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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隔山裂嶽

    段安柯説:“等過幾天召開丐幫大會,那韓丐天的狐狸尾巴就會露出來的。”

    柳天賜趴在樹上又好氣又好笑:“一個假‘向天鵬’和一個假‘柳天賜’把江湖攪得一塌糊塗,‘向天鵬’肯定以為在‘九龍堂’傳令的就是在天香山莊借刀殺人的柳天賜,心中大喜,沒想他歪打正着造了一個這麼稱心如意的替死鬼,比他想象的還要滿意,圍攻武當追殺丐幫比他計劃的要順利得多,沒想到成吉思汗比他還要快,早就私下控制了‘九龍幫’並通過假柳天賜控制了日月神教,這假扮自己的阮楚才馬上就到蝴蝶崖洗禮登位,是不是成吉思汗派人殺了假向天鵬,使阮楚才毫無破綻地登上教主之位,可這‘隔山裂嶽掌’怎麼解釋呢?”

    只聽見段安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滿是遺憾。

    向子薇柔聲叫道:“安柯,你……我……”

    段安柯説道:“我準備把我倆的事告訴父王,然後到蝴蝶崖提親,沒想到……”

    向子薇俏臉一紅,神采照人,將頭埋進段安柯的懷裏,忽然滿面嬌羞的趴在段安柯的耳邊説:“安柯,我已兩個月沒來,我想……是不是……”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但柳天賜還是聽得一清二楚,説完,段安柯愣了半晌,欣喜若狂抱起向子薇叫道:“這是真的嗎?真是太好了,我們馬上叫父王允許我倆的親事。”

    向子薇説道:“要是你父王不同意呢?”

    段安柯説:“不可能不同意,你長得那麼美,父王要是不同意,我倆就私奔。”忽然,段安柯一扳向子薇,讓向子薇仰面對着他,問道:“子薇,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姐姐?”

    向子薇坐正身子驚愕道:“沒有哇。”

    段安柯説:“奇怪,今天我在‘望家池’看到一個書生打扮的姑娘,長得和你一模一樣。

    也許是太想你了,見到別人總想到你。”

    向子薇滿心喜悦,做了個鬼臉,在段安柯臉上親了一口,兩人又摟抱在一起。

    柳天賜感到上官紅貼着自己的臉嬌喘微微,香汗細細的,不由轉過臉去,心動神搖,上官紅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突然,向子薇推開段安柯,整了一整衣衫,悽然説道:“我向子薇父仇未報,就……

    就……”説着又嗚咽地哭起來。

    段安柯呆立一旁,經向子薇這麼一説,兩人再沒興致了,段安柯又捱過身子安慰一番,不一會兒,兩人又卿卿我我談了起來……

    上官紅一拉柳天賜的手,兩人施展輕功無聲無息地飄然離開。

    上官紅的臉上紅潮未退,不敢正視柳天賜,一路無話,只顧狂奔,不一會兒就到了“望家池”的廂房,兩人像做了一件見不得人的事,心裏怦怦直跳,偷偷地溜進各自的房間,躡手躡腳,生怕驚動了綠鶚和袁蒼海。

    突然,兩人同時發出驚叫,原來綠鶚和袁蒼海兩人都不見了,房子裏空蕩蕩的。

    深夜,他倆會到哪兒去了呢?

    城牆外的守更人敲着梆子,已經三更了,窗外一輪彎月嵌掛在光禿禿的樹梢上,發出朦朧暗淡的月光。

    柳天賜和上官紅默默地對坐着,房間裏一切井然有序,沒有一絲打鬥的痕跡。

    上官紅望了一眼柳天賜説:“他倆醒來發現我倆不在,會不會去找我們呢?”

