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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踏沙奇功

    由河南到浙江,必定要經過安徽、江蘇兩省,由江人浙,這一段路程也在千里以上,周伯通自上嵩山以來,這是第一次出這樣的遠門,他一路上流連停頓,瀏覽風物,由四月下旬起,直到五月初一,方才到達安徽以南的巢縣。

    這時候的周伯通方才着急起來,還有四天便到約會之期,自己還逗留在安徽省境內,怎可以在這短短的幾天內到達浙江呢?何況六橫島在浙東海面,隔了一重大海,決不是一大半日可以到達哩!本來逾期三五天到六橫島,也沒有什麼重大的妨礙,不過自己失了信約,萬一被對頭挖苦幾句,豈不是難堪之至!

    周伯通抓着頭皮想了一陣,他一連問了幾個旁人,終於得到一個回答,自己要想在這四天之內,趕到東海,只有乘搭長江航船,沿江東下,一直由江蘇崇明島駛出大海,這是唯一的捷徑,不過能不能夠在這三天之內駛人東海,還得看風勢,如果吹西南風,尚猶自可,假如颳起東風來,逆風逆水,便沒有方法不延期了!

    因為安徽是在長江口的西面,要吹西南風才是順風。周伯通為了要在端午節前趕到六橫島,挖空心思,果然被他想出一條頑皮而惡作劇的妙計!

    他走到巢縣的碼頭,一個名叫無為軍的小鎮之上,這裏灣泊了不少江船。周伯通看中了一隻江船,船上沒有老弱婦孺,船家只得父子兩人,便向他們説項,要包他的船到江蘇六合去,船家要他一貫錢,周伯通非常大方,一口答應,馬上給了船錢,叫船家立即開船,順着江流向東面駛去。

    周伯通蹲在船頭上,東一句西一句的跟那船家父子兜搭,他由船家兩父子的口裏,知道他們姓許,老的叫許老大,少的名叫許三毛,一向在水面上渡人過活,可是金兵南犯以來,遍地兵燹,生意已經冷落得多了。

    周伯通忽然聳了一聳鼻子,低聲問道:“你們兩父子要一生一世在水上打魚渡客過活,還是要想發一筆大財,大富大貴?”

    許老大愕然説道:“那當然是想發財啦!客人,你説這幾旬話有什麼意思呢?”

    周伯通道:“你們要發財還不容易?現在放着一筆大財,就在不遠地方,你兩父子如果膽敢跟我去,包保你們下半世吃着不盡!”許老大兩父子覺得奇怪起來,立即停了掌舵划槳,問周伯通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周伯通趁勢扯謊,他説金兵南犯中原,長江南北一帶也受了戰火蔓延,有錢人紛紛由北方逃到江南去,一個月前,有幾個大富户僱了江船,滿載金銀細軟,要循着海道,逃到閩廣去,哪知道江船老大起了歹心,勾通海盜,船隻剛才駛出長江口,海盜突然出現,把幾個富户一門老少殘殺了。

    那些海盜是十分兇殘,一不做二不休,連船伕也殺掉,把金銀搬到長江口海外一個荒島去,埋藏起來,因為這批海盜非常貪心,要連自己頭領也瞞過了,經過一個時候,再把金銀起出來,大家瓜分,大家還歃血立誓,保守秘密,這個秘密消息,卻是自己在路上無意中打聽得來,他自己怎樣在客店裏偷聽海盜的話,如何偵查着金銀埋藏的地點,周伯通本來能言善辯。這一段故事被他虛構得有聲有色,許老大父子目不識丁,頭腦簡單,被他哄得死心塌地,完全置信。

    可是周伯通説到最後,忽然嘆了一口氣道:“可惜我知道這個消息遲了些,就是現在趕去發財,也是來不及了!”

    許老大父子聽得心癢難熬,忽然聽見周伯通這樣一説,彷彿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連聲問道:“怎樣?那藏寶叫別人得了去嗎?”

