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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姬氏龍脈

    玉璇忽聞人聲,立時收斂法術,冷笑道:“龍脈乃姬氏一族的命脈,我早猜到此番不會如此輕易破壞龍脈,請閣下現身吧,我倒想看看是哪位高人能攔住本姑娘破壞龍脈。”

    耀陽心知鬼方之人以妲己三人的性命為要脅,自己實在無法阻止這玉璇破壞姬氏一族的龍脈,正擔心她會輕易就將姬氏龍脈毀去,現在見有人出面阻礙,他心中也不禁鬆了口氣。

    “哈哈,姑娘要見老夫嗎?我老夫可有好久沒見過人了。”那聲音笑道。

    耀陽與玉璇這才發現那説話人的聲音來自龍脈地穴上方,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長得乾瘦,面上毫無血色的侏儒老者被鎖鏈緊緊鎖貼在巖壁上,一身破爛不堪的黑袍,散披着亂髮。

    耀陽還以為此人是被囚禁於此,不禁問道:“老人家,你是因為犯了什麼錯才被囚禁於此的?”

    那乾瘦老者從剛才他搶玉璇法器,阻止玉璇破壞龍脈看出他是被玉璇所迫,又聽他方才一番龍脈國運的見解,心中對他倒是極有好感,笑着回答道:“小兄弟,老夫並非被人囚禁於此,而是老夫當年因修煉一門無上法道,由於種種原因,最後差點走火入魔險遭死厄,好在太姜夫人慈悲為懷救了老夫,還讓老夫在這龍脈地穴中借脈氣緩住本體經脈石化。”

    耀陽聞言點頭道:“原來如此!”他看着老者被鎖在巖壁,似是無法動彈的模樣,心中毫無來由的為之黯然。

    玉璇急於破壞龍脈,見耀陽竟與那老者閒話起家常,怒叱道:“耀將軍,你給我攔住那老傢伙!”言罷又輕聲在他耳旁説道,“別忘了你的三位美人姑娘正等你回去見她們。”

    耀陽見她又以此來威脅自己,不由怒目而向,卻又無可奈何,一時不由左右為難起來。玉璇似是知道耀陽不會這麼爽快地同意,趁他左右為難分神之際,突然自懷中取出一道魔符印在耀陽背後。

    那侏儒老者見玉璇掐訣驅動魔符之法,立時驚呼道:“攝傀符!”

    原來這“攝傀符”乃魔門九大靈異符法之一,與金傀符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雖不能控制人的神識,卻能控制受制之人的行為。

    可惜耀陽發現危險時,已是為時過晚,那魔符已化成一道綠芒隱入他的體內。玉璇念動咒訣,耀陽身體不受控制地上前數步,體內元能洶湧而出,手捏“七真妙法指”,“乾天炎龍訣”化作一團烈焰徑直向老者擊去。

    那侏儒老者右手暗捏一法訣,頓時至強的魔能透體而出,不慌不忙的於身前佈下一道魔能結界,烈焰擊中結界頓時爆散而開,結界如波一蕩,隨即卸去化為無形。

    耀陽無奈的叫道:“老人家,你注意防守了,我現在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話未説完,他體內元能再洶湧而至,“乾天炎龍訣”立時又再發出,五道五行玄能由五指散發而出,化作五道烈焰元能,在空中劃出道道玄異的軌跡直向那老者襲去。

    一旁的玉璇一邊操控耀陽,一邊念動咒訣,手持法器佈下法陣施起法來,手中缽器耀起一團黑芒,化作一條黑龍直向龍麟山壁擊去。只見那條黑龍甫一接近龍麟山壁,龍麟山壁立時自行結成一個金光結界,玉璇暗再施力,黑龍怒喝一聲,張牙舞爪直向結界撞去。

    那侏儒老者見耀陽再次身不由己的發出元能攻擊自己,體內魔元異能也隨之再次迸發,在體外形成一個更為強大的元能結界將耀陽所發五道玄能烈元盡數御去,而結界竟也因那五道玄能的強大而立時分崩離析,化為無形。

    老者心中不由暗暗震驚:“這年輕人年紀輕輕,沒想到法道修為竟會如此高深,難得……”

