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算是痛苦?
失落是痛苦!
失戀也是痛苦!
失信是痛苦!
失望才是最大的痛苦!!
銀河因為失落而痛苦,而無限呢?
此時的無限對朋友“鐵勇”的失望,讓他感到痛苦。
並嚐到了肉體的痛苦。
——鐵勇狠狠的一拳錘打在無限的胸腹。
無限吐血!
因為傷,更因為傷心!
此時;他的痛楚遠不及於他的驚異感覺的強烈!
因為他做夢也想不到鐵勇會向他下手。
還因為鐵勇忽然擁有的異化潛能力量……
“怎……怎會是這樣?勇……勇。”無限手捧胸腹,蹲伏在地。
黑洞卻冷笑小小,猶如冰刀,鋒利的冰川在切割無限己受重傷的上髒。
——又痛又冷!
“嘿,你應該多謝我,因為我除了救活了你的同伴之外,我還把他改造或擁有異化潛能的再造人!”
黑洞的話悦得很慢,他是在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數,但給人卻絕沒有斷續的感覺。
他在製造一種氣勢,一種壓倒一切,唯我黑洞獨尊的洋洋自得的氣勢。
無限聽任這話,又重重地嘔出了一口鮮血。
他在大口地喘氣,好?大半天,他才太起頭來。
不過,令黑洞失望的是:無限並沒有因他在製造壓逼人的氣氛,而把眼光投向他。
無限是在看鐵勇,眼神中充滿着關懷與詢問!
這讓黑洞中感到氣憤,但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因為現還不是他黑洞為所欲為的時候,他自己還麼想着。
所以,他也順着無限的目光,看向鐵勇。
鐵壅雙手握着,昂然而立,神態甚是威武。
遺憾的是,一雙大眼雖睜着,卻茫然無神,宛如什麼也沒看見一樣。
他的面容上,更是沒有任何表情!
巨大的,充滿了力量的軀體裏,散發的只是一股酷殺的冷冽的陰氣。
冷得讓無限心寒,肺痛!
“他已徹底地變了,再不是以前的好友鐵勇了!”無限痛苦地想。
痛苦亦讓他變得憤怒起來,怒目盯向黑洞。
“這臭小子,還是要看我!”黑洞得意地想,但他一觸到無限那憤怒的目光時,心神不自一震,憤怨,失望!
然而,他是黑洞,是赤家政權中的第三號人物。
是以,他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情狀。
冷酷,傲慢!
但這卻鎮不住無限,他厲聲問道:“黑洞……你控制了他的意識?”
黑洞的臉上掠過一絲陰暗之色,隨即便恢復了常態,他在對無限忍耐。
——是因為無限有利用的價值?
黑洞輕描談寫地道:“我給了他重生的機會,他的生命就該是屬於我,我自然有權這樣做。”
對這種歪理王説的話,無限氣得一下於説不出話來。
黑洞繼續道:“他從今天起,便是我忠誠的僕人,我的一隻走狗,鷹犬!”
黑洞説得極是無理,極是下流;但鐵勇聽在耳裏,卻恍如未聞。
無限在為鐵勇悲哀,也為鐵勇氣憤,厲聲喝道:“這和殺死他有什麼區別?你這魔頭!
毫無人性的惡魔!”
黑洞狂笑道:“魔頭?人性?你不要是瘋了吧!在這個年代還講什麼人性I而這個時代要的是力量,是強權,是殺戮,明白嗎?”
“這是什麼話?”無限冷笑道:“完全是一個狂人!一個失去理智,只有慾望的狂人。”
黑洞並沒有理會無限的話,依舊接下去道:“現在,我跟你合作,就是為了增強力量,變成強者,擁有了權力之後,便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你高興的話,我還會把鐵勇交付給你支配!”
無限指着鐵勇道:“他現在已完全只是一件工具,一件殺人的工具?”
黑洞點了點頭,道:“不過,他還是活着的,無論怎麼樣,活着總比死得好!”
無限再也忍受不住了,指着鐵勇的手一換方向,五指蜷曲成卷,不顧一切地直攻向黑洞。
雖然,他明明知道這在黑洞自前是沒有任何效果的,仍是不惜一切地使上了異化潛能二十級的力量。
“天武酷殺拳?”黑洞冷笑着,手臂抬起,五指一張,掌心間便射出點點金芒,自掌緣外旋轉,甚是怪異!