    周伯通道:“怎會被別人得去?老實説一句吧,我聽見海盜説,這筆金銀埋藏了一個多月,他們打算五月初六出來瓜分,距離現在不過五大,我們怎可以在五大內趕出長江口外,搶在海盜先頭,取了這一筆金銀呢?”

    許老大道:“怎不可以,由這裏出長江口。頂多不過三天,就算風向不順,咱們索性把船裏的粗笨傢俬卸下來,減少載重,用一點力划船,也可以在三大內駛出崇明島,再由你老人家指示,大家一同發財,豈不是行了嗎?”周伯通心裏暗笑:“好啦!你上了我的當!”

    且説周伯通肚裏暗笑,再説船家許老大、許三毛父子。聽了周伯通的謊言,深信不疑,以為正有大量金銀埋藏在長江口的荒島上,財迷心眼,俗語説得好,有錢使得鬼推磨,許老三父子加倍用力,扯帆駛槳,天公也恰似造美,吹起西北風來,順風順水,前後不到四天,江船已經駛出了長江口。

    一過了崇明島,就是浩瀚無際的東海,許老大便問周伯通,藏寶荒島是在哪裏?周伯通故意站起身來,東張西望,説道:“行啦!再向東南駛去,馬上看見荒島了!”

    許老大抖擻精神,順風駛帆,走了半天,只見大海茫茫,汪洋無際,哪裏有島嶼的影子,許老大登時疑惑起來,向周伯通問道:“客人,怎的駛出了長江口這麼遠路,還不見荒島呢?現在已經駛過了乍浦呷,再南下就是浙江海面啦!”

    周伯通道:“到了到了,再向東南駛吧!”許老大無可奈何,再駛半日,天色黑了下來,只好暫時在海上漂泊。

    到第二日天亮,許老大父子繼續向前行,前面果然出現一些島嶼來,許老大望了一望島嶼的形勢,突然變起臉來,向周伯通道:“你這廝怎的騙我們,哪有什麼海盜藏寶的荒島,前面是沈家門,也即是舟山羣島的一部,距離長江口已經有二百多里了!”

    周伯通淡淡的説道:“哦,到了舟山羣島嗎?那好極了,把船開到六橫島吧!寶物就在那兒!”

    許老大父子一聽了六橫島三字,勃然變色起來,罵道:“豈有此理!你把我們父子騙到那魔鬼島上,要我們爺兒送命!”説着停了槳,就要把船圈回;周伯通突然把腰身一挺,向下一坐,船板砰的一聲大響,整隻江船在水上顛簸起來,左右亂晃,險些幾傾側翻轉。

    許老大吃了一驚,叫道:“客人!你你你!”

    周伯通道:“你你你,你什麼?你不把我送到六橫島上,我把你的船弄沉,大家到龍宮裏打交迫!”話才説完,又把腰身一挺,屁股向船板一坐,轟轟,這一次船身受了重壓,顛動得更加厲害。周伯通這一下用了千斤墜功夫,江船象遇了大浪打擊一般,左飄右晃,許老大高叫道:“我怕你了!我把你送到六橫島去!”

    許老大的兒子許三毛年少氣盛,看見自己父子倆着了周伯通的騙,心心不憤,他裝做搖梁的樣子;走到周伯通的身邊,陡的伸手一拳,向周伯通脊樑打去。周伯通果然沒有防備,被他一拳打個正着,可是許三毛打中對方,自己卻是苦不堪言,這一拳如同搗在鐵砧板上,他的拳頭好象爆裂也似,痛徹心脾,許三毛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哎呀!要命!”

    許老大回過頭來,看見自己兒子打了對方一拳,周伯通夷然不動,兒子的拳頭反而紅腫起來,不禁大驚失色,方才知道周伯通是個有本領的人,連忙把雙膝一屈,跪在艙板之上,叩頭説道:“老爺子,大子無知,冒犯了你老人家,你你你,饒了他吧!”

