樣做想造反嗎?”

    剛才傲天臨陣退縮而放棄取劍,己令鍾眉徹底失望,現在,他頭也不回地便道:

    “少主人,傲家先祖於鍾,温,冷三家有恩,故我們數代便得為鑄造神劍而竭盡心血,但如今神兵己成,功德圓滿,至於劍落誰家,己非我們三人職責!”

    傲天氣急敗壞地怒罵道:

    “混帳,你説神劍己成,那麼劍到底在哪裏,不是已化為灰燼了?”

    鍾眉並不答話,展步前行,來天劍池核心,倏地身子一彎,緊抓着地上兩條己斷的巨大鐵鏈,勁運十成,將兩巨大鐵鏈硬生生地抽動而起。

    “嘩啦”一聲,震大巨響,原來巨鏈是埋在整個劍山裏,扯動之下,那插滿長劍的山丘頓呈崩裂,兩條巨鏈連鎖着無數小鐵鏈,而小鐵鏈亦扣劍山上的每一柄劍。

    劍山上所有的劍皆被鐵鏈牽動,盡都抽離地而,劍池內的人,無不驚震莫名。

    “啊!”的一聲大喝,鍾眉把攝劍法內勁貫注於兩條巨鏈匕產生了強大的吸力,吸扯下,無數伯劍盡朝着同一方向而去,劍灑滿天,蔚為奇觀,叫人驚愕。

    盈千上萬的劍鋪大罩下,如煌飛舞,將整個劍池掩了一大半,晨光難透,空氣難進。

    此時,劍如洶湧巨浪般從半空奔瀉而下。

    傲天瞥見為之怵目心寒!

    劍魔亦驚得瞠目結舌,嘴唇抖動了幾下,才駭驚魂出地顫聲道:

    “老鬼,你到底想……想幹什麼?”

    鍾肩一眼也懶得看他,向眾人環視一週,沉聲釋然道:

    “諸位,昔才步驚雲所取到的乃是神劍真元,分威力神髓所在,但爆破後己散混在這無數黑劍中,到底哪柄才是真正的絕世好劍,就請諸位在眾劍中找吧!”

    那漫天烏黑長劍紛落深插地上,密如叢芥,令人眼花鐐亂。

    傲天如風拂揚柳般來近鍾眉身旁,問道:

    “鍾眉,那是否就是誰先找出神兵便歸他所有?”

    鍾眉點頭道:

    “沒錯!誰最先奪得神兵,就是劍的主人!”

    “啊!”傲天聞言,不禁喜形於色,立即衝入場中,在密密麻麻的劍叢中找尋那柄絕世好劍。

    他一一將劍拔出細瞅辨認,心中暗道:

    “本少爺生於鑄劍世家,自小閲劍無數,神兵定必與眾不同,我自信一定能找到!”

    傲夫人蠕首輕搖,向鍾眉問道:

    “鍾眉,天兒這樣找有如大海撈針,你即是鑄劍師,定知此劍有何特異之處!”

    鍾眉嘆了一聲,道:

    “傲夫人,我為少主人取劍己竭盡所能,只可惜我也無從分辨,抱歉!”

    傲夫人輕“哦”一聲,搶然又問:

    “那麼,誰會是此劍命定的主人?”

    鍾眉不語,只望着遠方天際一片逐漸移近之烏雲,雙目迷惘,好大一會,口中才幽幽地道: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柄絕世神劍正如千里良駒,自鑄煉之始經歷了千錘而煉,至今己有百年,而它一直在苦候着的伯樂!”

    “伯樂?”做夫人驚呼出聲地道。

    鍾眉一頓,惆悵萬分地道:

    “傲夫人,少莊主能否找出神劍,那一切全憑天意!”

    傲夫人以掌合什,仰首望大,虔誠地懇求道:

    “我懇求上蒼,庇佑我兒,能夠順利得劍…

    話音未落,一條人影如風竄現她的身前,聲響如雷道:

    “夫人何須擔心?只要你願與我共結連理,老夫立傳天兒斷脈劍氣,即使他取不了神兵,也一樣可稱霸江湖!”

    傲夫人慌忙退後,像避瘟神般向後退出兩步…

    旁邊的傲天正在眾劍中急忙找尋絕世神劍,急急拔起,急急察看,口中不停地道:

    “這劍鋒太鈍了!……這把又過於沉重!……此柄更欠神采!”

    閉目養神的步驚雲忽地聽見傲天生氣扔出不如意的廢劍於地上發出的“叮噹”聲,摹然驚醒,雙目猛地睜丹,首先映入他眼簾的即是身旁插入地上的無數長劍,腦中由此感應,立現一個念頭:

    劍!我要取劍!

