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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門之秘

    軒轅似乎並不知道在周圍有着許多高手環伺,抑或他根本就不用去想太多,此時他的心神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一種深深的悲哀之中。

    軒轅欠她太多,太多!但這卻是一個無法償還的情債,若説紅頗多薄命,那便是蒼天含有一種變態的心理。

    無論怪誰都沒有用,軒轅的腦子之中彷彿是一片空白。自與雁菲菲相愛,到分別,到相聚,再到陰陽相隔,這之間竟是這般短暫,這對雁菲菲是何其的不公,何其的殘忍,軒轅沒有一天使她快樂過……而雁菲菲卻是如此地對他一往情深,至死不渝……

    軒轅心痛,雁菲菲幾乎承受了他對蛟幽所有的愛,這或許是一種愛的轉移。到後來,連他都不明白是愛雁菲菲多一些還是愛蛟幽多一些。可是此刻雁菲菲為他而死,軒轅才發現,雁菲菲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不可替代,甚至已完全佔據了蛟幽曾在他心中的位置。

    雁菲菲之死,使軒轅變得沉默了,與褒弱、燕瓊重逢的喜悦無法掩飾其內心的悽然和酸楚,不為別的,日後他如何向小悠遠交代?如何向九天玄女交代?或者説,雁菲菲自身已經是九天玄女了,那昆吾劍便是見證。

    黑豆無語,葉皇和柔水無語,所有人都默然無語,在為雁菲菲默哀,似乎所有人都能夠深切地感受到軒轅心中的傷痛。

    “走吧!”葉皇在軒轅的耳畔輕輕地喚了一聲,卻傷感地嘆了口氣。他並不認識雁菲菲,但他卻知道軒轅愛雁菲菲有多深。

    燕瓊和褒弱也出奇地安靜,她們沒有半絲嫉妒和不滿,一個甘心為軒轅犧牲生命的女人,如果還不值得軒轅去愛,那這個世界便不會有真情存在。是以,她們安靜得出奇,只是心中黯然,為軒轅而黯然。

    “人死不能復生,軒郎,節哀順變!”燕瓊也依附上來,柔聲安慰道,但她本是一個多愁善感之人,也禁不住雙目噙淚。

    軒轅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望了望燕瓊和褒弱,露出一絲苦澀的表情,淡淡地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知道該如何做!”

    褒弱露出一絲欣慰之色,理解地道:“我明白軒郎此刻的心情,我們相信你!”

    軒轅點了點頭,但笑容比哭還難看。

    “走吧,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如果我沒估錯的話,此刻四面定已有許多高手趕來,我已感到有人在窺視我們!”葉皇輕聲道。

    軒轅目光又回到雁菲菲那蒼白而安詳的臉上,雙目緊緊一閉,滑出兩顆豆大的淚珠,晶瑩閃亮,正滴落在雁菲菲的臉上。半晌,軒轅才像是鼓足了勇氣般睜開了眼睛,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走吧!至少有三路高手圍在我們周圍,現在我不想殺人,只想好好地靜一靜,不想菲菲再受任何驚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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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竟然備有如此坐騎!”伏朗氣惱地一揮手,擊斷一棵小樹,極為惱怒,望着軒轅諸人絕塵而去的方向,知道追已來不及了。

    “難道這小子不是為了神門之秘而來?怎地就這麼快走了呢?”伏朗身後的一名親衞有些訝異不解地

    “或者他是因為別的原因,既然無法追及,我們還是回去看看吧。”風須句道。

    “只好如此了。”伏朗無奈地道,他沒有料到軒轅竟在沼澤邊備有十數匹戰馬,一到這裏便躍馬而去。

    他本想追着軒轅找到鳳妮,但是他不敢追得太近,尤其是在那過河之時,而當他再追來之時,已追趕不及。

    軒轅顯然無意多留,此刻他手上的枷鎖已被開天斧劈開,自不用再待狐姬的承諾。眼下的事情便是完成雁菲菲的心願,找回蛟幽,但這卻又是軒轅一件心痛的事。

    軒轅知道,他與鬼方之間的恩怨已是不可能善了,因為雁菲菲的死,他必須讓鬼方以血償還!

