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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設局困雄

    阮楚才得知柳天賜和袁蒼海也到襄樊,住在望家池,就先派“西天五殺”去放毒,將四人一舉擒獲,可柳天賜不在,袁蒼海被韓丐天救走,只將綠鶚抓了回來。

    阮楚才見柳天賜和上官紅飛身而上,心裏暗喜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大叫道:“快將這假冒我名號的‘暴牙鬼’抓住。”“南海六魔”對韓丐天恨之入骨,就像殺過來置韓丐天於死地,但想先解決這些丐幫長老,斷其羽翼再説,可眼看韓丐天就要命喪九泉,心裏還懊悔不已,怎麼沒死在我們刀下。

    見柳天賜一招之間化解了四大堂主的致命殺招,不由大震,聽到阮楚才一喊才知道是江湖傳得沸沸揚揚冒充柳天賜的“暴牙鬼”,身形一起,撇開上官紅向柳天賜攻來,頓時台上形成四堂主和舵主及“南海六魔”圍攻柳天賜,“西天五殺”和“寒冰門”及“三大淫魔”

    圍攻上官紅和丐幫長老的局面。

    柳天賜和上官紅衣衫檻樓,臉上污跡斑斑,但兩人長劍閃耀,互相呼應,柳天賜長劍所至勁風疾掃,劍法時而詭秘莫測,時而罡風陣陣內功渾厚,上官紅一如蝶穿花間,身姿煞是優美,一條藍色的光影出沒其中,看這羣丐幫弟子跟着搖頭晃腦,摩拳擦掌不知身在何處。

    日月神教四堂主在江湖上是何等人物,在一招之間就被柳天賜斷了手臂和震飛板斧,無不感到驚懼,後見“南海六魔”參戰,十來人圍着柳天賜拼死廝殺,柳天賜激發體內真氣,忽而一股地罡正氣上湧,勁力渾厚純正將他們逼得不敢向前,不一會兒,陳少雷和鮑雲威被震飛出去,“南海六魔”迅速添補上去。這“南海六魔”既然被列為“一尊三聖四怪六魔”,武功自是能傲視武林,柳天賜不得不調動體內所有的內力與之抗衡。

    可柳天賜感到丹田一寒,體內居然有兩股真氣上升,心裏一凜,回想起在天香山莊與“不老童聖”比拼內力的情景,趕緊將真氣下壓,身子一欺,抓住莫廣華的銀鞭,手一帶竟把莫廣華的身子帶飛過來,回舞一個大圓圈,左手一抄,將韓丐天夾起,右手一擲,莫廣華身子直飛而去,這一擲由於慣性,莫廣華像騰雲駕霧一般,好半天才落到邊緣,將邊緣的羣丐砸倒一大片。

    柳天賜跟着身形一起,叫道:“姐姐,我們走。”“南海六魔”雙眼血紅,殺心大熾,哪肯放過,“海棠刀魔”劉中旭一踏胡一錘的肩頭,身子上縱,一招流星趕月,刀鋒向前一撩,向韓丐天削去。

    柳天賜人在空中,身子向右邊飄移,將韓丐天向左邊一帶,避過刀鋒,可左邊“芍藥鋤魔”牛石山舞着鐵鋤向柳天賜挖來,柳天賜沒法,身子向前衝去,可田仕雄的鋼鞭又向他腳踝捲去,“紫竹錘魔”馮二條正好在他前方,手一擲,帶着鋼刺的錘棍夾着勁風,當胸襲來。

    柳天賜在空中已經換了三次方位,身子再也不能借力,雙腳一曲,身子一縮,左手使掌,向馮二條猛推過去。

    兩股正邪真氣,“砰”的一聲在他胸中一撞,柳天賜面前一黑,和韓丐天一起向前撲去,正好迎着馮二條帶刺的銅錘撲倒。

    上官紅倩影翩翩,“西天五殺”等魔頭跟着滴溜溜的轉。

    段安柯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看,忽然一拉向子薇叫道:“子薇,那個就是我説與你一樣之貌的人,她是個女的。”

    向子薇完全被上官紅美妙的身姿所吸引,心想:天底下哪有這麼美妙的身姿,聽段安柯一説,再仔細看,果然細腰纖手,白皙欣長的脖子,污跡斑斑的臉蛋,稍露女人特有的白裏透紅的皮膚,從眉目之間可以看出真的像自己,簡直一模一樣,心裏怪怪的。

