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不識大體
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去過滄水軒,禁軍守門,我無法進去。”
“你為年瑤光的事而來?”龍非離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嗯。”
“你想朕饒了她?”龍非離微微冷笑,“年家,現在在風浪尖上,多少人等着你犯錯,你懂嗎?”
璇璣正想説話,背後的門突然推開,一道聲音隨之傳了進來,“娘娘,奴婢若是你,奴婢絕不會拼着冒犯鬱相與林大人來求這個情。”
“你有為皇上想過嗎?鬱家,温家,年家,年相在朝中人脈甚多,但皇上要藉此機硬把年相一舉拉下來只怕也並非不能,他沒有這樣做,其中一個原因只怕與娘娘有關吧。”
“娘娘與年相雖不親和,但年家是娘娘的孃家,年家,與娘娘一榮俱榮一衰俱衰,若年家倒了,那麼娘娘你在宮中”
聲音到這裏止住,一行人走了進來,卻是龍梓錦等人,送走了皇后,鬱景清與林司正,又折返了回來,一同的還有如意和吉祥。
剛才的話卻是出自如意之口。
璇璣正凝着龍非離,眾人進來以後,龍非離的目光卻沒有再在她身上,他在看如意。
璇璣苦笑,剛才到口的話被截下。
龍梓錦看了她一眼,她微微低下頭,想與龍非離説話,龍非離卻從她身邊走過。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這臉『色』怎麼這麼白?”
他在問如意。
是了,剛才她聽如意説話,雖娓娓道來,氣息卻甚是孱弱。她微微一怔,抬眸看了過去,看到龍非離清凝關切的目光。
那種苦澀的味道又慢慢盈上心頭。
如意沒有説話。
“心漪?”
龍非離微微擰眉。
“皇上,也許你要怪罪奴婢多嘴,但有些話奴婢還是要説,”吉祥眉眼一低,突然跪了下來,“是,當日奴婢是謊報瞭如意的情況,但如意的身體不好確並無虛假,前天晚上從儲秀殿回去,便又犯了病,一直卧~牀,奴婢要過來説,她只是不準奴婢,説皇上現在事多,怕叨擾了皇上。”
“若不是今兒個太后派吉祥過來向皇上問個信兒,這壽筵何時置辦”
“好了,吉祥,別説了!”如意打斷了她,看了龍非離一眼,又看向璇璣,躬身福了一福,低聲道:“娘娘,剛才奴婢的話,若有衝撞之處,還請娘娘莫罪,奴婢只是急了並非有意冒犯。”
吉祥一聲輕嗤,“早便説過你,你是真心為別人好,替人宮中打點,手把手教茶,別人在金鑾殿上做了冒犯之事,卻還把自己氣病了,你又走前走後傳醫女替人看病,結果怎樣?你現在病了,別人可有問過你一聲?別人”
“邢吉祥!”如意似乎也微微怒了,低斥道:“我叫你別説了!皇上面前,你倒忘了你過來的正事。”
吉祥的話,任誰聽着,都擲地有聲。
每一句裏都是:她與如意相較,她不過是一個不識大體的女子,並且,她玩恩負義,忘了如意的恩情。
璇璣捏緊手,要與龍非離説的話竟説不出來,沒有誰説話,因為龍非離也在緊緊看着如意,眉眼裏映滿她的容顏。
蒼白的容顏。
嗯,如意病了。
國法茲大,她怎不懂他難為。
她過來,並非為瑤光求情。
難得進宮一趟,昨天,年夫人和如夫人也沒有隨年相回府,如夫人昨夜下榻在滄水軒偏院,而年夫人便宿在鳳鷲宮。
她從小沒有父母之緣,年夫人又是真心待她,與年夫人親熱地説了半宿的話,幾乎到天明才睡去。
才剛睡下不久,如夫人便哭哭啼啼過了來。
如夫人説,都是你把你姐姐害死了。若不是你霸佔着皇上,你姐姐怎會與頌庭做了那蠢事?
被打罵是妖孽,她沒有避,後來被央卻向皇帝求情,她也不去理。
就像從最開始,她不會把他要找白家後人的事告訴年相一樣,現在她也不會給他添任何麻煩。
雖然,在她看來,瑤光也許罪不至死。
但是,年夫人那一跪,她無法置諸不理。
也許,這便是妻妾之間永遠的尷尬,年夫人與如夫人之間互有嫌隙,但瑤光被處死,如夫人死死哀求年夫人,年夫人又是個善良的人,在年夫人看來,她也是該救救她姐姐的。
也許,她該假意去求情,只是最後她還是直接拒絕了。
如夫人狠狠摑了她一巴掌。
便是年夫人也不認同地看着她,跪下來的求她,説至少讓瑤光與如夫人見上最後一面。
沒有皇帝的手諭,誰也不能進滄水軒。
身體是璇璣的身體,年夫人是璇璣的生母,她不想給他一點麻煩,但年夫人這一跪,瑤光與如夫人的最後一面,她無法不來求。
真的無法。
一屋子不贊同的目光,她苦笑,張了張嘴,想説話,如意腳下突然一個踉蹌,往前摔去,龍非離伸手把如意抱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