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驚愣,眸光一動,無意看到屏風旁邊的銅鏡裏映着的她半~luo的軀體,怎麼會這樣?!她心下大驚,死死掩住嘴。
她的鎖骨下方有一枚月牙形狀的赤色砂痣。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右臂近腋處,那點如梅妍紅的是什麼東西?
即使她自己不肯定,但蝶風那駭變了的臉色,早已説明問題。
守宮砂。
傳説中的守宮砂。
年璇璣竟然還是完璧之身。
都説,年妃備受皇帝寵愛,那一晚,到底
為什麼?
如果説,她剛才還在猜測皇帝為何對年璇璣下那些心思,那麼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可怕的男人絕不是因為愛她。
他似乎是她在這個宮中唯一的依靠,現在卻讓她發現他不是。不對,如果是這樣,那末原來的璇璣也是知道的
她想起一事,顫聲問:“蝶風,我問你——”
蝶風卻臉色蒼白,只是拼命叩頭,“娘娘饒過蝶風,蝶風絕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璇璣嘆了口氣,道:“那你給一個我不饒過你的理由,如果我不饒過你,我又要怎樣做?”
蝶風嚇得哽咽起來,“娘娘別殺我,娘娘”
璇璣不覺失笑,輕聲道:“我絕對不會殺你!好了,起來吧。”
蝶風依舊瑟瑟看着她,她苦笑再苦笑,向來沒有在別人面前luo露自己的習慣,也顧不了許多,嘩啦一聲,從水裏站起,把她扶起來。
“要不要我發誓?”她有點無奈,只好和這三魂被嚇走了七魄的宮女打商量。
蝶風抹了抹眼淚,連連搖頭。
“那好,你先告訴我,這宮裏,一旦皇上和嬪妃圓房,會有人檢查那個落紅嗎?”璇璣臉上一熱,問得有絲難堪。
蝶風迅速點點頭,小臉堆起疑色,一字一頓問:“娘娘,天明會有執事房的姑姑來收那幅白絹,你該比奴婢清楚啊,那天你”
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事情,趕緊住了嘴,不敢再問下去。
這宮中,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死得最。
璇璣一怔,暗罵自己倒是問了個蠢問題。
她閉了閉眼睛,拉着蝶風的手,道:“蝶風,我不想殺人,現在不會,以後也絕不會,但這也意味着我把自己的命交到了你的手上,你,我能相信嗎?”
蝶風怔怔看着她,良久,顫聲道:“娘娘,從今以後,蝶風的命就是您的,蝶風絕不會背叛您。”
璇璣點點頭,又低聲囑道:“這事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即使是如意姑姑,明白了嗎?”
她説完,苦苦一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竟也學會了這可怕的謹慎。
“蝶風知道。”蝶風一個勁兒點頭。
璇璣輕聲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待。”
蝶風應了,急急退了出去。
燭光闌珊,年輕宮女的身影躍動在屏風上。
璇璣想了想,隔着屏風輕輕道:“蝶風,即使你背叛了我,我也不會殺你。”
少女的身影似乎一震。
轉身朝她默默福了一福,便退了下去,再無聲息。
她這話是讓蝶風放心去背叛她麼?她還真是傻透了。
想想,不覺失笑,卻又微微苦澀。
也許,在蝶風看來,那不過是她試探她的話。
突然吃了一驚,什麼時候,她也開始這麼細緻地去揣摩人心了。
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不是嗎。
看過很多書,後宮似乎到最後,總會改變了人心。不是人殺你,便是你殺人。
不,朱七,不要變。永遠永遠也不要殺人。
不過是一個晚上,她卻彷彿學會了許多。但原來,有時有些東西學會了,也是件難過的事情。就像孩子與長大的關係。他們總渴望點長大,但到真正長大的時候卻不願意了,因為要面對。
可是,當你知道要面對的時候,卻確實是長大了。
好吧,別哲學了,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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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躺到chuang上,沒有睡意。
腦裏,輾轉着的竟然是今天他揹着她的情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精瘦的身軀,他託在她臀下的修長美麗的手。
臉熱耳赤,一臉栽進繡枕裏,她是se女嗎?
突然想,皇帝會不會像上次那樣進來找她呢?怎麼會?她今天似乎才惹怒了他。再説,他來也不是件好事,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你敢和一個這樣的男人睡嗎?
背上卻突地一重,她嚇了一跳,聽到小小的哀怨的叫聲,她才有了反省——是那隻小狼,她洗澡的時候讓蝶風把它關在外面了,後來竟然忘記了它等等,它是怎樣進來的?
小狼突然嗷叫一聲,然後又是啪的一聲,好像掉到地上去了。
搞什麼飛機?
她皺皺眉,手往牀下摸去,想把那小東西拎上來,卻似乎摸到一個軟軟硬硬温熱的東西。她一愣,這是什麼——又繼續摸去,冷不防,手被包進了一個温熱裏。
“你摸夠了沒有?”冷冷的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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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還有一到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