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爻長老此刻手中多了一面令全城震驚的令旗,它正是太陽旗,這是鳳妮賜給他代管、可以統率三軍的個旗.當然,這面令旗將在軒轅歸返之時交由軒轅掌管。
鳳妮的眼裏透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她看到了太昊和少昊的出手,而她等的也便是這一刻!
蚩尤心中大驚因為他已經感受到太昊與少昊攻擊的對象並不是鳳妮,而是他!
蚩尤的戰士也都看到了這一切,但是他們根本就無法在這四大高手同時出擊的情況下有絲毫的動作,甚至連立足都不穩,跌跌滾滾地退至兩百丈之外。有些人走避不及,非死即傷,戰馬、戰鹿一陣瘋狂地騷亂其場面之慘烈,確實讓人無法形容。
蚩尤的確沒有想到鳳妮竟還有如此一件殺手鐧,可是他發現得太遲了,根本就不可能逆轉形勢。而且,他已經越陷越深,那來自天外天的力量已漲大到讓他的經脈快要暴裂的地步,不僅如此自太陽神盾中所傳出的力量還不上天外天的力道,還有有熊歷代太陽的功力,這使得兩股不同的真氣在蚩尤的體內大肆翻攪,以其無敵魔功也無法將之盡泄於體外。
蚩尤體內的每一根經脈都彷彿在承受着千萬根鋼針的刺扎,那種痛苦是無法形容的,他身上的肌肉也全都無法承受這來自內在的力量,開始變形暴漲、而在他的眼裏,鳳妮卻是好整以暇,依然那般優雅絕美。
“去死吧,蚩尤!”太昊和少昊同時高喝,兩人四掌以開天闢地之勢向蚩尤背上轟然擊下!
蚩尤心中暗呼:“吾命休矣!”
‘轟……”“轟……”兩聲巨響在蚩尤的身上傳來天空之中爆出一串亮麗的電火,猶如傾盆而下的流星雨,透過黑暗,低沉壓抑的密雲灑落在蚩尤和鳳妮所在的空間。
所有在熊城城樓上觀戰的有熊高手倏覺眼前一片光亮,迷茫一片,但是他們此刻已知道太昊和少昊要殺的人不是風妮,而是蚩尤!因此,他們心頭也鬆了一口氣。
太昊和少昊兩人則大驚,他們的雙掌分別擊在蚩尤的兩大重穴之上,但是在他們的手掌與蚩尤的背脊之間間出無數強烈的紫火。紫火彷彿是自蚩尤的體內傳出,隨之而來的卻是兩股強大得令他們無法抗拒的力量注入兩人的體內.“轟……轟……”太昊和少昊同時狂嚎一聲,倒跌而出,身形劃過虛空之時,噴出一口鮮血,渾身的經脈如被電火燒灼一般,全都抽縮起來。
蚩尤也狂嚎一聲,狂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身軀亮成了一團黑火,在電光的繚繞之下,便猶如一隻怪獸。
鳳妮的身子也一震,只覺得蚩尤的力量在驟然之間暴增了一倍不上,太陽神盾爆出一團奇異的紫色光彩,使方圓百丈全都變得鴻象不清,而她自己的身體彷彿變得透明,五彩的光芒自體內的每一個細胞中射出本來已經美得耀人眼目,現在卻更是無可比擬。
在鴻蒙的紫色天地之中,所有人都能看清風妮的容顏,頭上髮結已散開,秀髮如五彩飛瀑一般飛瀉在肩頭,一身綠衣掩不住自體內所透出的五彩光芒,整個人猶如自九天飛下的神女,只讓每個人都有一種欲頂禮膜拜的衝動。
鳳妮和蚩尤的軀體依然連在一起,似受了一股強大的衝力,將兩人的身子衝上了半空,而兩人身上的光芒也達到了極限。
在恍惚之間,鳳妮竟彷彿奇蹟般地聽到了軒轅的呼聲。
這呼聲卻是傳自心底!似乎有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與她的思感交接,一種奇異的景象竟閃現在鳳妮的腦海之中,清晰得讓她有些吃驚和不解。
恍惚間,她竟看到了軒轅,那是一個她極為陌生的地方,而軒轅正向着她的方向飛奔而來!那簡直不是人的速度,而像是一隻飛鳥,遇山過山,遇澗越澗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擋住軒轅的腳步。不僅如此,軒轅竟真的如同一隻飛鳥般張開雙翼,直接飛過兩座山頭……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虛幻,但又是那般現實,彷彿是鳳妮身臨其境一般。