    世界本就是殘忍的,強存弱亡,武力代替了真理,誰的實力強,誰便能夠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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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應該不是刑天的傑作,即使是刑天,大概也沒有這樣的功力!”蘭彪駭然指着那五丈見方深達五尺的巨坑道。

    地面之上劍痕錯綜複雜,坑坑窪窪之類的多不勝數。這些皆是剛才軒轅諸人與敵交手時所留下來的痕跡。

    蒙絡仔細地看了看刑天那開天劈地一擊所留下的長達一里的斧痕,心中駭然,那些人的武功都已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無論是功力還是其它,都足以讓任何人心驚。

    “真想不到迷湖之畔會有如此之多的高手,看來今次欲奪神門之秘還真有些困難了。”

    蒙絡心忖道,他的目光仍停留在那大坑之上。這大坑的深淺並不一致,但最淺也超過四尺,最深處達六七尺之深,連人都可以埋下去不見影,而這明顯是被勁氣衝擊後形成的大坑。

    過了半晌,蒙絡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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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祭司何以不乘機除掉他呢?”杜聖望着蒙絡等人迅速離去的背影,訝然問道。

    創世大祭司搖了搖頭道:“我們太小看軒轅這小子了,就因為軒轅,我才不能對付蒙絡!”

    “軒轅那小子雖然厲害,但我們只要能控制熊城,軒轅又何足道哉?”杜聖不屑地道。

    創世大祭司望了杜聖那樣子,不由得笑了,道:“你説得也太簡單了,事實上絕不會如此簡單,即使是我們殺了蒙絡,也不能一下子清除他的勢力,如果讓其勢力與軒轅結合,那將後患無窮也!再説控制熊城也並非説成便成的事,至少還有元貞那老匹夫和鳳妮在中間作梗,如果我們貿然殺蒙絡,很可能會被元貞老匹夫所乘,給他一個很好的藉口,聯合外敵對付我們,那便得不償失了。何況,如果留着蒙絡,一個軒轅便會讓他頭大,到時他必會與我們一起對付軒轅!”“有龍歌在,難道軒轅還會翻出什麼大浪來?”

    説話的是創世大祭司另外一名親信方忠。

    “哼,我們都小看了軒轅這小子,便是龍歌只怕也被他給耍了。如果他真心相助龍歌的話,豈會不告訴龍歌他擁有如此之多的可怕高手?何須行事如此神秘兮兮?那只有一個可能,便是龍歌根本就是受其愚弄!”創世大祭司淡然道。

    “以龍歌的性格,如果他擁有這許多高手的支持,絕對不會依附蒙絡或大祭司,而軒轅這小子在與齊充交手之時都能夠隱藏實力,可見其居心實在是有點難測,只怕他是誰也不幫,只是為他自己而已。”

    吳回一開口,杜聖便不再相詢,他尊重吳回,便像是尊重創世大祭司一樣,事實上,在整個有熊,吳回有着與創世大祭司一樣的威信。

    “任何低估軒轅的人,都可能會一敗塗地,照這般看來,軒轅乃是龍族戰士首領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如果這小子真是龍族戰士的首領的話,只怕會很難對付了。誰也不知道這個神秘的組織究竟有多少人,一旦動起手來,敵暗我明,吃虧可就大了。”創世大祭司有些擔心地道。

    “如果這小子是龍族戰士的首領,定會有大批龍族戰士到了十大聯城之外的某處,甚至有可能已越過十大聯城到了熊城之外,只要我們派出探子去打探一番便知虛實,那時再想辦法對付他們也不遲。”杜聖提議道。

    “嗯,十大聯城的防範實在是不怎麼樣,否則這些人也難以潛進來了。”方忠不屑地道。

    “這些人潛過十大聯城的防線很正常,而天下間又有多少地方能夠阻得住他們?何況十大聯城之間的距離不短,若是少量的人潛入,那誰也不能阻止。但如果有大量的人越過的話,則難以避過他們的耳目了。因此,若説有大批人手潛至熊城附近的可能性不大。當然,如果有軒轅這樣的人作掩護又另當別論,因此杜聖的提議不錯。”創世大祭司肯定地道。

