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大約形成於公元前19世紀中葉,初為小國,後以哈圖沙什城(今博阿茲柯伊)為中心形成聯盟,漸趨統一。
古國時期,赫梯皇帝鐵列平進行了改革,他確立了王位繼承法,即長子優先,無長子歸次子,無子歸女婿。
改革使赫梯的王權得到鞏固,國勢日盛。
之後的赫梯君主蘇皮盧利烏瑪斯一世,在完善都城哈圖沙什城的防禦之後,發動了對米坦尼的戰爭,收復伊蘇瓦城,繼而攻佔其都城瓦蘇岡尼,滅米坦尼王國,敍利亞中部部分地區歸於赫梯版圖。
蘇皮盧利烏瑪斯一世駕崩後,由長子阿爾努旺達二世即位,僅一年後,他死於宮廷陰謀。
赫梯由幼子姆爾希理二世繼位,這位驍勇善戰的年輕皇帝,在迎娶代表戰爭女神伊修塔爾的國家最高女祭司為側妃後,攻陷了卡赫美士城,完成了對敍利亞的征服。
同年,被稱為世界中心的巴比倫加喜特王家,也迫於其強大的軍事,向姆爾希理二世敬獻公主作為其側妃後,龜縮在巴比倫尼亞平原的一隅苟延殘喘,就此,赫梯帝國正式登上了包括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和安那託利亞高原,這塊廣闊土地之上主角的位置。
正當赫梯帝國日益強盛時,位於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中部的米特帝國,卻在殘暴和荒淫的君主烏巴里特的統治下逐漸走向衰落。
短短幾年的時間,米特境內的十幾個城市都因為食品缺乏和壓制政策引出了小規模的人民暴動,不堪忍受暴政的農民和奴隸們,由於缺少一個可以領導和集結他們的人,而像一盤散沙一樣,只能依靠小型的游擊戰,進行示威,因此成效不大,生活也依然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這時,在米特邊境的卡哈格市,駐紮着一支由奴隸和農民組織起來的叛軍隊伍,由於離王都甚遠,這裏的軍隊無法壓制他們,沒多久,他們便殺掉了市長,佔領了整座城市,為了防止王都得到消息而採取攻勢,他們將來往這裏的商旅和陌生人以奸細的罪名全都關進了監獄。
很不幸的是阿爾緹妮斯也被關了起來,原因是服裝怪異,形跡可疑,這對活了16年的她來説,絕不會有比這更悲慘的事了,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為什麼前一刻還在陵墓裏破解玄室之謎,下一刻就被扔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呢?
她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被一束刺眼的光包圍後就不省人事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裏,而這裏的人竟然穿着陵墓的壁畫上才會出現的衣服,震驚之餘,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被一羣人給包圍了。
通過與牢裏的人溝通後,她才知道這裏竟然是公元前1330年的米特邊境,5秒內她得出了一個結論,她一定是在做夢,接着,她做了所有人都會做得事情,狠抽自己一記耳光。
結果,臉頰火辣辣的痛感,瞬間將她打入了18層地獄。
5秒內,她又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不是夢,是真的!
而對於沉默寡言的卡爾來説,一切都沒有改變,從他12歲遇到她開始,就是為了她而活的,他的使命只有一個,就是保護她直到死為止。他慶幸自己,在看到那陣光包圍她時,衝上去抱住了她,時代變了,可是他的使命沒變。如果不是被包圍的時候,他還處於半昏迷狀態,他絕對不會束手就擒的。
不過話説回來,他們也不是沒想過要逃出去,問題是這間可媲美文化遺產的牢房,簡陋歸簡陋,可建造的還真是異常的堅固,再加上重兵把守,除非有瞬間移動的能力,否則,想逃出去還真是不容易。結果,就在這裏呆上了一個月。
為了安全起見,她給自己取了一個‘阿爾’的假名,和卡爾自稱是兄弟。
説到這個,她不禁乾笑幾聲,慶幸自己因為不想太惹人注意,出門的時候總會戴上黑色的假髮,以掩蓋自己那頭過於顯眼的銀絲,而身上這件中性的亞麻長外套和牛仔褲也是為了行動方便才穿的,寬大的長外套讓身材嬌小的她,看上去就像是個沒有發育健全的小男生。
不過,在這種時代,畢竟男孩要比女孩安全得多。
最令人莫名的是,她竟然聽得懂這些古人説話,還可以和他們對話,但她説得明明是現代的土耳其語呀,不過這未嘗不是件好事,起碼省得她還要為語言不通操心,即來之則安之,靜觀其變吧。
此時,一個穿着黑色布衣的男孩,小心翼翼的捧着幾串顏色晶亮的葡萄從牢房外跑了進來,“阿爾!阿爾!”
他的名字叫奧利,比她大兩歲,是叛軍中的一員,可能是因為年齡相仿的關係,他經常來這裏找她,很快他們就成為了朋友。
“你不怕伊斯罵你,他不是不讓你來這的嗎?”隔着門欄,她不客氣地抓過一串葡萄,多虧了他,才可以不必忍受那些又乾又硬的麪包。
伊斯是奧利的哥哥,目前擔任叛軍首領的副官,是個十分清秀的年輕男人,比起當叛軍,她倒覺得他更適合做書記官之類的工作。
“不怕!!”晶亮的褐眸再見到她嬌媚的臉蛋後愈發的熠熠生輝,古銅色的臉頰上浮上一層紅暈,他搔了搔腦袋,孩子氣地説道,將手裏剩餘的葡萄一起遞給她,“你又不是壞人!而且你又那麼漂亮。”
對於他的回答,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了,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他這麼説了。“你哥哥呢?”