    上官紅聽到柳天賜喊她,一招“無影無蹤”,刺向顧人滅的天突穴,跟着一招“無情無慾”一劍刺在“一點喉”錢冷的神庭,兩人翻身後仰。上官紅找開一道缺口,想和柳天賜會在一起。

    突然看見柳天賜向前撲倒,大急,身子如乳燕投井,急矢過去,身子前傾,手抓住柳天賜的胸口,腳在帶刺銅錘中間的棍上一點,身子向上縱去,可田仕雄的鋼鞭捲住了柳天賜的左腳向下帶,上官紅手一鬆,柳天賜和韓丐天同時跌了下去。

    忽然一隻黑物像一支利箭“嗖”的一聲,擊在田仕雄的百會穴,田仕雄一陣痠麻,鋼鞭已脱手而出,接着一條人影一閃,一個白髮銀鬚的老道從點將台外圍的一棵樟樹上,向台上俯衝而來,羣丐下看,如一隻鷹隼,道袍飄起,帶着呼啦啦的風聲。

    老道一把提起柳天賜,奮力一摔道:“姑娘,快跑,我將兩人擲給你。”只見柳天賜和韓丐天兩人像出膛的炮彈向上官紅勁射而去。

    上官紅見柳天賜中途跌落,芳心大急,正準備下落,又見柳天賜向自己飛來,趕快在一個丐幫弟子頭上一踏,身子一拔,將柳天賜一帶,牽引到段安柯的黑馬上,叫道:“謝謝道長。”

    段安柯和向子薇兩人都驚叫一聲叫“師父”,“玉霞真人”掌化拳,拳化爪,爪化勾,漫天的掌影,一時間“南海六魔”逼得手忙腳亂,“玉霞真人”叫道:“姑娘,快走,將我給的那粒藥丸給少俠服了,切記,切記。”

    上官紅將柳天賜和韓丐天往馬背一放,自己坐在後面,也不顧馬能不能載得了三人,聿好段安柯這匹是西南寶馬,是一匹稀世罕見的“黑鬃驄子”,上官紅兩腿一夾,繮繩一帶,黑馬已像離弦的箭向前衝去,“玉霞真人”的“切記切記”隨風送來。

    阮楚才見到嘴的肉跑了,大急叫道:“快,我們追去。”心想:柳天賜和韓丐天負重傷,三人同騎一匹馬,諒也難以逃脱。“南海六魔“和“西天五殺”一聲呼嘯,皆身影暴掠,踏着羣丐的頭,飛身上馬,奮力向上官紅追去。

    “五霞真人”正準備追去,忽然兩枚銀針飄飄忽忽地向他射來,一個孩童的聲音叫道:

    “臭老道,能不能避開我這‘彎路又蹦又跳又左又右射人針’?”

    “玉霞真人”急忙用“百變神功”化解,雙枚銀針交替在他掌影中翻飛,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竟能避開他的掌風,大叫道:“‘不老童聖’你正經事不做,幹嘛成天追着我。”

    “不老童聖”天真的笑道:“只有你才配接我的‘彎路又蹦又跳又左又右射人針’,因為你一下子能生出上百隻手。”説着又把手伸進懷裏,“玉霞真人”知道他又在掏出銀針,身子一起,趕快疾逃而去,“不老童聖”在後面狂追道:“臭道士,你這算什麼,見到我就跑,一點也不想跟我玩。”兩條人影變成兩個小黑點消失在夜幕裏。

    天上的星星帶着冷峻的寒光,羣山森森。

    上官紅只感到耳邊風聲陣陣,她伸手一探柳天賜的鼻息全無,柳天賜已經死去了,上官紅一陣絕望,心像掉進了冰窖。

    孤天黑幕,也不知道往哪兒去,策馬狂奔,逢路就走,後面的阮楚才領着眾魔頭在後面大呼小叫,緊追而來。

    也不知跑了多長時間,上官紅已經香汗淋漓,一條大山橫亙在她的面前,她一勒馬,寒風吹來,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她感到了空前的無助,橫亙在她面前的山,懸崖峭壁,似乎無路可尋。

    上官紅俯下身吻了吻柳天賜冷峻的面龐説道:“弟弟,難道真是天妒我倆。”説着淚如雨下灑在柳天賜的臉上。

    突然柳天賜雙唇翕動,輕聲叫道:“姐姐,你怎麼哭了……”

