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紅被困在後院,只好成天吹笛解憂,上個月,突然瘋瘋癲癲的跑進一個老頭,説要把上官紅趕出去,他要住這個平房,上官紅問他你怎麼這麼不講理,老頭説這房子本來就是他的,我爺爺以前就在這裏住,還在這間房子裏養了一條“冰川雪蠶”是不是,爺爺的房子孫子住有沒有道理,你是我爺爺的什麼人?上官紅又好氣又好笑,那條“冰川雪蠶”明明是“千毒不毒怪’’留下來的,怎麼是他爺爺養的,就對他説:“我是你爺爺的養蠶師父,那條‘冰川雪蠶’我叫它走,它就飛走,叫它死,它就死.”瘋老頭滿臉沮喪地説:“養蠶師父,你可千萬不要叫它走,叫它飛。’’上官紅説:“那你以後還趕不趕我走?’’瘋老頭連忙説:“你真是我的恩師,徒弟不敢。”
後來,上官紅才知道瘋老頭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三聖之一“不老童聖”,由於貪玩中了“寒冰(此處缺2頁)
柳天賜不由覺得心往下一沉,是啊!自己已被人牢牢的套在圈套內,前路生死未卜……
神情落寞地説:“就怕我柳天賜以後要連累兩位姐姐!”
白素娟和上官紅沉浸在幸福中,沒有理會這句話的深義.白素娟説道:“我們三人可以順路先送柳大教主到秦嶺日月神教上任,羣龍不可一日無上,然後再一起到山西,明天一早,我們就把天香山莊燒掉出發.”
“把天香山莊燒了?那我們以後到哪裏住?”上官紅不解地問道。“我倆跟着柳大教主,還怕沒地方住。”白素娟和上官紅相對一笑,接着説:“即使我們不燒天香山莊也是要被別人燒了,江湖各大門派已對我們天香山莊虎視眈眈,與其讓他們抄了,不如自己燒了省事,這次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白素娟不由覺得有些悵然,天香山莊凝聚了她的心血,但又想到復仇的計劃能得以實現倒不覺得怎麼遺憾,一時竟百感交集.柳天賜一拍大腿叫道:“對!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人變得意氣風發起來,他是結合自己多時的心境説的。
於是三人討論怎樣上路。白素娟提議,為了避免路上碰到不必要的麻煩,三個人都易容喬裝而行,柳天賜把日月神教的信物都打在包袱裏,化裝成一個富家公子,白素娟和上官紅就化裝成兩個書生.
上官紅笑道:“不要,不要,兩個書生怎麼和一個富家公子在一起呢?弟弟年紀最小,應該化裝成我和姐姐的書僮.”
柳天賜故作沉思自言自語地説:“那也太惹眼”白素娟問道:“什麼太惹眼?”
柳天賜笑説道:“我是説我化裝成一富家公子模樣,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兩個愛妻一路遊山玩水,可兩個愛妻長得太漂亮,行走在路上豈不惹眼?”
白素娟和上官紅領悟過來,擂了柳天賜一舉説道:“沒正經,油嘴滑舌。”
柳天賜説道:“明天我們就化裝成一般的江湖中人,不要露出什麼破綻就可以了.”
三個人又商量了半天,聊着聊着,不知不覺夜已三更了,三人還竟猶未盡,但還有許多的事要準備,上官紅以前在後院裏擔驚受怕地呆了五年,今天心無顧忌的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感到分外興奮,吵着要和白素娟睡在一起……
第二天,天香山莊吞沒在一片火海中,火光映在六人臉上紅彤彤的,白素娟感到自己的過去連同天香山莊在這把大火中隨火飄逝,她要開始她新的選擇和新的生活……
上官紅感到一切都變了,變得美好起來.六個人懷着不同的心情依依道別,柳天賜三人騎在馬上看到雷震雲、花仙子,夏剛的身影不見了,才緩緩地向西走去……一輪朝陽從天際冉冉升起,大地又充滿了生機.
