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雪白中的一點紅
一點相當濃烈邪異的紅。
紅得化不開!
那片雪白,其實是一個偌大無比的天然冰窖,冰窖周遭,不料是無數長長短短、闊窄不一的冰道。
而那點濃烈邪異的紅,卻原來足發自這冰窖內的一股紅色濃煙。
紅得就像“惡魔的血”!
是的!那也許真的足“惡魔的血”,一頭也可長生不死,永遠有妒恨的惡魔……
赫見那個冰窖之內,竟有一塊高逾一丈的巨大冰塊,巨冰之內隱隱約約有條影子,瞧真一點,那競是一條……
相當魁梧高大的人影!
啊?巨冰之內竟有人影”難道是有人意外地被冰封在此冰窖?那,這個被封在冰內的人,是不是已經死了?
不!這個被到在冰內的人,看來仍然未死,緣於,那股極度邪異的紅煙,正是發自冰窖內的這塊巨冰!
巨冰是可以摧毀的世間一切美好幸福的——惡魔!
這塊巨冰,就像是這頭惡魔暫時的靈樞!總有一日,惡魔會從冰中甦醒過來,重回人間,再次情發揮他的——邪惡!
可惜的是,已冰表面滿布霜雪,一片矇昧,瞧不清冰內的惡魔到底是何生模樣?更不知道沒睡了金時的惡魔究竟是何方妖魔?然而……
就在此時此刻,居然有人步進這個奇寒無比的冰窖,這個人。啊……?
赫然正是那個永遠不見面目、異常神秘的“神行太保”!
有隨他一起步進冰窖內的——兇羅!
這二人為何會步進這個冰窖之內,難道那個神行太保也是極度可怕的惡魔?
惡魔,總愛與惡魔為伍?
神行太保看來仍然有點虛弱,舉步之間似亦有點不穩,而那個兇羅,看來更從沒到過這個冰窖,但見他一面跟在神行太保之後,一面察視四周,問:
“主……人,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你……為何把我們帶來這裏?”
我們!兇羅既説我們,顯見和他倆一起來的,還有一些更低級的下屬,他們,想必正在此冰窖之外把守。
那個神秘莫測的神行太保徐徐的笑着答:
“兇羅,我帶你們前來這裏,只因為,這個冰窖內有一些我需要的東西。”
“主人……需要的東西?”兇羅乍聽,連隨朝冰窖內那塊正在散發紅煙的巨冰一望,問:
“主人,你需要的……就是這塊巨冰?”
神行太保徐徐頷首。
“主人,這塊巨冰之內到底是些什麼東西?為何它會散發着一股濃烈的紅煙?”
神行太保在面紗之後發出一聲神秘邪笑,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這塊巨冰內的東西其實是……”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這塊巨冰內的東西其實是……”
説時遲那時快,神行太保在説話之間,突然右手一揮,蓋在巨體之上的霜雪,迅即已被他一手隔空掃清,當場清晰露出冰內的到底是什麼驚世的人或物,神行太保還繼續無了無限邪異的説下去:
“看見了吧?這塊巨冰內的,正是我的——?”
“食糧!”
“我回復一切的食糧!嘿嘿……”
神行太保的……食糧,兇羅不禁朝已被其主人一手抹清的巨冰望去,只見清澈無比的巨冰這內,居然冰封着一個人!
一個相當魁梧、魁梧得就像遠古魔神的人!
兇羅萬料不到,他的主人,竟會找到這個人。
這個最邪惡、最有力量的人!
在極度的震驚之下,兇羅更身不由已的高叫一聲:
“神……”
“將?”
什麼,巨冰封着的惡魔,原來竟是曾被神打進冰冷地獄的……神將?
“不錯!兇羅,這個人,正是神的另一個傳人一神將。”神行太保説着,已一步一步接近冰封的神將,忽地一指岡着厚厚巨冰,按在神將眉心之位,説也奇怪!神將一直透冰而出的邪異紅氣,竟被神行大保的指凝聚為一,再被其反映端吸進體內。
神行太保以指頭吸進紅煙之後,像是非常受用似的,方才緩緩的繼續解釋下去:
“兇羅,記得神母雪緣無意中開啓囚牢的門,令我們回覆自由離開搜神宮的日子麼?
