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七邪門”太乙真引開“四禪宗”各路主力人馬,讓他獨自劫走聖僧太子李問世的,共有四路人馬,合共十一人。
分別的隸屬不同邪門,有“符籙道門”的陰陽佬人和徒兒白雪仙;“喇嘛紅門”的瑪巴桑結和卻吉拱波;“六壬神門”的屠牛、屠朱、屠九三兄弟;“太乙門”的伏虎和降龍,與及“八卦門”的離九宮和天怒。陰陽佬人已死,餘下盡被擒住。
十邪魔妖孽在烈日下被鎖在“圓寂寞”內,全然動彈不得。
什麼是“圓寂寞”?那是天下第一發明家……混天兒的精心傑作。這個腦袋古靈精怪的十五歲少年和尚,是來自百里外“天台宗”的“少室寺”,自小熟讀一切工程技巧之“巧工記”、製備武器的十四卷“強國城門”;開鑿水利的“水經注”;所有微細器械構造的“神機志”。
只要是有關技術、發明、製造的古籍典學,混天兒都熟讀百遍,化繁為簡,融會貫通,以助自己不停構想出新發明。
“圓寂寞”便是他的傑作之一,圓圓的一個以粗玄鐵交織而成的大鐵球,把一個人手腳同向後拗,四肢腕部齊鎖在一點扣死,再合起鐵球,被囚者便被迫反身屈曲,鎖在鐵球內,不能發力吐勁,也就無從掙扎脫身,乖乖的任由處置。
更妙的,是被囚者移往別處,遠可把鐵球置於木車內運送,近則滾動鐵球前往,方便快捷。要是被囚者功力較高,便可以先以金針封穴,那便萬無一失。
鐵球是圓,被囚者孤寂難耐,混天兒便稱之為“圓寂寞”,也寄望妖孽在寂寞中悔過向善,歸於我佛。
“操你媽的爛臭狗種禿龜蛋,有膽便放我伏虎、降龍出來,單打獨鬥,讓我以實力爭取自由,鎖住我天天在我面前頌經唸佛,算哪門子好漢?我就是不服,呸!”
盛怒的降龍有機會使罵個不亦樂乎,好不痛快。
十個“圓寂寞”內的九位“七邪門”妖孽,已被推滾至“地藏千佛寺”後山“武技場”上,由玄苦大師主持,“四神宗”其餘代表地出席壓陣的“無遮大會”即將就要開始。滅魔闖“鬼幽域”的十奇兵,除“禪宗四聖”外,其餘六個位置,便以斬殺此十妖孽為考試,產生六位優勝者來。
“四神宗”以下的一百子弟精英,誰都磨拳擦掌、躍躍欲試,畢竟這回以武論勝負,公平得很,要出人頭地便是好機會。
首先躍出來斬破無縫“圓寂寞”,向太乙門下的伏虎挑戰者,一身綠色道士袍服、手執鐵弓、揹負三箭、一臉強悍者,便是“道教”天誅“地支十二子”中的老大……子天子。
天誅雖與曼陀羅為結義好兄弟,但見他所收盡是強手高徒,白髮武功至尊也甘拜為徒,相較下自己的徒兒未免太差勁,故天誅一直以高壓方法調教弟子,以提升弟子功力,其中大弟子子天子為其最得意者。
“圓寂寞”已破,但原困在內的伏虎並不妄動,反而繼續蹲下來動也不動,連呼吸也變得好輕、好微,他害怕嗎?
沒有誰比子天子更懂得應付這樣沉穩的敵人,因為子天子有箭,一支十尺長的巨箭,對準了伏虎,只要他還不動,便再也不能動了。
射!
箭比想象中射得更急、更快,中,中了!背入胸出,箭尾猶留在背後,整支箭便貫穿伏虎身體;但他仍是動也不動,頭兒低垂,不給任何人看見他的表情,繼續靜蹲伏著。
只要殺掉十妖之一,便大有機會成為六個入選弟子之一,但這樣對付伏虎,可不叫決鬥,是射殺而已。
子天子手上只有三箭,一箭已重傷敵人,第二箭便要置敵人於死地,這樣較有保障。
因此子天子的第二箭對準伏虎頭顱,只要一箭穿破,必死無疑。
伏虎依然動也不動。
正欣賞著大戰的曼陀羅,對子天子的師父天誅笑道:“那伏虎又是練了那門‘太乙死不訣’,子天子看來並不懂得其中玄虛。”
天誅道:“不打緊,一定勝利的!”
