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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開壇大典一招搏

    元宵。

    俗雲上元,家家蘆户都放下了工作,熱烘烘地鬧成一片,慶祝這佳節。

    可是在另一個地方,卻在揭開一幕武林未來的浩劫。

    呂梁山。

    這天,顯得大異往常,由官道口進入山區,有的單騎疾邊,有的三五結伴,都朝同一個方向,匆匆朝呂梁山深處奔去。

    從他們的裝束看,僧,道,俗俱有,從他們的神色之間所流露出來的表情,似懷着沉重的心事。

    這些形形色色的人都來自大江南北,三山五嶽的江湖豪客與獨霸一方的英雄。

    他們一批一批的趕向呂梁山,為了何事?是不是動了雅興,相約上呂梁山射謎燈?錯了,他們大部份的人,都是接到‘太玄教’柬邀,欲上呂梁山神仙谷參加‘太玄教’開壇大典,其中有人是慕名趕來的。

    在這些龐雜的人羣中,夾着一個俊秀英挺的少年,他,這少年就是倪有慶。

    倪有慶滿懷凝重的心情,踏着沉重步伐,隨着人羣湧向神仙谷而去。

    皓月照耀如同白晝,神仙谷是一處寬礦平坦的山谷,谷口豎起一座牌樓,橫書有‘太陰教開壇大典會場’九個龍翔鳳舞,蒼勁有力的大字。

    穿過牌樓,前面是寬坦的平谷,倪有慶環目打量這座山谷,只見東側山腰,三棟宏偉的屋宇,互相連接,依山而築,巍然屹立。

    這座巍峨的建築物就是昔年天下聞名而懍的‘恐怖神仙府’,神仙谷的命名是冥府至尊自己創出來的,以前並無聞過這谷名。

    平谷中央築有一座高台,台上橫欄寫着“開壇盛典”四個大金字。

    高台左右兩斜側,各築一座露天平台,左邊平台與着“武林彥頂”,右邊平台寫着,“各派掌門”。

    離兩邊平台約有二丈,各搭建-座寬大的看棚,上面掛着一塊橫匾,左邊寫着“四方豪傑”,右邊寫着“各路英雄”。

    兩座平台和看棚所書寫那些字的用意,不用説,當然是劃分等級和身份而設!趕來與會之人看了這種排場,斟酌自己的身份之後,該坐平台的就在平台上走去,該上看棚的就向看棚之處走,沒有人不顧身份而越級,也沒有人來指揮,一切都井然有序,並無紛亂之事發生。

    倪有慶首先朝中央高台望去,乍見台上正中放着一座案桌,桌上放着兩個銅爐,左端銅爐檀煙嫋嫋,乍看起來有點肅穆莊嚴之感,右端爐卻插着一隻一尺半長的黃色二角令旗,旗面書“拘魂令”三個白字,刺目至極,隨風飄迎,煞是壯觀。

    案桌兩旁擺着,八張虎頭椅,一旁各四張,椅座上空無一人!椅座背後,並排地站着八個魁梧的勁裝少年,各人手上都抱着一支長劍,肅穆而立,太陽穴高高地隆起,顯示功力不凡,身列高手之流。

    其次,他轉目向右方平台看去,這是武林各人幫派掌門人的座位,台上已經來了八個人,其中有六個人,倪有慶早就認識,他們是當今六六門派掌門人一一武當木陽道長。

    少林了風禪師。

    峨眉百忍師太。

    華山梅望春。

    昆倫鐵算盤温士良。

    青城丹青於;六大掌門人身後各站着二位年青的弟子,肅容而立:另外二人,一個是鶉衣百結的化子,名叫史明松,身居丐幫太上護法之-,他是代表他們幫主趕來參加盛會,別看他衣衫檻樓,功夫可不在當今六派掌門人之下!還有一個是五十開外,身着錦服,手持一根竹笛的人,他是聞名西北的‘獨龍堡’堡主,名叫餘化龍。

    別看他手持的那支不起眼的竹笛,它是昔年“竹林四賢”宇宙吹簫客的遺物一-奪魂神笛。

    平台之下站立四個黑衣大漢,從他們射出來的八道精芒看起來,功力已臻化境。再轉向左方平台,台上空空如也,毫無一人,只有台下仍然站着四個黑衣老者,這四人都是太玄教中第一流的高手。

    最後,倪有慶的目光移到“各路英雄”和“四方豪傑”

    兩座看棚,兩棚之內這時已經擠滿了各色各樣的人物。

    現在離太玄教開壇時間尚有半個時辰,各路的人物仍然三五成羣的湧到,兩座看棚已經客滿,後來的人只有站在兩棚之間的空地。

    倪有慶早來了一步,總算擠在左邊“四方豪傑”看柵之內,這時,一輪明月高懸,銀輝瀉照!驀地,只見一個年約三旬的白面書生,手搖一柄白色的摺扇,越眾而出。

    他面帶笑容,略向“四方豪傑”“各路英雄”兩座看棚頻點幾下,便朝“武林彥頂”那座平台緩緩走去!倪有慶看了白面書生這副打扮,幾乎喊出聲來:“啊!是他?”

    他是誰?倪有慶認識他嗎?不!倪有慶看到白面書生的這副打扮,倏地想起這人好似於秋絕崖上,童顏老者“長生不老人上人”對野和尚與及自己等人所説:上“流雲小築”敲他竹槓的那人,因而開始懷疑這人起來。

    當倪有慶的目光與白面書生觸及剎那,白面書生突然向他神秘地一笑,倪有慶心頭一震,暗道:“他認識我嗎?”