多們曾在海螺溝此冰天雪地稍為駐歇,我,便是在時候,無意中發現了神的另一傳的‘神將’,被冰封在這裏。”
哦?原來,神行太保與兇羅此刻身處的冰窖,是在海螺溝的冰天雪地之下?他們,已從西湖來到海螺溝?
“但……主人,神將……為何在散發着一股紅氣?他既被冰封,是不是已經死了?”
神行太保異常詭橘的搖頭,道:
“不!他並沒有死!別忘記,他與雪緣一樣,除非滅世魔身真元離體或耗盡,否則,他亦將會長生不死!永永遠遠的在冰內增強下去……”
“在冰內……增強?”兇羅一呆。
“嗯!這廝實在相當強壯他的體質,已極為接近我,他在冰內非但不死,還很自然地以內息吐納,不斷增強自己,我們看見他從冰內所散發的紅煙,便正是他滅世魔身暴強後的真氣!”
“主人的……意思,豈非是説,他……在這段冰封期間,反而更能每日每夜無時無刻地增強自己?他可能已比當日我們所戰的雪緣及神母……更強?”
“不錯!而且,若再給他如此增強下去,相信不出三年,他便已可與我的功力看齊!”
兇羅更是倍為擔憂:
“那……他既已比前更強,為何不……破冰而出?”
“那隻因為……”神行太保道道:
“你雖然看見他在冰內狂睜怒目,但,他其實仍在沉睡,他只是在沉睡當中自然吐納,自然增強吧!除非有人刻意弄醒他,否則,他將會在此長睡千年億年,直到永遠……
是的,也許長睡千年萬年億年,對神將不會好過一點!總較幹睜着眼,看着自己心愛的雪緣愛着另一個男人步驚雲,而自己卻痛千年萬年億年……
“主人,既然神將未死,你何小破冰將他滅世魔身的真元取出以助你能過‘生門’這關?反而要千方百計去找雪緣的移天神訣真元‘幻魂’?這豈不在浪費工夫麼?”
神行太保悠悠冷笑,像在恥笑兇羅的無知,他道:
“兇羅,你以為你主人是如此大意的麼,若滅世魔身的直元可替移天神訣的真元,你以為神將真的仍可如此完整無缺地安睡內,恐怕,他早已被我吸盡真元,化為一灘血水了……
不錯!兇羅亦立時想到這一點,他又問:
“但,主人,你真的只需要移天神訣的真元——幻魂?”
神行太保肯定的點頭:
“嗯!滅世魔身的真元,也僅能解我一時之虛弱,移天神訣的真元,才是真正助我過‘生門’這物!”
難怪他在驟然虛弱之時,會命兇羅儘快將他參扶至此,原來是要吸食神將散發出來的真氣,以暫解燃眉這急!至於何謂“生門”他雙為何一定非要移天神訣不可?他並沒有再説!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走進冰窖,只見此人披着一身與兇羅相若的衣飾;顯見亦是神行太保的手下,敢情是一直守在門外的手下之一,但見此人雙手一揖,一跪,異常恭敬的對神行太保道:
“稟告主人!我們的人終於有消息回報!步驚雲,赫然出現在海螺溝這一帶!”
此語一出,兇羅當場一怔:
“什麼?步驚雲竟然也來了海螺溝?”
神知太保似早料步驚雲會來此,他笑:
“來得好!想不到他真如我所料,最後也來了海螺溝!之前我曾作的猜想一點不錯!
雪緣,已經死了!”
“什麼?主人,你既肯定……那個雪緣已死,那……小雪是不是真如你之前所料,是……神母?”
神行太保雙是悠然一笑,答:
“極可能是!神母,看來真的很想引我們現身!”
好一個神行太保!他簡直料事如“神”!他的智慧,簡直與當日的神不遑多讓!
“而且——”他又徐徐的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步驚雲突然出現於海螺溝,是因為他想找出神當日在死後所散落的移天仰訣真無——幻魂!他,要救自己最愛的人衝出人的——生死界限!”