    感到絕望的上官紅如驚雷炸耳,驚喜地拍了拍柳天賜的臉迭聲叫道:“弟弟,你在嚇唬姐姐。”説着竟“嗚嗚”的大哭起來……

    阮楚才領着眾魔頭緊迫其後,忽然聽到上官紅放肆大哭起來,心裏一喜,心想:“肯定是柳天賜那小子已經氣絕。”叫道:“諸位,‘暴牙鬼’已經死了,快將韓丐天和那妞兒抓起來。”三個淫魔聞聲大喜躍起,竟奮不顧身地衝到前頭。

    上官紅彷彿一個掉入了萬丈深淵的人,看到天上垂下了一根長繩,心底升起無限的希望,一陣暖和,人精神大震,左手提起柳天賜,右手拉着韓丐天,身形拔起,人已經躍到懸崖十丈高的一顆小樹上。

    上官紅一個少女,雖然手上提着兩個壯漢,居然能躍出十丈高,並且身形優美不已,如嫦娥奔月,連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們都看得目瞪口呆,為之咋舌,殊不知上官紅是發揮了身上所有的潛能而為之。

    人在情緒激昂的時候,會激發自己身上的潛能做出意想不到的驚天之舉。

    十幾丈高,就是叫天下輕功第一的“無影怪”也是不可能的,何況上官紅手裏還提着兩個壯漢,但上官紅確確實實地站在離地十丈高山崖的一顆小樹上。

    上官紅心裏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天賜還活着,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她藉着小松樹一彈,身子一躍,又上升了七八丈,這懸崖的當中有一塊凹的大深洞,上官紅就站在深洞口往下一看,下面黑沉沉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抬頭一看,陡峭的山峯插入黑夜之中,拖着長長的尾巴,她不知道這山峯有多高,一彎弦月掛在峯頂,蒼穹無限,上官紅感覺到自己彷彿如一顆塵埃!人經過了一場生高死別,什麼江湖恩仇,興衰成敗……怎比得上她對柳天賜的愛,只要柳天賜還活着,其餘的一切多麼微不足道啊!

    寒風吹來,上官紅感到一陣清爽,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會心的笑了。

    只聽見阮楚才的聲音在山下叫道:“今天我們一定要將‘暴牙鬼’和韓丐天抓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上!”

    又聽見似乎是“海棠刀魔”劉中旭的聲音道:“教主,這韓丐天自尋死路,這山是湖北隨州的大洪山,這個崖叫‘斷魂巖’,諒他們插翅也難飛出去,嘿嘿……”這冷笑聲在黑夜中聽得特別刺耳。

    上官紅聽到有人用刀劍等兵器敲擊崖壁,夜風在無邊的夜色中穿行,帶着呼嘯聲,上官紅只感到四周無邊無際,真的,太空曠了。

    “這麼光禿的山,我們怎麼上去?”有人問道。

    “連那娘們都上得去,我們就……”阮楚才心裏沒譜地説道。

    靜了一會兒,阮楚才高興地大叫道:“有了,‘南海六魔’六位大哥在一邊搭個人梯,我和‘西天五殺’在這邊磊個人梯,王少傑和劉中旭兩位大哥站在上面,然後兩人互相翻飛,劉大哥借王大哥的力,不就可以抓住那顆松樹,只要有個落腳點,劉大哥再垂根繩子,用力一擲,王大哥不就可以借力飛上去了嗎?”

    接着,上官紅聽到眾魔頭叫道:“好,好主意。”聽到“嘿嘿”的聲音,估計他們正在搭人梯。

    上官紅將柳天賜和韓丐天放在洞裏,去找了幾塊石頭,深洞裏石頭倒是有,可石頭像房子那麼大,好不容易找了幾塊搬得動的石頭,上官紅吃力地搬到洞口,往下推去,像滾滾的雷聲,又如山洪爆發,“轟轟隆隆”的聲音響徹山谷,經久不息,聲勢甚是駭人,震耳欲聾的聲音驚起了兩隻大鳥,在黑夜中發出怪叫,淒厲的飛遠……

    接着就發出兩聲慘叫,也不知是哪個該死的被砸中,羣魔大譁,一片叱喝聲不絕於耳,甚是驚恐。

    阮楚才驚叫道:“快,各位大哥快後退,奶奶的,我們就在這崖下圍她幾天幾夜,然後到山洞裏搜屍。”上官紅聽到他們在下面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回頭一看這深洞,這是一個巨大的深洞,儘管洞口很窄,上官紅抱着柳天賜走進深洞,覺得別有洞天,彷彿走進了巨大的迷宮,黑影綽綽,奇形怪狀的石柱,使古老的深洞顯得撲朔迷離,籠罩着一層神秘的色彩。