    疑念甫起,白面書生已經走到“武林彥碩”那座平台之前,他寧足抬目向中央掃了一眼,就要往“武林彥碩”那座平台登平而上。

    台下四個黑衣老者之中驀地閃出一人,伸手攔阻道,“閣下暫請留步!”

    白面書生愕然道:“什麼?我不能上去?”

    黑衣老者收手抱拳道:“對不起,請教閣下尊諱如何稱呼?”

    白面書生臉色二松,道:“嘻,原來是要先報名號才能上去哩!”

    黑衣老者指着“武林彥碩”四個字,正色道:“閣下可知‘武林彥碩’這四個字的意義否?”

    白面書生不悦地説道:“我是一個讀書之人,怎會連四個字的意義都不曉得它,是指着在武林上有‘博學名望’之士而言,對不對?”

    黑衣老者不屑地道:“不錯,但你閣下有此‘博學名望’之資格嗎?”

    白面書生不以為忤,接口道:“當然呀,否則,‘各路英雄’‘四方豪傑’兩座看台我怎麼不去,反而硬往‘武林彥頃’這席而來!”

    黑衣老者一陣嘎嘎大笑後,冷冷道:“看你閣下年紀輕輕的,竟敢説出這種大話,真是不怕給人笑掉大牙!”

    微頓,又接着説道:“念你是讀書人,對於大言不慚之語,老夫不加追究,快退下去!”

    白面書生不服氣地道:“你由何斷定我是大言不慚?”

    黑衣老者射出兩道懾人的冷芒凝視着白面書生,冷笑道:“看你文質彬彬,弱不禁鳳的樣兒,也敢説你是武林上的‘博學名望’之士嗎?”

    白面書生問道:“那麼要象什麼樣的人,才算是武林上‘博學名望’之士?”

    黑衣老者冷哼道:“這個很難講,比如説,單是武功高超而名號示響也不成,二者都要俱備,不能去其一,簡單地説,要文武雙全,無論黑白兩道的人,只要武林上公認為先輩者就夠,像你這等禁不住一陣微風吹來就要倒下的身軀,要當起‘武林彥碩’四個字,那還早得很!”

    白面書生俊眼一翻,搖頭道:“你最後這幾句話,我不贊同,第一,你沒-過我的功力,光由外表看,怎知我不會武功?一個人的外表是不能斷定他的全部。第二,我還沒報出名號,你怎麼知道我的名號響不響?”

    “對呀,這些話駁得黑衣老者啞口無言,語為之塞。

    半響,黑衣老者冷冷道,“那麼閣下你就報名來聽一聽看夠不夠資格!”

    白面書生道:“你聽清楚呀,我叫萬事通……”

    黑衣老者心頭一震,脱口道:“什麼?”

    白面書生微笑道:“你這個人是不是耳朵有毛病,我説我的大名叫萬事通,萬歲的萬,事情的事,通順的通,聽清了嗎?”

    他話音一沉,沉聲道:“這名字雖然是我説出來,但武林上到有人説我這名號説得不是名符其實,哈……哈……”

    萬事通?倪有慶心絃大震,暗自道:“正是人上人老前輩所説的那人,看來今宵又有好戲瞧了!”這時,大家的目光都集在白面書生和黑衣老者二人的身上。

    左邊“各派掌門”平台座上,武當木陽道長壽眉微皺,側頭低聲問少林了風禪師道:

    “大師,這個書生你能認識嗎?萬事通這名號好似曾在那裏聽説過,貧道一時間卻記不起來?”了風禪師道:“老衲也跟盟主道兄一樣,此人的名號確實曾經聽過,在什麼地方卻想不出來了。”

    黑衣老者沉吟了片刻,霍然道:“老夫縱橫江湖幾十年,會過的人可説不少,但對閣下卻無一面之雅,你的名號雖然曾在什麼地方聞過一次,但對於武功方面不知如何,所以,若要堅持上這平台,必須先露兩手,當此武林高手之前,給他們評一評看夠不夠資格!”

    白面書生暗道:“我告隱江湖之時,你還在吃奶,怎會與我有一面之識?”口中卻道:“那是當然,請問尊駕身居何職?”黑衣老者眉頭微皺道:“老夫身居太玄教總壇副司察之位,今宵奉令主持接待‘武林彥碩’,閣下問這個幹嘛?”

    白面書生朗笑道:“尊駕若無驚世絕學及駭人的功力,總壇副司察這一職高位,絕對擔當不了,在下如果沒有二下子,也不敢厚着臉皮硬要上這平台過一過‘武杯彥碩’之癮。

    現在,我不揣冒昧地要在各位高手之前現醜,露二手-諸位評一評,看夠不夠資格上這‘武林彥碩’平台。

    我要露一手必須要一個搭當的人,來,來,剛才你斷定我弱不禁風,現在就請你尊駕權允一下。

    我首先這一手與眾不同,但很簡單,你尊駕離我一丈而站,無論你施展什麼功力,若能擋住我手中這柄扇子輕輕扇而不動的話,那我嘴巴一摸,-話説,不夠資格上這平台。

    倘使第一手通過,那第二手是,我改攻為守,站此不動,任由尊駕施展絕技攻我三招,這三招,我若動了毫分或是回過半招,那就算我輸,屁股一抹,知難而退。

    這二點,尊駕認為可否一試?他説話間,已把手中那柄白扇展開,這柄扇子與普遍扇子並無兩樣,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他話聲一落,頓時引起熱烈的鼓掌之聲,顯然大家都贊同他的試法。

    黑衣老者聞言,暗忖道:“好小子,老夫是何許人,憑你那柄不起跟的扇子,輕輕一扇.就想扇動我分毫,真是太不自量力了,還有,不要説二招,就是一招也受不了,哼,自找死路,怨不得老夫,假使我不答應他,豈不給人揣論紛紛!”忖此,雙目一睜,冷冷道:“是你閣下自願來討沒趣,等下出醜了別怪老夫,現在快到開壇時刻了,要出手就快!”説着,往後躍退一丈左右,運功以待?