    未等他再做多想,耀陽又已發出一道更為強厲的烈焰玄能,直向他襲至。老者面上微是一訝,體內魔能運轉不息,已然如海濤般洶湧而發。

    趁着這瞬息間的工夫,玉璇所施法的黑龍已漸佔了上風,將龍麟山壁所發之結界撞破,張嘴咬住山壁,開始不斷吸收山壁所流之水,龍麟山壁如有靈性一般,開始顫抖起來。玉璇見成功在望,不禁喜上心頭,再次加強法力,定要將這龍麟山壁的流水吸乾,令這龍脈再無生氣就此毀去。

    耀陽一邊身不由己地向那老者攻擊,一邊卻也注意到玉璇那邊的進展,見山壁顫動甚而出現一條條裂逢,龍脈之氣噴之而出,心中也是大急,卻又感無能為力。

    便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耀陽體內的“歸元異能”在魔符強行驅動之中驟然覺醒,身形曳然一頓,一時間脱開了玉璇的控制,那老者的魔靈異心立時感應到他的變化,忙騰身而起,運體內無匹魔能貫入耀陽頭頂,耀陽頓覺到那股強大魔能在體內尋經導脈,知道是那老者想要助自己破除“攝傀符”的控制。

    他忙運轉五行玄能隨魔能而行,兩股強大的元能立時發生作用,只見隱入體內的“攝傀符”被老者及他的體內異能齊齊驅出了體外,身體頓時感覺一鬆。卻不再多想,“乾天炎龍訣”驟然發動,無匹異能化成一條火龍直向玉璇施法所放之黑龍襲去,黑龍立時被擊得支離破碎,化成黑色粉芒散落無形,及時地制住玉璇意欲破壁涸水的舉動。

    玉璇大怒,還未及斂法之際,老者已飛身將她制住,令她動彈不得,呆立當場,只是怨恨地瞪着耀陽,竟再也説不出半句話來。

    雖然阻止了玉璇破壁涸水的舉動,但龍脈之氣卻已溢出,池中真龍感應到不平常的危險氣息,早已在池中焦急而慌亂地流動,忽地發出一聲龍吟飛騰欲出。

    耀陽見狀急道:“老人家,龍脈已經破損,不知可有解救之法?”

    侏儒老者見狀也是着急,道:“年輕人,唯今之計只有你依我之法去做,也許……還能挽救龍脈……”言罷指引耀陽以身為本,運轉體內異能飛至龍麟山壁,雙手撐住整塊岌岌可危的龍壁。

    耀陽依言而為,體內元能傾盡而發,飛身扶持着整塊龍壁,但撲騰而出的龍脈之氣何其強悍,令耀陽呼吸幾乎為之一窒,但他抵着強大莫名的壓力拼死扶着龍壁。噴之而出的龍脈之氣實是太過強悍,耀陽雖拼盡全力卻仍是漸漸不支。

    被制住的玉璇見此心中大喜,只要毀了龍脈,她此行的目的就已達到。

    老者焦急萬分地看着耀陽,卻見耀陽臉上露出豆大的汗珠,渾身竟開始顫抖起來,應是無法再抵抗強悍的龍脈之氣,眼看便扶持不住欲毀的龍壁,心中頓時升起絕望的念頭,想不到姬氏數百年的龍脈竟會就此毀於一旦。

    就在耀陽也以為龍壁難保之際,體內的“歸元異能”如夢忽醒般活動起來,如濤般洶湧而起,五行化一,那種予養於戰的元能運行之法自行運轉開來,耀陽立時全身耀出玄異紫芒,那異芒在體外循環而行,引導着龍脈之氣遁一詭異的軌跡運轉不息。

    耀陽體內的“五行玄能”被牽引立時也迸發而出,與“歸元異能”一起導引着龍脈之氣先是流入體內再又緩緩逸入耀陽腳下的龍池,此情此景直令人震驚莫名,歎為觀止。

    池內本欲飛騰而去的真龍再次感應到龍脈之氣的柔和,如魚得水般恢復原狀不再躁動,歡快地又在池中歡騰遊曳起來。龍壁在龍脈之氣迴歸之際,也在短短時間內自行修復起來,逐漸變得如初時一般完美。

    劍宗眾弟子地上三位活寶自是怒目以對,冥界兵將卻個個面色古怪,只有幽雲與秦廣王面露憂慮之色。

    倚弦尷尬地對眾劍宗弟子笑了笑,猛對地上三個不知檢點的傢伙打了個眼色,那三人卻對他不理不睬。倚弦無趣地摸摸鼻子,望着奇湖水中玩的不亦樂乎的朱雀異獸,忖道:“這個大鳥看來並無傷人之心哩,不過玩膩了就難説了,還是儘快想個辦法為好。”