    周伯通大笑道:“我今年不到三十歲,有什麼老人家與不老人家?你那寶貝兒子,居然動手打人,廢話少説,罰他痛半天吧!”

    許老大更加着急,忽然想出一個主意來,説道:“老爺子,你不把他醫好,我缺少了一個幫手搖,怎可以送你到六橫島去?”

    周伯通呀了一聲,跳起身來,笑道:”我幾乎忘記了,好好,饒你一次!”他拿起許三毛那隻紅腫的拳頭,搓了幾下,叫道:“好!行了!”許三毛當堂痛止腫消,經過這一次教訓,他父子倆再也不敢違拗周伯通的命令了,戰戰兢兢的伺候着他,向六橫島駛去。

    駛了一天,已經是五月端午節,周伯通在上船時,已經盤算好了下船的日子。在船上每過一天,臨睡之前,必定用小刀在船上刻了一個刀口,計算時日,這天他一算刀口的數目,不多不少,恰好是端午節,自己對東海雙怪,總算沒有爽約,他向許老大父幹問道:“喂!

    六橫島到了沒有?快把我送到島上去!”

    許老大用手一指天邊,説道:“爺爺,海心那一座孤零零的荒嶼,就是六橫島了,一般人説,誰靠近六橫島三里之內,有死無生!”

    周伯通定睛望去,五里之外,果然有一個怪石嶙嶙的荒島,躺在海上,真個象一個橫寫的六字,不由笑了一笑,説道:“哪一個人説到六橫島上,有死無生,這一句話我不相信!”

    話未説完,船舷左邊水面,嘩啦啦的一響,冒起一個旋渦,接着嗤嗤兩聲,水花響處,飛出兩條白亮亮的東西來,撲通兩聲,釘中船桅,許老大父子一看之下,嚇得面色慘白,原來由水裏穿上來,釘在船桅上的,是兩支奇形怪狀的飛魚槍,槍身是用黃楊木造的,鑲了一個鐵塵,鑄成一個魚嘴的樣子。許老大看見了這兩支標槍,父子兩人突然把雙膝一屈,跪了下來,向周伯通央求説道:“老爺子,你你你,你做一做好事,我們的船再走半里,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周伯通一聲不響,他一縱身到船桅上,把兩支飛魚標槍由船桅上拔了下來,眼看海上浮現出兩條水線,分明有人在海面下潛水疾泳。周伯通大喝一聲,振臂一拋,這兩支飛魚標槍象彎箭脱弦一般,直射出十多丈遠,嗤嗤,紮在水線之上,可惜水有阻力,他沒有把海底下潛泳的人刺個正着,水面上浮起兩個灰黑色圓球形的東西上來。周伯通看出那是戴了面罩的人頭,高聲喝道:“你們是陰氏雙怪的手下嗎?快泅回島上去,告訴姓陰的兩個直娘賊,王重陽的師弟周伯通來了!”

    那兩個圓球在水面晃了幾晃,撲通兩聲,潛入水裏,海面上又激起一條水線來,向六橫島泅去。

    許大父子聽了周伯通的話,方才知道他特地到六橫島上找雙怪晦氣的,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如果他沒有相當本領,決不敢去招惹東海雙怪,許老大父子此時沒有先前那樣害怕了。

    他們用詫異的眼光望着周伯通。周怕通回頭看見許老大爺幾倆的表情,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拍拍許老大的肩膀道:“老實告訴你吧!我在去年已經約好東海雙怪在這裏打架了,只管放心,你把我送到島上去,雙怪一定不會害你!”許老大父子無可奈何的掌舵搖擼,趁着海潮風向,不到半個時辰功夫,已經到了六橫島海岸。

    海岸上明沙如雪,可是距離岸邊十丈左右,有四個灰黑圓球的東西,一看見周伯通的船駛近,立即蠕動起來,原來這四個圓球是人頭,圓球下面還有一個人身,可是人身的全部,完全埋在沙裏,看見外人近島,方才由沙里長起身來。