    白面書生微笑道:“尊駕注意呀!”手中自招扇,輕輕一送,黑衣老者只覺一股綿綿無聲的勁道,往他身上一撞,奇蹟立現!蹬!蹬!蹬……

    黑衣老者不由地蹌踉後退五六步,才穩住身形。廣場上,喊叫聲和鼓掌聲,交織成一片,久久不絕。

    黑衣老者臉色大變,白面書生抱掌一揖,笑吟吟道:“這一手承讓,謝謝,現在該由尊駕萊攻我三招了。”黑衣老者橫行江湖幾十年,會過不少勁敵,業未有過像今宵這種丟人現眼的慘敗,不堪給人一柄小扇子輕輕一扇,就踉-逼退五六步,他如此不濟事呀?不,白面書生輕輕一送之力,委實出奇。當下,黑衣老者惱羞成怒,叱道:“閣下且慢得意,這三招非給你出醜,實在難消老夫之恨,小心,要進招了!”音落,招發,快得使人看不清楚地朝白面書生頭頂罩至。

    黑衣老者這一招,挾着排山倒海之勢,加上詭異絕倫的手法,存心一擊就要令白面書生倒下去,場上高手,無論黑白兩道,莫不暗替白面書生捏了一把冷汗!

    可是,事實恰恰相反,黑衣老者這一招恍如打在一團軟棉上,毫無半點反映。

    他一聲“不好”還沒出口,白面書生已經朗聲道:“第一招!”

    黑衣老者臉色再變,全身一震,暗道:“這是那門子的功夫!”

    一絲毒念閃過心頭,獰笑一聲:“有來頭!”

    正待攻出第二招之際,一聲斷喝起中央高台:“副司察住手!”

    原來,眾人只顧往白面書生和黑衣老者這邊看,此時,中央高台上已經坐着四個衣衫不同的人,和站着一位奇醜無比的老頭,-這聲斷喝就是奇醜老頭所發!黑衣老頭聞聲,撤勢,轉身,抬眼抗聲道:“只是第二招,總護法為何阻止卑職出手?”

    奇醜老頭道:“憑人家剛才所露那一手輕輕一摺的扇法,已是當起‘武林彥碩”自問無愧,你還不好好接待人家,難道還想出-次醜不成!”

    黑衣老者面耳一-,尬尷地道:“卑職遵命!”

    轉過身來,手一讓,朝白面書生道:“閣下不用再試了,請!”

    白面書生頭微點,亳不客氣地踏上平台,往最前面的位-坐,雙眼一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對於中央高台上那些人看也不看一眼。

    白面書生甫上平台,隨後又有-人朝‘武林彥碩’平台走來,這人就是在熊耳山以一招‘九缺蓮花劍劍紅’同時殺死八個‘十大鬼王’之蓬髮怪人,倪有慶本想上前招呼,但一看人家往平台定去,也就作罷。蓮發怪人來至平台之前停足對黑衣老者道:“在下夠不夠資格上這平台?或抑還要一試!”黑衣老者冷笑道:“不用試了,憑閣下那一招‘九缺蓮花劍劍紅’一口氣之間殺我教中兄弟八人的身手,已夠資格上去!”手一攤,説音“請,”蓬髮怪人便往平台一坐,他的表情如何?因為臉部被蓬髮掩蓋,沒有人看得出來。接着,又陸續來了幾個人,他們是野和尚,巾年文土“遁光一奇土”,竹簍使者,“風塵運命客、天竺寺“班圖-僧”。最後是水火雙煞“我不愁”和“留不怒”他們只報上了名,便很順利的往平台上坐落。此時,最急的是倪有慶一人,他不斷的遊目四掃,想找看看父親‘痴劍’有沒出現,他失落了,不但‘痴劍’沒有出現,連“長生不老人上人”也無蹤影。上元皎月雖然比不上中秋月圓,可是,這天蒼穹如洗,明月高懸,銀輝照耀如同白晝。驀地,一道自煙沖天而起,“轟!”的一聲爆響,那道白光在空中爆並一朵五色繽紛,黼絢爛的火花,美觀至極!“盛典開始一一”音蕩山谷,繚繞不-!

    這道宏亮的聲音,是由中央高台上站在東端的一位紫袍大漢口中發出,神仙谷頓時寂靜下來,鴉雀無聲,所有目光不約而同的都向高台上投去!

    只見四個勁裝絕色的少女,手抱短劍,並肩排開,站在左邊魁梧勁裝少年之前,敢肅而立,宛似四尊女石像,這四位絕色少女就是在熊耳山出現過的“太玄教”副教主隨身侍女。

    此時,中年高台已經掛上四-風燈,燈火通明,台上一舉一動,益顯得清晰可辨。

    只聽紫袍大漢朗聲道:“副教主上壇一一”

    餘音未了,一位面罩黑紗,胴體豐滿的女人,盈盈款步而出。

    這女人不但具有誘人魅力的胴休,而且帶有一點神秘的氣氛!她是誰?除非她肯揭去黑紗,否則,除了萬事通一人外,恐伯沒有人能認她出來。

    她從黑紗裏透出二道精利的光芒,朝“武林彥-”平台注-有頃,好像很失望的往案桌左邊那張空下的首位坐落。

    平台上,火煞一睹黑紗女人出場,眉頭微驟,低聲向水煞問道:“老二,這女人你認識不?”