無限可顧不了看這許多,只圖一拳衝出,一旦沒擊中,便接連往前擊出。
但黑洞一伸手,無限便大聲驚叫起來,原來他的拳勁,竟在剎那之間被這個黑洞吸扯得無影無蹤。
它像無限自從就沒發出這股力量似的。
但無限卻沒有因此退縮,體內的力量立即補上,拳式不變,方向不變!
黑洞見此進攻,亦不由得暗暗贊服他的鬥志之旺盛。
“這樣的人應為我黑洞所用,而不應殺掉。”他暗想,隨即五指一合,意生生他捏住了無限的拳頭。
無限的拳頭,便如一直生長在他黑洞的右手掌心裏一般,無限是進退不得。
“他媽的……!”他正欲罵人,黑洞立即搶在他的前頭,道:“小子,趁早收手吧!你這樣的能耐,是沒有資格反抗的?”
無限心中也知道,黑洞這句話説得沒錯,但他表面上卻極是不服,因為他不屑於屈服於黑洞這樣的人。
“對這樣的人,殺不死,就只有我死。”無限暗想,雙足連踢,天武暴地爆,直取黑洞腹腰及雙腳,同時,左手驕起食中兩報,直插黑洞的雙目。
但,所有的這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他根本上就碰不着黑洞。
黑洞笑道:“小子,還有四十多天,就是二千三百五十年的一月一日,也就是赤家第三帝國的國慶日,那一天要舉行‘開國大典’,那天,你我再聯手對付赤天吧!”
無限冷笑道:“我會答應麼?”
黑洞道:“你會的,殺赤天是我要做的事,也更是你要做的事,你只不過是不肯答應歸附於我,而僅僅是刺殺赤天,你會答應的。”
這些話説得無限無話可説,殺赤天一直是他的希望,反正只要不歸順於黑洞,管他搞什麼陰謀哩?我只管刺殺赤天好了。
想到這裏,無限正欲説話,黑洞卻先道:“別説了,到時,我自然會告訴你應該做的事……”
手掌一抖,黑洞的拳心裏氣勁急旋,立即出現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並立即把無限的拳頭吸了過去。
“什麼?”無限驚駭致極:“我被吸進去了?”他正在拼命地向外拉扯,欲拔出手臂。
但是,他的反抗徒勞無勞,只見黑洞越旋越快,越快越大,拉是拉扯着無限,一步一步地邁向黑洞。
無限的心中己恐怖極了,過度的用力掙扎,使得他臉上大汗淋漓,看着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拉問那可怕的黑洞,他已只知拼命抽手臂。
而手臂卻正是一寸一寸地融入黑洞之中。
無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也感到了痛苦!
一種身不由己的痛苦!他想到了鐵勇。
但時間卻不容他多想,他被吸扯的也一頭鑽了進去,“完了!”他大叫。
隨即,在黑洞的手中,無限已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地消失在黑洞的掌心裏。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黑洞?
無限是不是已慘死在這個黑洞裏?
抑或象宇宙空間的“黑洞”一樣,把物質、光和時間全部吞噬,讓無限從此在地球上消失?
誰也不能馬上明白!因為——
這個野心和力量一樣大的黑洞,的確深不可測。
此時,他收回手掌,輕輕地插入風衣口袋裏,輕輕地“嘿”了一聲,道:“無限,我們在有一月一日再見吧!”
然後,他輕輕地吹起了口哨,並走出門去。
鐵勇便如地影子一般,踏着他走過的足跡,一步一步地走在他的身後。
距離:六尺。
整個人就如一具殭屍,毫無表情,又哪裏會去注意無限——這個曾是他戰友的人,消失在眼前,消失在黑洞的黑洞裏?
無限呢?難道黑洞真得殺了他?