    柳天賜沉思着説:“不會的!如果我一個人不在,有可能袁大哥會去找的,可我兩人出去了,袁大哥過來人,他絕對不會去找的,再説就是綠鶚執意要去找,袁大哥也會給我們留下隻字片語告訴我們。”

    上官紅俏臉一紅,低下頭去,撥弄着衣服上的扣子,不得不承認柳天賜説的有理,嘴裏滿不在乎地説:“我倆出去又怎樣?要是我和袁大哥發現你和綠鶚不見了,我就去找你們,這房裏東西都好好的,夜已三更,他們倆會到哪兒去呢?”上官紅跺了跺腳。

    柳天賜皺了皺鼻子説:“姐姐,有人在房子裏放了毒氣。”上官紅用鼻子嗅了嗅,“嗯”

    了一聲,房間裏還殘留有一股淡淡的毒氣味。

    柳天賜轉過身子摸了摸被窩,説道:“如果不出我所料,應該是我倆剛出去不久,就有人過來向房子裏面吹毒,因為被窩裏早已涼了,沒有熱氣,袁蒼海和綠鶚中毒後,就把兩人帶走了,這至少有兩個人。”

    上官紅問道:“會是什麼人乾的呢?”

    柳天賜説:“這只是我的一種分析,也不見得就是的,説不定他兩人出去轉悠一下就會回來呢,我倆等一下吧!”

    兩人披衣坐在牀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漸漸的暗淡,晨曦初明,袁蒼海和綠鶚還沒回來,卻聽到屋頂上有落葉般的腳步聲向西而去,兩人知道肯定是段安柯回來了,不一會兒,天已放亮,清早起來覓食的鳥兒在窗外的禿枝上跳躍啾叫,還沒等到人回來,柳天賜心裏一緊,覺得自己猜想已得到證實了。

    柳天賜和上官紅心急如焚,白天裏幾乎跑遍了整個襄樊城,結果一無所獲。

    跑了兩天,兩人已沒有信心,回到“望家池”吃了晚飯,兩人就各自回到房裏休息。

    柳天賜感到一陣煩躁,怎麼也睡不着,披衣走到上官紅房間,剛一出門,正碰看上官紅出來,原來上官紅也睡不着,兩人相視一笑,就坐在後院的石凳上。

    柳天賜説:“姐姐不用擔心,我想袁大哥心思縝密,江湖閲歷豐富,綠鶚雖然刁鑽古怪,人倒是滿機靈的,兩人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上官紅説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是衝着你來的。”

    柳天賜笑道:“要是衝着我來就好了,我身上有‘化毒神丹’,那毒怎能迷住我呢,可惜我不在房間裏。”

    上官紅一扭身子説道:“你還這樣大大咧咧,我可擔心死啦,説真的,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天賜。”

    柳天賜身子一顫,上官紅第一次稱他為天賜,雖然兩人早就心心相印,在柳天賜的心裏總覺得上官紅把自己當小兄弟看待,這一聲“天賜”有如天籟之音,把柳天賜叫得飄飄然,情不自禁地想抱起上官紅。

    突然,傳出一個孩童般的聲音叫道:“彎路又蹦又跳射人針。”兩條黑影疾馳而來,一埪口針針成弧線跳躍地向前面那人的後背射去。

    上官紅驚叫一聲“不老童聖”,拉着柳天賜的手一躍上了牆頭,柳天賜看得目瞪口呆,他以前在天香山莊見過不老童聖使過自創的“彎路射人針”,當時見一枚銀針會轉彎嚇了一大跳,可這次不老童聖的“彎路射人針”又改進了一大步,這銀針不但能成曲線射擊敵人,而且還上下不斷跳躍前進,別看這銀針忽上忽下一跳一跳的射擊敵人,柳天賜知道,發射這種暗器的手法,説明“不老童聖”已能將自己身上博大無比的內功收發自如,一切皆運我心的境地,所以這枚銀針才能隨着他的功力改變方向,成波狀的跳躍前進,內功達到這種修為,叫柳天賜驚羨不已,可“不老童聖”取了一個俗氣的名字叫“彎路又蹦又跳射人針”,柳天賜聽得甚為好笑!