    水煞搖頭道:“一點印象都沒有!”

    二人一問一答之間,那紫袍大漢第三次開口朗聲道:“總教主駕到-一”

    朗聲中,一位年約五旬,身着淺藍長衫,談金色的臉,頭頂上隱約間氤氲着一股紫氣,令人看起來有一種威嚴之感!他不是別人,正是天下聞名的“冥府至尊”,太玄教總教主!

    “冥府至尊”一出現,中央高台有的人均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垂手肅容恭立。

    “冥府至尊”頭微點,緩步走到中央案桌之前,遊目向四周一掃,最後落到“武林彥碩”

    平台上,當他目及白面書生剎那,頗感意外地,微然一怔,但他是個陰沉之人,這意外的一怔並未露出半點異樣的神色,所以場上諸人無法看得出來。

    在場眾人大概是給他的威儀所懾,沉寂得沒有半點聲息。

    冥府至尊目光一斂,泛起一絲笑意,徐聲説道:“兄弟不在江湖走動幾近一甲子半,此次二度出山籌組‘太玄教’承蒙諸位武林同道的賞臉,千里跋涉,駕臨神仙谷,參與敞教開壇大典,兄弟委實感到無限輩寵!他説到此地,稍微一頓。

    一陣鼓掌之聲,已由“各路英雄”和四方豪傑”的看棚裏傳出!鼓掌聲一停,冥府至尊目光一掃,領首微笑,意似向那些鼓掌的人致謝,然後又道:敞教創立的目的有二,第一,觀之江湖上三教九流參差不齊,往往為了一點小事,雙方便動起干戈,代代相報,永無休止,這樣下去若無一個有力的組織出來化解,武林恩怨要到何時了?兄弟有鑑於此,所以不自量力的挺身出來籌-‘太玄教’籍以解決同道之間的紛爭,而維護武林之和平。

    第二,為了維護武林長久和平起見,今後敝教‘拘魂令’所到之處,就是代表最高的公意,凡我武林同道,無論黑白兩道,均應遵守。不容有人反抗!”説罷,從銅爐上拔起那面黃色三角令旗揚了二下。

    他此言一出,神仙谷羣豪,莫不臉色大變!第一個目的,他説得理直氣壯,冠冕堂堂,值得一頌!可是,第二個目的,他的尾巴就露出來了,驀然以武林皇帝自居!首先耐不住的是,丐幫太上護法史明松,他冷笑-聲站身起來道:“教主好大的口氣呀?”

    青城丹青子也站起來用聲道:“教主就想憑那面三角旗,征服武林,獨霸江湖嗎?”

    冥府至尊仍然泛着笑意,回頭向立在一旁的奇醜老頭道:“總護法,你出去答話罷!”

    奇醜老頭應聲“遵命!”超前走到高台前端,抱拳一揖,朗聲道;“兄弟江湖有個小名號叫做‘恨天怨地鬼見愁’,現在身居太玄教息護法之職,茲奉教主之命出來承受諸位同道的責問,丐幫史護法與青城掌門人等二位同道不可誤會,敝教為了維護武林長久的和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諱而出此下策,怎可説是敝教……”

    恨天怨地鬼見愁這名字早在幾十年前就響噹噹,本來亂轟轟的噪雜聲,經他報出名號之後,竟告沉靜下來。史明松哈哈大笑打斷了鬼見愁話譯,道:“貴教真的誠心誠意要來維護武林和平嗎?”恨天怨地鬼見愁依然答道:“不錯!”丹青子冷冷道:“既是為了武林和平,那麼貧道問你一句,最近貴教的兄弟,所作所為的事,應該如何説法?

    恨天怨地鬼見愁,狩笑道:“教中兄弟眾多,難免有些督促不到之處,掌門人你敢擔保貴派之中就-有一些不良份子?”丹青子給他一頂,頓時語塞,史明松哈哈大笑道:“今後若是敝幫不買那面三角旗的-哩?”恨天怨地鬼見愁目射電芒,陰笑道:“那就是反抗最高的公意,視與本教為敵!”

    史明松冷笑道:“為敵又如何?”恨天怨地鬼見愁冷森森道:“只有死路一條!”獨龍堡主餘化龍站身而起,沉聲道:“住口,你們小小一個太玄教憑什麼,竟敢在武林同道之前.如此賣狂?”恨天怨地鬼見愁猙獰一笑,陰森地説道:“諸位暫且息怒,待兄弟把話説完!”

    獨龍堡主餘話龍還沒開口,史明松已經搶先冷笑道:有屁快放!”

    恨天怨地鬼見愁,陰笑道:“敞教雖然初創,但自教主到各壇壇主,那一個不是武林赫赫有名之士,光以西域千魔洞和北極玄冰宮二派説來,他們勢力何等浩大,一聽本教-創,便自動前來響應歸附。

    今宵前來參與盛會的同道,你們那-幫能夠與他們-派相抗乎?他們二派都自動前來加入本教了,你們哪一幫派還敢不量力,欲與本教對敵?俗雲:識時務者為俊傑,與會各位都是一代高手與掌門人,還靖三思而後行!”