秋高氣爽,碧空如洗,大雁南飛.柳天賜一行三人一路縱馬西行,離開繁華的杭城,沿途到處都是兵荒馬亂、民不聊生的景象,三人雖然打扮成一般江湖中人的模樣,但畢竟是人中龍鳳,赤銅色的臉還是吐出逼人的英氣,惹得路上行人連連側目。但亂世年間,佩劍騎馬的豪客多的是,也就不感到怎麼奇怪,三人迤邐而行,白素娟和上官紅都是心有所屬,一路更是神采飛揚,看什麼什麼順眼,談談笑笑,不覺已到九江.據史書記載:古代,曾有蚌江、烏江、嘉靡江等九條江水匯流於此,因此從秦朝開始,這裏就得名九江,雖然世道蕭條,但九江渡口還是熱鬧非凡.柳天賜三人到達九江已是傍晚,就在渡口邊找了一家旅館住下.這家旅館叫“潯陽樓客棧”,據店家講是百年老字號,唐朝的大詩人白居易的長詩《琵琶行》就在他家的三樓寫的呢.
白素娟笑道:“柳教主,我們三人何不一塊兒獨上高樓,對飲幾杯,不妨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也許到那時,會有楚楚動人的琵琶女輕移蓮步走出江邊的小船,抱着琵琶,為你彈奏一曲.”
柳天賜見白素娟頭戴葛巾搖頭晃腦笑道:“我柳某愛兄弟不愛美人,只要有二位兄弟長伴身邊,此一生足矣,不過,我們上樓邊吃飯邊欣賞夜景也好.”
上官紅打趣道:“柳兄不愛美人愛兄弟,我上官某可是愛美人不愛兄弟,我們上樓去邊吃飯邊等琵琶女也好.”
上官紅把柳天賜的神態和語調學得活靈活現,引得白素娟和柳天賜哈哈大笑。三人説説笑笑已上三樓.三樓是個大客廳,裏面擺滿了七八張桌子,臨江的桌子已被客人坐滿了,只剩下中央的一張桌子,上官紅説:“坐在中央,就是琵琶女來了也看不見,我們換個地方算了.”小二連忙説:嗨,三位爺慢走,我給你騰出一張桌子.”
然後又滿臉堆笑的跑到臨窗的桌子邊,那張大桌子擺滿菜,可桌前只坐着一個人喝酒,那個人顯然已經獨喝了好久。
柳天賜凝望那大漢,見對方滿臉虯鬚,幾乎遮住了整個臉,似乎跟眉毛連在一起,分不出哪是鬍鬚和眉毛,圓眼,塌鼻,大嘴,整個形象給人一個粗獷的感覺,下巴的鋼須上掛着酒珠,一個人旁若無人大大咧咧的夾菜喝酒。
小二點頭哈腰的走到大漢桌前説:“大爺,你已經喝了一整天,可不可以添三雙筷子擠一下.”
那大漢停下筷子圓眼一瞪説:“怎麼,我錢小,他們三人錢大,這張桌子我包下來愛喝多長時間就喝多長時間,關你屁事,要你在旁邊哆裏哆嗦.”
小二腰哈得更低説:“這……這,對,對,不打擾你喝酒。”
白素娟俏臉一怒,準備破口大罵,柳天賜趕緊拉着她的手笑道:“我們不能看到琵琶女,可以坐到中司聽她彈琵琶。”説完拉着上官紅的手三人入座,鄰座的幾人聽得不明所以,哪有什麼琵琶女彈琵琶,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都待目而視,只有那大漢眼睛盯着灑杯兀自喝酒,似乎其他人都不存在。
柳天賜叫小二點了幾盤菜和一大壺酒,小二正要去端菜,猛聽到那大漢叫道:“再給我打一罈酒來。”眾人嚇了一跳,因為大漢的桌下東倒西歪地放了五個空酒罈,再打一罈少説也有二十斤的酒,真是海量,人還是怕惡人,小二看到柳天賜似乎要好説話些,堆笑臉説:
“三位爺稍等,我先去提酒.”説完“噔噔”跑下樓去。
上官紅和白素娟正要發作,卻見柳天賜使了個眼色,只好坐下,一會兒萊酒端上來,三人邊吃邊談笑,大廳裏又熱鬧活躍起來。
柳天賜遊目四顧,大廳裏的八張桌子,除了鋼須大漢一個獨坐一桌,其餘的六張桌子都坐得滿滿的,左邊靠窗的桌子坐着六個人,一個穿青衫的老者坐在上中,其餘的五個似是弟子模樣的人正在眉飛色舞,高聲談論。
其中年紀最小、看起來像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皮膚白淨,脆聲説道:“可惜中秋那天我沒到天香山莊去看看熱鬧。”
柳天賜三人聽到“天香山莊”四個字不由得心一震,留心聽他們談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到天香山莊去,向天鵬不把你撕成兩半才怪.”