“死神,想救自己的戀人衝出最後一線希望!哈哈……”
神行太保説着説着,竟然朝天狂笑起來,彷彿在笑盡蒼天,笑盡大地,笑盡蒼主,笑盡上天下地凡人,世上根本沒有事能瞞得過——他!
“呵呵!步驚雲,即使你已記不起自己曾如何愛她,亦已讓不起她曾如何愛你,你還是甘心為自己所愛負責!呵呵!死神能如此至情至性,真的令我極為佩服,但……”
“我只是佩服,卻並不——感動!”
“我已很久很久未曾當過被人間七情以感動的滋味了,所以……”
“步驚雲,我並不會因為你對他盡你自己的本份,而有半分容情,你想來海螺溝尋找“玄幻”的你,絕對不會成功的!因為……”
“我已經早有對付你的方法!一個對你來説極為殘忍的方法!”
“步驚雲!你走着瞧吧!”
“哈哈哈哈……”
在神行太保冷血而張狂的笑聲中,兇羅驀然發現,他向來陰冷的主人,渾身這然住在散發着一股邪異的熱力,烘得兇羅及那個進來報告的手下,兩唇亦開始乾涸……
兇羅終於知道,他的主人到底會以什麼方法對付步驚雲了!
那確是一個很殘忍的方法!
龍,向來都是神州百姓最崇拜的靈獸!在某些人的心中,龍甚至比“神”更為神聖!
這裏,就有一條……
正受千人崇拜的龍!
這條龍,就立在海螺溝以北數十里的一個雪地上,一動不動。只因他並非一條真龍,而僅是一條栩栩如生、長約十丈的神龍冰雕!
而合雕刻這條龍冰雕的人,正是此刻圍觀這條冰龍的千名海螺光線村民!
他們,不是一直都在財富拜在海螺溝村口那幅神的壁畫的?如今卻為何轉而拜“龍”
了?
但聽其中一個狀似海螺溝村長的男人道:
“真好!想不到費了整整一個月的心血,我們村民才合力將這座龍冰雕全部完成,明天,我們便可為神龍開光,希望神龍真的能護蔭我們村民,保佑我們在此雪地亦能平安住下去
其中一個村民附和道:
“是呀!村長,還記得當日海螺溝一帶發生一場莫名其妙的爆炸,導致這帶都雪崩了,第二天我們便發現,村口那幅的壁畫竟然倒!顯而易見,神已離棄了我們!或許更是它引動那場巨爆……”
這村民口中的那場巨爆,正是風雲與雪緣神母消滅“神”的那場巨!神死去後,神母亦乘勢轟塌那堵神的壁畫,以破除村民對“神”的迷信!誰知,神雖去了,村民又開始迷信龍,但,他們究竟是如何這迷上“龍”的?
但聽另一名村民問村長道:
“是了!村長,你真的見過——神龍?”
那村長重重點頭,深信不疑的答:
“千真萬確!早在巨爆所引發的那場雪崩,我在海螺溝山上因雪崩而被困!在漫天冰雪之下,差點便要凍死雪地,後來在迷迷糊糊之間,發我自己倒卧的地方之畔,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顆發着耀眼光芒的明珠,與此同時,我更看見一個異常壯碩的漢子突然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並一手已拾起那顆明珠,沉沉的叫了一聲:
“幻魂?”
接着我便再也支持不住,昏了過去,當我甦醒過來的時候,我便發覺自己回到村裏,我相信,一定是那男人救了我,我猶清楚記得,那男人不但從天而降,全身更披着一襲如龍戰甲,他的眼神,亦流露着一股龍的兇猛氣息!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是龍化身!而他起的尋顆喚作‘幻魂’的明珠,一定亦是神龍所吐的寶珠……”
羣眾就是這樣!永遠寧願相信是神是佛是龍救了他們,也不願相信是一個活了救了他們!然而就在此時,有一個冷冷的聲音忽地從那條冰龍這後傳出來,道:
“你——”
“錯了。”
“如果。”
“你真的曾聽那人——”
“説那是幻魂的話。”
“那——”
“明珠便非明珠。”
“那人——”
“亦非什麼——”
“神龍!”
聲音冷而欠缺仰揚頓挫,恍如審判真偽善惡的判官!而此刻。這人的聲音亦似要來打破村民的過分迷信!