    這-席話,簡直不把當今各派放在眼中。

    身處六大劍盟盟主之武當派木陽道長,-聲“無量壽佛”,站身而起,壽眉一揚,稽首:,“總護法,貴教的眼中簡直-有我們六大門派在內了?”

    恨天怨地鬼見愁陰笑道:“掌門人太自謙了,敝教-對沒有這個意思,不過……?了維護武林和平,你們六大門派似乎……”

    木陽道長問道:“似乎什麼?”

    恨天怨地鬼見憨神秘地一笑,道:“已經不-量力足以擔任!”

    木陽道長再高的修養,聽了這話也會忍耐不住,當下,不怒反哂道:“那麼貴教自信有此能力?”

    恨天怨地鬼見愁乾笑二聲,點頭道:“本教無此能力絕對不敢當天下羣豪以及各位掌門人之前宣佈!”

    木陽道長壽眉一昂,沉聲道:“-道不知自量,想向貴教主討教一下絕學!”

    恨天怨地鬼見愁搖手道:“慢來,兄弟還-把話交待清楚!”話音一變,揚聲道:

    “今宵與會諸位,都是一代高手和武林彥-,對敝教所宣佈的話,自然認為太過狂妄,未肯接納!但,敝教為了錐護武林和平,代表最高的公意,不得不出此下策,不容有人違抗。

    敝教主有鑑於此,特命現在本台上的教中兄弟,以本身的功力,敬領與會諸位不服本敦所宣佈的人,每人各一招,這一招,不拘拳掌刀劍,諸位儘可出絕招施為。其領教的順序是先由本教中的弟子開始,遞至我們總教主。方法是我們幫中的弟兄,如果有人輸了一招,就不能再出現,這樣照序遞至總教主為止。”他説到這裏,忽停止不説,兩道精光不住地向下掃,其意似在徵求羣豪的反應。“武林彥-”這一邊,野和尚咧嘴一笑,沒有説什麼,水火雙煞也各自冷哼一聲,一句話也沒開口。“四方豪傑”與‘各路英雄”以及兩棚之間的空地,卻是你一語我一言,鬧轟轟地嘈成一片。這時候,恨天怨地鬼見愁目光一收,又接下説道;“如果最後遞至敞教總教主輸在諸位一招之下?那麼,太玄教’這三個字,立刻當着諸位之前取銷。江湖上從此就沒有‘太玄救’總教主‘冥府至尊’和教中等這些弟兄的名號!

    假若敝教等弟兄僥倖接下諸位一招,那就表示敝教有此能力當起最高的公意,諸位可待心服口服地接受‘拘魂令’的旨意,不準違抗!”

    他頓了一頓,指着案桌左首那位面罩黑紗的女人,介紹道;這位是敝教副教主‘蝶蕊夫人’,其次是敝教北極分壇堡主‘賽洛加’,再其下是敝教西域分壇壇主‘神秘鈴聲’段木坤,最後那位是紛山分壇壇主前北五省總聯盟的盟主巫信誠。

    右邊這位是敝教總壇四堂堂主,刑堂李申一,執事堂吳啓泰,巡按堂候汝敦,內監杜平。

    現在兄弟已經介紹完畢,諸位願領教的請上台來,敝教弟兄-一接着就是!”

    他説完,抱拳一環,又站回冥府至尊身後垂手恭立。

    所介紹這些人,除了總壇四位堂主之外,其他除‘蝶蕊夫人’這個名號較為生疏,餘下三人都是橫霸一時,極為難惹的人物。

    恨天怨地鬼見愁一退,高台上頓時讓出很大的空位,以便印證-招之用。

    恨天怨地甫告退下,木陽道長身形一晃,正待掠去,了風禪師口喧一聲佛號,站身而起,合什道:“阿彌陀佛,盟主道兄乃是六派之首,不可意氣用事,頭陣讓老衲來吧!”

    木陽道長點首道:“禪師一切要當心。”

    了風禪師道:“遵命!”

    但見身形一晃,人已落到中央高台,朝恨天怨地鬼見愁稽首道:“老衲不揣量力,想向總護法討教一招!”

    恨天怨地鬼見愁超前而出,還禮道:“大師客氣了,少林絕學聞名天下,倒是兄弟太不自量了,請!”

    了風禪師道:“阿彌陀佛,總護法小心!”

    單掌一立,八成般若神功向鬼見愁前胸按去!“轟!”的一聲二人各退三步,這一招,秋色平分,汲天怨地鬼見愁冷笑道:“太師的般若神功好駭人呀!”

    了風禪師微微一笑道:“施主的三擊掌也不錯哩!”

    身形一晃,已掠回平台,劉木陽道長稽首道:“老衲無能,不能完成使命,實感歉諮!”

    木陽道長道:“勝負乃兵家常事,六師已盡力施為,不用自責。”

    突然,一道淡影起自“武林彥碩”平台,落到中央高台,此人就是那位蓬髮怪人。

    蓬髮怪人指着西域分壇壇主“神秘鈴聲殺人魔”冷冷道:“在下向這位壇主討教一招,”

    “神秘鈴聲”緩緩站起,走到怪人五尺地方立定,朝怪人注視了一陣,陰森森道:“在熊耳山廢去敝師弟‘奪魄三鈴’武功之人,就是你閣下?”

    蓬髮怪人道:“不錯!”

    “神秘鈴聲”陽笑道:“今宵這一招,我要連本帶利討回!蓬髮怪人冷冷道:“在下也少走西域一趟,這一招就取你的首級,看招!”

    招字甫落,手中九缺蓮花劍齊眉平舉,但見九道劍虹起處,挾着一聲悶哼,人影修分!