    周伯通看在眼裏,十分詫異,因為這種沙裏埋人功夫,分明是一種厲害本領的,這些人戴了魚皮特製的頭罩,藏身沙裏,那是練功的表示了!他們看見周伯通到來,四個人不約而同,在沙裏一躍而起,周伯通方才看清楚了他們的全貌。

    原來這四個人除了戴着魚皮頭罩之外,由胸頸到雙腳,統統包沒在一層魚皮衣服裏面,這層衣服十分古怪,油光水滑,沒有鈕釦,沒有綁帶,沒有縫口,彷彿連身包住,也不知道他們怎樣穿在身上,他們向着周伯通微微躬身,算是行禮,只為首一個開口説道:“我們島主敬候大駕光臨,已有多天,周老前輩居然踐守信約,不遠千里而來,實在是敝島之幸!”

    周伯通説:“晤!看你們的樣子,一定是陰氏雙怪的徒弟了,你們做他的徒弟也不易呀!好象烏龜一般,全身被甲殼包住了,鳥龜還可以伸頭出殼吃東西,你們連拉屎也不能夠,唉!可憐可憐!”

    船上的許老大父子聽了周伯通的話,幾乎忍不住笑!可是他們知道東海雙怪的部下個個天性殘酷,殺人不眨眼睛。哪裏敢笑出聲?只有咬唇強忍罷了!

    那四個魚皮人果然是東海雙怪的徒弟,被周伯通這一挖苦,並不生氣,為首那魚皮人陰惻惻的説道:“周老爺子,少説那些閒活吧!你坐來那隻船不要啦,你也未必搭它回去,就打發他們回去吧!”這幾句話隱寓鋒芒,即是説周伯通今天到了六橫島,等於上門送死,沒有活命出島的了,哪用得着坐船呢?

    周伯通正要用挖苦的活回答,那四個灰衣皮人突然把身一晃,有兩個颯颯兩聲,跳上船頭,把許老大父子劈胸揪住,閃電也似的找出兩支匕首,正要向許老大父子心窩刺去!

    這一下出乎意料之外,許老大父子失聲叫道:“哎呀!”周伯通手急眼快,一個飛身,倒縱上船,展開擒拿手法,潛運隔山打牛神功,抵住灰衣皮人背脊,向上一推,這是周伯通聰明過人的地方,他知道東海雙怪的門下,個個穿了鯊皮衣服,油光水滑,滑不留手,如果用擒拿法裏面的抓攫兩法對付他,全無用處,點穴法也不能夠拿出來對付他們。周伯通便用了全真派裏面“粘”“吸”之勁,一拖一引,把這兩個六橫島島眾凌空拋起,雙臂向外一揮,撲通咕咚,這兩個灰衣人在半空裏打個跟頭,重重的摔在沙灘上!

    周伯通露了這一手武功,神色自若,笑道:“你以為我沒有性命坐這船回去嗎?太笑話了!這兩個船户不准你動他一根汗毛,叫陰長江陰長河兩兄弟出來吧!”

    這兩個島眾被周伯通摔得頭腦發昏,哪裏還敢無禮,只好一聲不響,掙扎起身,低頭走了。周伯通取出一錠銀子來,向船艙板一丟,向許老大父子説道:“這是船錢。你拿了開船走吧!”

    許老大父子在這時候,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立即扯帆放岸。周伯通跳到岸上,眼望着他們揚帆駛去。

    這時候沙灘上來了一簇人,約莫有四五十人之多,這些人個個戴了魚皮頭罩,穿上魚皮衣服,灰黑一團,,鬼不象鬼,怪不象怪,中間羣墾捧月也似,簇擁着兩個人,不用説是陰長江、陰長河了。他們一見了周伯通,面罩動了一動,藏在面罩裏的麪皮大抵作了冷笑的表情,冷冷説道:“哦!原來是周兄大駕光臨,貴派掌教王真人怎的不一起跟來,難道以為我們兄弟真個下愚到不值一盼嗎?”