少年邊坐着一個年紀略大的青年,雙頰無肉,臉色有點蠟黃,身體倒滿健壯,神情滿是睥睨.
“我就不相信向天鵬那麼厲害,四個人就把各門各派的人打得無還手之力.”少年氣呼呼的説.
“古大哥,日月神教的向教主我們都見過,可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大丈夫,説起來還救過我一命呢,再説日月神教在江湖也是威信頗高,能在武林説一不二,主持公道,懲惡揚善,這可是在江湖上有口皆碑的,怎麼會在天香山莊殺戳武林,塗血江湖?要不是你親眼所見,我還真不相信.”坐在少年對面的:是個中年漢子,骨架粗大,身上每個部位似乎都比常人大,説話翁聲翁氣,臉上滿是不解的神情,對着他左邊的叫“古大哥”的人説.被稱為“古大哥”的人,個子矮小精悍,赤銅色的臉劃了一道長口的刀疤説道:“我也是這麼想,但那天確出大家意料,向教主倒沒動手,但手下的四大護法可出手兇殘狠毒,武功又高深莫測,招招見血。”古大哥的人似乎還心有餘悸,摸了摸臉上的刀疤接着説:“説起來,還有更使你吃驚的呢,日月神教有一個小嘍羅兵,站在巨石上一聲長嘯,那內力真是駭人,當場有許多同道被震昏過去,袖子一揮,把我及數十個剩下準備以死相拼的武林同道給震飛到十
丈之外,凌空一舉把玄清道長給震成碎片,手、足、頭四處橫飛,真是沒見過,後披向教主封為什麼‘日月神使’。後來聽説向教主已傳他日月神教第二代教主.”
被稱為“古大哥”的人繪聲繪色的講着,柳天賜心裏不由覺得好笑,自己最多也只把他們震飛四五丈之外,也不可能把他們震飛十丈開外,玄玉清也是受傷後氣悶吐血而死,我又怎麼凌空一拳把他震成碎片,手、足、頭四處橫飛,連他自己也嚇了一大跳.在座的人都驚得合不攏嘴,連坐在中間的老者也側臉傾身,神情甚是關注.“世上有這樣的武林後輩?!不知是誰調教的徒弟?古大哥,那青年叫什麼來着?”翁聲翁氣的聲音大露詫異.
“要不是我親眼所見,哪相信天底下會有這等人物,後來還聽説‘無孔四象門’的人,帶了七八百武林同道到天香山莊報仇,被他一人殺得一個不留,據説天香山莊淌下的血把錢塘江都染紅了。”那姓古的漢子見眾人都張口結舌,凝神傾聽,不覺越説越起勁.柳天賜心想:這人看起來似乎很忠厚的樣子,原來是個牛皮大王,不知他還會吹出什麼事情來,上官紅和白素娟也朝他擠眉弄眼,抿嘴而笑。
姓古的漢子看到大手大腳的漢子滿臉疑問的神情,意識到還要回答別人的問題呢,就“哦”了一聲説:“我聽向教主稱呼他叫柳天賜,至於師承來歷就不得而知,肯定是一位世外高人.”
“我看古大哥是言過其實,即使有那麼厲害,想稱霸武林,也要以德服武林,日月神教現在是江湖一大魔教,殺戳武林同道,像向天鵬、柳天賜這樣喪心病狂的魔頭,人人得而誅之”一個頭發蓬亂、滿身污垢的中年漢子猛地站起來,一拍桌子,大聲説道.“向天鵬是你説的嗎?我看你倒像個魔頭.”獨自喝酒的漢子吼道,大廳裏震得嗡嗡作響,
説完抓過酒罈向頭髮蓬亂的漢子勁射過來,亂髮漢子側身想避開,但已來不及,酒罈挾着風聲已抵面門,只好用手臂一擋,只聽見“譁”的一聲大響,罈子撞破,灑水潑了一桌,飛濺到相鄰的幾張桌子,亂髮漢子被罈子的餘力撞得向後翻了幾個跟頭,扒在地上,起不來,顯然手臂撞斷了.