    突見傲天,“鏗”地拔出一柄光芒眩目的劍來,滿面驚喜莫名地脱口呼道:

    “啊!此劍晶瑩生輝,本少爺找到了!”

    説時,掃視那長劍一眼,旋風般揮起一圈劍芒斬向身邊插在地上的幾把劍身,“叮噹”聲響,三把長劍被他那把劍迎刃斬斷兩截。

    “果然鋒利無比,定是真正的絕世神劍!”

    正在傲天興高采烈之際,受傷一旁的斷浪突然搶前,暴喝一聲,身形如電騰起,火麟向傲天自半空中迎頭劈下,他要讓神劍第一個毀在他的手裏。

    傲天后撤一步,微驚瞬怒,喝罵道:

    “好小子,不識好歹!就讓你嚐嚐神兵的威力吧!”説時,揮迎而上,毫不相望。

    “當”的一聲,兩劍互碰,火星四濺,傲天手中的長劍隨即斷為兩截。

    “啊!此柄並非真正的絕世好劍!哈……”他一陣沮喪的氣憤長笑。

    “天兒,彆氣餒,繼續找!”突地,傲夫人沉聲鼓氣向傲天道。

    早在一旁看傲天尋劍的劍晨,正着間,陡覺肩頭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摹然回首,發現是温弩。

    “劍晨少俠,英雄己斷,你反正須另覓神兵,何不趁此良機找出絕世好劍代替?”

    温弩微笑對他道。

    劍晨略有心動,温弩趁機又鼓勵道:

    “劍求賢主,以少俠的磊落胸襟,若然尋得此劍,實是劍的福氣!也是武林之福!”

    劍晨不由暗想:

    “既恐神兵落於心術不正之徒手中,倒不如親自取得!”

    心念南動,目光便向劍池四周一掃,在那黑沉沉的劍海里,他豁然發現了一點光,細視之,發光的竟是一柄劍。他忙走了過去,來到劍邊,此劍光華自生,與眾不同,他心中暗道:

    “想必這柄必是絕世神劍。”

    “鏗”的從地上拔出長劍,寶劍在握,更綻放出刺目光華,甚至比英雄劍有過之而無不及,温弩不禁喜道:

    “啊!他找到了!”

    在旁的冷胭也感覺到劍光耀目,心生喜悦,暗呼道:

    “好奪目的光芒,好劍!”

    距劍晨稍遠一些的鐘眉亦不由喜上眉梢,雙目睜得大如銅鈴,綻放出從未有過的驚奇之情,彷彿在瞬間內年輕了十歲,心中暗慰喜道:

    “太好了,神兵苦候了百年,今日終有遇上伯樂了!”

    “劍透豪光,非同凡響,絕世好劍當真是劍中至尊!”温弩喜不自禁地歡呼出聲。

    摹然,鍾眉瞥見步驚雲也在茫茫劍海中取出一把長劍,不禁驚道:

    “你們看!步驚雲亦找到了一柄劍!他的劍是萬千黑劍中最沉重,最黑暗和最不起眼的一柄!”

    所有人的目光盡朝步驚雲手中的劍望去,的確此劍平庸無奇!

    如此的劍,怎可與劍晨的劍相比?如此的劍,怎配稱為——絕世好劍?

    乍見他下中之劍,眾人都個約而同地泛起這同想法。

    剛剛擊斷傲天手中長劍的斷浪,冷眼瞥向步驚雲,劍晨手中長劍,但他對二人皆有忌憚,故在未確定哪柄劍是絕世好劍前,他絕不會貿然出手一一毀劍!

    “鍾眉,到底哪柄劍才是真的絕世神劍?”傲天又氣又沮喪的拋下手中所剩的半截斷劍,奔向鍾眉,向他急急問道。

    鍾眉鄙夷的向他冷冷瞥了一眼,語氣深長地道:

    “劍、本身並無真假,只有強弱之分,與及它和劍手能否匹配!”

    正在這時,温弩忽驚異萬分地呼道:

    “啊!你們看看天上!”

    眾人齊抬頭一看,赫見一片巨大的烏雲湧現半空,此片烏雲奇厚異常,所蓋之處,大地恍如投進了漆黑幽冥,渾無半點光亮及生氣。

    黑雲迅速飄動,眨眼間己掩近拜劍山莊。

    鍾眉面色劇變,脱口驚呼:

    “飛蝗蝕日?神兵誕生,必有異象!先前已有地震,如今更驟現飛蝗蝕日,二人手中必有一柄是絕世好劍!”