村民們驟聞這個冰冷的聲音在侮辱他們最近拜的神龍。不由勃然大怒,叫:
“是誰?到底是誰侮辱我們的龍?快給我們滾出來?”
那個冰冷的聲音又道:
“你們——”
“真的相信——”
“你們所拜的——”
“是龍?”
村長道:
“嘿!是又怎樣?”
那個冷冷的聲音又道:
“很……”
“好。”
“那一”
“就讓我來證明——”
“你們拜龍”
“是——”
“錯!”
語聲方歇,巨響乍起!赫聽一聲如滅天絕地般的巨響,“隆”的一聲,那條長約十丈的冰龍,赫然一破為二,更即時爆為粉碎!
而冰龍驟毀的原因,原來僅是因為——
一支手!
一支比冰龍更像冰雪、更令人冷徹心肺的冷手!
步驚雲的冷手!
啊?赫然冰龍爆開民散發的漫天飛雪之下,步驚雲,竟已如一個真正的“神”一般傲立於村民這前,一個真正的——死神!
不有,死神左右,亦遙搖站着兩個女子——
水靈!
小青!
原來,神行太保手下所稟告的並沒有錯:步驚雲與水靈小清。在離開西湖三日三夜之後,終於趕來了海螺溝!
趕來這個死神當日曾差點死亡的地方!
村民們驟見和海螺溝壁畫一模一樣的“神”又再重現眼前,不禁盡皆譁然,有些還當場被步驚雲的氣勢懾得悚然下跪!而水靈小青驟見冰龍被步驚雲所粉碎,小青亦不由道:
“破得好!如果,這樣一條由村民所造的冰龍也是神龍,那破此神龍的步驚雲豈非是龍中這神?這樣的盲目迷信,早就該給破的一乾二淨!
“但——”步驚雲驀然道:
“他們——”
“雖然迷信。”
“卻——”
“告訴了我——”
“一件事。”
水靈與小青一愕,水靈道:
“什麼事?”
“步驚雲道:
“神母——”
“所説的東神龍”
“看來不單知道——”
“神行太保秘密!”
“更——”
“似已找着——”
“幻魂!”
“所以……”
“我們——”
“必須——”
“第一時間……?
“找……”
“他!”
是的:如果那個村民並沒説謊,當前急務,便必須先找出隱伏多年的東神龍再説!
因為,東神龍不但可能知道神行太保是誰,亦可能已偶然拾得神在死後散落雪地的幻魂……
然而海螺溝説大不大,説小不小,要在在一片白皚皚的雪海尋一條隱伏的龍,真是談何容易?
而就在步驚雲與水靈小青正思忖該如何尋找之際,他們更大的阻撓亦同時……
出現了!
霍地!步驚雲、水靈與小青同時發現,一直站在他們跟前的逾千村民,竟同時把咀巴張得老大,千隻眼睛的目光,亦落在他們三人身後,恍如……
三人身後突然出現了一些令他們嚇得目瞪口呆的人或物!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步驚雲與水靈小青實難以置信,他們三人身後會出現任何人或物,只辦他們三人的修為都非輕,若有人在他們身後暗暗出現,他們必定不會渾無所覺,除非……
那是一個武功已超出三人想像的人——或物!
已經不再忖了!因為,就在步驚雲正想回頭一看他身後到底何人或物時,一支強而有力的手,突然已先按住他的右肩,一個詭異無比的聲音亦已比後響起,道:
“步驚雲。”
“我,很懷念你。”
“我,很懷念你的一”
“腦……漿!”
什……麼?腦漿?這……是一個人應該説的話嗎”
縱然步驚雲已不大記得前事;但他腦際支突然劃過一個景象——個專吸活人腦漿的人!他不期然回過頭去,於是,他終看見了披着一身火紅戰甲的——“他”!
還有“他”正以雷霆之勢向步驚雲眉心疾刺過來的一根——奪命之指!
啊……?是他:是他!步驚雲讓起來了!這個正挺指戳向他眉心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曾想世人千秋萬世都讓着其名字的……神將!
是神將!天啊!神將居然從冰裏走出來了!他是如何走出來的?
他……竟想再吸步驚雲的腦漿?——
風雲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