    被不老童聖追的人,武功卓絕,身形瘦削,銀鬚飄飄,白髮在頭上綰了一個髻,儀表端莊,兩道眉疏淡修長,一雙眼睛深如古井,高鼻樑,口角剛勁,穿一件青衣道袍,背上扦着一根拂塵,柳天賜一看就知道是個武功修為不凡的老道。

    那老道見後面有暗器射來,大吃一驚,一回頭用袖子一拂,一股罡風捲起,誰知那枚銀針上下跳躍,沒被卷落,依然上下飄忽向老道的眉心扎去,只是沒有勁力,剛到老道面門就掉了下來。

    “不老童聖”那孩童般的聲音大叫道:“厲害,厲害,臭道士,再接一下我的‘彎路又蹦又跳射人針’。”沒見他手動,兩枚銀針又破空而出,兩枚銀針一上一下忽閃忽閃,像兩隻翩翩飛起的蝴蝶,向老道射去。

    老道大駭,停下腳步一轉身雙掌幹推,驀地幻出—片掌影,不,不是掌影,有拳、掌、爪,就像老道突然長出了上百條手一樣,更為奇怪的是,這上百條手長短不一,飄飄忽忽向“不老童聖”招呼過來。

    “不老重聖”大急,從懷裏掏出一把銀針一灑手,那銀針就像上百隻蝴蝶翩翩飛舞,穿梭在掌影之中。

    一般的,能化出上百個掌影,這是出手太快所造成的,就是在一眨眼之間使出了一百多掌,但這些掌法是一樣的,同在一個平面上,而老道所化出的掌影,或拳、或掌、或爪、或勾,而使的招數也不一樣,就像同時使出上百個變招,並且長短不一,有的是近在胸前的守勢,有的是雙手暴長的攻勢,使人目不暇接,柳天賜真是驚歎不已!

    別看這掌影飄飄,銀針翻飛,其實是一種內力的較量,老道的掌影都是內力驅動的。

    “不老童聖”那滿面紅光的孩兒面上也有一股凝重神色,雙掌向前面平推,指揮着上百口銀針見縫插針地滲入那老道的功力之中,兩人面對面形成對峙的局面,上百口銀針在老道的掌影前上下翻飛。突然,一口銀針從掌影的空隙中刺了進去,説明“不老童聖”功力還是略勝一籌,老道一個趔趄,腳上足三里已被刺中,但這枚銀針勁力甚小,老道掌力一吐,其它的銀針盡數掉在他面前,老道站穩身子,雙拳一抱朗聲説道:“佩服,佩服,童聖兄內力已達到這等地步,老道望塵莫及。”

    不老童聖“嘻嘻”一笑説道:“臭道士,用你的‘百變神功’我倆來比試比試,不然的話你得叫我爺爺。”

    上官紅聽了“撲哧”一笑,這“不老童聖”真是孩童一般,人家已白鬚銀髮叫你一聲“童聖兄”就夠了,怎麼叫你爺爺。

    不老童聖兩眼斜瞄,見上官紅和柳天賜站在牆壁頭上,大叫道:“臭道士,不跟你玩了,我師父來了。”説着身子一立,人已橫彈而去,在禿枝上一點,人勁射而去,眨眼不見蹤影,三人目瞪口呆,身法真是怪異,人直挺挺的橫飛而起。

    上官紅急叫道:“童聖,別跑,快回來。”一個孩重聲音遠遠傳來:“童聖在外,師令有所不受,我去了。”曠野裏迴盪着“了……”説明人已離了很遠。

    老道甚是吃驚,牆上的少女書生打扮,明眸皓齒,年紀大概在十九、二十左右,怎麼會是“不老童聖”的師父,既然是師父,那武功之高更是不可想象,老道驚疑不定地站在那裏。

    柳天賜見月光下的老道道骨仙風,悠然而生敬意,老道眼光一轉,看到了少女身邊還站着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咦”了一聲,因為他感覺到柳天賜身上吐出一股逼人的靈氣,令他感到驚奇的是,這青年人身上有兩股正邪真氣,但從本人身上的靈氣來看,資質似乎處在佛的一面,這兩股真氣互相剋制,一旦激發其體內任何一股真氣達到最高時,另一股真氣會衝撞出來,搞不好有性命之憂,老道大感惋惜,他不明白這青年,體裏的真氣那麼浩瀚,如果正邪兩股真氣能在他體內合二為一,就是當年龍尊也不能與之抗衡,如果合成一股正氣,那將是武林大福,如果合成一股邪氣,那將是武林中一個可怕的煞星,一個給武林帶來浩劫的煞星。