“他和麥加不知道去哪了?”一想到最近忙得不見人影的哥哥,他就忍不住抱怨,秀氣俊美的臉上頓時染上一抹嫌惡,“都是那個該死的麥加,只會指使人,自己卻什麼都不做,只會跟在哥哥屁股後面。”
他口裏提到的麥加,曾經是負責農耕的知事,由於農作物欠收,他被罷免了官職,於是,農民們就推舉他當了叛軍的首領,但是指揮打仗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容易,更何況只是一些農民和奴隸,又沒有正規的武器,光靠斧頭和木棒,怎麼可能贏得了訓練有素的王軍。
時間一長,高漲的氣勢也就逐漸消磨殆盡了。
奧利從身上背的布袋裏,拿出兩個麪包,“這是剛烤好的,你留着晚上吃,我明天再來看你。”
“謝謝!”她伸手接過又松又軟的麪包,嘆息着,這個比起牢裏發的,真是好上百倍。
他走後,從頭到尾都沒説過話的卡爾出聲道,“主人!”
“嗯!?”她將其中的一塊麪包遞給卡爾,然後將手裏的那塊掰成兩半,又將半塊遞給了他。
“用他作為人質,我們就可以出去了,這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卡爾面無表情的拒絕她遞來的麪包後説道。
阿爾緹妮斯瞪了他一眼,強迫他拿走麪包,而後者在她威懾的視線下,只好接了過去,她收回視線,盯着鬆軟的麪包,她當然知道,只要騙奧利走進牢房,一切都能迎刃而解,可是……香味四溢的麪包上浮現出他靦腆羞澀的笑容。
“他是我的朋友!”她吐出一句話,雖平淡但卻隱隱透露着更深層的含義。
卡爾明白這句的話意思,換言之,就是不許對他動手,他恭敬的點頭道,“是!”
她看着牆壁上的小風窗,露出悠閒的笑容,總會有辦法出去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暫且靜觀其變吧。
只是沒想到,機會很快就自己送上門了。
第二天,如往常一樣,奧利帶上新鮮的水果來到牢房來看望她,不過,今天他後面還多跟了一個人。
不同於弟弟的稚氣,身為兄長的伊斯給人的感覺是沉穩含蓄的,飄逸的長髮、深邃的眼眸,修長的身軀,一派的書生的味道,但斯文俊秀的外表多了一份冷漠。
阿爾緹妮斯和他見過幾次面,不過不是很熟,因為每次見面,她和他都是在互相估量對方,他的身份很值得深究,她看人一向很準。
伊斯也打量着眼前這個漂亮的小男孩,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他見面,都會從他身上隱約感覺到一股懾人的氣勢,那雙紫色的雙眸清澈得彷彿可以看透一切,晨曦透過風窗射了進來,淡黃的光芒在他的周身蒙上一層光暈,介乎於男女之間的美麗,英氣勃發但又有屬於女人的淡淡嫵媚,直覺他不容小覷。
她咬了一口奧利帶來的蘋果,神情自在,查覺到他的眼神似乎在搜尋着什麼,眼裏透着玩味的笑意。
伊斯知道自己逾規了,他移開視線,假意清了清喉嚨。
奧利似乎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微妙得氣氛,徑自蹲在牢門前,將帶來的食物遞給她。
“奧利很喜歡你。”為了避免尷尬,他巧妙地轉移話題,表情跟着覆上一層冰冷。
她挑起眉,沒想到他會説這個,看得出,他是來提醒她不要和他的弟弟太接近的。
她聳了聳肩,現在不是她去接近,而是他弟弟每天都會跑過來,這能怪她嗎?
不過也對,他們這夥人説好聽點是起義,説難聽點就是謀反,不管哪一個,都足以讓他們疑神疑鬼,認為除了自己人,其他的都有可能是奸細。
看來他是來示威的,要她明白,她是個階下囚。
她剛想出口反駁,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伊斯,不好了!不好了!”彪悍魁梧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從外面闖了進來。
“怎麼了?塔卡!”
一臉焦慮神色的塔卡,艱難地吞下一口唾液後喊道,“麥加……麥加……死了!”
他的話讓牢裏的奧利大驚失色。
“首領死了?怎麼會?什麼時候的事?”
“他被殺了?”
他和伊斯同時出聲。
“不要問那麼多,快跟我過去!!”塔卡不知道應該先回答誰的問題,他的腦子裏已經是一團亂麻了。
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牢房裏,一雙澄清的紫色雙眸因為某人一句不經意的話,而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
只除了卡爾。
看起來他的小主人似乎察覺到什麼了。
她嫣紅的唇畔揚起一朵絕美的笑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瞧,機會這不就送上門來了嗎。
呵呵,而且還頗合她的口味,有點專業對口的意思。
“帶我去,或許我知道兇手是誰哦!”
清亮的話語在寂靜的牢房裏突兀的響起,瞬間將門外的三人震住了,回首間,那雙璀璨如星子般的紫眸,宛如一張無形的巨網,使他們迷惑了,沉淪了,也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