少年和雙頰無肉的青年趕快搶上去扶起亂髮漢子,亂髮漢子痛得齜牙咧嘴,大廳裏一下子靜下來,大家都齊刷刷的看着鋼須大漢.
“有什麼好看的!”鋼須大漢餘怒未消,喝道,大廳裏的人馬上又低下頭吃飯,膽小的人匆匆的扒了幾口,趕緊付了銀子,圍在門口,偷偷的向裏看.柳天賜想:“那六個人是什麼角色倒不知道,但這個鋼須大漢倒是日月神教的人或朋友”
柳天賜不由得興趣大增,靜觀其變,把酒菜端到最北邊的桌子上,使中間騰出一塊空地.果然,骨骼粗大、説話翁聲翁氣的漢於抄起身後的椅子,向鋼須漢子砸去,這一擲力道甚大,挾着駭人的風聲,鋼須大漢伸出筷子頭也不抬,竟把椅子夾住,放在桌上.五人見鋼須大漢如此了得,呼嘯一聲,抽出兵器,把鋼須漢子圍在中間。
穿青衫的老者身形一拔,飛掠到五人前面,用手擋住五人説道:“這位兄台,大家都是在這裏喝酒聊天,冒犯你了,請多海涵,請兄台留過萬兒.”
鋼須漢子見五人圍上來,仍坐在那裏,神情甚是不屑,見老者説話才站起來,雙眼一瞪,把灑在鋼須上的灑水一抹説道:“我日月神教可是你們拿來喝酒談天的,真是屁話連篇,要我留下姓名,老子就是日月神教‘白象堂’堂主吳浩,江湖人稱‘風火雷’現在我在你們面前,你們來得而誅之,嗯。”話一説完又坐下來,從酒壺中倒一杯酒喝下。
青衣老者雙手抱拳道:“久仰,久仰,吳堂主,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虎威,今日一見,我九龍幫弟子真是三生有聿,不知吳堂主在這裏等人還是有事?”
吳浩也感到奇怪,這老頭彬彬有禮的客套半天不知是什麼用意,九龍幫是九江口岸的一個大幫倒聽説過。
青衣者者補充道:“哦,吳堂主不要誤會,我們江湖中人,誰不知道你的威名,要是堂主不等人或沒事,我們想請吳堂主到敝幫小喝幾杯,我們九龍幫幫主九江龍很喜歡貪懷交友,我們一定奉上最好的美酒佳釀,讓吳堂主一醉方休.”青衣老者用餘光窺視着吳浩。
白素娟附在柳天賜耳邊説:“這老頭是個老滑頭,狡猾的很,不懷好意,吳堂主要上鈎的。”
柳天賜看到吳浩説是日月神教“白象堂”的堂主,又如此神勇,為了日月神教的聲譽敢站出來對着幹,想道:這日月神教果然藏龍卧虎,實力雄厚。看到吳浩喝得豪放,説話不加掩飾,似乎很合自己的脾胃。
果然,吳浩聽到青衣老者説有上等好酒喝,果然為之動心,嘴唇啓動,差點要問什麼好酒,卻大笑道:“哈哈,那我倒要拜訪拜訪幫主。”笑得激越飛揚。
青衣老者身子一躬道:“吳堂主果是爽快豪勇”然後又轉頭吩咐道:“張斌,劉超,快先行回去通知幫主,説今晚有貴客到,請幫主把他那瓶皇宮御酒拿出來待客.”向少年和雙頰無肉的青年使了兩個眼色,兩人飛奔而去.這些坐在窗邊的柳天賜三人看得清清楚楚,白素娟小聲説:“九龍幫是長江沿岸的一個大幫,幫主九江龍阮星霸,原是鷹爪門的幫主,後來勢力擴大,吞併了九龍幫自立幫主,為人陰狠毒辣,
看來老頭要耍什麼花招?我們跟在後面,這位吳堂主藝高人膽大,但也太老實了,以後你這個教主要好好管教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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