    老道眼光一掃柳天賜,默默地注視着他,柳天賜感到一道祥光籠罩着自己,人感到一陣祥和,彷彿沐浴在春花雨露中。

    老道一看被“不老童聖”稱作師父的上官紅冰清三潔,超凡脱俗,體內藴藏着一股柔情似水的真氣,老道不覺大慰,這少女的真氣正好能牽引她身邊的青年體內的那股邪氣,只是少女的功力似乎比青年身上的功力還稍遜一籌,目前還不能剋制得住。

    上官紅和柳天賜看着面前的老道,站在那裏臉上陰晴不定,一喜一憂,一下子甚是不解,但從他仙風道骨裏透出一股慈祥的光輝,那深如枯井的眼睛發出的柔光,絕對不存絲毫敵意,兩人都覺得渾身舒泰,就像被曬了一冬日的暖陽,人有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突然,一個人影從圍牆裏飛越而過,落在老道的面前跪下叫道:“安柯叩見師父。”老道收回目光,説道:“安柯,你怎麼也到襄樊來了!”

    柳天賜一看,正是那穿着錦袍的公子段安柯,恍然大悟,原來面前的老道就是武當道長“玉霞真人”。

    段安柯就把韓丐天如何到大理皇宮偷了祖傳《隨形劍氣》,然後打傷伯父,奉父命來襄樊調察此事,簡單地告訴“玉霞真人”。

    “玉霞真人”用手緩緩地拂動銀鬚,仲天長嘆道:“天作孽,猶可為,人作孽,不可恕。

    安柯你切不可莽撞,在真相不明之前,尤要注意。”説完雙手一拱道:“牆上兩位少俠,貧道有一物相贈,也許以後有用得上的時候,你們好自為之。”説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伸指一彈.瓷瓶不帶一點風聲,像是用手遞到柳天賜面前,柳天賜伸手一接,瓷瓶緩緩地落入掌中。

    “玉霞真人”微微一笑,説道:“明晚再見。”飄然遠去,段安柯伏在地上拜了三拜,回頭怔怔地望着柳天賜和上官紅,百思不得其解,師父怎麼把自己視為至寶的“導氣神丸”

    給了兩位陌生人。

    上官紅見段安柯痴痴地望着自己,知道他又把自己看作了他師妹向子薇,臉一紅,拉着發呆的柳天賜説:“天賜,我們回去。”兩人轉身回到廂房,留着段安柯痴痴地站在那裏。

    柳天賜拔開瓷瓶的木塞,一股淡淡的藥味撲鼻而來,沁人心脾,裏面有一粒紅色的藥丸,紅得晶瑩透亮,知道這肯定是一顆珍貴的藥丸,小心翼翼地放進貼身的胸裏,猛然想起“玉霞真人”説明晚再見,回頭問道:“姐姐,明天是什麼日子?”

    上官紅説道:“哦,對了,明天就是十一月初十,丐幫將在點將台召開丐幫大會,或許,我倆在那裏可以看到袁大哥和綠鶚。”

    柳天賜道:“姐姐,你看玉霞真人為什麼會贈我倆藥丸,他可不認識我倆?”

    上官紅笑道:“我想重禮之下必有所求,‘玉霞真人’不會有什麼惡意的,既然給你,你就好生收下,這自有他的深意。”

    柳天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這襄樊城忽然聚集這麼多武林前輩頂尖人物,連你的徒弟‘不老童聖’也來湊熱鬧,明晚可謂盛況空前。”

    上官紅想起“不老童聖”見到他就逃之夭夭,不由莞爾一笑:“我這徒弟和你一樣,貪玩淘氣,可難管得緊,他是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跑,這倒不奇怪,不知為什麼偏跟‘玉霞真人’較上了勁?”