    周伯通不但本領高強,口舌也不示弱,哈哈大笑起來,説道:“東海雙怪,真是氣淺量狹,名不虛傳!”

    陰長江憤怒喝道:“我怎樣器量淺窄,你説!”

    周伯通道:“你們兩個上次到嵩山偷盜九陰真經,不是我師兄的對手,給我師兄打得連翻跟頭,只有我沒有和你見過真章,你當日約的是我,當然是由我一個人到來這裏會見你們,俗語有説,割雞焉用牛刀,難道還要由我師兄來對付你們嗎!”東海雙怪聽了這幾句話,不禁勃然大怒!

    陰長河沉不住氣,怒吼一聲,就要飛身撲前,陰長江比較陰鷙,他伸手把陰長河一攔,叫道:“兄弟且慢!”扭頭向周伯通冷笑道:“很好!你既然瞧不起咱們兄弟,我們也不跟你説什麼江湖規矩了,我們就在這沙灘上,以兩打一,兩兄弟跟你過招比武,姓周的,你敢不敢答應?”

    周伯通昂然説道:“怎的不敢,一個打一個沒有意思,兩個打一個正對脾胃,來呀!連你的徒子徒孫也上來!”

    陰長江道:“周伯通,要收拾你只我們兄弟便夠,哪用得着許多人?看招!”話未説完,身影一聳,風聲颯然,一團灰黑影子,猛向周伯通迎面撲到。

    周伯通不慌不忙,把身一矮,左手向外一揮,施展太乙拳法“青龍出壑”,向陰長江迎面撞去,他這一下用了金剛經的打法,這是周伯通針對東海雙怪的打法,因為他知道雙怪武功以柔鬥為主,他們的武功路子是迫、吸、跳、竄這四個字,配合上一身潤滑如油的魚皮衣服,真個叫人捉摸不住,無從應付,所以周伯通決定以至剛對至柔,他左掌一拂的力量,足有三四百斤,砰的一響,竟把陰長江的身子彈出七八步遠。

    陰長河也一陣狂風似的,向周伯通右邊襲來,左手揚處,“螳螂現爪”,攫向周伯通的左太陽穴,陰長河這下全是陰抓之勁,五指箕張,夾着冷風,疹人毛髮。周伯通步踏乙字,用了個“丹鳳朝陽手”,左掌向外一撥,橫裏曲肘一撞,陰長河知道他這一撞之勁,力逾千斤,自己雖然有魚皮衣服遮擋身子,撞上受傷不輕,立即向旁邊一滑,周伯通一時撞空,回掌一掃,陰長河退出五六步遠。

    兩招一過,周伯通已經看出東海雙怪的拳路,全是陰柔之勁,無一招是明攻直擊,可是每一招的出手,都含着陰毒的煞着。周伯通沉住氣,把大乙一變,使出“躲剛拳”來,躲剛拳本來是少林寺的鎮山拳法,總共二十八路,王重陽的師父清虛散人生前足跡遍歷天下,精研各派各家拳法,少林寺近在咫尺,他不時看見寺僧在山外林野之間,練武相搏,悟了這套躲剛拳法。

    這套拳的特點是氣力雄渾,一招一式,橫推直打,每一手推出來,都含蓄着無窮氣勁。

    周伯通一使出這路拳法,陰氏雙怪不敢近身,只是左盤右旋的跟周伯通遊鬥。

    沙灘上麗日晴空,炎陽當天,三個短短的人影在浮沙上進退分合,互為攻拒,鬥了三十餘合。周怕通一邊加重躲剛拳的掌力,一邊細心琢磨東海雙怪的拳法,只見雙怪武功自成一家,一拳一腳,打出雖似柔軟無力,但是拳風廣泛,直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叫人防不勝防。周伯通好幾次險些幾中了險抓,嚇得冷汗直冒,心中想道:“我太過頑皮了,如果跟着師哥好好的練一陽指勁,只消動用一根指頭,便把這兩個半人半怪的東西,送人大海喂王八去!”——

    雷霆大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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