    偏偏就在這時,一條黑影驟然騰空而起,出現在朱雀身側,澎湃洶湧的元能激盪而出,直襲朱雀。

    朱雀怎會感應不到,揮翅便將他的妖能悉數格開,又揮翅將裝了桓衝的光球彈出,直看着桓衝在輪迴集撞倒兩所民居,光球才破裂開來,朱雀這才轉過頭來,彷彿發現新鮮玩具一般興奮,盯着黑衣人左瞅右瞅。

    蜀山劍宗弟子之中立刻飛出兩人,進輪迴集將桓衝救起,架回山上。

    倚弦、幽雲卻都在盯視着朱雀與黑衣人的舉動,倚弦瞧出這人正是方才與自己交手的黑衣人。

    秦廣王在旁面色凝重,喃喃自語道:“他想激怒朱雀,無非會引發洪災,水漫輪迴集而已,這對他來説有何好處,難道還有什麼企圖不成……”想到此處,他不由向輪轉山方向望去,頓時想到一種讓他驚駭莫名的可能性,令他渾身巨震,大呼道:“不好,難道他意在驅使異獸搗毀輪迴六道!”

    他此言一出,頓時震驚全場,眾人都不敢預料輪迴道被毀將會引發怎樣的可怕後果。

    但為時已晚,朱雀果然被黑衣人拼着兩敗俱傷的方法擊傷,震天嘶鳴沖天而起,其中飽含的怒意攝人心神,而黑衣人業已負傷逃遁。

    朱雀振翅掀起漫天水浪,襲向輪迴集,如此折騰一陣,輪迴集的結界業已被浪濤轟然撞破,房屋倒塌,人羣擁亂。朱雀又自發出一陣吟鳴,驀地鑽入水中消逝不見,倚弦站在山頂,與一眾人面面相覷,均不知這朱雀下一步會作出什麼可怕的動作。

    果然,奇湖湖底噴出的水柱倏地變大,四處噴射崩暴,直將四周礁石衝碎,又直奔輪迴集而去。水浪驟然掀起,沖天激射,漫天紅芒射出,朱雀破浪而出,仰天怒鳴一番,振翅落到輪迴集,抬足肆意踐踏,每次拍翅舉足均掃倒一片房舍。

    而這時早已隱去的魔宗眾人,紛紛現身,襲擊朱雀。

    遠處觀望的神玄二宗眾人暗自詫異,暗道:“這卻奸邪妖孽這次怎會如此好心?”

    土行孫、小千與小風三人卻齊齊歡呼道:“這次好玩了,咱們不用出手,只管看他們狗咬狗好了!”

    倚弦卻知事情肯定並非如此簡單,他腦中念頭未定,就聽秦廣王不以為然地凝重道:“非也,他們並非存有好心,而是志在引朱雀前往輪迴道!”

    眾人極目望去,果如秦廣王所料,魔宗人邊打邊退,正蓄意將朱雀引往輪轉山方向,眾人相繼駭然之時,秦廣王又道:“幽雲仙子,你與劍宗弟子前去阻止魔宗中人,本王去將朱雀引開。”

    眾人也不多話,依言而行,兵分兩路直撲輪迴集。

    由於此事極為兇險,倚弦吩咐小仙三人與土行孫留在此處,然後才緊跟幽雲身側而去。

    此次情況危急,倚弦再不隱瞞實力,未到人前,已經喚出龍刃誅神,直劈魔宗眾人其中一人而去,意欲一招敗敵,那人也感覺到倚弦劍上所附浩浩異能,不敢大意,舉起手中兵刃全力還擊。

    雙方短兵交接,塵土飛揚。

    勁道旋風驟起,轟然發出一聲巨響,暴出青藍光芒,耀射漫天,風消塵散後,對方露出一副倚弦極為熟悉的面孔,正是共工氏後起之秀——淳于琰!