    柳天賜道:“這叫‘教不嚴,師之惰’。你那徒弟滿肚子稀奇古怪,還不是想在‘玉霞真人’面前試試他的‘彎路又蹦又跳射人針’,我真擔心他以後不知道給起一個什麼名字,那麼長,一念就得念上老半天。”

    上官紅一下子笑得喘不過氣來……

    兩人各自回到房裏,在襄樊城找綠鶚和袁蒼海,在大街小巷轉悠了兩三天,人也累了,就拋開心思,早早休息。

    十一日,襄樊城大街小巷,滿街都是丐幫子弟,人頭攢動,城外還有許多丐幫子弟陸續進來,在襄樊城的大道和廣場上或躺或坐,個個身上都污跡斑斑,穿着破鞋,蓬頭垢面,雖然不拘禮節,但秩序井然,沒有哪個丐幫弟子拿銀子去買東西吃,沒有人施捨,就從袋子裏拿出一些殘奠冷飯兀自旁若無人、津津有味地吃着。

    柳天賜和上官紅也穿着一身破衣服,拿着打狗棒,穿着破鞋,將臉上塗得一塌糊塗,混在丐幫弟子中,兩人相視而笑。

    點將台在襄樊城南三里地外,“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就是在這裏,漢朝的韓信受過胯下之辱,後在襄樊附近行丐,被漢高祖劉邦施捨了一碗飯,就是這—碗飯之恩,韓信忠心不二,輔助劉邦統一天下,所以丐幫一直把韓信奉為丐幫鼻祖。點將台由方磚壘起,是一個高約四五丈的平台,點將台方圓數十里已黑壓壓地站滿了丐幫子弟。

    已是申時,天色已黑,平台四周點燃了火把,把方圓數十里照得如同白晝,平台上一個人也沒有,丐幫弟子引頸而望,柳天賜和上官紅牽着手,四處觀望,倒沒發覺有什麼異樣的人物,心想:那些已經來的人物潛伏到哪裏去了?成千上千的丐幫弟子立在台下,議論紛紛,人聲鼎沸。

    突然,從西南角響起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揚起滿天的灰塵,喧譁的人羣一下子靜了下來,人們都側過臉去,不一會兒,十匹馬就飛馳而來,丐幫弟子刷地讓開一條道路,十來人翻身下馬。

    柳天賜大吃一驚,這十來人皆揹負着八個袋子或九個袋子,知道這些都是丐幫的八袋長老和九袋長老,謝遠華也在其中,個個都血跡斑斑,神色疲憊,顯然經過了一場惡戰,有兩個還是伏在馬背上。

    眾丐幫大譁,頓時,點將台周圍一片寂靜,人們大氣也不敢出。

    四個九袋長老走在前面,身上傷痕累累,倒提着打狗棒,步履凝重,神情凜然,後面是三個八袋長老,三個八袋長老攙扶着受傷的兩位八袋長老一行人向點將台走去。

    丐幫十大長老,早就名震江湖,柳天賜聽袁蒼海説過,這十位長老都分佈在各地,管轄一方,台下有的丐幫弟子認出自己轄區的長老,不由大叫起來,頓時,台下叫聲匯成一片,如海潮挾着春雷,聲震半天。

    一個容貌怪異,額頭凹陷,圓臉,厚唇,鼻孔朝天,脖子歪向右邊的九袋長老站在點將台上朗聲喊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這九袋長老因為相貌奇怪,柳天賜聽袁蒼海講是丐幫輩分極高的裴曾法,武功也最高,尤其一手打狗棒答,使得出神入化,早在二十年前就名震南北武林,為人穩重耿直,在丐幫相當於執法長老,韓幫主神龍不見首,少在幫中,幫中的大小事務,就由裴長老一手打理,代韓幫主傳令執法,這一喊,內力充沛,聲音洪亮,一下於將喧譁的聲音壓下去,連站在最邊緣的丐幫弟子,耳邊也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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