    “以我想來,這小子對神門定很感興趣,如果他真的很想得到神門內之物的話,那他定會將龍族戰士屯留在沼澤或迷湖周圍。因此,我們只須查找一下迷湖周圍是否有大批不明身分的人就行了。”吳回吸了口氣道。

    “嗯,吳兄説得對!”杜聖附和道。

    “如此一來,我們總會與他相會的!”創世大祭司一想也有道理,既然軒轅是為神門之秘而來,自然會在以後相遇時碰上,也便沒有必要刻意花人力去找尋軒轅部屬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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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歧伯來了正好,你快去勸勸軒轅,他已經兩天沒有進粒米滴水了。”花戰對木青與歧富的到來大喜,所有的人又充滿了希望。

    燕瓊、褒弱和桃紅已急紅了眼,也不知哭過了幾次。

    歧富大吃一驚,問明緣由,也禁不住心痛不已,木青更是神色大變,虎目含悲,他怎也沒料到才見雁菲菲一面,雁菲菲便長辭而去。他跟黑豆一樣,比任何人都能理解軒轅此刻的心情,但是軒轅兩日來不進粒米滴水,這也讓他難受。

    “他在哪裏?帶我去見他!”歧富忙道。

    “請隨我來。”花戰搶步引路,他對軒轅的關心似更勝他人,事實上,由於軒轅的消沉,營中人人愁眉不展,都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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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説過,這三天之中不想任何人來打擾我嗎?出去!”軒轅身子端坐於蒲團之上,面對着躺在花牀之上雁菲菲的屍體淡淡地道,語氣之中卻有種不容反駁的威勢。

    “是我!”歧富淡淡地回應了一聲。

    軒轅依然沒有轉過身來,連頭也沒回,只是“哦”了一聲,籲口氣黯然道:“原來是歧伯,好吧,其他人都給我出去,我不會有事的!”歧富心頭微微鬆了口氣,聽軒轅的語氣,根本就不像兩天兩夜粒米滴水未進的人,不由轉向其他人揮了揮手,幾人走後,歧富這才緩步走到軒轅的身邊,目光卻投向花牀之上雁菲菲那栩栩如生的屍體,心頭禁不住一震,脱口道:“九天玄女!”

    歧富深深地吸了口氣,目光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橫在花牀之上的昆吾神劍,他似於明白了一些什麼。

    “聽説你已兩天兩夜粒米滴水未進?”

    軒轅澀然一笑,不答反問道:“生命可有輪迴?”

    “輪迴?”歧富一怔,思索了半晌道:“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但生命有永生。或許,存在人身上的不僅僅只有生命,更有靈魂,那是永遠都不可能死去的東西。如果説輪迴,靈魂或許可以輪迴!”

    “靈魂和生命有何區別?”軒轅又問道。

    歧富眉頭微皺,他明白軒轅這兩天並非消沉,而是在思索,思索一些世人都忽略或認為沒有答案的問題。

    “靈魂和生命的區別在哪裏,或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如果要我回答,恐怕只能讓你失望了。”歧富並不隱瞞,是的,他也無法回答軒轅的這個問題。

    軒轅又沉吟了一會兒,默默地注視着雁菲菲那似睡熟了的面容,半晌才道:“死亡和入夢的區別僅在一息之間,那生命會不會是一場夢呢?而死亡則是夢醒之時呢?”

    歧富真的愣了,軒轅的腦子之中竟盡是這些奇怪而又讓人不着邊際的想法,從來都沒有人想過這樣的問題。死亡和入夢只是在一息之間,沒有了呼吸,便是死亡了,但死亡與夢醒又有什麼區別呢?誰能證實人活着不是在一個夢裏呢?死亡等於夢醒,這是何等大膽的想法,難道生活真的是一場夢?

    夢又是一種怎樣的概念呢?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對於清醒着的人,睡着之後所見,所感、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夢境;但對死亡之人來説,活的時候所見所聞所經歷的一切是不是也是一個夢呢?那夢醒之後又是怎樣呢?死亡之後會不會是另一個世界呢?