第二箭長五尺,直沒入腦袋,左入右出,腦漿溢射四濺,死定了。
子天子正侍為勝利興奮之際,死了的伏虎才暴然撲搶攻來,狂拳如雨下,轟得子天子神弓扭曲,全身爆出無數血洞。
原來“太乙門”的“太乙死不訣”,是弱者以死與敵拼戰、同歸於盡的神功邪法,先在被殺前盡力斂藏真元,在敵人襲擊時也一併兼收其功力,待生命失掉的一剎那,便能有半炷香數倍神功附體,全力向敵撲殺復仇,是可怕的邪法。
“太乙死不訣”只著重攻力,毫無招式可言,加以伏虎已“死”,任你如何痛擊也毫無知覺,耍截住瘋狂殺力,唯一方法便是對攻,但可以跟一個已死的人對攻嗎?
子天子連最後的一箭也被轟得碎折斷掉,又有何人能抵擋已死的伏虎強大殺力?
有,是一個老僧,用的武器是自己。
百名弟子中飛出來搶救的是一個肉團,一個把自己身體在半空中屈曲成大肉球團的老僧,直射轟開伏虎,又碰撞而其它四個“圓寂寞”,搗毀破碎,要以一敵五,決戰降龍、伏虎、屠牛、屠朱、屠九合共五人。
這狂妄自大的老僧已有八十歲,名為……任聖僧,小明禪師看見他立時動容,在“佛教”武僧當中,除從未露過一手的百歲神僧……法力大師以外,他敢肯定就只有“法相宗”的任聖僧功力在自己之上,他竟然也來參戰,那些少年小子可又少了一個位置。
降龍一手便撕破自己喉管,同以“太乙死不訣”與任聖僧決戰,屠氏三雄則運起內勁雙掌立時分別化成綠、紅、藍三色,只要誰身上同時沾上三色血毒,便全身腐爛而死。
任聖僧態度可真不似佛家中人,竟然蹲在地上,手指便向鼻孔裡挖個不停,挖完還摸摸禿頭,真是醜惡之極。
當大家都不禁呆住之際,曼陀羅卻失笑出聲,拍掌叫好,笑道:“好!挖得好,真佛性是人,真人性是佛,果然是得道高僧,好啊!這挖鼻功夫公諸同好,把佛家的無聊莊嚴都一掃而清,迴歸自然了。”
五妖孽卻沒有因任聖僧的醜惡行徑而停下手腳,兵分五路,疾攻向他,勢要來個五妖分屍。
曲身、屈膝、縮頭,滾啊滾!人肉皮球又來了,先滾向伏虎,衝勢疾馳,伏虎一掌重力拍向大肉球,但大肉球卻反而閃出手來一拉,迅雷不及掩耳的把伏虎直拉入內,肉球立時滾得更快更猛,小肉球大了一倍,又滾射向降龍。
滾啊!衝啊!纏住、絞入,連結一起再增大,五妖孽一個又一個的被滾捲入大肉球內,變成六倍巨大的大肉球,五人都失去了蹤影,留下來的只是九曲八折、亂作一團糟的“血路”。
當巨大肉球停了下來,壓得扁平成爛肉絞結一起的屍首,已不能辨認哪個是誰,唯一可知,便是從中一手挖開肉球外殼,從裡面走出來的任聖僧,左手還在挖鼻,右手又在挖耳的非凡僧人。
玄苦道:“高僧力殺五妖,功力驚人,往‘鬼幽域’自是大顯神威,當然該為十大奇兵之一了。”
倨傲的任聖僧聽了也合什點頭致謝,毛老道、救命長老及班禪三世也點頭接受。
玄苦笑道:“曼陀羅,任聖僧在‘佛教’武僧中,功力也算出色,看來也足以與你並駕齊驅了吧。”
當年曾被曼陀羅掌摑的玄苦,一直懷恨在心,對他不存好感,惟曼陀羅功力極高,壓倒“佛教”四宗一切高手,難蓋其鋒頭氣勢,今日出來了一個任聖僧,玄苦立時暗暗叫好,但望一朝他能挫敗曼陀羅,最好失手殺掉,更是完美。
曼陀羅笑道:“這個嘛,該問問任聖僧自己啊。”
任聖僧走至曼陀羅跟前,突然屈膝下跪,便大聲頌道:“徒兒依師父吩咐,一舉敗殺五妖,免花無謂時間,敢請師父指正。”
一句師父,教場中人都啞然失色,這武功厲害之極的禿頭老僧,竟又是曼陀羅的徒兒!