沒有,現在的黑洞決不輕易地殺死象無限這樣一個,一個可以對付赤天的硬手,他只不過利用黑洞現象,改造空間。把無限於不知不覺中,送到另外一個環境。
此時,一聲聲焦慮的,悲傷的哭音上呼喚“無限”,正在他他耳邊響起。
失去意識的無限忽然醒了過來,睜眼一看,一張嬌美中不勝俊急的面龐正在眼前,與他貼得這樣的近,以致連她的呼吸之聲皆可聽到,鼻端並時時傳來散發自她身上的一陣陣香氣。
“怎麼可能?”無限驚喜駭異,這個念頭在腦中一棟而過,他已無心考慮這個問題,脱口呼道:
“藍雪!”
不錯,無限眼前的這個窈窺麗人正是他一直掛念的藍雪,但是她雙目微紅,臉頰上還滾着幾液晶亮晶亮的淚珠,襯在她紅樸樸的臉龐,宛如清晨薄霧中的紅玫瑰,露珠閃爍,愈發迷人。
無限實在想不到藍雪會為他的昏迷不醒着急痛哭,自他初見藍雪時,心中就有一種莫名心情度多日來一直對她念念不忘,若老掛懷,有時思得苦了,不禁想到自己如此做法,只怕在她卻未必會記着“萍水相逢,或許,而見面時,她已忘了我無限是什麼人了吧!”每當思致此處,心中不出更是茫然,更是苦悶。
此刻,無限猛地發現藍雪竟會為自己而流淚,那股激動,那股高興,使得他什麼都忘了,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好感激她!
是以,此時的無限什麼都心顧及想了,猛地翻身坐起,握住了藍雪嬌小的手。
那手好滑,好膩,好柔!
以致無限緊緊地握捏住時,心中立時一痛,好像捏痛了自己似的,一陣愧疚,馬上放鬆了手勁,暗暗責怪自己。
握住藍雪的手齊不停地顫動。
也不知是激動、興奮,抑或是第一次握住女孩的手!
尤其是藍雪,這位他心中一直仰慕,一直掛懷,一直心儀的人。
更何況是這樣一隻水做的,輕輕一擠就可破裂的柔夷?
是以無限的臉紅了。
藍雪呢?
藍雪亦實在沒想到無限會一下手握住她的手,而且,握得如此地重,以致於她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她的心裏卻甜絲絲的,感到好幸福!
但,她畢竟是個女孩,是個從未嘗到情愛的女孩。
是以,此刻她感到一陣莫名的驚喜,隨即臉蛋燥得通紅,她還從未如此與一個男子接觸過哩!就算有的話,那也只是父,兄的關懷,戰友的關愛,敵人兇狠淫邪的手。
她輕輕地掙了下之後,並沒有堅持,而是讓無限輕輕地握着。
無限的心是敏感的,馬上他便感知到藍雪的羞赦,心中一愧,立時放開了握住藍雪的手,暗暗責備自己的莽控,低垂着眼簾,不敢再看藍雪一眼。
藍雪當然知道此時無限的心理,心中不禁暗暗好笑:“他實在害羞,簡直比女孩還厲害?”
她心中雖是如此想法;卻甚是感激無限對自己的敬重,更是不願無限自貢,遂輕輕地拉起無限的手,嬌聲道:
“你現在感覺還好嗎?剛才可把我嚇壞了,一直喊了十多聲部沒聽見你吭一聲,我還以為……”
説到這裏,藍雪立即住了口,心中不停地責備自己“怎麼説出這樣的話來呢?真是笨?
在他面前,我可笨得……唉!連我自己也説不清楚!”
無限聽得藍雪不再説話,立即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道:
“沒什麼!躺在野地裏,一聲不響的,誰看了都有這種想法的確良!倒是要多謝你的關心!”
藍雪道:“幹嗎跟我説這種客氣話?是不是不是我當朋友啦?”
無限聽得心中一急,忙道:“沒……沒……我怎會把你當外人看呢?我……我是……”
究竟該是怎麼往下説。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聽得藍雪責備他不拿她當朋友,心中不是自責,反感到甜絲線的,如浴春風一般,暗想:“以後説話可真得注意點,千萬不要再説這類狗屁話,惹雪兒她……她生氣!”
藍雪看得無限的窘態,不禁“噗哧”知出了聲,用手捂着嘴吧道:“你……你也不要大責怪自己啦!我也沒有生氣的!怎生你的氣呢!”