鳳妮還聽到了來自軒轅內心的呼喚,感受到了軒轅內心的焦灼。她明白,軒轅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熊城,但還在路上。她也知道,軒轅己經感應到她的處境,所以才會這般焦灼。
鳳妮似乎還明白了,今日的軒轅已非昔日的軒轅,只憑這強大的精神力,她就可以明白軒轅變了。
鳳妮知道,軒轅的精神和思感一直在牽繫着她,只是她並不知道而已,因為她的精神猶未達到與軒轅對接的境界。可是此刻她體內己充斥了奇異的天外天力量,更充斥了來自太陽神盾之中的奇異能量,所以她能夠感應到軒轅的存在,感應到軒轅的心情,以及對她深切的思念和愛意,可是命運卻像是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是的,命運跟她開了一個玩笑,也與軒轅開了一個玩笑,因為鳳妮知道,自己生命的終結便在下一刻,她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軒轅了,禁不住在心中暗呼:“軒郎……永別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兩根暗彩的光柱突地暴漲,將鳳妮和蚩尤吞噬其中.“轟……”天地在剎那之間化成一片混沌。
黑氣、紫芒、五彩的光亮、電火一全都化成了星星點點,斑斑駁駁地雜合在一起不知哪是蚩尤,哪是鳳妮,哪是太陽神盾。
那。聲巨響之狂,只讓天地變色,虛空破碎。
慘嚎聲、馬嘶聲、鹿鳴聲、熊城城牆倒塌聲、驚呼聲、尖叫聲、雷電交擊聲所有的聲音夾雜在一起被攪碎,然後化為虛無,充斥了每個人的聽覺神經,而後,什麼也聽不到,只有耳鼓之中的迴音在‘嗡嗡”作響.
看不見、聽不到,所感覺到的便是要將人撕成碎片、將人化為飛灰的風暴!
天地在崩陷,山河在裂變,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狂野而不可收拾。
沒有人知道這是否還是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沒有人感覺到自己存在的位置。
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人不再是人,像是在一個不真實的噩夢中獨自飄浮而無法自持。生命在剎那間變得空虛一片,什麼都不再真實。
每個生命,都像是在虛渺之中無休無止地飄浮完全不着邊際,強烈的氣流充斥着每一寸空間,在無休止地激盪。
這是何等的聲勢?這是什麼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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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極速地奔躍着,沒有人能夠想象他的速度,猶如肋生雙翼,自這個山頂滑向另一個山頭,數百丈的距離僅憑披風之助就可以極速翔過。
軒轅心?的急切是難以言喻的,他感應到風妮那必死的決心,但是他卻又突然停止了腳步,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
“軒郎……永別了!”是鳳妮的呼聲,軒轅的腦子之中亮起一幕讓他難以置信的場景。
頓時之間,軒轅傻了,他知道,一切都已經遲了,他腦海中所感應到的卻是鳳妮最後與蚩尤同時爆開的場面。而風妮竟化成了一團五彩的光芒飛散成塵末,然後天地一片混沌……