曼陀羅笑道:“不長進的臭徒兒,也不使點真本領讓大家開開眼界,還不滾遠點免得惹師父我生氣。”
任望僧立刻退開道:“師父責罵得是。”
場中的“地支十二子”最是羞愧,師父天誅時常痛斥必須用功,不能被曼陀羅的徒弟比了下來,但今天之敗,可算是大大的羞辱了天誅,連大師兄子天子都落得如此下場,真是顏面何存!
繼任聖僧後,殺掉妖孽被批准同往“鬼幽域”者,還有“喇嘛教”的阿難上人、“佛教”混天兒和小明禪師、“神教”赤腳大仙……耶利亞與及“道教”天誅師兄天焚。
混天兒沒有殺功力低微的白雪仙,他快手把對手又鎖回那“圓寂寞”裡,這是當然了,他早已答應過風飛凡,要拿白雪仙當引路人,帶大家闖進“鬼幽域”,又如何能傷她。
風飛凡對白雪仙扮了個鬼臉,示意是他放對方一條生路,但換來的卻是怒目相視。
曼陀羅、天誅、風飛凡、班禪三世、小明禪師、任聖僧、阿難上人、混天兒、耶利亞及天焚等十大高手,便要闖往“鬼幽域”,救回聖僧太子李問世。
以十人之力正面決戰“七邪門”是不可能之事,究竟如何偷襲,怎樣智出奇謀?
當夜,班禪三世便領著一眾十精英,離開“慈京城”,直闖西域異地“鬼幽域”。
城中沒有人知悉行蹤,只因此行關係重大,“七邪門”眼線廣佈,極易惹來阻截,故誰也沒通知,便離城上路。
一行合共十二人,除卻負責引路的白雪仙外,天誅也帶來了為她捧著“卦棺”的亥卒子。這位師父毛老道在“丹鼎觀”外拾回來的棄嬰,在他請求下,天誅納亥卒子為“地支十二子”最後一人,跟了自己學藝五年,卻因資質所限,最是平庸差勁。
但亥卒子卻有著棄嬰孤兒的特性,性格頑強、堅毅不屈、不怕苦,天誅有感自己也是棄嬰孤兒,故體恤亥卒子的資質平庸,比其它弟子更嚴加指導。
騎著皇太后賜贈的良駒,經七天七夜的不停策騎飛馳,十二騎終抵達“鬼幽域”八門之一的“驚門”。
“‘鬼幽域’以天九星、地八卦列成之‘地盤圖’佈下八門,相互聯繫,八門分別為正北坎一宮‘休門’、西南坤二宮‘死門’、正東震三宮‘傷門’、東南巽四宮‘杜門’、西北幹六宮‘開門’、正西兌七宮‘驚門’、東北艮八宮‘生門’及正南離九宮‘景門’。”曼陀羅詳細的說個明白,教大家一清二楚。
白雪仙不悅道:“我只知道每個入口都可以進去,但必須配合不同時辰,再計算每個人的生辰八字,選擇合適之門進入,其它的我就一概不知,萬一遇上什麼,可不能賴我呀!”
小明茫然道:“那咱們該從八門中的哪一門進入‘鬼幽域’啊?”
曼陀羅和風飛凡相對失笑,風飛凡對白雪仙輕聲道:“依時辰配合八門,正好亦被八卦九宮剋制,隨緣而來,自然隨緣而去,既來到‘驚門’,便直闖而入,才能以緣破機啊。”
白雪仙一個揚手,又摑得風飛凡左眼歪右,異常怪趣,怒道:“臭王八,裝作有學問,盲頭烏蠅才有門就入,什麼都不懂,說什麼緣來緣去,難道你說了就算數!”
進入“鬼幽域”的“驚門”,曼陀羅等十二人腳下,是一條奔騰湍急的河流,四處是險阻漩渦,澎湃洶湧,一望無際的不知前路,掉下去究竟會被急流衝到哪裡去?會葬身河底嗎?
可怕的急流,卻嚇不了闖龍潭的十二英雄,眉頭也不皺便躍身而下,向“七邪門”
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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