    此時,漆黑如墨的烏雲,恍若將要吞噬這個宇宙,迅速地己掩至劍池上空。

    劍池頓是幽黑一片,但劍晨與手中劍仍同樣發出獨特光采,不為烏雲所蓋。

    温弩目注劍晨,驚喜地道:

    “能夠在飛蝗蝕日之下而劍光不滅,劍晨手握的肯定是絕世好劍!”

    話音未落,劍魔冷笑道:

    “哼!劍賦有云:‘人劍爭輝,光華不斷’,你身為守劍奴,竟連此理也不懂,未免貽笑萬人!”

    此刻,烏雲掠過,陽光復照劍晨,“喀蹦”一聲碎響,他見手中的劍赫然崩碎,驚愕莫名!

    “哈……”劍魔一陣得意的大笑,其實人劍相配相通談何容易,所以,劍魔早已求劍於無形,專心御氣為劍。

    劍晨的劍一斷,眾人的萬道目光隨即轉向步驚雲身上,奇怪的是,哪裏還有他的影子?他己與劍一同消失剛才的黑暗之中。

    剛才步驚雲只覺眼前漆黑一片,宛如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還覺得透發出一股壓迫力,使人惶恐不安。

    飛蝗蝕日籠罩着步驚雲,人和劍似與周遭黑暗溶為一體,難辨難分。

    萬人齊聲驚呼:

    “步驚雲呢?”

    眾人正驚時,烏雲徐徐移過劍池出口,此時四劍老嗅得有一陣陣的燒焦之味飄進洞內,同時,還傳來兵器磨擦地面的沉重聲響,地上更發現有一道深長的坑痕,燒焦味和坑痕赫然是由劍池出口一直往外延伸。

    “嗤”是兵器劃地之聲,一條人影在洞日的黑暗中疾行,不知是誰先呼出聲來:

    “是……步驚雲!”

    眾人驚怔,忙爭先恐後的從劍池向出日衝去。

    傲夫人見狀,大驚,向劍魔道:

    “劍魔,拜劍山莊的劍絕不能落在外人手上,快奪回來!”

    劍魔淡淡地點頭道:

    “好!不過事成之後,你務須要嫁給我!”

    傲夫人目中閃現出一絲温色,道:

    “你……你這是要脅我?”

    劍魔笑道:

    “嘿……我知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得到你的心,所以能得到你的人也是好的!怎樣,傲夫人?你答應不?”

    傲夫人知道他心意堅定,眼前情勢危急,微一思忖,為了兒子,她痛下決定:

    “好!我答應你!”

    劍魔聽罷,欣喜若狂,道:

    “傲夫人一諾千金,老夫定會全務為你辦妥!”説罷,隨即騰身而起,追向出口。

    “步驚雲,你跑不掉的!”

    劍魔説時,聚勁雙掌,將插滿地上的劍悉數挑起,“嗖嗖”厲嘯着,數劍如蝗般旋飛而起,恍若長了眼睛般齊向出口飛去,劍魔氣勁澎湃,帶引劍雨把劍池出口完全封住堵塞。

    勁貫雙臂,開口一吐,劍氣暴射而出。

    劍,霎時充塞了狹道每一個空間,襲湧向步驚雲。

    避無可避,步驚雲被逼舉起那柄誰也知道必是神兵的長劍,硬擋飛蝗般飛襲來的劍叢。

    一拼之下,發出‘轟隆’一聲霹靂巨響,沙石崩塌,所有的劍竟遭反震口撲,倒飛而去,劍魔大驚,急抽身疾退,是絕世好劍力量霸道?還是步驚雲的麒麟臂威力大增,正騰身亦飛撲出口的劍晨見狀,不禁驚駭暗道:

    “驚覺何以有如此強大的反撲力?莫非……”

    “師父!”傲天見劍魔惶慌閃避,恐有閃夫,急得脱口呼道,只見劍魔翻身落於劍池之內,剛才突然產生的怪異反震力,己全他運勁發氣的手指受震而隱隱作痛,況且,斷脈劍氣己發五道,耗氣許多,劍魔逼得不得已忙打坐調息,到底其劍氣是否真有如劍貧所説,己練有十道之高,

    這邊,“膨”巨響聲中,步驚雲硬撼下被震飛劍池外,如爛池般重重破壁穿牆摔在劍池門口的石階之上,“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衣袂驟響,步驚雲忙抬頭一看,只見鍾眉,温弩,冷胭三人己攔在他的身前。

    不待他開口,鍾眉上前一步道:

    “步驚雲,你手中的劍黯然失色,淡黑無光,是因為尚未開鋒之故,否則威力豈止於此?”