無限連忙道:“是……是……”一連聲説了十幾個是字不完。
藍雪不禁又笑了,道:“別説了,我們先坐會兒,等休息會再談談分手後你的經歷好嗎?”
無限不住地點頭,這次他乾脆再也不説了。
天上繁星通布,雖是冬天,但沙地上還留着白日陽光照耀下的餘温,陣陣冷風吹過,不是很大,猶如夏日裏陽光下的暖風一般,吹得無限與藍雪兩人倒感心裏一陣暖洋洋的。
無限暗道:“真是怪!在這寒冰的冬天夜裏,我竟感到風是暖的,難道是因為她就坐在我身邊麼?”斜目偷偷向藍雪看去,卻見藍雪正睜着一雙明亮的脖子看自己,四目一對,連忙各自避開,羞得臉脖一紅,自是再也不敢看了,各自想着心事。
無限盯着天上的星星,眨呀眨呀,可他一點東西都不能想到,滿腦子都是藍雪的影子,滿腦子都是藍雪那明亮的雙眸。
他路暗責問自己:“這是怎麼啦?”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後來十脆什麼都不去想了,一心只看着天上最明亮的星星,宛如那就是藍雪一般。
“阿雪的眼睛比這星星還要好看。”他暗想,但馬上又在責備自己:“怎麼搞的?難道我無限心裏喜歡她,便是因為她好看嗎?不,不,不,我無限絕不是這個想法……”
心中一急,遊目四顧,荒漠裏一片冷寂,正欲詢問藍雪是否冷,藍雪卻先開口説話了,道:“你和那個看不見的矮胖子打架,這個矮胖子呢?”
無限道:“不知道,他究竟是否死了,現在我也是迷迷糊糊的,先前還真以為他死了呢?”
無限這句話説得莫名其妙,藍雪睜着疑惑的大眼,樸鑼樸鑼地直眨,看着無限,無限忙補充道:
“我親眼見他被一個黑洞吸了進去,然後便什麼也沒有了,宛如散亂在空氣中一般。”
藍雪道:“那大概是死了,也好,他還想欺負我呢?”説到這裏,忽地臉一紅,想是憶起那時的情景,甚是不好意思。
無限見狀,連忙轉過頭去,把目光投向無邊的沙漠裏,道:“可是後來這個人也用同樣的方法,把我吸進這個黑洞,我卻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地方了,咦!你是怎麼來的?這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藍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只記得被那些討厭的再造人侵襲後,便失去了知覺,暗想這次可是活不成啦,卻沒想到一陣寒冷之後,醒過來卻發現所受的傷和痛黨全不知不覺地好了,究竟昏睡了幾天我也不知道:“
無限道:“那你怎麼找到我的?”
“找到你?”藍雪疑惑地問道,隨即釋然道:
“我一醒過來,就發現你就躺在我身邊,只是鐵勇不見了,大概是什麼人救了我們吧!”
可得這話,無限突地想到了黑洞的那句話:“我不但救治了你,還救了你的兩個朋友!”心中便什麼都明白了,而藍雪則顯然不知自己是被黑洞所救,已更不知道戰車內所發生的一切,故有此問。
看得無限忽地不作聲了,藍雪問道:“你怎麼啦?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聽得藍雪關切地問候,無限不由心中一熱,歉疚地道:“沒……沒什麼!”
藍雪道:“那你知不知道鐵勇的情況?他是生是死倒有點讓人擔心,我們一塊十幾個人進帶部的,現在我知道的就只有我一個人是活着的。”
藍雪的這些話説得甚是傷感,無限真不知該是怎麼辦,老實話説吧,不要,不説又對藍雪的擔心,感到甚是不安。
這次藍雪和沒注意到無限的表情,幽幽地道:“那天可真是險惡!我受了重傷,而且那個流星的手爪上有毒,讓我昏昏沉沉地抬不起頭,連睜眼皮都甚是困難,好像用膠水沾起來似的。”
説到這裏,她猛地感覺到了無限的沉默,睜着明亮的眸子看着無限,眼神中甚是關切,甚是詢問之意。
無限忙笑了笑,道:“你説吧,我在聽哩。”
聽到無限的話,藍雪松了口氣,續道:“那時我想,此次只怕沒得清了,只是有點放不下……放心不下……”
無限見她説和吞吞吐吐,便問道:“放心不下什麼呀?”