    滴滴噠噠的水聲,給人一種空曠的感覺,黑古隆冬又顯出斑斑的光影,時不時有蝙蝠從她面前一閃而過,上官紅抱着柳天賜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這深洞似乎沒有盡頭,上官紅不敢再往前走,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將柳天賜放下,然後又出去將韓丐天背了進來,她折騰了半夜,渾身無力,一點力氣也沒有,她自己也難以想象,怎麼能背馱兩個大男人登上了這陡峭山崖,搖了搖頭,便一頭栽在地上,原來激情所至,人一放鬆下來,就累昏了。

    從光陸怪離的光線中,上官紅知道又是新的一天了,四周靜悄悄的,只聽水滴從懸掛的鐘乳石上滴滴噠噠的落下,每滴一下,她心跳一下,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頓時心一緊,伸手向柳天賜摸去,還好柳天賜和韓丐天就在她的身邊,她才有一種安全感。上官紅坐了起來,想起昨天晚上,血雨橫飛,帶着柳天賜和韓丐天,亡命奔逃,還心有餘悸,恍若隔世。

    不過,她感到有一個強大的精神支柱,就是柳天賜,只要柳天賜在她身邊,還有什麼使她懼怕呢?一切的危險,一切的困苦,在此時此刻的上官紅的心裏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只要柳天賜還……

    她慢慢地,慢慢地將視線移到柳天賜的臉上,猛地睜開眼睛一看。

    柳天賜平靜地躺在她的右側,這種靜,靜得可怕!

    以往,上官紅在很遙遠的地方就能聞到柳天賜身上所散發的氣息,感受到他強大搏動的生命力,何況隔的如此之近,她早應感到巨大的力量在吸引她,並且將生命與那力量融為一體。

    然而,此刻她只感到寂靜,除了寂靜什麼都沒有……

    僅僅在一夜之間,柳天賜就頭髮槁枯了,失去了以往那種意氣風發的光澤,臉色蒼白,有線條、有稜角的臉龐沒有一點血色,沒有以往那種神采飛揚的神采,嘴唇緊抿着,帶着乾燥的烏色。

    不見他躊躇滿志的模樣!

    上官紅頭腦一片空白!

    她伸出玉指的手,摸索着柳天賜的嘴唇,高高隆起的鼻子,蒼白的臉龐,寬廣的額角……

    上官紅感到此刻她對周圍沒有什麼感覺,她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而又被眼前的事實所陶醉。

    是陶醉麼?她只覺得自己的思緒如一口枯井,沉沉的,漆黑漆黑的往下墜落,一直往下墜,不見底。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光柱一點點的移動,長長的漸漸變短,上官紅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掉在柳天賜臉上!

    突然,如大海掀起了巨浪,她看到柳天賜的眼睛似眨非眨的閃動了一下,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她覺得眼前一片模糊。

    她定了定神,真的啊,天,柳天賜那線條分明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他的嘴唇翕動了一下,上官紅彎腰將柳天賜的頭挽到自己的胸口,俯下身子,輕輕地、輕輕地親着柳天賜的嘴唇,她感到有一絲微熱的氣息在與她呼應。

    上官紅渾身一陣顫慄。

    “姐姐……水……水……”聲音很輕,但上官紅彷彿感到大地在轟鳴。

    她輕輕地將柳天賜放下,飛快地跑到深洞間的小溪邊,用手捧了一捧泉水,泉水慢慢地流進柳天賜烏色乾燥的嘴唇。

    上官紅似乎將自己的生命注入到這滴滴的泉水中,這不僅僅是泉水,這泉水摻和了上官紅的生命和希望……

    柳天賜嘴唇很微弱的張開,摻和着上官紅生命和希望的泉水,從他潔白的牙齒流到他的體內,他的嘴唇開始慢慢地一張一合,臉上有一絲絲的牽動。

    上官紅笑了笑,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春雨的滋潤下,伸開觸角,慢慢地、慢慢地甦醒過來,乾燥壓抑的心房吹進一縷青風,漸漸變得滋潤。

    突然,上官紅將手伸進柳天賜的胸口,她摸到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她小心翼翼地握着。

    拔開瓶塞,一股淡淡地、沁人心脾的清香瀰漫開來,裏面躺着一顆紅色的藥丸,倒出紅色的藥丸,上官紅捧在手中,藉着光線,藥丸殷紅滴血。

    她想起“五霞真人”的話,她相信“玉霞真人”!