    只見“神秘鈴聲”右手按在肩上,一股鮮血汨汨流出,不用説,他巳輸了。

    蓬髮怪人冷冷道:“限於規定不能再進二招,不然,可要你的腦袋搬家,記着。下次給我遇上就是你的死期!”

    神秘鈴聲冷笑道,“暫別那麼得意,你中了我的至陰絕手,恐怕活不了七天,還敢説此大話!”

    至陰絕手?蓬髮怪人心裏一驚,故作鎮靜道:“你那些鬼玩意,在下還不把它放在眼裏,”

    話此,轉向北極分壇壇主“賽洛加”道:“該向閣下討教了!”

    “賽洛加”離位而起,用毫無一點氣息的冰冰語音道:“報上名來!”

    蓬髮怪人道;“等你-了這一招,才有資格問我的名!”

    驀地,一陣哈哈大笑道:“老弟,這一陣該讓我和尚出出風頭了吧!”

    笑聲中,野和尚已經落在蓬髮怪人之前,回頭朝怪人一嘻,道:“老弟,你回去休息休息!”蓮發怪人一瞧野和尚出頭,頭一轉,掠回到平台上。野和尚嘻嘻地道:“賽老兄,你骨頭怎麼這麼軟,放着一派至尊不當,卻千里遙遠跑到中原供人-策,我和尚實在……”

    “賽洛加”冷喝道:“住口!”

    野和尚一楞:“怎麼?和尚説到你的疼處了嗎?”

    “賽洛家”冷冰冰地道:“老夫不願跟你鬥嘴,有什麼絕招趕快施展出來!”

    野和尚嘻皮笑臉道:“咦,幾十年不見就把和尚看成陌生人,這也難怪,你已經找到了主人才會這麼神氣,來,來,這一招是我倆的見面禮!”

    話聲來落,人巳欺去。他這一招快得使人無法看清。

    但聞二聲悶吼二人各退四五步,野和尚一手護胸,疑惑地道:“賽者兄,這一手由何處學來的?”

    賽洛加也一掌按在胸前,冷冷道:“由何方學來的你管得了嗎?”

    野和尚笑哈哈道:“管不了,管不了。”人已回到平台。

    水煞留不怒目光一轉,對火煞道:“老大,該你下去找場啦!”

    火煞我不愁頭一點,掠到高台叫陣道,“我請紛山分壇壇主出來印證一招!”

    話音剛落,背後忽然有人接口道:“像你這樣一人一招的印證,要到何時方能解決,老弟,請退下,讓我來跟他們教主談一個最快的辦法吧!.”

    火煞心絃一震,暗忖,憑我身手有人來到我背後都未察覺,比人功力之高,委實不可思疑。

    他不用轉身,聞聲已知接話之人就是那位白面書生,當下-聲不響地回到平台去。

    白面書生用什麼方法來至高台,除冥府至尊之外,可沒有一人窺得清楚。

    冥府至尊一出場就注意上了他,於今,又看他上這高台的身法,使這位一代魔王更加駭然!白面書生向冥府至尊淺淺一笑,揖手道:“小生‘萬事通’,教主可曾聞過否?”

    冥府至尊神色自若地道:“似曾有過耳聞!”

    白面書生微笑道:“夠了,現在小生想向教主進一言,教主會不會嫌多餘?”

    冥府至尊眉梢微聚,道:“萬英雄,你有什麼教言儘管説出來,本座衷心領受就是!”

    白面書生道:“對於貴教的創立,小生沒有什麼置啄,可是要我武林同道都屈服於‘拘瑰令’之下,小生似覺有些不妥之處,未知教主有此感乎?”

    冥府巨尊揚眉笑道:“何處不妥?本座願聞其詳!”

    白面書生正色道:“強人所難,天下不服,可謂霸道之舉!”

    冥府至尊哈哈大笑道:“萬英雄,你錯了,凡吾武林同道所行之事,那-件不是出於霸道,這一點你沒搞清楚,卻怪起本座來哩!”白面書生道:“教主,弄錯的是你,不是小生,你-聽過乎?自古以來,有聽過以王道服人卻無-以霸道而服人的,教主宜應三思!”

    冥府至尊含笑道:“萬英雄,不,該稱你萬秀才才對,你這些大儒聖-,説給那些文人聽聽還可以,若要拿到武林同道之前來説、那是行不通的!”

    白面書生道:“文人也好,武人也好,凡事都不能有悖王道之精神,這一點。教主你卻把它忽略了!”冥府至尊冷笑道:“本座卻不同意如此看法!”

    白面書生問道:“那麼教主的看法怎樣?”

    冥府至尊揚眉笑道:“本座認為亂世不用非常手段,難以治亂!”

    白面書生皺眉道:“教主如此之説,豈不有悖貴教籌創的目的?”

    冥府至尊截然笑道:“並無相悖之處!”

    白面書生冷笑道:“並無相悖?那麼貴教剛才所宣佈:為了維護‘武林和平’是貴教籌創之目的,這‘武林和平四個字,豈不成了-人的口頭語?”

    冥府至尊狂笑道:“萬英雄,你又弄錯了,本座所説的那句‘非常手段’的話,只不過是指:為了維護武林永久和平之前,一個過渡時期的權宜之際而已,這個過渡時期,若不拿出非常的手段來除掉障礙,武林之永久和平,怎會有望,這一點你-有弄明白就信口開河起來!哈……哈……”

    話愈講愈明,冥府至尊的野心及陰謀,由他的話三經表露無遺!白面書生怎會聽不出他的話意,當下朗聲道;“教主這種強辯之語,三歲小孩也會聽出你的話中用意,説穿了,你是想籍‘維護武林之和平’之名,而達到-霸武林之目的而已……”

    他話末説完,太玄救護法恨天怨鬼見愁,怒吼一聲,打斷他的話鋒,叱道:“住口!姓萬的你敢冒犯我們教土,是不是嫌活膩了!”