聽得無限的問話,藍雪的臉一下了又燥得通紅,抬頭幽幽地看了無限一眼,低下頭用手擺弄着沙子,一副嬌羞之態。
無限這才明白,原來她放心個下的確是我,只覺心中一暖,感到好舒服,喘喘了半天説不出一句話來,定定地瞧着藍雪。
無限不做聲,藍雪更是不敢抬頭了,兩個人定定地坐着,只得風吹沙粒的沙沙聲。
好半響,藍雪忽地抬起頭,看着無限,道:“幹嗎這麼看着我呀?難道怕我飛了不成?”話剛説完,自己倒先笑了起來,笑聲輕脆,如銀鈴一般,隨風飄出老遠老遠。
無限較輕一笑,道:“沒什麼。我一下子覺得你好看,就失態了,對不起!”
藍雪道:“別什麼對不起,對不起的,怪彆扭!”
有如盛開的水仙花一般迷人。
無限不由又是看得痴了。
藍雪被看得不好意思來,道:“我們還是説説話吧,別這麼傻乎乎地坐着,好嗎?”
無限“嗯”了一聲,道:“那你後來呢?”
藍雪道:“後來……後來聽到一個人喚我,在喚了十幾聲,我才睜開眼皮,一看原來是鐵男,他滿身都是血。臉色蒼白蒼白的,正向我艱難地爬來,看那樣子,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怕!”
無限忙問道:“他對你怎麼啦?”問得甚是急,關切之情油然而露。
藍雪道:“他沒對我怎麼呀!我是説他滿身是血的,樣子嚇人,不過,當時倒沒考慮到這麼多。”
無限這才釋然道:“哦!那後來呢?”
藍雪道:“看見他爬得那麼艱難,我便也慢慢抗向他爬去,可是當時太累太乏,爬了好半天,都好像在原地似的,正欲放棄算了,一見鐵勇那股堅定的神氣,不由又來了信心,暗想:我們一塊出來的,共同做戰,死也死在一塊,倒有個伴兒。”
聽得這話,無限的心中不知怎地,酸溜溜地,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也弄不明日,暗想:“那要是換成我,該有多好!就算真的死了,那也甘心。
藍雪卻沒注意到這些,一面擺弄着沙子,續道:“正在我迷迷糊糊的,卻聽到他在説話。”説到這裏,卻又忽地頓住不説了。
無限心中一急,忙問道:“説呀!他説些什麼?”
藍雪道:“還是不説吧!全都是些瘋瘋癲癲的話,不過,那時他也怪可憐的,我也不怪他!”
藍雪這樣一説,無限不由更是想知道了,問道:“説些什麼呀?快説吧!別讓我心癢癢地想知道,你卻不説。”
藍雪翹起小嘴,睜着大服,看着無限,撒嬌似的道:“不説嘛!全都是些瘋瘋癲癲的話,有什麼好聽的。”
無限央求地道:“説嘛!我也沒聽見,怎知是些什麼話。”
藍雪道:“説出來,你可雖怪我喲!”語氣拖得老長卷長的,一副天真浪漫的情態。
無限忙道:“不怪,不怪!”
藍雪道:“那我們先拉勾,你聽了可不要生氣。”説罷,把手伸到無限面前,翹起小手指,如葱白一般,指甲修長潔白。
無限也伸出小手指,勾住藍雪的手道:“好!拉勾,我保證不生氣。”
看着無限那通認真的樣子,藍雪不由又是“噗瘛”笑出了聲,隨即收住笑容,認真地道:“那,我可説了!”
無限道:“快説!快説,我可等急死了。”
藍雪瞄了無限一眼,又低下了頭,臉頰差得通紅,緩緩地道:“你真要聽,那我把他的話筒記得着的,背給你聽,好嗎?”
無限道:“好,你背唄!”