    步驚雲一時不知其用意,警惕的強站起搖搖欲墜的身於,強忍劇痛,氏劍戟指對方,鍾眉忽地變得浩烈無比,後腳陡地向前一移,身於向步驚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去,邊暴叫道:

    “來吧!讓老人為它開鋒!”

    鍾眉説時,身子霍地一挺,一衝,步驚雲前伸的長劍將他貫體而過,鍾眉此舉,就連一向冷靜異常的步驚雲也惶惑夫措,一呆瞬間,他運力拔出長劍,驚道:

    “你……你為何要如此做?”

    鍾眉跟蹌數步,口中狂噴幾口鮮血,懊喪地嘆道:“唉……劍依舊晦暗無光,我本以為……是其鑄煉者,必可……以血替它開鋒……想不到我……估計……錯誤……”

    身子向後疾倒,温弩忙上前伸臂將他扶住,彌留之際,呼吸微弱的他緩道:

    “温弩。冷胭……此後為劍……開鋒之責,就拜託……你們了……何況……老夫……

    能於有生…之年,一睹……此劍……和它的主人,直是死而無憾。”

    一向冷冰冰的冷胭,此際親睹這壯烈的情景,也不禁熱淚盈眶。

    温弩虎目噙淚道:“請放心!別忘了我們三人都是為劍而生,我倆會記住你的話!”

    雙眸己將合上的鐘眉,斷斷續續地接道:

    “沒錯……為劍而……生,為劍……而死,是……我們的……光榮……”

    話音突然而止。

    茫茫蒼生,各有宿命!鍾眉鑄劍之職己完成,生命也同時終結!

    步驚雲悲嘆一聲,凝視着手中這把絕世好劍,想及無數人的心血,生命與希望,皆寄託在他手握的劍上,他不由得悲從中來。

    突然,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在他身後的雷徹空般響起:“步驚雲,快放下你的劍,否則,我就先殺掉她!”

    步驚雲,温弩,冷胭同時從悲痛中醒來,回頭一看,只見傲天手掣一柄明晃晃的寶劍,左手扼在楚楚的粉頸,右手並將長劍架放其上,以她為人質,而楚楚卻未有動彈,顯然是被制住了穴道。

    温弩放下己死的鐘眉屍體,戟指傲天怒罵道:

    “傲大,拜劍山莊怎可出此卑鄙手段,放開她!”

    傲天毫不理會,狠狠地道:

    “傲家今天若失此劍,此後便再沒希望稱霸天下,這劍我非取不可,快給我放下劍?”

    温弩怒喝道:“似你這等惡毒之徒,幸好神兵並非落在你傲家手上!”

    楚楚美眸流出兩行情淚,她心知這劍是步驚雲豁出一切所得,故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她緊閉雙目,並非懼怕生死,只是怕見步驚云為劍而放棄自己,因此不敢面對!

    步驚雲神色一片恫然,始終未吐出一字,温弩恐其在做天以人質的要脅下而真的棄劍,便提醒道:“步驚雲,你握着的劍就如緊握着自己的生命,倘若棄劍,做天亦會對你狠施毒手,到時人和劍便要全部終結,你絕不能棄劍!”

    而在温彎勸説間,步驚雲的五指豁地鬆開,脱手棄劍,劍,異常沉重,插進地裏,筆直的迅即沒及劍柄,“膨”的落地響聲後,瞬而不見所蹤。

    傲天見狀,歡喜不喜,忙向身旁的手下命道:

    “快……快去將那神劍取來!”

    即有幾人領命上前欲取出神劍。

    説話間,劍池門後忽地慘啤連聲,一人殺至,原來是劍晨突地從後突圍,連傷數人,迫退傲天,立把楚楚從他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攔腰救出。

    步驚雲趁機從地上抓起一把長劍,暴喝一聲:

    “傲天,受死吧!”説時,人便騰空而起,向傲天身劍合一的閃電刺去。

    “天兒,小心!”傲夫人驚呼着急閃身而出,擋在做天身前,並將他向後推出。

    “啊!”一聲慘啤,傲夫人突然擋出,步驚雲收劍不及,劍,即時深深的刺進了其體內。

    一條人影騰空而起,撲躍而下,邊呼道:

    “傲夫人——!”

    乃是劍魔飛至,他先驚後怒,暴烈己極的咆哮道:“步驚雲!你殺了我最愛的女人,老夫雖生何用?即使使出最後殺着,玉石俱焚,我亦要把你一一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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