    “如果死亡也是一次夢醒,那麼輪迴便會存在,就像現實中的人醒了又睡,睡了又會醒一樣。只是有的夢長,有的夢短,有的人能夠連續數次做同一個夢,而有些人則不能,這可能便是所謂靈魂的原因。”軒轅依然不急不徐地道。

    “你的想法真的很特別,但並非不可能,事實上沒有人能夠證明你的話是錯還是對,正如一個清醒着的人無法告訴昨夜夢裏的人是怎麼回事一般。因為這將存在於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或是兩種不同的生命體。”歧富心中的震驚是無與倫比的,軒轅那石破天驚的話,似乎可以觸摸到生命最深處的秘密。

    軒轅笑了,雖然仍有些苦澀,但是總算是有了表情,因為歧富的話。

    “是的,這是兩個世界,有人叫作陰陽兩界,天下間,誰能突破陰陽兩界而達到生命的永生呢?”軒轅道。

    “古之大神,惟伏羲能上至九霄,下至九幽,走陰陽兩界,破虛空之秘,達到道成飛昇之境,我聞廣成於仙長也是修仙求道,不知可有通陰陽之法?”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欲見仙長,我可引你西去崆峒,如果仙長聽了你剛才一番話,定能大受啓示,説不定仙長真有通陰陽之法也不為奇!”歧富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軒轅的話,他感到軒轅變了,變成了另外一個似乎極為陌生的人。但他知道,這是成長,這是一種思想的飛躍,他從未見過敢像軒轅這樣想問題的人。直覺告訴他,軒轅此次的變化將改變其一生的目標,不過,他不知這是好還是壞。

    “我正有此意,這兩天來,我一直在想,修仙之道,其目的並非生命的永生,而是靈魂的永恆。生命,只是夢裏的產物,最無常而又最神秘的便是靈魂,生命是主宰肉身機能的東西,而靈魂卻是生命的主宰,是可以超脱肉身存在的東西。所謂修仙之道,即是能夠以生命感受靈魂,能夠自己主宰靈魂的動向,甚至是維持生命的水生。是以,蚩尤才有可能魔魂被封存了數百年仍可重生。那是因為他已將生命深深融入魔魂之中,因此才不受肉身所限,這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得道。世人若想毀滅蚩尤,必須懂得他之所以能永生的秘密,否則殺死一個蚩尤,還會有另一個蚩尤出現!”軒轅吸了口氣道。

    歧富倒抽了一口涼氣,駭然道:“這一點我還真沒有想到,如果蚩尤真能保魔魂數百年不散,那天下間誰人能夠殺死他?原來軒轅竟是為了這個問題深思!”

    “不,也不全是為了這個問題,更是因為我妻雁菲菲。我知道,只有通陰陽破生死才能夠以另一種形式與之相聚,我欠她太多大多,卻無法償還!當然,蚩尤也是一個潛在的威脅,我有預感,他將會重生,但這卻是一個必須除去的魔王,否則天下永無寧日!”軒轅説話間突然站了起來。

    歧富靜靜地望着軒轅,他不能不自心中重新看待軒轅。軒轅真的變了,變得深不可測,便是他見到此刻的軒轅,也有種天威難測的感覺,有種讓人拜服的威勢。他無法自軒轅的面容中看出軒轅是兩天兩夜未吃未喝的人,相反,軒轅的精力似乎有着超常的旺盛。

    “軒轅何以有這樣的預感?”歧富奇問道。

    “不,它不虛幻,只不過,他並不在迷湖,而應在釜山!”軒轅轉過身來肯定地道。

    “你何以這般肯定?”歧富訝問道。

    “因為龍歌,他是知情者,而且,如今他已經趕到了釜山!”

    “因此,我想見仙長,或許可在仙長那裏找到對付蚩尤的辦法!”軒轅斷然道。

    “我們何不阻止他們開啓神門?”歧富失聲道。

    “沒用的,世人之貪念是與生俱來的,蚩尤魔魂終究會重生,與其防守不如進攻,只有擊散蚩尤魔魂方能使世間永久安寧。因此,蚩尤欲重生便重生吧,我要等他重生之後再將其元神徹底毀滅!”軒轅認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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