藍雪道:
“眼見勻伸出豐還隔着那麼一丁點,就是拉不着,唉!那時真想放棄,卻聽得鐵勇道:
‘雪……雪……你不要……不要死……’”
藍雪學着鐵勇的口氣,亦是説得斷斷續續的,有氣無力,讓無限真如聽到鐵勇説話一般,感到鐵勇那時只怕快要死了。
藍雪續道;
“聽了鐵勇的話,心中又頓起了一點勇氣,狠命地向前爬,可就是差那麼一點拉不着他的手。這時,他又道:‘雪……我……我……我只怕不成啦!’聽他的話,我心中一酸道:
‘別……別悦…説傻話,勇……我們都會……會……會活下去的。”
説到這裏,藍雪又頓了頓,幽幽地嘆了口氣,道:
“不知怎地本來我也想到死的,可就是不知那來的勇氣,倒鼓勵起他來了。”
無限道:“這是對的,不敢什麼時候,我們都應該頑強地活下之,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擊敗敵人,對嗎?”
藍雪點了點頭,道:
“這時我看到了鐵勇的眼中竟如出淚花來,真的,我可從來沒見到鐵勇哭過,這夥卻是真的看到了他的淚水,心叫好激動,不由也掉下了淚珠。”
聽得這話,無限不由又想到了那次的慘烈心有餘悸,沉重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們倆那時掉眼淚時的那份心情。
藍雪道:“這時,鐵勇鼓起勇氣,對我説:‘雪……我直都沒告訴你……但……但此刻……我知道……知道我……我快不行了,嗚……我……我始終……終……想對你説……
説……我……我喜歡你,我一直……沒勇……勇氣……現……現……”
藍雪説得甚是憂傷,無限聽了心神一震,覺得慢不是味兒,默默無語。
藍雪道:“他沒説完,哦,也不知是不是我沒聽完,就昏了過去,此後的事便一無所知。”忽地發現無限的神態有點不對勁,忙問道:“你……你怎麼啦?是不是生氣了?”
無限故作灑脱地一笑,道:“沒,沒什麼?”轉頭把眼光投向深逝的夜空,似是不願讓藍雪看到他的表情。
繁星閃爍,對着無限輕輕地眨着眼睛,無限感到它們在嘲弄自己,笑自己太過小氣一般。
無限重重地擺擺頭,讓頭腦清醒了一點,暗想:這是怎麼啦?向來我可不是這麼小器的呀!轉而,他就想到了自己這並不是小家子氣,而是聽了這話,心裏不失有點擔心,到底是擔心什麼?自己也一時説不明白。
藍雪捧起了一把沙子,讓它緩緩地從指縫裏漏下,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丘,尖尖的,好一陣子,才道:
“我……我,唉!其實我也沒想到他會對我説這些話,一直以來,我都把他當哥哥的看待,一同戰鬥,幾番出生入死,可就沒想到他會對我產生這份感情,看他的樣子,是挺認真的,我也並沒怎麼怪他,你呢?”
無限道:“沒,我也沒怪他,相信他這些話都是認真的。”
説到這早,無限不由想到了現在的鐵勇,唉,到底該怎麼辦?如果現在告訴阿雪真相,似乎是在背後中傷鐵勇一般。
此時的無限,心中猶豫之極,但藍雪偏偏這時卻問道:
“你一直不知道鐵勇的情況麼?”語氣中滿是關切!
無限這時猛地下了決心。
“不,不能告訴雪地,既然鐵勇也是這麼喜歡他,那就應當給他機會,讓他在競爭中自定勝敗。”遂道:
“我也不知道!當我打倒那個矮胖子後,又來了一個人,就是赤家的第三號人物——黑洞。他救了我,並告訴我説,也救活了鐵勇和你,現在既然你活着,大概鐵勇也一定活着,只個過我們不知道他在哪裏而已。”
藍雪道:“若他真活着,那倒好。”
見到藍雪高興的樣子,無限真想瘋狂地跑一陣子,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現在,他又找到了剛見鐵勇向自己下手時那種痛苦感覺。
藍雪一直低頭看,沒見到無限的表情,此時,忽地甩掉手中的沙子,問道:“黑洞救了我們?”