    倚弦瞧得他真面目,更加不會留手,冷笑一聲抬劍狂猛攻擊。淳于琰被其凜冽氣勢以及渾厚元能所駭,一招受制,先機盡失,只得揮動奼女魔杖,護住周身,疾風般奔走,覓機反擊。

    就在這時,一直不離他左右的四象魔顧不得隱去面目,已經紛紛趕來加入戰圈,各施手段圍攻倚弦,更列起四象魔陣,淳于琰立時囂張起來,大呼絕不可放過倚弦。

    一時間,彩光異芒,流離飛濺。

    倚弦的身側,四象魔將如影隨形,竄下躍下,弓身彈旋,窮追不已。淳于琰在旁白衣飛舞,面露得色,手臂屈彈,魔杖揮舞,直逼得交手經驗不足的倚弦險象環生,步步危機。

    就在倚弦逐漸不支之時,耳中忽然傳來清麗嬌聲:“夫劍者,萬器之靈,內藴識神,神與神通,以心御之,心乃神念,以劍合神……”他知是幽雲暗中襄助,所述正是蜀山劍宗上乘劍術“鳳鳴九天”的秘訣要義。

    百危之中,倚弦四下尋覓,終於在百千身影之中,看到了那道孤傲而纖細的身影。他的心中登時升起一股豪情壯志,體內異能成倍飆升,心念電轉之間,已然悟通其中道理,然後右手持劍,左手五指接連舞動,拇、食、中三指閃電般交錯點舞,龍刃誅神也隨之舞動,驚濤駭浪似的異能鼓盪而出。

    四象魔將的陣法立時受制,不由怒叱連連,念訣不斷,魔能激盪如狂風疾舞般流溢而出。四人彷彿狂性大發,對倚弦發起一連串的猛烈攻擊,淳于琰驀地放聲大笑,不再嬉戲,揮動魔杖,將他不知為何一直隱藏的真正實力爆發出來。

    倚弦此時不再束手束腳,耳邊聽着幽雲傳音的劍訣,不慌不忙的展開龍刃誅神,四象魔將與淳于琰根本近身不得,忽然間,倚弦抖手一震,叱喝一聲,施展出“鳳鳴九天”所載的上乘劍技,紫芒暴亮,神龍再度出現,昂首睥睨,怒吟出聲,化作漫天劍勢將幾人捲入其中。

    剎那間,四象魔登時身軀巨震,淳于琰也是受勢不住身形微晃。

    倚弦突然彈躍而起,紫色神龍倏然消失,龍刃誅神帶着幽紫劍芒電掃而至,狠狠掃過四象魔將。

    四象魔將只覺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噴射出來,身子被震得朝後飛出,重重撞在十餘丈外房屋上,淳于琰也不好過,精雕細琢的臉龐一派狼狽之色,匆匆退後,引着四象魔將轉瞬消失不見。

    此時,秦廣王阻擋不成,已被朱雀擊傷,也被魔宗中人纏上。而那朱雀又再度陷入被魔宗妖孽圍攻之局,它接連被人傷害,不由兇焰更漲,咆哮怒嘶,卻又不肯就此離去,驀地周身燃起火紅焰火,一舉震退身旁魔宗高手,龐大身軀攜帶無匹勁勢撲入人羣當中,左衝右撞,扎眼間即有數十人喪生在它翅爪之間。

    幽雲不忍本宗弟子慘死,嬌吒一聲揮劍衝上,朱雀看也不看,遮天蓋日的巨翅拍砸而下。眼見幽雲即將香消玉隕,倚弦在旁看得睚眥欲裂,怎奈距離太遠,根本由不得他及時撲救。

    卻不料此時桓衝橫裏衝出,布起一道金光閃耀的結界擋在她的身前。但這怎能擋住朱雀飽含異能的一擊,頓時金芒四散,鮮血衝湧,桓衝立時身負重傷,癱倒在地。

    幽雲心神巨震,她從未想到桓衝師兄竟然願意為她而——

    死!

    朱雀彷彿認出被自己所傷的人,正是方才被自己玩耍的人,登時發出一陣得意鳴叫。卻不料幽雲含怒一擊已近在眉睫,祭起的靈睿劍劃過虛空,遙刺朱雀巨目,猝不及防,朱雀雖躲開致殘一擊,卻也直中眉心,鮮血長流。

    朱雀雖先前曾被人擊有小傷,但怎及此處傷勢,朱雀登時大怒,揚爪振翅,直攻幽雲而來,絲毫不理會衝上前來的劍宗弟子,幽雲終於再次陷入險境。

    倚弦業已及時趕到,悄然擋在已經彷徨失措的幽雲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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