    冥府至尊回答道:“總護法,有本座在此,不用你來插嘴!”

    恨天怨地鬼見愁應聲:“遵命!”瞪了白面書生一眼,再也不敢開口。

    冥府至尊兩眼射出二道紫色的光芒,哈哈太笑道:“萬英雄委實聰明得很,一語就把本座心意猜出,不錯,本座最後的目的卻作如此之想!”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與會眾人議論紛紛,有的話他狂妄託大,有的説他有資格,你一言我一句,莫衷一致!白面書生竟然想不到他會回答得如此乾脆,臉色一整,道:‘教主宜應三思而後行,否則,悔之晚矣!”

    冥府至尊冷笑道:“不用想了,本座心意已決,除非你能打敗座下幾位兄弟而贏我一招,否則,你別夢想!”

    白面書生嘆惜一聲,道:“唉!天意如此,無法挽回!頓了一頓,目注冥府至尊道,“既然執迷不悟,小生多言無用,不過像你們宣佈一個個的來,要到何時才能解決,現在小生有一個快速的解決方法,不知教土同意不同意?”

    冥府至尊皺眉道:“你已經耽誤了本座不少時間,有何快速的解決方法,請道出來昕一聽!”

    白面書生正容道:“為了節省時間和趕快解決,小生不白量力,願以一人之身接受貴教所有參與一招之搏的兄弟,合擊一招。

    這一招,小生如果僥倖勝了,那就不用再經副教主這關,請教主不吝賜教一招,以便解決今宵之事!”

    此語一出,頓時引起一片喧鬧,要知太玄敦這幾位參與一招之搏的兄弟都是威震江湖的成名人物,白面書生不但沒人-識他,連‘萬事通‘這三個字,參與盛會諸人也都很生疏。

    不過,從他硬闖“武林彥碩”所露的那一手,可以看出他身手不弱。

    但,俗雲:“猛虎難鬥狐羣”,任你白面書生身手再高。一人難敵四手,況且那些都是成名一時的魔頭呀!真實他們估錯了,冥府至尊截然道:“這一點本座不同意!

    白面書生訝然道:“為什麼?”

    冥府至尊道:“第一,敝教言出如山,不能更改!第二,倘使你輸了,天下羣豪一定不服,會説敝教俺多為勝!第三,非通過副教主這一關,不能向本座討教!”

    白面書生道:“這是一種折衷辦法,而出於小生自己,誰敢説不服,若説非通副敦土這一招嘛,那也無妨!”

    這些話出自-位文質彬彬的白面書生口中,簡直令人難以置信,但事實都擺在眾人眼前,不信也得相信。

    冥府至尊心念一轉,道:“你自信能代表那些不服的武林同道嗎?”

    白面書生俊日一轉,向“武林彥碩”“各派掌門”平台和“各路英雄”“四方豪傑”

    兩座看棚,以及中間的羣豪、朗聲道:“諸位對於教主這句話,有沒有異議!”

    “武林彥頃”平台上,野和尚首先站起來道:咱家沒有異議!”

    武當掌門人木陽道長對於白面書生雖然不認識,但從血與冥府主尊談話中的沉靜神態,以及掠到中央高台那手快得讓人無法窺清的罕絕身法,經過一陣的思索便使他-起一個人來,於是,毫不猶豫地站起來道:“貧道也沒有異議!”

    “阿彌陀佛,少林-派也-有異議!”

    “華山一派也沒有異議!”

    “獨龍一派也-有異議!”

    “沒有異議!”

    “……”

    一聲附和!四起響應。

    白面書生煩首環點,意似致謝與會羣豪的抬愛,之後,轉對冥府至尊道:“教主,這下放心了吧!”

    冥府主尊何嘗不想快速,只不過-有籍口,現在正合他的心意,於是,假做無奈之狀道:

    “既然如此,本座恭敬不如從命!”

    語此,話聲一變道:“各位兄弟還不準備向這位萬英雄討教一招!”

    話落,三壇壇主和四堂主以及總護法等八人,齊聲應道:“遵命!”頓將白面書生圍在核心。

    這時,參與盛會者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面書生身上,他們心情都比當事人這要緊張,因為這一搏關係整個武林的命運!其中,最擔心的要算倪有慶,他想:一個人的功力如何之高,他能抵八個頂尖兒高手的合擊?但,事實卻大謬不然一白面書生神色自若地,含笑道:

    “諸位可以出手了!”

    只聽恨天怨地冷笑一聲,道:“閣下注意了,接招!”

    八條人影不約而同地齊向白面書生攻至!只聞“轟!”的一聲裂帛大響夾着幾聲悶哼,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蹟出現了一一倏見人影分飛,四堂堂主有如斷線風箏,被彈出高台之外,總護法和三壇主恍如着雷擊頹然坐在高台上調息起來。

    再看白面書生仍然含笑地站在原處,未動分毫。

    這種事實,若不是親眼目睹,任誰也不敢相信。

    此時,神仙谷響起一片鼓掌和喊之聲,久久不絕!冥府至尊目睹情景,臉色一變,-有説什麼,這時,總護法與三個壇主已經調息完畢,站起身走到冥府至尊之前,垂手肅立,一齊恭聲道:“卑職等無能,有負使命,特來請罪!”