無限道:“對!”遂把戰車上發生的一切全然對藍雪説了,不過,隱瞞了鐵勇成為黑洞的傀儡,已成為再造人的事情。
“我這樣做,雖是騙了阿雪,但我做為鐵勇的朋友,應當是對的。”無限暗想,並下決心一定要找到鐵勇,把他醫好,再讓他與藍雪見面。
之後,他們更漫無邊際地聊着,奇怪的是,藍雪對自己的身世完全不解,只知自己有兩個哥哥,和父母,但平常從他們的談話中,卻隱隱約約地知道自己並非他們親生。
這一點,無限也頗有同感,自記事起,他便是個孤兒,究竟是怎麼長到記事的,他亦一概無知。
説着説着,不覺東方已逐漸放亮,藍雪問道:“現在,我們該去哪裏?”
此時,無限心繫着刺殺赤天,並已下決心救回並醫好鐵勇,道:“我們去帝都!”
“去帝都?”藍雪不由驚得睜大了眼睛,盯着無限,想是她已被上次偷進帝都的結果給弄怕了,道:“就我們兩個去?”
無限堅定地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道:“對,去帝都,卻不是我倆個,而是我一個。”
“你一個人去?”這次藍雪更感驚訝。
無限道:“我一個人去,你現在就回去,到你們的‘烏托邦’總部去,以後我會來找你的。”
“會嗎?”藍雪道。
“會的!”無限點了點頭。
“不!”藍雪忽地堅定地道:“去帝都很危險的,要去,咱們一塊去,死也死在一塊。”
無限正欲勸解藍雪回去,藍雪卻搶在他先頭,道:
“別説了,若你不答應我,那……那以後,你就不要再來找我了,就當從沒遇見我一樣!”
藍雪的話説得甚是傷感,無限剛想開口説話,藍雪卻捂住了他的嘴巴,道:
“我不要你來找我,我也不想活啦!”
説到這裏,似是要哭一般,無限心中一陣感動,不由輕輕地摟住藍雪,道:“別這樣!
雪兒,我答應你,我們一塊去,好唉?要死就死在一塊!”
藍雪聽得這句話,高興得笑了起來,靜靜地卧在無限的懷裏,冷風陣陣,她卻感到無限的温暖。
此時,無限正想放棄去帝都,但隨即否決了自己的想法,輕輕地推開藍雪,站起來,拉着藍雪的手,道:“我們走吧!”
藍雪笑着看了他一眼,換喜地站起,彷彿他們去的不是危險的帝都,而且一座美麗無比的花園,是人間天堂。
經過十日十夜的跨涉,他們終於在一個月落西山的時候,站在一處高巖上望見了帝都—
—這是世界上最繁華,最偉大的都市。
那天是公元二三四九年的十二月三日,算來離國慶大典已沒有多長時間了。
令藍雪奇怪的是,這一路上,他們都平平安安的,並沒有受到赤家軍隊的狙殺。
“這,大概是黑洞的安排吧?”無限猜測道。
藍雪則沒想到這麼多,高興地道:“無限,我們終於到啦!”
到是到了,無限的心中卻一堆痠痛,自如此去凶多吉少,極是不願讓藍雪間去,卻又不敢説出來,怕惹得藍雪心裏不痛快。
“唉!在這個時代1中,愛情,還可以存在嗎?”無限暗中自嘆息;“現在,我已到了帝都,已是快要到拿命去拼別人命的時候,還想這些又有什麼用?”
此時,無限的心中又想到了痛苦這兩個字:
“為什麼?為什麼我無限偏偏就生活在這個時代?”
但,不待他多想,已被一陣咱雜的馬達轟鳴聲驚醒過來,回頭一看,鋪天蓋地的沙土,有如沒海浪般向這邊滾湧而來。
“赤家的軍隊來了?”無限暗想,逃已是不及了,前面就是帝都,而且以無限的性子,他也決不會想到“逃”這個字。
但他的心裏卻在害怕,這可是他從未出現過的感覺,他怕的並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藍雪。
是以,他緊緊地摟着藍雪,側身站在她身前,大有一股天塌下來,他頂着無比的氣勢。
無限與藍雪的命運會怎樣?
來的人會是誰?
若是赤家的軍隊,那黑洞又為什麼不會阻止?——
銀城書廊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