“風妮……”軒轅禁不住一聲長長的悽呼,跪倒在一座小山頭上,遙望着熊城的方向,眸子裏滑下兩行清澈的淚水。
一切都遲了,即使是他的速度再快,也不能一步趕到熊城,可是命運卻總是將這短短的一步距離當作玩笑的資本。
“鳳妮……”四野無人,軒轅長哭不起,他是多麼清楚地感應到風妮對他深沉真摯的愛意,不僅如此,鳳妮心中的遺憾也讓他清楚地感應到了,在鳳妮臨死的一剎那,他們的思感完全結合,因此,彼此內心再無半點秘密可言。
軒轅哭罷,又仰天長嘯,羣山共鳴,萬鳥俱驚,猶如驚濤怒潮翻湧,億萬鐵馬金戈征戰相伐,一時天地變色,草木盡折。
嘯聲夾雜着濃濃的殺伐之意,方圓十里內的鳥雀俱裂腑而亡……
良久過後,軒轅似是累了,竟呆跪在山頭之上,靈魂彷彿已經遠離軀殼而去,只剩下滿心的悲憤和苦痛。
鳳妮竟先他而去,想到昔日的種種情懷,想到那濃濃深情,那歡笑嬉戲,並肩作戰的日子,軒轅的淚禁不住再一次流了下來,卻是已帶紅色的血淚。
軒轅不再伸手去抹,他只是望着天邊的雲彩,望着天頂正高的驕陽,一切全都變得空洞,變得了無生趣。
這一刻,他才知道,他愛鳳妮,竟是如此之深,竟是如此之熱烈。
是的,正如他所説,只有離別,才能夠更深地感受到對方的重要,才能夠更深切地明白愛是何等的滋味可是軒轅怎麼也沒有想到,與鳳妮的那一別,卻成了今生的永別,這怎不叫他心痛?怎不叫他傷感?
天下,又有何意思?生命,又有何意義?即使是能夠主宰天下,卻無法填補心中的空虛,這個天下要之何益?要之何為?
如果生命真的是一場夢,或許還有重做的機會,也可以醒來,但生命卻並非一場夢……
軒轅禁不住仰天長嘆,蹙然無語,只是遙望着羣山,一時之間彷彿成了無家可歸的浪子,不知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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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過後,似有數個世紀那般漫長,天地慢慢平靜了下來。
知覺又歸返了每個人的軀體,但整個世界都是一片寧靜,如死一般的寧靜!此時陽光已經自漸散的密雲縫隙間灑下,竟然頗有幾分暖意,但是每個人所看的景象已不再是最初的一樣,彷彿天地都已經改變
了。
熊城那堅固之極的城牆竟然倒塌了一個六七丈寬的大豁口,地上一片狼藉,有熊戰士死傷數百,他們全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似乎只是在突然之間,一切便己經發生了,生命也便離自己遠去了·在這毀天滅地的風暴之中,生命竟是那般的脆弱,那般的不堪一擊。
熊城之前,出現了一個數十丈見方的巨大深坑,彷彿是被天外的巨大隕石撞擊而出的一般,坑中泥土一片焦黑,寸木不存。
焦黑的泥土微有些蓬鬆,顯然是被強大的撞擊力所震。
深坑的中心處最深,幾達三丈,而它的周圍呈一個陡坡向四面延展。
遠處,蚩尤戰士的屍體亂七八糟地躺倒一片,更有傷重之人在那裏呻吟.他們似乎也被眼前的一切給鎮住了,竟然忘了哀號,忘了逃離。
尚九長老也傻了,但他卻最先清醒過來,不禁大聲悲呼:“太陽……”
尚九長老的呼聲驚醒了許多人,這時候所有人似乎才想起剛才幾妮與蚩尤的一戰,可是此刻鳳妮呢?
而蚩尤又在哪裏?還有太昊和少昊又去了哪裏呢?
一切都顯得那麼玄乎。
陽爻長老也被尚九的呼聲驚醒,在同時之間,他揮動着手中的太陽今旗,高呼:“給我殺光這些賊子,為大陽報仇!”
陽爻長老這一呼之際,他自己己一馬當先地衝出了熊城大門。
城頭之上的有熊高手皆如雨點般射落熊城之外,向遠在一里外慌忙撤離的蚩尤大軍衝殺而去。
“轟……轟……”驀然之間,那巨坑之中的泥土突地暴出一金一銀兩道光影。
泥土四射之中,一金一銀兩道身影踉蹌地向兩個相反的方向如箭一般離去。
尚九長老忍不住驚呼:“太昊!少昊!”
