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手輕輕垂下,她慢慢睜開眼睛來。《哈十八純文字首發》
夜明珠的光輝淡淡映着。
她從他懷裏起來,撐着身子,打量着熟睡了的他。
他的眼底有一圈暗青,他是不是有些天沒睡好?唇上,有着淺淺的青茬。
這個男人很漂亮,也愛潔愛惜羽毛,倒是難得看他副邋遢模樣。
明明是這樣温存的擁抱而眠,不知道為什麼,卻像被人用厚重的被子捂住口鼻,死死按壓,她的心,越來越絕望。
窗外,突然有什麼一晃而過。她一驚,胸口一痛,連續數口甜腥湧上咽喉,她皺眉趕緊把甜膩嚥下。
是幻覺嗎?剛才窗外的是藍眸男子!雖只是瞬間,她卻看到他眉宇緊蹙凝着她。
兩面之緣,他總是冷冷的,為什麼現在卻用這種目光看她,為什麼他會在這裏?
她驚惶的躺下,與龍非離拉開了些許距離,他身~體的温度,他心跳的聲音,她會無法入睡。
眸光微動,龍非離凝眉瞥向窗外,她剛才在看什麼?窗外明明什麼也沒有!但她的神色慌亂。
良久,輕微的呼息傳來,他翻過身,輕聲道:“小七。”
沒有回應,背影很安靜,半分不顫。她終於睡熟了。
輕輕伸手過去,把她重新抱回懷裏。
“龍非離,我走了。”
那淡淡的聲音,還有蒼白的眉眼。
渾身一震,龍非離猛地坐了起來,懷裏只餘下冷清的空氣。
她呢?
眉宇一鎖,他立刻奪門而出。
門口,數名紫衞恭立。
正是他放在她身邊其中的幾名紫衞,她不可能走得了!
“娘娘呢?”一把擒住一個紫衞的衣襟,他厲聲道。
那紫衞一驚,忙道:“回主上,娘娘就在後院裏,除去屬下幾人留下稟報,其他弟兄都跟在娘娘四周,主上莫擔心。”
龍梓錦等人恰走出來,看到龍非離往後院而去的急遽身影,相視一顧,也急忙跟了過去。
陽光在她身上渡了層柔和的橘。
龍非離去到後院的時候,便看見璇璣靜靜站着,一身白色衣裙,似不染纖塵。
不知道為什麼,她鮮少穿紫色紅色以外的衣服。
她特別愛着紫色,而他也愛看她穿紫色。
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沒有緣由,就像他把他的的影衞喚做紫衞。
他突然覺得這襲白色有些刺眼,明明她看上去美好得像不食人間煙火。
她被慕容琳捉走,他在煙霞鎮的街上重遇她的時候,她便着一身白。
而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
她背對他站着,微微仰着頭,凝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在看她,背後眾人也悄悄看着兩人。
聽到聲響,她緩緩回過身來,他一震,她臉上塗抹了些胭脂,兩頰微紅。
在她昏睡的兩天,生肌丸的功效也漸漸揮發出來,她臉上的疤痕,像蛇蜕皮一般全部蜕下,痕跡還在,卻也在淡去,她臉上長了些皮肉出來,新生的皮肉幼嫩,透出絲微微的粉,她膚色本白,這時,整張臉粉白錯分,不太好看。
只是,雖還不及之前的顏容,也並不醜陋,這時,她薄抹了胭脂水份,反顯得很突兀。
因為,她眉間攏着一抹蒼白。
説是蒼白,卻似乎又透了絲青黑。
那種感覺,很不好。
清晨的風有絲微涼。
他不覺緊擰了眉,迎了上去,手上往肩上一摸,才想起自己僅着中衣便走了出來,甚至外袍也沒穿,哪來的衣服給她?
她的目光卻投在地上,似乎有絲怔愣。
他隨她的眸光看去,才知道她在看他的腳,情急之下,他赤腳追出來,竟連鞋子也沒有穿。
他臉上微微一熱,走了上前,道:“進去再睡一下,朕稍做安排,便陪你過去白府。”
夏桑被人一推,斜眉看向龍梓錦和段玉桓。
龍梓錦苦笑,向他使了個眼色。
夏桑會意,徐熹的訊息昨晚過來,只是誰也不敢去打擾皇帝。
只是,明明這麼多人在,這難使的差事為什麼偏要他去説?
他無害一笑,立刻瞥了回去。
段玉桓和龍梓錦互相看一眼,段玉桓低聲道:“誰讓你和徐總管在一個地兒辦事!”
這什麼理由?就因為他和徐熹那老頭同在內務府?
玉致好奇,小聲道:“什麼事?”
眸光在玉致的臉上輕輕轉過,夏桑沒説話,徑自走上前,這事確實來得不合時宜之極!可是不説也得説!
“皇上,奴才有事稟報。”
“待會再説吧。”龍非離微一斂眉,看了眾人一眼,“你們先下去。”
璇璣看了看夏桑,對龍非離道:“夏總管是知分寸的人,想來是急事。”
龍非離眸光一掠,輕輕把璇璣摟進懷裏,道:“夏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