    上官紅抹着柳天賜的脖子,她彷彿感到紅色的藥丸慢慢的進入柳天賜的體內。

    藥丸散發的清香連她也感到精神為之一振,頭腦一片清爽,回過神,發覺自己一直跪在柳天蹋身邊,跪在碎石上,印出了斑斑血跡,她居然一點也沒感到疼痛!

    柳天賜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臉上漸漸地顯出生動的神情,上官紅感到他鼻孔有均勻的鼻息。

    上官紅滿心喜悦,彷彿看到一個新生命的誕生。

    慢慢地,柳天賜的臉色紅潤起來,呼吸變得粗重,一翻身,竟抱着上官紅的腰,睡着了。

    他真是睡着了,上宮紅聽到了柳天賜的脈搏跳動,儘管很微弱,可這次柳天賜是貼着她睡着的,是實實在在的。

    上官紅感到一陣幸福,摟着柳天賜平靜安詳地睡着了,她從沒這麼有依靠,有安全感,睡得那麼香。

    上官紅醒來的時候,感到一股熱流從耳根一直滾到全身,如被雷電所擊,渾身顫慄,她不願睜開眼睛,就怕睜開眼睛這種幸福就消失了。

    是的,這種感覺錯不了,她此刻正躺在柳天賜的懷裏,她不是摟着柳天賜睡的嗎?她躺在柳天賜寬廣的胸懷,説明柳天賜已經醒過來,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感到有陽光映在她的眼臉,難道又是一天!

    柳天賜只感到自己胸口一股血氣上湧,然後兩眼一黑,就昏死過去,這一次比上次在天香山莊的那一次厲害得多,然後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點也不知道。

    朦朧中,他感覺自己躺在一個人的懷裏,軟軟地,他聞到少女的體香,一種令人骨頭都酥軟的體香,他又覺得那麼熟悉。

    姐姐,是仙女姐姐,柳天賜感到心神俱醉,他也感覺不到是怎麼回事,他體內有浩大的真氣,但這兩股真氣自己卻無法管制得住,只要至剛至純的真氣發揮到極限,另外一暴戾真氣就與之相剋,這兩股真氣在他胸口一撞,就如兩個頂尖武功高手,同時在他胸口猛擊一掌,這含有千鈞之力的內力他怎能受得了。

    而此刻的感覺,柳天賜感到自己睡在微波不驚的大海中,海浪託着他,體內的真氣在緩緩地流淌,似乎再也沒有那混沌異常之感,兩股真氣在摻和交融,匯成一片浩瀚的海洋,如潮起潮落,穿行自己身體內的奇經八脈,從丹田出發,經任、督二脈向四肢遊動,達到百會,然後又從百會匯入丹田,柳天賜四肢舒泰,就這樣循環往復的運行,那麼靜謐,幾乎是憩着他的四肢百骸。

    可柳天賜還是感覺到有兩股真氣的影子,就像渾濁不清和清流的兩股江水,匯入大海,被大海融和,依然還保存着渾濁和清澈的影子,然後又歸於丹田之內。

    柳天賜感到一絲遺憾,如果這兩股真氣能徹底的擰成一股,那該多好,可惜體內循環不息的真氣安靜下來,帶着沒有完全揉合的印跡,歸到丹田裏面,大海風平浪靜。

    儘管如此,柳天賜的內傷已徹底化解了,他為體內的這種真氣自然的運行感到驚詫不已和新奇。

    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吞服了“玉霞真人”的“導氣神丸”。

    “玉霞真人”的“百變神功”和韓丐天“隔山裂嶽掌”一樣,都是一種至剛至純的內家功力,“玉霞真人”結合道家精神,將自己的功力採日月靈氣,煉爐四十多年,才煉出這粒“導氣神丸”。

    “導氣神丸”能增加三四十年的功力,最重要的是它能引導人體內的真氣歸於丹田,打通經脈,除去駁雜的內力,“玉霞真人”感覺到柳天賜身上有兩股正邪內力,所以將這粒“導氣丸”給了他,心想幫助他除去邪氣,從而使柳天賜走上武林正道。

    《龍騰記》卷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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