    冥府至尊揮手道:“勝負乃兵家常事,諸位不用自責,請暫退一旁!”

    恨天怨地鬼見愁説聲“謝教主!”轉身站到冥府至尊背後。

    從現身到現在都沒開口的副教主“蝶蕊夫人”,此時趨前道:“閣下的身手的確不凡,現在可該通過本夫人這一關了!”

    白面書生望他一眼,含笑道:“好男不與女鬥,我想跟夫人改換一個方式!”

    “蝶蕊夫人”嬌滴滴的道:“要換什麼方式?”

    白面書生詳笑道:“夫人的身段如此之美,償使小生出手誤傷,豈不令人遺憾終生,所以,小生突然想到一個不損及夫人玉體的相搏之法來!”

    “燥蕊夫人”哦的一聲,嬌滴滴道:“怎麼搏法?你説!”

    “夫人身段如此之美,我想罩在黑紗裏面的嬌臉-定更美……”

    大凡女人都喜歡別人的讚美,尤其是她眼前的這位白面書生,不但瀟灑倜儻,而且功力又高,怎不寺她受用呢?當下,她迫不及待的脱口道:“咦,你怎會知道?”白面書生微微笑道:“小生只是猜測而巳,想不到一猜便給我猜中……”

    “蝶蕊夫人”打斷他的話,嬌聲道:“你盡説一些無關之話作甚?我美不美,與一招之博有何關係?”

    白面書生神秘的一笑,説道:“就是為了你那美豔的面孔埋在黑紗裏太可惜,所以小生這-招要你夫人美若天仙的面貌,當場-諸位與會的同道,瞻仰瞻仰一下,看看美到什麼程度。”

    “蝶蕊夫人”話音一變,冷冰冰道:“閣下那麼自信呀?”

    白面書生點頭道:“小生正想一試!”

    “蝶蕊夫人”冷冷道:“那你趕快出手!”

    白面書生含笑道:“夫人注意啊,小生要出手了!”

    未見他的身形有何挪動,只見右手微舉,向“蝶蕊夫人”前面虛空-抓,同時説道:

    “諸位要看快看呀,這位夫人簡直是如仙女下凡,美如天上嫦娥,人門難有!”

    白面書生的功力委實-人至極,他用什麼方法揭去“蝶蕊夫人”的黑紗,連地本人都不-得。

    只見“蝶蕊夫人”好像着電似的木立高台上。

    這位在熊耳山對倪有慶説她自己比三十歲還要加-倍的女人,看起來只不過三旬左右的美豔少婦,怎會有人相信她乏五旬以上的女人?此時,她已現出廬山真面目了一一她是誰?

    除了一人之外,設有人知道!知道他的那人是誰?他現在卻不在神仙谷!她的美,委實令人銷魂,不過,她的眉梢之間,微露蕩意。顯然不是一位什麼正經的女人。

    這時,場上再度爆起一陣掌聲和“噓-”之聲。

    這一招不用説,當然是白面書生贏,蝶蕊夫人”萬想不到白面書生在談笑之間未見有何移動,就把他罩在臉上的黑-揭去,心頭一惱,指着白面書生道:“你……你……敢揭去奴家的黑紗,你……”

    正氣得嬌身發抖,蓮足一跺,轉身朝高台之後掠去。冥府至尊一臉冷笑之色,這時他巳不像剛才那麼神色自若了,對於“蝶蕊大人’突然之走,他半點表示都沒有!”

    白面書生搖頭苦笑道:“女人之心真難測,我將她埋在黑紗裏面的俏臉公-於世,她要感謝我才對卻恨我何求呢?”-

    了一頓,轉對冥府至尊道:“閻下儘管出手!”

    白面書生右手一舉,正待拍出一一慢也,有人道:“前輩且慢!”

    金光-閃,一條人影疾射而至,落在白面書生之前。

    來人正是遁光一奇士.他揖手-禮道:“前輩可否讓我師伯説幾句話?”

    白面書生笑道:“可以,可以,不過人家可能不認識你這恭聲道;“師侄遁光,-奇土拜見師伯金安!”

    冥府至尊冷冷道:“誰是你的師伯!”

    道光一奇士恭聲道:“家師遁光三世人要我代向師伯問好”

    冥府至尊冷叱道:“遁光一派與本座早就毫無關係,少-嗦,你是不是想出來架這一招之搏!”

    遁光一奇士道:“師侄不敢。”

    “那你來幹什麼?”

    “家師要我稟告師伯幾句話!”

    “本座不願聽,你快滾!”

    “師伯可不要後悔!”

    ‘叫你-,聽到沒有!”

    遁光-奇去霍然道:“那麼師侄願意接您一招!”

    冥府至尊冷笑道:“你還不配,快滾!”

    遁光一奇士道:“師侄死在您的掌下毫無怨言,您出手吧!”

    冥府至尊目霹殺機,冷森森道:“那本座就成全你!”

    白面書生突然搶在遁光一寄士之前,道:“現在不是用氣行事之時,你暫退下去吧!”

    遁光一奇士無奈可何地掠回平台。

    驀地,一道語音傳來道:“前輩且慢,這一關請讓給晚輩!”

    人隨聲至,竹簍使者“風塵運命客”業已掠至中央高台。

    白面書生側頭問道:“你就是最近名震江湖的‘風塵運命客’?”

    風塵運命客道:“那是江湖朋友的抬愛,晚輩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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