那兩道身影正是太昊與少昊,他們竟是自地底之下路出來,但卻並未死去.不過,只看兩人的行動便知道他們已經受傷非輕。
太昊手中似乎還抱着伏朗的屍體。
“追!”尚九長老怎肯放過這兩個罪魁禍首?此刻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時?雖然大昊與少昊的武功高得讓人心驚,但對於受傷的老虎,尚九長老還不會害怕。
事實上,太昊和少昊的武功並不足以讓熊城害怕,只要由熊城中的數大高手聯手,便可以與之抗衡。因此,大昊和少昊一直都不敢與熊城正面為敵。
雖然自從有熊上代太陽去世之後,族中便沒有能獨立與大昊、少昊相抗衡的高手,但其深厚的根基,使之積累下了大量讓人不敢輕忽的高手。以六大長老為首的高手此刻是熊城之中的中堅力量!
齊充立時受命,領着他所親訓的死士與另外兩名高手向少昊掠走的方向追去,另有一些高手朝太昊奔逃的方向追去。一時之間,兵分三路,兩翼之軍各一千,中路大軍卻有三千之眾,再加上熊城之中的子民們上下齊心,人人為鳳妮的勇氣所感,紛紛操兵刀殺出了熊城,僅留下一千人緊守熊城。
“轟……”那深坑最中央底部的泥土也突地裂開,在熊城高手趕到的一剎那,蚩尤竟然也破土而出。
蚩尤渾身精赤,但渾身的肌膚全都如焦炭一般的顏色,卻依然散發出濃烈的魔焰。
“蚩尤……”有熊戰士皆大吃一驚,懾於魔帝的魔威,竟都停住了腳步。
眾人稍怔神,陽爻長老狂吼一聲:“殺!”
有熊戰士眼中彷彿又浮現出了鳳妮獨戰三大無故高手的場景,頓時一個個勇氣倍增,蜂擁着向蚩尤衝去。
蚩尤略一愣神,似乎這才發現有熊軍已如潮水一般地湧了過來,不由得微驚,竟然轉身就跑。雖然他此時傷疲不堪,但是其速度卻仍不能不讓人心驚。
蚩尤竟然不戰而退,魔威盡失,立時使得有熊戰士氣勢大振。
“不許踐踏這深坑!”尚九長老突然擋在有熊戰士的面前高呼。
陽爻一怔,不過立刻明白了尚九的意思,因為鳳妮也可能像蚩尤一樣,在這深坑的地下。
如果這麼多戰士踏足而過,鳳妮豈會還有命在?雖然,此刻他們只要自深坑之中衝過去,便可以追上蚩尤,並將之擒殺,但是他們豈能置鳳妮的生死於不顧?
陽爻一揮今旗,有熊戰士只好繞過深坑向蚩尤追去。
就是這樣稍一耽擱,蚩尤便已經衝入了自己的隊伍之中。
“給我殺!”蚩尤也高喝道。
蚩尤的戰士見蚩尤又重新回來,不由得大喜,更是精神大振,紛紛又回頭向有熊戰士迎來,但仍有些人只顧自己逃命,因為在人數方面,蚩尤軍比有熊軍要少許多,何況此刻有熊是全民皆兵,那氣勢根本就是無可抗拒的。因此,那些見機得快的人便獨自逃走了。
蚩尤並不參戰,也不會觀戰,他只是搶了一匹戰馬,奪路而逃。
蚩尤這一逃,其手下的戰士和戰將士都陣腳大亂,誰還會不知道蚩尤已是身受重傷?不由鬥志全失,再加上有熊戰士一陣衝殺,立刻大敗而潰。
有熊戰士手下毫不容情,一個個都殺紅了眼,這是為鳳妮報仇,也是為被屠殺的族人報仇!他們的心裏惟有仇恨,只殺得蚩尤大軍哭爹喊娘。
陽爻長老則領着一干高手緊隨蚩尤的身形不放,他定要將這魔王追上,否則的話,將會後患無窮,哪怕便是身死也要將蚩尤誅殺!就為了一個蚩尤,有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後來又有元貞長老無辜的犧牲,以及鳳妮的生死未卜。此刻陽爻長老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必須擊殺魔帝蚩尤,不再給他捲上重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